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无名之人
是天台吗？
脸上的风扇得疼，睁眼是向上的楼层和无法触碰的天。
林清环顾四周，自己站在不知道哪一座高楼的天台，废旧的椅子堆在一角。身后传来狰狞的吱呀声。
比莫笠家的门还要年迈，翘丝的木门从里面推开。一个少年穿着干净褶皱的白色短袖从林清身边走过，瞳孔里印着林清的样子。
但她莫名地知道，这个男生没看见自己。视线没聚焦在她身上，也没落在天台的任何事物上。
他步履瓷实，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走向天台的边缘。
男生实在太镇定了，所以当他站上膝盖高的围台，脚尖触底万丈深渊时林清也没出声说出常人的提醒。
此前喧嚣的风温顺了些，扶起白色的衣角勾勒出劲瘦的腰肢。
额前的发丝也被掀起，男生的眉眼清晰起来，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风的样子。
清澈的面容在他睁眼时变得暗淡，没有任何色彩的眼神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林清抽气惊醒，冷汗布满了额头，那个少年就那样波澜不惊地收敛自己的翅膀往下掉去。
“林清，林清，林清！”唐棣用力地摇晃她，拉她离开那个寂寥诡异的世界。
急促跳动的心跳逐渐平息，林清松开抓住莫笠手腕的手。眼前递来一瓶水，“你看见了谁？”
“一个男生。”这样的回答显然不在莫笠的预料之内，眉心皱了下拿过笔，“还有呢？”
“他在天台，跳楼了。”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合上实验记录，林清对上她的眼神，都看出对方的疑虑。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剧本，不是应该看见的场面。
地点，人物，情节，全都对不上。
“再来一次吧。”唐棣抱着笔记本过来，“可能是意志干扰了数据，林清你这次再放松一点，不要抵抗。让数据就绪后，再开始观测。”
林清嗯了声，再次躺下。右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莫笠给她带上了块手表，告诉她记住表的样子。
23年，4月6日，下午一点整。
熟悉的昏沉意料之中的出现，“林清，控制情绪。”她知道，她一直控制得很好。
和第一次不同，林清没有主动在寂静中睁眼，心无念想，放空思绪。直到耳边传来切实喧闹的人声。
“安静，安静。都高三了能不能稳重点，紧张起来。”
书本声敲击桌面，稳重的语调传来。
台词正确，林清睁眼。
刚放完暑假，即使是高三这样紧迫的时间节点十七八岁的少年依旧欢闹，招呼着自己相熟的同学。
林清坐在靠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场景吵闹却十分违和。
每个人都在说话，但除了先前老师的台词，所有语句都只闻声不见词意。语调是欢笑的，但说话人的面容却是僵硬的扑克。
所有人只维持着基础的坐姿或站姿。欢声笑语着保持沉默。
相似的脸，模糊的身形，从那句台词之后，现在应该处在剧情之外。林清这样想到。她尝试同后桌搭话，“你好。”
没有回应，后桌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文本的语调。
人脸相似刻板，身形模糊无特质，角色无自主应答能力……等了会儿她又在心里补充到，下一个情节点来得太慢。
仿佛听见了她的评价，眼前的画面卡顿几秒，伴着老电视机滋滋的雪花马赛克，可爱活泼的自我介绍声再次从讲台上方传来。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苏知……”
老师的身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娇俏的少女。梳着半高的马尾，蓬松的空气刘海下一双灵动的眼睛。
俨然比台下所有人物都要细致许多，有了几分真人的样子。
角色的凝实度在门口的男生进来后，更是达到了近乎真实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程度。
头发带着疾风扬起来的杂乱，额上沾着细密的汗珠，颈部的汗水顺流进黑色短袖下的躯干。
显然，他是迟到了。
林清甚至能感受到男生身上传来的热气，“不好意思，苏知同学你继续。”明亮澄澈的眼眸带着些许歉意。
嘴角随着说话声勾起属于少年人的恣意感。
甚至在直起身子进门时，还为自己匆忙地出现对门口的林清点头轻声说了抱歉。
她简单点头不同于身后女生掩饰不住的惊叹，只是在心里继续自己的报告：主角建模出色。
台上的苏知也被突然出现的男生吓住，但当她对上男生的双眼时也理所应当地惊艳了。
帅气且懂礼貌的男生在进门的一刹那，仿佛也走进了她的心。
