第 3 章
洗漱好，整理妆发的时候，孟初夏梳了些碎发下来，盖住额上的伤口。
穿过连廊，来到正厅，一眼便看到了负手而立的男人。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玄黑长袍，同色系的缎带束发，乌发垂下立于肩侧，有种飘然若尘的感觉。
许是听到了孟初夏的脚步声，他微微偏头，黝黑的眸子望来。
男人五官凌厉，眸光锐利，昨日正面看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下望去，竟隐隐有种压迫之力。
孟初夏顿了一瞬，一时间竟忘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呆愣愣地开口，“来啦。”
语气虽然有些僵硬，但措辞实在是随意，仿佛两人已是相交多年的故友。
话刚出口，孟初夏便已后悔，再观对面之人，意料之中的惊诧。
孟初夏低眉，抬脚跨过门槛，缓慢地往里走，借以缓解尴尬。
“咳”季景焕清了清嗓子，开口，“凌云多谢孟姑娘照顾了，我这就带它离开。”
这是孟初夏意料之内的，她微微点头，从袖口处掏出一白色瓷瓶，递到季景焕面前。
“这是外敷的药物，一日两次，几日凌云便可恢复如初。”
季景焕垂眸，看了一眼少女的手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视线在孟初夏的额上一闪而过。
而后，接过药瓶，攥在掌心，开口道谢，“医者仁心，多谢了。”
前后两次道谢，却又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这让孟初夏心中窃喜，这样，岂不是在给她机会？
“季掌柜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只是···”
未等她开口，季景焕抢先道，“季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孟姑娘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孟初夏看了眼几步开外的李茹，神情多了几分凄艾，幽幽开口，“季掌柜也看到了，如今我孟家突遭变故，昨日乍听债务之事，也是惶恐至极。”
她低头拭了拭眼角，拿下肩上的布袋，“这是我们现在能拿出的所有，我也知道远远不够，只是恳请季掌柜能否宽限几日？”
卖惨、示弱，又拿出全部家当以示诚心，若是一般怜香惜玉的，怕是也能有几分把握。
但是面对季景焕，一个她根本不熟悉的人，一个她根本看不透的人，孟初夏不得不慎之又慎。
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孟初夏又道，“我们也不是不认，只是想多些时日去想办法。孟家现在除了这些家当，也就只剩我们两条命了。”
这话多少带了些无赖，可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了，李茹娘家无人可依，孟家这边更是靠不住。
季景焕似是跟她心有灵犀般的问，“如今，孟姑娘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据我所知不管李家还是孟家，皆无人愿意趟这潭浑水。”
他说的没错，昨日季景焕走后，李茹带着她去找孟家的叔伯，奈何人家连大门都没让她们进，更别说帮助一二了。
事到如今，孟初夏别无退路，“季掌柜也知道，我父亲在您那购了大批药材，若是全数卖出，定会还清所有欠债。”
她的话刚说完，季景焕原本淡漠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扬起眉梢，眼神探究，定定地看了几眼孟初夏，嘴角带了几分玩味。
“哦？”他拖着长长地调子，脸上毫无正色，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虽然孟初夏心里虚的很，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唯有一脸认真，“这药材是季掌柜卖给我父亲的，难道季掌柜自己也不信你的药材值这个价？”
“哈哈~”正厅内回荡着季景焕的大笑声，孟初夏却紧张的快要捏断裙摆。
明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却像是过了好几个春秋，就在她后背的汗快要蜿蜒而下的时候，季景焕停下了笑。
男人黑眸晶亮，朗声道，“好，依你所言。但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过时不能还清的话，不光孟氏药铺归我所有，你。”
“也得归我。”
晚霞映天，几近黄昏。
荷花刺绣式样的团扇，被孟初夏摇的东摇西摆，手下的纸张更是哗啦作响。
李茹坐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在她把团扇摇坏之前，软声劝说，“夏儿，不如娘亲来帮你摇扇？”
孟初夏头也未抬，连连回着，“不用，不用。”
距离季景焕离开已经过了两日，这两日，她将整个孟氏药铺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批药材。
今日，又开始着手找账本，不知道为什么，孟初夏总有种感觉，药铺的账本不止她看到的那一本。
