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点头，说：“表姐。”
“怪不得仔细看还挺像的。”程可期细细观赏了李臻的容貌。
五分像吧，主要是鼻子，两个人都是山根高而鼻头肉。李臻的皮肤是健康活泼的小麦色，本身五官底子不差，还有小酒窝加分，就是性格太过喧嚣了，嘴又损，不然一定比周祈讨人喜欢。
既然有这层关系，不妨利用一下。
眼下已经决意要在金义生活了，以前的处世之道肯定要改的，虽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对于朱媛，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实吧...我那天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姐，我是因为...。”程可期想解释，奈何嘴拙，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抬手挠额头上的胎毛，面露焦急。下一秒，一只温柔而有力的手掌拿下了她的手臂。
“再摸真要秃了。”周祈转向李臻，叹了一口气，“你去做做你姐的心理工作吧，就说，我希望她回来。”
周祈说得很平淡，李臻却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眯着眼睛向前凑近：“我姐可不好哄，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俩是什么关系呀？”
程可期甩掉温热的手掌，面无表情道：“同学关系，和你一样。”
她不想揭开周祈线人的身份，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况且，她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周祈和朱媛关系不一般，这趟浑水她可不淌。
周祈被突如其来的低气压袭了一下，抬眼看身边冷若冰霜的人，对方一副生性凉薄的模样，若无其事。
慢半拍的李臻没有注意到两人微妙的气氛变化，还在滔滔不绝：“那可不一样，祈宝可从来没有这么照顾过我，是吧祈宝？”
“不说话你能死了？”周祈并不是对谁都和善而有耐心的。
李臻立马闭嘴，乖乖转回前面。
全班基本都调整到该去的座位了，教室里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空调有节奏地吹着暖气。
周祈写了一张纸条，推到程可期面前。
「你生气了？」
「没啊」，程可期侧身动笔，划了回去，想了想，又收回来添了一句，「让她回来吧，我可以去别的组，无所谓。」
周祈眉头紧锁，有些看不明白。他以为程可期想跟朱媛一组，才让李臻去传话的，难道自己理解错了？
「你希望她来么？」
「我不重要，你这个男朋友希望就行。」
「？」周祈瞳孔地震，愣了足足三秒，不知所措。
“谁跟你说我是她男朋友？”
意识到自己太大声的时候，全班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他们这个角落了。
周祈咳了几声，悠悠动笔，「你吃醋了？」
「吃屁，我有喜欢的人。」程可期轻飘飘回应。
周祈的眼里瞬间失去了光，默不作声地收回纸条，写了一句「谁啊」，犹豫再三，还是把字划掉，扔进了垃圾袋里。
上课铃响完，老张才举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珊珊来迟。他扫了一眼新排座，勾勾嘴角笑了：“你们班动作挺快啊，这一层就你们换好了。”
接着他问同学们觉得这个学习小组制度怎么样，底下瞬间哀声一片，有说高矮打乱之后看不清黑板的，有抱怨小组基础太差，菜鸡互啄的。
老张喝了一口热茶，砸砸嘴：“要我说，这也有好处。我问你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在学校里，这个‘分’的标准是什么？”
“成绩咯，好学生跟好学生抱团。”有人回答。
老张晃晃头，又喝了一口茶：“那人周祈同学如何跟李臻同学形影不离呢？”
李臻一脸委屈：“我怎么了！！”
老张摆手，大大咧咧地微笑：“李同学，别介意，咱们就事论事。”
“长相吧，比如美女都跟美女玩。”又有人回答。
老张还是不同意，举出几个反例，让各位再想想。
“是身高吗？”
教室后排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前排有人回头张望，才发现说话的人是程可期。
讲台上的人放下保温杯，欣慰地笑了，追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座位都按身高排啊，接触的都是差不多高的人，第一排的人都不怎么跟最后一排说话吧。”
坐席中有人发出赞许的声音，大部分人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老张也露出神秘的表情：“程可期同学说得很好，成绩、长相都是显性因素，但有个至关重要的隐性因素很容易被忽略，那就是身高。”
没想到一周过去了老张还记得她的名字，程可期心底莫名涌起一缕奇特的情绪，似骄傲，似感怀。好比一朵开在峭壁、伶仃自赏很多年的花，突然被人看见，还受到了赞扬。
“打破了身高同温层，交流就有更多可能性，交友的选择也更丰富。你们看看现在坐在你身边的人，说不定‘他’就是意外收获呢？”
