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枕边风煽动下，查士丁尼出钱修缮了博斯普鲁斯海峡一端的行宫，改造成了女演员收容所。他亲自提了块牌匾：忏悔寺，叫人刻挂上去。我挺不满这个称呼的，私下抗议过。
“她们有什么错要忏悔？”
“我也觉得她们没错。但光只有我们俩觉得不行，我们还得看民众的态度。这块匾额，为平众议而已。条条大路通罗马。达成目的不就行了？”
这一笔花销直接花了100诺米斯玛，还不算给演员们赎身的费用。赎身费用只会与日俱增。查士丁尼跟我约定，叫我帮他起草通往各国的文书，做他的秘书，抵忏悔寺和赎身的费用，他罢免了原先的秘书，叫我干这差事，端茶倒水写官话，当然还负责跟他腻歪，缓解疲劳。
书房里给我安排了张桌椅在角落。我有点怀疑，他当时让我学拉丁文，就是为今天的打工做铺垫。一切都被他安排好了。
我很怕见大臣。为了这桩差事，少不得压住那种莫名的不适与恐惧。
那日，查士丁尼叫我写一篇发往东邻国波斯的文书，我正咬着笔杆子，百般凑句不出。这官话得写的真诚又委婉，据说波斯国王是个暴脾气，吹毛求疵，为此我草拟的时候得步步小心，时时在意。
偶然听得一阵敲门声，不一会有人进来，浑厚的声音响起：“殿下，臣回京路上遇到了麻烦，让殿下久等了。”
这声音我听起来莫名耳熟，好像从寥廓的万里草原外传来。我挠头搔首，想了半天，不记得是哪里听过的。
头一次对大臣起了好奇心，抬起头来，看清楚那人的面目，顿时把我吓得软了。
震惊之下，我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赫塞伯鲁斯！是你！”
赫赛布鲁斯见到我，也是膛目结舌的。“狄奥多拉？”
查士丁尼看到我们这样，面上满是好奇，他问赫塞伯鲁斯：“你和储妃认识？”
岂止认识！赫塞伯鲁斯，他是我前夫！我脑海里响起了亚历山大城的种种画面······
这下陷入了修罗场了！空气中的尴尬味道藏也藏不住。查士丁尼为何会召见赫塞伯鲁斯？
我心里竹篮打水七上八下的。我等着赫塞伯鲁斯的反应。他不会瞎说吧？
前夫沉默半晌，道：“殿下，很早的时候认识。”
查士丁尼更疑惑了：“你不是一直在北非做总督吗？”
我的心开始猛跳。
赫塞伯鲁斯叹了口气，道：“殿下，此事······”半晌，他那萎缩的眼睛偷瞄了查士丁尼一眼，鼓足了勇气：“储妃是我的前妻。”
这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将我心里砸出了个窟窿。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查士丁尼的脸黑了。赫塞伯鲁斯这样，脸刷的蒙上了红晕。他可能是后悔说的这么直白了，惹查士丁尼不快。
查士丁尼是肯定不快了。正事都没说，赶忙将赫塞伯鲁斯打发走了。他看向我的眼神幽怨，像个不受宠的媳妇一样。他像只猫一样的扑到我椅子上，眼汪汪地看着我。
“好你个狄奥多拉，你居然不告诉我有前夫！”
“新婚之夜你跟我说的，既往不咎。你又没问！”
“我·······”
查士丁尼语塞，眼珠子灰溜溜滚到一边，不看我。他起身了，我也得以坐起来。
查士丁尼问：“你们为什么离婚？”
“他有外遇，我跟他吵了，他把我扔大街上了。后来我一路辗转流徙，才回了君堡。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还是在做总督。”
查士丁尼冷哼了一声，拂袖道：“我明天就罢免他！”
“无过怎么能随意免官的！你这皇帝当的也太不是了。”
他顿时急得跳脚：“你怎么给前夫说话呢？你到底像着谁？你现在漂亮贞洁，知书达理，要是和他旧情复燃，我不依！”
