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山间烧烤欢送会,一直从下午3点持续到晚上8点,方才结束。校长说了些感谢和祝福的话,在场20几个孩子眼中泛起泪花,他们舍不得这次的几位支教老师,更舍不得他们的偶像徐辉哥哥。

    但他们幼小的心灵何尝不明白,支教老师不属于这里,而属于另一个美丽繁华的世界。他们若想要去那个世界,必须努力学习。

    黎圆圆知道,等到周一早上,她就再也见不到程老师和徐辉哥哥了。

    她默不作声地站在学生队伍的最末,垂头丧气。

    大学生依次和自己相熟的孩子道别。程幼云弯腰摸摸黎圆圆的小脑袋,伸出小拇指,问她:“圆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不是老师,是我。这一刻,黎圆圆小朋友感觉自己被当作大人一样尊重。

    她郑重点头。

    程幼云见她点头,绽放一抹极美的笑容:“那我们拉勾,我不食言,你也不能食言。”

    黎圆圆和她拉勾。

    次日早上6点半,众人启程离开呆了53天的定留村小学,怀着说不清是怅然更多还是圆满更多的心情,回到他们熟悉的城市。

    只有徐辉不怅然,他着急。

    火车才过3站,徐辉就带着程幼云向众人道别,然后下车出站,打的直奔机场,临时买票去了西部省份最富盛名的旅游城市。

    徐辉上飞机前,直接用手机预订了一间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5晚。

    1个半小时后,两人下飞机,徐辉把行李扔进出租车后备箱,然后牵着程幼云直奔酒店。

    程幼云站在装修奢华的五星级酒店大堂,看徐辉驾轻就熟办理入住,身后有专人帮他们拿行李。

    她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徐辉这样已经由不得她拒绝了。况且,她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很想拒绝。

    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程幼云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行李员祝他们入住愉快,然后风度翩翩地告辞。

    客房服务是提前沟通好的,她鼻尖上一点泡沫,享受着玫瑰花瓣泡泡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花瓣浴有了,鹅绒被也有了,明早会有豪华早餐吗?程幼云想大概率也会有的。她并非看重这串东西背后代表的数字,她更看重这种被放在心尖上珍惜疼爱的感觉。

    没有女孩子能低档这种感觉。

    程幼云躺在浴缸里,鼻尖萦绕玫瑰花甜蜜的芬芳,嘴角洋溢着微笑,心里也甜得直冒泡……

    不过,当她裹着浴巾出去,和同样裹着浴巾支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徐辉视线交汇时,她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

    女性本能的矜持和羞涩占据了上风,她站在离大床2米远的地方,洗好吹干的头发垂在腰际,像一匹光滑的黑色绸缎。

    她白得像个刚洗净削皮的梨,静静搁在盘子里,等待有人咬进嘴里,然后甜美的汁水迸溅。

    徐辉关手机,撑起身,两腿盘着,笑着朝幼云招手。

    幼云走过去,表情若无其事,但白净通透的脸颊却泛着点粉,胭脂玉一般。

    他把她拉到怀里,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脸贴着她的,下巴眷眷搁在幼云的肩窝,蹭了蹭,触感细腻温柔。

    徐辉的声音近在耳畔,声线低柔,宛若呢喃:“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跑了呢。”

    程幼云摸了摸他环在腰间的手,不答话。

    “宝宝,你紧张吗?”他侧过脸问她,唇不停在她脸颊轻触。

    那种被珍惜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窝在他怀中,看他璀璨如黑曜石的一双眼,摇头。

    徐辉便从侧面吻住她,她侧头承受,有些着迷地品尝他清冽干净的味道。

    当她被放倒时,身上的浴袍已经不知所踪,徐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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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抽空朝她欢喜微笑:“宝宝,你是我的了。”

    程幼云也笑:“俊俊,你也是我的了。”

    两人继续抱成一团。

    徐辉浪费了这座旅游城市的好风景。接下来几天,二人除了逛逛酒店附近的美食街和商场,余下时间全在床上度过。

    他们化身学海无涯孜孜不倦的好学生,抛却第一次多少有点羞涩的矜持,大胆地探索着彼此身体构造的奥密,同时也在对方的动作下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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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勤奋好学,他们聪明绝顶。当他们5天后离开酒店,碧空万里,阳光明媚,他们相视一笑,都感觉由内而外,焕然一新。

