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呆在那边，不得动弹。
我对这个儿子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他父亲是我在剧院里的某个客户。某段时间一直和我交游。他一出生就被他亲生父亲抱走了。这么多年，都没来找过我，为什么偏偏在有了君士坦丁之后来了？
安东尼娜双手环抱，依靠门槛，低低地笑：“我不喜欢威胁人，但是你要是逼我，我也没办法。”
“约翰的父亲死了，约翰被送来了君士坦丁堡。你要是敢让我离婚，我就敢把这事告诉查士丁尼。”
“你！”我咬牙切齿，半晌再骂不出一个字儿来。
安东尼娜知道我很在乎这段不光彩的往事。我的潜意识里压根没有这个儿子 ，我不算他的母亲。安东尼娜反复地提醒我，我简直快要发疯。
“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贝利萨留呢？”
“我需要他，正如你需要查士丁尼一样。”
这话彻底把我点燃了，我勃然大怒，我扳开她的手，指着她怒斥道：“这能一样吗？安东尼娜，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再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我当即拂袖而去。愤怒没有发泄的感觉真的令人十分难受。侍卫、侍女全部都听到了刚才的话了，此刻和我坐在一块，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怕对我火上浇油了。
我的私生子在君士坦丁堡·····有比这更恐怖的消息吗？这种隐形地雷随时可能引爆我的生活！
我不想的，当时我甚至，想打掉他！我都找好了药，但很多姐妹劝我说对身体伤害太大，三个月了这种三无诊所的药容易一尸两命，我这才决定把约翰生下来的。
“为什么我要跟不爱的男人生孩子，为什么我不想要的孩子，最后这个孩子还得落到我身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威胁随从们：“今天的事，你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告诉陛下，知道吗？不然小心你们的嘴巴！”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得叫人找到那个男孩，叫他赶紧离开君堡，永远不要回来。我又掀开车帘，正要下命令，忽然脑子停机了。
我压根对这个儿子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的特征，他的父亲，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顾客了。
我太被动了。
——
宫里头，远远望见楼上，查士丁尼背着君士坦丁哄睡，徐徐来徐徐去，很是温柔。
他对我说他不在乎的，可我在乎。一时在外头徘徊了一圈又一圈，跟幽灵一样，头发都被挠秃了。只要一想到约翰，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到他那边去。
侍女一旁提醒：“娘娘，这也不是事儿。陛下看您再不回去，他会派人去各地找人，到时候事一捅出来······”
我长叹了一口气。着头皮回卧室。查士丁尼正好把君士坦丁放在小床上，扒着小窗的杆子瞧，满脸笑意。
我更惭愧了。
沉默地脱下衣衫，打水把脸洗了，我就钻上床。查士丁尼问：“事情怎么样了？”
“你想的那样。但她不肯跟贝利萨留离婚。
“我不会让她离婚。”
我满脸问号。查士丁尼解释道：“除非他们俩同时到我跟前说。安东尼娜需要他的钱来做事，贝利萨留的女儿需要一个母亲。”
“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堕落的母亲吗？”
“恩，如果孩子不知道母亲之前的事情的话，那他就需要了。”
这话莫名其妙感觉在说我，但我没有证据。
————
我没和安东尼娜再见面。但这些天我一直反复打听安东尼娜的动向，安东尼娜学乖了，再没怎么出去。我安插在他们家附近的细作也无从跟起。
我烦得要命，天天火气很重。四天后，细作回报消息，说佛提乌斯和安东尼娜闹矛盾了。
“小将军本来就对母亲不满，知道了狄奥多西的地方，偷偷叫人把狄奥多西绑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知绑去了哪里。那头的女主人简直发疯似的，母子关系剑拔弩张，把那碗碟都打得粉碎。”
