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是不开心。”
赵椋的伤主要集中在小腿和背上，可他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很不顺畅，他严重怀疑自己受了内伤，可大夫诊断不出来。
何夫人猜不到他想什么，认为他只是因伤赌气。
“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和你爹都没有生气，顾家也不与你计较了，你要多谢挨的这一顿打救了你。还有，采桑都住到我奶娘的院子了，我也没跟你生气，你生气什么呢？”
“你知道了？”
“你天天往别院送银子，我能不知道吗？行了，我也不是无情之人，等她养好了伤再让她离开，离开京城。”
“娘！”
“不要说了，再说我现在就让她走！”何夫人板着脸。
赵椋烦躁地捶打床板，“那赵焱呢？赵焱就没有错吗？他到现在还不敢来见我！”
“他能有什么错？”何夫人问。
“你叫他来，我要当面跟他说。”
何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让下人把赵焱喊来。
赵焱一进门就说：“娘，爹不在，我正想找你，我想去一趟顾府。”
赵椋用力把枕头扔了过去。
“赵焱，你个二缺子！装作没看见我是吗！”
砸得赵焱倒退了半步，“哥，你怎么了？伤口很痛吗？”问得是一脸真诚无辜。
“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是心虚了？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顾明珠勾搭上的？诗会那天？还是更早——”
何夫人喝止：“赵椋！”
赵焱委屈瘪嘴：“我没有......”
“我看你一定是早有预谋！你如今攀上高枝了就迫不及待去献殷勤，心里高兴坏了吧？你个书呆子！长点心吧，她那样的人，喜新厌旧，迟早对你像对我一样，弃如敝履！”
“赵椋！”
何夫人控制不住他的怒气，只好让赵焱出去了，“你去吧，你哥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去了顾府好好说话，要杨嬷嬷送你去吗？”
赵椋：“娘！你还当他是小孩呢！”
赵焱连忙说：“不用不用。”
他赶紧逃难似的溜了出门，只是关上门后，脸瞬间冷了下来。
国公府。
红乔：“小姐，今日老爷和夫人出游，几位爷也出去了，你却要瞒着他们教我们游水，不好吧？”
顾慈：“就是要趁他们不在呀。”
府里所有年轻家仆被迅速召集到东湖，东湖干净清澈，最深处不到两米，很适合游泳训练。
湖边放着十几个救生筏，一个救生筏由几根长度相同的干竹竿捆成一排，浮力足够承受几人。
顾慈让人在湖中间支起一面半透明的布，隔开两半，一边男子，一边女子，这样他们不至于因为男女有别而哭天抹泪。
但是大家对于男女混在一湖中还是非常担忧和不情愿的，磨磨蹭蹭不下去，直到顾慈在湖边叉着腰喊：“再不下水，这月工钱没了！”
他们这才急忙拖着竹筏下去了。
“手扶竹筏，脚踢打水面！”
“再推出去一点，深一点！”
“注意啊，三个人用一个竹筏，不要用了隔壁别人的竹筏啊，沉了我可不下去救你们。”
“红乔你干什么呢？你的脚呢？”
“乌槿！不要仗着你高就站着偷懒，我两只眼睛看着你呢！”
“大家听着，今天的任务就是学会用脚蹬水，谁要是觉得自己能在水里行走了就告诉我，我来验收，验收通过了就可以回去了！”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拘谨，后来习惯了就放开了，有些开始嬉闹起来，嘲笑对方笨拙的动作和乱七八糟的表情。
暖阳高照，顾慈懒洋洋坐在阴凉处。
今天她身穿轻便纱裙，脚只穿着袜子，身旁放着一根长条木棍，准备随时下去捞人。
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俯视湖面动向，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啊......惬意......”
