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神明，分裂成两个（二）
“十万九千年。”暗之面司律深蓝的目光如同邪恶鬼火，死死盯着光之面司律。从他嘴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在向外扩散着万年来的怨恨。
“你镇压了我十万九千年。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诉完，他壮而有力的左手笔直高举，伸向漆黑如墨的天幕，无边夜空顿时乌云密布，闪电如蜘蛛网在云层里此起彼伏，恐怖惊雷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地在天空炸响。
狂风卷起，呼啸不止；大雨倾盆，在地面聚集成河；竹林摇曳狂舞，身影似咆哮的怨灵。
仿佛……末日将要降临。
光之面司律浑身被雨淋着，头发贴在脸上，遮住了视线。
他感到很冷，更第一次感受到令他发颤的恐惧。暗之面司律的力量让他没有一点赢的把握，即使是力量巅峰期的司律，也难以胜利。
这就是黑暗的魅力。
暗之面司律的强大力量反而在风翼预料之外，他知晓暗之面司律的力量会很强大，但未想如此之大。虽暂且看着没有对任何物体造成破坏，但那股威压，就不得不让所有人俯首称臣。恐怕……不好掌控啊。
“你为何认为我会帮你找到神之瞳，解开择衍的封印？”
暗之面司律放下手，如目视蝼蚁般，冷眼而视跪在地上的风翼。
风翼缓缓抬起头，心想暗之面司律开口真是一针见血，这才一两分钟，就把他的内心想法窥探得一清二楚。
“当年一战，在下有幸听到您与择衍大人的对话。”风翼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恐惧，缓缓道：“您说，曾在某一瞬间，您也认同泽衍大人的理念。所以属下此番复苏，就是想释放真正的您。您一定能与泽衍大人开创一个新世界。”
风翼的话不假，但对暗之面司律的提防也不少。择衍的性格可与这位暗之面不同。
暗之面是不完整的存在，缺少同情、温柔、善良、冷静等多种情感元素，不懂得道德判断。他也许会帮忙救出择衍，但之后恐怕不好合作，必定会与择衍发生不少冲突。
不管之后如何，目前最重要的是说服他一起去找神之瞳，解开择衍的封印。
即使不能，暗之面的出现，也定能将神族剿得个鸡犬不宁。
暗之面司律不信风翼，准确来说他不信任何人。但他不喜欢欠别人恩情，这让他觉得极其丢脸，有失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有兴趣会会择衍。
“你释放了我，我会帮你救出择衍。”
他话刚一说完，光之面司律立马劝说：“你不能那么做，当年第二次六界大战死伤无数，如果你放出兄长，必定会引起第三次六界大战。”
“我没允许你说话。”
暗之面司律暴怒，向光之面司律伸出手，光之面司律即刻受到无形攻击，整副身躯被击中，往后极速飞去，生生撞断一根坚固粗壮的路灯柱子，最后坠在地上，在积水泥地里滚了几个圈，卸掉余力，才停下来。
他的肋骨折断十来根，胸腔面对外来力量的重击，就如同一张薄纸。失去保护的心脏和肺同步受到极为剧烈的伤害，导致光之面司律不仅胸痛难忍，还喘不上气，难以调节好呼吸。
“你死了，这个世间就只会存在一个司律，那就是我。天下六界……包括禾舟。都会是我的。”暗之面司律疯狂地道。
他的想法把光之面司律震慑住了。光之面司律捂着胸口艰难爬起，疼痛让他直不起腰，却仍是忍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表情痛苦地说:“你不能那么做，禾舟是承善元君的爱人，你不能做那么卑鄙的事。”
“卑鄙？“暗之面司律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大笑起来。“难道你不想把禾舟据为己有？别忘了我们曾是同体，将禾舟拥在怀里，想撕碎她的衣服，想和她融为一体。这些你所称之卑鄙的想法，我有，你也有。”
光之面司律无法反驳。的确，这些卑鄙的念头自禾舟出现在神魔客栈刹那，就在他心底深根发芽。
他不理解完整的司律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暗之面司律大概也不明白。
就是很奇怪，很莫名其妙。明明和禾舟没有过任何形式的交集，明明与她素未谋面，怎会对她诞生这种无耻想法？
这算背叛了南栀吗？
南栀若知晓定会生气！
南栀会再次逃走的。
等等……
南栀她……长什么样来着？
好像……自地狱第十九层一战后，就记不清南栀的模样了。
