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妈妈，听说今儿个芳菲楼里来了位新姑娘。”
一个黄衫男子拿着折扇，靠在椅子上，懒懒地问着。
“哎哟，赵公子消息真是灵通。今儿个啊，是溪客初次挂牌的日子。”
翠妈妈一甩手里的帕子，笑得一脸谄媚。
眼前的这位赵公子，单名一个煊，是永都知府赵大人的独子，母亲又是皇商小姐。赵煊是永都有名的纨绔子弟，长得风流倜傥，又是个钱多的主。
赵煊长腿一伸，把脚放在了鞋凳上，“长的如何？”
翠妈妈使着眼色，让旁边的姑娘上来伺候，一边语气夸张地说：“那容貌啊，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比起听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听兰是芳菲楼的花魁，容色美艳动人。
“哦？”
赵煊摆了摆手，推开了伺候的姑娘们，饶有兴致地说：“那本公子就等着了，可别让本公子失望。”
“放心吧，赵公子，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
“溪客姑娘，翠妈妈在催了。”
门外传来几阵敲门声。
方泽芝带上面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走吧。”
“好，好。”
杏儿看迷了眼，精心打扮后的方泽芝，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她本是清澄脱俗的美，但穿上了妃色的衣裙，化上娇嫩妩媚的妆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矛盾的气质，奢靡却又干净，让人忍不住想将她弄脏。
杏儿有预感，今夜过后，溪客姑娘的名望一定会盖过听兰姑娘。
方泽芝走下楼梯，自此以后，她再不是方府小姐，只是一个红尘妓子。
大堂里忽然没了声音，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楼梯口。
方泽芝捏紧了袖子，向众人盈盈一拜。
赵煊目光一滞，手里的杯子倾斜，滚热的茶水流在手上都没反应。
翠妈妈满意地欣赏了众人的反应，拍了拍手，笑着说：“各位爷，这是芳菲楼新来的姑娘，溪客。今日是她的挂牌日。老规矩，价高者得。”
台下众人看直了眼，这才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喊了声：“白银一百两。”
“这位爷出价五十两。”翠妈妈一脸笑意。
“我出一百五十两。”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眼下青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
“李公子出价一百五十两。还有更高的吗？”
“两百两。”
“两百三十两。”
……
“五百两。”李公子梗着脖子再次加价。
他一脸淫邪地打量着方泽芝。
翠妈妈闻言笑得和朵花一样，“李公子真是抬举我们溪客了。”
李公子闻言自得一笑。
“一千两，本公子出一千两。”赵煊抱着胸看着方泽芝，吐言，“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翠妈妈张大了嘴，高兴极了的样子。她强行控制住自己不出丑，咧开了嘴笑着说：“赵公子出价一千两黄金，有更高的吗？”
台下众人唏嘘不已，一旁的李公子涨的满脸通红。
“那今夜，就恭喜赵公子成为溪客姑娘的第一个入幕之宾了。”
方泽芝冲赵煊盈盈一拜。
赵煊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方泽芝。
方泽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赵煊踢开了房门。
众人看着赵煊抱得美人归的模样，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溪客？荷花的意思？”
赵煊在方泽芝耳边轻笑了声，然后揭开了她的面纱。
他怔愣了一下，抚摸着方泽芝的脸颊：“果真是倾国倾城。”
方泽芝撇过头。
赵煊以为她是羞怯，伸手搂住方泽芝，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声音低哑：“不必害怕。”
床幔落下，温度渐升。
“你的肩膀上，有朵荷花。”赵煊抚摸着方泽芝肩上的肌肤。
“888号，快快快，黄粱一梦。”
【滴—，宿主，黄粱一梦已送达。】