程可期瞄了一眼自己的“意外收获”，他已经把头埋在那道物理题里十分钟了，答题框还是薄薄一行公式。他咬着指甲，双目圆瞋地盯着题目，魂魄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她越过三八线轻轻推了一下，少年涣散的双眼瞬间聚焦，回过神来。
“诶，老张叫你呢。”
周祈猛地抬头，几乎要顺势站起来，然而定睛一看，老张分明在写板书，气氛也全然不是在等谁回应。
他瞥了邻座一眼，按下身子，嘴角噙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以极小的声音嗔怪道：“无聊。”
看到他状态好一些了，程可期也放心不少。
虽然不知道周祈和朱媛是怎么闹掰的，但显然，这场矛盾让他很不好受，甚至不惜拿自己当挡箭牌。
程可期啧啧，兄弟一场，安慰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收编成自己人呢。
一包麻辣味小鱼干被推到周祈面前，他抬眼，对上一汪笑盈盈的泉水。
“请你吃。”程可期侧首，用手遮住嘴，轻微而俏皮地说。
周祈本想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但发现这样好像连自己也骂了，于是礼貌地接过小鱼干，习惯性地看了一下保质期。
“不是，就这点信任？”程可期白眼翻天，一把夺过小鱼干，不给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周祈久违地展开笑容，方才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作势要去小哪吒手里抢回食物。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晃眼，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
听得有些晃神了，朱媛不小心在脸上划过一道短短的笔迹，她拿出一方小镜子，想擦拭留下的墨迹。但很不凑巧，一抬手，镜面就反射出了身后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两人正旁若无人地嬉笑打闹着，拿着一包小鱼干抢来抢去。周祈的眼神向来都犹如沉静湖泊，这时却灿然闪烁，激起朵朵浪花，映出一番轻盈的桃色。
顾不着看墨痕了，朱媛倏地放下镜子，拿袖子生硬而用力地擦蹭脸颊，不一会儿，细嫩的皮肤就泛了红。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从看到的画面中挣脱出来。多年的登台经验练就了她极好的情绪控制能力，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波动，过了一会儿便接着潜心听课，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角落里，周祈停下了抢食动作，似乎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抓过鱼吗？”
“意思我还得给你去抓新鲜的？”程可期躲在桌子后面津津有味地打开小鱼干的包装。
周祈想拿笔头敲眼前人的脑袋，犹豫了一会，强忍着收回了手：“就说抓没抓过嘛。”
“抓过。”
“哦？什么时候。”
“小时候，八岁吧。”
“一个人抓？”
“那不是，我想想...”
周祈笑眯眯地看着她，右手随意地转着笔，眼神中浸满了期待。
“跟苏绵哥哥抓的，就是张瑜儿子，你应该也认识吧。”
“就你俩？”
“就我俩啊，当时我还掉进湖里了，他给捞出来的。”她咬一口小鱼干，辣味直冲天灵盖，赶忙灌下半杯水。
周祈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他反复观察程可期的表情，试图从里面捕捉到一丝“玩笑”的可能，但失败了。
哪怕如此灼热的提示，也没能让程可期说出第二个名字。
哪怕那个将她捞出来的人不是苏绵，是他。
内心如千万只蚂蚁啃挠，一点点侵蚀着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这几日的情景就像过山车，在脑海中一幕幕走马观花，忽高忽低，成为命运和他开的玩笑。
真够无情的。
周祈在心底自嘲，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没有提名，连个陪跑都不算。
程可期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悄悄探去一眼。那张英气的脸上写满“难过”，垂下眼睑，睫毛微颤，像一只彻夜淋雨的小狗，楚楚可怜。
不是吧，就因为没吃到小鱼干？
“别不高兴啊......我不吃了，都给你都给你。”她抓来一把塞到周祈面前。
周祈瞥了一眼，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悲伤中缠绕着幽暗，像亭下深不见底的潭水，瞧不透也看不清。复杂的情感完全超出了程可期的预料，一下怔了神，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然而那深邃转瞬即逝，没等程可期反应过来，他便轻挑眉尾，凑近程可期的耳边，戏谑地说：“怎么，你怕我不高兴啊？”
那声音慵懒松弛，带着一丝挑衅，轻柔地拂过程可期的耳廓，酝起痒痒的热气。
伶牙俐齿的程可期突然不伶俐了，身体酥麻，一肘子挡开少年，没有接话。
周祈却趁胜追击，不肯放过：“我的确是不高兴了，那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补偿我？”
