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
手稿底端的两张照片，我只记得扫描正面，标注了她们姓名的背面却忘了扫描。你猜的没错，左边那张照片中的女孩就是沈沅沅。
那天采访最后杜老师说的唐姓男子叫唐柳生。颇费了一番力气，我还是找到他了，以下是采访他之后写的稿子。
（你还没说上版手稿你看完的感受呢）
怡雯
因为那照片上沈沅沅的脸，与我记忆里的陈蔚然很像。我敲下这行字，迟迟没点发送键。将她发过来的第二份手稿打印后塞到包里，我出发去左岭茶园看望依依。
阳光透过公交车上稀薄的窗帘照到脸上，一格一格的光棱在纸张上晃动，我戴上遮阳帽，开始看这篇采访稿。原本我以为，看一会儿就被晃到头晕睡过去，没想到这篇稿件太过惊心动魄，一度令我屏息凝神，差点坐过站。
（怡雯手稿二）
一九八八双少女失踪案专案组成立后，警方曾经抓过一名叫唐柳生的嫌疑人。
据当年的相关报道，当娜和沈沅沅的体育老师曾经向警方反应，在她们失踪前两周的体育课上，沈沅沅的状态非常不好，她在排球训练时处于走神状态，连续丢球不说，她自己也被排球砸到几次。体育老师不得不叫她下场休息。
沈沅沅平时喜欢体育运动，是校内的体育健将，而且她与体育老师的关系较好。那天她的状态着实反常，课后老师想找她聊聊。老师曾看见她和当娜两人坐在球场背后，肩并肩挨在一起小声说话。听到有人走近，她们二人犹如惊弓之鸟般从休息座椅上弹了起来，发现来人是自己的老师后，两人又稍微镇定一些。当时沈沅沅只说自己是累了，没有体力打球。
紧接着第二周的体育课，沈沅沅没来出勤，令他觉得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初三毕业班的课业繁重，很多学生忙于赶作业经常请假不参加体育课活动，他早已已经司空见惯。可沈沅沅从来没有缺席过体育课。
体育老师当时曾上楼到初三五班教室找人，沈沅沅并没有和其他学生那样在教室里赶作业。后来他在学校的小花园找到她。
这名老师对警方说，他看见沈沅沅神情漠然，默默地坐在小花园的树下，他以为她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坐到旁边试图开导她。
没想到，沈沅沅很快打断他，说：“老师，我好像看见一个男人杀了一个女人。”
“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大惊失色。
“清明节，在苍梧山公墓。”
唐柳生现在是一名长途运输车司机，几经周折，我联系上他，而后等了将近五天，他才从华南跑车回到江源。我们在他工作的运输公司附近一个茶楼聊了近一个小时。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至今还有人怀疑是我害了那两个姑娘。我是在和她们失踪时间前后脚的功夫，就入狱了。但我是因为别的事被抓，没人替我澄清过我和她们失踪没关联吗？我啊……自从那年开始，就是烂命一条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不活了。我这么大年纪出来，身上还背着案底，压根找不到工作。就现在这个跑长途的活儿，还是朋友托人帮我找的，你们可要如实写报道啊，不然我们公司以为前阵子刚挖出来尸骸的那个孩子是我害的，我又要失业了。”
“一九九八年，我是因为杀了我老婆入狱的，是误杀，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
采访过程中我发现，因他过去十几年的时光，一部分时间在狱中度过，出狱后做长途运输司机的工作，长期以来他身处的环境比较封闭，加上他的家人几乎都已与他断绝往来，他没什么机会与人沟通交流。现如今他的表达能力严重退化，言语支离破碎。以下我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总结出他当年阴差阳错关联到双少女失踪案的背景。
唐柳生，现年52岁，江源市人，曾经是江源市第一批经营连锁超市的商人，当年他把生意做得非常成功，财力雄厚。在与双少女失踪案的同一年，即一九八八年，他因一宗杀妻命案锒铛入狱，罪名是过失杀人。
唐柳生与妻子从一间夫妻小商店起步，逐渐将生意做大，他们在江源市拥有很多间便民超市，同时他们热心助学，拥有良好的社会名气，在江源市是很有头脸的人物。
可以共苦，未能同甘，他这样形容他和妻子的关系。和天底下其他的成功男人们一样，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他遇到了另一个能懂他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两个孩子在学校住读，妻子因身体不好在家休养。有了红颜知己的他将家里的时钟调快了两小时。从此他每天下午三点回家和妻子一同吃“晚饭”，然后对妻子说他需要回店里盯着盘存。这样，他便可以和他的情人，每天六点一起吃那一顿真正的有意义的晚饭。
