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酒席，赵希文就被周利拉出酒楼准备带她回外县。
那秦近维在后面冲着车里的两人喊到，“周老板急吼吼的要去哪里？汤菜都还没上完就吃饱了？”她看着哥哥，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吼吼地，自己还没有吃饱就拉着自己走出来。那人穿过马路走上前来，说到，“你们是直接回金桥不，带我一下。”又看见刚刚旁边的那个叫路敏的女人也从酒楼出来。秦近维就冲着门口的人说到，“路敏，回金桥不，正好周利现在回去，刚好坐得下。”
那女人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利，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我还要去市场那边买点瓜子，昨天赶集要买的东西太多忘了，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妈还专门跟我说的，我等下坐回金桥的客车就行了。”
一听就是买个瓜子，那秦近维又胡咧咧了起来，“买什么买，明天就三十了，今天金桥市场肯定还有卖的。”招呼着她上车。赵希文也起哄一起坐车回去，反正顺路。那女人在车门处犹豫着，不想开口，最后还是听到周利开了口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秦近维的家在镇子最东边，也是最近。，丢他下车后开出去不远，赵希文就看着车子绕到了旁边的岔路，左拐右拐的停在了一处楼房下面。紧接着就看见路敏下了车，又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对着车里的两人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回家了。
看着那女人打开门进去后，赵希文问到，“哥，你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啊，我看她也没说地方。”
“你忘了我们初中一个班的，那时候每次坐班车去新乐读书的时候都要经过这里的，多走几次就记住了。”也许是过于单纯的缘故，如此蹩脚的解释她居然信了。车子开到酒店楼下之后，周利嘱咐到，“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回乡下过年。”
三十这天天不亮，赵希文还在睡梦中时，就听见敲门声响起。挂上安全栓之后，她打开房门想看看是哪个讨人厌的扰的自己不得安宁，引入眼帘的是哥哥的面容，于是开了门让她进了屋，坐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到，“哥，你来这么早干嘛？天还没亮呢，你看。”她指着窗户，透过那隐隐约约的窗帘缝隙，还能看见外面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发出的灯光将城市点得通红。
周利当然知道现在天还是黑的，也不好怪她，毕竟自己确实过来的太早了，“再不走等下就出不了城了，今天三十，回乡下过年的人太多了，外县县城就个大桥过去，等下出去晚了堵到十点十一点都到不了。快洗把脸，我们现在就走。”看见她极不情愿地起身拿起床头的羽绒服套了上去就去洗手间洗漱，周利问到，“元旦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买的那大衣呢，我不是让你塞行李箱了？穿那个，穿白的回去等下回去容易脏。”
车子不出所料地堵在了大桥上，寸步难行。“你看，我叫你快点吧，磨磨蹭蹭地，现在好了。”好在天刚亮，人不是太多，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就再次启动了。回金桥接上周利的父母跟妹妹后，朝着乡下老家开去。下了县道转进岔路，车子紧接着在山里的土路颠簸半天，终于到了乡下老家。周利姑姑幺叔他们早就到了家，就等他们回来写符纸了。
赵希文下车后，绕过车头，自然而然地到了正在备箱处拿鞭炮礼花蜡烛的周利几人身后，趁着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观察起了这个暂时平静的小村落，也是自己外祖父小时候呆过的地方。整个村隐匿在江边的群山中的一个山脊处，往村外顺着山坡走些路，再转个弯就能到江边。村子只有十来户人家，散散落落的沿着山体歪歪扭扭地分布着。