回过神继续说了声请多多关照，就被教室后的班主任安排位置坐下。
林清打量着她故作镇静的双眼，走路间的轻风拂过她微红的面颊，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左手紧张地揉捏着衣角。
当苏知坐下的那一刻，林清眼中的场景消失，再次出现黑白相间的雪花。
“陈墨，你上来给大家讲解一下上次期末考试最后一道数学答题的做法。”短促的板凳磨蹭地板的声音后，男生从后排走上讲台。
俨然是几秒钟前站在林清面前喘气抱歉的人。
自信大方地上台执笔，通俗自然地为大家介绍自己不同于标准答案的解法。
台下传来恍然大悟的吸气声，和奋笔疾书的笔尖摩擦纸张声。
林清模仿众人的做法，抄着黑板上的字符，眼神不经意地掠过面前瓷砖上贴着的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
眉心微蹙。
陈墨的名字出现并占据第一排，是应该的，并不值得她思虑。奇怪的是第一排后其他人的名字。
所有的名字都是特殊而富有意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选择，寄予期待的。
回忆起自己拿到的剧本，并没有提及这一点。按照三人此前的设想，最多也不过是会出现批量的“某某”“甲乙丙”“张三”。
是数据的自我完善，还是……主角对世界的影响。
陈墨躬身致谢，林清抬头看着，在一片掌声中，他面带笑容走下讲台。
下课铃响起，预想中应该跳过不重要时间点的雪花并没有出现，林清靠着门口第一个的便利领到了分发作业本的任务。
走遍教室的每一位同学，不动声色地览过各位的名字，比对他们与之前千篇一律的扑克脸完全不同的新形象。
绕教室一圈，林清回到座位拿着笔作写字状在本子上点着，脑海里将刚出现的场景与苏知出现、陈墨出现后，以及现在的画面进行细节上的对比。
微微抬头时，映入眼睛的依旧是那张成绩单。
扫到底端的数字时，黑色签字笔兀地停止了点动，定在纸上不知道被戳了多少次的黑点上。
52？怎么会是双数？
苏知是新来的没被计入上学期的名单，可她坐的位置却不是新安排的桌椅。
林清脑海里浮现教室的布局。
每一个座位明明都被坐满了，现在的教室里坐了五十四个人！
成绩单即使是有人缺考也是会以零分的成绩出现在最末端，所以少了谁？
林清抬眼想将此前记住的姓名和成绩单一一对应，却骤然捏紧了手里的笔。
刚才分明是52的最后一名，现在却变成了53！
林清确信，那张她从头到尾扫过一遍的名单，就在十几秒前，最后一名的的确确就是第52名。
抿紧了嘴唇，她从下至上地仔细看过每一个人的名字，并将它们和自己的主人对上号。
直到，那个空着名字却各项成绩细致到小数点后一位，总成绩只比林清少一分的单元格出现在第三行的位置。
自己的眼睛还没瞎到这种地步，第一遍少看这么大的异常，第二遍看不清白纸黑字。
所有人的名字都对上了……等等。
还有一个人。
现在这个时间是大课间，在她发作业本时老师来通知将单列位置合并成双列。林清的确将作业本特意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但有一个人当时并不在位置上，她左手边的桌椅是左后方的同学推过来的。
林清不是个容易忽视他人的人，幼年的经历让她很会察言观色，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度十分高。
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竟然有一个人被不着痕迹地忽视了。
“唉，我这次期末考得不太好。你去看了前面的成绩单吗？”是后桌的两个同学在讨论成绩，“我真的觉得这次期末好难，前三和我们简直有壁！他们仨居然数学一百四以上……”
“林清，林清。”后面的女生用手指轻轻戳林清的肩膀，“清清，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林清回头微笑，“只是题海战术，做多了而已。”女生听后没被安慰到，表情更加生不如死，想来她上学期做得头昏脑胀还不够多吗。
“有人更厉害吧，数学不是有满分吗？”试探性地询问，林清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出那个名字。
听她说这话，女生更是充满了对数学之神的敬仰，“就是，就是，陈墨好厉害！”
林清神色不变，眼睑上睫毛微颤。
“张丽萱，你眼睛走对角线啊。陈墨的数学离满分明明差一分。”
“邵芊你弹我脑门干嘛，我当然知道考满分的是……”林清期待的名字没有出现，张丽萱就像机器人出现卡断一样，呆滞了。
角落的异常迅速弥漫整个教室，时间空间都静止在这一秒，眼前就像是剧场的灯光啪地一声关掉，陷入黑暗。
“林清？林清……”
沁人的茉莉花香撩过鼻翼，睁眼是拆了白炽灯管的天花板，吊着几根红蓝线，铜丝与暖黄色的灯泡辉映。
她太阳穴隐隐作痛，大脑上端传来临近早上五六点却彻夜未眠的肿胀。
意识到呼吸的那一刻，心脏仿若重生。