“贝利萨留呢？家里人吵成这样，他在哪里？”
“吵架的时候，将军永远带着女儿在花园里头玩。暗暗打听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让小姐进屋。将军，还是很疼女儿的······”
我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狄奥多西被送走了。
——
次日，香风簇锦，莺柳穿花，宫漏一点一滴地响着。我坐在窗下，听君士坦丁朗朗地读书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心里十分欢喜。
侍女忽然走进来，低声附在我耳边：“娘娘，安东尼娜来了。”
我和安东尼娜闹翻了，我对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抗拒，于是道：“我忙着，不见。 ”
侍女面露为难之色：“贝夫人带了一个小男孩来。”
“什么？”我蹭的一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侍女看。侍女朝我点了点头。
君士坦丁见我反应这般大，停下了读书，愣愣地看着我，我忙过去轻声安慰他道：“好孩子，我没什么事，你继续读吧。娘有事要做，先去一回。”
君士坦丁朝我微笑：“您去忙吧。孩儿会认真读书的。”
我向他笑了一下，以示赞许。他爱读书这点遗传了查士丁尼。拉过披肩来百里冲刺往接待室狂奔。安东尼娜时气定神闲坐在那边。身旁果然坐着一个小男孩。我逼近过去，从上到下打量他。
那男孩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裙边，大叫：“母亲。”一时间泣涕涟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呜咽咽。
“母亲，请您救救我。”
安东尼娜指着他道：“这就是你的儿子，约翰！”
我顿时恼羞成怒，抓着头发，几乎要疯了。我的面目应该近乎狰狞了吧。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不应该是我的儿子！”
安东尼娜重复了一遍：“他就是！”
我恼地不行。安东尼娜居然把约翰带进皇宫！天下脚下，皇帝眼前！
我大声喝问：“安东尼娜，你究竟想怎么样？”
安东尼娜冷笑一声，白皙的脸上浮出不屑之意，举起手来计数道：“我只有三个要求。一、我和贝利萨留不能离婚。二、把狄奥多西还给我，三、把佛提乌斯关起来。三点都做到，我就把约翰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我冷哼了一声：“你叫我关起佛提乌斯？他还是你的儿子吗？你居然叫我关他？”
安东尼娜反过来诘问道：“约翰是你的儿子，你又为什么不认呢？”
这话直把我怼的无话可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他。安东尼娜见我不说话，便道：“娘娘既然不愿意做成这笔交易，那我只好带约翰走了。待娘娘想清楚了，我再来叩见娘娘吧。”
说完安东尼娜就拉住约翰的手，起身欲离开。我像只在弦上箭，直冲到他们跟头，死死握住了门把手，不叫他们开。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别想走！”
要是有面镜子在我的跟前，我的样子肯定想个发疯的泼妇。
“狄奥多拉！你疯了，私囚大臣家眷，你知道传出去对你们皇室的风评有多不好吗？”她撑着下巴，倏然又冷笑了一声：“原来也不见得有多好。”
我还是不放手。正当我们僵持的时候，门把手从外头旋动，我吓得弹开了。查士丁尼抱着君士坦丁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地方不坐，到门口说什么呢？”
查士丁尼的目光在约翰身上逡巡。约翰盯着君士坦丁，两个小孩面面相觑，我的心打了个突。
安东尼娜见查士丁尼进来，心知有回转的余地，大摇大摆过去坐下了。当下的情势十分令人尴尬。查士丁尼抱着君士坦丁坐在上座，我和安东尼娜平座，当然安东尼娜还搂着我的私生子。
表面上都是熟人，实际上气氛降至冰点。
我和安东尼娜之间莫名的冷淡，查士丁尼没看出来，他应该觉得是我之前捉/奸/她导致的。
查士丁尼首先破冰：“在说什么呢？怎么见到我们父子俩进来，就不说了。”
我正要解释，安东尼娜抢着道：“我和皇后打算帮这小孩找一块地方落户。”
“落户？”
安东尼娜瞥了我一眼，笑盈盈地对查士丁尼道：“他是来寻母的，还没找到一块安身落户的地。”