我辩解道：“我怎么可能旧情复燃！”抛弃今天的位置旧情复燃，换哪个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但他压根没听，大声道：“我不听！”说完，又鼓着嘴，满腹委屈坐到了自个书桌上。
——
吃醋的男人难哄。这是真事。一整个晚上背对着，气鼓鼓的，被子也不肯盖，给他搭上，又踢开了。也不肯跟我说话。我撒娇耍赖，不管用。
我私下跟无所不知的纳尔西斯公公打听，才知道近些天是各地总督回君堡述职的日子，赫塞伯鲁斯过来也很正常。我就说呢，怎么书房里官员来得那么频繁。查士丁尼还得设宴款待各位总督们，不罢免赫塞伯鲁斯的话，这醋缸得持续一段时间了。
查士丁尼应该不至于公报私仇。他分得清。
宴会简直让我度日如年，我一直站在花坛边，掐叶子玩，顺着叶茎掐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叶。百无聊赖，侍女忽然凑我耳边道：“贝将军的夫人来了。”
安东尼娜正在外边，和侍卫斗智斗勇。我喝侍卫放下拦着她的剑，问：“你怎么来了？”
安东尼娜贼兮兮地笑道：“我听说你前夫也在，我来凑个热闹。你不会介意吧？”
“······”这些天修罗场的事本就闹心，安东尼娜还是这样喜欢看戏。我当下拉下脸来，“没有邀请贴，还是回去呆着。贝利萨留家那么富，不缺个办宴会的钱。”
“可没有赫塞伯鲁斯啊。我请他，他还不一定赴宴呢。况且述职后不久，他必须离开君堡了。”
我忍不住，抓住安东尼娜的手腕道：“安东尼娜，你听着，以前我和赫塞伯鲁斯走，你还不喜欢，这次你怎么一定要见他了？这种热闹不能蹭！”
查士丁尼像幽灵一样，不知何时飘到了我身后。他忽然开口：“安东尼娜，狄奥多拉说真的吗？之前你拒绝赫塞伯鲁斯带狄奥多拉去北非？要是真的那你就是我的朋友。好吧，我就网开一面。”他转头吩咐侍卫，“放贝夫人进去。”
“······”
从来自诩刚正不阿地查士丁尼，居然因为此事，给安东尼娜开了后门。事可真离奇。安东尼娜进了宴会笑个不住，浑然没注意绿着脸的我。“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凑近我，狡黠地向我眨了眨眼：“被你发现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真烦人。”
这一腔无底洞的郁闷，让我怎么能在这宴会上玩得尽兴。拎着一大坛酒，走进小屋子里借酒消愁。
安东尼娜跟过来了，忙按住：“你的酒量不错，但这么多，太多了，要醉昏了的。”
愁都不让我消了，我因此有点恼火：“看你的热闹去吧你！我这边，不用你管！”说完，我瞥下了杯子，直接捧坛大喝，最后不省人事。
————
我醒来时光芒满目，应该又过了一天了。查士丁尼正侧身躺着凝视着我。
我头疼欲裂，但隐隐还能记住喝了许多酒入腹。腹部现在还是温火地热。
他望着我，意味不明地笑：“醒啦？”
我怯怯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他的语调故意延长。我总感觉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我试探性地问：“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很正常。”
查士丁尼说完放开我，起身穿衣洗漱，又精神奕奕了。
仿佛赫赛布鲁斯给他的不愉快，全部消融了。
我满心郁闷地起来。午时，有人报我说，安东尼娜又来了。
我设茶宽带她。她一直是憋笑地模样。我忍不住道：“你有话就说。这副样子又是作甚么？”
安东尼娜这才放开了大笑一阵，良久，方才平息对我说：“昨晚宴会出了不少离谱的事，你都没看见。可惜。”
