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带着一种刑侦般的刺激，柯姚连续一整天，都在持续追踪前桌的看片进度。
别说，刑牧平板里的那些电影还真好看。
转眼到了自习课间。
教导主任在走廊间背手踱步，眼见七班的孩儿们整齐划一，安安静静地埋首作业。他满意地点点头，逐渐走远。
“不愧是七班啊，都是些优秀的好苗子。”
这是四中不成文的规定，开学分班，名次越靠前的，班级数字越大。而七班，就是这个年级成绩最拔尖的班级。
的确，七班的学生们也不若其他班级，主任来去，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班级内依旧维持着静默。
柯姚一手拿笔，一手托腮，挡住外人的视线，但视线却牢牢黏所在刑牧课桌里的平板上。
她刚刚看见教导主任走去，大舒一口气。
此时竭力进入状态，屏息凝神，探长脖子看去。
入眼就见，一只腐烂的人耳。
一只爬满蚂蚁的，可怖又腐烂的耳朵躺在平板里，触目惊心。
“啊！”
尖利地惨叫划破班级内平静。
班里的同学纷纷侧目。
刑牧一身冷汗，准确地判断出异动来自于后桌。
他对惊悚电影无动于衷，但此时却在诸人的视线，和教导主任迅疾走来的身影里感到惊悚。
他面不改色，佯装镇定。
甚至摁下平板，回转头，同众人一道好奇又关切看看向柯姚。
难得多话，刑牧贴心地发问：“柯姚，你不舒服吗？”
头顶就是在教导主任严厉又慈爱的目光。
柯姚快速捂住嘴巴，憋出一个笑容。心想，好事是重点关照对象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至于坏事，看着教导主任背着手走过来。
柯姚一副痛不可耐，支支吾吾的模样。
“对、对不起啊......老湿，我做题太兴奋，把自己舌头咬到了。”
2.
除了这货又上课偷看电影的习惯，在进行了长时间的“潜伏”后，柯姚终于知道为什么刑牧讨厌，被人围着了。
这货一直在伪装成一个正常学霸。
他看似每节课都坐得端端正正，下课也没事不挪步。
但除了物理化学，别的课上全都用平板开双屏。
他靠外那一侧的屏幕是课堂作业或是电子版教材，靠窗的另一屏有时是电影，有时是电子书。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把学校的平板改装了，还是买了个新平板来伪装。
总而言之，他突破了学校上课期间的网络限制。
更令柯姚怀疑人生的是:
每次老师课堂提交作业时，他能够快准狠地在平板上留出正确选项.
一旦被抽上去做题或是案例分析时，这货在讲台上一本正经，逻辑清晰。
那么，那个看电影憋笑到颤抖波及柯姚桌椅的人到底是谁？
柯姚以为，自己是全班唯一知道刑牧不正常的人。
但是很快，在她的观察中，她发现——
刑牧的同桌刘亿元，和刑牧有猫腻。
他们两个，自开学以来就分别把守者年级第一与年级第二的名位。
但现在，他们仿佛还存在着其他谜之默契。
在自习课上，刘亿元做哪科作业，刑牧就做哪科作业。
刘亿元做一道题，刑牧就做一道题。
刘亿元打个叉，刑牧也打个叉。
最开始，柯姚以为刑牧把刘亿元当做竞争对手和目标，正在学习方法，时刻追踪。
但她很快发现，根本不是。
这货存粹在抄，抄完了，还要回过头来用涂改液，工工整整的，在对后一道大题上编个错误答案。
果不其然，柯姚在他的练习册下，瞥见了一本课外书。
柯姚一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以为领悟了刑牧永远位居第二的榜眼之迷。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
没道理啊，考试不都乱序坐着嘛。
那他怎么抄成第二的？找谁抄？
唉，搞不明白外星人。
3.
