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眼镜因为落水，此时已经不在鼻梁上了。模糊的视野中，似有利刃破空而来。
季昀急忙后腿，脚一软，一个踉跄，劲风从头顶掠过，险险避开那一击。
“怎么了？！”她问。
林立白没有回答，撑着地面站起来。掌骨落在地面，发出咔哒作响的声音。它身上散发出阴沉的煞气，缓步朝季昀逼近。
眼眶分明是空的，此刻却像是紧盯着猎物。
糟糕，是救她时的接触导致林立白失控。
季昀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想起原因。
好不容易被救上来，窒息后的身体还没能恢复，加上能对抗鬼怪的手段只剩下腕上的玉佩，处境十分危险。季昀大口呼吸着空气，汗毛直竖，匆忙退步拉开距离。
突然，那骨架加速，指尖用黑气捏出一柄小刀的形状，朝季昀急速袭来。
季昀虽是后撤，却根本躲闪不及，颈间一凉，随后刺痛才传至大脑，都不用去摸，肯定是流血了。
腿还在发颤，季昀退了两步就没再继续，她知道以林立白的速度和身体现在的情况，根本逃不开。
“林立白，清醒点！”
这声大喊似乎唤回它些许神志，它的脚步停止，骨骼战栗，僵滞片刻，却依旧没能用意志抵抗住诱惑，流出的血液甚至加重刺激，使理智燃烧殆尽。
环境骤然变幻，季昀明明没有跑多远，此刻却骤然站立在解剖楼的地下室中。白色瓷砖从头顶到地面全部贴满，阴森的寒气包裹全身，衣服上的水变得冰凉，似要被冻结。
她嗅到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那难闻的味道近乎生化攻击。一偏头，原本的水池竟然成了巨大的尸池，泡在里面的尸体想复活般睁开眼，站了起来。
液体它们自身上滑下，流过苍白的皮肤，流过带有线头的缝合处。它们挪动身体，划过池水朝季昀走来，有的甚至已经扒到岸边，顶着空洞的眼睛死盯季昀。
当幻象出现的那刻起，她就很难出去了。而且鬼怪的能力到一定程度时，能将幻象中的东西具象化，季昀不敢赌这些尸体只是单纯的幻象，只能想办法出去。
鬼怪不可能给她思考时间，季昀刚转动视线，破空声便至耳边。
它凝出的刀小，刀刃薄而锋利，划动时快到闪出一抹银光，直取季昀喉咙。
季昀瞳孔猛缩，身体本能地侧了侧，刀锋贴着颈部皮肤而过，颈间又是一条血痕。好在只是划破表皮，若是慢上一秒，她的颈动脉就会被切开，血液直接喷涌而出，溅 满林立白一身。
捂住颈间的伤口，季昀认出林立白的握刀姿势为执笔式，如字面意思，和握笔姿势相同，大拇指、食指、中指从三个方向控制住指尖的细刀，那是医生使用手术刀的姿势。
“我找到了你的骨头！”
季昀试图用这句话让林立白停住，开口后，颈部伤口被牵扯，撕裂感传来，疼得厉害。
“不用，把你的骨头给我就好。”
浑浊嘶哑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季昀感觉自己的脚被盯上，寒意自脚部朝上蔓延。
数具尸体已爬上岸，它们包绕季昀和林立白，缓缓逼近，不给她逃跑的空间，只差几米就能围聚林立白身边。
符箓浸水不能用，手机浸水小说也不能用，现在玉佩是唯一的武器。等尸体全围在林立白周围，不止多了帮手，还会更难把玉佩贴到它额头。
只能拼一把了，季昀咬牙。
在林立白再次袭来那刻倾身向前，她左手抓住他的前臂，随后身体前压，朝前狠扑，用尽全身力量将它压到地上。
按设想，只要控制住它带着利刃的手臂，就能避开伤害。但事实上，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格斗技巧一类的东西，及时反应是重中之重，有时人虽想到了，但若没经过练习，身体速度跟不上，与不知道是一样的情况。
骨架的前臂未能完全抓住，利刃刺伤破她的肩膀，血液顺着手臂流下。好在骨架的体重比人类轻上不少，季昀实实在在地将它推到地面。
玉佩在掌心发热，自触碰到林立白骨头时，一抹淡淡的红光便从玉佩上显现，仿佛已迫不及待地要收服这个鬼。
无数黑影落在身上，阴森的寒气自身后压来，如有千钧之力。
那些爬上岸的尸体就要扑来。
季昀压制住身下的骨架，将玉佩摁在它的头顶。
“吾行一灵，除怨清灵，呼名驱鬼，收摄不详——林……“
就在要喊出它名字的那刻，季昀顿住了。
玉佩已经在发挥作用，暖意自掌下传来，驱散她体内的寒意，林立白身上的黑气也在渐渐变淡。与之对应的，片刻间，清醒似乎回到它身上，季昀能感觉到周围的尸体分明想扑上来，却又停滞，动作如同卡帧。
