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师尊的替身情人26
哪怕他全身上下无一处能动，急剧震动的瞳孔也将其情绪展露无遗，看到伍梓绪焦急如焚的表情，谢灵衣笑了起来。
你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吗？总算明白你发疯时，我的感受了吧……
等等！
谢灵衣因余光瞥到之物，神思一震。
目光移向伍梓绪因为打斗而凌乱的衣襟，油纸包从他怀里露出一角，那是他特意跑去为她买来的板栗饼。
刚刚时间匆忙，她只来得及尝上一个就匆匆下来对付厉鬼，剩下的仍由伍梓绪揣在怀里替她保管。
那香酥甜腻的口感至今还在她口腔里盘旋。
谢灵衣砸吧着嘴巴，似在唇齿回味，却是脑内复盘。
她终于发现这个副本给他们留下的生门！
阿萍，总算想起曾在哪里见过你了。
*****
“谢仙师？”一道满含惊喜又略微带着点迟疑的声音在街市中响起。
外出任务归来，谢灵衣途径山脚城镇，忽而听见有人喊她，下意识驻足回头，带着温柔和煦的笑容轻问：“你是在喊我吗？”
近些年来，她四处游历为百姓们降妖除魔，善良正义的美名早已远播，不少百姓都知道她容貌名姓，甚至还有人自发地在家中为她供上长生牌位，祈求她福寿绵长。
故而行路时有人认出她来，也不稀奇。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娘子站在那里，眼睛亮闪闪地望向谢灵衣，白皙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裙摆，略有些紧张地发问。
“阔别两年，仙师……可还记得我？”
谢灵衣看出她眼中的期盼，有心回想眼前人的身份，好不叫她希望落空。
奈何脑袋里搜刮一圈也没有相关记忆，只好带着歉意相问：“姑娘是？”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却犹不死心，指向自己背后的铺子：“那板栗饼呢，仙师记不记得？”
谢灵衣往她身后一看，登时两眼放光，勉力维持着自己清冷自持的仙子形象。
“姑娘年少有为，竟是这么大一家店面的老板吗？我多次路过此地，每每被你家香甜的味道吸引，奈何生意太过火爆，没有一次不是大排长龙……”
捕捉到仙师悄悄咽口水的小动作，陌生姑娘笑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馋了许久。
罢了，毕竟也过去了长时间，仙师处处降魔卫道，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忘了自己也正常。
只要能让仙师得偿所愿吃到约定好的板栗饼，她就满足了。
“那今日老板做主，特意为仙师开个后门如何？”她招呼小二摆上一盘新鲜出炉的板栗饼，邀谢灵衣坐下品尝。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款待。”谢灵衣拢起裙摆端庄落座，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眉眼含笑，姑娘把瓷碟往前推了推，“趁热吃才好。”
“好的。”谢灵衣早已迫不及待，尝上一口就眯起了眼，“唔，你家的板栗饼果然名不虚传。”
“芝麻籽粒饱满，后味香醇，外皮层层相叠，酥得掉渣。咬上一口香浓松软，入口即溶，板栗陷心冰甜绵密，纯而不腻。”
谢灵衣三口就是一个，一口气连吃了四个，赞不绝口：“真的很好吃，我以后就是你们家的忠实顾客了。”
“得到您如此高的评价，够我们店吹上天了！”老板娘看到她喜欢，舒心地笑了，“以后只要是谢仙师想吃，板栗饼随时供应。”
……
谢灵衣拾取脑海中的这枚记忆碎片，进入幻墟副本以来发现的那些细微的违合之处，通通有了解释。
那是一年前，她第一次尝到山脚下那家远近闻名的香酥板栗饼，只一次就彻底爱上。
此后一年时间里，她虽不曾再去，却经常喊弟子帮她捎带，可谓是她家的忠实老粉。
因为只自己去过一次，所以她只记得板栗饼如何如何好吃，却没关注那位老板娘的身形样貌。
而方才猛然间被板栗饼点醒，记忆的洪闸开启，往事如潮水倾泻，那个在她看来只有一面之缘，所以印象不深的老板娘，竟是阿萍！
那家铺子的存在，不就来源于她与阿萍临行前的约定？
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当日老板娘阿萍口口声声提到“阔别两年”，此后经过一年光阴，他们来到此处参加试炼。
还记得刚入雍王府之时，她观仆役女使的统一穿着，发现他们的衣裳样式简朴，颜色沉暗，就连花样也是过时已久。