顾慈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这时，门仆忽然来报：“小姐，赵二公子来访。”
“让他进来。”
顾慈坐直，神情动作都稍微收敛了些，眼睛还是扫视着湖面每一个人。
赵焱在她旁边一站，规规矩矩作揖，“顾小姐，这是我特意寻来的砚台，你看看喜不喜欢？”
“哦好好，喜欢喜欢，请坐。”
顾慈飞快瞅了一眼，眼睛根本没聚焦，十分敷衍。
赵焱听她说喜欢，顿时眉飞色舞介绍起那方砚台的来历。
一旁的十九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赶紧站到角落，远眺湖面转移注意力。
“......也因此，这砚台便仅剩一个了。”
耳边的人一直说个不停，顾慈不得不正眼看了他一眼。
“你的眼睛似乎伤得很重啊？”
意思是说他没眼力劲。
赵焱摸了摸眼眶，才知道顾慈根本没在意砚台的来历，只好讪讪道：“还好，就是好得慢。”
十九听了终于结实地翻了个大白眼，少爷啊，你自愿挨打还不上药，当然好得慢。
顾慈见他白皙脸上两圈青紫，模样实在违和，不由笑了。
赵焱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难得顾小姐擅长游水，我和十九都不会。”
顾慈：“哦？你不觉得女子下水失礼？”
“不觉得啊！我、以后你想游便游，我不会阻止的。府里我再让人建一个水池，水池有进水和出水的管子，夏日加凉水，冬日加温水。”
说完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局促了起来。
顾慈暗忖，还挺会哄人，都为婚后做计划了。
“十九是你侍卫？会武功？”
赵焱点头：“嗯。”
“那昨天我们遇到流氓他怎么不在？”顾慈故意板着脸。
“我、我正好有事安排他去做了，”赵焱又紧张起来，捏着衣角解释，“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要是他在就好了，其实买纸墨也不是什么急事......”
后面越说越小声。
顾慈看他又疏离起来，叹一口气，“算了，昨天乌槿也不在。”她转而问十九，“真不会游水吗？”
十九说不会。
“作为侍卫不会游水怎么行？万一哪天你主子掉水里谁救啊？”顾慈朝湖中大喊：“乌槿，我看你时间差不多了，回来应试吧！别摸鱼了。”
乌槿是顾府中武力最强之一，游泳技能几下就能学会，让他下去从基础学起纯粹是为了起个带头作用，否则顾慈扔他下水，他自己很快就能表演“水上飘”。
“有蝶泳、蛙泳、仰泳和自由泳，你先考哪个？”顾慈问乌槿。
赵焱目光微闪，她说的那是什么？他对顾慈越来越好奇，不止一次，她的言行都很新奇。
乌槿看了十九一眼，瓮声瓮气：“小姐，蝶啊蛙这些是什么？”
顾慈不由失笑，“哦，忘了教你了，那个，十九你也下去吧，一起跟着我学，学完后你俩来一次比赛，赢的有奖赏，输的要受惩罚，敢不敢？”
她招手让十九来，十九与赵焱对视了一眼，请示他的意见。
赵焱：“去吧，好好学。”
湖里的人一听，有热闹看，也不踢水了，纷纷划着竹筏围了过来。
十九：“有何不敢？但顾小姐未免偏心了些，这位黑大哥都学了一上午了，而我衣服还是干的呢。”
乌槿马上跳上岸按住他的肩膀，怒视，“我之前得罪过你？”
“哼！”十九打开他的手，“是，你吵到我睡觉了！”
赵焱：“十九，不得无礼。”
乌槿年二十六，比十九大十岁，他叫声大哥本没什么，可是叫“黑大哥”分明是挑衅。
“原来是你。”乌槿想起来了，他们在应天府的牢狱见过，“那你可要好好学，小心别淹着了。”
十九：“这话跟你自己说吧！”
顾慈将他们隔开，“哎~你们第一次见面就炸火药，怎么回事？麻烦把这份激.情用在学习上好吗？来，都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顾慈把手中的零食碟递给赵焱，“扑通”一下跳进水里。
“哎——”赵焱想阻止她，伸手却抓了个空。
“小姐！”红乔迅速游了过来，护崽一样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她，“小姐你怎么能下水呢？水里凉。”
“不下水怎么教？”
顾慈推她，但此时红乔这丫头却大力出奇迹，根本推不动。
红乔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小声说：“小姐...我、我来教，我教行不行？小姐你上去，不然...不然等老爷夫人他们回来我要挨打了！”
十九耳力极好，调侃道：“原来红乔姑娘会游水啊？怎么刚才装作一点都不会的样子呢？”
众人齐刷刷目光转过来，小丫头深藏不露啊！
红乔原本就红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她支支吾吾：“我、我也是刚学会不久。”