我忙追问他。她说：“你不知道，昨天查士丁尼拉着赫塞伯鲁斯玩各种游戏，弹胡桃，打牌，一定要狠狠地赢了他。五局三胜没让他爽，十局七胜，赫塞伯鲁斯都玩无语了，最后把把故意输，想早点结束战局。查士丁尼一定要他努力打，眼里出火，嚷嚷着前面的不算，跟小学生打架一样。”
画面太尴尬，难以想象。
“还有吗？”
安东尼娜用扇子挑了挑我的下巴：“还有就是你。”
我心一紧，“我？我有什么事？”
“哎，昨天叫你别喝太多酒，你看，喝断片了吧？我正看着她们打牌决胜负呢，你忽然从屋子里跑出来，猛地一声大叫‘烦人！’顿时成了宴会的中心！所有人都看着你！”
我大窘：“我真这样？”
安东尼娜干笑了两声：“我骗你做什么？”
我脸泛红光，心中不禁有点惭愧，低下了头。
安东尼娜继续说：“查士丁尼见情况不对，就去拉你。你酒劲可真大，直接把他排开，踩着凳子大叫：‘我老公就是查士丁尼，赫塞伯鲁斯是什么个臭男人！老娘才不屑一顾！’赫赛布鲁斯的脸都是铁青铁青的了。”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安东尼娜朝我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还有还有呢。你最后喝的嗨了，居然又扒拉在查士丁尼身上哭。‘怎么办，我老公生气了，哄不好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查士丁尼胸膛直接哭湿了一大片，”
事情居然是这样。我无地自容。在剧院里头喝断片别人只觉得人风情万种，在这地方喝断片，就是撒酒疯了。
我连忙追问：“查士丁尼怎么样？他什么反应？”
“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我看他的表情，嘴巴笑得快裂开了。”她手撑着下巴略想了想：“你醒
来的时候没注意他的表情吗？”
我回想了一番，道：“没有。他很平常。”
安东尼娜扑哧一笑：“你老公可真是个无底洞的袋子，能装。”
我机械式地笑：“对，你说得对。”
“她们有什么错要忏悔？”
“我也觉得她们没错。但光只有我们俩觉得不行，我们还得看民众的态度。这块匾额，为平众议而已。条条大路通罗马。达成目的不就行了？”
这一笔花销直接花了100诺米斯玛，还不算给演员们赎身的费用。赎身费用只会与日俱增。查士丁尼跟我约定，叫我帮他起草通往各国的文书，做他的秘书，抵忏悔寺和赎身的费用，他罢免了原先的秘书，叫我干这差事，端茶倒水写官话，当然还负责跟他腻歪，缓解疲劳。
书房里给我安排了张桌椅在角落。我有点怀疑，他当时让我学拉丁文，就是为今天的打工做铺垫。一切都被他安排好了。
我很怕见大臣。为了这桩差事，少不得压住那种莫名的不适与恐惧。
那日，查士丁尼叫我写一篇发往东邻国波斯的文书，我正咬着笔杆子，百般凑句不出。这官话得写的真诚又委婉，据说波斯国王是个暴脾气，吹毛求疵，为此我草拟的时候得步步小心，时时在意。
偶然听得一阵敲门声，不一会有人进来，浑厚的声音响起：“殿下，臣回京路上遇到了麻烦，让殿下久等了。”
这声音我听起来莫名耳熟，好像从寥廓的万里草原外传来。我挠头搔首，想了半天，不记得是哪里听过的。
头一次对大臣起了好奇心，抬起头来，看清楚那人的面目，顿时把我吓得软了。
震惊之下，我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赫塞伯鲁斯！是你！”
赫赛布鲁斯见到我，也是膛目结舌的。“狄奥多拉？”
查士丁尼看到我们这样，面上满是好奇，他问赫塞伯鲁斯：“你和储妃认识？”
岂止认识！赫塞伯鲁斯，他是我前夫！我脑海里响起了亚历山大城的种种画面······
这下陷入了修罗场了！空气中的尴尬味道藏也藏不住。查士丁尼为何会召见赫塞伯鲁斯？
我心里竹篮打水七上八下的。我等着赫塞伯鲁斯的反应。他不会瞎说吧？