谢灵衣爱俏，在人间游历时常常观察街上行人的衣着打扮，故而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身在京都，又是王府高门，下人们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统一服制怎会与时下新兴差距甚远？
故而谢灵衣猜测，是否副本将他们投放在异世空间，人们当下的审美不同？所以她故意出言试探，得到的回答却并无异常，所以她只当王府品味不行，不作他想。
而今看来，他们所在之地确为原本的那片大陆不错，可所处的这个时间节点却是三年前！
彼时明德皇帝初登大宝，为表对先皇的孝义，特颁明令多举一年国丧以示哀悼：规定寺院、道观每日敲钟诵经，提倡平民着简服追念先帝……
丧禁不宜过久，否则天下乱套，故而所颁法令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
但雍王府身为皇亲国戚，必须做好表率，所以府中下人就统一改换了素雅简单的衣裳。
而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前后两次掏出银票时，阿萍的表情会那么奇怪了——
明德皇帝统一纸币发生在这个时间点之后，过去的阿萍又怎么会认得呢？
如此，破局之法其实一早就摆在了他们眼前。
谢灵衣凝心静气，操纵灵识探向丹田的位置，化神期灵威散发着霸道强悍的气息……
“师姐！”苏芷曦疏散完众人便疾奔回来，一入内就看到三人的惨烈状况。
伍梓绪好像被定身，维持着手臂举起的动作一动不动；钟师兄的衣衫血迹斑斑，呆坐在不远处神情焦急；而她的师姐浑身伤痕，鬼怪的利爪仍不停往她身上招呼着！
看到谢灵衣鲜血淋漓的模样，苏芷曦顿时心如刀割，想都没想就飞扑上前。
锋利鬼爪带着浓浓怨气破空而来，苏芷曦紧挤双眼将师姐搂在自己怀里，紧绷的背部显然已做好皮开肉绽的准备。
“芷曦，搂得太紧了……”
预想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极度紧张的苏芷曦听到师姐的轻笑声响起，低头一看，师姐明亮狡黠的眸光还是那么让人安心。
厉鬼距她们不过半步之遥，却怎么也不能再向前移动分毫。
是师姐制住了它，师姐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苏芷曦激动地想。
谢灵衣在意识到时间有异之后，很快就想通了一切。
如果她此时身处三年之前，那这个时间点的谢灵衣又在何处，那时的她又怎会无知无觉？可无论如何，她知道的是——
同一空间和时间只能存在一个谢灵衣，那么此刻的她就是三年前的她！
三年前谢灵衣体内吸纳的灵力，如何能够支撑未来她磅礴无垠的化神期所需？故而灵力虚滞，运转无能。
既然身处过去，那就只能使用与三年前相匹配的修为！
谢灵衣摒除杂念，操控灵识去压制自身修为，令其一路跌至元婴。
沉寂已久的法器竹笛腾空飞起，此时的它犹如明珠浊尘，通体碧绿透亮闪着灵光。
“残樽犹待寒剑绕，漫天风雪已歌终。破云一式，万壑风生。”
随着谢灵衣剑诀落下，竹笛激射而出好似一支离弦利箭，带着浓浓威压逼向厉鬼。
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厉鬼登时被扑面灵压逼得连连却步，紧急调动起周身黑雾，在它面前聚起一面煞气浓郁的厚盾。
可尽管防御至此，却还是无法抵挡对方摧枯拉朽般的攻势。
透如碧玉的竹笛从怨雾之中横穿而过，防御盾在它身后被瞬间粉碎，然而其攻势却丝毫不减，没有半分停顿地冲向惊愕的厉鬼，扑哧一声刺穿了它的肩胛骨。
厉鬼被带得后仰倒下，竹笛横飞一周回到主人身侧，通体干净清爽没有沾染丝毫血污。
“啊？”苏芷曦看见眼前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师姐你恢复灵力了！”
“是的。”谢灵衣笑着摸摸小师妹的脑袋。
刚才芷曦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来救她，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挡厉鬼的攻击。
她很感动。
苏芷曦三年前尚未入玄天宗门下，如若让她回归那时状态，身体素质还不如现在，并无大用。谢灵衣看向不远处呆立不解的钟睿宁，简洁说道：“自封修为，降至三年前的水平。”
此时不是答疑解惑的时候，钟睿宁什么都没说，依言照做，充盈的灵力果然又回到体内。
谢灵衣为受伤的三人施了强有力的疗伤法术之后，才慢吞吞看向定身咒还未解除的伍梓绪，在他强烈的目光之中，面无表情地又扔了十多个定身术在他身上。
让他自作主张！