方泽芝推开身上昏过去的赵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下了床。
抱着胸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男子。
“888号，介绍一下。”
【赵煊，知府独子，母家皇商。】
“难怪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黄金。”
“是的呢，宿主，赵煊的家财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方泽芝打了个哈欠，这几日翠妈妈急着将她挂牌，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宿主，先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888号会叫你的。”
方泽芝点点头，“别忘记在身上弄点印子。”
黄粱一梦是个很实用的道具，使用者会在梦里实现他所想的事。
但身上的痕迹做不得假，不过系统针对此事已经很熟练了。
“888号知道，宿主放心。”
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赵煊先醒的情况，方泽芝选择把赵煊推进床最里侧，自己则躺在了外侧。
一夜缠绵，破晓方休。
赵煊看到身边还睡着的方泽芝，昨日旖旎的记忆慢慢回炉，他支起下巴打量着方泽芝。
他的手指从方泽芝微紧的眉头划过鼻尖，又停在了唇瓣上。
赵煊的眸色微暗，磨了磨她的唇，直到将唇瓣颜色揉的红润才停下了手。
方泽芝被脸上的摩挲吵醒，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蒙的样子，对上赵煊宠溺的眼神。
瞬间清醒过来，神色漠然。
赵煊用手指勾开落在方泽芝睫毛上的发丝，“怎么，芳菲楼的女人都是这么对恩客的吗？”
赵煊其实不太在乎方泽芝是怎样的态度。
不过是个妓子玩意儿。
但赵煊这一晚上就没看到方泽芝笑过，这样的脸，笑出来应该会很美吧。
这边方泽芝已经起身了，她换上衣裙，转过身哑声回了句：“赵公子可要起身？”
赵煊盘着腿坐在床上，颇有些郁闷地看着方泽芝行动如常的样子。
但在看到方泽芝白嫩的颈子上的红痕时，才有些满意。
他跨下床，赤着脚伸手揽住方泽芝的腰把她放回了床上，轻笑着说：“不必了，溪客姑娘就歇着吧。”
方泽芝惊呼一声，待坐稳后，才满脸疑惑地看向赵煊。
屋外候着的丫鬟已经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了。
赵煊在丫鬟的服侍下，换好了衣物。
他走到床边，捏起方泽芝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我会同翠妈妈说，让你不必接客，好好休息的。”
说完就大步走了。
方泽芝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寂灭又暗沉，她捏紧了手下的被子，手背狠狠擦了擦唇。
不是赵公子，也会有王公子，杨公子。
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一样了。
溪客红了，比起听兰挂牌当年，更加地出名。
赵煊的一掷千金，让有关她的传闻更加绮丽。
“让开，让我进去！我要看看这个溪客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模样！”一个紫衣女子推开门口拦着的杏儿。
杏儿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方泽芝从后背托住杏儿，站直身子，淡淡地看向紫衣女子：“我便是溪客。有什么事？”
紫衣女子上下看了她许久，像是受到了打击似地后退了几步。忽然笑出了声，摸着自己的脸颊，惨笑着说：“怪不得，怪不得。”
杏儿挡在方泽芝面前护着，方泽芝看着紫眼前有些疯癫的紫衣女子，她长得很美，丰盈窈窕，媚态如风。但满眼的红丝和略杂乱的发髻让她显得格外憔悴。
翠妈妈很快赶来了，她不耐烦地差人将紫衣女子拉走了。
转头满是担忧地看向方泽芝，“溪客，没被吓着吧。你要是被吓着了，妈妈可要心疼好久。”
方泽芝摇摇头，看了眼紫衣女子离去的身影，“那是何人？”
“那是听兰，这几日忽然就疯了。一大早的，真晦气。”翠妈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满脸嫌弃。
听兰，她听过她的名字的。
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花魁娘子。