“怪不得仔细看还挺像的。”程可期细细观赏了李臻的容貌。
五分像吧，主要是鼻子，两个人都是山根高而鼻头肉。李臻的皮肤是健康活泼的小麦色，本身五官底子不差，还有小酒窝加分，就是性格太过喧嚣了，嘴又损，不然一定比周祈讨人喜欢。
既然有这层关系，不妨利用一下。
眼下已经决意要在金义生活了，以前的处世之道肯定要改的，虽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对于朱媛，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实吧...我那天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姐，我是因为...。”程可期想解释，奈何嘴拙，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抬手挠额头上的胎毛，面露焦急。下一秒，一只温柔而有力的手掌拿下了她的手臂。
“再摸真要秃了。”周祈转向李臻，叹了一口气，“你去做做你姐的心理工作吧，就说，我希望她回来。”
周祈说得很平淡，李臻却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眯着眼睛向前凑近：“我姐可不好哄，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俩是什么关系呀？”
程可期甩掉温热的手掌，面无表情道：“同学关系，和你一样。”
她不想揭开周祈线人的身份，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况且，她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周祈和朱媛关系不一般，这趟浑水她可不淌。
周祈被突如其来的低气压袭了一下，抬眼看身边冷若冰霜的人，对方一副生性凉薄的模样，若无其事。
慢半拍的李臻没有注意到两人微妙的气氛变化，还在滔滔不绝：“那可不一样，祈宝可从来没有这么照顾过我，是吧祈宝？”
“不说话你能死了？”周祈并不是对谁都和善而有耐心的。
李臻立马闭嘴，乖乖转回前面。
全班基本都调整到该去的座位了，教室里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空调有节奏地吹着暖气。
周祈写了一张纸条，推到程可期面前。
「你生气了？」
「没啊」，程可期侧身动笔，划了回去，想了想，又收回来添了一句，「让她回来吧，我可以去别的组，无所谓。」
周祈眉头紧锁，有些看不明白。他以为程可期想跟朱媛一组，才让李臻去传话的，难道自己理解错了？
「你希望她来么？」
「我不重要，你这个男朋友希望就行。」
「？」周祈瞳孔地震，愣了足足三秒，不知所措。
“谁跟你说我是她男朋友？”
意识到自己太大声的时候，全班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他们这个角落了。
周祈咳了几声，悠悠动笔，「你吃醋了？」
「吃屁，我有喜欢的人。」程可期轻飘飘回应。
周祈的眼里瞬间失去了光，默不作声地收回纸条，写了一句「谁啊」，犹豫再三，还是把字划掉，扔进了垃圾袋里。
上课铃响完，老张才举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珊珊来迟。他扫了一眼新排座，勾勾嘴角笑了：“你们班动作挺快啊，这一层就你们换好了。”
接着他问同学们觉得这个学习小组制度怎么样，底下瞬间哀声一片，有说高矮打乱之后看不清黑板的，有抱怨小组基础太差，菜鸡互啄的。
老张喝了一口热茶，砸砸嘴：“要我说，这也有好处。我问你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在学校里，这个‘分’的标准是什么？”
“成绩咯，好学生跟好学生抱团。”有人回答。
老张晃晃头，又喝了一口茶：“那人周祈同学如何跟李臻同学形影不离呢？”
李臻一脸委屈：“我怎么了！！”
老张摆手，大大咧咧地微笑：“李同学，别介意，咱们就事论事。”
“长相吧，比如美女都跟美女玩。”又有人回答。
老张还是不同意，举出几个反例，让各位再想想。
“是身高吗？”
教室后排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前排有人回头张望，才发现说话的人是程可期。
讲台上的人放下保温杯，欣慰地笑了，追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座位都按身高排啊，接触的都是差不多高的人，第一排的人都不怎么跟最后一排说话吧。”
坐席中有人发出赞许的声音，大部分人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老张也露出神秘的表情：“程可期同学说得很好，成绩、长相都是显性因素，但有个至关重要的隐性因素很容易被忽略，那就是身高。”
没想到一周过去了老张还记得她的名字，程可期心底莫名涌起一缕奇特的情绪，似骄傲，似感怀。好比一朵开在峭壁、伶仃自赏很多年的花，突然被人看见，还受到了赞扬。
“打破了身高同温层，交流就有更多可能性，交友的选择也更丰富。你们看看现在坐在你身边的人，说不定‘他’就是意外收获呢？”