抱着这样的想法，孟初夏将孟家所有纸张全部搜集起来，大到字画小到孟常给李茹的情书，一字不落地细细看着，试图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从黎明到黄昏，孟初夏将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了个遍，现在她对孟氏夫妇的了解，可以说比原主知道的还多。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心情烦闷，孟初夏觉得空气闷热的很，手上的扇子怎么也扇不出凉风，反而越来越热。
直到最后一行字看完，孟初夏扔掉团扇，仰躺在地上，望着房顶的木梁发呆。
如今，寄希望于卖掉药材来还债，看来是不可能了，她根本不知道这药材在何处，又如何去卖，更别说现下药铺生意凋零。
“夏儿，天气炎热，喝完绿豆汤吧。”
李茹手里托着盘子，将孟初夏拉起来，又拿过团扇，在她身边轻轻扇着风。
记忆里，李茹是个温柔贴心的母亲，这几日相处下来，孟初夏也感受到了她浓浓的母爱，即便她只是个捡来的孩子。
“快喝呀，已经不烫了，刚刚我用井水凉过了，你尝尝。”
见她端着碗发愣，李茹催促着她，脸上仍是笑盈盈的样子。
可是孟初夏知道，这个温柔的女人也并不是表面的那般柔弱。
事发已有数日，李茹从未在她面前掉过眼泪，总还是那平日的样子，可孟初夏听到过她半夜的呜咽声，无助的低声呐喊。
“娘亲，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定然不会让娘亲露宿街头的。”
孟初夏握住李茹的手，郑重的说。
李茹手上的动作一滞，缓慢抬头，眸子染上湿意，又努力克制，抖着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娘亲，明日我想出门逛逛。”
孟初夏喝了一口绿豆汤，软糯香甜，冰冰凉，很是解暑。
“嗯，这几日你也受累了，出去逛逛也是好的，娘亲还想着给你再做几身衣裳，去年的今年穿又短了些。”
李茹拉了拉孟初夏的裙摆，点头赞同。
知道她的心思，孟初夏点头，也不多说，换了话题，“娘亲知道穗城有专门养殖牲畜的农户吗？”
“之前听你父亲说过，城东有家养羊的，家里有好几十头呢，生意做的蛮大的。”
李茹本以为两人的谈话只是闲聊，却不想，孟初夏翌日便去了城东。
城东背靠梵山，有大片的草地，住户也稀少，很适合牧羊。
到了李茹所说的那家养殖户，孟初夏才知道，听说是多么的不靠谱。
这家养殖户姓裴，家里有好几百头羊，远远的就能闻到空气中的羊膻味。
孟初夏找到裴家大门，言明来意，却被拒绝在外。
大娘朝着她挥手，语气不耐，“姑娘，我们真不需要药材，你赶紧走吧。”
孟初夏被她推的一个趔趄，肩上的药箱差点滑落，忙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大娘，我不是卖药的，我也不是骗子，我是兽医···”
“管你什么医，我们不需要，你赶紧走。”
孟初夏还想再说，只见一人匆匆赶来，嚷嚷着，“裴婶，又有只羊快不行了，好像羊崽子横在里面了。”
裴大娘也管不了孟初夏，大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便往里面跑。
“这可如何是好，这只母羊肚子最大，里面的崽定少不了，生不出来，不都得活不成了。”
孟初夏跟在后面，听了一路，大致了解了情况，唤出系统。
“我要给难产的羊接生，给我相关的药物。”
系统：好的，已将能用到的药物发送至您的药箱。
穿过院子，又过了一个门，孟初夏跟在后面，来到了一个羊圈。
羊圈的地面上摆着软草，一只肚子硕大的羊正侧躺在草上，呼吸浅浅，地上血迹斑斑。
不知是谁又叫了一声，“裴婶，那边也有一只同样的。”
“这该怎么办？大爷不在，没人会接生啊。”裴大娘蹲下看了几眼，眉头皱的快拧起来。
气氛凝重，母羊似是感应到了一般，咩了一声。
“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孟初夏听到了羊妈妈虚弱无助的呼喊。
“我来。”
她于众人身后挤了出来，掷地有声，“把它交给我。”
“是你？”裴大娘站起身，“你怎么跟过来了？”
孟初夏无视她的问题，垂头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羊，眸光锐利，“再迟，它就要死了，反正你们也束手无策，为何不让我试试？”
话落，不等众人反应，孟初夏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压在母羊腹部，感受到里面的反应之后，弯起唇角。
“小羊还活着，这只羊属于胎位不正，现在我要帮它归正胎位，进行助产。”
孟初夏说着，打开药箱，消毒、润滑，然后以手将羊胎归正，又缓缓地拉出小羊。
第一只羊出来后，母羊仿佛又有了希望，咩了一声，也开始使劲，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最后五只羊崽全部安全落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孟初夏又顺利地帮第二只母羊进行接生，起身时已是汗流浃背。
“姑娘，我真是错怪你了。”裴大娘拉着孟初夏的手，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
孟初夏擦擦额头细汗，不甚在意道，“没事的，好在它们都平安无事。不过，我有个建议。”
“姑娘，你说。”
孟初夏看了一圈周围四散的羊群，“有孕的母羊最好有个比较宽敞的生活环境，太拥挤的话，羊群互相拥挤，很容易造成胎位不正，难产。”
“姑娘真是高人。”
一道男声，穿透人群，传过来。
孟初夏回头望去，男人星眸朗目，一派儒雅，她听到众人唤他，“大爷。”