“妹，你拿这个。”正看入神时，她听见哥哥叫自己，回过神，她就看见哥哥将装着祭祀用的符纸还有蜡烛之类的塑料袋递到了自己跟前，“你拿好，我分开的，给你的你等下单独放。”她茫然地接过来，跟在哥哥身后。到家之后，就发现家里的人已经拿出黄纸，就等他们到了。几个男人都忙着，仿佛没注意到有赵希文这个人一样，把她晾在了地坝上。看见家里的年纪大的女人在厨房忙活，剩下的跟自己相仿的应该是哥哥堂弟堂妹的几个人都在屋子外面的走廊找了个凳子在那坐着玩手机。她只能去厨房试图帮忙，还没等她开口，周利奶奶就说厨房太小，人多了麻烦，让她去找周沁她们玩。无奈，她只好灰溜溜地出来。正好屋子外面还有一个空着的凳子，就坐在上面无聊地杵着发呆。
这时，一只灰色的小猫从邻居家跑出来经过她跟前，跳过门槛，径直往厨房跑去。片刻之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呵斥声，紧接着就看见那只猫从屋子里慌张的窜了出来，在她跟前停了下来。那猫也不怕生，见赵希文用手逗自己，摸自己的头，就舔舐着她的手。无聊的赵希文正愁没有什么东西拿来打发时间，看见这小猫粘人，就把它提了起来，抱在怀中。
“你也不嫌脏。”她听见哥哥的声音，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忙完了，“哥，你手机里的那个白白的猫呢，我怎么没看见。就看见这只他们家的灰猫猫。”
“这个就是我们家的白猫，只不过冬天冷，钻土灶，被染成灰的了。你看你身上现在全是灰，赶紧拍一拍。”听到哥哥的解释，她把猫放了下去，果然身上全是灰，她盯着腿跟前的猫，发现它也看着自己，一脸幽怨，应该是抱怨自己扒拉服侍它正找到感觉的时候嘎然而止。“好可爱。”她摸着猫头，把灰色的猫脸摸成了两种颜色，“哥，你快拍，这眼神好可爱的。”
“行了，我手机给你你自己拍吧，我们去山上祭祖了。等我们回来，我再跟你去那边祭你高祖。走，你们几个。”周利把手机解锁之后递给了她，对着旁边的几个弟弟妹妹说到。
看着他们都去了山上祭祀先人，留下自己孤零零的在这里陪着小猫，她心里的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独自忧伤之际，一直在厨房里面忙活的几个女人终于忙完了，出来透透风，等去山上祭祀的人回来吃团圆饭。
周利姑姑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都没人陪着说一句话，有意无意的借着跟周利奶奶，妈妈他们唠家常的功夫，让她多说说话。随着几人越聊越多，赵希文也大概知道了自己外公这一脉在这里的故事。
一直到外高祖都是单传，外高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大概不到一岁就夭折了。另外两个那时候被国名党抓壮丁抓跑了，不知道生还是死。就剩下了外曾祖父一个，生下外公没多久就去世了，外公妈妈丢下外公跑到其他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去向。外公在周家冲由周利的祖父养大，后来去了河对岸上门，适逢移民搬迁，搬到了靖嘉，最后死在了那里。
上山的一群人半天也没有下来，几个女人又叽叽喳喳的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她又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其实你们走的时候，你外公他们还回来这里祭祖的，你哥哥还抱过你呢，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一直哭，谁抱你都不管用。你妈妈说让你哥哥抱一下，兴许以后就见不了了。结果你哥抱你的时候你就不哭了，那时候我们都说你们两个有缘呢，那时候因该还拍了照片的。”
她又听到奶奶在那里说，“没有吧，就一张拍的全家福，在这地坝拍的。在楼上的箱子里，应该也找不到了。”
她还听到了关于哥哥的一些让她大跌眼镜的事情。
“你住外县酒店？你知道你哥前面几年住在哪里不，也住在外县酒店里。根本就不回来，要不是你来了，你哥今年也是住酒店。”
“你哥这个人，尽搞些名堂，他爸爸妈妈说毕业了给他买辆车，过年的时候把他领着去外县买个十几万的，我们给个首付，他自己来还车贷。结果车开回家第二天，他一个同学就把他奔驰开回来还给他。自己买了好车还套大人的钱。花几十万现在全丢在家里一年开几天，别人拿去作婚车的时间都比你哥哥自己开的时间多。”
“你哥昨天天不亮就跟着别人去金桥后面的观音庙求菩萨，以前看见别人去祭拜的时候，你哥拦着队伍骂他们这是封建迷信，老糊涂了信这个。”
她还听见了让她更为震惊的一件事。
“跟别人路敏谈了好多年，我们连房子都买好了，装修都装一半了，亲也是头年就定好了的，出脚钱也是递出去了。我们说毕业了就结婚，结果你哥过年的时候，我们问他怎么不把媳妇带来，就跟我们说不结了，那边不结了。我们还傻乎乎的还打电话过去问那边，结果被骂半个小时，说你哥哥有钱了看不起他女儿，都分了半年了，这几天天天在家里哭。我们去问你哥哥，说了他几句，让她去赔罪，你哥哥直接就跑到外县住宾馆去了。”
