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苏晴琢磨着季昀出来后如何对她解释，静待黑雾消散。
现在他重回现实，能力大幅度下降，很难闯入幻象帮忙。但他已击退李华斌，很快，困住季昀的幻镜也会因鬼的败退而消失。
他定定地站了一阵，却发现事情与预想的不同。
黑雾仍萦绕那片空间，没有任何变化。
他大步走近，手伸入迷雾，一股力量在向外推拒，阻隔他进入。
环境的压制力极强，光是用阴气查探都会耗费极大心力。
苏晴闭上眼，将残留的最后一点力量化为细线深入黑雾，冰冷的气息从内传来，仿佛触及寒冰。
这便是阴气带给一般人的感受，冰冷彻骨，仿佛能冻住灵魂，但对苏晴而言，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看不见的细线继续深入，迷雾内，他感受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是季昀，而另一个则散发着鬼怪的气息。
李华斌已经逃脱，真身不在此处，那里面的鬼是谁？
苏晴瞳孔骤缩，发现漏想了一个可能。
谁说，鬼就只有一个呢？
幻象是李华斌构筑的没错，可这片迷雾中，有另一个鬼借助了李华斌的力量来剿杀她。
他心神一动，拼着透支力量的危险准备击碎幻象，还未动作，便见有东西飞驰而出，即将越过天台边缘。
—
脚下踩空，身体悬浮在半空。时间似乎只过去一秒，这一秒却又显得无比漫长，在大脑意识到身体失重前，强大的惯性已推动身体向前。
心脏仿佛脱离了胸腔，大脑空白一片，耳朵听不见一切东西，直到下一瞬，有人在身后将她拉回。
后背传来撞击感，她才意识到已落回地面。
“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腰间围着手臂，是苏晴在关键时刻将她拉回天台，才让她免于摔死的陷阱。
苏晴体温有点低，是不是体质偏寒？
现在明显不应该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思绪飘出去一瞬，又很快被拉回。
“没事。”季昀极快地答道，翻身站起，她环顾四周寻找鬼怪的身影。只见一黑色的影子在前方，拼命地蹦着，试图从天台跳下。
没有时间思考，季昀冲上前，一手抓住那鬼的脚腕，把它拽下天台边缘。
阴暗黏腻的触感自手部传来，她抓到了仿佛一滩淤泥，彻骨的冰冷侵入骨髓，如附骨之蛆甩脱不掉。
一瞬间，经历过的不堪、悲伤、痛苦，种种负面情绪涌入脑海心脏仿佛被人用针狠狠的刺着。
季昀身后，苏晴面色苍白，几乎站立不住，指尖一条红色的丝线，正牢牢黏附在鬼怪身上。见季昀终于抓住鬼怪，他缓了一口气，掐断阻拦鬼逃跑的线。
“苏晴，符！”
季昀喊道，现下能用的道具只有这个，自己身上的符箓已经用完，只能看苏晴身上是否还有剩余。
苏晴闻声而至，一道符贴在那鬼身上，符咒立即发光，青烟自那鬼身上冒起。
那鬼剧烈挣扎，痛恨地嘶吼着，身体断裂处冒出黑气，令人反胃的恶臭迎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气息。不止如此，它的灵体急剧变化，脑浆自头与地面接触处流出，黑斑显现，皮肤溃烂，身体浮肿又变软，蛆虫从眼眶、口鼻钻出，甚至爬上季昀抓它的手。像是数月腐烂的过程浓缩于这数十秒内。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季昀心里反复默念，催眠自己，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在它身上搜索。可这鬼本就是倒立的，玉佩放在口袋中很容易掉便下来，手则撑着地面，更是抓不了东西。
“玉佩刚才被它骗走了，得赶紧找出来。”看着符箓的光变得越来越暗，季昀急忙问，“还有符吗？”
“这是最后一张。”苏晴答。
闻言，季昀心中一紧，鬼在拖延时间，得赶紧找出玉佩，他们耗不起。
这个鬼有瞬移物体的能力吗？如果能，它会移到哪里，如果不能，它又会藏在哪里？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无数个可能冲击着她的神经。
季昀脸色苍白，额角渗汗，小说，设定，鬼怪，无数的关键词充斥脑海，她深吸一口气，尝试将现有的线索像串连项链那样捋成一条线。
跳出必须找到玉佩的思维陷阱，他们除了玉佩，已经没有其他克制手段了······吗？
这是很好的突破口，眼眸一亮，季昀抬头看向苏晴：“可以向你借一样东西吗？我曾经给小说想过一个设定，只是还没写到那里，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什么？”
“女主的血。”
“女主的血，女······”苏晴食指指向胸口，现在的女主不就是他自己？
季昀微微点头，肯定了这一猜测。
“按小说设定，你们家族的人血液中天生带有灵力，把你的血滴在它身上，看看能不能对鬼产生作用。只要能压制它，玉佩可以慢慢找，甚至是逼问。”