程可期瞄了一眼自己的“意外收获”，他已经把头埋在那道物理题里十分钟了，答题框还是薄薄一行公式。他咬着指甲，双目圆瞋地盯着题目，魂魄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她越过三八线轻轻推了一下，少年涣散的双眼瞬间聚焦，回过神来。
“诶，老张叫你呢。”
周祈猛地抬头，几乎要顺势站起来，然而定睛一看，老张分明在写板书，气氛也全然不是在等谁回应。
他瞥了邻座一眼，按下身子，嘴角噙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以极小的声音嗔怪道：“无聊。”
看到他状态好一些了，程可期也放心不少。
虽然不知道周祈和朱媛是怎么闹掰的，但显然，这场矛盾让他很不好受，甚至不惜拿自己当挡箭牌。
程可期啧啧，兄弟一场，安慰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收编成自己人呢。
一包麻辣味小鱼干被推到周祈面前，他抬眼，对上一汪笑盈盈的泉水。
“请你吃。”程可期侧首，用手遮住嘴，轻微而俏皮地说。
周祈本想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但发现这样好像连自己也骂了，于是礼貌地接过小鱼干，习惯性地看了一下保质期。
“不是，就这点信任？”程可期白眼翻天，一把夺过小鱼干，不给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周祈久违地展开笑容，方才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作势要去小哪吒手里抢回食物。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晃眼，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
听得有些晃神了，朱媛不小心在脸上划过一道短短的笔迹，她拿出一方小镜子，想擦拭留下的墨迹。但很不凑巧，一抬手，镜面就反射出了身后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两人正旁若无人地嬉笑打闹着，拿着一包小鱼干抢来抢去。周祈的眼神向来都犹如沉静湖泊，这时却灿然闪烁，激起朵朵浪花，映出一番轻盈的桃色。
顾不着看墨痕了，朱媛倏地放下镜子，拿袖子生硬而用力地擦蹭脸颊，不一会儿，细嫩的皮肤就泛了红。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从看到的画面中挣脱出来。多年的登台经验练就了她极好的情绪控制能力，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波动，过了一会儿便接着潜心听课，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角落里，周祈停下了抢食动作，似乎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抓过鱼吗？”
“意思我还得给你去抓新鲜的？”程可期躲在桌子后面津津有味地打开小鱼干的包装。
周祈想拿笔头敲眼前人的脑袋，犹豫了一会，强忍着收回了手：“就说抓没抓过嘛。”
“抓过。”
“哦？什么时候。”
“小时候，八岁吧。”
“一个人抓？”
“那不是，我想想...”
周祈笑眯眯地看着她，右手随意地转着笔，眼神中浸满了期待。
“跟苏绵哥哥抓的，就是张瑜儿子，你应该也认识吧。”
“就你俩？”
“就我俩啊，当时我还掉进湖里了，他给捞出来的。”她咬一口小鱼干，辣味直冲天灵盖，赶忙灌下半杯水。
周祈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他反复观察程可期的表情，试图从里面捕捉到一丝“玩笑”的可能，但失败了。
哪怕如此灼热的提示，也没能让程可期说出第二个名字。
哪怕那个将她捞出来的人不是苏绵，是他。
内心如千万只蚂蚁啃挠，一点点侵蚀着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这几日的情景就像过山车，在脑海中一幕幕走马观花，忽高忽低，成为命运和他开的玩笑。
真够无情的。
周祈在心底自嘲，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没有提名，连个陪跑都不算。
程可期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悄悄探去一眼。那张英气的脸上写满“难过”，垂下眼睑，睫毛微颤，像一只彻夜淋雨的小狗，楚楚可怜。
不是吧，就因为没吃到小鱼干？
“别不高兴啊......我不吃了，都给你都给你。”她抓来一把塞到周祈面前。
周祈瞥了一眼，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悲伤中缠绕着幽暗，像亭下深不见底的潭水，瞧不透也看不清。复杂的情感完全超出了程可期的预料，一下怔了神，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然而那深邃转瞬即逝，没等程可期反应过来，他便轻挑眉尾，凑近程可期的耳边，戏谑地说：“怎么，你怕我不高兴啊？”
那声音慵懒松弛，带着一丝挑衅，轻柔地拂过程可期的耳廓，酝起痒痒的热气。
伶牙俐齿的程可期突然不伶俐了，身体酥麻，一肘子挡开少年，没有接话。
周祈却趁胜追击，不肯放过：“我的确是不高兴了，那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