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章十六年冬月。
金桂开的正好，府邸外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排马车，每个马车旁边都站着一个车夫。
车夫也是无聊，转眼儿就开始聚堆唠起家常。
没过一会儿砖瓦红木门推开，从中涌出一群穿着华服的姑娘们。
姑娘们谈笑间依次上了自家马车，往同一方向走去。
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中，还穿插着几顶外饰不菲的花轿。
走在后面的一辆逐渐脱离了原来的队伍，静悄悄的朝着郊外驶去。
京城南郊，有一座旅人桥隐匿在山中。
山上有一些常绿的高树，这会儿下了点儿雨，雾气充盈。
桥上有两个姑娘。
粉裳的小丫鬟身边站着一个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小姐，你不去桂花宴了吗？”
少女裹着斗篷看着前方的角亭：“不去了，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聊闲天罢了，没意思。”
桥头有一个角亭，角亭比整座桥高出一截，站在桥上向上看去，隐约立着一公子。
冰蓝绸段，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
黑发一半搭在背上，一半用羊脂玉簪盘了起来，下颌清晰，棱角分明。手里拿了本书，关节错落有致，像是读到了什么不理解的地方，眉目微动，样子不及弱冠。
丫鬟在眀银瑛跟前挥了挥手：“小姐……小姐？”
眀银瑛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真的不去桂花宴了吗？”
“不去了”，眀银瑛目光重回角亭。
角亭另一面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女子，肉眼可见的红了脸，羞赧的递了张罗帕过去。
公子眉目轻抬看了眼罗帕，摆手：“谢谢姑娘，不过在下出门既不带银子，也用不着这种东西，您卖给别人吧。”
“噗——”
姑娘听见动静看了眼眀银瑛，有些气急败坏的抽回手喊了一声：呆子，然后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丫鬟正倚在桥边盯着河里的游鱼。
眀银瑛笑出了声，缓步走到台阶上，抬脚欲向角亭上去。
“啪——”，冗长的裙摆钩住了绣鞋。
“哎呦——”，眀银瑛趴在了地上。
公子也没想到会遇上这出，皱起眉头。
“……”
“……”
两人就这么僵了一会儿，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往这边跑。
公子把书放到连椅上，腾出手。
眀银瑛握着眼前白皙的手起身。
“那个，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陈梓山。”
“可有字？”
“字正则，正意平天下万事，则为护百姓安康。”
一时间刮起风来，吹在河里，游鱼一甩尾，扬起大片涟漪。
——
白应卿瘫倒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离他去舜天府还有不到十天，十天内成婚，怎么可能？不过看白淼这意思，是定要让他先成亲再上任。
虽不知道这白淼相中的姑娘是个什么样子，但无论哪个姑娘，都不希望成婚不到十天相公就远上吧，这要是被缠住，又是一堆事。
白应卿无奈抬手揉了揉前额，拖着乏力的身体起身：“何况”。
何况从角落里走出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爹给我找到夫人是什么来头吗？”
“知道”，何况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卷宗，“详细的情况都在这里”。
白应卿扯起嘴角：“好家伙，你准备的够周全啊。”
刚接过厚厚一沓卷宗，就听的何况又道：“老爷说如果少爷问起的话，就把这个给你。”
白应卿翻开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一堆东西。
“那我要是不问你呢？”
“老爷说如果少爷不问，就让我把少爷锁起来，一直锁到成亲当天，直接把少爷绑走。”
“……所以你刚刚站在那边是……”
“正准备锁门呢，少爷就问我了。”
“……你还是下去吧”。
何况依言退下，还不忘关上了门。
手上的卷宗不单单只记录了人名，还记录着自先皇起义开始的功勋将士及立朝后的士族大家。
先皇当年凭着狼隼军平定乱世，然后借着一干势力立了大褚。后期继任官职多看家世出生，逐渐涌现出三大家族。
指给白应卿的夫人是林鄘的外孙女。
林鄘此人的名号，早年他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不少了。
林鄘作为第一翰林，功绩可想而知。
本应是元老级的文臣不知为什么，在当今皇上刚即位时就辞官了。后来长子和次子先后辞世，林鄘悲痛万分直接隐退，自此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一点儿消息。