想起上学期的记忆，柯姚心里藏着一把辛酸泪。
但面对黎老师关切的脸庞，她也没法告密。除了秉持着不打小报告的优良传统，她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在潜伏的过程中，她没忍住诱惑，叛变投敌了。
这还要从上学期期中说起。这天，阴云密布，临近十二月，北城冬日的天气阴寒而干燥。刘亿元去参加竞赛演练，柯姚和刑牧配合背诵早读课文。
一般这样的环节，通常都是刑牧和刘亿元配合背诵。
刘亿元如播音一般流畅的背一遍，轮到刑牧，照着书朗读一边，刘亿元就给刑牧放水着过。
但今天轮着刑牧和柯姚，刑牧似乎连朗读都不耐烦。读一句，瞟一眼时钟。脸越来越阴沉，几乎快和外面的天色一样了。
最终在柯姚磕磕巴巴背诵第三遍，刑牧忍不住了，甩下一句，“抱歉，你先背诵吧。我忙点别的，背会了叫我就好。”
扭头回了课桌，抽出什么东西藏在了书底下。
柯姚提臀，往前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家伙周末布置下去的两张数学试卷和四页练习题都没做，比她脸还干净。
柯姚顿时明白了。刘亿元今天临时被竞赛组叫走了，没有人给刑牧提供答案。
第一节是数学课。
倒计时已经拉开序幕。
留给刑牧的冲刺时间还剩0：14：32秒。
柯姚灵机一动，戳他，“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刑牧继续在快速演算题目。
世界被屏蔽在试卷之外，他仿佛是个间歇性聋哑人，只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你给我讲题，我给你抄答案，怎么样？”柯姚压住声音，偷偷摸摸道。
刑牧耳膜间的阻断带自动了。
他展露出俊秀的正脸，友好自然地询问：“你哪道题不会？”
柯姚：“.......”
柯姚把习题册藏在语文书后面，翻起来。
偷偷摸摸地把题指给他，“你看......这道，还有这道。这是我的思路，你看哪里不对？”
如果教室门口的座位看过去，两人姿势诡异。
犹如幼儿园的小朋友，其中一个把书捧得高高的，挡住脸，另一个则专心致志地阅读。
但柯姚浑然不知，只顾暗自欣喜自己懂得抓住时机——
有了同盟关系，刑牧现在对她可是是一对一的细心指导，再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每次只能被附送标答打发了。
有时，她的提问具体到思路和步骤，但刑牧看过去，立刻就能给她出错的结论。
“步骤对。第四部卡住，肯定是计算有误。”他扫一眼，“你题小数点看跑了。”
“这道，你思路差一点，不设辅助......这道你最好换种解法......”
两三眼之间，他就看出她的错因，照例三句打发。
但这次柯姚开心，她收获的指导得到，而且属于公平交易。
刑牧也满意。
三道题，时间过去六分钟，抄作业三十秒。
倒计时还剩7分。
也许是心情好，这次柯姚找他闲扯时，刑牧拥有了热情。
柯姚：“你题怎么反应这么快？”
刑牧：“我以前做过。”
柯姚联想到他上课不听课等等行为，再结合他的分数得出答案。
“你是复读生呀？”
刑牧被她离奇的脑回路震得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我做过类似的题。”
“啊？”
“教材第25页，母题。”
他理所当然的看过来，“你不也做过吗？”
柯姚：母题谁没做过，可是变式一换就不会啊!
正郁闷着呢，她发现刑牧笑了。
刑牧笑起来，是逗乐的笑。
他笑的幅度不大，眉眼会轻弯一下，但莫名就让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像一阵春日里的暖风，能让看他微笑的人心情也变好。
啊，他故意这么说的。
唉，这捉弄她的家伙。
不过，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漠嘛。
不知为何，柯姚原本如拧过头的纠结包子脸，慢慢也舒展开来。
4.
