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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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杳太累了，一连睡了好几天，待醒来时恰好赶上杨曜在的支队离开。
“李老师，你昏迷这几天，那个俊俏的消防员来看过你好几次哩。”
村里的阿婶调笑的看着她，八卦似乎是她在灾难间最好的调味品。
李暮杳愣了愣，尽管没确认，她还是觉得阿婶说的就是那个救她上来的男人。
他叫……杨曜。
其实胳膊还是很疼，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固执的想要起床对那个男人说一句再见。
如果真的能有再见的话，那简直再好不过。
到村口，几辆军用车整整齐齐的停着，像是拿尺子标过线一样。
杨曜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格外显眼。
褪去那天的恐慌和紧张，洗净血污，脱下帽子。李暮杳终于看清他的脸。
二十六七的样子，个子很高，李暮杳远远的比了比，估摸着自己将将到他胸口。
李暮杳从小见到的帅哥不少，单论外貌，杨曜绝不算是最俊俏的那个。
可他本就不该用俊俏这个词形容。
该怎么描述他呢？头发是可以当做部队模板的寸头，眉毛很浓，眉形却好，眉眼间距离很近，眼睛微微上挑，是极典型的丹凤眼，却并不显得女气，反而衬得人更犀利些。身姿挺拔，如青山之松。蜂腰翘臀，可称极品。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大抵如此。
“男人味”，是了，即使她知道这词有些俗气，可一时间想不到更恰当的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靠和沉稳用这三个字形容再合适不过。
旁边人揶揄的拍拍杨曜，他转过身，隔着人群，四目相视。
李暮杳突然有些局促，只礼貌的点点头。
杨曜转过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众人善意的笑声里走向李暮杳。
“李老师，你找我？”
他在距离约1米处站定，李暮杳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这是陌生人的社交距离。
0.5-0.8米是友好距离，比0.5米还近是亲密距离。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李暮杳默默向他走近几步。
“嗯，杨队，你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对，余震都结束了，基本只剩下些收尾工作，附近的乡镇消防队足够，我们其他支队这两天都陆陆续续的该回去了。”
旁人的目光实在有些火热，杨曜无奈引着李暮杳走的远些。
其实她刚到时杨曜就发现了，在一堆黑不溜秋的大男人里她穿着卡其色的布裙子站着，俏生生的，即使站的很远，也白得有些刺眼了。他倒不是要故意晾着她，只是若是并非来找自己，倒显得他自作多情。
杨曜看着李暮杳被厚厚的纱布缠起来挂在脖子上的右手，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好点了吗？”
李暮杳晃晃胳膊，“没啥大事，还好没断，休息休息就能好。”
“那就好。”
两人沉默着往远方走，后山坡坡缓风景好，李暮杳就带着杨曜向上攀。
“小宝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到处跑了。”傍晚的山坡有些冷，李暮杳搓搓胳膊，试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她好像有点冷？杨曜想了想队友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把衣服递给她？对，把衣服递给她。
杨曜刚解开第一颗扣子，兀的想起这身队服已经在身上穿了一周多，别说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就连自己也是有些嫌弃的。
呼呼作响的晚风里，杨曜默默扣好了扣子。
李暮杳看着他一番动作，偏过头轻轻弯了弯嘴角。
“小宝？是那个跟你一块的孩子吗？”
李暮杳点头，“嗯，星星上的孩子。”
“自闭症？”杨曜挑眉，“看不出来。”
李暮杳失笑，“那种情况能看得出什么。”