原来昨天自己旁边的女人是哥哥以前谈的女朋友，难怪昨天跟有仇一样，做什么都扭扭捏捏的，透露出一股子别扭味，还说班车经常经过她家门前，哪有班车不从主路上开往支路开的道理。
周利他们终于忙完了，回到家中。他对着正在唠家常的赵希文说到，“妹，我们去祭你曾祖他们，我让你保管的拿袋子带着跟我走。”
走出村庄，顺着村子后的沟渠一路走，绕过还在祭祀的村子里其他的人群。又往山里面走了一会，她就看见哥哥指着前面的也就比周围的土高了半个椅子的一小片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坟堆的土块说，“这就是你外曾祖的，上面是你外高祖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看见上面的土地全是杂草。周利用从家里拿来的锄头先在坟堆周围试着挖出痕迹，接着在坟堆不远处挖了些土过来把面前的土堆堆高。“你先在这里烧纸，我去把上面打扫一下，找找坟在哪里。”
随后，她就感受到一阵热浪侵袭而来，“哥，你在干嘛？你也不怕烧起来。”
“怕什么，我有分寸。”找到妹妹外高祖的坟墓之后，他又回到了妹妹身边，将鞭炮围在坟堆周围，“那我点喽。你先上去。”她刚到上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因为长满杂草的缘故，这片土地上的坟堆比较明显。周利只是挖了少许土就将其堆到颇具规模的样子。等她烧完纸堆时，周利已经将鞭炮摆好。赵希文正想走开的时候，被叫住了。见他缓缓从大衣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前天买的那块翡翠，面对着妹妹，将它戴在了她的脖子上，接着缓缓说道，“哥哥问了好多人，也就知道你外高祖父在这里，再往上面他们也不知道了。哥哥昨天去观音菩萨那里开了光，，菩萨一定能一直保佑着你一生平安。”
她抬起头，看着哥哥，忍不住扑到他怀里，不住的掉眼泪。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周沁冲着屋子里的周利父亲喊到，“爸，回来了。别打电话了。”接着，赵希文就听见里面人催促着两人去洗手，马上吃饭。屋外的鞭炮声传入屋内，围坐在团圆桌前的一家人一起举杯庆祝团圆，迎接着二零一六年的到来。
那秦近维在后面冲着车里的两人喊到，“周老板急吼吼的要去哪里？汤菜都还没上完就吃饱了？”她看着哥哥，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吼吼地，自己还没有吃饱就拉着自己走出来。那人穿过马路走上前来，说到，“你们是直接回金桥不，带我一下。”又看见刚刚旁边的那个叫路敏的女人也从酒楼出来。秦近维就冲着门口的人说到，“路敏，回金桥不，正好周利现在回去，刚好坐得下。”
那女人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利，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我还要去市场那边买点瓜子，昨天赶集要买的东西太多忘了，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妈还专门跟我说的，我等下坐回金桥的客车就行了。”
一听就是买个瓜子，那秦近维又胡咧咧了起来，“买什么买，明天就三十了，今天金桥市场肯定还有卖的。”招呼着她上车。赵希文也起哄一起坐车回去，反正顺路。那女人在车门处犹豫着，不想开口，最后还是听到周利开了口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秦近维的家在镇子最东边，也是最近。，丢他下车后开出去不远，赵希文就看着车子绕到了旁边的岔路，左拐右拐的停在了一处楼房下面。紧接着就看见路敏下了车，又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对着车里的两人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回家了。
看着那女人打开门进去后，赵希文问到，“哥，你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啊，我看她也没说地方。”
“你忘了我们初中一个班的，那时候每次坐班车去新乐读书的时候都要经过这里的，多走几次就记住了。”也许是过于单纯的缘故，如此蹩脚的解释她居然信了。车子开到酒店楼下之后，周利嘱咐到，“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回乡下过年。”