对于某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攻击，谢灵衣毫不搭理，转身就走。
狂化状态下的厉鬼完全丧失感知和思考的能力，杀戮就是它脑中的唯一指令。
故而哪怕刚刚那一击让它身受重伤，励志的它仍旧身残志坚地爬起，跌跌撞撞地扑杀过来。
“哦？还来？”谢灵衣柔柔一笑，迎上前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厉鬼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尽管只是元婴期，但无论是掌握的功法秘籍，还是本身丰富的战斗经验，都使得谢灵衣实际上发挥出的实力远超本身水平，初出茅庐的鬼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凝眸注视不过一会儿就多处挂彩的厉鬼，谢灵衣持笛而立，目光清正。
“樊雨娆，你犯下诸多伤天害理之事，罪无可赦。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诛你于朗朗乾坤，受魂飞魄散之刑！”
话音落下，谢灵衣脚尖虚空一踩，衣袂飘起整个人便翩飞而出，手腕翻转之间，蓄势待发的竹笛已然对准厉鬼心口，只此一招便可使它万劫不复。
“师姐？”
“小谢！”
两道喊声齐齐发出，疑惑与震惊在他二人心中划过。
她怎么会想要厉鬼神形俱灭呢？
樊雨娆她就算伤害众多无辜，可她也同为受害者呀，什么审判什么伸冤，她可都还没见着！难道就这么魂消神灭吗？她不该是这个结局。
而且，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做此举措的是谢灵衣！
向来悲天悯人，素有菩萨心肠的谢灵衣！
钟睿宁和苏芷曦惊讶得无可附加，奈何纵使他们有心去阻止，却无人快得过谢灵衣身形，此刻的她寒如一柄出鞘的利刃，以一往无前之势直刺樊雨娆心口。
眼见厉鬼下一秒就要被谢灵衣刺个透心凉，一道呼喊声急急响起，话语中的急迫和担忧直白明了——
“还请仙师手下留情！”
这是一道极为陌生的男子声音，钟睿宁二人听之无不一愣。
唯有谢灵衣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笑容，竹笛堪堪留在距樊雨娆心口处毫厘之前，剑花一挽便收了攻势，于千钧一发之际放它生路。
“阁下，终于肯露面了吗？”谢灵衣负手而立，淡笑发问。
你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吗？总算明白你发疯时，我的感受了吧……
等等！
谢灵衣因余光瞥到之物，神思一震。
目光移向伍梓绪因为打斗而凌乱的衣襟，油纸包从他怀里露出一角，那是他特意跑去为她买来的板栗饼。
刚刚时间匆忙，她只来得及尝上一个就匆匆下来对付厉鬼，剩下的仍由伍梓绪揣在怀里替她保管。
那香酥甜腻的口感至今还在她口腔里盘旋。
谢灵衣砸吧着嘴巴，似在唇齿回味，却是脑内复盘。
她终于发现这个副本给他们留下的生门！
阿萍，总算想起曾在哪里见过你了。
*****
“谢仙师？”一道满含惊喜又略微带着点迟疑的声音在街市中响起。
外出任务归来，谢灵衣途径山脚城镇，忽而听见有人喊她，下意识驻足回头，带着温柔和煦的笑容轻问：“你是在喊我吗？”
近些年来，她四处游历为百姓们降妖除魔，善良正义的美名早已远播，不少百姓都知道她容貌名姓，甚至还有人自发地在家中为她供上长生牌位，祈求她福寿绵长。
故而行路时有人认出她来，也不稀奇。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娘子站在那里，眼睛亮闪闪地望向谢灵衣，白皙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裙摆，略有些紧张地发问。
“阔别两年，仙师……可还记得我？”
谢灵衣看出她眼中的期盼，有心回想眼前人的身份，好不叫她希望落空。
奈何脑袋里搜刮一圈也没有相关记忆，只好带着歉意相问：“姑娘是？”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却犹不死心，指向自己背后的铺子：“那板栗饼呢，仙师记不记得？”
谢灵衣往她身后一看，登时两眼放光，勉力维持着自己清冷自持的仙子形象。
“姑娘年少有为，竟是这么大一家店面的老板吗？我多次路过此地，每每被你家香甜的味道吸引，奈何生意太过火爆，没有一次不是大排长龙……”
捕捉到仙师悄悄咽口水的小动作，陌生姑娘笑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馋了许久。