这才多久，就沦落成了这副模样。
“你这身衣服不行。”翠妈妈挑剔地看着方泽芝身上的杏黄色裙子。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月白色长裙，递给杏儿。“快些给你家姑娘换上，冯员外一会儿就要来了。”
翠妈妈最是会看人，方泽芝空谷幽兰的大家小姐气质，配上浅色的衣服，最能激起男人心里的破坏欲。
谁不喜欢看高高在上的月亮落在尘埃里。
“溪客姑娘。”杏儿轻声唤了声。
“换上吧。”
杏儿绕到方泽芝身后，为她换下衣裙。
自那日赵煊一掷千金以后，想见她的人络绎不绝。
但赵煊包下了她，不允许别的男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翠妈妈收了钱，自然也不敢忤逆赵煊的意思。
只让方泽芝偶尔见见客人，不做旁的。
“你同我说说听兰吧。”
方泽芝看着在为她整理衣裙的杏儿。
杏儿闻言一抖。
“怎么，不能说吗？”
杏儿摇摇头，“溪客姑娘想听，杏儿就说予你听。听兰姑娘曾是个官家小姐，听说与赵公子还有过婚约。但家里犯了事，就做了官妓。后来就到了芳菲楼成了头牌。”
方泽芝一怔，“赵公子，赵煊？”
杏儿闷声点了点头。
“原是如此，怪不得她看上去很恨我的样子。”
杏儿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干脆低下了头。
“后来呢？”
“后来，赵公子包下了听兰姑娘。听兰姑娘一直以为赵公子会娶她。再然后，”杏儿抬头看了眼方泽芝。
“再然后，就是我知道的事了。”方泽芝叹了声，“痴儿。”
方泽芝忽然轻笑了一声，她又何尝不是。
明知道白商心中有人，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她比听兰还傻。
“走吧。”
方泽芝抱着琵琶跨出房门，望向听兰的房间。
断断续续的琴声从屋里传来，婉转的女声凄凉地唱着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
方泽芝怜悯地转过了头，提步下楼。
“姑娘。”
方泽芝看过去，是当初见过一面的陆槐序。她冲陆槐序点头示意。
擦肩而过。
“姑娘身体如何了？”陆槐序开口留道。
“陆大夫操心了，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
一个黄衫男子拿着折扇，靠在椅子上，懒懒地问着。
“哎哟，赵公子消息真是灵通。今儿个啊，是溪客初次挂牌的日子。”
翠妈妈一甩手里的帕子，笑得一脸谄媚。
眼前的这位赵公子，单名一个煊，是永都知府赵大人的独子，母亲又是皇商小姐。赵煊是永都有名的纨绔子弟，长得风流倜傥，又是个钱多的主。
赵煊长腿一伸，把脚放在了鞋凳上，“长的如何？”
翠妈妈使着眼色，让旁边的姑娘上来伺候，一边语气夸张地说：“那容貌啊，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比起听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听兰是芳菲楼的花魁，容色美艳动人。
“哦？”
赵煊摆了摆手，推开了伺候的姑娘们，饶有兴致地说：“那本公子就等着了，可别让本公子失望。”
“放心吧，赵公子，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
“溪客姑娘，翠妈妈在催了。”
门外传来几阵敲门声。
方泽芝带上面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走吧。”
“好，好。”
杏儿看迷了眼，精心打扮后的方泽芝，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她本是清澄脱俗的美，但穿上了妃色的衣裙，化上娇嫩妩媚的妆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矛盾的气质，奢靡却又干净，让人忍不住想将她弄脏。
杏儿有预感，今夜过后，溪客姑娘的名望一定会盖过听兰姑娘。
方泽芝走下楼梯，自此以后，她再不是方府小姐，只是一个红尘妓子。
大堂里忽然没了声音，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楼梯口。
方泽芝捏紧了袖子，向众人盈盈一拜。
赵煊目光一滞，手里的杯子倾斜，滚热的茶水流在手上都没反应。
翠妈妈满意地欣赏了众人的反应，拍了拍手，笑着说：“各位爷，这是芳菲楼新来的姑娘，溪客。今日是她的挂牌日。老规矩，价高者得。”