白应卿有些疑惑，许久没了影的人，怎么又出来了？还要和白家联姻？
白淼只是个礼部员外郎，如果不是他夺舍了白应卿，那整个白家基本可以说是游走在争锋外，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干什么。
想到白淼和他为数不多的谈话，白应卿能感觉到白淼非常不愿意自家儿子去当什么清正廉明的大官，废柴一样度日最好。
诸多事情像草绳一样一根根的缠了起来，这不禁让他产生怀疑，怕不是都冲着庆王这块肥田去的。
也是，要是任由庆王就这么放肆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就说当初的陈梓山，为什么会死？不希望庆王回京的人可止陈梓山一个。
庆王早就料到此举会被朝中老臣参上几本，只是杀了一个陈梓山，还有更多的陈梓山。
白淼让白应卿和林鄘的外孙女成亲，这是想要推他一把，生怕白应卿会步了陈梓山的后尘。
白应卿叹了口气：“真是用心良苦。”
“少爷知道就好。”
“何大人以后走路能不能出点儿声啊。”
“不行，这有悖我暗卫的身份。”
“……何大人开心就好”，白应卿无奈，末了又道：“父亲把何大人调到我身边，以后就有劳何大人了。”
何况两指抚额甩出，行了一礼：“少爷放心，交给我。”
——
王府，宴会结束后归于平静。
林鄘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进来一心腹：“大人，白侍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交待好了。”
“哦？”，林鄘睁开眼：“他家狗崽子没闹？”
心腹拱手：“回大人，没闹。”
林鄘摸了把胡子：“那还真是有长进了”。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我记得几年前去白府的时候，他家那小子一身的反骨，看着就不好调教。”
“白侍郎也说，士衡如今是比之前有点儿人样儿了，不过，他们那边一切就绪，小姐这边怎么样了？”
“唉——”林鄘叹了口气：“我已经和溶儿说了，但还不知道溶儿的意思。”
“既然说了想必是没什么大碍，毕竟是大人您决定的，只是先行告知小姐而已，到时候去或不去也不是小姐能做主的。”
“不能有如此想法”，林鄘面色冷了下来：“这本来就是我林家的事情，和溶儿没有关系，如若溶儿不愿意，那此事就不要再议了。”
“可是……”
“不用多说，我自有别的法子。”
“是。”
——
无味楼，晏溶月卧在美人塌上沉思，和林鄘的谈话历历在目。
“溶儿，我知道晏福辉走后给你留了不少铺子，可惜你现在都没有足够的现银周转。要是与白家结亲，最起码祖父可以应予你现银，具体多少由你来定。”
“除了我，白家也可以帮你开庄。祖父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你叔伯都已经走了，母亲也不在了。林家小辈里的女子只有你一个，剩下的旁支也不太能拿不出手，我只能仰仗你了。”
回想起林鄘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晏溶月实有些不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你面前带着近乎祈求的语气求助。难以接受吗？倒也没有多难，亲她早就成过了，再来一次也无妨，大不了到时再和离。
妍柳推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白公子来了。”
白应卿上了无味楼，小二看见来人带着白应卿上了甲子房。
和平常一样要了壶竹叶青，就想着在此打发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晏溶月这子鳌膳有没有弄起来，来的路上他看好几家酒楼都已经打出了名头。
小二走进来，端了一盘煮好的鸡蛋和一杯红糖水放到桌上。
白应卿看着桌上这两道菜：“这是？”
小二回道：“这是无味楼最近的新品，琼露酿木樨和白辣云沙塘。
“……”
白应卿指着桌上的两道菜：“这不就是白酒煮鸡蛋和生姜红糖水吗？”
“白公子好眼力，这就是白酒煮鸡蛋和生姜红糖水。”
门外传来洋洋盈耳的女声，晏溶月踩着莲步走来：“白公子，许久不见。”
白应卿抬眼：“我不是给你买了几公斤子鳌？怎么不让厨子给做了。”
晏溶月意味深长：“我们做了啊，不过没给你上罢了，而且你知道就这一盘琼露酿木樨今日卖出了多少份吗？”
“多少？”
“四十二份了”。
白应卿不可置信：“不到一早上？”
晏溶月点点头，有些得意：“嗯，子鳌性寒，吃多不易肠胃，白酒和生姜红糖正好可以缓解这种不适，所以不少人吃完子鳌都会来无味楼，吃碗白酒煮鸡蛋和生姜红糖水。”
“哟——”
白应卿不觉调侃起来：“晏掌柜会做生意啊，看样子我的五十两白银离翻倍不远了。”
晏溶月走到白应卿对面坐下：“可不是吗，既然白公子今日正好来了无味楼，那我就直接问了，白公子最近有没有成亲的意愿。”
白应卿放下手里的杯子：“不瞒你说，我近日确有一桩婚事，不过你是打哪儿听说的？”
晏溶月深吸口气：“我父亲是京城商贾晏福辉，我母亲是先皇御下第一翰林的女儿林琇，我的祖父……”
白应卿俊眉秀目轻颤：“……”