穿过连廊，来到正厅，一眼便看到了负手而立的男人。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玄黑长袍，同色系的缎带束发，乌发垂下立于肩侧，有种飘然若尘的感觉。
许是听到了孟初夏的脚步声，他微微偏头，黝黑的眸子望来。
男人五官凌厉，眸光锐利，昨日正面看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下望去，竟隐隐有种压迫之力。
孟初夏顿了一瞬，一时间竟忘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呆愣愣地开口，“来啦。”
语气虽然有些僵硬，但措辞实在是随意，仿佛两人已是相交多年的故友。
话刚出口，孟初夏便已后悔，再观对面之人，意料之中的惊诧。
孟初夏低眉，抬脚跨过门槛，缓慢地往里走，借以缓解尴尬。
“咳”季景焕清了清嗓子，开口，“凌云多谢孟姑娘照顾了，我这就带它离开。”
这是孟初夏意料之内的，她微微点头，从袖口处掏出一白色瓷瓶，递到季景焕面前。
“这是外敷的药物，一日两次，几日凌云便可恢复如初。”
季景焕垂眸，看了一眼少女的手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视线在孟初夏的额上一闪而过。
而后，接过药瓶，攥在掌心，开口道谢，“医者仁心，多谢了。”
前后两次道谢，却又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这让孟初夏心中窃喜，这样，岂不是在给她机会？
“季掌柜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只是···”
未等她开口，季景焕抢先道，“季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孟姑娘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孟初夏看了眼几步开外的李茹，神情多了几分凄艾，幽幽开口，“季掌柜也看到了，如今我孟家突遭变故，昨日乍听债务之事，也是惶恐至极。”
她低头拭了拭眼角，拿下肩上的布袋，“这是我们现在能拿出的所有，我也知道远远不够，只是恳请季掌柜能否宽限几日？”
卖惨、示弱，又拿出全部家当以示诚心，若是一般怜香惜玉的，怕是也能有几分把握。
但是面对季景焕，一个她根本不熟悉的人，一个她根本看不透的人，孟初夏不得不慎之又慎。
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孟初夏又道，“我们也不是不认，只是想多些时日去想办法。孟家现在除了这些家当，也就只剩我们两条命了。”
这话多少带了些无赖，可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了，李茹娘家无人可依，孟家这边更是靠不住。
季景焕似是跟她心有灵犀般的问，“如今，孟姑娘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据我所知不管李家还是孟家，皆无人愿意趟这潭浑水。”
他说的没错，昨日季景焕走后，李茹带着她去找孟家的叔伯，奈何人家连大门都没让她们进，更别说帮助一二了。
事到如今，孟初夏别无退路，“季掌柜也知道，我父亲在您那购了大批药材，若是全数卖出，定会还清所有欠债。”
她的话刚说完，季景焕原本淡漠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扬起眉梢，眼神探究，定定地看了几眼孟初夏，嘴角带了几分玩味。
“哦？”他拖着长长地调子，脸上毫无正色，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虽然孟初夏心里虚的很，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唯有一脸认真，“这药材是季掌柜卖给我父亲的，难道季掌柜自己也不信你的药材值这个价？”
“哈哈~”正厅内回荡着季景焕的大笑声，孟初夏却紧张的快要捏断裙摆。
明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却像是过了好几个春秋，就在她后背的汗快要蜿蜒而下的时候，季景焕停下了笑。
男人黑眸晶亮，朗声道，“好，依你所言。但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过时不能还清的话，不光孟氏药铺归我所有，你。”
“也得归我。”
晚霞映天，几近黄昏。
荷花刺绣式样的团扇，被孟初夏摇的东摇西摆，手下的纸张更是哗啦作响。
李茹坐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在她把团扇摇坏之前，软声劝说，“夏儿，不如娘亲来帮你摇扇？”
孟初夏头也未抬，连连回着，“不用，不用。”
距离季景焕离开已经过了两日，这两日，她将整个孟氏药铺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批药材。
今日，又开始着手找账本，不知道为什么，孟初夏总有种感觉，药铺的账本不止她看到的那一本。
