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卿眉目紧蹙，看着被捞上来已经咽气的人，不远处，到处挥刀的书生正和几个巡兵对峙。
晏溶月从白应卿身后探出头打量，这两个书生穿着讲究的青衫，砍人的那个束发垂下，乱成一团，头上绑着青带，看样子还没行冠礼，十五六岁左右，身上隐约沾着形迹模糊的血。
本来哄散的人群发现书生已经被巡兵押住，又跑过来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明德书院的学子吗，怎么干出这种事儿......”
“可不是吗，苦了这孩子的爹娘咧，以后怎么好意思进祠堂拜列祖列宗啊......”
“啧啧啧，看起来柔弱无骨，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
违天逆道的话说的是越来越出格，原本归于平静的书生，不知怎得愤怒起来，挣脱了两个巡兵的压制，猛地向人群冲。
白应卿眼疾手快，一把拽回还在张望的晏溶月，皱眉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片刻又被摁回去的书生。
“你们懂什么！你们有什么脸面再这里指指点点看我笑话？你们倒是好啊，愚昧无知……明德书院夫子狗官勾结，欺压学子……还将学子……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领头的司稽使了个眼色，两个巡兵压着书生就往军巡院走。后面一个巡兵拿来一个麻袋，把溺死的书生装了进去，跟着前面的人离开了。
过了许久还能听见书生在呜咽，闹剧收场。
“我们也走吧。”
白应卿拉起晏溶月，向着马车走去。
“去哪儿？”
“花钱。”
——
妖话巷。
白应卿带着晏溶月七拐八拐的穿过好几个当口停了下来。
晏溶月看着眼前质朴的木门：“在这里花钱？”
白应卿肆意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犄角旮旯的地方才不缺仙境，最是人间。”
沉闷的木门推开，晏溶月看了一圈皱眉，这不就是一家简单的茶楼？
“你要喝茶吗？”
白应卿眉目高挑不言语，带着晏溶月又过了一个巷口。
过了巷口，眼前忽然云雾缭绕起来。
两边全是高台楼阁，平着望去一眼看不见顶，抬着脖子使劲往上瞧，大致有七层，就连最顶上都飘着云雾。
中间有一个主门，门槛砌的很高，艳红的大门隐在其中，门的四边镂空，各道神佛鬼怪的小像嵌满周边；上方竖着梨花牌匾，烫金的隶书：妖话巷。
晏溶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置信。
两旁的八菱雕柱上挂着紫檀绢纱灯，白应卿抱臂依在上面玩味的看着晏溶月。
半晌走上前，修长白净的手合上了晏溶月的下颌，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别愣了，走吧。”
晏溶月小跑跟着白应卿上了白玉台跨过高门槛，白应卿上前敲了敲门，拿出一串绿松石锭。
“京城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霎时人声鼎沸。
佝偻的身子带着圆帽，穿着寿纹长褂的老人走出来，白应卿把绿松石锭递给老人，老人低头摩挲几下让开身。
白应卿领着晏溶月进了木门，戏谑道：“什么时候晏掌柜能把铺子开到这妖话巷，那就离富可敌国不远了。”
往外运着干冰的人来来往往，居中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直通，两旁门外的高台楼阁延伸，衬着大道向前，各色的小摊铺子琳琅满目。
晏溶月穿梭在各大铺子之间乐得其所，一会儿在花糖铺子，一会儿在零嘴铺子，不厌其烦。
白应卿看着到处穿来穿去的晏溶月，拦住正欲往下一家蹿的晏溶月。
“好了好了，别玩了，我们去干正事。”
“正事？正事不就是花钱吗，这么多铺子，白公子随便花啊。”
晏溶月若有所指，视线扫向了白应卿的袖口，白应卿掏出钱袋递给晏溶月：“行了别看了，没多少了。”
接过打开，里面还有不少银锭和一串绿松石。
“这不还挺多的？”
“在这儿白银不管用”，白应卿指尖挑起剩下的一串绿松石锭：“只认这个。”
“那你打算怎么花？”
白应卿把绿松石锭放回钱袋：“你还没接到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
“瑾瑀公主邀我们去宫里参加她的生辰宴。”
“什么时候？”
“肇春六日。”
走着走着停下脚步，晏溶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匾额：千娇楼，这秦楼楚馆倒是直接。
“白公子是想在大婚之前风流一把吗？要不考虑考虑我孟周楼？”
瞥了一眼晏溶月：“谁告诉你这是青楼？”
“这不明晃晃的？千娇楼啊——”
一走进去真是楼如其名。
娉婷女子绕着腰肢行走在堂客之间，好一个风情万种。
