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初棠最讨厌的体育课。
像她这种跑两步就喘，身娇体弱的人总是无法理解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体育课的人，即使是例行公事地跑完八百米，就可以自由活动，也无法让她转移抗拒心理。
尤其是几天睡客厅睡得极差的厌倦和恼火达到了顶峰。她有些后悔前天没有答应乔诗诗去她家住。
顶着秋日里毒辣的太阳，她在教学楼的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踏出清凉的阴影区，热浪一瞬间沿着地缝席卷而来，毫不留情地扑到脸上。
她不是不喜欢运动，只是更喜欢看别人运动。以往她还能勉强自己用别人矫健的跑姿来转移注意，但今天的日光太过炫目，有些睁不开眼。
站在队里，缩着身子尽量能让别人的影子挡一挡阳光，趁着老师还没到，轻轻碰了碰旁边的乔诗诗。
“我肚子疼，去趟校医院，你帮我跟班长说下吧。”
乔诗诗扭头就看到初棠眼下的青黑，泛着白的唇，吓了一跳，“那你快去，用我陪你吗？”
初棠晃了晃脑袋，她只是想去校医院躲掉跑步，运气好的话还能补一觉，怎么可能让上次运动会甚至报名了马拉松的乔诗诗陪她。
她尽量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微微弯着腰，往楼侧的小树林方向走。
乔诗诗跟班长说明了情况，班长皱了下眉，望了望已经走到远处的人的背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叫住已经转身的乔诗诗，问，“你不用陪她过去吗？”
“啊？没什么事的，她也说不用我陪。”
“我知道了。”
初棠走到树影处，终于舒了口气，知道没有人会看到她了，才直起腰板，也不着急了，慢慢地往前踱步。
林间只有叶片的轻响，以至于初棠也放轻了脚步。
突然间，她停了下来，前面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女生尖利的声音刺破了静谧的气氛，“你到底什么意思？林琳和你什么关系？”
初棠有些尴尬，好像撞到两人的分手现场了，刚想要退回去，就听见一道寡淡低沉的声音。
“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耳尖动了动，这声音……
心跳开始加速，初棠按捺住激动，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刚好可以从繁茂的枝叶间看清前面两个人的脸。
是他。
初棠屏住呼吸，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他。树影斑驳地漏在他身上，黑T衬得他皮肤更冷更白，他靠在树边，一手插在校裤口袋里，手臂呈现利落的线条，咬着根没点燃的烟，眯起的眼带着些许不悦。
而他对面的女生，居然是她的同班同学梁婉。梁婉是个美人，在班里当文艺委员，不少男生和她说话都会脸红，她平时也落落大方，待人亲切，乔诗诗和她都在广播站，却一直和她不对付，没想到她也会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
梁婉瞬间换了个脸，泫然欲泣，“上次……上次你明明答应了的。”
“我答应什么了。”
“你笑了，还应了声不是吗。”
“所以？”
“而且我们也一起去喝了奶茶呀……”女生低下头，脸上一片潮红。
初棠听到一声笑，打断了女生的话。
“你也知道我从不拒绝女生，至于奶茶……”他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你跟着我到奶茶店，自己坐在我的对面，这就叫做一起喝奶茶？”
女生脸色发白，“可是，可是你帮我付了钱。”
“你是说那个打工的实习生帮你垫的钱？记得还给人家。”咬着烟的吐字略微模糊，可语气一如既往的淡。
空气一静。
初棠咬住唇，虽然说得不是她，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留情面。好像那天早上好心在公交提醒她下车的人，只是一个幻觉。
甚至听到女生开始低声抽泣，“你就这么喜欢林琳？”
对面没有回答，似乎这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梁婉哭了一声，转头就跑。
初棠浑身一震，可现在想要转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梁婉碰上她，顿时停住脚步，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愤，瞪大水蒙蒙的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继续跑远。
那边的男生自然看到她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男生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眉头轻挑，瞥了她一眼就云淡风轻地收回视线，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握着一个烟盒，另一只手将没有点燃的烟放回烟盒里，磕了进去，又塞回口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很多遍。
这才偏过头，穿过枝叶的间隙看她一眼，扬唇一笑，眉目间漫出淡淡的戏谑，没过来质问她偷听，反而张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她挥了挥手，走进树林的另一个方向。
仿佛这个时候才有氧气一般，她呼出一口气，手抚上胸口。
刚刚梁婉的质问又一次在脑海里打转——
“你就这么喜欢林琳？”
不由地想起公交车上和他站得很近的女生，脚步沉重了几分。
