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树苗，房间终于又陷入了那种该死的寂静，来自白云端那个家伙的温柔也只不过是今天的那么一个瞬间而已，她还以为……。
回想起来，大概已经快要两年没有人再跟她提起那个出世的孩子，她还没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字。期望每天忙碌的工作能够让自己逐渐淡忘这件事情，但如此一天的时间里，竟然三番两次重新掀起她的伤疤。
相信房间里的人的心，大概是与自己一样疼痛的吧，虽然面前白云端的房间里没有声音，她却能感受到。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能感觉到白云端的性格变了很多，当初的他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白云端不是没有埋怨过她，她也一样，在那件事情刚刚发生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对于互相咒骂对方、让对方去为那个没有名字的孩子去死，对于这些事情，他们乐此不疲。
待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理智回到大脑的时候，她们才意识到，或许这件事情，没有人有错，但又不能互相原谅对方而已。
李磬竹路过房门之前驻足，她抬起手又放下，转而走向另一个房间，那是她的卧室。自从小双无故失踪之后，这个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家庭，竟是又开始分崩离析了起来。大概只有这么一晚，她们夫妻二人是同一时间迈进的这间屋子，其余的时间里，两个人宛如两条不会相较的平行线一般在这间房子里出入，互不打扰、互不干涉，如此的夫妻情分，怕是快到头了，只不过两个人像是具有什么默契一般，都在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坚持着，如此，像是网络上的那种冰裂釉的茶盏一般，明明已经分崩离析了，却仍旧以一种奇怪的样子粘连起来。
房间里太静了，静得只能听见钟表的声音。她从一旁的床头柜的最下层拿出一件老式怀表，至于这东西，她是不懂的，结婚之后，白云端看着这东西笑了出来，大概是没想到还能看见这老物件。
从他的嘴中，她才知晓，这东西叫陀飞轮怀表，瑞士钟表大师路易·宝玑先生在1795年发明的一种钟表调速装置。法文Tourbillon，有“旋涡”“小风暴”之意。当年的怀表时代，由于大部分时间怀表都处于直立状态，陀飞轮这种旋转擒纵机构对于钟表的走时精准性有很大的提升。
即便是婚后再给她解释了一番，她摇头表示还是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东西价格不菲就是了。
每晚睡不着的情况下，她就将这东西放在胸口，听着机械指针一秒一秒的向前推进，竟然能够起到催眠的效果，伴随着的心跳和机械指针的声音，恍恍惚惚之间，她好像又回到北方的冬天。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仿佛一整个冬天都不会放晴，那些雪花像是慈善家手中的钞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屋顶上树枝间、地面上，还以为真的能改变些什么，遮掩些什么，美化些什么。却也不过是表面的文章罢了，过了这一季，就消散了，和商场里的服装同样的宿命，变换来变换去的，厌了烦了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但是对于李磬竹来说，虽然还是一样的季节，但却是不同的境遇，以前的她是窗子里的人，如今的她却是窗外的人，这解释了她从前下雪了外边还有人的疑问，真是好不讽刺。
彼时的李磬竹，其职业其实并不光彩，说得好听一点叫做销售，说得难听一点其实就是欺骗头脑已经不太灵活的老人们买些只有心里作用的保健品而已。
曾有一段时间，她已经能够熟练地做到熟门熟路地行骗，出没于各个社区，向打牌下棋的老人发放小礼品，用糖衣炮弹把他们击晕，再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到大礼堂接受集体洗脑。
那时的她举着话筒站在台上，黑瘦黑瘦的像只得了甲亢的芦花鸡，拼命蹦哒：“大爷大妈，咱先做个热身，深吸一口气，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手举得越高，活得越长！”
大爷大妈们差点把手戳上天花板。
李磬竹时哭时笑，深情并茂，从按摩枕到电动洗脚桶，短短半小时把所有产品叫卖一通，大气都不喘，但那时候，围观的多数人都是为了图一个热闹，所以那时的李磬竹很穷，穷到退学，穷到只能做这些欺骗自己良心的活计，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知道，自己的叫卖的那些产品，年轻人是看不上的，针对的都是台下熙熙攘的人群中的老年人，即便是一些保健品，她可以保障，这些产品一定不能起到保健作用，但同样的，也绝对吃不死人，她平时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也是那一天，在搜罗台下可推销对象的时候，她看到一张熟悉但又格格不入的面孔，并且在一轮售卖之后，人群散去，那张面孔还留了下来，一步一步向李磬竹的方向走过来。
