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不为所动，放下手中杯子，她笑着道，“你若是只为杀陈敬非，那我们的目的就是一致的。但倘若你要对平民百姓下手，我就不好让你活着出去了。”
梅洵手指收紧，顿了片刻，朗声笑起来，“好气魄，在我面前敢说这种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他绕过水玲珑，在她对面坐下，“火的确不是我放的，想必你们心中也有数。”
朝着后巷的窗户大开，仲夏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在水玲珑颈间。
“所以，等觉寺围杀皇上的人是你咯？” 她抬眼似笑非笑的注视的梅洵。
梅洵双手一摊，有些无奈道，“有人大价钱找到我，要取你们大夏皇帝的命，局都设好了，我又何乐而不为。”
“有人？何人？”水玲珑看着梅洵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无语，倒也没必要这么高兴，你们南昭国亲族相残不一样是热闹的很。
梅洵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并不知那人是谁，只是在我落脚之地收到一个包袱，里头有你们大夏皇帝出宫的详细行踪，还有一大笔钱和一封信，信中只有杀天子这三个字。”
水玲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全然信了梅洵的话，“你与陈敬非有何渊源，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去潜入陈府去找死？我看你在南昭国，身份也不简单吧？”
“我那日听见你们昭南国的什么王爷，要来京城抓叛徒，说的也是你吧？”
梅洵听她这话，心中一惊，“你竟见过木尔？”
水玲珑没有错过梅洵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她循循善诱，“恰巧看见他正与陈敬非手底下的人透露过几句，你们南昭国内也不太平吧。”
梅洵冷哼一声，“大夏国难道就平静吗，堂堂一国国公夜，竟然私下倒卖军械给邻国，你说，到底是哪边更令人唏嘘些？”
水玲珑倒吸一口冷气，当即面色大变，蹭的站起身，“你说什么！倒卖军械？”
梅洵看她如此惊惶，这才心中平衡了些，慢悠悠道，“你说呢？”
水玲珑努力平息胸中怒气，她没想到，陈敬非如此丧尽天良！
难怪这么多年与南诏国接壤的蜀城，一直不安定，连年大小战事不断。
因着镇南军王衡与陈敬非的关系，皇上不得不倚重王衡制衡南诏。
怪不得陈敬非如此有恃无恐，原来竟是他一手策划，既能从中牟利，又能以此挟制皇上。
“你手中可有他与南诏国交易的证据？”
梅洵冷笑一声，“若是有证据，我怎会以身犯险亲自上陈府。木尔那狗贼靠着与陈家勾结，在南诏国内作威作福十几年。我若非想切断他与陈敬非之间的联系，也不必跑到大夏来这一遭。”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大夏朝的皇帝无用，连个老匹夫就钳制不了。”
水玲珑听罢翻了个白眼，有些鄙视的打量梅洵几眼，“你脑子好像不太聪明。”
梅洵一愣，怒目瞪着水玲珑，“你说什么！”
水玲珑木着脸道，“你但凡有点脑子，又怎么会真是去刺杀皇上？皇上一死，凭着陈敬非在朝中的势力，你还想把罪名栽到他头上？”
“我猜，背后之人说不得会把罪名往南昭头上一扣，然后说不得你们还会把陈敬非咬出来。”
“再大胆想想，以此攻打南昭也是正当理由，以大夏的如今的国力，南昭大抵是要灭国了。”水玲珑说罢看着梅洵面色一点点冷下去，她极其恶劣的一笑。
只是不知藏在背后的人又是何方神圣，一手纵横之术玩的如火纯情。
梅洵抬眼直视水玲珑，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打量着对面女子玩世不恭的笑容，心中疑惑更甚，身手不凡又兼谋略不俗，世家养不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女子。
水玲珑略一思索，开口道，“奉我家将军之令，特意来此与梅公子谈个交易。”
梅洵眼含疑惑，“你莫非是那位土匪女将军的麾下？”
水玲珑轻笑出声，“正是，如何？”
梅洵审视着她，两人静静对视片刻，而后他点头。
水玲珑与他交换条件，由梅洵在南昭国搜集陈敬非与王爷暗中往来书信或账册，而她则拿着那封诛天子的信函去查这背后之人的踪迹。
谈妥之后，水玲珑不再停留，她得尽快赶回京城，临走之前她攀在窗台上，回望梅洵，“你我如今虽说是合作，但来日两国若是交战。再之见时，便是敌人。”
梅洵勾唇一笑，露出颊边浅浅梨涡，他难得真诚，“听闻你家女将军凶悍非常，我倒是十分想见识一下她手中戚氏十三枪的威名。”
水玲珑听他说来心中略有两分得意，算你小子有眼光，只是还有高兴两息，就听梅洵又道，“不过，都说她身有九尺，虎背熊腰，面上生须如男子一般。且说她单手能擒烈马，在下很是敬仰...”