那个女生也很漂亮，精致而细腻的皮肤，手腕上挂着的限量版手表，名牌运动鞋……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记住了这么多细节。能和这样的女生走在一起的男生，应该也不会相差太远。
他身边似乎很多女生，突然想到，也许他不是不在意自己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根本就是觉得他们不会有交集，听到也无所谓吧。
不如不见。
初棠坐在校医室的床上，有些气馁地蹂躏了几下柔软的枕头，校医室静悄悄的，刚才给她检查的医生有事出去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人。
无事可做，便闭上眼，在脑海里推演黑板上老师留下的题目，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张脸，含着些不易轻觉的痞气的眼，他张开唇，喊她的名字。
“初棠，初棠。”
忽地清醒过来，眼前的人眼里带着关切，是让她很熟悉的温暖。
“班长，你怎么在这。”初棠刚才坐着，头靠在墙上就睡着了，甚至都没有躺下盖好被子。
冯谨苦笑，“怎么连你也叫我班长。”
初棠挠了挠脑袋，“习惯了哈哈。”
他们从小就住一个街道，家就隔了一个楼栋，其实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一直熟悉，而是到了初中，有一次初棠放学回家差点被不良少年打劫，初妈妈拜托给冯妈妈，让他们一起上下学。
后来升了高中，虽然两人还在一个学校一个班，但是冯家搬家了，她也搬到小姨家住，两人的联系也骤然减少，只有乔诗诗知道他们曾经是邻居。
“你好些了吗，下节课快开始了，找你回去。”
“哦哦，好。”初棠抻了个懒腰，将枕头放回原处，整理了一下床铺，便跟着冯谨往回走。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两人似乎都不好开口说什么。
冯谨在身侧的手指攥紧，用余光扫了眼初棠，后者眯着眼看墙上新换的挂画，很多都是上半年校园活动的获奖作品，有书法也有绘画。
“哇。”
初棠突然停住脚步，站在一副书法前赞叹一声。那幅书法遒劲有力，每一笔都仿佛刀刻般印在纸上。飞白带着洒脱，流畅中不失凝重，一股舍我其谁的气息从字里行间散发出来。
她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看着，还没等看完，便被冯谨催促，“先走吧，一会儿迟到了。”
她点点头，眼睛却舍不得离开那张宣纸，视线移到最左，想要看看作者是谁，但草书让她有些难辨，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好像叫“江”什么。
回到教室，她明显感受到了一道有敌意的目光，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放学的时候，乔诗诗一脸不快，手里的书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怎么了？”
“今天被人盯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说着，往梁婉那个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
初棠缩了下脖子，没敢说是自己的原因。
“算了，这道题你帮我看看。”乔诗诗抽出一张试卷，指了一道错题。
初棠伸着头仔细地看她的解题步骤，皱起了眉，刚想说话，被一声冷嘲打断。
“都不及格的人在一起讨论能讨论出什么花来，真好笑。”
梁婉站在旁边的过道，眼睛并没有往他们这看，仿佛是在说别人，乔诗诗却忍不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你说谁呢！”
梁婉捂住唇，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说什么了？”
旁边的男生挡在梁婉身前，示意她赶紧走，“别理那个疯婆子。”
“你说什么？给我站住。”乔诗诗放下笔就要往前冲，男生脸色一变，催着梁婉快走，乔诗诗跆拳道黑带的证书因班主任的宣扬，在班里传阅过好几次。
初棠拉住乔诗诗，摇了摇她的手臂，笑容里泛着令人舒心的甜美，“别气了，跟他们一般见识干什么，走吧，我请你喝抹茶拿铁。”
一提抹茶拿铁，乔诗诗像是忘了刚才的冲突，立刻转过脑袋，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包。
“怎么能让你请，你还帮我改题呢。”
“你不是也帮我跟班长请假了。”
两人相视一笑。
喝奶茶的时候，乔诗诗还骂了一通梁婉，初棠也不插嘴，静静地听着。
“哼，我看大概是她和男友吵架不爽了，才找人发泄。”
初棠捏着吸管的手突地一顿，心跳加快，抬起眼看她，“男友？”
“哎呀，说是男友，我看人家根本就没看上她，她自作多情罢了，毕竟人家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怎么会这么眼瞎选她。”
“哦？是谁。”
“江别啊。”
江别。
像是要刻进心底一般，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莫名想起上午看到的那幅书法。
“江别，是谁？”
“天哪棠棠，这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我们学校风云人物。不过我是不明白啦，一个大学渣又花心，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但你问对人了。”乔诗诗挤了挤眼睛，“别的不说，他是我们广播站的镇站之宝，有了他我们广播站就不愁经费。除了总有冲着他来的女生这一点很烦。站长也调整了策略，现在广播站只有内部成员和老师可以进入，不然这广播站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广播站。
心里忽地涌起一股酸涩，之前乔诗诗缠着她让她也去广播站帮忙，可是她拒绝了。
悔意顺着吸管里的液体溢满口腔，连同心头一起，微微发苦。