前夫沉默半晌，道：“殿下，很早的时候认识。”
查士丁尼更疑惑了：“你不是一直在北非做总督吗？”
我的心开始猛跳。
赫塞伯鲁斯叹了口气，道：“殿下，此事······”半晌，他那萎缩的眼睛偷瞄了查士丁尼一眼，鼓足了勇气：“储妃是我的前妻。”
这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将我心里砸出了个窟窿。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查士丁尼的脸黑了。赫塞伯鲁斯这样，脸刷的蒙上了红晕。他可能是后悔说的这么直白了，惹查士丁尼不快。
查士丁尼是肯定不快了。正事都没说，赶忙将赫塞伯鲁斯打发走了。他看向我的眼神幽怨，像个不受宠的媳妇一样。他像只猫一样的扑到我椅子上，眼汪汪地看着我。
“好你个狄奥多拉，你居然不告诉我有前夫！”
“新婚之夜你跟我说的，既往不咎。你又没问！”
“我·······”
查士丁尼语塞，眼珠子灰溜溜滚到一边，不看我。他起身了，我也得以坐起来。
查士丁尼问：“你们为什么离婚？”
“他有外遇，我跟他吵了，他把我扔大街上了。后来我一路辗转流徙，才回了君堡。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还是在做总督。”
查士丁尼冷哼了一声，拂袖道：“我明天就罢免他！”
“无过怎么能随意免官的！你这皇帝当的也太不是了。”
他顿时急得跳脚：“你怎么给前夫说话呢？你到底像着谁？你现在漂亮贞洁，知书达理，要是和他旧情复燃，我不依！”
我辩解道：“我怎么可能旧情复燃！”抛弃今天的位置旧情复燃，换哪个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但他压根没听，大声道：“我不听！”说完，又鼓着嘴，满腹委屈坐到了自个书桌上。
——
吃醋的男人难哄。这是真事。一整个晚上背对着，气鼓鼓的，被子也不肯盖，给他搭上，又踢开了。也不肯跟我说话。我撒娇耍赖，不管用。
我私下跟无所不知的纳尔西斯公公打听，才知道近些天是各地总督回君堡述职的日子，赫塞伯鲁斯过来也很正常。我就说呢，怎么书房里官员来得那么频繁。查士丁尼还得设宴款待各位总督们，不罢免赫塞伯鲁斯的话，这醋缸得持续一段时间了。
查士丁尼应该不至于公报私仇。他分得清。
宴会简直让我度日如年，我一直站在花坛边，掐叶子玩，顺着叶茎掐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叶。百无聊赖，侍女忽然凑我耳边道：“贝将军的夫人来了。”
安东尼娜正在外边，和侍卫斗智斗勇。我喝侍卫放下拦着她的剑，问：“你怎么来了？”
安东尼娜贼兮兮地笑道：“我听说你前夫也在，我来凑个热闹。你不会介意吧？”
“······”这些天修罗场的事本就闹心，安东尼娜还是这样喜欢看戏。我当下拉下脸来，“没有邀请贴，还是回去呆着。贝利萨留家那么富，不缺个办宴会的钱。”
“可没有赫塞伯鲁斯啊。我请他，他还不一定赴宴呢。况且述职后不久，他必须离开君堡了。”
我忍不住，抓住安东尼娜的手腕道：“安东尼娜，你听着，以前我和赫塞伯鲁斯走，你还不喜欢，这次你怎么一定要见他了？这种热闹不能蹭！”
查士丁尼像幽灵一样，不知何时飘到了我身后。他忽然开口：“安东尼娜，狄奥多拉说真的吗？之前你拒绝赫塞伯鲁斯带狄奥多拉去北非？要是真的那你就是我的朋友。好吧，我就网开一面。”他转头吩咐侍卫，“放贝夫人进去。”
“······”
从来自诩刚正不阿地查士丁尼，居然因为此事，给安东尼娜开了后门。事可真离奇。安东尼娜进了宴会笑个不住，浑然没注意绿着脸的我。“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凑近我，狡黠地向我眨了眨眼：“被你发现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真烦人。”