好啊！这糟老头子！
金桂开的正好，府邸外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排马车，每个马车旁边都站着一个车夫。
车夫也是无聊，转眼儿就开始聚堆唠起家常。
没过一会儿砖瓦红木门推开，从中涌出一群穿着华服的姑娘们。
姑娘们谈笑间依次上了自家马车，往同一方向走去。
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中，还穿插着几顶外饰不菲的花轿。
走在后面的一辆逐渐脱离了原来的队伍，静悄悄的朝着郊外驶去。
京城南郊，有一座旅人桥隐匿在山中。
山上有一些常绿的高树，这会儿下了点儿雨，雾气充盈。
桥上有两个姑娘。
粉裳的小丫鬟身边站着一个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小姐，你不去桂花宴了吗？”
少女裹着斗篷看着前方的角亭：“不去了，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聊闲天罢了，没意思。”
桥头有一个角亭，角亭比整座桥高出一截，站在桥上向上看去，隐约立着一公子。
冰蓝绸段，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
黑发一半搭在背上，一半用羊脂玉簪盘了起来，下颌清晰，棱角分明。手里拿了本书，关节错落有致，像是读到了什么不理解的地方，眉目微动，样子不及弱冠。
丫鬟在眀银瑛跟前挥了挥手：“小姐……小姐？”
眀银瑛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真的不去桂花宴了吗？”
“不去了”，眀银瑛目光重回角亭。
角亭另一面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女子，肉眼可见的红了脸，羞赧的递了张罗帕过去。
公子眉目轻抬看了眼罗帕，摆手：“谢谢姑娘，不过在下出门既不带银子，也用不着这种东西，您卖给别人吧。”
“噗——”
姑娘听见动静看了眼眀银瑛，有些气急败坏的抽回手喊了一声：呆子，然后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丫鬟正倚在桥边盯着河里的游鱼。
眀银瑛笑出了声，缓步走到台阶上，抬脚欲向角亭上去。
“啪——”，冗长的裙摆钩住了绣鞋。
“哎呦——”，眀银瑛趴在了地上。
公子也没想到会遇上这出，皱起眉头。
“……”
“……”
两人就这么僵了一会儿，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往这边跑。
公子把书放到连椅上，腾出手。
眀银瑛握着眼前白皙的手起身。
“那个，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陈梓山。”
“可有字？”
“字正则，正意平天下万事，则为护百姓安康。”
一时间刮起风来，吹在河里，游鱼一甩尾，扬起大片涟漪。
——
白应卿瘫倒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离他去舜天府还有不到十天，十天内成婚，怎么可能？不过看白淼这意思，是定要让他先成亲再上任。
虽不知道这白淼相中的姑娘是个什么样子，但无论哪个姑娘，都不希望成婚不到十天相公就远上吧，这要是被缠住，又是一堆事。
白应卿无奈抬手揉了揉前额，拖着乏力的身体起身：“何况”。
何况从角落里走出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爹给我找到夫人是什么来头吗？”
“知道”，何况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卷宗，“详细的情况都在这里”。
白应卿扯起嘴角：“好家伙，你准备的够周全啊。”
刚接过厚厚一沓卷宗，就听的何况又道：“老爷说如果少爷问起的话，就把这个给你。”
白应卿翻开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一堆东西。
“那我要是不问你呢？”
“老爷说如果少爷不问，就让我把少爷锁起来，一直锁到成亲当天，直接把少爷绑走。”
“……所以你刚刚站在那边是……”
“正准备锁门呢，少爷就问我了。”
“……你还是下去吧”。
何况依言退下，还不忘关上了门。
手上的卷宗不单单只记录了人名，还记录着自先皇起义开始的功勋将士及立朝后的士族大家。
先皇当年凭着狼隼军平定乱世，然后借着一干势力立了大褚。后期继任官职多看家世出生，逐渐涌现出三大家族。
指给白应卿的夫人是林鄘的外孙女。
林鄘此人的名号，早年他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不少了。
林鄘作为第一翰林，功绩可想而知。
本应是元老级的文臣不知为什么，在当今皇上刚即位时就辞官了。后来长子和次子先后辞世，林鄘悲痛万分直接隐退，自此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一点儿消息。
白应卿有些疑惑，许久没了影的人，怎么又出来了？还要和白家联姻？