不知刑牧是觉得单方面抄刘亿元的作业感到亏欠，还是怕重复率太高。
尽管他和刘亿元已经有不言而喻的默契，但是他还是让柯姚分担了部分责任。
他在刘亿元那儿抄文科作业，在柯姚这儿抄理科作业。
柯姚和刑牧结成同盟时，疑惑：“刘亿元不是理科最好吗？”
反之，她的文科较理科要优一些。
刑牧瞥她一眼，拿过她的作业回以背影。
放学后，柯姚在舞室练舞时，想起这未解的问题。
向爱抄作业的哥们请教。
哥们：“你啥呀，抄作业分管什么正确率，要得就是出其不意的错误。这才能唬人。”
就这样，刑牧的练习册抄了一大半，半学期悠悠而过。
柯姚一页页翻看数学练习册，越来越多的圈变成钩，她的正确率越来越高。
这也有前面那人的功劳。
柯姚忍不住向前望去——
衬衫衣领很服帖整齐地攀附着他的脖子。刑牧照旧背打得很直，半低着头，一只手撑在课桌上。
不用想，柯姚也知道他在偷偷摸摸搞别的事。
她把自己因走神而错过讲解的题写在纸条上，戳了戳刑牧的背脊。
刑牧继续低着头。
柯姚也不着急，她微侧过身。果然看见，刑牧在关闭他的第二屏，销毁不务正业的证据。
做好全副武装之后，他才稳妥地把手拿下课桌，隐蔽地伸到靠墙那一侧。
“嗒，嗒。”他用手指轻敲柯姚的书桌侧提示，那颗没有回转过来的脑袋似乎在无声的催促。
柯姚把纸条递在他手里，一边想，刑牧其实真是一个合格好学生。
他千方百计掩饰不想写作业的假象，千方百计不给老师留下不听课的印象。好像到现在，杨老师眼里，他还是个乖巧内向到需要同学开导的优生。
在柯姚认识的男生里，很少有人在老师面前刻意营造形象。他为什么要掩饰呢，是需要人的赞扬吗？
可是，柯姚想起他疏离的眼神。
不像也是个天生演员啊？
刑牧“嗒嗒”地敲课桌侧两下，把纸条塞在柯姚的缝隙里，又维持起了托腮低头的动作。
柯姚接过去打开。他不止写出了这道题的解法，还出了两道变式，把变式的解题思路一起列在背后。
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嘛。
带着一种刑侦般的刺激，柯姚连续一整天，都在持续追踪前桌的看片进度。
别说，刑牧平板里的那些电影还真好看。
转眼到了自习课间。
教导主任在走廊间背手踱步，眼见七班的孩儿们整齐划一，安安静静地埋首作业。他满意地点点头，逐渐走远。
“不愧是七班啊，都是些优秀的好苗子。”
这是四中不成文的规定，开学分班，名次越靠前的，班级数字越大。而七班，就是这个年级成绩最拔尖的班级。
的确，七班的学生们也不若其他班级，主任来去，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班级内依旧维持着静默。
柯姚一手拿笔，一手托腮，挡住外人的视线，但视线却牢牢黏所在刑牧课桌里的平板上。
她刚刚看见教导主任走去，大舒一口气。
此时竭力进入状态，屏息凝神，探长脖子看去。
入眼就见，一只腐烂的人耳。
一只爬满蚂蚁的，可怖又腐烂的耳朵躺在平板里，触目惊心。
“啊！”
尖利地惨叫划破班级内平静。
班里的同学纷纷侧目。
刑牧一身冷汗，准确地判断出异动来自于后桌。
他对惊悚电影无动于衷，但此时却在诸人的视线，和教导主任迅疾走来的身影里感到惊悚。
他面不改色，佯装镇定。
甚至摁下平板，回转头，同众人一道好奇又关切看看向柯姚。
难得多话，刑牧贴心地发问：“柯姚，你不舒服吗？”
头顶就是在教导主任严厉又慈爱的目光。
柯姚快速捂住嘴巴，憋出一个笑容。心想，好事是重点关照对象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至于坏事，看着教导主任背着手走过来。
柯姚一副痛不可耐，支支吾吾的模样。
“对、对不起啊......老湿，我做题太兴奋，把自己舌头咬到了。”
2.