“也是。”
像是话被说完，气氛又沉默下来。
这个男人说话是要钱吗？李暮杳局促的低着头。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话。
这可真是冤枉杨曜了，如果李暮杳这时能够在杨曜身后看看他被攥的发白的手，想必是不会产生这种误会的。
“你看。”杨曜突然开口，语气兴奋起来。
“你看，是日落。”
李暮杳抬头，原本昏黄的天被映照成橙红色，与身边人莫名融洽。
或许因为共赏了一样的景色，这十几分钟的沉默自然的不可思议。
杨曜莫名想侧头看看姑娘的侧脸，她生的白，在这样的余晖里一定很好看。
一次，两次。仗着李暮杳没发现，他逐渐放肆起来，直直的凝望身边的姑娘。
比想象中更好看。落日不是最美的景色，她眼里的那抹余晖要美的多。山风拂过眼前人的脸，吹乱她掖在耳后的刘海，他莫名想为她整理整理头发，即使知道这是太过冒犯的行为。
“你说，落日代表一天的结束吗？”
她突然转过头，对上杨曜的视线。
他狼狈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不是吗？”
“不是。”李暮杳摇摇头，“是代表明天还会来。”
杨曜看着她，原来刚才晃了神，那不是余晖，是她眼里的光。
-
李暮杳看着他组织部下上了车，自己也坐上了副驾驶。
她张了张嘴，想叫杨曜，却不知道若是他回头该说些什么。
军绿色和橙红色越开越远，只留给她呛得流眼泪的车尾气。
或许人和人的缘分就是有限的，有些人只能遇见。
开在最前的那辆车突然慢下来，从副驾驶探出颗猕猴桃似的脑袋。
“李老师，李暮杳！”
“那天太吵怕你没听清，我叫杨曜，我上网查了查，是韬曜含光的曜。”
“兰城南州区广场支队中队长杨曜。”
“你记住了，我的电话是181193………”
车越走越远，他的声音很大，可混在风里，李暮杳还是没听清那串数字。
还说我说话文绉绉的，他不是也一样，还上网查……
杨曜，韬曜含光的曜。
到了避难所，她问负责人借了部手机，试着将剩下的数字组合出来。
可她还是没能幸运的碰上那100000分之1。
算了吧，还手机的那一秒她这样想。或许这就是老人说的命里无缘莫强求吧。
-
杨曜躺在床上，闭眼时还会嗅到一股茉莉清香。
他等了很久，手机永远是满格电的状态，可他没等到那通陌生的电话，想了很久的措辞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有些丧气的捂住眼睛。
杨曜，你就是个傻逼。
李暮杳太累了，一连睡了好几天，待醒来时恰好赶上杨曜在的支队离开。
“李老师，你昏迷这几天，那个俊俏的消防员来看过你好几次哩。”
村里的阿婶调笑的看着她，八卦似乎是她在灾难间最好的调味品。
李暮杳愣了愣，尽管没确认，她还是觉得阿婶说的就是那个救她上来的男人。
他叫……杨曜。
其实胳膊还是很疼，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固执的想要起床对那个男人说一句再见。
如果真的能有再见的话，那简直再好不过。
到村口，几辆军用车整整齐齐的停着，像是拿尺子标过线一样。
杨曜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格外显眼。
褪去那天的恐慌和紧张，洗净血污，脱下帽子。李暮杳终于看清他的脸。
二十六七的样子，个子很高，李暮杳远远的比了比，估摸着自己将将到他胸口。
李暮杳从小见到的帅哥不少，单论外貌，杨曜绝不算是最俊俏的那个。
可他本就不该用俊俏这个词形容。
该怎么描述他呢？头发是可以当做部队模板的寸头，眉毛很浓，眉形却好，眉眼间距离很近，眼睛微微上挑，是极典型的丹凤眼，却并不显得女气，反而衬得人更犀利些。身姿挺拔，如青山之松。蜂腰翘臀，可称极品。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大抵如此。
“男人味”，是了，即使她知道这词有些俗气，可一时间想不到更恰当的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靠和沉稳用这三个字形容再合适不过。
旁边人揶揄的拍拍杨曜，他转过身，隔着人群，四目相视。
李暮杳突然有些局促，只礼貌的点点头。
杨曜转过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众人善意的笑声里走向李暮杳。
“李老师，你找我？”
他在距离约1米处站定，李暮杳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这是陌生人的社交距离。