白淼只是个礼部员外郎，如果不是他夺舍了白应卿，那整个白家基本可以说是游走在争锋外，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干什么。
想到白淼和他为数不多的谈话，白应卿能感觉到白淼非常不愿意自家儿子去当什么清正廉明的大官，废柴一样度日最好。
诸多事情像草绳一样一根根的缠了起来，这不禁让他产生怀疑，怕不是都冲着庆王这块肥田去的。
也是，要是任由庆王就这么放肆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就说当初的陈梓山，为什么会死？不希望庆王回京的人可止陈梓山一个。
庆王早就料到此举会被朝中老臣参上几本，只是杀了一个陈梓山，还有更多的陈梓山。
白淼让白应卿和林鄘的外孙女成亲，这是想要推他一把，生怕白应卿会步了陈梓山的后尘。
白应卿叹了口气：“真是用心良苦。”
“少爷知道就好。”
“何大人以后走路能不能出点儿声啊。”
“不行，这有悖我暗卫的身份。”
“……何大人开心就好”，白应卿无奈，末了又道：“父亲把何大人调到我身边，以后就有劳何大人了。”
何况两指抚额甩出，行了一礼：“少爷放心，交给我。”
——
王府，宴会结束后归于平静。
林鄘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进来一心腹：“大人，白侍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交待好了。”
“哦？”，林鄘睁开眼：“他家狗崽子没闹？”
心腹拱手：“回大人，没闹。”
林鄘摸了把胡子：“那还真是有长进了”。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我记得几年前去白府的时候，他家那小子一身的反骨，看着就不好调教。”
“白侍郎也说，士衡如今是比之前有点儿人样儿了，不过，他们那边一切就绪，小姐这边怎么样了？”
“唉——”林鄘叹了口气：“我已经和溶儿说了，但还不知道溶儿的意思。”
“既然说了想必是没什么大碍，毕竟是大人您决定的，只是先行告知小姐而已，到时候去或不去也不是小姐能做主的。”
“不能有如此想法”，林鄘面色冷了下来：“这本来就是我林家的事情，和溶儿没有关系，如若溶儿不愿意，那此事就不要再议了。”
“可是……”
“不用多说，我自有别的法子。”
“是。”
——
无味楼，晏溶月卧在美人塌上沉思，和林鄘的谈话历历在目。
“溶儿，我知道晏福辉走后给你留了不少铺子，可惜你现在都没有足够的现银周转。要是与白家结亲，最起码祖父可以应予你现银，具体多少由你来定。”
“除了我，白家也可以帮你开庄。祖父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你叔伯都已经走了，母亲也不在了。林家小辈里的女子只有你一个，剩下的旁支也不太能拿不出手，我只能仰仗你了。”
回想起林鄘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晏溶月实有些不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你面前带着近乎祈求的语气求助。难以接受吗？倒也没有多难，亲她早就成过了，再来一次也无妨，大不了到时再和离。
妍柳推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白公子来了。”
白应卿上了无味楼，小二看见来人带着白应卿上了甲子房。
和平常一样要了壶竹叶青，就想着在此打发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晏溶月这子鳌膳有没有弄起来，来的路上他看好几家酒楼都已经打出了名头。
小二走进来，端了一盘煮好的鸡蛋和一杯红糖水放到桌上。
白应卿看着桌上这两道菜：“这是？”
小二回道：“这是无味楼最近的新品，琼露酿木樨和白辣云沙塘。
“……”
白应卿指着桌上的两道菜：“这不就是白酒煮鸡蛋和生姜红糖水吗？”
“白公子好眼力，这就是白酒煮鸡蛋和生姜红糖水。”
门外传来洋洋盈耳的女声，晏溶月踩着莲步走来：“白公子，许久不见。”
白应卿抬眼：“我不是给你买了几公斤子鳌？怎么不让厨子给做了。”
晏溶月意味深长：“我们做了啊，不过没给你上罢了，而且你知道就这一盘琼露酿木樨今日卖出了多少份吗？”
“多少？”
“四十二份了”。
白应卿不可置信：“不到一早上？”
晏溶月点点头，有些得意：“嗯，子鳌性寒，吃多不易肠胃，白酒和生姜红糖正好可以缓解这种不适，所以不少人吃完子鳌都会来无味楼，吃碗白酒煮鸡蛋和生姜红糖水。”
“哟——”
白应卿不觉调侃起来：“晏掌柜会做生意啊，看样子我的五十两白银离翻倍不远了。”
晏溶月走到白应卿对面坐下：“可不是吗，既然白公子今日正好来了无味楼，那我就直接问了，白公子最近有没有成亲的意愿。”
白应卿放下手里的杯子：“不瞒你说，我近日确有一桩婚事，不过你是打哪儿听说的？”
晏溶月深吸口气：“我父亲是京城商贾晏福辉，我母亲是先皇御下第一翰林的女儿林琇，我的祖父……”
白应卿俊眉秀目轻颤：“……”
好啊！这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