    关系的突破宣告二人彻底进入蜜里调油的热恋期。徐辉少年初识云雨,食髓知味,见缝插针地约程幼云去酒店厮混。

    他们在酒店房间的各个角落把年轻漂亮的身体和满腔赤城爱意交付给彼此。

    后来,徐辉不想再带女朋友开房,莫名感觉像偷情似的,便在传媒学院对面租了间公寓。

    公寓不大,2室1厅,但胜在装修时尚精美。考虑到程幼云独特的胶片摄影爱好,他多付了笔钱,获准把次卧改成暗房。

    一个主卧足矣,两个亲密无间的人,无需太大空间。

    徐辉带程幼云来看公寓,看到那间暗房,幼云双眸黑得发亮。

    两人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徐辉勾着细腰,让她踩着自己的脚尖,把她带进卧室。

    两人倒进如云般柔软的大床。

    看着程幼云在他身下压抑着哭泣颤抖的模样,徐辉越发激动地弄着。

    此时此刻,只想与她合而为一。

    事后,程幼云支着身子摆弄心爱的胶卷相机,徐辉则默默用目光吃着她的豆腐。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没穿。

    幼云任他看着,突然将相机对准了同样坦诚以待的他,眼梢挑起笑意。

    他下意识一挡,有些恼怒,又有些好笑,问她:“干嘛?”

    程幼云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看你秀色可餐,本钱又好,想洗出来拿去卖钱,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看他鼓着眼不说话,她又调笑道:“你挡下面干嘛?我又没拍你下面。再说了俊俊,就算我要拍你下面,你也应该挡脸啊~”

    徐辉不理她,转过身。半晌有些委屈犹疑地开口:“你不会真把你老公的艳照拿去卖钱吧?”

    程幼云靠过去,下巴抵住他的肩膀,笑道:“荒谬!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我家俊俊的玉体?就是拍着好玩嘛,又不拍隐私部位,也没露脸,很有艺术感的,我们可以私人收藏。等我洗出来给你看!”

    程幼云循循善诱,徐辉抵不过她软磨硬泡,接着就予取予求,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渐渐的,突破那层心理防线后,徐辉便也发现了拍这种照片的乐趣,摇身一变从模特转变为掌镜者。

    他后来甚至有些无耻了。

    有时候做着做着镜头就往下怼。程幼云拦住他,他把她的话原样奉还:“又不露脸,怕什么?多有艺术感!”

    程幼云无语凝噎,有个屁的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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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人校外的爱巢,徐辉和程幼云无法无天,用相机定格许多令人耳热心跳的瞬间。

    在两人的学校,他们携手走在一起时,辐射出的甜蜜气场能让十米内的单身狗全体阵亡。

    医科大学校园论坛,八卦传媒校花能否追到医科校草的帖子已然成为时代的泪水,那些曾经唱衰程幼云的人输了个底掉。

    如今话题几度更新,最新一个标题——“论我医大校草能有多爱女朋友?”

    帖主绘声绘色:“昨天我去图书馆,听到校草在楼道讲电话,一听那语气对面绝对是仙女校花!”

    “只听校草说:‘宝宝你别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食堂不好吃吗?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糖醋排骨,醋溜藕片?好呀,你等着,咱们家有燃气,我晚上回去试试。’”

    “然后——”帖主故意卖关子,下面已经蹲了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八卦爱好者。

    “——我就看到校草一个临床医学的高材生,从阅览室借了本菜谱!看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有人发出灵魂一问:“这还是咱们那个伤过108颗少女芳心的高冷校草徐辉徐同学吗?”

    不少人痛心疾首:“真是太给我们医科大学丢人了!”

    刘隽看完帖子,见徐辉匆匆背着包往外赶,脖子一伸:“中午就1个半小时,你又要去给程幼云送饭啊?要不要这么贤惠?下午1点还有实验课,你别迟到了!”

    徐辉应了一声,瞬间跑没影了。

    徒留室友原地摇头,徐辉以前可是四体不勤、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周周把衣服袜子打包寄回家洗的主,居然谈个恋爱就被彻底改造了?