楼上站着一嬷嬷，头上簪着连串的步摇，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
“哟——公子好兴致啊，这是带着夫人来逛楼？要不要奴家给夫人安排个模样俊的小子？虽说是比不上您，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找人”。
白应卿拿出剩下那串绿松石锭，在嬷嬷眼前掂了掂。
嬷嬷收起佻达的模样，立马正色起来：“两位这边请。”
跟着嬷嬷上了七层，晏溶月这才体会到千娇楼之壮观。
七层和下面完全不一样，甚至从第四层开始就有了变化，远离喧嚣，装潢都比下几层文雅。
嬷嬷把两人送上去，白应卿拉着晏溶月敲响了七层尽头的木雕大门。
“进。”
清冷的，没有夹杂任何情绪的男声闯入晏溶月的耳朵。
里面竖着一面精致的云母琉璃围屏，围屏上是竹林深处，匿着一道身影。
“问什么？”
白应卿把绿松石锭纺在围屏旁边的角桌上：“问当今公主最爱的物事。”
晏溶月了然，白应卿这是在帮她打听公主的喜好，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她当下的忧虑。
“瑾瑀公主喜食糖葫芦，最爱竹编蚂蚱和虺虫。”
“虺虫？活的？”
晏溶月有些匪夷所思，那么白净的姑娘竟然喜欢这等蛇虫吗。
“活的，通体漆黑的最好。”
晏溶月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上哪儿给瑾瑀找这些东西。
这厢正在发愁，就听白应卿又出声道：“还有一问，问明德书院。”
“你的银子只够一问。”
白应卿从怀里掏出一块汉白玉币：“这个够吗？”
屏风后的人没有说话，揣摩一阵儿：“你要问明德书院，还是问徐太傅？”
白应卿低头想了想，“徐太傅。”
那人起身，出了竹林向里走去，远远传来一声：“徐太傅和庆王关系匪浅。”
——
马车上，晏溶月靠在边上不知在想什么，白应卿转头看着小窗外飞驰流过的树林，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徐太傅会和庆王联手。
徐太傅徐朗字道谦，当年先皇在位时就是重臣，向来清廉正直，不屑与小人为伍。
边疆告急，异域在外蠢蠢欲动，当时百官顾虑太多，多数赞成讲和，只有徐朗站出来在大殿之上辞严义正，说忍一时退一时只会助长气焰，后来也正是因为这场叁域之争才夯实了现在大褚的基底。
“白公子……白公子？”
眼前恍过玉手柔荑，白应卿回神：“嗯？怎么了？”
晏溶月正身：“咳，虽说白公子帮我打听出来瑾瑀公主的喜好，但这糖葫芦我可以做，草编蚂蚱我可以学，就是这虺虫……不知可否拜托公子？”
“那个……”
知自己是有些得寸进尺，晏溶月连忙补充：“你帮我，到时候赏银你我二八分。”
“嗯？”白应卿故意不满。
“三七？四六……不行，不能再让了。”
眼瞅着晏溶月俏丽的脸上霎时闪过好几种情绪，白应卿失笑：“晏小姐，你这都快要和我成亲了，怎么能一点儿都不了解我？我哪里是那般狮子大开口的人。”
“再说……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你好我也好不是？”
“是是是！”
晏溶月坐在椅上心情极佳的蹦起来，马车一个踉跄，她一个不稳，顺势就往地上冲。
“……小心！”
白应卿眼疾手快，长臂一展圈着晏溶月的腹部扶了起来，拉着晏溶月坐回原位，收回手道：“怎么？晏掌柜没见过世面？何至于高兴到摔倒？”
眺了白应卿一眼，晏溶月道：“那可是皇上的赏银，和这些个俗物可不一样。”
要是能和皇家打好关系，她何愁赚不到钱。
马车停在林府，白应卿先起身出了马车，然后伸手扶上晏溶月，晏溶月拎起石榴裙摆下了马车，石榴裙在地上滴流转了一圈，是有步步生莲之意。
回来的路上她还去成衣馆置办了好几身新衣服。
宁柠正在院中浇花，听着动静迎了出来。
“哟，谁啊，这是和那家公子偷偷摸摸的溜回来了？”
白应卿颔首：“夫人好。”
宁柠点点头，快步走到晏溶月身边，上下打量：“哎呦——看看这衣服，看看这石榴裙，真是好看。”
“应卿今日就先告辞了，六日我再过来接她，同她一起赴宴。”
“好好好”，宁柠乐得合不拢嘴。
白应卿随后转头看向晏溶月：“虺虫交给我，其余旁的你看着弄。”
晏溶月点点头：“没问题。”
白应卿没上马车，从车夫手中牵了匹马，转眼就没了影儿。
宁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惊道：“天？这谁家的小姐，都要结亲了还眼巴巴人家少年郎？”
晏溶月唇角轻扬：“行了，宁柠你就别打趣我了。”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府。
晏溶月从白应卿身后探出头打量，这两个书生穿着讲究的青衫，砍人的那个束发垂下，乱成一团，头上绑着青带，看样子还没行冠礼，十五六岁左右，身上隐约沾着形迹模糊的血。
本来哄散的人群发现书生已经被巡兵押住，又跑过来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明德书院的学子吗，怎么干出这种事儿......”