除了这货又上课偷看电影的习惯，在进行了长时间的“潜伏”后，柯姚终于知道为什么刑牧讨厌，被人围着了。
这货一直在伪装成一个正常学霸。
他看似每节课都坐得端端正正，下课也没事不挪步。
但除了物理化学，别的课上全都用平板开双屏。
他靠外那一侧的屏幕是课堂作业或是电子版教材，靠窗的另一屏有时是电影，有时是电子书。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把学校的平板改装了，还是买了个新平板来伪装。
总而言之，他突破了学校上课期间的网络限制。
更令柯姚怀疑人生的是:
每次老师课堂提交作业时，他能够快准狠地在平板上留出正确选项.
一旦被抽上去做题或是案例分析时，这货在讲台上一本正经，逻辑清晰。
那么，那个看电影憋笑到颤抖波及柯姚桌椅的人到底是谁？
柯姚以为，自己是全班唯一知道刑牧不正常的人。
但是很快，在她的观察中，她发现——
刑牧的同桌刘亿元，和刑牧有猫腻。
他们两个，自开学以来就分别把守者年级第一与年级第二的名位。
但现在，他们仿佛还存在着其他谜之默契。
在自习课上，刘亿元做哪科作业，刑牧就做哪科作业。
刘亿元做一道题，刑牧就做一道题。
刘亿元打个叉，刑牧也打个叉。
最开始，柯姚以为刑牧把刘亿元当做竞争对手和目标，正在学习方法，时刻追踪。
但她很快发现，根本不是。
这货存粹在抄，抄完了，还要回过头来用涂改液，工工整整的，在对后一道大题上编个错误答案。
果不其然，柯姚在他的练习册下，瞥见了一本课外书。
柯姚一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以为领悟了刑牧永远位居第二的榜眼之迷。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
没道理啊，考试不都乱序坐着嘛。
那他怎么抄成第二的？找谁抄？
唉，搞不明白外星人。
3.
想起上学期的记忆，柯姚心里藏着一把辛酸泪。
但面对黎老师关切的脸庞，她也没法告密。除了秉持着不打小报告的优良传统，她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在潜伏的过程中，她没忍住诱惑，叛变投敌了。
这还要从上学期期中说起。这天，阴云密布，临近十二月，北城冬日的天气阴寒而干燥。刘亿元去参加竞赛演练，柯姚和刑牧配合背诵早读课文。
一般这样的环节，通常都是刑牧和刘亿元配合背诵。
刘亿元如播音一般流畅的背一遍，轮到刑牧，照着书朗读一边，刘亿元就给刑牧放水着过。
但今天轮着刑牧和柯姚，刑牧似乎连朗读都不耐烦。读一句，瞟一眼时钟。脸越来越阴沉，几乎快和外面的天色一样了。
最终在柯姚磕磕巴巴背诵第三遍，刑牧忍不住了，甩下一句，“抱歉，你先背诵吧。我忙点别的，背会了叫我就好。”
扭头回了课桌，抽出什么东西藏在了书底下。
柯姚提臀，往前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家伙周末布置下去的两张数学试卷和四页练习题都没做，比她脸还干净。
柯姚顿时明白了。刘亿元今天临时被竞赛组叫走了，没有人给刑牧提供答案。
第一节是数学课。
倒计时已经拉开序幕。
留给刑牧的冲刺时间还剩0：14：32秒。
柯姚灵机一动，戳他，“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刑牧继续在快速演算题目。
世界被屏蔽在试卷之外，他仿佛是个间歇性聋哑人，只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你给我讲题，我给你抄答案，怎么样？”柯姚压住声音，偷偷摸摸道。
刑牧耳膜间的阻断带自动了。
他展露出俊秀的正脸，友好自然地询问：“你哪道题不会？”
柯姚：“.......”