像她这种跑两步就喘，身娇体弱的人总是无法理解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体育课的人，即使是例行公事地跑完八百米，就可以自由活动，也无法让她转移抗拒心理。
尤其是几天睡客厅睡得极差的厌倦和恼火达到了顶峰。她有些后悔前天没有答应乔诗诗去她家住。
顶着秋日里毒辣的太阳，她在教学楼的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踏出清凉的阴影区，热浪一瞬间沿着地缝席卷而来，毫不留情地扑到脸上。
她不是不喜欢运动，只是更喜欢看别人运动。以往她还能勉强自己用别人矫健的跑姿来转移注意，但今天的日光太过炫目，有些睁不开眼。
站在队里，缩着身子尽量能让别人的影子挡一挡阳光，趁着老师还没到，轻轻碰了碰旁边的乔诗诗。
“我肚子疼，去趟校医院，你帮我跟班长说下吧。”
乔诗诗扭头就看到初棠眼下的青黑，泛着白的唇，吓了一跳，“那你快去，用我陪你吗？”
初棠晃了晃脑袋，她只是想去校医院躲掉跑步，运气好的话还能补一觉，怎么可能让上次运动会甚至报名了马拉松的乔诗诗陪她。
她尽量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微微弯着腰，往楼侧的小树林方向走。
乔诗诗跟班长说明了情况，班长皱了下眉，望了望已经走到远处的人的背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叫住已经转身的乔诗诗，问，“你不用陪她过去吗？”
“啊？没什么事的，她也说不用我陪。”
“我知道了。”
初棠走到树影处，终于舒了口气，知道没有人会看到她了，才直起腰板，也不着急了，慢慢地往前踱步。
林间只有叶片的轻响，以至于初棠也放轻了脚步。
突然间，她停了下来，前面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女生尖利的声音刺破了静谧的气氛，“你到底什么意思？林琳和你什么关系？”
初棠有些尴尬，好像撞到两人的分手现场了，刚想要退回去，就听见一道寡淡低沉的声音。
“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耳尖动了动，这声音……
心跳开始加速，初棠按捺住激动，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刚好可以从繁茂的枝叶间看清前面两个人的脸。
是他。
初棠屏住呼吸，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他。树影斑驳地漏在他身上，黑T衬得他皮肤更冷更白，他靠在树边，一手插在校裤口袋里，手臂呈现利落的线条，咬着根没点燃的烟，眯起的眼带着些许不悦。
而他对面的女生，居然是她的同班同学梁婉。梁婉是个美人，在班里当文艺委员，不少男生和她说话都会脸红，她平时也落落大方，待人亲切，乔诗诗和她都在广播站，却一直和她不对付，没想到她也会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
梁婉瞬间换了个脸，泫然欲泣，“上次……上次你明明答应了的。”
“我答应什么了。”
“你笑了，还应了声不是吗。”
“所以？”
“而且我们也一起去喝了奶茶呀……”女生低下头，脸上一片潮红。
初棠听到一声笑，打断了女生的话。
“你也知道我从不拒绝女生，至于奶茶……”他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你跟着我到奶茶店，自己坐在我的对面，这就叫做一起喝奶茶？”
女生脸色发白，“可是，可是你帮我付了钱。”
“你是说那个打工的实习生帮你垫的钱？记得还给人家。”咬着烟的吐字略微模糊，可语气一如既往的淡。
空气一静。
初棠咬住唇，虽然说得不是她，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留情面。好像那天早上好心在公交提醒她下车的人，只是一个幻觉。
甚至听到女生开始低声抽泣，“你就这么喜欢林琳？”
对面没有回答，似乎这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梁婉哭了一声，转头就跑。
初棠浑身一震，可现在想要转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梁婉碰上她，顿时停住脚步，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愤，瞪大水蒙蒙的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继续跑远。
那边的男生自然看到她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男生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眉头轻挑，瞥了她一眼就云淡风轻地收回视线，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握着一个烟盒，另一只手将没有点燃的烟放回烟盒里，磕了进去，又塞回口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很多遍。
这才偏过头，穿过枝叶的间隙看她一眼，扬唇一笑，眉目间漫出淡淡的戏谑，没过来质问她偷听，反而张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她挥了挥手，走进树林的另一个方向。
仿佛这个时候才有氧气一般，她呼出一口气，手抚上胸口。
刚刚梁婉的质问又一次在脑海里打转——
“你就这么喜欢林琳？”
不由地想起公交车上和他站得很近的女生，脚步沉重了几分。
那个女生也很漂亮，精致而细腻的皮肤，手腕上挂着的限量版手表，名牌运动鞋……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记住了这么多细节。能和这样的女生走在一起的男生，应该也不会相差太远。