“可不是吗，苦了这孩子的爹娘咧，以后怎么好意思进祠堂拜列祖列宗啊......”
“啧啧啧，看起来柔弱无骨，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
违天逆道的话说的是越来越出格，原本归于平静的书生，不知怎得愤怒起来，挣脱了两个巡兵的压制，猛地向人群冲。
白应卿眼疾手快，一把拽回还在张望的晏溶月，皱眉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片刻又被摁回去的书生。
“你们懂什么！你们有什么脸面再这里指指点点看我笑话？你们倒是好啊，愚昧无知……明德书院夫子狗官勾结，欺压学子……还将学子……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领头的司稽使了个眼色，两个巡兵压着书生就往军巡院走。后面一个巡兵拿来一个麻袋，把溺死的书生装了进去，跟着前面的人离开了。
过了许久还能听见书生在呜咽，闹剧收场。
“我们也走吧。”
白应卿拉起晏溶月，向着马车走去。
“去哪儿？”
“花钱。”
——
妖话巷。
白应卿带着晏溶月七拐八拐的穿过好几个当口停了下来。
晏溶月看着眼前质朴的木门：“在这里花钱？”
白应卿肆意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犄角旮旯的地方才不缺仙境，最是人间。”
沉闷的木门推开，晏溶月看了一圈皱眉，这不就是一家简单的茶楼？
“你要喝茶吗？”
白应卿眉目高挑不言语，带着晏溶月又过了一个巷口。
过了巷口，眼前忽然云雾缭绕起来。
两边全是高台楼阁，平着望去一眼看不见顶，抬着脖子使劲往上瞧，大致有七层，就连最顶上都飘着云雾。
中间有一个主门，门槛砌的很高，艳红的大门隐在其中，门的四边镂空，各道神佛鬼怪的小像嵌满周边；上方竖着梨花牌匾，烫金的隶书：妖话巷。
晏溶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置信。
两旁的八菱雕柱上挂着紫檀绢纱灯，白应卿抱臂依在上面玩味的看着晏溶月。
半晌走上前，修长白净的手合上了晏溶月的下颌，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别愣了，走吧。”
晏溶月小跑跟着白应卿上了白玉台跨过高门槛，白应卿上前敲了敲门，拿出一串绿松石锭。
“京城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霎时人声鼎沸。
佝偻的身子带着圆帽，穿着寿纹长褂的老人走出来，白应卿把绿松石锭递给老人，老人低头摩挲几下让开身。
白应卿领着晏溶月进了木门，戏谑道：“什么时候晏掌柜能把铺子开到这妖话巷，那就离富可敌国不远了。”
往外运着干冰的人来来往往，居中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直通，两旁门外的高台楼阁延伸，衬着大道向前，各色的小摊铺子琳琅满目。
晏溶月穿梭在各大铺子之间乐得其所，一会儿在花糖铺子，一会儿在零嘴铺子，不厌其烦。
白应卿看着到处穿来穿去的晏溶月，拦住正欲往下一家蹿的晏溶月。
“好了好了，别玩了，我们去干正事。”
“正事？正事不就是花钱吗，这么多铺子，白公子随便花啊。”
晏溶月若有所指，视线扫向了白应卿的袖口，白应卿掏出钱袋递给晏溶月：“行了别看了，没多少了。”
接过打开，里面还有不少银锭和一串绿松石。
“这不还挺多的？”
“在这儿白银不管用”，白应卿指尖挑起剩下的一串绿松石锭：“只认这个。”
“那你打算怎么花？”
白应卿把绿松石锭放回钱袋：“你还没接到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
“瑾瑀公主邀我们去宫里参加她的生辰宴。”
“什么时候？”
“肇春六日。”
走着走着停下脚步，晏溶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匾额：千娇楼，这秦楼楚馆倒是直接。
“白公子是想在大婚之前风流一把吗？要不考虑考虑我孟周楼？”
瞥了一眼晏溶月：“谁告诉你这是青楼？”
“这不明晃晃的？千娇楼啊——”
一走进去真是楼如其名。
娉婷女子绕着腰肢行走在堂客之间，好一个风情万种。
楼上站着一嬷嬷，头上簪着连串的步摇，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