“刚学就学会了......什么蝶泳、蛙泳、仰泳和自由泳啊？天赋秉异啊！”
顾慈觉得好玩，也不帮腔，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早几天她就偷偷教红乔游泳了，红乔拗不过她，又怕被别人发现小姐又下水了，所以才装作不会游。
就游泳来说，她确实天赋秉异，不过急救就差了些，总是一边哭一边紧张发抖一边救，到现在还做不好。
乌槿见不得十九欺负红乔，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火气十足。
“还比不比了？”
赵椋的伤主要集中在小腿和背上，可他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很不顺畅，他严重怀疑自己受了内伤，可大夫诊断不出来。
何夫人猜不到他想什么，认为他只是因伤赌气。
“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和你爹都没有生气，顾家也不与你计较了，你要多谢挨的这一顿打救了你。还有，采桑都住到我奶娘的院子了，我也没跟你生气，你生气什么呢？”
“你知道了？”
“你天天往别院送银子，我能不知道吗？行了，我也不是无情之人，等她养好了伤再让她离开，离开京城。”
“娘！”
“不要说了，再说我现在就让她走！”何夫人板着脸。
赵椋烦躁地捶打床板，“那赵焱呢？赵焱就没有错吗？他到现在还不敢来见我！”
“他能有什么错？”何夫人问。
“你叫他来，我要当面跟他说。”
何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让下人把赵焱喊来。
赵焱一进门就说：“娘，爹不在，我正想找你，我想去一趟顾府。”
赵椋用力把枕头扔了过去。
“赵焱，你个二缺子！装作没看见我是吗！”
砸得赵焱倒退了半步，“哥，你怎么了？伤口很痛吗？”问得是一脸真诚无辜。
“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是心虚了？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顾明珠勾搭上的？诗会那天？还是更早——”
何夫人喝止：“赵椋！”
赵焱委屈瘪嘴：“我没有......”
“我看你一定是早有预谋！你如今攀上高枝了就迫不及待去献殷勤，心里高兴坏了吧？你个书呆子！长点心吧，她那样的人，喜新厌旧，迟早对你像对我一样，弃如敝履！”
“赵椋！”
何夫人控制不住他的怒气，只好让赵焱出去了，“你去吧，你哥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去了顾府好好说话，要杨嬷嬷送你去吗？”
赵椋：“娘！你还当他是小孩呢！”
赵焱连忙说：“不用不用。”
他赶紧逃难似的溜了出门，只是关上门后，脸瞬间冷了下来。
国公府。
红乔：“小姐，今日老爷和夫人出游，几位爷也出去了，你却要瞒着他们教我们游水，不好吧？”
顾慈：“就是要趁他们不在呀。”
府里所有年轻家仆被迅速召集到东湖，东湖干净清澈，最深处不到两米，很适合游泳训练。
湖边放着十几个救生筏，一个救生筏由几根长度相同的干竹竿捆成一排，浮力足够承受几人。
顾慈让人在湖中间支起一面半透明的布，隔开两半，一边男子，一边女子，这样他们不至于因为男女有别而哭天抹泪。
但是大家对于男女混在一湖中还是非常担忧和不情愿的，磨磨蹭蹭不下去，直到顾慈在湖边叉着腰喊：“再不下水，这月工钱没了！”
他们这才急忙拖着竹筏下去了。
“手扶竹筏，脚踢打水面！”
“再推出去一点，深一点！”
“注意啊，三个人用一个竹筏，不要用了隔壁别人的竹筏啊，沉了我可不下去救你们。”
“红乔你干什么呢？你的脚呢？”
“乌槿！不要仗着你高就站着偷懒，我两只眼睛看着你呢！”
“大家听着，今天的任务就是学会用脚蹬水，谁要是觉得自己能在水里行走了就告诉我，我来验收，验收通过了就可以回去了！”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拘谨，后来习惯了就放开了，有些开始嬉闹起来，嘲笑对方笨拙的动作和乱七八糟的表情。
暖阳高照，顾慈懒洋洋坐在阴凉处。
今天她身穿轻便纱裙，脚只穿着袜子，身旁放着一根长条木棍，准备随时下去捞人。
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俯视湖面动向，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啊......惬意......”
