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卡塞尔，校长办公室。
紧闭的地下室门后传来不绝于耳的打斗声。
“啪！”，乔安娜手里的竹刀被折成两段，她浑身脱力躺倒在地上，胸口随着剧烈呼吸而上下起伏，几秒后汗水渗透她的衣物，在地面上浸出一个人形轮廓。
“你的刀术变得有些急躁了。”站在乔安娜对面的男人双手持着竹刀，衬衣的袖口卷在肘上，发丝微微凌乱，好像他只是去打了一场高尔夫而不是一次决斗。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年岁过百的英国佬，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上一根手卷烟，“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最近执行部没给你派任务。”
乔安娜默不作声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昂热，以此表示对这个话题的拒绝。
昂热也不在意，香烟的火星在他手指间明明灭灭，“你期末的成绩单我看过了，GPA4.0，做得不错，尤其是射击课的成绩，进步很大。”
乔安娜心说，那当然了，任谁被丧尸狂追一晚上都能速成神枪手。
“本来优秀学生都会有校长茶话会的邀请，看来你不愿意和我聊聊？”昂热说。
“我以为的茶话会是坐在玻璃顶下一起喝大吉岭红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抽得躺在地上。”乔安娜像咸鱼一样又翻回来，整个人成大字摊在地面上，哑着嗓子说，“校长，您的时间零能维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其实相当冒犯，在混血种的世界里没人愿意交代自己的底牌，但是昂热此时一脸轻松写意地靠在墙上，“24秒，怎么了？”
“10秒，”乔安娜回答，忽然有些烦躁，“啧，大概是吧，也许不到10秒，时间零的领域里时钟都失效了，我是估算出来的。”
“哦，原来你在意这个吗，”昂热耸了耸肩，“你倒也不必如此有压力，安娜，毕竟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觉得您可能对‘差不多’一词有什么误解，”乔安娜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继续说道，“校长，您知道安布雷拉公司吗？”
昂热一愣，“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我要是说维基百科，估计您也不会相信的吧。”
“鬼扯，维基百科连收录这个词条的可能性都没有。”
乔安娜又沉默了，总不能说是您亲爱的学生有天晚上睡觉穿越到五年前知道的吧？听上去更加鬼扯了！“如果是机密的话，不能说就算了。”
昂热也沉默了，他深吸一口烟，“倒也不是机密，只能算是一件丑闻，因为实在是太过丢脸，所以到目前为止欧洲的那些混血种家族都对此闭口不谈。但是我又不是他们那些老贵族，替他们保守秘密对我又没有好处。”昂热叼着烟，笑着说。
“听上去好像发生了很精彩的故事。”
“5年前我们在猎人市场上截获了一条很特别的悬赏，‘安布雷拉、龙、基因样本’，这就是那条悬赏的全部内容，并且任务奖金是0。”昂热说，“不得不说这条悬赏设置得很巧妙，猎人市场上鱼龙混杂，能准确识别到消息的只能是混血种。”
“这条消息几乎震动了整个混血种世界吧。”乔安娜说，一边猜想着发送悬赏的人是谁。
“是的，当天晚上简直热闹极了，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讨论这条悬赏，欧洲的老牌家族简直无法忍受，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窃火的普罗米修斯，有人甚至公开发表说要将那个人定死在悬崖上。”昂热说着就笑了起来，他向来是和那些老牌家族不对付的，“我们使用了诺玛的追踪技术确定了悬赏发出的IP地址，浣熊市，但是还没等我们派出专员，诺玛就截获了国|会提交给总|统的报告，那群人准备向浣熊市投放核|弹。”
乔安娜倒吸一口凉气，“在本土使用核|弹？！”
昂热点头，“是的，当时校董会就意识到浣熊市事件的严重性远超想像，而且国|会的介入让这件事变得更加棘手，当时的加图索家的代表弗罗斯特甚至提出要暗杀总|统，以阻止核|弹发射，”昂热手里的烟熄灭了，在袅袅升起的余烟里，他回忆着，“关键时刻是我们在联邦税|务局的同事救了总|统阁下的命，他向国|会提出安布雷拉公司长期欠|税，因为按照法律规定，任何在美国从事进营的外国人和企业都必须向税|务局缴|税，如果就这样炸毁浣熊市的话，至少有一个亿的税|款无法收回，这远高于一枚核|弹的造价。”