心底如击锣鼓，她对收服林立白的决定产生质疑。
真的要收林立白吗？
就在它刚救自己之后？
答应找寻的趾骨还没送到它手上。
黑气已肉眼可见地朝玉佩流去，但因为名字没有说完的缘故，只吸收了两下，黑气便不再流动。停顿间，玉佩温度急速升高，已经不是暖，而是烫，像在无声催促季昀快些念完。
身下的骨头开始剧烈挣扎，骨骼撞击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腿向上蹬，手也疯狂挥舞，动作中，有的骨头甚至因为过于剧烈活动而错位。
周围的尸体也在朝她扑来。
就在这时，一只人类的手按在林立白额头，手指滑动，经过的地方拖出一抹红。
幻境短暂地安静了。
“危险！刚才那么多尸体就快扑上来把你撕了，你都不知道吗？”
苏晴还喘着气，脸上带着焦急。他半蹲在季昀身边，左手握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季昀眯起眼睛一看，是她送的糖尿病针。
真用上了啊。
小说对主角家族的设定果然很强，一点血就能让林立白的动作暂时顿住。那有没有办法既控制住林立白，又不让它被收进玉佩？
看着那抹红，季昀福至心灵，伸手去抓他右手食指。
“你在做什么？”
苏晴被抓住手指后一怔，瞪大眼睛问道，看到季昀的神情后竟不再说话了，任由她动作。
季昀挤压苏晴出血手指的两侧，让更多的血液从指尖流出，直到血液在指腹形成大的血珠而后滑下。她捏着苏晴的手指，在林立白的额顶摁下，以他的手指为笔，画出符文。
以骨为纸，以血为墨，没有任何一样条件符合现有的玄学体系。
可她想到，便做了。
季昀的双眼出神，意念全然聚集于指尖，此刻，心随意动，那不是什么符文，而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是沟通力量的渠道。
血液拖出长线，随着她的动作流动，红色的印记划过骨缝，如血色的线穿过脉络，在白色的骨骼上蜿蜒而下。
开始血液多时还好，到了符文的后半，苏晴近乎全是指腹在与骨头摩擦，都快让人怀疑流出的血液不是刺出的，而是磨破皮流出的。
相比这无关紧要的小伤，问题大的地方在其他。
一股陌生的力量从季昀身上流出，传至苏晴指尖，再到骨架身上，难以言喻的刺痛沿着经脉钻遍全身，他喉结滚动，，忍住收回手的冲动。
他想看看，季昀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随着收尾的笔画结束，手指抬起，季昀从出神的状态出来，肩膀一松，眸中的蕴含的力量褪去，支撑不住身体，差点倒在地上。
幻境褪去，尸体仿佛从未存在，池边的水腥气散开，虫鸣轻奏。
“你画了什么？”苏晴指向骨缝上的符文。
“辟邪符。”季昀回答，又仔细看那符文，惊讶道，“好像不是？”
苏晴略一皱眉。季昀性格谨慎，得晚些找好机会，再和她说知道的内容。
这哪是什么辟邪符，而是镇邪符的符文。两者大有不同，前者用于驱使鬼怪离开，后者用于镇压鬼怪，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林立白也不再挣扎，上下颌的牙已紧闭，静静地躺在地面，骨头被骨缝处的胶粘着，再没有自行活动，和解剖楼的所有骨架没有区别。
丢了眼镜，让季昀不得不眯着眼观察林立白。它虽然不动了，但仍有层黑气黏附在骨头内。
季昀将符文的尾部稍微擦拭了些，林立白的脚部一动。
她一抽冷气，急忙离开林立白，姿势有些狼狈。
林立白不再动了。
“幸好，差点把它真的收了。”季昀长呼一口气。
“收进玉佩不好吗？它刚刚可是想杀了你？”
“当然不行，”季昀瞪大眼睛答道，“按小说的设定，被玉佩吸入，灵体会转化为纯粹的能量，也就是被完全消灭了。林立白才救了我，方才也不是它的本意。对了，你怎么来的？”
“林立白感觉到你在附近有危险，救你前留了消息，我看到就赶紧过来了，还好赶上。”苏晴答。
“幸好。”季昀禁不住笑起来，感叹里带着庆幸。
今晚对她的身心都是极大考验，先是被推下水，有人想让她溺死在池子里，然后要压制住林立白，画符消耗了大量力气。她现在像透支了力量，疲倦袭来，眼皮子都在打架。
要快点回宿舍休息，不然睡路上都有可能
摇摇晃晃准备离开时，季昀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解剖老师那边呢？”
