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六)
楚今还未来得及做出应对，便生生被陈枳青踩倒，脸碰到地面，蹭了一鼻子灰。
他皱眉，没有理一旁怒极的陈枳青，掸去身上的灰尘。
好脏。
他整理好，质问：“怎么是你？”
绝不是眼前这个姑娘，楚今清楚知道，倒是让这个人逃脱了。但这个小姑娘又为什么会来？
“怎么不能是我？你写信你不知道，你这种下贱的畜生！”
楚今看她高高举起信件，按捺住烦躁情绪：“不是我写的。”
应当是那个人写给她的。
“你怎么证明？”
陈枳青不给半点机会。
楚今丝毫不落入自证陷阱：“那你怎么证明是我写的？”
一下子给陈枳青问蒙了。
“这个，我……”
她这才清醒，仔细思考。楚今，开学到现在她才认识不到三天。可这封信。开学第一天就躺在她桌上。
按理，是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万一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一直暗恋自己呢？只是不愿意承认呢？
真是荒谬。
陈枳青耳根一红，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说出去，别人说不定认为她是个自恋狂。
两人僵持不下，就这样看着彼此。
楚今终是忍不住开口：“让我证明也可以，你随我一起找到真凶。若抓不到那个人，我就认下可以吗？”
对方给了台阶，她也不再纠结：“好。不过你还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楚今：“……”
已经解释完毕，就没有在这天台对峙下去的必要。楚今弯下腰，双手抱住猫。
那只狸花猫舔了舔他的手，像是对白猫依依不舍。
他轻声安慰：“我会好好安葬它的。”
晚风一样温柔，陈枳青心中一动。
奇异的是，当他说出这句话后，狸花猫当真后退了两步，抬头仰视他，眼神里充满信任。
这人，就这么有小动物缘？
他抱着猫站起，不再回头，对她说：“走吧。”
陈枳青点点头，随他一起下楼。
不似上楼时那么恐怖，这一路上有人陪，倍感安全轻松。
“等一下，你有微信吗？你既然想和我合作，总得给个联系方式吧！”
他回头看向她，她大胆开口。
微信是什么？楚今不敢随便应答，只选择了最保险的答案：“没有。”
陈枳青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要拒绝我，可以委婉一点。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一路无言。
直到校门口，她道谢，骑车回家，一路流月。
“所以，你真把那小姑娘卷进来了？”
“不过一时而已，你不必担心，你又帮不到我，她只不过是个临时同伴。”
楚今耐心解释，右手持一杯盏，内里水波映月。
此夜并非月圆之夜，月魂之力需借水收集。
他左手捏诀，顷刻间，水波翻涌，月亦涌。直至月影破碎成涟漪，荡漾其间。
木盒里装着白猫的尸体，金光拖举。他将杯盏中的水洒向木盒，金光消殆。
月魂之力，沉静灵秀，拥有它，往生之路不再艰辛，不受拷问。
这是神的仁慈。
木盒消失，只留下薄薄一层沙土。他终于得力分神：“对了，其玉，微信是什么？”
第二日，楚今便得了一个新物，名为“手机”。据唐其玉说，这个小黑砖，竟比术法还要神奇。
他早早来到学校，依靠自己的猜测使用手机。
陈枳青也早早到来，提了一袋鸡蛋虾仁肠粉，打算在老刘来之前享用完。
刚拆开筷子，身后就响起楚今的声音。
“我的微信，你还要吗？”
这是什么操作？求他他不给，她都已经要忘了这件事他又给了？
“好，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她打开手机，绿色识别线上下滑动。
楚今不解：“什么叫扫？要去拿扫帚吗？”
加这个东西还需要扫帚吗？这是什么仪式？
“不，”陈枳青下意识答道，这又不是霍格沃茨，随后心里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你是不是不会用手机？”
楚今陷入沉默。陈枳青的表情，就像惊讶于一个成年人不会使用碗筷。
几乎就是默认。
陈枳青看他那模样心下了然，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吧，我来加。”
他递过手机，陈枳青接过。
崭新的水果手机最新款，没有密码，桌面只零星下了几个软件，连桌面壁纸都是默认的蓝底水波纹。
打开微信，明显是刚注册的新号，聊天页面和好友页面一片空白，头像是默认灰白头。
天，她暗自惊叹，原来昨天那句话并不是拒绝她而瞎编的理由。
“叮。”
扫码通过。她通过好友，一抹鲜艳跳入页面，是她的头像－－库洛米玩偶。