我的心狂跳不止，浑身沁出冷汗。安东尼娜有意无意把话题往母亲上引，我焦急得很。要不是查士丁尼在场，我怕是已经和她大打出手了。
“这不应该去找政府安置的收容所吗？怎么找到狄奥多拉这里了？”
安东尼娜轻笑了一声，道：“陛下，是这样的。这个孩子的父亲，我和皇后呢，原先都认识，交游甚好。所以来投奔我们。您知道的，我家最近气氛不好，贝利萨留和我闹别扭，我想送到皇后这边，皇后娘娘宽宏大量，给这小孩安排了居所。”
“哦。”查士丁尼点点头，意甚无谓。他放下君士坦丁。君士坦丁抓住那丑鱼玩具玩得乐呵。约翰的目光一直盯在君士坦丁身上，像是羡慕。
如果约翰要是说出来，那我会发疯的。周遭的空气逼仄地让我窒息。
查士丁尼满心好奇，又问：“他母亲怎么了？”
我攥紧袖子，竭力不使自己暴跳起来。
“恩·····”安东尼娜故意延长了声调，我的感受像死囚看着还那杀自己的刀，像蚂蚁看着那要热死自己的油锅。“他父亲在耶路撒冷做官，父亲死了。母亲一直在君士坦丁堡，这还没成年，总不能没有母亲照顾吧？”
查士丁尼很关心地问：“找到了没？”
我的心猛然收紧。
安东尼娜沉吟很久，目光浅浅地落在我身上，道：“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安东尼娜嘴角扬起，又说：“据说这母亲，是君堡第一美人呢。便是陛下您见了她，必定要神魂颠倒的。”
她在边缘线上跃跃欲试！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查士丁尼咳嗽了好几声，正色道：“这就不要乱说了。”他暗暗瞅了我一眼，我满头都是冷汗，心里惶恐难安，连忙打哈哈混过去。
安东尼娜俯身道：“陛下圣明，我已经跟皇后说好落户的地点了，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她顿了顿，“陛下，时候不早，我就先带这孩子回去了。”
查士丁尼还是很礼貌地叫他路上小心。待安东尼娜走远，我惊魂未定，查士丁尼忽然对我说：
“那孩子长得挺好看。”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查士丁尼捧起我的手，微笑道：“不然呢？我只有你一个老婆呢。”
我竭力自持：“那孩子确实漂亮，我也这么觉得。”
我对这个儿子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他父亲是我在剧院里的某个客户。某段时间一直和我交游。他一出生就被他亲生父亲抱走了。这么多年，都没来找过我，为什么偏偏在有了君士坦丁之后来了？
安东尼娜双手环抱，依靠门槛，低低地笑：“我不喜欢威胁人，但是你要是逼我，我也没办法。”
“约翰的父亲死了，约翰被送来了君士坦丁堡。你要是敢让我离婚，我就敢把这事告诉查士丁尼。”
“你！”我咬牙切齿，半晌再骂不出一个字儿来。
安东尼娜知道我很在乎这段不光彩的往事。我的潜意识里压根没有这个儿子 ，我不算他的母亲。安东尼娜反复地提醒我，我简直快要发疯。
“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贝利萨留呢？”
“我需要他，正如你需要查士丁尼一样。”
这话彻底把我点燃了，我勃然大怒，我扳开她的手，指着她怒斥道：“这能一样吗？安东尼娜，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再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我当即拂袖而去。愤怒没有发泄的感觉真的令人十分难受。侍卫、侍女全部都听到了刚才的话了，此刻和我坐在一块，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怕对我火上浇油了。
我的私生子在君士坦丁堡·····有比这更恐怖的消息吗？这种隐形地雷随时可能引爆我的生活！
我不想的，当时我甚至，想打掉他！我都找好了药，但很多姐妹劝我说对身体伤害太大，三个月了这种三无诊所的药容易一尸两命，我这才决定把约翰生下来的。
“为什么我要跟不爱的男人生孩子，为什么我不想要的孩子，最后这个孩子还得落到我身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威胁随从们：“今天的事，你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告诉陛下，知道吗？不然小心你们的嘴巴！”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得叫人找到那个男孩，叫他赶紧离开君堡，永远不要回来。我又掀开车帘，正要下命令，忽然脑子停机了。