柯姚把习题册藏在语文书后面，翻起来。
偷偷摸摸地把题指给他，“你看......这道，还有这道。这是我的思路，你看哪里不对？”
如果教室门口的座位看过去，两人姿势诡异。
犹如幼儿园的小朋友，其中一个把书捧得高高的，挡住脸，另一个则专心致志地阅读。
但柯姚浑然不知，只顾暗自欣喜自己懂得抓住时机——
有了同盟关系，刑牧现在对她可是是一对一的细心指导，再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每次只能被附送标答打发了。
有时，她的提问具体到思路和步骤，但刑牧看过去，立刻就能给她出错的结论。
“步骤对。第四部卡住，肯定是计算有误。”他扫一眼，“你题小数点看跑了。”
“这道，你思路差一点，不设辅助......这道你最好换种解法......”
两三眼之间，他就看出她的错因，照例三句打发。
但这次柯姚开心，她收获的指导得到，而且属于公平交易。
刑牧也满意。
三道题，时间过去六分钟，抄作业三十秒。
倒计时还剩7分。
也许是心情好，这次柯姚找他闲扯时，刑牧拥有了热情。
柯姚：“你题怎么反应这么快？”
刑牧：“我以前做过。”
柯姚联想到他上课不听课等等行为，再结合他的分数得出答案。
“你是复读生呀？”
刑牧被她离奇的脑回路震得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我做过类似的题。”
“啊？”
“教材第25页，母题。”
他理所当然的看过来，“你不也做过吗？”
柯姚：母题谁没做过，可是变式一换就不会啊!
正郁闷着呢，她发现刑牧笑了。
刑牧笑起来，是逗乐的笑。
他笑的幅度不大，眉眼会轻弯一下，但莫名就让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像一阵春日里的暖风，能让看他微笑的人心情也变好。
啊，他故意这么说的。
唉，这捉弄她的家伙。
不过，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漠嘛。
不知为何，柯姚原本如拧过头的纠结包子脸，慢慢也舒展开来。
4.
不知刑牧是觉得单方面抄刘亿元的作业感到亏欠，还是怕重复率太高。
尽管他和刘亿元已经有不言而喻的默契，但是他还是让柯姚分担了部分责任。
他在刘亿元那儿抄文科作业，在柯姚这儿抄理科作业。
柯姚和刑牧结成同盟时，疑惑：“刘亿元不是理科最好吗？”
反之，她的文科较理科要优一些。
刑牧瞥她一眼，拿过她的作业回以背影。
放学后，柯姚在舞室练舞时，想起这未解的问题。
向爱抄作业的哥们请教。
哥们：“你啥呀，抄作业分管什么正确率，要得就是出其不意的错误。这才能唬人。”
就这样，刑牧的练习册抄了一大半，半学期悠悠而过。
柯姚一页页翻看数学练习册，越来越多的圈变成钩，她的正确率越来越高。
这也有前面那人的功劳。
柯姚忍不住向前望去——
衬衫衣领很服帖整齐地攀附着他的脖子。刑牧照旧背打得很直，半低着头，一只手撑在课桌上。
不用想，柯姚也知道他在偷偷摸摸搞别的事。
她把自己因走神而错过讲解的题写在纸条上，戳了戳刑牧的背脊。
刑牧继续低着头。
柯姚也不着急，她微侧过身。果然看见，刑牧在关闭他的第二屏，销毁不务正业的证据。
做好全副武装之后，他才稳妥地把手拿下课桌，隐蔽地伸到靠墙那一侧。
“嗒，嗒。”他用手指轻敲柯姚的书桌侧提示，那颗没有回转过来的脑袋似乎在无声的催促。
柯姚把纸条递在他手里，一边想，刑牧其实真是一个合格好学生。
他千方百计掩饰不想写作业的假象，千方百计不给老师留下不听课的印象。好像到现在，杨老师眼里，他还是个乖巧内向到需要同学开导的优生。
在柯姚认识的男生里，很少有人在老师面前刻意营造形象。他为什么要掩饰呢，是需要人的赞扬吗？
可是，柯姚想起他疏离的眼神。
不像也是个天生演员啊？
刑牧“嗒嗒”地敲课桌侧两下，把纸条塞在柯姚的缝隙里，又维持起了托腮低头的动作。
柯姚接过去打开。他不止写出了这道题的解法，还出了两道变式，把变式的解题思路一起列在背后。
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