她面上笑意落下，从窗台落下，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恨恨地一句，“哼！你且等着吧，如你这样的，我家将军一拳一个。”
梅洵见水玲珑身影消失，面上的笑意慢慢隐没，眼眸如同浸入黑夜中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房间门被人从外推开，有一身影入内，他用南诏语道，“殿下为何不把王爷与陈敬非往来的书信给她？让这女子带回去，岂不是正好搅乱大夏的朝廷？”
梅洵语气无波无澜，“原先如此自然最好，但如今，只怕给我们透露大夏皇帝行踪之人，正等着我们给出信函。若随了此人的意，就算扳倒了王叔，与阿姐也无益处。”
“且留着，还能牵制此人一二。”
*
水玲珑拿到那封要命的信函之后，带着山猴子与陈秀山连夜赶回京都。
在第二日清早回到京都，一入城她便直奔通济寺。
今日内外城不再戒严，只是城门进出盘查仍旧严苛。
她手持太后手令一路畅通无阻，到得通济寺正要进寺，却见寺庙角门外站着一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同角门把守的禁军将士争执什么。
“敢拦着我家小姐，小心我们家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水玲珑犹豫一瞬，将马缰绳留给迎上来的小六，往角门处走去。
“出什么事了？” 她上前问那禁军。
施澜澜听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便看见水玲珑风尘仆仆大步过来，她不动神色的退开两步。
那守门禁军抱拳施礼后，颇为恭敬的答，“将军您来了，这二位小娘子想进寺中探望小宋大人。但上头明令禁止，病情未全面控制之前，无关百姓不可进寺中，以免病情扩散。”
他说着还有些气愤，“我已同这位小娘子好好说了，但她的婢女非吵着要进去，我不肯她还不依不饶起来。”
虽说水玲珑是昭南军的将军，还是位女将军，不少人对她心中很有些不服气。
可自从通济寺被划为疫病的隔离区域后，水玲珑除了忙活手上的差事，对巡视的禁军一视同仁，颇为照顾。
角门这位正巧就受过水玲珑的关照，是以对水玲珑印象很好。
水玲珑听了禁军兵士的回话，便知晓事情的大概，她上前拍了拍那禁军兵士的肩膀，“你是照章办事，这位小娘子也是心忧家中亲属，人之常情嘛。”
那禁军听了劝，也不再发牢骚，对着施澜澜身后的婢女道，“你们不是要瞧小宋大人嘛，喏。”
他有些许幸灾乐祸，指向水玲珑道，“问将军最清楚不过了，小宋大人前些日子病的不省人事，日夜都是将军照看的。”
气不死你个小丫头，瞧瞧，小宋大人可是名花有主的，轮的上你嘛。
水玲珑朝那主仆二人看去，今日施澜澜的筚篥并未戴罩住全身，薄纱只垂到颈间，隐约可见琼鼻流畅的线条。
她微微一挑眉，还未开口，施澜澜身后丫鬟拧着眉，一副斗鸡似的模样，指着水玲珑叫了起来，“日夜照看！？你还要不要脸了，以为这样，我家公子就能看上你嘛。”
水玲珑这才看向那丫鬟，年纪瞧着不过十四五，穿着藕色褙子，圆脸涨的通红，见她看过来还吓得脖子一缩。
水玲珑觉得有些好笑，“你知不知晓辱骂朝廷命官，是要到衙门里脱了裤子，挨板子的。”
那小丫鬟听了不由往施澜澜身后一缩，结结巴巴，“你，你别想吓唬我...”
