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以前眼里只有赵大公子。”红乔解释。

    文纹:“呵呵,顾小姐不一样,称呼我本名是我最大的荣幸。”

    红乔:“你怎么听到——”我们说了什么?

    文纹只是笑笑。

    顾慈被他耀眼灿烂的笑容闪了一下,这才想起了一些他的事迹。

    文纹,因为嫌本名太女子气了些,对外自称文君子,京城三大商贾之一文家的长子。

    文家经营古玩字画、酒水和印刷生意,所以素与官家文人交好,而文纹风趣潇洒不拘小节,又善于人际,几乎成了文人的小头头。

    文家和赵家表面和平,实际相斗了几十年。

    “顾小姐?”

    赵焱肩背一个书箱从顾慈身后走出来,诧异道:“顾小姐,你怎么在这?”

    顾慈还没来得及开口,文纹一手勾住赵焱的脖子,用力晃了晃他,笑得很亲切,“小侄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是不是知道我会来,特地来接我?”

    赵焱比文纹高一点,勾脖动作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减少压力,想挣脱力气却不足。

    他一脸窘迫说:“叔,你、你先放开我。”

    “还不好意思了?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文纹松开手,似笑非笑看着他。

    “我才不是找你!”

    顾慈震惊地指着文纹,问赵焱:“他真是你叔?”

    赵焱轻轻把文纹推开,“嗯...我高祖父的父亲跟他的高祖父是兄弟。”

    顾慈“啊?”了一声,祖上兄弟的后代怎么不同姓?

    赵焱:“我、我以后再跟你说。”

    一旁的文纹低笑一声,“别啊,现在说吧,我也想听一听。”

    赵焱出奇刚硬地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衣服扯平。

    他转身看了一眼红乔手上的食盒说:“前几天因定亲事宜院长让我休息了,我见今天天气不错就出来走走。顾小姐,你要去书院找我吗?我本来要去找你的,但又怕太唐突......你找我什么事呀?”

    被文纹这么一搅和,顾慈都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但她见到赵焱后,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不忿。

    呆子教书匠,和国公嫡女定亲,竟然没有一点兴奋激动的表现,不仅不去找她,还跟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木头一样。

    今天可是他们定亲后第一次见面啊!没一点觉悟。

    顾慈掐拳凶狠盯着他说:“你是不是很不满意这门亲事啊?赵二公子。”

    “啊?”

    赵焱一时呆住,又马上拼命摆手兼摇头,神色惶恐极了,“我、我、我没有!我怎么会不满意?我、我很满意,你因为这个生气了吗?那、那我明天就去找你!”

    “谁要你找!”顾慈被他突然冒出来的小聪明激得恼羞成怒。

    “那我......我......你不要生气,那你说,要我做什么?”赵焱低眉敛目,非常温顺。

    “我!”

    顾慈感觉自己举起一个硬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显得她无力又无理取闹。

    她本来也没想真的蛮横不讲理 ,所以轻哼了一声,赶紧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把食盒提到他面前,“我做了些点心,要你尝一尝。”

    赵焱听了很高兴,马上打开食盒盖子,一看——

    “......”

    五颜六色的面粉团子打散堆在一个角落,看不清原来是个什么东西。

    文纹伸着脖子瞄了一眼,凉凉地“哇哦~”了一声,嘲讽意味极强。

    “......”顾慈略过他,赶紧夺过食盒盖上,“呵,呵,刚刚走得太急,不小心打翻了,我下次重做再送你。”

    红乔:“都怪我刚才走太急了。”

    赵焱伸手去拿,“不、不要紧的,我可以吃的。”

    顾慈想着是自己辛苦做的,总不能浪费,就再次递给他。

    赵焱拿了一小块绿色的放入口中,嚼了几下,脸色不太对,但在顾慈期待的眼神中还是勉强吞了下去。

    “很难吃?”

    赵焱谨慎措辞:“嗯...有些特别。”

    顾慈做救生员时,曾计划退休后去开个面包店,所以专门花了几个月学做糕点,吃过的人都说不错,怎么会?

    她捏了一些进嘴。

    “啊呸~呸~”苦得难以下咽,她把嘴里的点心都吐了出来,手里的也一并扔了。

    “你们这里的盐和冰糖长太像,一不小心放错了,不好意思啊。”她很诚恳地道歉。

    赵焱一瞬间错愕。

    她竟然道歉......

    只是,她为什么说“你们这里”?

    顾慈的道歉让赵焱慌张,他连忙摆手,“没有......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有时候我也这样,有一次我把酒当成水喝,喝醉了第二天起不来上课,被罚了三个月的工钱。”

    很好......

