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明亮天光穿过树叶洒进教室，屋外阳光明媚，屋里书声朗朗。
周祈趴在桌上，盯着程可期的空座位发呆。
已经三天了，她都没来。
第27页的右下角被来回摩挲成软软的卷条，原本清晰的书页在指汗的浸透下变得模糊，周祈双目无神地摆弄着英语课本，前座的朱媛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周祈揉揉眼睛，从神游中恢复过来。他接过朱媛的早餐投喂，把皱巴巴的书角压平，呆呆地咬了一口包子。
朱媛瞟了一眼周祈方才看的方向，隐约察觉到不对，但自尊和自傲不允许她开口。
上天保佑，希望那个人从此以后都不要再.....
出、现、了？
祷告还没结束，程可期就从后门冒出头来，像神明的极致嘲讽，朱媛气得别过头。
脱掉皮衣和假发的她显露出本来的面貌，青涩稚嫩，清爽干净的脸上有一些婴儿肥。虽然在家休息了三天，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出门前，张瑜倔强地翻箱倒柜二十分钟，拽出了儿子衣柜深处的校服，心满意足递给干女儿。
校服已经严重褪色，变成了斑驳的灰蓝色，明显大了两码，还一股樟脑丸味儿，但程可期一点儿也不嫌弃。
因为这是苏绵的衣服。
八岁那年，她曾和大三岁的苏绵在乡下过了整整一个暑假。虽然很多细节记不清了，但因为有苏绵，那个夏天成为她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毛骏睡眼惺忪，明显被落座的人吓一跳，戴上眼镜仔细瞅：“姐，是你不？”
程可期撇嘴，翻了一个白眼，加菲猫于是百分百确定。
“姐，真是你啊！”
周祈本就心神不宁，听到后排有动静就转过头来，愣了两秒，不由自主地笑了。
宽大的校服把程可期衬得格外娇小，五官立体，深眼窝，小鹿眼。棕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有些异域风情，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而且不太聪明。
阳光下，她的头发会漾出金黄的光，双目对视的那一刻，眼里是深沉的琥珀色...
忽然间，一抹滚烫的粉红爬上周祈的耳根。
他一时语无伦次，只好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程可期一脸问号并有些毛骨悚然。
“你没事吧？”程可期用唇语发出疑问。
“我很好。”周祈以同样的方式回复。
校园各处的下课铃在同一时刻响起来，偌大的围城般的建筑里重新注满活力。南方特别，时而暖和时而寒冷，三月的风不知该算做冬风还是春风，吹得人心痒痒。
-
整整一个上午，没人靠近程可期的位置，也不和她说话。课代表发资料时会躲过程可期，在毛骏的位置上多放一份。食堂里路过谁，下一秒一定传来闲言碎语声。
统一的衣服并没有让她成为这个学校的一员。不过她并不难过，不仅不在意，反而自得其乐。
这几年的病情让程可期转了不少学，不知从何时开始，张牙舞爪惯了，对谁都龇牙咧嘴的，发疯让她觉得自由且安心。
没有朋友，对哪所学校都没有太多归属感，也不关心，像个上帝视角的观察者注视身边的人和事。
午休时间，整个学校静谧无声，她独自一人在花坛处扫地，嘴里嘟囔着什么。
左一挥，“破教导主任，罚我扫半个月地。”
右一打，“尖嘴猴腮，油腻大叔。”
正要扫身后，转身却撞进某件蓝色的校服里。一阵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是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程可期连撤三步：“你怎么来了？”
周祈娇俏撅嘴，说自己也是来受罚的，然后用手里的扫帚规规矩矩地把落叶堆到一旁。他侧头看向程可期挡住的位置，顿时噙起笑意。
“S...B？程小姐这是在骂谁呢？”
周祈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她发怵，三两下把字母扫乱，尴尬地摸摸额头。
她从小就有这个癖好，不自在的时候会摸额头右上角的胎毛。
“别摸了，好好的胎毛都被你摸秃了。”周祈两手交叉搭在扫帚上端，懒懒站着。
程可期送上一枚大白眼，说：“你怎么也罚来扫地了？”
“想知道啊，请我吃东西我就告诉你。”
“切，爱告诉不告诉。”
程可期带着扫把傲娇转身，却被周祈拉住。
“你好小气哦，昨天我给你讲了那么一大段故事，连一瓶水都不请。”
“哦？原来周先生这么计较吗？”程可期反将一军。
但他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坏：“所以，你承认我是你先生了吗，娃娃亲小姐？”
什么娃娃亲小姐啊！！
这种话从优等生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斯文败类的分裂感，程可期满脸通红，她从小就是假小子性格，任何明晃晃的亲密都能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死一边去！”