水玲珑看向一直未开口的施澜澜，“宋二如今已经好转，不过你们确实不能进去，寺里面还有许多病患，若是你们染上，我们可不好交待。”
“你若是有什么东西，或者要带什么话，可以交给我。” 水玲珑看着她二人。
施澜澜犹豫片刻，让丫鬟把手中的包袱交给水玲珑，“烦请大人帮忙转交。”
声音真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了，水玲珑心中感叹，上前接过包袱。
她正要进门，施澜澜又道，“听闻桑家瓦肆中那些舞姬，如今全投靠在你那里？”
水玲珑回身，“正是，不知姑娘问起这事又是何故？”
施澜澜朝角门外一颗桂树下走去，水玲珑挑眉，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不知大人如今将她们安置在何处？” 施澜澜低声问。
水玲珑想了想，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直言，“前些日子，我在外城盘下一处绣坊，不愿离京的姐妹都进了绣坊。其余的，过些时日会随着商队回昭南去。”
施澜澜收紧手指，上前一步，轻声道，“近些时日你派人多看护一二吧。”
罢了，她原本不愿掺和其中，但今日无意间听宋郓说起桑家案就要结案。
前世桑家案年关将至时才案发，桑家瓦肆中被圈养的舞姬虽也被救出，但却在结案前夕葬身火海，无一活口。
梅洵手指收紧，顿了片刻，朗声笑起来，“好气魄，在我面前敢说这种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他绕过水玲珑，在她对面坐下，“火的确不是我放的，想必你们心中也有数。”
朝着后巷的窗户大开，仲夏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在水玲珑颈间。
“所以，等觉寺围杀皇上的人是你咯？” 她抬眼似笑非笑的注视的梅洵。
梅洵双手一摊，有些无奈道，“有人大价钱找到我，要取你们大夏皇帝的命，局都设好了，我又何乐而不为。”
“有人？何人？”水玲珑看着梅洵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无语，倒也没必要这么高兴，你们南昭国亲族相残不一样是热闹的很。
梅洵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并不知那人是谁，只是在我落脚之地收到一个包袱，里头有你们大夏皇帝出宫的详细行踪，还有一大笔钱和一封信，信中只有杀天子这三个字。”
水玲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全然信了梅洵的话，“你与陈敬非有何渊源，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去潜入陈府去找死？我看你在南昭国，身份也不简单吧？”
“我那日听见你们昭南国的什么王爷，要来京城抓叛徒，说的也是你吧？”
梅洵听她这话，心中一惊，“你竟见过木尔？”
水玲珑没有错过梅洵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她循循善诱，“恰巧看见他正与陈敬非手底下的人透露过几句，你们南昭国内也不太平吧。”
梅洵冷哼一声，“大夏国难道就平静吗，堂堂一国国公夜，竟然私下倒卖军械给邻国，你说，到底是哪边更令人唏嘘些？”
水玲珑倒吸一口冷气，当即面色大变，蹭的站起身，“你说什么！倒卖军械？”
梅洵看她如此惊惶，这才心中平衡了些，慢悠悠道，“你说呢？”
水玲珑努力平息胸中怒气，她没想到，陈敬非如此丧尽天良！
难怪这么多年与南诏国接壤的蜀城，一直不安定，连年大小战事不断。
因着镇南军王衡与陈敬非的关系，皇上不得不倚重王衡制衡南诏。
怪不得陈敬非如此有恃无恐，原来竟是他一手策划，既能从中牟利，又能以此挟制皇上。
“你手中可有他与南诏国交易的证据？”
梅洵冷笑一声，“若是有证据，我怎会以身犯险亲自上陈府。木尔那狗贼靠着与陈家勾结，在南诏国内作威作福十几年。我若非想切断他与陈敬非之间的联系，也不必跑到大夏来这一遭。”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大夏朝的皇帝无用，连个老匹夫就钳制不了。”
水玲珑听罢翻了个白眼，有些鄙视的打量梅洵几眼，“你脑子好像不太聪明。”
梅洵一愣，怒目瞪着水玲珑，“你说什么！”
水玲珑木着脸道，“你但凡有点脑子，又怎么会真是去刺杀皇上？皇上一死，凭着陈敬非在朝中的势力，你还想把罪名栽到他头上？”
“我猜，背后之人说不得会把罪名往南昭头上一扣，然后说不得你们还会把陈敬非咬出来。”
“再大胆想想，以此攻打南昭也是正当理由，以大夏的如今的国力，南昭大抵是要灭国了。”水玲珑说罢看着梅洵面色一点点冷下去，她极其恶劣的一笑。
只是不知藏在背后的人又是何方神圣，一手纵横之术玩的如火纯情。
梅洵抬眼直视水玲珑，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打量着对面女子玩世不恭的笑容，心中疑惑更甚，身手不凡又兼谋略不俗，世家养不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女子。
水玲珑略一思索，开口道，“奉我家将军之令，特意来此与梅公子谈个交易。”
梅洵眼含疑惑，“你莫非是那位土匪女将军的麾下？”
水玲珑轻笑出声，“正是，如何？”
梅洵审视着她，两人静静对视片刻，而后他点头。
水玲珑与他交换条件，由梅洵在南昭国搜集陈敬非与王爷暗中往来书信或账册，而她则拿着那封诛天子的信函去查这背后之人的踪迹。
谈妥之后，水玲珑不再停留，她得尽快赶回京城，临走之前她攀在窗台上，回望梅洵，“你我如今虽说是合作，但来日两国若是交战。再之见时，便是敌人。”
梅洵勾唇一笑，露出颊边浅浅梨涡，他难得真诚，“听闻你家女将军凶悍非常，我倒是十分想见识一下她手中戚氏十三枪的威名。”
水玲珑听他说来心中略有两分得意，算你小子有眼光，只是还有高兴两息，就听梅洵又道，“不过，都说她身有九尺，虎背熊腰，面上生须如男子一般。且说她单手能擒烈马，在下很是敬仰...”