0.5-0.8米是友好距离，比0.5米还近是亲密距离。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李暮杳默默向他走近几步。
“嗯，杨队，你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对，余震都结束了，基本只剩下些收尾工作，附近的乡镇消防队足够，我们其他支队这两天都陆陆续续的该回去了。”
旁人的目光实在有些火热，杨曜无奈引着李暮杳走的远些。
其实她刚到时杨曜就发现了，在一堆黑不溜秋的大男人里她穿着卡其色的布裙子站着，俏生生的，即使站的很远，也白得有些刺眼了。他倒不是要故意晾着她，只是若是并非来找自己，倒显得他自作多情。
杨曜看着李暮杳被厚厚的纱布缠起来挂在脖子上的右手，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好点了吗？”
李暮杳晃晃胳膊，“没啥大事，还好没断，休息休息就能好。”
“那就好。”
两人沉默着往远方走，后山坡坡缓风景好，李暮杳就带着杨曜向上攀。
“小宝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到处跑了。”傍晚的山坡有些冷，李暮杳搓搓胳膊，试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她好像有点冷？杨曜想了想队友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把衣服递给她？对，把衣服递给她。
杨曜刚解开第一颗扣子，兀的想起这身队服已经在身上穿了一周多，别说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就连自己也是有些嫌弃的。
呼呼作响的晚风里，杨曜默默扣好了扣子。
李暮杳看着他一番动作，偏过头轻轻弯了弯嘴角。
“小宝？是那个跟你一块的孩子吗？”
李暮杳点头，“嗯，星星上的孩子。”
“自闭症？”杨曜挑眉，“看不出来。”
李暮杳失笑，“那种情况能看得出什么。”
“也是。”
像是话被说完，气氛又沉默下来。
这个男人说话是要钱吗？李暮杳局促的低着头。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话。
这可真是冤枉杨曜了，如果李暮杳这时能够在杨曜身后看看他被攥的发白的手，想必是不会产生这种误会的。
“你看。”杨曜突然开口，语气兴奋起来。
“你看，是日落。”
李暮杳抬头，原本昏黄的天被映照成橙红色，与身边人莫名融洽。
或许因为共赏了一样的景色，这十几分钟的沉默自然的不可思议。
杨曜莫名想侧头看看姑娘的侧脸，她生的白，在这样的余晖里一定很好看。
一次，两次。仗着李暮杳没发现，他逐渐放肆起来，直直的凝望身边的姑娘。
比想象中更好看。落日不是最美的景色，她眼里的那抹余晖要美的多。山风拂过眼前人的脸，吹乱她掖在耳后的刘海，他莫名想为她整理整理头发，即使知道这是太过冒犯的行为。
“你说，落日代表一天的结束吗？”
她突然转过头，对上杨曜的视线。
他狼狈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不是吗？”
“不是。”李暮杳摇摇头，“是代表明天还会来。”
杨曜看着她，原来刚才晃了神，那不是余晖，是她眼里的光。
-
李暮杳看着他组织部下上了车，自己也坐上了副驾驶。
她张了张嘴，想叫杨曜，却不知道若是他回头该说些什么。
军绿色和橙红色越开越远，只留给她呛得流眼泪的车尾气。
或许人和人的缘分就是有限的，有些人只能遇见。
开在最前的那辆车突然慢下来，从副驾驶探出颗猕猴桃似的脑袋。
“李老师，李暮杳！”
“那天太吵怕你没听清，我叫杨曜，我上网查了查，是韬曜含光的曜。”
“兰城南州区广场支队中队长杨曜。”
“你记住了，我的电话是181193………”
车越走越远，他的声音很大，可混在风里，李暮杳还是没听清那串数字。
还说我说话文绉绉的，他不是也一样，还上网查……
杨曜，韬曜含光的曜。
到了避难所，她问负责人借了部手机，试着将剩下的数字组合出来。
可她还是没能幸运的碰上那100000分之1。
算了吧，还手机的那一秒她这样想。或许这就是老人说的命里无缘莫强求吧。
-
杨曜躺在床上，闭眼时还会嗅到一股茉莉清香。
他等了很久，手机永远是满格电的状态，可他没等到那通陌生的电话，想了很久的措辞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有些丧气的捂住眼睛。
杨曜，你就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