她撩起一扫帚的树叶往周祈身上扇，周祈也不甘示弱，直接从地上抓起两把扔到程可期头上。
也许因为曾是玩伴，哪怕隔了好多年，也比别人更容易熟悉起来。几个来回，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湿答答的泥水和落叶。
程可期好胜心强，攥着扫把一通乱扫，完全没有意识到拐角处有个身影正在向他们靠近。那人朝他们瞟来一眼，周祈下意识轻骂了句，一把抓住程可期的手腕，向后飞奔。
绕了大半个校园后，两人在通告栏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你跑那么快干嘛？”
“张瑜来了。”周祈说还好自己在张瑜看清人脸之前就跑了，不然指定挨罚。
“那跑也没用啊，这学校除了我俩还有谁要扫地。”程可期举起手中的扫把示意。
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周祈于是把话题转移到通告栏上：“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也被罚吗，答案在上面了。”
说是通告栏，不如说是通告墙，有足足三米长，张贴着金义中学各类文艺活动照片，社团秀、元旦汇演、汉字听写大会....还有学生会。
程可期一眼就看到了朱媛，因为她实在抢眼，站在学生会合照的C位，不出所料的马尾高挑，笑容甜美，挺拔而自信，右侧的写的职位是副主席。
果然是好学生。程可期觉得她就是所有校园电视剧里都有的那种成绩很好的“女班长”，每次班级吵闹都是她喊“安静”，参加各种校园活动，在学生会任职，是老师的得力助手。
看完这张墙，程可期大致了解了这所学校的样貌和领导班子，却没瞅见“答案”在哪儿。她拿扫帚戳戳周祈的裤腿，问是不是又在耍她。
“还没看见？它都看见你了，瞎子。”
程可期不服，眯着眼地毯式搜索，还是找不到，逐渐急躁起来。
“哪儿啊？哎呀算了，不找了不找了。”
“这儿呢。”
周祈抬起扫帚指向程可期面前的两张告示，温柔提醒。
第一张是【喜报：热烈祝贺高二七班周祈荣获秋江省中学生编程大赛一等奖。】
紧接着第二张是【通报批评：高二七班周祈因违规带手机，并于上课时间叫外卖，给予处分，特此警告。】
程可期顿时笑到岔气：“可以啊周同学，吾辈楷模，佩服。”
“彼此彼此。”
“所以你是因为点外卖被罚的。”
“不然呢？”
“可是这不是上个学期的通报吗，要罚到现在啊？”
周祈咳了两声，有些慌乱地解释道：“那是上学期末的事，来不及罚了，这学期才开始。”
“是吗，但这日期好像不是学期末吧，是...”
“那个什么。”周祈伸手挥乱程可期的视线，眨巴着一双小狗眼，“你不想熟悉一下校园吗，金义挺大的，你可别迷路了。趁现在没人，要不要我带你逛逛。”
“带着这个？”程可期举起扫帚。
“顺道做个大扫除嘛。”
没等她说话，周祈就把手别在身后，拖着扫把和程可期的衣袖，悠闲出发了。
金义有两个食堂、小卖铺、书店、三个电话亭，能保证基本的生活需求。道路两旁枝繁叶茂、绿树青葱，宿舍区有假山和湖，水里游荡着几只红橙相间的锦鲤，湖边驻有八角亭，别有一番江南景致的独特风味。
程可期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没走两步就不得不到亭子里休息，周祈则双臂抱胸，靠在柱子上看她。
“你知道吗，其实这里很久以前是一座乱葬岗。刚建好的那几年，住在学校里的老师晚上会听到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就是那种，很悲怆、很凄凉、很诡异...”
“打住！别说了！”程可期表情狰狞地捂住双耳。
周祈得逞轻笑，她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鬼故事。
“那我还要不要告诉你，你身后这个位置以前淹死过人。”
“啊啊啊！”程可期像脚底安了弹簧，猛地蹦起来，扫帚倒地也不管了，警惕地盯着刚才的位置，往周祈身上后撤。
周祈被突然弹到脸上的程可期踩了一脚，差点往后跌，下意识扶住前面人的双臂，顺势往怀里一拉。
两人撞个满怀，周祈心里的小鼓骤然按捺不住，咚咚地加速跳动着。
一阵电流淌过，舒缓暧昧的钢琴曲又在校园里回荡，表示午休时间的结束。程可期脚边的草丛里正好有一个喇叭，给此情此景配上了背景音乐。
周祈趴在桌上，盯着程可期的空座位发呆。
已经三天了，她都没来。
第27页的右下角被来回摩挲成软软的卷条，原本清晰的书页在指汗的浸透下变得模糊，周祈双目无神地摆弄着英语课本，前座的朱媛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周祈揉揉眼睛，从神游中恢复过来。他接过朱媛的早餐投喂，把皱巴巴的书角压平，呆呆地咬了一口包子。
朱媛瞟了一眼周祈方才看的方向，隐约察觉到不对，但自尊和自傲不允许她开口。
上天保佑，希望那个人从此以后都不要再.....