罢了，毕竟也过去了长时间，仙师处处降魔卫道，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忘了自己也正常。
只要能让仙师得偿所愿吃到约定好的板栗饼，她就满足了。
“那今日老板做主，特意为仙师开个后门如何？”她招呼小二摆上一盘新鲜出炉的板栗饼，邀谢灵衣坐下品尝。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款待。”谢灵衣拢起裙摆端庄落座，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眉眼含笑，姑娘把瓷碟往前推了推，“趁热吃才好。”
“好的。”谢灵衣早已迫不及待，尝上一口就眯起了眼，“唔，你家的板栗饼果然名不虚传。”
“芝麻籽粒饱满，后味香醇，外皮层层相叠，酥得掉渣。咬上一口香浓松软，入口即溶，板栗陷心冰甜绵密，纯而不腻。”
谢灵衣三口就是一个，一口气连吃了四个，赞不绝口：“真的很好吃，我以后就是你们家的忠实顾客了。”
“得到您如此高的评价，够我们店吹上天了！”老板娘看到她喜欢，舒心地笑了，“以后只要是谢仙师想吃，板栗饼随时供应。”
……
谢灵衣拾取脑海中的这枚记忆碎片，进入幻墟副本以来发现的那些细微的违合之处，通通有了解释。
那是一年前，她第一次尝到山脚下那家远近闻名的香酥板栗饼，只一次就彻底爱上。
此后一年时间里，她虽不曾再去，却经常喊弟子帮她捎带，可谓是她家的忠实老粉。
因为只自己去过一次，所以她只记得板栗饼如何如何好吃，却没关注那位老板娘的身形样貌。
而方才猛然间被板栗饼点醒，记忆的洪闸开启，往事如潮水倾泻，那个在她看来只有一面之缘，所以印象不深的老板娘，竟是阿萍！
那家铺子的存在，不就来源于她与阿萍临行前的约定？
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当日老板娘阿萍口口声声提到“阔别两年”，此后经过一年光阴，他们来到此处参加试炼。
还记得刚入雍王府之时，她观仆役女使的统一穿着，发现他们的衣裳样式简朴，颜色沉暗，就连花样也是过时已久。
谢灵衣爱俏，在人间游历时常常观察街上行人的衣着打扮，故而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身在京都，又是王府高门，下人们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统一服制怎会与时下新兴差距甚远？
故而谢灵衣猜测，是否副本将他们投放在异世空间，人们当下的审美不同？所以她故意出言试探，得到的回答却并无异常，所以她只当王府品味不行，不作他想。
而今看来，他们所在之地确为原本的那片大陆不错，可所处的这个时间节点却是三年前！
彼时明德皇帝初登大宝，为表对先皇的孝义，特颁明令多举一年国丧以示哀悼：规定寺院、道观每日敲钟诵经，提倡平民着简服追念先帝……
丧禁不宜过久，否则天下乱套，故而所颁法令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
但雍王府身为皇亲国戚，必须做好表率，所以府中下人就统一改换了素雅简单的衣裳。
而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前后两次掏出银票时，阿萍的表情会那么奇怪了——
明德皇帝统一纸币发生在这个时间点之后，过去的阿萍又怎么会认得呢？
如此，破局之法其实一早就摆在了他们眼前。
谢灵衣凝心静气，操纵灵识探向丹田的位置，化神期灵威散发着霸道强悍的气息……
“师姐！”苏芷曦疏散完众人便疾奔回来，一入内就看到三人的惨烈状况。
伍梓绪好像被定身，维持着手臂举起的动作一动不动；钟师兄的衣衫血迹斑斑，呆坐在不远处神情焦急；而她的师姐浑身伤痕，鬼怪的利爪仍不停往她身上招呼着！
看到谢灵衣鲜血淋漓的模样，苏芷曦顿时心如刀割，想都没想就飞扑上前。
锋利鬼爪带着浓浓怨气破空而来，苏芷曦紧挤双眼将师姐搂在自己怀里，紧绷的背部显然已做好皮开肉绽的准备。
“芷曦，搂得太紧了……”
预想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极度紧张的苏芷曦听到师姐的轻笑声响起，低头一看，师姐明亮狡黠的眸光还是那么让人安心。
厉鬼距她们不过半步之遥，却怎么也不能再向前移动分毫。
是师姐制住了它，师姐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苏芷曦激动地想。
谢灵衣在意识到时间有异之后，很快就想通了一切。
如果她此时身处三年之前，那这个时间点的谢灵衣又在何处，那时的她又怎会无知无觉？可无论如何，她知道的是——