    不对,也不是很彻底,他还是很懒,他的贤惠勤快只对程幼云而已。

    以前他觉得徐辉命好,居然有幸被程幼云那样的仙女儿穷追不舍。

    现在他又觉得程幼云命好,居然能让徐辉这种养尊处优的傲娇小少爷为她洗手作羹汤。

    爱情,果然拥有令人改头换面的魔力。

    也许连老天爷都有点看不惯两人的甜腻,忍不住要给二人制造点波折。大三暑假,徐辉与程幼云迎来交往2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徐辉这次是真生气了,程幼云明明已经答应他,2个月暑假,1个月实习,1个月和他出国旅游。他为此提前好久开始规划路线,查找攻略,两人的签证都快办下来了。结果她临时变卦,说总台那边要求他们实习满3个月,表现卓越者可以破格预留名额,毕业后直接转正。

    这对程幼云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拜托,那可是总台,全国传媒相关专业学生心中的梦想!程幼云从决定报考新闻专业那刻起,就不断为成为总台一员而努力着,包括大一暑假的支教和大二暑假去4A广告公司实习。

    徐辉赌气得厉害,她哄了好久也不消气。她跟他说,这个机会对她很重要,她三年来的努力几乎都是冲着这个机会!

    徐辉气愤质问:“难道我对你不重要吗?你明明都答应我了?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总台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总台重要还是我重要?”

    程幼云张了张嘴,想说当然是他重要。但照他的逻辑,势必不依不饶,逼她放弃去总台实习。于是她不吭声。

    徐辉见状,眼泛泪花,委屈地控诉她:“前年是这样,去年是这样,今年你还是这样——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心上!”

    程幼云大感冤枉,这个罪名太严重了,她根本承受不起。她不想跟徐辉硬碰硬,软声软气地拉他手:“我在总台附近租了一室的房子,你可以过去住啊,我们这个暑假还是可以在一起……”

    徐辉一把甩开她,红着眼质问:“凭什么一直都是我妥协?你不能迁就我一次吗?就一次!还是说——”

    他的眼神骤然冷漠,寒光慑人:“你就是笃定我根本离不开你!”

    徐辉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幼云,她一时被刺痛,口不择言:“你随时可以离开啊!我又没叫你一定要跟着我!”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她看见徐辉脸上闪过伤心和失望,用力抱住徐辉想说对不起,徐辉却轻松挣开她,一言不发地摔门离去。

    程幼云觉得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便一周没有联系他。

    一周后,她出发去总台报道前,给徐辉打了个电话。他那边空旷地回荡着登机提醒的女声,程幼云迟疑了下。

    只听徐辉语声淡淡:“距离飞机起飞还有1个半小时,你现在打的过来还来得及。”

    程幼云只觉得他不可理喻,瞬间挂断。

    总台高压的工作环境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令程幼云这个职场菜鸟颇有些水土不服。加之那变态的实习考核制度,使本该守望相助的同期实习生相互提防,勾心斗角。

    程幼云一时间身心俱疲,每晚躺在那一室一厅的单人床上,她就忍不住点开徐辉的朋友圈,看他更新的游玩照。

    托她的福,徐辉耳濡目染也略懂些摄影技巧,加之那些中欧北欧国家的风景本就上镜,徐辉po的照片,哪怕没有他本人,评论区也一片赞叹羡慕。

    她知道徐辉发表这些风景照有故意气她的成分,但她不生气,只有对徐辉浓浓的思念。

    她照例给照片点了个赞,默不作声地退出,然后看了眼和徐辉停留在半个月前的聊天记录。

    其实徐辉已经一个月没联系她了,都是她单方面问他。他一直没回,朋友圈却在不断更新。

    想到这里,程幼云不禁微微叹气。

    气性真大,宠她的时候是真宠,生起气来也够呛。他究竟还有多久才能消气啊?今天那份稿件的错误以后可不能再犯了,再犯就要卷铺盖走人了。那个黄诗琪真讨厌,分明是组员共同努力的成果,却在领导面前话里话外地暗示是她的功劳,最看不惯这种人了,得找个机会免费给她上节课……

    思绪纷扰中,程幼云疲倦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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