“你是……，李莞竹？”
对于认错这件事情，她没意外，妹妹李莞竹的眉眼是与同他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原本对于认错，她还有时间解释，只不过她现下已经没了那个时间，必经还要赶往下一个地方“行骗”，没吃没喝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但男孩却不依不饶起来，挡在她的身前阻了她的去处。
李磬竹突然就来了一股火，即便男孩很高，她还是一把抓他的头发，让这个男孩半弯着腰跟随自己的快步。
“你问我是谁是吧？这回想起来了吗？“
一边质问着，她一边把男孩推上了小三轮，拍了拍车棚子，三轮尾部甩出一股黑烟，前往下一个“行骗地”。回过头来，面前的男孩像是一条流浪狗，在小小的车后座上四处张望，看着飞驰的地面，大概在想着自己要不要跳车。
“放心，姐卖货不卖人，不过卖你倒是大有市场，哪个老太太把你买了回去当个男宠倒也不是不行，而且那群老太太别看穿的破衣烂衫，兜里的Money可是多多的。“
白云端在小车车里忍受着颠簸，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一股子青春气息。但对于面前女人的话，他还是保有一些恐惧的，卖人违法，不然这姐姐或许真能给他卖出去，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仇“。
想到这，白云端在车后座打了一个冷战。
“装什么认不出来我，直接说，啥事！“
“是莞竹，在学校没有生活费了，我垫上了一些，但还是不够。“
李磬竹皱了皱眉头，她这妹妹，平时没话要钱的时候没有一次能忘了她。
“平时都是婶子跟我说，这次怎么换你？”
话说完，李磬竹自己也陡然想明白了，自己跟着南方这些回来的家伙成天卖货，回想下来估计已经一个半月没回过家了，如此想来，也算是情有可原。她收拾了身上身下，又从旧布包里来回摸索，零零总总凑齐了170块钱，末了又将那钱分为两个部分，分给自己的弟弟妹妹。
白云端将那些钱放好，随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具有黄金线纹路的锦囊，郑重地放在她的手中，两个人的手就此也碰触到了一起，即便是昏暗的车棚里，李磬竹还是能看见自己晒黑的手，同人家攥笔的手放在一起，像是吃不起的奥利奥。
随后白云端又凑过来同他说：“姐，这个东西你收好，到时候记得找一个明白人，记住，一定要是一个明白人，把它卖了，然后你就能回去上学了。”
没来没由的，她疑惑得很、差异得很，但看着男孩认真的申请，却又不像是说笑，手里的那个锦囊沉甸甸的也像是做回应一般。
“为什么，我当初还打过你，打的那么狠……”
白云端笑笑，对于当初的那回事好像并不在意。
“那有什么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追究起来，也不过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听莞竹说过了，你在那个学校，学习第一呢，别放弃，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爸妈都不知道，算是我对你的支持，姐你行的！”
一股暖流让她忍不住涕泗横流，但还没等鼻涕留下来、眼泪挤出来，男孩已经下车，一边跑一边大喊。
“姐，我明天出国，日后再相见！”
男孩没回头，女孩却注视了他一路，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
回忆到了此处，戛然而止，陀飞轮手表摔到地板上的声音惊醒了她，她迅速拾起，仔细观察是否摔坏，这么一个老物件，可经不住她这么摔，发现只有一个小小的磨痕之后，她才放心，随即将其放回到床头柜的最下层。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家里沉静得吓人，尽管冬天得凌晨很冷，但她现在还是想出去走走，此时却透过房门听闻一丝丝叹息的声音，是的又是那种致命的叹息声，或许她自己的这种剩下因也曾穿过门、透过窗，到另一个房间折磨另一个人，现下，两个人的房子竟如同无声炼狱。
李磬竹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那个声音经过了处理，男人在电话那头说，“李园长，我们开门见山，想必你对自己的孩子下落挂心已久了，不如我们做场交易。”
李磬竹当时对着听筒就无声地笑了，小双失踪后，她已经不知道接过多少会这样的电话，有暗敲竹杠的，也有明着勒索的，都想要钱，她不介意给钱，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给过她希望。
“跟我交易，你凭什么？”她这样对那个男人说。
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婴儿的啼哭声，诸如此类的伎俩，第一时间还能牵动她的神经，现下的她却已经免疫了。
她平淡如常地对那个男人说：“这种伎俩一文不值，如果真的有孩子的下落，你应该知道怎么样才更能说服我相信你，我等你再联系我。”
李磬竹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深谙人与人之间的交易，这种事情决不能拖泥带水，知道卖家永远比买家心急，关心则乱，她必须沉住气。