几个月后，妻子终于发现，他摊牌说他的情人怀了孩子即将生产。
“年轻那会儿我们并不宽裕，为了省钱，我们结婚后买的房子在一片公墓附近，后来有钱了，她说这边住习惯了，不舍得搬家。平时为了抄近路，我经常将车停在公墓那边，公墓山脚下直接可以开上大路，比从我家楼下出发能节省二十分钟时间。那天也是。我觉得心里很乱，想赶紧开车离开。下楼后一直跑一直跑，穿过那片公墓去取车，”
妻子追在夺门而出的他后面，哭喊着问为什么。
“我一路跑，她一路追，拉拉扯扯中，我忽然看见公墓一角有两个人跑过，担心我们家的事被别人听到，我回身推了一把我老婆，让她别追了，让她回家去，我们分开冷静冷静。”
那天晚上，他和情人的孩子出生了。第二天，他回家和妻子谈离婚，遍寻家中找不到她的踪影。
“然后我去到公墓那边，其实那天早上我回家从那边路过的，但那个时候我看都没看一眼。再找回去的时候看到她在小土堆后面，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体冰凉发硬。”
交谈的当天，沈沅沅的体育老师马上回办公室打电话报警了，警方随后在唐家附近的苍梧山公墓找到一抔新坟，后经其他家属辨识，死者就是唐妻。而唐柳生在逃。
两个少女失踪后，体育老师联想到这宗案子，而唐柳生一直不见踪影。唐柳生本人可能也知道当天有目击者，会不会是他认出沈沅沅和当娜，将她们灭口了。于是老师又和专案组联系，上报了具体情况。
“那天我把老婆的尸体埋了，跪在她坟前痛哭一场。事后我跑回老家山里的洞穴中躲了几日，想到我的孩子们，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我还是回到江源自首。警方告诉我，我老婆是突发心梗倒地，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趴在地上窒息而亡的。过失杀人罪我是逃不掉的，我说我认罪，我认罪，都是我的错，”
“警方又给我拿了几张照片，问我认不认识。我说我不搞小女孩的，这些人我不认识。我在外头只有那一个女人。他们让我仔细看照片，反复问我认不认识。”
“我想起来那时候我每天下午三点在家里吃晚饭，三点半就出门去公墓那边取车。有阵子经常会看到几个中学女生躲在山上抽烟。”
我拿出从杜老师那边翻拍的两张照片给唐柳生看。
“是她们，我有几次看见她们在山上。我记得她们两人的脸，因为有次她们吵架吵得很厉害，矮个子的女孩子嘴里说着什么你不守妇道之类的话，个子高的那个回嘴说你又知道什么呢，说着她还打了矮个子那个一耳光。看着就是一群逃学出来玩的不良少女，我避开走了。”
“我跟警方也这么说的，他们反反复复给我看她们的照片，问我把人藏哪里了。我说什么人，藏什么。我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我老婆的事我已经认了。他们反复问我几个中学生的事。后来他们应该是去我老家调查过，那两个女生失踪的时候我躲在山里，宗族里几个叔伯以为我做生意亏损在山里躲债呢，他们轮流给我送吃的，都可以作证。”
“最后我被判刑是因为我老婆的事。有些报纸乱写，说我因为杀了那两个小姑娘被判刑，如果是我杀了她们，我能服刑七八年就出来吗？报纸只管造谣，不管澄清！我出来以后，其中一个小姑娘的爸还找过我好多次，真是令人无法安生，我把我在苍梧山看到的情况都跟他说了。”
晚上把依依哄睡着后，我在茶园的办公室里给石怡雯回信。
（电子邮件）
怡雯，
不得不承认，我之所以能认出照片里谁是沈沅沅，是因为她那张登记照，和我认识的陈蔚然，非常相像。
这次的稿件我看完了。你觉得是唐柳生在说谎吗？他和两个女孩的失踪案真的毫无关联吗？
另外我比较惊讶的是，他所看到的当娜和沈沅沅的关系，与她们的老师们形容的不一样。她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是如唐柳生所说的那样不睦，你是否会联系其他认识她们的人去求证呢？
今天周五了，周末愉快。
明珠
（电子邮件）
明珠，
周一好。
整个周末我都在忙着赶下一版稿件。根据唐柳生的提供的信息，我也有同感，当娜和沈沅沅的关系，并不是大家说的那么简单亲密的。于是我又给杜老师打了电话，并问她要到了当年初三五班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
明珠，看到你说沈沅沅的照片和陈蔚然很像，我又联想到当大年的那个推测了。
我会继续寻访，将这个事件完整地连起来。
对了，你能给我讲讲，之前绑走依依的那位张素云，她和陈蔚然具体是有什么过节吗？