出、现、了？
祷告还没结束，程可期就从后门冒出头来，像神明的极致嘲讽，朱媛气得别过头。
脱掉皮衣和假发的她显露出本来的面貌，青涩稚嫩，清爽干净的脸上有一些婴儿肥。虽然在家休息了三天，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出门前，张瑜倔强地翻箱倒柜二十分钟，拽出了儿子衣柜深处的校服，心满意足递给干女儿。
校服已经严重褪色，变成了斑驳的灰蓝色，明显大了两码，还一股樟脑丸味儿，但程可期一点儿也不嫌弃。
因为这是苏绵的衣服。
八岁那年，她曾和大三岁的苏绵在乡下过了整整一个暑假。虽然很多细节记不清了，但因为有苏绵，那个夏天成为她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毛骏睡眼惺忪，明显被落座的人吓一跳，戴上眼镜仔细瞅：“姐，是你不？”
程可期撇嘴，翻了一个白眼，加菲猫于是百分百确定。
“姐，真是你啊！”
周祈本就心神不宁，听到后排有动静就转过头来，愣了两秒，不由自主地笑了。
宽大的校服把程可期衬得格外娇小，五官立体，深眼窝，小鹿眼。棕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有些异域风情，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而且不太聪明。
阳光下，她的头发会漾出金黄的光，双目对视的那一刻，眼里是深沉的琥珀色...
忽然间，一抹滚烫的粉红爬上周祈的耳根。
他一时语无伦次，只好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程可期一脸问号并有些毛骨悚然。
“你没事吧？”程可期用唇语发出疑问。
“我很好。”周祈以同样的方式回复。
校园各处的下课铃在同一时刻响起来，偌大的围城般的建筑里重新注满活力。南方特别，时而暖和时而寒冷，三月的风不知该算做冬风还是春风，吹得人心痒痒。
-
整整一个上午，没人靠近程可期的位置，也不和她说话。课代表发资料时会躲过程可期，在毛骏的位置上多放一份。食堂里路过谁，下一秒一定传来闲言碎语声。
统一的衣服并没有让她成为这个学校的一员。不过她并不难过，不仅不在意，反而自得其乐。
这几年的病情让程可期转了不少学，不知从何时开始，张牙舞爪惯了，对谁都龇牙咧嘴的，发疯让她觉得自由且安心。
没有朋友，对哪所学校都没有太多归属感，也不关心，像个上帝视角的观察者注视身边的人和事。
午休时间，整个学校静谧无声，她独自一人在花坛处扫地，嘴里嘟囔着什么。
左一挥，“破教导主任，罚我扫半个月地。”
右一打，“尖嘴猴腮，油腻大叔。”
正要扫身后，转身却撞进某件蓝色的校服里。一阵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是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程可期连撤三步：“你怎么来了？”
周祈娇俏撅嘴，说自己也是来受罚的，然后用手里的扫帚规规矩矩地把落叶堆到一旁。他侧头看向程可期挡住的位置，顿时噙起笑意。
“S...B？程小姐这是在骂谁呢？”
周祈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她发怵，三两下把字母扫乱，尴尬地摸摸额头。
她从小就有这个癖好，不自在的时候会摸额头右上角的胎毛。
“别摸了，好好的胎毛都被你摸秃了。”周祈两手交叉搭在扫帚上端，懒懒站着。
程可期送上一枚大白眼，说：“你怎么也罚来扫地了？”
“想知道啊，请我吃东西我就告诉你。”
“切，爱告诉不告诉。”
程可期带着扫把傲娇转身，却被周祈拉住。
“你好小气哦，昨天我给你讲了那么一大段故事，连一瓶水都不请。”
“哦？原来周先生这么计较吗？”程可期反将一军。
但他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坏：“所以，你承认我是你先生了吗，娃娃亲小姐？”
什么娃娃亲小姐啊！！
这种话从优等生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斯文败类的分裂感，程可期满脸通红，她从小就是假小子性格，任何明晃晃的亲密都能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死一边去！”