陈枳青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顺便连备注都一起包办，手指翩跹，一顿操作猛如虎。
“好了，给你！”
她把手机还给楚今，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她是他的第一个好友，成为帅哥的第一个好友，谁不开心呢？
楚今这才看到自己的微信页面，仅有一条对话框。
“这是你？”
他举着手机，指着可爱的库洛米。
“对啊！”
“AAA建材批发陈枳青？！”
陈枳青焦急解释：“哎呀这只是我的备注，我微信名又不叫这个。”
“那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她凑近，看着楚今的眼睛，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好友排序是要用首字母的。这样，以后即使你加了几百个好友，也会在好友列表顶端第一眼就看到我。”
第一眼就看到我。
楚今耳根一红，别开了眼，状似不关心：“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人都加的。”
莫名其妙的承诺。她没想到，她只是轻轻一逗，对方就抛给她一个承诺。
真是……
时光就这样消磨，寻常一日又过去。暮色四起，她终于在晚读前的课间收到了那封如约而至的 “情书”。
这次，真是晚来许久了。
【永远的年级第一，请原谅我的失约，你昨天来了吗？想必你来了吧。可惜，昨天我临时有事，未能赴约，在此说一声抱歉。可那具死猫尸体是你带走的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带走别人的所有物呢？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你可以把它还给我吗？今晚九点五十，我仍在二教天台与你相约。如果你想见到我的话。】
神经病。
变态。
一想到那只猫是被这家伙害死，陈枳青忍不住捏紧信件，恨不得将他手指砍断。
她把信扔给楚今：“今晚他会来。”
楚今接过信，信纸封口红色沾染了他的大拇指。
看清是什么之后，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色：“陈枳青，你知道这红色是什么吗？”
“嗯？”
他深呼吸，不忍启齿，好久才给出答案：“猫血。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卑鄙。”
晚，九点三十，二教天台。
陈枳青不知从哪里翻来一个蓝色布袋，套住自己的面部。与她一同蹲守在课桌后的楚今倍感无语。
“你不用这样，我们不是来当盗贼。”
“你不懂，万一别人就看到了呢？”
“看到就看到，我们是抓人，不是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再说了，你就算套上，别人就能看不到你吗？”
楚今简直无语。悄悄施了法，让两人隐身。
只要没人从这里走过，就看不到他们。
“不行，我还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陈枳青摘下头套，刚要起身，就听到天台门锁扭动的声音，楚今一把将她拽下来。
“嘘。”
一束白光射入天台，那人拎着袋子，四处寻找小猫的身影。
“咪咪？咪咪？不在吗？”
那人自言自语，手电白光照明每一个角落。
有一瞬，只偏移一点，就要照到陈枳青这里。
她心如擂鼓，面上仍不动声色，接着反光观察那人的模样。
可惜未能看清，不过，还是能看到那人的一举一动。
不消一会儿，有几只小猫聚集在他面前，其中两三只受了严重的伤。
“怎么了这是？”
他仔细检查，发现一只右腿骨折，一只眼睛红肿发炎。
心疼之余，轻轻替猫咪顺毛。
“谁把你们搞成这样的，我不带你们回家……”
二人看得真切，同时也断定绝不是这个人伤害小猫。
受伤的猫最为敏感具有攻击性。能对他这样信任，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况且，这几只猫明显是团体，对于恶人的长相应心知肚明。
可是，既然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还要来呢？是舍不得这位小主人吗？
九点五十五，迟迟未有第二个人来，楚今解了术法，推了推面前的桌椅。
“轰隆。”
两人面前桌椅向右侧倾倒，扬起一片灰尘。
没有蹲伏的必要了。
况且，这办法本就傻。若不是担心施法影响其他人，被常人发现，他倒真想布下天罗地网好叫那人无处遁形。
“谁？！”
那人站起，白光向陈枳青直射而来，令她睁不开眼。
陈枳青用手臂挡住光亮：“同学，好说好说，我们不是坏人。”
“陈枳青，楚今？你们怎么在这儿？”
二教天台实属鸟不拉屎，一般没人莫名其妙跑到这里。
那人移开手电，陈枳青这才得见他的真实样貌。