怡雯
手稿底端的两张照片，我只记得扫描正面，标注了她们姓名的背面却忘了扫描。你猜的没错，左边那张照片中的女孩就是沈沅沅。
那天采访最后杜老师说的唐姓男子叫唐柳生。颇费了一番力气，我还是找到他了，以下是采访他之后写的稿子。
（你还没说上版手稿你看完的感受呢）
怡雯
因为那照片上沈沅沅的脸，与我记忆里的陈蔚然很像。我敲下这行字，迟迟没点发送键。将她发过来的第二份手稿打印后塞到包里，我出发去左岭茶园看望依依。
阳光透过公交车上稀薄的窗帘照到脸上，一格一格的光棱在纸张上晃动，我戴上遮阳帽，开始看这篇采访稿。原本我以为，看一会儿就被晃到头晕睡过去，没想到这篇稿件太过惊心动魄，一度令我屏息凝神，差点坐过站。
（怡雯手稿二）
一九八八双少女失踪案专案组成立后，警方曾经抓过一名叫唐柳生的嫌疑人。
据当年的相关报道，当娜和沈沅沅的体育老师曾经向警方反应，在她们失踪前两周的体育课上，沈沅沅的状态非常不好，她在排球训练时处于走神状态，连续丢球不说，她自己也被排球砸到几次。体育老师不得不叫她下场休息。
沈沅沅平时喜欢体育运动，是校内的体育健将，而且她与体育老师的关系较好。那天她的状态着实反常，课后老师想找她聊聊。老师曾看见她和当娜两人坐在球场背后，肩并肩挨在一起小声说话。听到有人走近，她们二人犹如惊弓之鸟般从休息座椅上弹了起来，发现来人是自己的老师后，两人又稍微镇定一些。当时沈沅沅只说自己是累了，没有体力打球。
紧接着第二周的体育课，沈沅沅没来出勤，令他觉得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初三毕业班的课业繁重，很多学生忙于赶作业经常请假不参加体育课活动，他早已已经司空见惯。可沈沅沅从来没有缺席过体育课。
体育老师当时曾上楼到初三五班教室找人，沈沅沅并没有和其他学生那样在教室里赶作业。后来他在学校的小花园找到她。
这名老师对警方说，他看见沈沅沅神情漠然，默默地坐在小花园的树下，他以为她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坐到旁边试图开导她。
没想到，沈沅沅很快打断他，说：“老师，我好像看见一个男人杀了一个女人。”
“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大惊失色。
“清明节，在苍梧山公墓。”
唐柳生现在是一名长途运输车司机，几经周折，我联系上他，而后等了将近五天，他才从华南跑车回到江源。我们在他工作的运输公司附近一个茶楼聊了近一个小时。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至今还有人怀疑是我害了那两个姑娘。我是在和她们失踪时间前后脚的功夫，就入狱了。但我是因为别的事被抓，没人替我澄清过我和她们失踪没关联吗？我啊……自从那年开始，就是烂命一条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不活了。我这么大年纪出来，身上还背着案底，压根找不到工作。就现在这个跑长途的活儿，还是朋友托人帮我找的，你们可要如实写报道啊，不然我们公司以为前阵子刚挖出来尸骸的那个孩子是我害的，我又要失业了。”
“一九九八年，我是因为杀了我老婆入狱的，是误杀，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
采访过程中我发现，因他过去十几年的时光，一部分时间在狱中度过，出狱后做长途运输司机的工作，长期以来他身处的环境比较封闭，加上他的家人几乎都已与他断绝往来，他没什么机会与人沟通交流。现如今他的表达能力严重退化，言语支离破碎。以下我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总结出他当年阴差阳错关联到双少女失踪案的背景。
唐柳生，现年52岁，江源市人，曾经是江源市第一批经营连锁超市的商人，当年他把生意做得非常成功，财力雄厚。在与双少女失踪案的同一年，即一九八八年，他因一宗杀妻命案锒铛入狱，罪名是过失杀人。
唐柳生与妻子从一间夫妻小商店起步，逐渐将生意做大，他们在江源市拥有很多间便民超市，同时他们热心助学，拥有良好的社会名气，在江源市是很有头脸的人物。
可以共苦，未能同甘，他这样形容他和妻子的关系。和天底下其他的成功男人们一样，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他遇到了另一个能懂他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两个孩子在学校住读，妻子因身体不好在家休养。有了红颜知己的他将家里的时钟调快了两小时。从此他每天下午三点回家和妻子一同吃“晚饭”，然后对妻子说他需要回店里盯着盘存。这样，他便可以和他的情人，每天六点一起吃那一顿真正的有意义的晚饭。