季昀急忙后腿，脚一软，一个踉跄，劲风从头顶掠过，险险避开那一击。
“怎么了？！”她问。
林立白没有回答，撑着地面站起来。掌骨落在地面，发出咔哒作响的声音。它身上散发出阴沉的煞气，缓步朝季昀逼近。
眼眶分明是空的，此刻却像是紧盯着猎物。
糟糕，是救她时的接触导致林立白失控。
季昀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想起原因。
好不容易被救上来，窒息后的身体还没能恢复，加上能对抗鬼怪的手段只剩下腕上的玉佩，处境十分危险。季昀大口呼吸着空气，汗毛直竖，匆忙退步拉开距离。
突然，那骨架加速，指尖用黑气捏出一柄小刀的形状，朝季昀急速袭来。
季昀虽是后撤，却根本躲闪不及，颈间一凉，随后刺痛才传至大脑，都不用去摸，肯定是流血了。
腿还在发颤，季昀退了两步就没再继续，她知道以林立白的速度和身体现在的情况，根本逃不开。
“林立白，清醒点！”
这声大喊似乎唤回它些许神志，它的脚步停止，骨骼战栗，僵滞片刻，却依旧没能用意志抵抗住诱惑，流出的血液甚至加重刺激，使理智燃烧殆尽。
环境骤然变幻，季昀明明没有跑多远，此刻却骤然站立在解剖楼的地下室中。白色瓷砖从头顶到地面全部贴满，阴森的寒气包裹全身，衣服上的水变得冰凉，似要被冻结。
她嗅到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那难闻的味道近乎生化攻击。一偏头，原本的水池竟然成了巨大的尸池，泡在里面的尸体想复活般睁开眼，站了起来。
液体它们自身上滑下，流过苍白的皮肤，流过带有线头的缝合处。它们挪动身体，划过池水朝季昀走来，有的甚至已经扒到岸边，顶着空洞的眼睛死盯季昀。
当幻象出现的那刻起，她就很难出去了。而且鬼怪的能力到一定程度时，能将幻象中的东西具象化，季昀不敢赌这些尸体只是单纯的幻象，只能想办法出去。
鬼怪不可能给她思考时间，季昀刚转动视线，破空声便至耳边。
它凝出的刀小，刀刃薄而锋利，划动时快到闪出一抹银光，直取季昀喉咙。
季昀瞳孔猛缩，身体本能地侧了侧，刀锋贴着颈部皮肤而过，颈间又是一条血痕。好在只是划破表皮，若是慢上一秒，她的颈动脉就会被切开，血液直接喷涌而出，溅 满林立白一身。
捂住颈间的伤口，季昀认出林立白的握刀姿势为执笔式，如字面意思，和握笔姿势相同，大拇指、食指、中指从三个方向控制住指尖的细刀，那是医生使用手术刀的姿势。
“我找到了你的骨头！”
季昀试图用这句话让林立白停住，开口后，颈部伤口被牵扯，撕裂感传来，疼得厉害。
“不用，把你的骨头给我就好。”
浑浊嘶哑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季昀感觉自己的脚被盯上，寒意自脚部朝上蔓延。
数具尸体已爬上岸，它们包绕季昀和林立白，缓缓逼近，不给她逃跑的空间，只差几米就能围聚林立白身边。
符箓浸水不能用，手机浸水小说也不能用，现在玉佩是唯一的武器。等尸体全围在林立白周围，不止多了帮手，还会更难把玉佩贴到它额头。
只能拼一把了，季昀咬牙。
在林立白再次袭来那刻倾身向前，她左手抓住他的前臂，随后身体前压，朝前狠扑，用尽全身力量将它压到地上。
按设想，只要控制住它带着利刃的手臂，就能避开伤害。但事实上，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格斗技巧一类的东西，及时反应是重中之重，有时人虽想到了，但若没经过练习，身体速度跟不上，与不知道是一样的情况。
骨架的前臂未能完全抓住，利刃刺伤破她的肩膀，血液顺着手臂流下。好在骨架的体重比人类轻上不少，季昀实实在在地将它推到地面。
玉佩在掌心发热，自触碰到林立白骨头时，一抹淡淡的红光便从玉佩上显现，仿佛已迫不及待地要收服这个鬼。
无数黑影落在身上，阴森的寒气自身后压来，如有千钧之力。
那些爬上岸的尸体就要扑来。
季昀压制住身下的骨架，将玉佩摁在它的头顶。
“吾行一灵，除怨清灵，呼名驱鬼，收摄不详——林……“
就在要喊出它名字的那刻，季昀顿住了。
玉佩已经在发挥作用，暖意自掌下传来，驱散她体内的寒意，林立白身上的黑气也在渐渐变淡。与之对应的，片刻间，清醒似乎回到它身上，季昀能感觉到周围的尸体分明想扑上来，却又停滞，动作如同卡帧。
心底如击锣鼓，她对收服林立白的决定产生质疑。
真的要收林立白吗？