说完这话，季昀有些忐忑。什么家族什么血脉，苏晴不过是被无辜牵连的人，他在现实中有自己的家庭、朋友，怎么能因为小说，就把这些不靠谱的东西套在他身上，一般人听了只怕要大呼离谱。
但苏晴脸上没有丝毫异色，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把水果刀：“呼，等今晚结束后，我得好好问下我的‘家族’设定了。”
一道细小的银光闪过，刀锋划过掌侧，鲜血顿时汩汩流出，沾染掌心，也沾染了手指。
“只是试一下，一点点就够了，你又不是移动血库。”口子割这么深得多疼啊，季昀皱眉急道。
“没关系，我信你。”
为了掩饰割过手的痕迹，苏晴划在之前的伤口上。已有血液凝固的伤口受到新的伤害，再次被撕裂，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滴在鬼怪身上。
它瑟缩一下，停止挣扎，双眼饱含怨恨地看向二人，腐烂恶心的变化戛然而止。片刻后，它意识到不会再有鬼救他，也逃不掉了，终于放弃，化为黑色的实影。
咣当一声，玉佩掉在地上。
季昀拾起玉佩，惊喜地看向苏晴，却见他眉头蹙起，嘴唇发白，上翘的嘴角平了，身上还有零星血迹，明显强忍着身体不适的模样。
使用血液竟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吗？
她自然不知苏晴之前强行使用能力的事，懊恼自己竟提出这个建议，抿紧唇不再作声。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这个鬼处理掉，不辜负他的付出。
“吾行一令，除怨清灵，呼名驱鬼，收摄不祥——钱礼祥。”
没有任何响应。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季昀换个名字再念了一遍。
依旧没有反应。
“稍等，你知道这个鬼的名字吗？”终于发现不对，苏晴睁大眼，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但坠楼的也不过五个人，把它压制住一个个试，总有一个是对的。”季昀斩钉截铁地回答。
“噗嗤。”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可疑的笑。
“很像你的行事风格。”苏晴肯定道。
听不出是褒是贬，索性不回。她早已背下五个名字，季昀再次尝试：“吾行一令，除怨清灵，呼名驱鬼，收摄不祥——王守生。”
这是李华斌同年死去的建筑工人的名字。
天台上，红光一闪而过，厉鬼被玉佩吸附纳入，阴寒的气息也被玉佩摄取，温暖落回身体。
现在他重回现实，能力大幅度下降，很难闯入幻象帮忙。但他已击退李华斌，很快，困住季昀的幻镜也会因鬼的败退而消失。
他定定地站了一阵，却发现事情与预想的不同。
黑雾仍萦绕那片空间，没有任何变化。
他大步走近，手伸入迷雾，一股力量在向外推拒，阻隔他进入。
环境的压制力极强，光是用阴气查探都会耗费极大心力。
苏晴闭上眼，将残留的最后一点力量化为细线深入黑雾，冰冷的气息从内传来，仿佛触及寒冰。
这便是阴气带给一般人的感受，冰冷彻骨，仿佛能冻住灵魂，但对苏晴而言，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看不见的细线继续深入，迷雾内，他感受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是季昀，而另一个则散发着鬼怪的气息。
李华斌已经逃脱，真身不在此处，那里面的鬼是谁？
苏晴瞳孔骤缩，发现漏想了一个可能。
谁说，鬼就只有一个呢？
幻象是李华斌构筑的没错，可这片迷雾中，有另一个鬼借助了李华斌的力量来剿杀她。
他心神一动，拼着透支力量的危险准备击碎幻象，还未动作，便见有东西飞驰而出，即将越过天台边缘。
—
脚下踩空，身体悬浮在半空。时间似乎只过去一秒，这一秒却又显得无比漫长，在大脑意识到身体失重前，强大的惯性已推动身体向前。
心脏仿佛脱离了胸腔，大脑空白一片，耳朵听不见一切东西，直到下一瞬，有人在身后将她拉回。
后背传来撞击感，她才意识到已落回地面。
“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腰间围着手臂，是苏晴在关键时刻将她拉回天台，才让她免于摔死的陷阱。
苏晴体温有点低，是不是体质偏寒？
现在明显不应该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思绪飘出去一瞬，又很快被拉回。
“没事。”季昀极快地答道，翻身站起，她环顾四周寻找鬼怪的身影。只见一黑色的影子在前方，拼命地蹦着，试图从天台跳下。
没有时间思考，季昀冲上前，一手抓住那鬼的脚腕，把它拽下天台边缘。
阴暗黏腻的触感自手部传来，她抓到了仿佛一滩淤泥，彻骨的冰冷侵入骨髓，如附骨之蛆甩脱不掉。
一瞬间，经历过的不堪、悲伤、痛苦，种种负面情绪涌入脑海心脏仿佛被人用针狠狠的刺着。
季昀身后，苏晴面色苍白，几乎站立不住，指尖一条红色的丝线，正牢牢黏附在鬼怪身上。见季昀终于抓住鬼怪，他缓了一口气，掐断阻拦鬼逃跑的线。