他身边似乎很多女生，突然想到，也许他不是不在意自己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根本就是觉得他们不会有交集，听到也无所谓吧。
不如不见。
初棠坐在校医室的床上，有些气馁地蹂躏了几下柔软的枕头，校医室静悄悄的，刚才给她检查的医生有事出去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人。
无事可做，便闭上眼，在脑海里推演黑板上老师留下的题目，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张脸，含着些不易轻觉的痞气的眼，他张开唇，喊她的名字。
“初棠，初棠。”
忽地清醒过来，眼前的人眼里带着关切，是让她很熟悉的温暖。
“班长，你怎么在这。”初棠刚才坐着，头靠在墙上就睡着了，甚至都没有躺下盖好被子。
冯谨苦笑，“怎么连你也叫我班长。”
初棠挠了挠脑袋，“习惯了哈哈。”
他们从小就住一个街道，家就隔了一个楼栋，其实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一直熟悉，而是到了初中，有一次初棠放学回家差点被不良少年打劫，初妈妈拜托给冯妈妈，让他们一起上下学。
后来升了高中，虽然两人还在一个学校一个班，但是冯家搬家了，她也搬到小姨家住，两人的联系也骤然减少，只有乔诗诗知道他们曾经是邻居。
“你好些了吗，下节课快开始了，找你回去。”
“哦哦，好。”初棠抻了个懒腰，将枕头放回原处，整理了一下床铺，便跟着冯谨往回走。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两人似乎都不好开口说什么。
冯谨在身侧的手指攥紧，用余光扫了眼初棠，后者眯着眼看墙上新换的挂画，很多都是上半年校园活动的获奖作品，有书法也有绘画。
“哇。”
初棠突然停住脚步，站在一副书法前赞叹一声。那幅书法遒劲有力，每一笔都仿佛刀刻般印在纸上。飞白带着洒脱，流畅中不失凝重，一股舍我其谁的气息从字里行间散发出来。
她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看着，还没等看完，便被冯谨催促，“先走吧，一会儿迟到了。”
她点点头，眼睛却舍不得离开那张宣纸，视线移到最左，想要看看作者是谁，但草书让她有些难辨，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好像叫“江”什么。
回到教室，她明显感受到了一道有敌意的目光，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放学的时候，乔诗诗一脸不快，手里的书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怎么了？”
“今天被人盯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说着，往梁婉那个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
初棠缩了下脖子，没敢说是自己的原因。
“算了，这道题你帮我看看。”乔诗诗抽出一张试卷，指了一道错题。
初棠伸着头仔细地看她的解题步骤，皱起了眉，刚想说话，被一声冷嘲打断。
“都不及格的人在一起讨论能讨论出什么花来，真好笑。”
梁婉站在旁边的过道，眼睛并没有往他们这看，仿佛是在说别人，乔诗诗却忍不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你说谁呢！”
梁婉捂住唇，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说什么了？”
旁边的男生挡在梁婉身前，示意她赶紧走，“别理那个疯婆子。”
“你说什么？给我站住。”乔诗诗放下笔就要往前冲，男生脸色一变，催着梁婉快走，乔诗诗跆拳道黑带的证书因班主任的宣扬，在班里传阅过好几次。
初棠拉住乔诗诗，摇了摇她的手臂，笑容里泛着令人舒心的甜美，“别气了，跟他们一般见识干什么，走吧，我请你喝抹茶拿铁。”
一提抹茶拿铁，乔诗诗像是忘了刚才的冲突，立刻转过脑袋，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包。
“怎么能让你请，你还帮我改题呢。”
“你不是也帮我跟班长请假了。”
两人相视一笑。
喝奶茶的时候，乔诗诗还骂了一通梁婉，初棠也不插嘴，静静地听着。
“哼，我看大概是她和男友吵架不爽了，才找人发泄。”
初棠捏着吸管的手突地一顿，心跳加快，抬起眼看她，“男友？”
“哎呀，说是男友，我看人家根本就没看上她，她自作多情罢了，毕竟人家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怎么会这么眼瞎选她。”
“哦？是谁。”
“江别啊。”
江别。
像是要刻进心底一般，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莫名想起上午看到的那幅书法。
“江别，是谁？”
“天哪棠棠，这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我们学校风云人物。不过我是不明白啦，一个大学渣又花心，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但你问对人了。”乔诗诗挤了挤眼睛，“别的不说，他是我们广播站的镇站之宝，有了他我们广播站就不愁经费。除了总有冲着他来的女生这一点很烦。站长也调整了策略，现在广播站只有内部成员和老师可以进入，不然这广播站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广播站。
心里忽地涌起一股酸涩，之前乔诗诗缠着她让她也去广播站帮忙，可是她拒绝了。
悔意顺着吸管里的液体溢满口腔，连同心头一起，微微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