同一空间和时间只能存在一个谢灵衣，那么此刻的她就是三年前的她！
三年前谢灵衣体内吸纳的灵力，如何能够支撑未来她磅礴无垠的化神期所需？故而灵力虚滞，运转无能。
既然身处过去，那就只能使用与三年前相匹配的修为！
谢灵衣摒除杂念，操控灵识去压制自身修为，令其一路跌至元婴。
沉寂已久的法器竹笛腾空飞起，此时的它犹如明珠浊尘，通体碧绿透亮闪着灵光。
“残樽犹待寒剑绕，漫天风雪已歌终。破云一式，万壑风生。”
随着谢灵衣剑诀落下，竹笛激射而出好似一支离弦利箭，带着浓浓威压逼向厉鬼。
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厉鬼登时被扑面灵压逼得连连却步，紧急调动起周身黑雾，在它面前聚起一面煞气浓郁的厚盾。
可尽管防御至此，却还是无法抵挡对方摧枯拉朽般的攻势。
透如碧玉的竹笛从怨雾之中横穿而过，防御盾在它身后被瞬间粉碎，然而其攻势却丝毫不减，没有半分停顿地冲向惊愕的厉鬼，扑哧一声刺穿了它的肩胛骨。
厉鬼被带得后仰倒下，竹笛横飞一周回到主人身侧，通体干净清爽没有沾染丝毫血污。
“啊？”苏芷曦看见眼前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师姐你恢复灵力了！”
“是的。”谢灵衣笑着摸摸小师妹的脑袋。
刚才芷曦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来救她，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挡厉鬼的攻击。
她很感动。
苏芷曦三年前尚未入玄天宗门下，如若让她回归那时状态，身体素质还不如现在，并无大用。谢灵衣看向不远处呆立不解的钟睿宁，简洁说道：“自封修为，降至三年前的水平。”
此时不是答疑解惑的时候，钟睿宁什么都没说，依言照做，充盈的灵力果然又回到体内。
谢灵衣为受伤的三人施了强有力的疗伤法术之后，才慢吞吞看向定身咒还未解除的伍梓绪，在他强烈的目光之中，面无表情地又扔了十多个定身术在他身上。
让他自作主张！
对于某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攻击，谢灵衣毫不搭理，转身就走。
狂化状态下的厉鬼完全丧失感知和思考的能力，杀戮就是它脑中的唯一指令。
故而哪怕刚刚那一击让它身受重伤，励志的它仍旧身残志坚地爬起，跌跌撞撞地扑杀过来。
“哦？还来？”谢灵衣柔柔一笑，迎上前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厉鬼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尽管只是元婴期，但无论是掌握的功法秘籍，还是本身丰富的战斗经验，都使得谢灵衣实际上发挥出的实力远超本身水平，初出茅庐的鬼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凝眸注视不过一会儿就多处挂彩的厉鬼，谢灵衣持笛而立，目光清正。
“樊雨娆，你犯下诸多伤天害理之事，罪无可赦。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诛你于朗朗乾坤，受魂飞魄散之刑！”
话音落下，谢灵衣脚尖虚空一踩，衣袂飘起整个人便翩飞而出，手腕翻转之间，蓄势待发的竹笛已然对准厉鬼心口，只此一招便可使它万劫不复。
“师姐？”
“小谢！”
两道喊声齐齐发出，疑惑与震惊在他二人心中划过。
她怎么会想要厉鬼神形俱灭呢？
樊雨娆她就算伤害众多无辜，可她也同为受害者呀，什么审判什么伸冤，她可都还没见着！难道就这么魂消神灭吗？她不该是这个结局。
而且，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做此举措的是谢灵衣！
向来悲天悯人，素有菩萨心肠的谢灵衣！
钟睿宁和苏芷曦惊讶得无可附加，奈何纵使他们有心去阻止，却无人快得过谢灵衣身形，此刻的她寒如一柄出鞘的利刃，以一往无前之势直刺樊雨娆心口。
眼见厉鬼下一秒就要被谢灵衣刺个透心凉，一道呼喊声急急响起，话语中的急迫和担忧直白明了——
“还请仙师手下留情！”
这是一道极为陌生的男子声音，钟睿宁二人听之无不一愣。
唯有谢灵衣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笑容，竹笛堪堪留在距樊雨娆心口处毫厘之前，剑花一挽便收了攻势，于千钧一发之际放它生路。
“阁下，终于肯露面了吗？”谢灵衣负手而立，淡笑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