三十这天天不亮，赵希文还在睡梦中时，就听见敲门声响起。挂上安全栓之后，她打开房门想看看是哪个讨人厌的扰的自己不得安宁，引入眼帘的是哥哥的面容，于是开了门让她进了屋，坐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到，“哥，你来这么早干嘛？天还没亮呢，你看。”她指着窗户，透过那隐隐约约的窗帘缝隙，还能看见外面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发出的灯光将城市点得通红。
周利当然知道现在天还是黑的，也不好怪她，毕竟自己确实过来的太早了，“再不走等下就出不了城了，今天三十，回乡下过年的人太多了，外县县城就个大桥过去，等下出去晚了堵到十点十一点都到不了。快洗把脸，我们现在就走。”看见她极不情愿地起身拿起床头的羽绒服套了上去就去洗手间洗漱，周利问到，“元旦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买的那大衣呢，我不是让你塞行李箱了？穿那个，穿白的回去等下回去容易脏。”
车子不出所料地堵在了大桥上，寸步难行。“你看，我叫你快点吧，磨磨蹭蹭地，现在好了。”好在天刚亮，人不是太多，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就再次启动了。回金桥接上周利的父母跟妹妹后，朝着乡下老家开去。下了县道转进岔路，车子紧接着在山里的土路颠簸半天，终于到了乡下老家。周利姑姑幺叔他们早就到了家，就等他们回来写符纸了。
赵希文下车后，绕过车头，自然而然地到了正在备箱处拿鞭炮礼花蜡烛的周利几人身后，趁着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观察起了这个暂时平静的小村落，也是自己外祖父小时候呆过的地方。整个村隐匿在江边的群山中的一个山脊处，往村外顺着山坡走些路，再转个弯就能到江边。村子只有十来户人家，散散落落的沿着山体歪歪扭扭地分布着。
“妹，你拿这个。”正看入神时，她听见哥哥叫自己，回过神，她就看见哥哥将装着祭祀用的符纸还有蜡烛之类的塑料袋递到了自己跟前，“你拿好，我分开的，给你的你等下单独放。”她茫然地接过来，跟在哥哥身后。到家之后，就发现家里的人已经拿出黄纸，就等他们到了。几个男人都忙着，仿佛没注意到有赵希文这个人一样，把她晾在了地坝上。看见家里的年纪大的女人在厨房忙活，剩下的跟自己相仿的应该是哥哥堂弟堂妹的几个人都在屋子外面的走廊找了个凳子在那坐着玩手机。她只能去厨房试图帮忙，还没等她开口，周利奶奶就说厨房太小，人多了麻烦，让她去找周沁她们玩。无奈，她只好灰溜溜地出来。正好屋子外面还有一个空着的凳子，就坐在上面无聊地杵着发呆。
这时，一只灰色的小猫从邻居家跑出来经过她跟前，跳过门槛，径直往厨房跑去。片刻之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呵斥声，紧接着就看见那只猫从屋子里慌张的窜了出来，在她跟前停了下来。那猫也不怕生，见赵希文用手逗自己，摸自己的头，就舔舐着她的手。无聊的赵希文正愁没有什么东西拿来打发时间，看见这小猫粘人，就把它提了起来，抱在怀中。
“你也不嫌脏。”她听见哥哥的声音，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忙完了，“哥，你手机里的那个白白的猫呢，我怎么没看见。就看见这只他们家的灰猫猫。”
“这个就是我们家的白猫，只不过冬天冷，钻土灶，被染成灰的了。你看你身上现在全是灰，赶紧拍一拍。”听到哥哥的解释，她把猫放了下去，果然身上全是灰，她盯着腿跟前的猫，发现它也看着自己，一脸幽怨，应该是抱怨自己扒拉服侍它正找到感觉的时候嘎然而止。“好可爱。”她摸着猫头，把灰色的猫脸摸成了两种颜色，“哥，你快拍，这眼神好可爱的。”
“行了，我手机给你你自己拍吧，我们去山上祭祖了。等我们回来，我再跟你去那边祭你高祖。走，你们几个。”周利把手机解锁之后递给了她，对着旁边的几个弟弟妹妹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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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利姑姑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都没人陪着说一句话，有意无意的借着跟周利奶奶，妈妈他们唠家常的功夫，让她多说说话。随着几人越聊越多，赵希文也大概知道了自己外公这一脉在这里的故事。