是天台吗？
脸上的风扇得疼，睁眼是向上的楼层和无法触碰的天。
林清环顾四周，自己站在不知道哪一座高楼的天台，废旧的椅子堆在一角。身后传来狰狞的吱呀声。
比莫笠家的门还要年迈，翘丝的木门从里面推开。一个少年穿着干净褶皱的白色短袖从林清身边走过，瞳孔里印着林清的样子。
但她莫名地知道，这个男生没看见自己。视线没聚焦在她身上，也没落在天台的任何事物上。
他步履瓷实，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走向天台的边缘。
男生实在太镇定了，所以当他站上膝盖高的围台，脚尖触底万丈深渊时林清也没出声说出常人的提醒。
此前喧嚣的风温顺了些，扶起白色的衣角勾勒出劲瘦的腰肢。
额前的发丝也被掀起，男生的眉眼清晰起来，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风的样子。
清澈的面容在他睁眼时变得暗淡，没有任何色彩的眼神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林清抽气惊醒，冷汗布满了额头，那个少年就那样波澜不惊地收敛自己的翅膀往下掉去。
“林清，林清，林清！”唐棣用力地摇晃她，拉她离开那个寂寥诡异的世界。
急促跳动的心跳逐渐平息，林清松开抓住莫笠手腕的手。眼前递来一瓶水，“你看见了谁？”
“一个男生。”这样的回答显然不在莫笠的预料之内，眉心皱了下拿过笔，“还有呢？”
“他在天台，跳楼了。”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合上实验记录，林清对上她的眼神，都看出对方的疑虑。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剧本，不是应该看见的场面。
地点，人物，情节，全都对不上。
“再来一次吧。”唐棣抱着笔记本过来，“可能是意志干扰了数据，林清你这次再放松一点，不要抵抗。让数据就绪后，再开始观测。”
林清嗯了声，再次躺下。右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莫笠给她带上了块手表，告诉她记住表的样子。
23年，4月6日，下午一点整。
熟悉的昏沉意料之中的出现，“林清，控制情绪。”她知道，她一直控制得很好。
和第一次不同，林清没有主动在寂静中睁眼，心无念想，放空思绪。直到耳边传来切实喧闹的人声。
“安静，安静。都高三了能不能稳重点，紧张起来。”
书本声敲击桌面，稳重的语调传来。
台词正确，林清睁眼。
刚放完暑假，即使是高三这样紧迫的时间节点十七八岁的少年依旧欢闹，招呼着自己相熟的同学。
林清坐在靠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场景吵闹却十分违和。
每个人都在说话，但除了先前老师的台词，所有语句都只闻声不见词意。语调是欢笑的，但说话人的面容却是僵硬的扑克。
所有人只维持着基础的坐姿或站姿。欢声笑语着保持沉默。
相似的脸，模糊的身形，从那句台词之后，现在应该处在剧情之外。林清这样想到。她尝试同后桌搭话，“你好。”
没有回应，后桌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文本的语调。
人脸相似刻板，身形模糊无特质，角色无自主应答能力……等了会儿她又在心里补充到，下一个情节点来得太慢。
仿佛听见了她的评价，眼前的画面卡顿几秒，伴着老电视机滋滋的雪花马赛克，可爱活泼的自我介绍声再次从讲台上方传来。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苏知……”
老师的身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娇俏的少女。梳着半高的马尾，蓬松的空气刘海下一双灵动的眼睛。
俨然比台下所有人物都要细致许多，有了几分真人的样子。
角色的凝实度在门口的男生进来后，更是达到了近乎真实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程度。
头发带着疾风扬起来的杂乱，额上沾着细密的汗珠，颈部的汗水顺流进黑色短袖下的躯干。
显然，他是迟到了。
林清甚至能感受到男生身上传来的热气，“不好意思，苏知同学你继续。”明亮澄澈的眼眸带着些许歉意。
嘴角随着说话声勾起属于少年人的恣意感。
甚至在直起身子进门时，还为自己匆忙地出现对门口的林清点头轻声说了抱歉。
她简单点头不同于身后女生掩饰不住的惊叹，只是在心里继续自己的报告：主角建模出色。
台上的苏知也被突然出现的男生吓住，但当她对上男生的双眼时也理所应当地惊艳了。
帅气且懂礼貌的男生在进门的一刹那，仿佛也走进了她的心。
回过神继续说了声请多多关照，就被教室后的班主任安排位置坐下。