“哟——公子好兴致啊，这是带着夫人来逛楼？要不要奴家给夫人安排个模样俊的小子？虽说是比不上您，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找人”。
白应卿拿出剩下那串绿松石锭，在嬷嬷眼前掂了掂。
嬷嬷收起佻达的模样，立马正色起来：“两位这边请。”
跟着嬷嬷上了七层，晏溶月这才体会到千娇楼之壮观。
七层和下面完全不一样，甚至从第四层开始就有了变化，远离喧嚣，装潢都比下几层文雅。
嬷嬷把两人送上去，白应卿拉着晏溶月敲响了七层尽头的木雕大门。
“进。”
清冷的，没有夹杂任何情绪的男声闯入晏溶月的耳朵。
里面竖着一面精致的云母琉璃围屏，围屏上是竹林深处，匿着一道身影。
“问什么？”
白应卿把绿松石锭纺在围屏旁边的角桌上：“问当今公主最爱的物事。”
晏溶月了然，白应卿这是在帮她打听公主的喜好，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她当下的忧虑。
“瑾瑀公主喜食糖葫芦，最爱竹编蚂蚱和虺虫。”
“虺虫？活的？”
晏溶月有些匪夷所思，那么白净的姑娘竟然喜欢这等蛇虫吗。
“活的，通体漆黑的最好。”
晏溶月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上哪儿给瑾瑀找这些东西。
这厢正在发愁，就听白应卿又出声道：“还有一问，问明德书院。”
“你的银子只够一问。”
白应卿从怀里掏出一块汉白玉币：“这个够吗？”
屏风后的人没有说话，揣摩一阵儿：“你要问明德书院，还是问徐太傅？”
白应卿低头想了想，“徐太傅。”
那人起身，出了竹林向里走去，远远传来一声：“徐太傅和庆王关系匪浅。”
——
马车上，晏溶月靠在边上不知在想什么，白应卿转头看着小窗外飞驰流过的树林，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徐太傅会和庆王联手。
徐太傅徐朗字道谦，当年先皇在位时就是重臣，向来清廉正直，不屑与小人为伍。
边疆告急，异域在外蠢蠢欲动，当时百官顾虑太多，多数赞成讲和，只有徐朗站出来在大殿之上辞严义正，说忍一时退一时只会助长气焰，后来也正是因为这场叁域之争才夯实了现在大褚的基底。
“白公子……白公子？”
眼前恍过玉手柔荑，白应卿回神：“嗯？怎么了？”
晏溶月正身：“咳，虽说白公子帮我打听出来瑾瑀公主的喜好，但这糖葫芦我可以做，草编蚂蚱我可以学，就是这虺虫……不知可否拜托公子？”
“那个……”
知自己是有些得寸进尺，晏溶月连忙补充：“你帮我，到时候赏银你我二八分。”
“嗯？”白应卿故意不满。
“三七？四六……不行，不能再让了。”
眼瞅着晏溶月俏丽的脸上霎时闪过好几种情绪，白应卿失笑：“晏小姐，你这都快要和我成亲了，怎么能一点儿都不了解我？我哪里是那般狮子大开口的人。”
“再说……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你好我也好不是？”
“是是是！”
晏溶月坐在椅上心情极佳的蹦起来，马车一个踉跄，她一个不稳，顺势就往地上冲。
“……小心！”
白应卿眼疾手快，长臂一展圈着晏溶月的腹部扶了起来，拉着晏溶月坐回原位，收回手道：“怎么？晏掌柜没见过世面？何至于高兴到摔倒？”
眺了白应卿一眼，晏溶月道：“那可是皇上的赏银，和这些个俗物可不一样。”
要是能和皇家打好关系，她何愁赚不到钱。
马车停在林府，白应卿先起身出了马车，然后伸手扶上晏溶月，晏溶月拎起石榴裙摆下了马车，石榴裙在地上滴流转了一圈，是有步步生莲之意。
回来的路上她还去成衣馆置办了好几身新衣服。
宁柠正在院中浇花，听着动静迎了出来。
“哟，谁啊，这是和那家公子偷偷摸摸的溜回来了？”
白应卿颔首：“夫人好。”
宁柠点点头，快步走到晏溶月身边，上下打量：“哎呦——看看这衣服，看看这石榴裙，真是好看。”
“应卿今日就先告辞了，六日我再过来接她，同她一起赴宴。”
“好好好”，宁柠乐得合不拢嘴。
白应卿随后转头看向晏溶月：“虺虫交给我，其余旁的你看着弄。”
晏溶月点点头：“没问题。”
白应卿没上马车，从车夫手中牵了匹马，转眼就没了影儿。
宁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惊道：“天？这谁家的小姐，都要结亲了还眼巴巴人家少年郎？”
晏溶月唇角轻扬：“行了，宁柠你就别打趣我了。”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