她面上笑意落下，从窗台落下，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恨恨地一句，“哼！你且等着吧，如你这样的，我家将军一拳一个。”
梅洵见水玲珑身影消失，面上的笑意慢慢隐没，眼眸如同浸入黑夜中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房间门被人从外推开，有一身影入内，他用南诏语道，“殿下为何不把王爷与陈敬非往来的书信给她？让这女子带回去，岂不是正好搅乱大夏的朝廷？”
梅洵语气无波无澜，“原先如此自然最好，但如今，只怕给我们透露大夏皇帝行踪之人，正等着我们给出信函。若随了此人的意，就算扳倒了王叔，与阿姐也无益处。”
“且留着，还能牵制此人一二。”
*
水玲珑拿到那封要命的信函之后，带着山猴子与陈秀山连夜赶回京都。
在第二日清早回到京都，一入城她便直奔通济寺。
今日内外城不再戒严，只是城门进出盘查仍旧严苛。
她手持太后手令一路畅通无阻，到得通济寺正要进寺，却见寺庙角门外站着一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同角门把守的禁军将士争执什么。
“敢拦着我家小姐，小心我们家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水玲珑犹豫一瞬，将马缰绳留给迎上来的小六，往角门处走去。
“出什么事了？” 她上前问那禁军。
施澜澜听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便看见水玲珑风尘仆仆大步过来，她不动神色的退开两步。
那守门禁军抱拳施礼后，颇为恭敬的答，“将军您来了，这二位小娘子想进寺中探望小宋大人。但上头明令禁止，病情未全面控制之前，无关百姓不可进寺中，以免病情扩散。”
他说着还有些气愤，“我已同这位小娘子好好说了，但她的婢女非吵着要进去，我不肯她还不依不饶起来。”
虽说水玲珑是昭南军的将军，还是位女将军，不少人对她心中很有些不服气。
可自从通济寺被划为疫病的隔离区域后，水玲珑除了忙活手上的差事，对巡视的禁军一视同仁，颇为照顾。
角门这位正巧就受过水玲珑的关照，是以对水玲珑印象很好。
水玲珑听了禁军兵士的回话，便知晓事情的大概，她上前拍了拍那禁军兵士的肩膀，“你是照章办事，这位小娘子也是心忧家中亲属，人之常情嘛。”
那禁军听了劝，也不再发牢骚，对着施澜澜身后的婢女道，“你们不是要瞧小宋大人嘛，喏。”
他有些许幸灾乐祸，指向水玲珑道，“问将军最清楚不过了，小宋大人前些日子病的不省人事，日夜都是将军照看的。”
气不死你个小丫头，瞧瞧，小宋大人可是名花有主的，轮的上你嘛。
水玲珑朝那主仆二人看去，今日施澜澜的筚篥并未戴罩住全身，薄纱只垂到颈间，隐约可见琼鼻流畅的线条。
她微微一挑眉，还未开口，施澜澜身后丫鬟拧着眉，一副斗鸡似的模样，指着水玲珑叫了起来，“日夜照看！？你还要不要脸了，以为这样，我家公子就能看上你嘛。”
水玲珑这才看向那丫鬟，年纪瞧着不过十四五，穿着藕色褙子，圆脸涨的通红，见她看过来还吓得脖子一缩。
水玲珑觉得有些好笑，“你知不知晓辱骂朝廷命官，是要到衙门里脱了裤子，挨板子的。”
那小丫鬟听了不由往施澜澜身后一缩，结结巴巴，“你，你别想吓唬我...”
水玲珑看向一直未开口的施澜澜，“宋二如今已经好转，不过你们确实不能进去，寺里面还有许多病患，若是你们染上，我们可不好交待。”
“你若是有什么东西，或者要带什么话，可以交给我。” 水玲珑看着她二人。
施澜澜犹豫片刻，让丫鬟把手中的包袱交给水玲珑，“烦请大人帮忙转交。”
声音真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了，水玲珑心中感叹，上前接过包袱。
她正要进门，施澜澜又道，“听闻桑家瓦肆中那些舞姬，如今全投靠在你那里？”
水玲珑回身，“正是，不知姑娘问起这事又是何故？”
施澜澜朝角门外一颗桂树下走去，水玲珑挑眉，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不知大人如今将她们安置在何处？” 施澜澜低声问。
水玲珑想了想，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直言，“前些日子，我在外城盘下一处绣坊，不愿离京的姐妹都进了绣坊。其余的，过些时日会随着商队回昭南去。”
施澜澜收紧手指，上前一步，轻声道，“近些时日你派人多看护一二吧。”
罢了，她原本不愿掺和其中，但今日无意间听宋郓说起桑家案就要结案。
前世桑家案年关将至时才案发，桑家瓦肆中被圈养的舞姬虽也被救出，但却在结案前夕葬身火海，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