入睡前，她对自己说，李磬竹，千万，不要做梦。
回想起来，大概已经快要两年没有人再跟她提起那个出世的孩子，她还没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字。期望每天忙碌的工作能够让自己逐渐淡忘这件事情，但如此一天的时间里，竟然三番两次重新掀起她的伤疤。
相信房间里的人的心，大概是与自己一样疼痛的吧，虽然面前白云端的房间里没有声音，她却能感受到。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能感觉到白云端的性格变了很多，当初的他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白云端不是没有埋怨过她，她也一样，在那件事情刚刚发生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对于互相咒骂对方、让对方去为那个没有名字的孩子去死，对于这些事情，他们乐此不疲。
待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理智回到大脑的时候，她们才意识到，或许这件事情，没有人有错，但又不能互相原谅对方而已。
李磬竹路过房门之前驻足，她抬起手又放下，转而走向另一个房间，那是她的卧室。自从小双无故失踪之后，这个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家庭，竟是又开始分崩离析了起来。大概只有这么一晚，她们夫妻二人是同一时间迈进的这间屋子，其余的时间里，两个人宛如两条不会相较的平行线一般在这间房子里出入，互不打扰、互不干涉，如此的夫妻情分，怕是快到头了，只不过两个人像是具有什么默契一般，都在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坚持着，如此，像是网络上的那种冰裂釉的茶盏一般，明明已经分崩离析了，却仍旧以一种奇怪的样子粘连起来。
房间里太静了，静得只能听见钟表的声音。她从一旁的床头柜的最下层拿出一件老式怀表，至于这东西，她是不懂的，结婚之后，白云端看着这东西笑了出来，大概是没想到还能看见这老物件。
从他的嘴中，她才知晓，这东西叫陀飞轮怀表，瑞士钟表大师路易·宝玑先生在1795年发明的一种钟表调速装置。法文Tourbillon，有“旋涡”“小风暴”之意。当年的怀表时代，由于大部分时间怀表都处于直立状态，陀飞轮这种旋转擒纵机构对于钟表的走时精准性有很大的提升。
即便是婚后再给她解释了一番，她摇头表示还是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东西价格不菲就是了。
每晚睡不着的情况下，她就将这东西放在胸口，听着机械指针一秒一秒的向前推进，竟然能够起到催眠的效果，伴随着的心跳和机械指针的声音，恍恍惚惚之间，她好像又回到北方的冬天。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仿佛一整个冬天都不会放晴，那些雪花像是慈善家手中的钞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屋顶上树枝间、地面上，还以为真的能改变些什么，遮掩些什么，美化些什么。却也不过是表面的文章罢了，过了这一季，就消散了，和商场里的服装同样的宿命，变换来变换去的，厌了烦了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但是对于李磬竹来说，虽然还是一样的季节，但却是不同的境遇，以前的她是窗子里的人，如今的她却是窗外的人，这解释了她从前下雪了外边还有人的疑问，真是好不讽刺。
彼时的李磬竹，其职业其实并不光彩，说得好听一点叫做销售，说得难听一点其实就是欺骗头脑已经不太灵活的老人们买些只有心里作用的保健品而已。
曾有一段时间，她已经能够熟练地做到熟门熟路地行骗，出没于各个社区，向打牌下棋的老人发放小礼品，用糖衣炮弹把他们击晕，再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到大礼堂接受集体洗脑。
那时的她举着话筒站在台上，黑瘦黑瘦的像只得了甲亢的芦花鸡，拼命蹦哒：“大爷大妈，咱先做个热身，深吸一口气，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手举得越高，活得越长！”
大爷大妈们差点把手戳上天花板。
李磬竹时哭时笑，深情并茂，从按摩枕到电动洗脚桶，短短半小时把所有产品叫卖一通，大气都不喘，但那时候，围观的多数人都是为了图一个热闹，所以那时的李磬竹很穷，穷到退学，穷到只能做这些欺骗自己良心的活计，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知道，自己的叫卖的那些产品，年轻人是看不上的，针对的都是台下熙熙攘的人群中的老年人，即便是一些保健品，她可以保障，这些产品一定不能起到保健作用，但同样的，也绝对吃不死人，她平时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也是那一天，在搜罗台下可推销对象的时候，她看到一张熟悉但又格格不入的面孔，并且在一轮售卖之后，人群散去，那张面孔还留了下来，一步一步向李磬竹的方向走过来。
“你是……，李莞竹？”