    顾慈僵笑着,他的话并没起到安慰作用。

    一边心里却想:乌槿啊,你安排的人是不是该出现了?不然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她念头刚起,身后就走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

    “这位漂亮娘子,是不是遇到歹徒了?要不要哥哥帮忙将他们打走?”

    赵焱马上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油腻男子一掌拨开赵焱,朝着顾慈嘿嘿几声说:“我看娘子似乎有困难,过来关心一下。”

    “......”顾慈顿时无语。

    乌槿!你从哪里找来智商演技都底层的演员?还自己乱加台词。

    就在她以为事迹即将败露时,赵焱把顾慈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那男子说:“你要干什么?我们几个是一起的,才不是歹徒。”

    文纹“噗哧”一下笑出声,摇着扇子站到一边看戏。

    顾慈觉得赵焱拉的这一下力度挺大,心得到了一丝欣慰,他还是着急的,便安然站在后面看他会怎样“英雄救美”。

    油腻男子:“这么美若天仙的娘子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文弱酸秀才在一起?娘子不要怕,哥来救你啦!”

    说着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红乔拖住他的袖子,“臭流氓!小姐快走!”

    顾慈低估了油腻男子,只见他三两下就用腰带将红乔的手反绑住,边说:“你这种人拐子的把戏我见多了,装熟人是吧?今天遇到爷算你倒霉了!”

    赵焱想护着顾慈,又想去救红乔,结果两头都顾不住,顾慈被油腻男子抓住了。

    顾慈忽然慌了,“喂!放开你的蹄子!”

    “嘿嘿!娘子,哥哥带你离开这些坏人。”

    赵焱追上去抱住他的肩膀大喊:“顾小姐快走!”

    油腻男子转身两拳挥到他眼上,“咚咚”两声,打出了两个红眼眶,赵焱痛得惨叫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松手。

    “顾小姐快走啊!”

    “哎?!”顾慈吓了一大跳,“喂!你怎么真打啊?!”

    油腻男子:“不打他我们怎么脱身啊?小娘子你可真善良,嘿嘿嘿~”

    妈呀!

    她感觉那油腻腻的手贴着自己的皮肤摩擦,胃里顿时一阵翻滚。

    顾慈这才知道,这个油腻男子根本不是乌槿找来的人!

    她抬起手肘使劲往后一击,趁机甩开了那个油手,正准备下一步时,她眼前晃过一个人影,赵焱被人拎开,油腻男子瞬间像抹布一样飞了出去。

    “吧叽”一下砸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乌槿撇下赵焱,迅速上前来:“小姐你没事吧?路上遇到了那晚夜闯国公府的人,打了一架耽误了,你可有不适的地方?”

    有......

    顾慈举着自己的右手,大嚎:“我这、这只手不能要了!”

    顾慈换了第三盆水,继续搓洗着右手腕,一边碎碎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赵焱是会英雄救美没错,但没救成,试探是试探了,但也被变态恶心到了......

    一边又想: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连个蠢流氓也打不过,太弱了。

    越想越生气。

    红乔:“小姐,你再洗下去皮都要掉了。要不去围观那登徒子斩首,出出气?”

    “什么...斩首?真斩啊?”

    红乔高声说:“对啊,这还有假?”

    ...这么血腥的事,红乔你说得这么淡定,胆子突然长大了?

    顾慈赶紧擦干手,“快,谁判的刑?让他改、改一下。”

    “改什么?”

    “阉了!”

    红乔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阉、阉......了?”

    这是小姐家家的能说的吗?

    “对,阉了,然后再剥夺所有财产。”一阉以绝后患,还可以以儆效尤,这才是惩罚他的正确方式。

    顾慈一边推她一边说:“还愣着干嘛,他罪不至死,留他一命,不然被别人知道说我们仗势强权。快去快去!”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他宁死不阉啊!

    赵府。

    送大夫离开后,何夫人回到赵椋屋里。

    “椋儿还生气呢?娘打你都是迫不得已,你得罪了顾小姐,惹顾家不满,如果娘还纵由你,那挨打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我们能从应天府出来实属侥幸,也多亏了顾小姐,所以你不要怨她。”

    赵椋撇开脸,没精打采的,“我知道......但是娘,你打人也太用力了!我躺几天了,还是很痛!”

    “大夫说再过两日你就可以下床了,给你用了最好的药,绝对不会留疤的。”

    “我没在意这个,就是生气。”赵椋泄气。

    何夫人瞄了他一眼,“那你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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