林清打量着她故作镇静的双眼，走路间的轻风拂过她微红的面颊，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左手紧张地揉捏着衣角。
当苏知坐下的那一刻，林清眼中的场景消失，再次出现黑白相间的雪花。
“陈墨，你上来给大家讲解一下上次期末考试最后一道数学答题的做法。”短促的板凳磨蹭地板的声音后，男生从后排走上讲台。
俨然是几秒钟前站在林清面前喘气抱歉的人。
自信大方地上台执笔，通俗自然地为大家介绍自己不同于标准答案的解法。
台下传来恍然大悟的吸气声，和奋笔疾书的笔尖摩擦纸张声。
林清模仿众人的做法，抄着黑板上的字符，眼神不经意地掠过面前瓷砖上贴着的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
眉心微蹙。
陈墨的名字出现并占据第一排，是应该的，并不值得她思虑。奇怪的是第一排后其他人的名字。
所有的名字都是特殊而富有意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选择，寄予期待的。
回忆起自己拿到的剧本，并没有提及这一点。按照三人此前的设想，最多也不过是会出现批量的“某某”“甲乙丙”“张三”。
是数据的自我完善，还是……主角对世界的影响。
陈墨躬身致谢，林清抬头看着，在一片掌声中，他面带笑容走下讲台。
下课铃响起，预想中应该跳过不重要时间点的雪花并没有出现，林清靠着门口第一个的便利领到了分发作业本的任务。
走遍教室的每一位同学，不动声色地览过各位的名字，比对他们与之前千篇一律的扑克脸完全不同的新形象。
绕教室一圈，林清回到座位拿着笔作写字状在本子上点着，脑海里将刚出现的场景与苏知出现、陈墨出现后，以及现在的画面进行细节上的对比。
微微抬头时，映入眼睛的依旧是那张成绩单。
扫到底端的数字时，黑色签字笔兀地停止了点动，定在纸上不知道被戳了多少次的黑点上。
52？怎么会是双数？
苏知是新来的没被计入上学期的名单，可她坐的位置却不是新安排的桌椅。
林清脑海里浮现教室的布局。
每一个座位明明都被坐满了，现在的教室里坐了五十四个人！
成绩单即使是有人缺考也是会以零分的成绩出现在最末端，所以少了谁？
林清抬眼想将此前记住的姓名和成绩单一一对应，却骤然捏紧了手里的笔。
刚才分明是52的最后一名，现在却变成了53！
林清确信，那张她从头到尾扫过一遍的名单，就在十几秒前，最后一名的的确确就是第52名。
抿紧了嘴唇，她从下至上地仔细看过每一个人的名字，并将它们和自己的主人对上号。
直到，那个空着名字却各项成绩细致到小数点后一位，总成绩只比林清少一分的单元格出现在第三行的位置。
自己的眼睛还没瞎到这种地步，第一遍少看这么大的异常，第二遍看不清白纸黑字。
所有人的名字都对上了……等等。
还有一个人。
现在这个时间是大课间，在她发作业本时老师来通知将单列位置合并成双列。林清的确将作业本特意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但有一个人当时并不在位置上，她左手边的桌椅是左后方的同学推过来的。
林清不是个容易忽视他人的人，幼年的经历让她很会察言观色，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度十分高。
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竟然有一个人被不着痕迹地忽视了。
“唉，我这次期末考得不太好。你去看了前面的成绩单吗？”是后桌的两个同学在讨论成绩，“我真的觉得这次期末好难，前三和我们简直有壁！他们仨居然数学一百四以上……”
“林清，林清。”后面的女生用手指轻轻戳林清的肩膀，“清清，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林清回头微笑，“只是题海战术，做多了而已。”女生听后没被安慰到，表情更加生不如死，想来她上学期做得头昏脑胀还不够多吗。
“有人更厉害吧，数学不是有满分吗？”试探性地询问，林清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出那个名字。
听她说这话，女生更是充满了对数学之神的敬仰，“就是，就是，陈墨好厉害！”
林清神色不变，眼睑上睫毛微颤。
“张丽萱，你眼睛走对角线啊。陈墨的数学离满分明明差一分。”
“邵芊你弹我脑门干嘛，我当然知道考满分的是……”林清期待的名字没有出现，张丽萱就像机器人出现卡断一样，呆滞了。
角落的异常迅速弥漫整个教室，时间空间都静止在这一秒，眼前就像是剧场的灯光啪地一声关掉，陷入黑暗。
“林清？林清……”
沁人的茉莉花香撩过鼻翼，睁眼是拆了白炽灯管的天花板，吊着几根红蓝线，铜丝与暖黄色的灯泡辉映。
她太阳穴隐隐作痛，大脑上端传来临近早上五六点却彻夜未眠的肿胀。
意识到呼吸的那一刻，心脏仿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