“那我问你，我们这算背叛南栀吗？如果南栀回来，你选谁？”光之面司律反问。
这些问题是司律一直在恐惧和想不通的。即使他分裂成两个，也一直困扰着。
暗之面司律一时语塞，这是个他也不敢去思考的问题。
很快，心狠手辣的他决定不思考。他召唤天雷，蓝色的闪电从天空延伸到他手心，蓄势待发。“等南栀回来再说。”
语毕，暗之面司律将天雷抛向光之面司律。只见光之面司律所站的地方瞬刻爆炸，火花牵连到周边竹林，燃起熊熊烈火。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光之面司律的身影被燃烧的火光完全掩盖，痛苦的挣扎与哀嚎都没有传播出来。
“不对！”
风翼察觉异样，连忙站起，冲到光之面司律原本站着的地方，他手一挥，大火与尘土烟雾熄灭散开，那里，除却被天雷炸出一个宽约3米，深约5米的洞外，什么也没有。
“他跑了。”风翼愤怒地说。
是的，光之面司律在天雷即将接触到他的刹那，利用瑶姬给他的瞬间移动符咒，瞬移到了其他地方。
暗之面司律一脸从容，他胸有成竹，光之面司律逃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况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光之面司律在他眼中，只算得上只小鸡仔，踩一脚便死透了。
跑了就跑了，谅他也玩不出个花样来。
而且，他还有要紧事得做。
“去天界。”暗之面司律下令。
风翼惊讶。“现在就去？我们现在的力量，恐怕还不能……”
“我说去就去。”暗之面司律瞪着风翼，那不可反抗的威亚让风翼直不起腰。
“我要去见见老朋友，顺便拿回我的东西。”
“拿……”风翼陡然明白暗之面司律的意图，他忙说:“是，天帝！”
磅礴大雨早已停歇，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夜幕暗淡无光，人们沉陷于梦乡，城市四处都是暴雨洗礼后凌乱的痕迹。
地面积了不少水坑，枯黄的叶子散落在每条大街小巷里。路灯有的兢兢业业扩散着微弱的光，有的不知黑了多久，像位驾鹤西去的老人。
司律后背紧贴粗糙湿漉的水泥墙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巷口移动。他的眼睛紧张地前后张望，警惕随时出现的状况。
他的步子很缓。一方面是因受了伤，另一方面是因气力全失，他必须万分谨慎，不能被任何人发觉。
一个、五个、十六个、三十四个、五十九个……天台、墙角、门口、树后、屋内……
太多了，神魔客栈周围全是驻守的神族士兵。除化身人类，光明正大守在客栈大门及朝花巷口附近的，恐怕还有成百上千秘密隐藏在各个角落的。
出何事了？
竟让扶卿能够同意派军驻扎神魔客栈。
司律刚想迈出黑暗巷子的腿又迅疾收回来。
瞬间转移符咒虽使用便捷，但若没法力加持，就难以控制转移后的定位。
司律先前虽在紧要关头，利用瑶姬给他的瞬间转移符咒成功逃脱，但转移后的位置却被随机定位到了北繁市郊区。
身受重伤，手机又在与暗之面司律的对战中严重损坏，还必须时刻戒备暗之面司律的突然袭击。总算找到个相信他，愿意借手机给他打电话的人，瑶姬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司律这一路狼狈至极，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花费五六个小时才回到神魔客栈，以为至少能找到瑶姬，或是进入神魔客栈想办法联系上扶卿，现实却又是这个模样。
“天帝今日魔性大发，惹怒众神发布六界通缉令，恐怕是再也保不住帝位了。”
“大闹天界，擅闯邀神大殿，夺‘扶哉剑’，伤族人，毁圣地，还将跟随他十多万年的瑶姬仙子重伤昏迷，这一系列行为，天界难再有人愿跟随他。戌光真君应当已在准备登位事宜了吧。”
“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类，堕落成魔，实属可惜啊！”
“哎……可惜！”
……
暗之面司律竟敢做出这些事！
司律偷听到守在巷子附近的两名士兵的谈话，他暴怒不已，又有些不知所措。
族人不知真相，一致认为是他控制不住魔性，才会做出这等不可饶恕之事。
戌光真君一派必定趁机作乱，拉拢人心，只等时机成熟，名正言顺夺帝位。即使扶卿相信自己，恐怕也难以说服众神长老。
瑶姬重伤，不清楚情况到底如何，是否危及性命。
暗之面司律绝不会就此停手，定会继续作恶。神魔客栈被重重包围，找不到联系上扶卿的办法……
该怎么办？
司律感到无助，身上的伤愈发疼痛。
“噗……”