黄色刘海下，是几乎占据半张脸的红色胎记。
“你是王其？”
他皱眉，没有理一旁怒极的陈枳青，掸去身上的灰尘。
好脏。
他整理好，质问：“怎么是你？”
绝不是眼前这个姑娘，楚今清楚知道，倒是让这个人逃脱了。但这个小姑娘又为什么会来？
“怎么不能是我？你写信你不知道，你这种下贱的畜生！”
楚今看她高高举起信件，按捺住烦躁情绪：“不是我写的。”
应当是那个人写给她的。
“你怎么证明？”
陈枳青不给半点机会。
楚今丝毫不落入自证陷阱：“那你怎么证明是我写的？”
一下子给陈枳青问蒙了。
“这个，我……”
她这才清醒，仔细思考。楚今，开学到现在她才认识不到三天。可这封信。开学第一天就躺在她桌上。
按理，是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万一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一直暗恋自己呢？只是不愿意承认呢？
真是荒谬。
陈枳青耳根一红，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说出去，别人说不定认为她是个自恋狂。
两人僵持不下，就这样看着彼此。
楚今终是忍不住开口：“让我证明也可以，你随我一起找到真凶。若抓不到那个人，我就认下可以吗？”
对方给了台阶，她也不再纠结：“好。不过你还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楚今：“……”
已经解释完毕，就没有在这天台对峙下去的必要。楚今弯下腰，双手抱住猫。
那只狸花猫舔了舔他的手，像是对白猫依依不舍。
他轻声安慰：“我会好好安葬它的。”
晚风一样温柔，陈枳青心中一动。
奇异的是，当他说出这句话后，狸花猫当真后退了两步，抬头仰视他，眼神里充满信任。
这人，就这么有小动物缘？
他抱着猫站起，不再回头，对她说：“走吧。”
陈枳青点点头，随他一起下楼。
不似上楼时那么恐怖，这一路上有人陪，倍感安全轻松。
“等一下，你有微信吗？你既然想和我合作，总得给个联系方式吧！”
他回头看向她，她大胆开口。
微信是什么？楚今不敢随便应答，只选择了最保险的答案：“没有。”
陈枳青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要拒绝我，可以委婉一点。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一路无言。
直到校门口，她道谢，骑车回家，一路流月。
“所以，你真把那小姑娘卷进来了？”
“不过一时而已，你不必担心，你又帮不到我，她只不过是个临时同伴。”
楚今耐心解释，右手持一杯盏，内里水波映月。
此夜并非月圆之夜，月魂之力需借水收集。
他左手捏诀，顷刻间，水波翻涌，月亦涌。直至月影破碎成涟漪，荡漾其间。
木盒里装着白猫的尸体，金光拖举。他将杯盏中的水洒向木盒，金光消殆。
月魂之力，沉静灵秀，拥有它，往生之路不再艰辛，不受拷问。
这是神的仁慈。
木盒消失，只留下薄薄一层沙土。他终于得力分神：“对了，其玉，微信是什么？”
第二日，楚今便得了一个新物，名为“手机”。据唐其玉说，这个小黑砖，竟比术法还要神奇。
他早早来到学校，依靠自己的猜测使用手机。
陈枳青也早早到来，提了一袋鸡蛋虾仁肠粉，打算在老刘来之前享用完。
刚拆开筷子，身后就响起楚今的声音。
“我的微信，你还要吗？”
这是什么操作？求他他不给，她都已经要忘了这件事他又给了？
“好，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她打开手机，绿色识别线上下滑动。
楚今不解：“什么叫扫？要去拿扫帚吗？”
加这个东西还需要扫帚吗？这是什么仪式？
“不，”陈枳青下意识答道，这又不是霍格沃茨，随后心里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你是不是不会用手机？”
楚今陷入沉默。陈枳青的表情，就像惊讶于一个成年人不会使用碗筷。
几乎就是默认。
陈枳青看他那模样心下了然，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吧，我来加。”
他递过手机，陈枳青接过。
崭新的水果手机最新款，没有密码，桌面只零星下了几个软件，连桌面壁纸都是默认的蓝底水波纹。
打开微信，明显是刚注册的新号，聊天页面和好友页面一片空白，头像是默认灰白头。
天，她暗自惊叹，原来昨天那句话并不是拒绝她而瞎编的理由。
“叮。”
扫码通过。她通过好友，一抹鲜艳跳入页面，是她的头像－－库洛米玩偶。
陈枳青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顺便连备注都一起包办，手指翩跹，一顿操作猛如虎。
“好了，给你！”