我压根对这个儿子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的特征，他的父亲，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顾客了。
我太被动了。
——
宫里头，远远望见楼上，查士丁尼背着君士坦丁哄睡，徐徐来徐徐去，很是温柔。
他对我说他不在乎的，可我在乎。一时在外头徘徊了一圈又一圈，跟幽灵一样，头发都被挠秃了。只要一想到约翰，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到他那边去。
侍女一旁提醒：“娘娘，这也不是事儿。陛下看您再不回去，他会派人去各地找人，到时候事一捅出来······”
我长叹了一口气。着头皮回卧室。查士丁尼正好把君士坦丁放在小床上，扒着小窗的杆子瞧，满脸笑意。
我更惭愧了。
沉默地脱下衣衫，打水把脸洗了，我就钻上床。查士丁尼问：“事情怎么样了？”
“你想的那样。但她不肯跟贝利萨留离婚。
“我不会让她离婚。”
我满脸问号。查士丁尼解释道：“除非他们俩同时到我跟前说。安东尼娜需要他的钱来做事，贝利萨留的女儿需要一个母亲。”
“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堕落的母亲吗？”
“恩，如果孩子不知道母亲之前的事情的话，那他就需要了。”
这话莫名其妙感觉在说我，但我没有证据。
————
我没和安东尼娜再见面。但这些天我一直反复打听安东尼娜的动向，安东尼娜学乖了，再没怎么出去。我安插在他们家附近的细作也无从跟起。
我烦得要命，天天火气很重。四天后，细作回报消息，说佛提乌斯和安东尼娜闹矛盾了。
“小将军本来就对母亲不满，知道了狄奥多西的地方，偷偷叫人把狄奥多西绑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知绑去了哪里。那头的女主人简直发疯似的，母子关系剑拔弩张，把那碗碟都打得粉碎。”
“贝利萨留呢？家里人吵成这样，他在哪里？”
“吵架的时候，将军永远带着女儿在花园里头玩。暗暗打听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让小姐进屋。将军，还是很疼女儿的······”
我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狄奥多西被送走了。
——
次日，香风簇锦，莺柳穿花，宫漏一点一滴地响着。我坐在窗下，听君士坦丁朗朗地读书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心里十分欢喜。
侍女忽然走进来，低声附在我耳边：“娘娘，安东尼娜来了。”
我和安东尼娜闹翻了，我对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抗拒，于是道：“我忙着，不见。 ”
侍女面露为难之色：“贝夫人带了一个小男孩来。”
“什么？”我蹭的一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侍女看。侍女朝我点了点头。
君士坦丁见我反应这般大，停下了读书，愣愣地看着我，我忙过去轻声安慰他道：“好孩子，我没什么事，你继续读吧。娘有事要做，先去一回。”
君士坦丁朝我微笑：“您去忙吧。孩儿会认真读书的。”
我向他笑了一下，以示赞许。他爱读书这点遗传了查士丁尼。拉过披肩来百里冲刺往接待室狂奔。安东尼娜时气定神闲坐在那边。身旁果然坐着一个小男孩。我逼近过去，从上到下打量他。
那男孩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裙边，大叫：“母亲。”一时间泣涕涟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呜咽咽。
“母亲，请您救救我。”
安东尼娜指着他道：“这就是你的儿子，约翰！”
我顿时恼羞成怒，抓着头发，几乎要疯了。我的面目应该近乎狰狞了吧。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不应该是我的儿子！”
安东尼娜重复了一遍：“他就是！”
我恼地不行。安东尼娜居然把约翰带进皇宫！天下脚下，皇帝眼前！
我大声喝问：“安东尼娜，你究竟想怎么样？”