就在它刚救自己之后？
答应找寻的趾骨还没送到它手上。
黑气已肉眼可见地朝玉佩流去，但因为名字没有说完的缘故，只吸收了两下，黑气便不再流动。停顿间，玉佩温度急速升高，已经不是暖，而是烫，像在无声催促季昀快些念完。
身下的骨头开始剧烈挣扎，骨骼撞击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腿向上蹬，手也疯狂挥舞，动作中，有的骨头甚至因为过于剧烈活动而错位。
周围的尸体也在朝她扑来。
就在这时，一只人类的手按在林立白额头，手指滑动，经过的地方拖出一抹红。
幻境短暂地安静了。
“危险！刚才那么多尸体就快扑上来把你撕了，你都不知道吗？”
苏晴还喘着气，脸上带着焦急。他半蹲在季昀身边，左手握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季昀眯起眼睛一看，是她送的糖尿病针。
真用上了啊。
小说对主角家族的设定果然很强，一点血就能让林立白的动作暂时顿住。那有没有办法既控制住林立白，又不让它被收进玉佩？
看着那抹红，季昀福至心灵，伸手去抓他右手食指。
“你在做什么？”
苏晴被抓住手指后一怔，瞪大眼睛问道，看到季昀的神情后竟不再说话了，任由她动作。
季昀挤压苏晴出血手指的两侧，让更多的血液从指尖流出，直到血液在指腹形成大的血珠而后滑下。她捏着苏晴的手指，在林立白的额顶摁下，以他的手指为笔，画出符文。
以骨为纸，以血为墨，没有任何一样条件符合现有的玄学体系。
可她想到，便做了。
季昀的双眼出神，意念全然聚集于指尖，此刻，心随意动，那不是什么符文，而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是沟通力量的渠道。
血液拖出长线，随着她的动作流动，红色的印记划过骨缝，如血色的线穿过脉络，在白色的骨骼上蜿蜒而下。
开始血液多时还好，到了符文的后半，苏晴近乎全是指腹在与骨头摩擦，都快让人怀疑流出的血液不是刺出的，而是磨破皮流出的。
相比这无关紧要的小伤，问题大的地方在其他。
一股陌生的力量从季昀身上流出，传至苏晴指尖，再到骨架身上，难以言喻的刺痛沿着经脉钻遍全身，他喉结滚动，，忍住收回手的冲动。
他想看看，季昀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随着收尾的笔画结束，手指抬起，季昀从出神的状态出来，肩膀一松，眸中的蕴含的力量褪去，支撑不住身体，差点倒在地上。
幻境褪去，尸体仿佛从未存在，池边的水腥气散开，虫鸣轻奏。
“你画了什么？”苏晴指向骨缝上的符文。
“辟邪符。”季昀回答，又仔细看那符文，惊讶道，“好像不是？”
苏晴略一皱眉。季昀性格谨慎，得晚些找好机会，再和她说知道的内容。
这哪是什么辟邪符，而是镇邪符的符文。两者大有不同，前者用于驱使鬼怪离开，后者用于镇压鬼怪，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林立白也不再挣扎，上下颌的牙已紧闭，静静地躺在地面，骨头被骨缝处的胶粘着，再没有自行活动，和解剖楼的所有骨架没有区别。
丢了眼镜，让季昀不得不眯着眼观察林立白。它虽然不动了，但仍有层黑气黏附在骨头内。
季昀将符文的尾部稍微擦拭了些，林立白的脚部一动。
她一抽冷气，急忙离开林立白，姿势有些狼狈。
林立白不再动了。
“幸好，差点把它真的收了。”季昀长呼一口气。
“收进玉佩不好吗？它刚刚可是想杀了你？”
“当然不行，”季昀瞪大眼睛答道，“按小说的设定，被玉佩吸入，灵体会转化为纯粹的能量，也就是被完全消灭了。林立白才救了我，方才也不是它的本意。对了，你怎么来的？”
“林立白感觉到你在附近有危险，救你前留了消息，我看到就赶紧过来了，还好赶上。”苏晴答。
“幸好。”季昀禁不住笑起来，感叹里带着庆幸。
今晚对她的身心都是极大考验，先是被推下水，有人想让她溺死在池子里，然后要压制住林立白，画符消耗了大量力气。她现在像透支了力量，疲倦袭来，眼皮子都在打架。
要快点回宿舍休息，不然睡路上都有可能
摇摇晃晃准备离开时，季昀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解剖老师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