她把手机还给楚今，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她是他的第一个好友，成为帅哥的第一个好友，谁不开心呢？
楚今这才看到自己的微信页面，仅有一条对话框。
“这是你？”
他举着手机，指着可爱的库洛米。
“对啊！”
“AAA建材批发陈枳青？！”
陈枳青焦急解释：“哎呀这只是我的备注，我微信名又不叫这个。”
“那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她凑近，看着楚今的眼睛，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好友排序是要用首字母的。这样，以后即使你加了几百个好友，也会在好友列表顶端第一眼就看到我。”
第一眼就看到我。
楚今耳根一红，别开了眼，状似不关心：“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人都加的。”
莫名其妙的承诺。她没想到，她只是轻轻一逗，对方就抛给她一个承诺。
真是……
时光就这样消磨，寻常一日又过去。暮色四起，她终于在晚读前的课间收到了那封如约而至的 “情书”。
这次，真是晚来许久了。
【永远的年级第一，请原谅我的失约，你昨天来了吗？想必你来了吧。可惜，昨天我临时有事，未能赴约，在此说一声抱歉。可那具死猫尸体是你带走的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带走别人的所有物呢？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你可以把它还给我吗？今晚九点五十，我仍在二教天台与你相约。如果你想见到我的话。】
神经病。
变态。
一想到那只猫是被这家伙害死，陈枳青忍不住捏紧信件，恨不得将他手指砍断。
她把信扔给楚今：“今晚他会来。”
楚今接过信，信纸封口红色沾染了他的大拇指。
看清是什么之后，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色：“陈枳青，你知道这红色是什么吗？”
“嗯？”
他深呼吸，不忍启齿，好久才给出答案：“猫血。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卑鄙。”
晚，九点三十，二教天台。
陈枳青不知从哪里翻来一个蓝色布袋，套住自己的面部。与她一同蹲守在课桌后的楚今倍感无语。
“你不用这样，我们不是来当盗贼。”
“你不懂，万一别人就看到了呢？”
“看到就看到，我们是抓人，不是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再说了，你就算套上，别人就能看不到你吗？”
楚今简直无语。悄悄施了法，让两人隐身。
只要没人从这里走过，就看不到他们。
“不行，我还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陈枳青摘下头套，刚要起身，就听到天台门锁扭动的声音，楚今一把将她拽下来。
“嘘。”
一束白光射入天台，那人拎着袋子，四处寻找小猫的身影。
“咪咪？咪咪？不在吗？”
那人自言自语，手电白光照明每一个角落。
有一瞬，只偏移一点，就要照到陈枳青这里。
她心如擂鼓，面上仍不动声色，接着反光观察那人的模样。
可惜未能看清，不过，还是能看到那人的一举一动。
不消一会儿，有几只小猫聚集在他面前，其中两三只受了严重的伤。
“怎么了这是？”
他仔细检查，发现一只右腿骨折，一只眼睛红肿发炎。
心疼之余，轻轻替猫咪顺毛。
“谁把你们搞成这样的，我不带你们回家……”
二人看得真切，同时也断定绝不是这个人伤害小猫。
受伤的猫最为敏感具有攻击性。能对他这样信任，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况且，这几只猫明显是团体，对于恶人的长相应心知肚明。
可是，既然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还要来呢？是舍不得这位小主人吗？
九点五十五，迟迟未有第二个人来，楚今解了术法，推了推面前的桌椅。
“轰隆。”
两人面前桌椅向右侧倾倒，扬起一片灰尘。
没有蹲伏的必要了。
况且，这办法本就傻。若不是担心施法影响其他人，被常人发现，他倒真想布下天罗地网好叫那人无处遁形。
“谁？！”
那人站起，白光向陈枳青直射而来，令她睁不开眼。
陈枳青用手臂挡住光亮：“同学，好说好说，我们不是坏人。”
“陈枳青，楚今？你们怎么在这儿？”
二教天台实属鸟不拉屎，一般没人莫名其妙跑到这里。
那人移开手电，陈枳青这才得见他的真实样貌。
黄色刘海下，是几乎占据半张脸的红色胎记。
“你是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