这一腔无底洞的郁闷，让我怎么能在这宴会上玩得尽兴。拎着一大坛酒，走进小屋子里借酒消愁。
安东尼娜跟过来了，忙按住：“你的酒量不错，但这么多，太多了，要醉昏了的。”
愁都不让我消了，我因此有点恼火：“看你的热闹去吧你！我这边，不用你管！”说完，我瞥下了杯子，直接捧坛大喝，最后不省人事。
————
我醒来时光芒满目，应该又过了一天了。查士丁尼正侧身躺着凝视着我。
我头疼欲裂，但隐隐还能记住喝了许多酒入腹。腹部现在还是温火地热。
他望着我，意味不明地笑：“醒啦？”
我怯怯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他的语调故意延长。我总感觉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我试探性地问：“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很正常。”
查士丁尼说完放开我，起身穿衣洗漱，又精神奕奕了。
仿佛赫赛布鲁斯给他的不愉快，全部消融了。
我满心郁闷地起来。午时，有人报我说，安东尼娜又来了。
我设茶宽带她。她一直是憋笑地模样。我忍不住道：“你有话就说。这副样子又是作甚么？”
安东尼娜这才放开了大笑一阵，良久，方才平息对我说：“昨晚宴会出了不少离谱的事，你都没看见。可惜。”
我忙追问他。她说：“你不知道，昨天查士丁尼拉着赫塞伯鲁斯玩各种游戏，弹胡桃，打牌，一定要狠狠地赢了他。五局三胜没让他爽，十局七胜，赫塞伯鲁斯都玩无语了，最后把把故意输，想早点结束战局。查士丁尼一定要他努力打，眼里出火，嚷嚷着前面的不算，跟小学生打架一样。”
画面太尴尬，难以想象。
“还有吗？”
安东尼娜用扇子挑了挑我的下巴：“还有就是你。”
我心一紧，“我？我有什么事？”
“哎，昨天叫你别喝太多酒，你看，喝断片了吧？我正看着她们打牌决胜负呢，你忽然从屋子里跑出来，猛地一声大叫‘烦人！’顿时成了宴会的中心！所有人都看着你！”
我大窘：“我真这样？”
安东尼娜干笑了两声：“我骗你做什么？”
我脸泛红光，心中不禁有点惭愧，低下了头。
安东尼娜继续说：“查士丁尼见情况不对，就去拉你。你酒劲可真大，直接把他排开，踩着凳子大叫：‘我老公就是查士丁尼，赫塞伯鲁斯是什么个臭男人！老娘才不屑一顾！’赫赛布鲁斯的脸都是铁青铁青的了。”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安东尼娜朝我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还有还有呢。你最后喝的嗨了，居然又扒拉在查士丁尼身上哭。‘怎么办，我老公生气了，哄不好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查士丁尼胸膛直接哭湿了一大片，”
事情居然是这样。我无地自容。在剧院里头喝断片别人只觉得人风情万种，在这地方喝断片，就是撒酒疯了。
我连忙追问：“查士丁尼怎么样？他什么反应？”
“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我看他的表情，嘴巴笑得快裂开了。”她手撑着下巴略想了想：“你醒
来的时候没注意他的表情吗？”
我回想了一番，道：“没有。他很平常。”
安东尼娜扑哧一笑：“你老公可真是个无底洞的袋子，能装。”
我机械式地笑：“对，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