一直到外高祖都是单传，外高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大概不到一岁就夭折了。另外两个那时候被国名党抓壮丁抓跑了，不知道生还是死。就剩下了外曾祖父一个，生下外公没多久就去世了，外公妈妈丢下外公跑到其他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去向。外公在周家冲由周利的祖父养大，后来去了河对岸上门，适逢移民搬迁，搬到了靖嘉，最后死在了那里。
上山的一群人半天也没有下来，几个女人又叽叽喳喳的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她又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其实你们走的时候，你外公他们还回来这里祭祖的，你哥哥还抱过你呢，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一直哭，谁抱你都不管用。你妈妈说让你哥哥抱一下，兴许以后就见不了了。结果你哥抱你的时候你就不哭了，那时候我们都说你们两个有缘呢，那时候因该还拍了照片的。”
她又听到奶奶在那里说，“没有吧，就一张拍的全家福，在这地坝拍的。在楼上的箱子里，应该也找不到了。”
她还听到了关于哥哥的一些让她大跌眼镜的事情。
“你住外县酒店？你知道你哥前面几年住在哪里不，也住在外县酒店里。根本就不回来，要不是你来了，你哥今年也是住酒店。”
“你哥这个人，尽搞些名堂，他爸爸妈妈说毕业了给他买辆车，过年的时候把他领着去外县买个十几万的，我们给个首付，他自己来还车贷。结果车开回家第二天，他一个同学就把他奔驰开回来还给他。自己买了好车还套大人的钱。花几十万现在全丢在家里一年开几天，别人拿去作婚车的时间都比你哥哥自己开的时间多。”
“你哥昨天天不亮就跟着别人去金桥后面的观音庙求菩萨，以前看见别人去祭拜的时候，你哥拦着队伍骂他们这是封建迷信，老糊涂了信这个。”
她还听见了让她更为震惊的一件事。
“跟别人路敏谈了好多年，我们连房子都买好了，装修都装一半了，亲也是头年就定好了的，出脚钱也是递出去了。我们说毕业了就结婚，结果你哥过年的时候，我们问他怎么不把媳妇带来，就跟我们说不结了，那边不结了。我们还傻乎乎的还打电话过去问那边，结果被骂半个小时，说你哥哥有钱了看不起他女儿，都分了半年了，这几天天天在家里哭。我们去问你哥哥，说了他几句，让她去赔罪，你哥哥直接就跑到外县住宾馆去了。”
原来昨天自己旁边的女人是哥哥以前谈的女朋友，难怪昨天跟有仇一样，做什么都扭扭捏捏的，透露出一股子别扭味，还说班车经常经过她家门前，哪有班车不从主路上开往支路开的道理。
周利他们终于忙完了，回到家中。他对着正在唠家常的赵希文说到，“妹，我们去祭你曾祖他们，我让你保管的拿袋子带着跟我走。”
走出村庄，顺着村子后的沟渠一路走，绕过还在祭祀的村子里其他的人群。又往山里面走了一会，她就看见哥哥指着前面的也就比周围的土高了半个椅子的一小片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坟堆的土块说，“这就是你外曾祖的，上面是你外高祖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看见上面的土地全是杂草。周利用从家里拿来的锄头先在坟堆周围试着挖出痕迹，接着在坟堆不远处挖了些土过来把面前的土堆堆高。“你先在这里烧纸，我去把上面打扫一下，找找坟在哪里。”
随后，她就感受到一阵热浪侵袭而来，“哥，你在干嘛？你也不怕烧起来。”
“怕什么，我有分寸。”找到妹妹外高祖的坟墓之后，他又回到了妹妹身边，将鞭炮围在坟堆周围，“那我点喽。你先上去。”她刚到上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因为长满杂草的缘故，这片土地上的坟堆比较明显。周利只是挖了少许土就将其堆到颇具规模的样子。等她烧完纸堆时，周利已经将鞭炮摆好。赵希文正想走开的时候，被叫住了。见他缓缓从大衣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前天买的那块翡翠，面对着妹妹，将它戴在了她的脖子上，接着缓缓说道，“哥哥问了好多人，也就知道你外高祖父在这里，再往上面他们也不知道了。哥哥昨天去观音菩萨那里开了光，，菩萨一定能一直保佑着你一生平安。”
她抬起头，看着哥哥，忍不住扑到他怀里，不住的掉眼泪。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周沁冲着屋子里的周利父亲喊到，“爸，回来了。别打电话了。”接着，赵希文就听见里面人催促着两人去洗手，马上吃饭。屋外的鞭炮声传入屋内，围坐在团圆桌前的一家人一起举杯庆祝团圆，迎接着二零一六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