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猛地发力,单手掏刀,奋起挣脱,扭身对上薛岩柏那双黝黑的眸子,霎时静止。

    而他手掌覆在我脚腕上更加用力,青筋暴起,眼中盛怒。

    我也要气死了!这样会把人吓死的知不知道。

    我压低声音瞪他,“你跟踪我。”

    “就知道你不老实。”

    他神色愠怒,短暂僵持中,有脚步不断靠近。

    薛岩柏眸色一暗,使了大力把我扯下来,我也带着怨气故意往他身上撞。

    打手越走越近,他吞下闷哼,顾不得太多,急急开口。

    “别闹……”

    男人嗓音克制,我明知他是撞疼了,可听起来更像清冷染着情yu。

    我陡然抬头,他不着痕迹挡住背后人视线,一手虚揽着我腰,一手遮住我坏笑的眼睛。

    “先回家,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多不吉利。”

    打手驻足,我嗲声催他:“那你快走,人家着急。”

    头顶呼吸变重,男人的气息压下来,愈热愈近。

    他弯腰将我抱起,徐徐走出几米后,低声问:

    “走了吗?”

    “还盯着。”

    我看着空空的巷子,又抬头望他,“薛队,你耳朵红了。”

    他没好气,“组织性,警惕性差、不守纪律、非法入侵。虞幼竹,以后不准私自行动。”

    “好。”我心情不错,软声答应。

    “写检讨。”

    “好。”

    “退出专案组。”

    “好……什么?”

    我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即使认错,退出也是定局。

    但我不会停手。

    6.

    被迫卖yin那一世,我已经活到23岁,且被艾滋折磨得不轻。

    在我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鸡头让李军生把我拉去烧了。

    那时我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李军生夹着编织袋,在我面前接了通电话。

    我知道那将是我的裹尸布,他相信死人不会透露秘密。

    “再给我点时间,肯定把钱还你……我现在有一批视频,传到网上能卖个好价钱。”

    每个接客的房间都有摄像头。

    鸡头这么做是为了威胁不老实的嫖客和小姐,以及提升服务水平与技能教学。

    那女人很有事业心。

    即使我知道网址,可进去也是大海捞针。甚至为此充了天价会员,才得以观看高清无ma的内容。

    时间节点是我23岁,也就是三年前。

    既然缺钱,上传的体量应该很大。我只看房间布局,或是一些熟脸。

    一整晚,我跳看了三千多个视频。

    李军生有点谨慎,但不多。

    尽管他不定期上传,换了不同ID,可那些内容放在一起看就会发现问题。

    我共找到二十三支房间布局一致的,还有九组主人公相同的视频。

    足够了。

    为了印证猜想,我还求助了很久没联系的校友。

    太阳升起时,他发来消息。

    那串地址几乎使我落下泪来。

    恨意灼烧着我,令我清醒又疯狂。

    这时房门被敲响,薛岩柏在门外。定睛看了我一眼后,语气竟柔和下来:

    “哭也不行,遵守纪律这一条没得商量。”

    我没哭。我兴奋的不得了,但只能佯装低落。

    只有刑侦还远远不够,网警、治安,我急不可耐地要把一切能沾上边的部门都搅进来。

    7.

    薛岩柏不让我参与,那我只能在办公室嗑瓜子。

    小何端了两杯咖啡,“师姐,加糖还是不加糖的?”

    无事献殷勤。

    我眯眼瞧他,他立刻凑近:

    “师姐,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你,那天队长是怎么看出外卖员是李军生的?”

    我吐了瓜子皮。

    “第一,这种天气捂那么严实本身就值得注意,再有,那两个人的状态像外卖员吗?”

    小何回想,我继续:“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步幅和体态不一样。李军生步子大,明显下盘更稳。”

    “他俩都不紧不慢的,而且也不注意盖保温箱,我说怎么有点怪。”他恍然大悟,“李军生出来的时候东张西望,是在找车啊!”

    “聪明,”我点头,“还有啥问题。”

    “你咋知道我是新来的?”

    那天整个办公室就他穿警服,重点是还戴了帽子。

    我刚想调侃,就瞥见网警同事进门,说找薛岩柏,他们今天接到的网络举报怀疑和我们这边的案件有关。

    动作真快,进展顺利的话,消防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薛岩柏,你可得加把劲啊。

    我难得早下班,心情不错。打开家门时,正该加油努力的薛队长却在客厅,还光着膀子。

    他好白好结实……

    不过他没理我,继续料理自己。

    “呦,负伤了,薛队?”我舞到他跟前,“你够不着啊,这么费劲。”

    “你那天撞得我肩周炎犯了。”

    他起身,我赶紧把人拽住,“别走呀,我帮你。”

    他伤在背上,看起来是刀伤,周围还沾着血渍。

    即使他不喊疼,也能从呼吸的节奏感受到他在忍着。

    我收拾好伤口,发现他正在看我,眼神玩味。

    “你刚才安静了五分钟。”

    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住,因为门锁被人打开了。

    我俩都在家,那能开门进来的人也只剩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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