“税|务局能在浣熊市干什么？”乔安娜一边说，一边心想那个时候浣熊市里全是丧尸。
“这你就错了，税|务局的那帮人至今保留着南北战争期间暴|力|征|税的传统，想当年他们都是真|枪|实|弹上门收|税的狠人。所以在那项报告上交的一个小时之后，税|务局就组织了调查组前往浣熊市，我们的专员也因此得以顺利潜入。”昂热说着，他看见乔安娜忽然翻身坐起掏出了手机，他愣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乔安娜回答，“我这学期跟别人一起炒股票赚了一点钱，我看看税有没有及时缴上去，不然我害怕晚上有人敲门来叫我缴|税。”
昂热哭笑不得，沉重的氛围一下子被乔安娜的话冲散了，他笑骂了一句，又接着讲，“我们在浣熊市的地下找到了安布雷拉的实验室，根据当时的报告描述，那个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里全是人类的组织碎片，但是关键的是他们同时也找到了死侍的尸体。”
“死侍。”乔安娜重复。
“是的，那里的确是发生了龙类的大面积基因污染，这份报告定位‘SS’级的机密，被校董会封存了。”当然事件的经过并不是秘密，之所以被定位双S，关键在于他们发现的基因样本。昂热继续说，“除此之外安布雷拉的总部也被欧洲的混血种们攻陷了，他们不能容忍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乔安娜点点头，她站起身，这时她差不多已经休息好了，“对了，那最后发现是谁发布了悬赏任务吗？”
“专员们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一个完整的成年女性尸|体，她是被烧死的，但是尸|体的姿势很安详，双臂是摊开的，因此专员们推测她是自杀。”那个姿势如同耶稣受难一般，昂热说，“现场残留证据太少了，专员们根据失踪人员名单推测死者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亚妮·柏金，她在研究生期间就发现了基因污染的生物，这个推论也说得过去。”
乔安娜扯了扯嘴角，心想果然是亚妮，她垂下眼睛，“看来玩弄基因实验的人结局都不怎么好啊。”
夜凉如水。
乔安娜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坐在书桌旁。此时正值书架，大多数学生已经离校回家，整个宿舍楼里静悄悄的。
与安静的环境不同，校内论坛里依旧洋溢着热烈的氛围。这群疯子们回家后又开始互相攀比起极限运动来了，热帖里法国的学长打算暑假期间乘坐无动力帆船横渡大西洋，并且争取在开学是来校报道。乔安娜一边刷着帖子，一边回想着白天和校长的对话。
“安娜，你父亲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你能顺利降生就是他爱你最好的证明。”昂热说，“当年实验室事故，你的母亲被龙类基因严重侵蚀，当场死亡，那个时候你在她肚子里已经7个月了，你的父亲亲手做的剖宫产。当时没有人相信你的血统，只有你父亲坚持你是一个正常孩子。”
可是那个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场车祸里了，像是一场潦草的结尾，他甚至没来得及处理好后事，在校长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关在实验室里整整一个月了。
乔安娜回忆着那个男人，在居无定所的童年记忆力，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永远沉默的背影。
她叹了口气，这时电脑屏幕上忽然跳出来一封邮件：
“亲爱的乔安娜，
此时我正在巴黎参加一场酒会，如果有想要的礼物可以及时告诉我，我将于明日乘坐航班回到美国。
PS，巴黎的夜景很漂亮。
爱你的，
昂热。”
乔安娜看着邮件，昂热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仍然精力充沛地满世界跑，“可以的话，请带一束花回来。”乔安娜回到。不多时，电脑上就收到了昂热的回信，看来这次巴黎之旅很无聊，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及时看到消息，“当然，明天你起床时就会收到一束带着巴黎露水的鲜花。”
乔安娜轻轻一笑，她转身去把毛巾挂起来，却在背后听到了一个很熟悉却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那个声音轻声呼唤着，“乔安娜？”