抱着这样的想法，孟初夏将孟家所有纸张全部搜集起来，大到字画小到孟常给李茹的情书，一字不落地细细看着，试图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从黎明到黄昏，孟初夏将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了个遍，现在她对孟氏夫妇的了解，可以说比原主知道的还多。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心情烦闷，孟初夏觉得空气闷热的很，手上的扇子怎么也扇不出凉风，反而越来越热。
直到最后一行字看完，孟初夏扔掉团扇，仰躺在地上，望着房顶的木梁发呆。
如今，寄希望于卖掉药材来还债，看来是不可能了，她根本不知道这药材在何处，又如何去卖，更别说现下药铺生意凋零。
“夏儿，天气炎热，喝完绿豆汤吧。”
李茹手里托着盘子，将孟初夏拉起来，又拿过团扇，在她身边轻轻扇着风。
记忆里，李茹是个温柔贴心的母亲，这几日相处下来，孟初夏也感受到了她浓浓的母爱，即便她只是个捡来的孩子。
“快喝呀，已经不烫了，刚刚我用井水凉过了，你尝尝。”
见她端着碗发愣，李茹催促着她，脸上仍是笑盈盈的样子。
可是孟初夏知道，这个温柔的女人也并不是表面的那般柔弱。
事发已有数日，李茹从未在她面前掉过眼泪，总还是那平日的样子，可孟初夏听到过她半夜的呜咽声，无助的低声呐喊。
“娘亲，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定然不会让娘亲露宿街头的。”
孟初夏握住李茹的手，郑重的说。
李茹手上的动作一滞，缓慢抬头，眸子染上湿意，又努力克制，抖着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娘亲，明日我想出门逛逛。”
孟初夏喝了一口绿豆汤，软糯香甜，冰冰凉，很是解暑。
“嗯，这几日你也受累了，出去逛逛也是好的，娘亲还想着给你再做几身衣裳，去年的今年穿又短了些。”
李茹拉了拉孟初夏的裙摆，点头赞同。
知道她的心思，孟初夏点头，也不多说，换了话题，“娘亲知道穗城有专门养殖牲畜的农户吗？”
“之前听你父亲说过，城东有家养羊的，家里有好几十头呢，生意做的蛮大的。”
李茹本以为两人的谈话只是闲聊，却不想，孟初夏翌日便去了城东。
城东背靠梵山，有大片的草地，住户也稀少，很适合牧羊。
到了李茹所说的那家养殖户，孟初夏才知道，听说是多么的不靠谱。
这家养殖户姓裴，家里有好几百头羊，远远的就能闻到空气中的羊膻味。
孟初夏找到裴家大门，言明来意，却被拒绝在外。
大娘朝着她挥手，语气不耐，“姑娘，我们真不需要药材，你赶紧走吧。”
孟初夏被她推的一个趔趄，肩上的药箱差点滑落，忙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大娘，我不是卖药的，我也不是骗子，我是兽医···”
“管你什么医，我们不需要，你赶紧走。”
孟初夏还想再说，只见一人匆匆赶来，嚷嚷着，“裴婶，又有只羊快不行了，好像羊崽子横在里面了。”
裴大娘也管不了孟初夏，大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便往里面跑。
“这可如何是好，这只母羊肚子最大，里面的崽定少不了，生不出来，不都得活不成了。”
孟初夏跟在后面，听了一路，大致了解了情况，唤出系统。
“我要给难产的羊接生，给我相关的药物。”
系统：好的，已将能用到的药物发送至您的药箱。
穿过院子，又过了一个门，孟初夏跟在后面，来到了一个羊圈。
羊圈的地面上摆着软草，一只肚子硕大的羊正侧躺在草上，呼吸浅浅，地上血迹斑斑。
不知是谁又叫了一声，“裴婶，那边也有一只同样的。”
“这该怎么办？大爷不在，没人会接生啊。”裴大娘蹲下看了几眼，眉头皱的快拧起来。
气氛凝重，母羊似是感应到了一般，咩了一声。
“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孟初夏听到了羊妈妈虚弱无助的呼喊。
“我来。”
她于众人身后挤了出来，掷地有声，“把它交给我。”
“是你？”裴大娘站起身，“你怎么跟过来了？”
孟初夏无视她的问题，垂头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羊，眸光锐利，“再迟，它就要死了，反正你们也束手无策，为何不让我试试？”
话落，不等众人反应，孟初夏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压在母羊腹部，感受到里面的反应之后，弯起唇角。
“小羊还活着，这只羊属于胎位不正，现在我要帮它归正胎位，进行助产。”
孟初夏说着，打开药箱，消毒、润滑，然后以手将羊胎归正，又缓缓地拉出小羊。
第一只羊出来后，母羊仿佛又有了希望，咩了一声，也开始使劲，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最后五只羊崽全部安全落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孟初夏又顺利地帮第二只母羊进行接生，起身时已是汗流浃背。
“姑娘，我真是错怪你了。”裴大娘拉着孟初夏的手，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
孟初夏擦擦额头细汗，不甚在意道，“没事的，好在它们都平安无事。不过，我有个建议。”
“姑娘，你说。”
孟初夏看了一圈周围四散的羊群，“有孕的母羊最好有个比较宽敞的生活环境，太拥挤的话，羊群互相拥挤，很容易造成胎位不正，难产。”
“姑娘真是高人。”
一道男声，穿透人群，传过来。
孟初夏回头望去，男人星眸朗目，一派儒雅，她听到众人唤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