她撩起一扫帚的树叶往周祈身上扇，周祈也不甘示弱，直接从地上抓起两把扔到程可期头上。
也许因为曾是玩伴，哪怕隔了好多年，也比别人更容易熟悉起来。几个来回，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湿答答的泥水和落叶。
程可期好胜心强，攥着扫把一通乱扫，完全没有意识到拐角处有个身影正在向他们靠近。那人朝他们瞟来一眼，周祈下意识轻骂了句，一把抓住程可期的手腕，向后飞奔。
绕了大半个校园后，两人在通告栏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你跑那么快干嘛？”
“张瑜来了。”周祈说还好自己在张瑜看清人脸之前就跑了，不然指定挨罚。
“那跑也没用啊，这学校除了我俩还有谁要扫地。”程可期举起手中的扫把示意。
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周祈于是把话题转移到通告栏上：“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也被罚吗，答案在上面了。”
说是通告栏，不如说是通告墙，有足足三米长，张贴着金义中学各类文艺活动照片，社团秀、元旦汇演、汉字听写大会....还有学生会。
程可期一眼就看到了朱媛，因为她实在抢眼，站在学生会合照的C位，不出所料的马尾高挑，笑容甜美，挺拔而自信，右侧的写的职位是副主席。
果然是好学生。程可期觉得她就是所有校园电视剧里都有的那种成绩很好的“女班长”，每次班级吵闹都是她喊“安静”，参加各种校园活动，在学生会任职，是老师的得力助手。
看完这张墙，程可期大致了解了这所学校的样貌和领导班子，却没瞅见“答案”在哪儿。她拿扫帚戳戳周祈的裤腿，问是不是又在耍她。
“还没看见？它都看见你了，瞎子。”
程可期不服，眯着眼地毯式搜索，还是找不到，逐渐急躁起来。
“哪儿啊？哎呀算了，不找了不找了。”
“这儿呢。”
周祈抬起扫帚指向程可期面前的两张告示，温柔提醒。
第一张是【喜报：热烈祝贺高二七班周祈荣获秋江省中学生编程大赛一等奖。】
紧接着第二张是【通报批评：高二七班周祈因违规带手机，并于上课时间叫外卖，给予处分，特此警告。】
程可期顿时笑到岔气：“可以啊周同学，吾辈楷模，佩服。”
“彼此彼此。”
“所以你是因为点外卖被罚的。”
“不然呢？”
“可是这不是上个学期的通报吗，要罚到现在啊？”
周祈咳了两声，有些慌乱地解释道：“那是上学期末的事，来不及罚了，这学期才开始。”
“是吗，但这日期好像不是学期末吧，是...”
“那个什么。”周祈伸手挥乱程可期的视线，眨巴着一双小狗眼，“你不想熟悉一下校园吗，金义挺大的，你可别迷路了。趁现在没人，要不要我带你逛逛。”
“带着这个？”程可期举起扫帚。
“顺道做个大扫除嘛。”
没等她说话，周祈就把手别在身后，拖着扫把和程可期的衣袖，悠闲出发了。
金义有两个食堂、小卖铺、书店、三个电话亭，能保证基本的生活需求。道路两旁枝繁叶茂、绿树青葱，宿舍区有假山和湖，水里游荡着几只红橙相间的锦鲤，湖边驻有八角亭，别有一番江南景致的独特风味。
程可期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没走两步就不得不到亭子里休息，周祈则双臂抱胸，靠在柱子上看她。
“你知道吗，其实这里很久以前是一座乱葬岗。刚建好的那几年，住在学校里的老师晚上会听到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就是那种，很悲怆、很凄凉、很诡异...”
“打住！别说了！”程可期表情狰狞地捂住双耳。
周祈得逞轻笑，她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鬼故事。
“那我还要不要告诉你，你身后这个位置以前淹死过人。”
“啊啊啊！”程可期像脚底安了弹簧，猛地蹦起来，扫帚倒地也不管了，警惕地盯着刚才的位置，往周祈身上后撤。
周祈被突然弹到脸上的程可期踩了一脚，差点往后跌，下意识扶住前面人的双臂，顺势往怀里一拉。
两人撞个满怀，周祈心里的小鼓骤然按捺不住，咚咚地加速跳动着。
一阵电流淌过，舒缓暧昧的钢琴曲又在校园里回荡，表示午休时间的结束。程可期脚边的草丛里正好有一个喇叭，给此情此景配上了背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