“苏晴，符！”
季昀喊道，现下能用的道具只有这个，自己身上的符箓已经用完，只能看苏晴身上是否还有剩余。
苏晴闻声而至，一道符贴在那鬼身上，符咒立即发光，青烟自那鬼身上冒起。
那鬼剧烈挣扎，痛恨地嘶吼着，身体断裂处冒出黑气，令人反胃的恶臭迎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气息。不止如此，它的灵体急剧变化，脑浆自头与地面接触处流出，黑斑显现，皮肤溃烂，身体浮肿又变软，蛆虫从眼眶、口鼻钻出，甚至爬上季昀抓它的手。像是数月腐烂的过程浓缩于这数十秒内。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季昀心里反复默念，催眠自己，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在它身上搜索。可这鬼本就是倒立的，玉佩放在口袋中很容易掉便下来，手则撑着地面，更是抓不了东西。
“玉佩刚才被它骗走了，得赶紧找出来。”看着符箓的光变得越来越暗，季昀急忙问，“还有符吗？”
“这是最后一张。”苏晴答。
闻言，季昀心中一紧，鬼在拖延时间，得赶紧找出玉佩，他们耗不起。
这个鬼有瞬移物体的能力吗？如果能，它会移到哪里，如果不能，它又会藏在哪里？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无数个可能冲击着她的神经。
季昀脸色苍白，额角渗汗，小说，设定，鬼怪，无数的关键词充斥脑海，她深吸一口气，尝试将现有的线索像串连项链那样捋成一条线。
跳出必须找到玉佩的思维陷阱，他们除了玉佩，已经没有其他克制手段了······吗？
这是很好的突破口，眼眸一亮，季昀抬头看向苏晴：“可以向你借一样东西吗？我曾经给小说想过一个设定，只是还没写到那里，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什么？”
“女主的血。”
“女主的血，女······”苏晴食指指向胸口，现在的女主不就是他自己？
季昀微微点头，肯定了这一猜测。
“按小说设定，你们家族的人血液中天生带有灵力，把你的血滴在它身上，看看能不能对鬼产生作用。只要能压制它，玉佩可以慢慢找，甚至是逼问。”
说完这话，季昀有些忐忑。什么家族什么血脉，苏晴不过是被无辜牵连的人，他在现实中有自己的家庭、朋友，怎么能因为小说，就把这些不靠谱的东西套在他身上，一般人听了只怕要大呼离谱。
但苏晴脸上没有丝毫异色，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把水果刀：“呼，等今晚结束后，我得好好问下我的‘家族’设定了。”
一道细小的银光闪过，刀锋划过掌侧，鲜血顿时汩汩流出，沾染掌心，也沾染了手指。
“只是试一下，一点点就够了，你又不是移动血库。”口子割这么深得多疼啊，季昀皱眉急道。
“没关系，我信你。”
为了掩饰割过手的痕迹，苏晴划在之前的伤口上。已有血液凝固的伤口受到新的伤害，再次被撕裂，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滴在鬼怪身上。
它瑟缩一下，停止挣扎，双眼饱含怨恨地看向二人，腐烂恶心的变化戛然而止。片刻后，它意识到不会再有鬼救他，也逃不掉了，终于放弃，化为黑色的实影。
咣当一声，玉佩掉在地上。
季昀拾起玉佩，惊喜地看向苏晴，却见他眉头蹙起，嘴唇发白，上翘的嘴角平了，身上还有零星血迹，明显强忍着身体不适的模样。
使用血液竟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吗？
她自然不知苏晴之前强行使用能力的事，懊恼自己竟提出这个建议，抿紧唇不再作声。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这个鬼处理掉，不辜负他的付出。
“吾行一令，除怨清灵，呼名驱鬼，收摄不祥——钱礼祥。”
没有任何响应。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季昀换个名字再念了一遍。
依旧没有反应。
“稍等，你知道这个鬼的名字吗？”终于发现不对，苏晴睁大眼，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但坠楼的也不过五个人，把它压制住一个个试，总有一个是对的。”季昀斩钉截铁地回答。
“噗嗤。”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可疑的笑。
“很像你的行事风格。”苏晴肯定道。
听不出是褒是贬，索性不回。她早已背下五个名字，季昀再次尝试：“吾行一令，除怨清灵，呼名驱鬼，收摄不祥——王守生。”
这是李华斌同年死去的建筑工人的名字。
天台上，红光一闪而过，厉鬼被玉佩吸附纳入，阴寒的气息也被玉佩摄取，温暖落回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