对于认错这件事情，她没意外，妹妹李莞竹的眉眼是与同他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原本对于认错，她还有时间解释，只不过她现下已经没了那个时间，必经还要赶往下一个地方“行骗”，没吃没喝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但男孩却不依不饶起来，挡在她的身前阻了她的去处。
李磬竹突然就来了一股火，即便男孩很高，她还是一把抓他的头发，让这个男孩半弯着腰跟随自己的快步。
“你问我是谁是吧？这回想起来了吗？“
一边质问着，她一边把男孩推上了小三轮，拍了拍车棚子，三轮尾部甩出一股黑烟，前往下一个“行骗地”。回过头来，面前的男孩像是一条流浪狗，在小小的车后座上四处张望，看着飞驰的地面，大概在想着自己要不要跳车。
“放心，姐卖货不卖人，不过卖你倒是大有市场，哪个老太太把你买了回去当个男宠倒也不是不行，而且那群老太太别看穿的破衣烂衫，兜里的Money可是多多的。“
白云端在小车车里忍受着颠簸，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一股子青春气息。但对于面前女人的话，他还是保有一些恐惧的，卖人违法，不然这姐姐或许真能给他卖出去，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仇“。
想到这，白云端在车后座打了一个冷战。
“装什么认不出来我，直接说，啥事！“
“是莞竹，在学校没有生活费了，我垫上了一些，但还是不够。“
李磬竹皱了皱眉头，她这妹妹，平时没话要钱的时候没有一次能忘了她。
“平时都是婶子跟我说，这次怎么换你？”
话说完，李磬竹自己也陡然想明白了，自己跟着南方这些回来的家伙成天卖货，回想下来估计已经一个半月没回过家了，如此想来，也算是情有可原。她收拾了身上身下，又从旧布包里来回摸索，零零总总凑齐了170块钱，末了又将那钱分为两个部分，分给自己的弟弟妹妹。
白云端将那些钱放好，随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具有黄金线纹路的锦囊，郑重地放在她的手中，两个人的手就此也碰触到了一起，即便是昏暗的车棚里，李磬竹还是能看见自己晒黑的手，同人家攥笔的手放在一起，像是吃不起的奥利奥。
随后白云端又凑过来同他说：“姐，这个东西你收好，到时候记得找一个明白人，记住，一定要是一个明白人，把它卖了，然后你就能回去上学了。”
没来没由的，她疑惑得很、差异得很，但看着男孩认真的申请，却又不像是说笑，手里的那个锦囊沉甸甸的也像是做回应一般。
“为什么，我当初还打过你，打的那么狠……”
白云端笑笑，对于当初的那回事好像并不在意。
“那有什么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追究起来，也不过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听莞竹说过了，你在那个学校，学习第一呢，别放弃，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爸妈都不知道，算是我对你的支持，姐你行的！”
一股暖流让她忍不住涕泗横流，但还没等鼻涕留下来、眼泪挤出来，男孩已经下车，一边跑一边大喊。
“姐，我明天出国，日后再相见！”
男孩没回头，女孩却注视了他一路，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
回忆到了此处，戛然而止，陀飞轮手表摔到地板上的声音惊醒了她，她迅速拾起，仔细观察是否摔坏，这么一个老物件，可经不住她这么摔，发现只有一个小小的磨痕之后，她才放心，随即将其放回到床头柜的最下层。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家里沉静得吓人，尽管冬天得凌晨很冷，但她现在还是想出去走走，此时却透过房门听闻一丝丝叹息的声音，是的又是那种致命的叹息声，或许她自己的这种剩下因也曾穿过门、透过窗，到另一个房间折磨另一个人，现下，两个人的房子竟如同无声炼狱。
李磬竹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那个声音经过了处理，男人在电话那头说，“李园长，我们开门见山，想必你对自己的孩子下落挂心已久了，不如我们做场交易。”
李磬竹当时对着听筒就无声地笑了，小双失踪后，她已经不知道接过多少会这样的电话，有暗敲竹杠的，也有明着勒索的，都想要钱，她不介意给钱，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给过她希望。
“跟我交易，你凭什么？”她这样对那个男人说。
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婴儿的啼哭声，诸如此类的伎俩，第一时间还能牵动她的神经，现下的她却已经免疫了。
她平淡如常地对那个男人说：“这种伎俩一文不值，如果真的有孩子的下落，你应该知道怎么样才更能说服我相信你，我等你再联系我。”
李磬竹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深谙人与人之间的交易，这种事情决不能拖泥带水，知道卖家永远比买家心急，关心则乱，她必须沉住气。
入睡前，她对自己说，李磬竹，千万，不要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