台下众人看直了眼，这才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喊了声：“白银一百两。”
“这位爷出价五十两。”翠妈妈一脸笑意。
“我出一百五十两。”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眼下青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
“李公子出价一百五十两。还有更高的吗？”
“两百两。”
“两百三十两。”
……
“五百两。”李公子梗着脖子再次加价。
他一脸淫邪地打量着方泽芝。
翠妈妈闻言笑得和朵花一样，“李公子真是抬举我们溪客了。”
李公子闻言自得一笑。
“一千两，本公子出一千两。”赵煊抱着胸看着方泽芝，吐言，“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翠妈妈张大了嘴，高兴极了的样子。她强行控制住自己不出丑，咧开了嘴笑着说：“赵公子出价一千两黄金，有更高的吗？”
台下众人唏嘘不已，一旁的李公子涨的满脸通红。
“那今夜，就恭喜赵公子成为溪客姑娘的第一个入幕之宾了。”
方泽芝冲赵煊盈盈一拜。
赵煊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方泽芝。
方泽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赵煊踢开了房门。
众人看着赵煊抱得美人归的模样，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溪客？荷花的意思？”
赵煊在方泽芝耳边轻笑了声，然后揭开了她的面纱。
他怔愣了一下，抚摸着方泽芝的脸颊：“果真是倾国倾城。”
方泽芝撇过头。
赵煊以为她是羞怯，伸手搂住方泽芝，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声音低哑：“不必害怕。”
床幔落下，温度渐升。
“你的肩膀上，有朵荷花。”赵煊抚摸着方泽芝肩上的肌肤。
“888号，快快快，黄粱一梦。”
【滴—，宿主，黄粱一梦已送达。】
方泽芝推开身上昏过去的赵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下了床。
抱着胸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男子。
“888号，介绍一下。”
【赵煊，知府独子，母家皇商。】
“难怪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黄金。”
“是的呢，宿主，赵煊的家财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方泽芝打了个哈欠，这几日翠妈妈急着将她挂牌，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宿主，先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888号会叫你的。”
方泽芝点点头，“别忘记在身上弄点印子。”
黄粱一梦是个很实用的道具，使用者会在梦里实现他所想的事。
但身上的痕迹做不得假，不过系统针对此事已经很熟练了。
“888号知道，宿主放心。”
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赵煊先醒的情况，方泽芝选择把赵煊推进床最里侧，自己则躺在了外侧。
一夜缠绵，破晓方休。
赵煊看到身边还睡着的方泽芝，昨日旖旎的记忆慢慢回炉，他支起下巴打量着方泽芝。
他的手指从方泽芝微紧的眉头划过鼻尖，又停在了唇瓣上。
赵煊的眸色微暗，磨了磨她的唇，直到将唇瓣颜色揉的红润才停下了手。
方泽芝被脸上的摩挲吵醒，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蒙的样子，对上赵煊宠溺的眼神。
瞬间清醒过来，神色漠然。
赵煊用手指勾开落在方泽芝睫毛上的发丝，“怎么，芳菲楼的女人都是这么对恩客的吗？”
赵煊其实不太在乎方泽芝是怎样的态度。
不过是个妓子玩意儿。
但赵煊这一晚上就没看到方泽芝笑过，这样的脸，笑出来应该会很美吧。
这边方泽芝已经起身了，她换上衣裙，转过身哑声回了句：“赵公子可要起身？”
赵煊盘着腿坐在床上，颇有些郁闷地看着方泽芝行动如常的样子。
但在看到方泽芝白嫩的颈子上的红痕时，才有些满意。
他跨下床，赤着脚伸手揽住方泽芝的腰把她放回了床上，轻笑着说：“不必了，溪客姑娘就歇着吧。”
