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外婆。”

    薛岩柏与我对视,惊讶中有一丝慌张。

    早和他说了指纹锁解锁太快,不安全,硬是不听。

    素兰女士进来时,薛岩柏T恤还没穿上,而我离她宝贝外孙极近,手里还提了袋东西。

    “你们干嘛呢!藏的什么东西!”

    我把袋子往薛岩柏怀里一丢,迅速退了两米。

    素兰女士不喜欢我,希望我离她外孙一米以上距离。

    “她帮我上药。”

    薛岩柏穿好衣服,去接他外婆手里的菜。

    “伤得重不重,怎么不叫荔枝来帮你。”

    “荔枝已经是大姑娘了,人家有男朋友。”

    “那她也是大姑娘,就能给你上药啦,你自己够不着啊!”

    不愧是你,素兰女士。

    我想答案大概是,他对我完全没兴趣,所以坦荡。

    之前忘了说,薛岩柏是我房东,荔枝牵的线,她家也住这栋。

    素兰女士看着他俩一起长大,最大的遗憾就是荔枝不能给她做孙媳妇,但她一直不死心。

    等她走后,我才出房间。反正离白天还远,干脆到阳台吹吹风。

    不知过了多久,我盖在脸上的书被人揭开,薛岩柏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睡不着?”

    我哼了声。

    “因为案子?”

    我瘫在躺椅上,伸手去拉他裤管。“因为寂寞,没有男人。”

    男人把书盖回我脸上,走远了点,但没离开。

    “网警那边的可能是组织卖yin再录制视频盈利,视频发出的IP在纸扎店。”

    我一动不动,他又说:

    “赵姐抓那两个,供出个卖yin窝点。明天打算联合治安、特警把两个点一起打掉。”

    我的声音压在纸张下,闷闷的:“好的领导,您注意安全。”

    9.

    局里出动了很多人,抓捕是在夜里。

    我又在阳台坐了一宿,第二天上班薛岩柏破天荒的问我,要不要参加审讯。

    婉拒了哈,我怕自己交代的比嫌犯还多。

    连审了两天,预审理出窝点名单和鸡头的动向。

    数目之多甚至惊动省厅,单靠市局没法同时撬起所有窝点,薛岩柏只能让我归队。

    任务地点是我之前举报过消防不合格的枫缘大厦。

    对我来说这趟算故地重游了,毕竟我以前在这里做鸡。

    特警很快拿下控制权,最后一个房间破门而入时,里面只有一个傻女人,见到枪一点也不怕。

    为首的同事是男人,于是她开始脱衣。

    我上前拢住她衣襟。

    我记得她,被烂赌的爹卖进来,当时鸡头说她骨头比我还硬。

    一天后,鸡头在邻省落网,那晚我好像在躺椅上睡着了。

    预审轮流干了四十多个小时,撂了。

    涉案人数高达一千,我从前依稀晓得那鸡头家大业大,听到数字时也吃了一惊。

    “他们这个犯罪团伙,有打手、收银、还有专门调教受害妇女的技师。”

    预审同事拧上保温杯,“你们是不知道最毒的那招……”

    我知道。

    “她找人冒充警察扫黄,对受害妇女严刑逼供。过几天再把人送回去,就说他们有警方的关系,给救出来的。”

    对,就是这招,让我自此之后每次重生,逃出福利院,都往派出所相反的方向跑。

    我一阵恶心,在楼道正遇到押送鸡头。擦肩而过时,只听她喊我:

    “小妹,你真漂亮。”

    当初她第一次见我时,也是这句。

    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重合在一起,如今更加冷血倨傲,却没有一丝悔意。

    我拳头紧缩,颤抖,却最终没能如愿砸下去。

    腥臭的器官、溃烂的皮肤、喘息、shen yin、被撕裂、被折叠、被焚烧的痛苦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

    “虞幼竹。”

    回过神来,薛岩柏把我手腕攥得很紧。

    我胃里泛酸,挣脱他,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灵魂一起呕出这具躯体。

    10.

    鸡头的案子办完,队里清闲了一阵。

    我刚给薛岩柏换完药,便有人敲门。

    “小竹姐,我明天穿这件好不好!”

    女孩一条黑色丝绒连衣裙,钻进屋子后,在玄关转了一圈给我瞧。

    “好看。”我倚着门,“荔枝,你就这么喜欢我呀,怎么穿了新衣服新鞋子,都要先给我看。”

    “特别喜欢,每次你夸我,我都很开心!”

    本来只想犯个贱,结果她眼睛一亮,给我整不会了。

    我救下她,好像把命运同她的也连在一起。

    打那以后,还参与了许多她人生中重要的时刻。

    明天是她作为第一提琴手的首场演出。

    荔枝在最前面一排,漂亮优雅,像颗润泽而泛着光彩的珍珠。

    我一偏头便是薛岩柏侧脸,他注视着荔枝,眉梢眼角一片柔和。

    他可真是个好人,不仅容忍我在他雷区舞动青春,还友好接纳了荔枝的男友。

    换做是我,肯定不干。

    散场之后乐团要聚餐,便只有我和薛岩柏一起回家。

    经过河边时,只听人声嘈杂,有人落水了。

    薛岩柏没犹豫,一个猛子扎水里,而我也凭着本能跳进去。

    路灯昏黄,我越潜越深,眯眼摸索出一段距离。

    气耗尽前,有人喊我名字。

    我嫌他吵,于是浮上来,“别喊了,这呢。”

    薛岩柏身子探出岸边,递手给我,掌心是温的。

    我蹬着河堤用力,上身一轻,竟被他抄着腋窝捞起。上岸时后脚一绊,直往他身上栽。

    他却退了一步,责问中带着浓浓情绪:“你下去干嘛!”

    “锻炼身体。”

    我完全不顾他脸色,坐下休息。

    见他气得要走,只好拉住他胳膊,递了个东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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