安东尼娜冷笑一声，白皙的脸上浮出不屑之意，举起手来计数道：“我只有三个要求。一、我和贝利萨留不能离婚。二、把狄奥多西还给我，三、把佛提乌斯关起来。三点都做到，我就把约翰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我冷哼了一声：“你叫我关起佛提乌斯？他还是你的儿子吗？你居然叫我关他？”
安东尼娜反过来诘问道：“约翰是你的儿子，你又为什么不认呢？”
这话直把我怼的无话可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他。安东尼娜见我不说话，便道：“娘娘既然不愿意做成这笔交易，那我只好带约翰走了。待娘娘想清楚了，我再来叩见娘娘吧。”
说完安东尼娜就拉住约翰的手，起身欲离开。我像只在弦上箭，直冲到他们跟头，死死握住了门把手，不叫他们开。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别想走！”
要是有面镜子在我的跟前，我的样子肯定想个发疯的泼妇。
“狄奥多拉！你疯了，私囚大臣家眷，你知道传出去对你们皇室的风评有多不好吗？”她撑着下巴，倏然又冷笑了一声：“原来也不见得有多好。”
我还是不放手。正当我们僵持的时候，门把手从外头旋动，我吓得弹开了。查士丁尼抱着君士坦丁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地方不坐，到门口说什么呢？”
查士丁尼的目光在约翰身上逡巡。约翰盯着君士坦丁，两个小孩面面相觑，我的心打了个突。
安东尼娜见查士丁尼进来，心知有回转的余地，大摇大摆过去坐下了。当下的情势十分令人尴尬。查士丁尼抱着君士坦丁坐在上座，我和安东尼娜平座，当然安东尼娜还搂着我的私生子。
表面上都是熟人，实际上气氛降至冰点。
我和安东尼娜之间莫名的冷淡，查士丁尼没看出来，他应该觉得是我之前捉/奸/她导致的。
查士丁尼首先破冰：“在说什么呢？怎么见到我们父子俩进来，就不说了。”
我正要解释，安东尼娜抢着道：“我和皇后打算帮这小孩找一块地方落户。”
“落户？”
安东尼娜瞥了我一眼，笑盈盈地对查士丁尼道：“他是来寻母的，还没找到一块安身落户的地。”
我的心狂跳不止，浑身沁出冷汗。安东尼娜有意无意把话题往母亲上引，我焦急得很。要不是查士丁尼在场，我怕是已经和她大打出手了。
“这不应该去找政府安置的收容所吗？怎么找到狄奥多拉这里了？”
安东尼娜轻笑了一声，道：“陛下，是这样的。这个孩子的父亲，我和皇后呢，原先都认识，交游甚好。所以来投奔我们。您知道的，我家最近气氛不好，贝利萨留和我闹别扭，我想送到皇后这边，皇后娘娘宽宏大量，给这小孩安排了居所。”
“哦。”查士丁尼点点头，意甚无谓。他放下君士坦丁。君士坦丁抓住那丑鱼玩具玩得乐呵。约翰的目光一直盯在君士坦丁身上，像是羡慕。
如果约翰要是说出来，那我会发疯的。周遭的空气逼仄地让我窒息。
查士丁尼满心好奇，又问：“他母亲怎么了？”
我攥紧袖子，竭力不使自己暴跳起来。
“恩·····”安东尼娜故意延长了声调，我的感受像死囚看着还那杀自己的刀，像蚂蚁看着那要热死自己的油锅。“他父亲在耶路撒冷做官，父亲死了。母亲一直在君士坦丁堡，这还没成年，总不能没有母亲照顾吧？”
查士丁尼很关心地问：“找到了没？”
我的心猛然收紧。
安东尼娜沉吟很久，目光浅浅地落在我身上，道：“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安东尼娜嘴角扬起，又说：“据说这母亲，是君堡第一美人呢。便是陛下您见了她，必定要神魂颠倒的。”
她在边缘线上跃跃欲试！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查士丁尼咳嗽了好几声，正色道：“这就不要乱说了。”他暗暗瞅了我一眼，我满头都是冷汗，心里惶恐难安，连忙打哈哈混过去。
安东尼娜俯身道：“陛下圣明，我已经跟皇后说好落户的地点了，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她顿了顿，“陛下，时候不早，我就先带这孩子回去了。”
查士丁尼还是很礼貌地叫他路上小心。待安东尼娜走远，我惊魂未定，查士丁尼忽然对我说：
“那孩子长得挺好看。”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查士丁尼捧起我的手，微笑道：“不然呢？我只有你一个老婆呢。”
我竭力自持：“那孩子确实漂亮，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