紧闭的地下室门后传来不绝于耳的打斗声。
“啪！”，乔安娜手里的竹刀被折成两段，她浑身脱力躺倒在地上，胸口随着剧烈呼吸而上下起伏，几秒后汗水渗透她的衣物，在地面上浸出一个人形轮廓。
“你的刀术变得有些急躁了。”站在乔安娜对面的男人双手持着竹刀，衬衣的袖口卷在肘上，发丝微微凌乱，好像他只是去打了一场高尔夫而不是一次决斗。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年岁过百的英国佬，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上一根手卷烟，“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最近执行部没给你派任务。”
乔安娜默不作声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昂热，以此表示对这个话题的拒绝。
昂热也不在意，香烟的火星在他手指间明明灭灭，“你期末的成绩单我看过了，GPA4.0，做得不错，尤其是射击课的成绩，进步很大。”
乔安娜心说，那当然了，任谁被丧尸狂追一晚上都能速成神枪手。
“本来优秀学生都会有校长茶话会的邀请，看来你不愿意和我聊聊？”昂热说。
“我以为的茶话会是坐在玻璃顶下一起喝大吉岭红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抽得躺在地上。”乔安娜像咸鱼一样又翻回来，整个人成大字摊在地面上，哑着嗓子说，“校长，您的时间零能维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其实相当冒犯，在混血种的世界里没人愿意交代自己的底牌，但是昂热此时一脸轻松写意地靠在墙上，“24秒，怎么了？”
“10秒，”乔安娜回答，忽然有些烦躁，“啧，大概是吧，也许不到10秒，时间零的领域里时钟都失效了，我是估算出来的。”
“哦，原来你在意这个吗，”昂热耸了耸肩，“你倒也不必如此有压力，安娜，毕竟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觉得您可能对‘差不多’一词有什么误解，”乔安娜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继续说道，“校长，您知道安布雷拉公司吗？”
昂热一愣，“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我要是说维基百科，估计您也不会相信的吧。”
“鬼扯，维基百科连收录这个词条的可能性都没有。”
乔安娜又沉默了，总不能说是您亲爱的学生有天晚上睡觉穿越到五年前知道的吧？听上去更加鬼扯了！“如果是机密的话，不能说就算了。”
昂热也沉默了，他深吸一口烟，“倒也不是机密，只能算是一件丑闻，因为实在是太过丢脸，所以到目前为止欧洲的那些混血种家族都对此闭口不谈。但是我又不是他们那些老贵族，替他们保守秘密对我又没有好处。”昂热叼着烟，笑着说。
“听上去好像发生了很精彩的故事。”
“5年前我们在猎人市场上截获了一条很特别的悬赏，‘安布雷拉、龙、基因样本’，这就是那条悬赏的全部内容，并且任务奖金是0。”昂热说，“不得不说这条悬赏设置得很巧妙，猎人市场上鱼龙混杂，能准确识别到消息的只能是混血种。”
“这条消息几乎震动了整个混血种世界吧。”乔安娜说，一边猜想着发送悬赏的人是谁。
“是的，当天晚上简直热闹极了，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讨论这条悬赏，欧洲的老牌家族简直无法忍受，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窃火的普罗米修斯，有人甚至公开发表说要将那个人定死在悬崖上。”昂热说着就笑了起来，他向来是和那些老牌家族不对付的，“我们使用了诺玛的追踪技术确定了悬赏发出的IP地址，浣熊市，但是还没等我们派出专员，诺玛就截获了国|会提交给总|统的报告，那群人准备向浣熊市投放核|弹。”
乔安娜倒吸一口凉气，“在本土使用核|弹？！”
昂热点头，“是的，当时校董会就意识到浣熊市事件的严重性远超想像，而且国|会的介入让这件事变得更加棘手，当时的加图索家的代表弗罗斯特甚至提出要暗杀总|统，以阻止核|弹发射，”昂热手里的烟熄灭了，在袅袅升起的余烟里，他回忆着，“关键时刻是我们在联邦税|务局的同事救了总|统阁下的命，他向国|会提出安布雷拉公司长期欠|税，因为按照法律规定，任何在美国从事进营的外国人和企业都必须向税|务局缴|税，如果就这样炸毁浣熊市的话，至少有一个亿的税|款无法收回，这远高于一枚核|弹的造价。”