方泽芝惊呼一声，待坐稳后，才满脸疑惑地看向赵煊。
屋外候着的丫鬟已经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了。
赵煊在丫鬟的服侍下，换好了衣物。
他走到床边，捏起方泽芝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我会同翠妈妈说，让你不必接客，好好休息的。”
说完就大步走了。
方泽芝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寂灭又暗沉，她捏紧了手下的被子，手背狠狠擦了擦唇。
不是赵公子，也会有王公子，杨公子。
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一样了。
溪客红了，比起听兰挂牌当年，更加地出名。
赵煊的一掷千金，让有关她的传闻更加绮丽。
“让开，让我进去！我要看看这个溪客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模样！”一个紫衣女子推开门口拦着的杏儿。
杏儿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方泽芝从后背托住杏儿，站直身子，淡淡地看向紫衣女子：“我便是溪客。有什么事？”
紫衣女子上下看了她许久，像是受到了打击似地后退了几步。忽然笑出了声，摸着自己的脸颊，惨笑着说：“怪不得，怪不得。”
杏儿挡在方泽芝面前护着，方泽芝看着紫眼前有些疯癫的紫衣女子，她长得很美，丰盈窈窕，媚态如风。但满眼的红丝和略杂乱的发髻让她显得格外憔悴。
翠妈妈很快赶来了，她不耐烦地差人将紫衣女子拉走了。
转头满是担忧地看向方泽芝，“溪客，没被吓着吧。你要是被吓着了，妈妈可要心疼好久。”
方泽芝摇摇头，看了眼紫衣女子离去的身影，“那是何人？”
“那是听兰，这几日忽然就疯了。一大早的，真晦气。”翠妈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满脸嫌弃。
听兰，她听过她的名字的。
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花魁娘子。
这才多久，就沦落成了这副模样。
“你这身衣服不行。”翠妈妈挑剔地看着方泽芝身上的杏黄色裙子。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月白色长裙，递给杏儿。“快些给你家姑娘换上，冯员外一会儿就要来了。”
翠妈妈最是会看人，方泽芝空谷幽兰的大家小姐气质，配上浅色的衣服，最能激起男人心里的破坏欲。
谁不喜欢看高高在上的月亮落在尘埃里。
“溪客姑娘。”杏儿轻声唤了声。
“换上吧。”
杏儿绕到方泽芝身后，为她换下衣裙。
自那日赵煊一掷千金以后，想见她的人络绎不绝。
但赵煊包下了她，不允许别的男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翠妈妈收了钱，自然也不敢忤逆赵煊的意思。
只让方泽芝偶尔见见客人，不做旁的。
“你同我说说听兰吧。”
方泽芝看着在为她整理衣裙的杏儿。
杏儿闻言一抖。
“怎么，不能说吗？”
杏儿摇摇头，“溪客姑娘想听，杏儿就说予你听。听兰姑娘曾是个官家小姐，听说与赵公子还有过婚约。但家里犯了事，就做了官妓。后来就到了芳菲楼成了头牌。”
方泽芝一怔，“赵公子，赵煊？”
杏儿闷声点了点头。
“原是如此，怪不得她看上去很恨我的样子。”
杏儿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干脆低下了头。
“后来呢？”
“后来，赵公子包下了听兰姑娘。听兰姑娘一直以为赵公子会娶她。再然后，”杏儿抬头看了眼方泽芝。
“再然后，就是我知道的事了。”方泽芝叹了声，“痴儿。”
方泽芝忽然轻笑了一声，她又何尝不是。
明知道白商心中有人，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她比听兰还傻。
“走吧。”
方泽芝抱着琵琶跨出房门，望向听兰的房间。
断断续续的琴声从屋里传来，婉转的女声凄凉地唱着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
方泽芝怜悯地转过了头，提步下楼。
“姑娘。”
方泽芝看过去，是当初见过一面的陆槐序。她冲陆槐序点头示意。
擦肩而过。
“姑娘身体如何了？”陆槐序开口留道。
“陆大夫操心了，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