几个月后，妻子终于发现，他摊牌说他的情人怀了孩子即将生产。
“年轻那会儿我们并不宽裕，为了省钱，我们结婚后买的房子在一片公墓附近，后来有钱了，她说这边住习惯了，不舍得搬家。平时为了抄近路，我经常将车停在公墓那边，公墓山脚下直接可以开上大路，比从我家楼下出发能节省二十分钟时间。那天也是。我觉得心里很乱，想赶紧开车离开。下楼后一直跑一直跑，穿过那片公墓去取车，”
妻子追在夺门而出的他后面，哭喊着问为什么。
“我一路跑，她一路追，拉拉扯扯中，我忽然看见公墓一角有两个人跑过，担心我们家的事被别人听到，我回身推了一把我老婆，让她别追了，让她回家去，我们分开冷静冷静。”
那天晚上，他和情人的孩子出生了。第二天，他回家和妻子谈离婚，遍寻家中找不到她的踪影。
“然后我去到公墓那边，其实那天早上我回家从那边路过的，但那个时候我看都没看一眼。再找回去的时候看到她在小土堆后面，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体冰凉发硬。”
交谈的当天，沈沅沅的体育老师马上回办公室打电话报警了，警方随后在唐家附近的苍梧山公墓找到一抔新坟，后经其他家属辨识，死者就是唐妻。而唐柳生在逃。
两个少女失踪后，体育老师联想到这宗案子，而唐柳生一直不见踪影。唐柳生本人可能也知道当天有目击者，会不会是他认出沈沅沅和当娜，将她们灭口了。于是老师又和专案组联系，上报了具体情况。
“那天我把老婆的尸体埋了，跪在她坟前痛哭一场。事后我跑回老家山里的洞穴中躲了几日，想到我的孩子们，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我还是回到江源自首。警方告诉我，我老婆是突发心梗倒地，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趴在地上窒息而亡的。过失杀人罪我是逃不掉的，我说我认罪，我认罪，都是我的错，”
“警方又给我拿了几张照片，问我认不认识。我说我不搞小女孩的，这些人我不认识。我在外头只有那一个女人。他们让我仔细看照片，反复问我认不认识。”
“我想起来那时候我每天下午三点在家里吃晚饭，三点半就出门去公墓那边取车。有阵子经常会看到几个中学女生躲在山上抽烟。”
我拿出从杜老师那边翻拍的两张照片给唐柳生看。
“是她们，我有几次看见她们在山上。我记得她们两人的脸，因为有次她们吵架吵得很厉害，矮个子的女孩子嘴里说着什么你不守妇道之类的话，个子高的那个回嘴说你又知道什么呢，说着她还打了矮个子那个一耳光。看着就是一群逃学出来玩的不良少女，我避开走了。”
“我跟警方也这么说的，他们反反复复给我看她们的照片，问我把人藏哪里了。我说什么人，藏什么。我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我老婆的事我已经认了。他们反复问我几个中学生的事。后来他们应该是去我老家调查过，那两个女生失踪的时候我躲在山里，宗族里几个叔伯以为我做生意亏损在山里躲债呢，他们轮流给我送吃的，都可以作证。”
“最后我被判刑是因为我老婆的事。有些报纸乱写，说我因为杀了那两个小姑娘被判刑，如果是我杀了她们，我能服刑七八年就出来吗？报纸只管造谣，不管澄清！我出来以后，其中一个小姑娘的爸还找过我好多次，真是令人无法安生，我把我在苍梧山看到的情况都跟他说了。”
晚上把依依哄睡着后，我在茶园的办公室里给石怡雯回信。
（电子邮件）
怡雯，
不得不承认，我之所以能认出照片里谁是沈沅沅，是因为她那张登记照，和我认识的陈蔚然，非常相像。
这次的稿件我看完了。你觉得是唐柳生在说谎吗？他和两个女孩的失踪案真的毫无关联吗？
另外我比较惊讶的是，他所看到的当娜和沈沅沅的关系，与她们的老师们形容的不一样。她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是如唐柳生所说的那样不睦，你是否会联系其他认识她们的人去求证呢？
今天周五了，周末愉快。
明珠
（电子邮件）
明珠，
周一好。
整个周末我都在忙着赶下一版稿件。根据唐柳生的提供的信息，我也有同感，当娜和沈沅沅的关系，并不是大家说的那么简单亲密的。于是我又给杜老师打了电话，并问她要到了当年初三五班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
明珠，看到你说沈沅沅的照片和陈蔚然很像，我又联想到当大年的那个推测了。
我会继续寻访，将这个事件完整地连起来。
对了，你能给我讲讲，之前绑走依依的那位张素云，她和陈蔚然具体是有什么过节吗？
怡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