“税|务局能在浣熊市干什么？”乔安娜一边说，一边心想那个时候浣熊市里全是丧尸。
“这你就错了，税|务局的那帮人至今保留着南北战争期间暴|力|征|税的传统，想当年他们都是真|枪|实|弹上门收|税的狠人。所以在那项报告上交的一个小时之后，税|务局就组织了调查组前往浣熊市，我们的专员也因此得以顺利潜入。”昂热说着，他看见乔安娜忽然翻身坐起掏出了手机，他愣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乔安娜回答，“我这学期跟别人一起炒股票赚了一点钱，我看看税有没有及时缴上去，不然我害怕晚上有人敲门来叫我缴|税。”
昂热哭笑不得，沉重的氛围一下子被乔安娜的话冲散了，他笑骂了一句，又接着讲，“我们在浣熊市的地下找到了安布雷拉的实验室，根据当时的报告描述，那个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里全是人类的组织碎片，但是关键的是他们同时也找到了死侍的尸体。”
“死侍。”乔安娜重复。
“是的，那里的确是发生了龙类的大面积基因污染，这份报告定位‘SS’级的机密，被校董会封存了。”当然事件的经过并不是秘密，之所以被定位双S，关键在于他们发现的基因样本。昂热继续说，“除此之外安布雷拉的总部也被欧洲的混血种们攻陷了，他们不能容忍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乔安娜点点头，她站起身，这时她差不多已经休息好了，“对了，那最后发现是谁发布了悬赏任务吗？”
“专员们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一个完整的成年女性尸|体，她是被烧死的，但是尸|体的姿势很安详，双臂是摊开的，因此专员们推测她是自杀。”那个姿势如同耶稣受难一般，昂热说，“现场残留证据太少了，专员们根据失踪人员名单推测死者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亚妮·柏金，她在研究生期间就发现了基因污染的生物，这个推论也说得过去。”
乔安娜扯了扯嘴角，心想果然是亚妮，她垂下眼睛，“看来玩弄基因实验的人结局都不怎么好啊。”
夜凉如水。
乔安娜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坐在书桌旁。此时正值书架，大多数学生已经离校回家，整个宿舍楼里静悄悄的。
与安静的环境不同，校内论坛里依旧洋溢着热烈的氛围。这群疯子们回家后又开始互相攀比起极限运动来了，热帖里法国的学长打算暑假期间乘坐无动力帆船横渡大西洋，并且争取在开学是来校报道。乔安娜一边刷着帖子，一边回想着白天和校长的对话。
“安娜，你父亲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你能顺利降生就是他爱你最好的证明。”昂热说，“当年实验室事故，你的母亲被龙类基因严重侵蚀，当场死亡，那个时候你在她肚子里已经7个月了，你的父亲亲手做的剖宫产。当时没有人相信你的血统，只有你父亲坚持你是一个正常孩子。”
可是那个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场车祸里了，像是一场潦草的结尾，他甚至没来得及处理好后事，在校长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关在实验室里整整一个月了。
乔安娜回忆着那个男人，在居无定所的童年记忆力，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永远沉默的背影。
她叹了口气，这时电脑屏幕上忽然跳出来一封邮件：
“亲爱的乔安娜，
此时我正在巴黎参加一场酒会，如果有想要的礼物可以及时告诉我，我将于明日乘坐航班回到美国。
PS，巴黎的夜景很漂亮。
爱你的，
昂热。”
乔安娜看着邮件，昂热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仍然精力充沛地满世界跑，“可以的话，请带一束花回来。”乔安娜回到。不多时，电脑上就收到了昂热的回信，看来这次巴黎之旅很无聊，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及时看到消息，“当然，明天你起床时就会收到一束带着巴黎露水的鲜花。”
乔安娜轻轻一笑，她转身去把毛巾挂起来，却在背后听到了一个很熟悉却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那个声音轻声呼唤着，“乔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