一口鲜红中带着漆黑的血从他嘴中喷出，洒在地上。
“有人！”
“是天帝！”
“戌光真君有令，抓到天帝上交给他者，重重有赏。”
“追！”
……
“你镇压了我十万九千年。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诉完，他壮而有力的左手笔直高举，伸向漆黑如墨的天幕，无边夜空顿时乌云密布，闪电如蜘蛛网在云层里此起彼伏，恐怖惊雷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地在天空炸响。
狂风卷起，呼啸不止；大雨倾盆，在地面聚集成河；竹林摇曳狂舞，身影似咆哮的怨灵。
仿佛……末日将要降临。
光之面司律浑身被雨淋着，头发贴在脸上，遮住了视线。
他感到很冷，更第一次感受到令他发颤的恐惧。暗之面司律的力量让他没有一点赢的把握，即使是力量巅峰期的司律，也难以胜利。
这就是黑暗的魅力。
暗之面司律的强大力量反而在风翼预料之外，他知晓暗之面司律的力量会很强大，但未想如此之大。虽暂且看着没有对任何物体造成破坏，但那股威压，就不得不让所有人俯首称臣。恐怕……不好掌控啊。
“你为何认为我会帮你找到神之瞳，解开择衍的封印？”
暗之面司律放下手，如目视蝼蚁般，冷眼而视跪在地上的风翼。
风翼缓缓抬起头，心想暗之面司律开口真是一针见血，这才一两分钟，就把他的内心想法窥探得一清二楚。
“当年一战，在下有幸听到您与择衍大人的对话。”风翼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恐惧，缓缓道：“您说，曾在某一瞬间，您也认同泽衍大人的理念。所以属下此番复苏，就是想释放真正的您。您一定能与泽衍大人开创一个新世界。”
风翼的话不假，但对暗之面司律的提防也不少。择衍的性格可与这位暗之面不同。
暗之面是不完整的存在，缺少同情、温柔、善良、冷静等多种情感元素，不懂得道德判断。他也许会帮忙救出择衍，但之后恐怕不好合作，必定会与择衍发生不少冲突。
不管之后如何，目前最重要的是说服他一起去找神之瞳，解开择衍的封印。
即使不能，暗之面的出现，也定能将神族剿得个鸡犬不宁。
暗之面司律不信风翼，准确来说他不信任何人。但他不喜欢欠别人恩情，这让他觉得极其丢脸，有失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有兴趣会会择衍。
“你释放了我，我会帮你救出择衍。”
他话刚一说完，光之面司律立马劝说：“你不能那么做，当年第二次六界大战死伤无数，如果你放出兄长，必定会引起第三次六界大战。”
“我没允许你说话。”
暗之面司律暴怒，向光之面司律伸出手，光之面司律即刻受到无形攻击，整副身躯被击中，往后极速飞去，生生撞断一根坚固粗壮的路灯柱子，最后坠在地上，在积水泥地里滚了几个圈，卸掉余力，才停下来。
他的肋骨折断十来根，胸腔面对外来力量的重击，就如同一张薄纸。失去保护的心脏和肺同步受到极为剧烈的伤害，导致光之面司律不仅胸痛难忍，还喘不上气，难以调节好呼吸。
“你死了，这个世间就只会存在一个司律，那就是我。天下六界……包括禾舟。都会是我的。”暗之面司律疯狂地道。
他的想法把光之面司律震慑住了。光之面司律捂着胸口艰难爬起，疼痛让他直不起腰，却仍是忍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表情痛苦地说:“你不能那么做，禾舟是承善元君的爱人，你不能做那么卑鄙的事。”
“卑鄙？“暗之面司律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大笑起来。“难道你不想把禾舟据为己有？别忘了我们曾是同体，将禾舟拥在怀里，想撕碎她的衣服，想和她融为一体。这些你所称之卑鄙的想法，我有，你也有。”
光之面司律无法反驳。的确，这些卑鄙的念头自禾舟出现在神魔客栈刹那，就在他心底深根发芽。
他不理解完整的司律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暗之面司律大概也不明白。
就是很奇怪，很莫名其妙。明明和禾舟没有过任何形式的交集，明明与她素未谋面，怎会对她诞生这种无耻想法？
这算背叛了南栀吗？
南栀若知晓定会生气！
南栀会再次逃走的。
等等……
南栀她……长什么样来着？
好像……自地狱第十九层一战后，就记不清南栀的模样了。
“那我问你，我们这算背叛南栀吗？如果南栀回来，你选谁？”光之面司律反问。
这些问题是司律一直在恐惧和想不通的。即使他分裂成两个，也一直困扰着。
暗之面司律一时语塞，这是个他也不敢去思考的问题。