顾慈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这时，门仆忽然来报：“小姐，赵二公子来访。”
“让他进来。”
顾慈坐直，神情动作都稍微收敛了些，眼睛还是扫视着湖面每一个人。
赵焱在她旁边一站，规规矩矩作揖，“顾小姐，这是我特意寻来的砚台，你看看喜不喜欢？”
“哦好好，喜欢喜欢，请坐。”
顾慈飞快瞅了一眼，眼睛根本没聚焦，十分敷衍。
赵焱听她说喜欢，顿时眉飞色舞介绍起那方砚台的来历。
一旁的十九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赶紧站到角落，远眺湖面转移注意力。
“......也因此，这砚台便仅剩一个了。”
耳边的人一直说个不停，顾慈不得不正眼看了他一眼。
“你的眼睛似乎伤得很重啊？”
意思是说他没眼力劲。
赵焱摸了摸眼眶，才知道顾慈根本没在意砚台的来历，只好讪讪道：“还好，就是好得慢。”
十九听了终于结实地翻了个大白眼，少爷啊，你自愿挨打还不上药，当然好得慢。
顾慈见他白皙脸上两圈青紫，模样实在违和，不由笑了。
赵焱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难得顾小姐擅长游水，我和十九都不会。”
顾慈：“哦？你不觉得女子下水失礼？”
“不觉得啊！我、以后你想游便游，我不会阻止的。府里我再让人建一个水池，水池有进水和出水的管子，夏日加凉水，冬日加温水。”
说完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局促了起来。
顾慈暗忖，还挺会哄人，都为婚后做计划了。
“十九是你侍卫？会武功？”
赵焱点头：“嗯。”
“那昨天我们遇到流氓他怎么不在？”顾慈故意板着脸。
“我、我正好有事安排他去做了，”赵焱又紧张起来，捏着衣角解释，“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要是他在就好了，其实买纸墨也不是什么急事......”
后面越说越小声。
顾慈看他又疏离起来，叹一口气，“算了，昨天乌槿也不在。”她转而问十九，“真不会游水吗？”
十九说不会。
“作为侍卫不会游水怎么行？万一哪天你主子掉水里谁救啊？”顾慈朝湖中大喊：“乌槿，我看你时间差不多了，回来应试吧！别摸鱼了。”
乌槿是顾府中武力最强之一，游泳技能几下就能学会，让他下去从基础学起纯粹是为了起个带头作用，否则顾慈扔他下水，他自己很快就能表演“水上飘”。
“有蝶泳、蛙泳、仰泳和自由泳，你先考哪个？”顾慈问乌槿。
赵焱目光微闪，她说的那是什么？他对顾慈越来越好奇，不止一次，她的言行都很新奇。
乌槿看了十九一眼，瓮声瓮气：“小姐，蝶啊蛙这些是什么？”
顾慈不由失笑，“哦，忘了教你了，那个，十九你也下去吧，一起跟着我学，学完后你俩来一次比赛，赢的有奖赏，输的要受惩罚，敢不敢？”
她招手让十九来，十九与赵焱对视了一眼，请示他的意见。
赵焱：“去吧，好好学。”
湖里的人一听，有热闹看，也不踢水了，纷纷划着竹筏围了过来。
十九：“有何不敢？但顾小姐未免偏心了些，这位黑大哥都学了一上午了，而我衣服还是干的呢。”
乌槿马上跳上岸按住他的肩膀，怒视，“我之前得罪过你？”
“哼！”十九打开他的手，“是，你吵到我睡觉了！”
赵焱：“十九，不得无礼。”
乌槿年二十六，比十九大十岁，他叫声大哥本没什么，可是叫“黑大哥”分明是挑衅。
“原来是你。”乌槿想起来了，他们在应天府的牢狱见过，“那你可要好好学，小心别淹着了。”
十九：“这话跟你自己说吧！”
顾慈将他们隔开，“哎~你们第一次见面就炸火药，怎么回事？麻烦把这份激.情用在学习上好吗？来，都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顾慈把手中的零食碟递给赵焱，“扑通”一下跳进水里。
“哎——”赵焱想阻止她，伸手却抓了个空。
“小姐！”红乔迅速游了过来，护崽一样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她，“小姐你怎么能下水呢？水里凉。”
“不下水怎么教？”
顾慈推她，但此时红乔这丫头却大力出奇迹，根本推不动。
红乔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小声说：“小姐...我、我来教，我教行不行？小姐你上去，不然...不然等老爷夫人他们回来我要挨打了！”
十九耳力极好，调侃道：“原来红乔姑娘会游水啊？怎么刚才装作一点都不会的样子呢？”
众人齐刷刷目光转过来，小丫头深藏不露啊！
红乔原本就红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她支支吾吾：“我、我也是刚学会不久。”
“刚学就学会了......什么蝶泳、蛙泳、仰泳和自由泳啊？天赋秉异啊！”
顾慈觉得好玩，也不帮腔，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早几天她就偷偷教红乔游泳了，红乔拗不过她，又怕被别人发现小姐又下水了，所以才装作不会游。
就游泳来说，她确实天赋秉异，不过急救就差了些，总是一边哭一边紧张发抖一边救，到现在还做不好。
乌槿见不得十九欺负红乔，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火气十足。
“还比不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