很快，心狠手辣的他决定不思考。他召唤天雷，蓝色的闪电从天空延伸到他手心，蓄势待发。“等南栀回来再说。”
语毕，暗之面司律将天雷抛向光之面司律。只见光之面司律所站的地方瞬刻爆炸，火花牵连到周边竹林，燃起熊熊烈火。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光之面司律的身影被燃烧的火光完全掩盖，痛苦的挣扎与哀嚎都没有传播出来。
“不对！”
风翼察觉异样，连忙站起，冲到光之面司律原本站着的地方，他手一挥，大火与尘土烟雾熄灭散开，那里，除却被天雷炸出一个宽约3米，深约5米的洞外，什么也没有。
“他跑了。”风翼愤怒地说。
是的，光之面司律在天雷即将接触到他的刹那，利用瑶姬给他的瞬间移动符咒，瞬移到了其他地方。
暗之面司律一脸从容，他胸有成竹，光之面司律逃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况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光之面司律在他眼中，只算得上只小鸡仔，踩一脚便死透了。
跑了就跑了，谅他也玩不出个花样来。
而且，他还有要紧事得做。
“去天界。”暗之面司律下令。
风翼惊讶。“现在就去？我们现在的力量，恐怕还不能……”
“我说去就去。”暗之面司律瞪着风翼，那不可反抗的威亚让风翼直不起腰。
“我要去见见老朋友，顺便拿回我的东西。”
“拿……”风翼陡然明白暗之面司律的意图，他忙说:“是，天帝！”
磅礴大雨早已停歇，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夜幕暗淡无光，人们沉陷于梦乡，城市四处都是暴雨洗礼后凌乱的痕迹。
地面积了不少水坑，枯黄的叶子散落在每条大街小巷里。路灯有的兢兢业业扩散着微弱的光，有的不知黑了多久，像位驾鹤西去的老人。
司律后背紧贴粗糙湿漉的水泥墙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巷口移动。他的眼睛紧张地前后张望，警惕随时出现的状况。
他的步子很缓。一方面是因受了伤，另一方面是因气力全失，他必须万分谨慎，不能被任何人发觉。
一个、五个、十六个、三十四个、五十九个……天台、墙角、门口、树后、屋内……
太多了，神魔客栈周围全是驻守的神族士兵。除化身人类，光明正大守在客栈大门及朝花巷口附近的，恐怕还有成百上千秘密隐藏在各个角落的。
出何事了？
竟让扶卿能够同意派军驻扎神魔客栈。
司律刚想迈出黑暗巷子的腿又迅疾收回来。
瞬间转移符咒虽使用便捷，但若没法力加持，就难以控制转移后的定位。
司律先前虽在紧要关头，利用瑶姬给他的瞬间转移符咒成功逃脱，但转移后的位置却被随机定位到了北繁市郊区。
身受重伤，手机又在与暗之面司律的对战中严重损坏，还必须时刻戒备暗之面司律的突然袭击。总算找到个相信他，愿意借手机给他打电话的人，瑶姬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司律这一路狼狈至极，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花费五六个小时才回到神魔客栈，以为至少能找到瑶姬，或是进入神魔客栈想办法联系上扶卿，现实却又是这个模样。
“天帝今日魔性大发，惹怒众神发布六界通缉令，恐怕是再也保不住帝位了。”
“大闹天界，擅闯邀神大殿，夺‘扶哉剑’，伤族人，毁圣地，还将跟随他十多万年的瑶姬仙子重伤昏迷，这一系列行为，天界难再有人愿跟随他。戌光真君应当已在准备登位事宜了吧。”
“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类，堕落成魔，实属可惜啊！”
“哎……可惜！”
……
暗之面司律竟敢做出这些事！
司律偷听到守在巷子附近的两名士兵的谈话，他暴怒不已，又有些不知所措。
族人不知真相，一致认为是他控制不住魔性，才会做出这等不可饶恕之事。
戌光真君一派必定趁机作乱，拉拢人心，只等时机成熟，名正言顺夺帝位。即使扶卿相信自己，恐怕也难以说服众神长老。
瑶姬重伤，不清楚情况到底如何，是否危及性命。
暗之面司律绝不会就此停手，定会继续作恶。神魔客栈被重重包围，找不到联系上扶卿的办法……
该怎么办？
司律感到无助，身上的伤愈发疼痛。
“噗……”
一口鲜红中带着漆黑的血从他嘴中喷出，洒在地上。
“有人！”
“是天帝！”
“戌光真君有令，抓到天帝上交给他者，重重有赏。”
“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