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就带我去看看嘛。”江燕恨不能整个人挂到江鹤的脖子上。
“不可便是不可，学塾可是你一个女儿家可以去的？”江鹤试图将自己胳膊上挂着的少女甩开，只不过江燕这几年不但个子长得飞快，力气也涨了不少。
“为何男子去得，女子便去不得。”江燕拽着江鹤的一只胳膊，耍起了无赖。
江鹤无奈，“你如今已到及笄之年，那学塾里都是男子，若是传出去，如何是好啊。”
江燕看着江鹤铁了心拒绝自己的样子，瞬间没了方才的气势，两手一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江鹤！你顽固不化！”
“好啊你，有求于我便是哥哥，气急败坏便是江鹤，”江鹤瞪着眼看地上坐着的江燕，不忘整理被她弄皱的衣袖，“小无赖！”
“你这一招啊，对我可无用，”江鹤忽地坏笑起来，那笑容看得江燕背后一阵发毛，“怕是只能对付对付林云杉那小子了。”
“江鹤！”江燕本想直接从地上起身，未曾想这刚坐了一会，腿便麻了，只得用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抬眸早已不见江鹤的影子。
江燕一人呆楞在原地，屁股蹲上还沾着地上的杂草，脸却不知为何涨得通红。
“林公子正在外面等着给老爷夫人请安。”江家父母方才用早膳，林云杉便已到了江府。
“那孩子是来找鹤儿的吧。”江母喝了一口甘豆汤便放下了碗筷。
江父见江母即刻就要起身，连忙发了话，“云杉是个懂礼数的，请安就免了吧。”
“你去回了林公子，让他免了这些礼数，只去找鹤儿便是。”
“是，老爷。”
待到丫鬟出去回了话，江母才又开口，“这云杉倒是个好孩子。”
“只是性子沉闷了些，”江父只顾着用早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江母话中的深意。
“性子虽是沉闷了些，但他与我家燕儿也算是青梅竹马，若是……”
“你是看上了这小子？”江父后知后觉，一口汤险些喷了出来。
江母憋着笑递上手绢，“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咱家女儿的心思，你难不成一丝都未察觉？”
“我只当那是一同长大的友情……”江父接过手绢，一脸的不可思议，“可光是燕儿对人家有意，她一个女儿家难不成还要去林府提亲不成。”
“燕儿才刚到及笄，又不急于这一时，”江母淡定地又喝起刚才没喝完的甘豆汤，“你可还记得，当年云杉还是个孩子时，生了一场大病？”
“这我怎会不记得，那年云杉才八岁。我们当日还去林府拜访过，过了两日便传了信来，说是云杉昏迷不醒，林兄找了许多名医，都只说是……过度惊吓所致。”
“那孩子便是那时才变得愈发沉闷的。”江母接了话，“从前虽不像鹤儿和燕儿那样好动，却也天真烂漫。”
“后来还是一个江湖术士说，云杉被邪祟缠身，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才使他从昏迷中苏醒，自那以后，云杉也只有与鹤儿燕儿一块儿时才……”江父说到这才恍然大悟，“你跟我掰扯这么半天，都说到十几年前的事，就是为了说云杉待燕儿与别人不同？”
江母抿唇一笑，“看来你还没有老糊涂。”
“我还未到知命之年，怎的就能糊涂！”江父无奈，“思思啊，这几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即便是云杉对燕儿并无男女之情，也会看在我们林江两家的关系，对燕儿更加好些。”
江父见江母还想说些什么，又说到，“这几个孩子也都到了婚嫁的年纪，若是云杉真的与我家燕儿情投意合，早晚是会让他父亲来提的。”
“我看你呀，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
林云杉老远就瞧见江燕背对着自己站在院子里，身旁便是绣墩，身上却沾满了杂草，定是又坐在地上了。
“燕儿。”林云杉又走近了些才轻声唤她。
江燕转身便看见林云杉关切的模样，本是欢喜的，可忽地又想起来自己当下的狼狈模样，连忙整理起衣衫。
林云杉只是看着江燕慌乱的模样，虽面不改色，却满眼的宠溺，“可是江鹤又欺负你了？”
“嗯！”江燕委屈地看着林云杉。
“那他现在在何处？”
“他甩开我就跑了，这会子不知道在哪处得意呢。”江燕说着便更觉得自己委屈了，“你是专程来找他的吗？”
“我是来替你主持公道的，”林云杉哄着江燕，“顺道与江鹤一同去趟早市。”
“早市？”江燕听他说要去早市，一瞬便忘了方才的委屈，“能否把我也带去呀，我听说王道人蜜煎又制了新的花样。”
“你的心里是只有吃吗？”江鹤不知何时又来到他二人身后，“我和云杉是要去早市的书籍铺的。”江鹤从二人中间穿过，径直坐到绣墩上，仰头来回审视二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江燕身上，开口道，“你若是要去，就随我二人去尹家书铺，若是买完书还有时辰，就去你那个什么王道人蜜煎去。”
“书铺书铺，”江燕一脸不快地念叨，“我去便是了。”
临京的早市很是热闹，绝不在夜市之下。三人在人群中穿行许久，方才到尹家书铺门前，还未开门，却已聚了一众好书者等在门前。林云杉只跟在江燕身后，时不时伸出手臂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江鹤虽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冲在前头，却也将江燕的前方挡的严严实实。
“江兄，你不是说早市虽然人多拥挤，书铺却很是清冷的吗？”林云杉一向沉闷，不喜喧闹，此刻看着如此情景，不免问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听不清，江鹤回头朝林云杉大声说到。
而林云杉看着江鹤这幅模样，心里也就有了答案，“江兄！”
江鹤拿到书后，很是心满意足，而身后跟着的二人却是满心的幽怨。三人走出书铺时，早市的摊子都已散了大半，更不用说什么王道人蜜煎了。
“什么王道人蜜煎，连潘家油饼店都没了。”走在江鹤身后，恨不能当场踢飞他。
江鹤头也不回，只是举起书，“燕儿啊，多读些书罢。”江燕不想理，只愤愤地盯着他。
林云杉虽是和江鹤一起来了这一趟，却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下次还是遣木白来吧。”
听到木白的名字，江燕倒是想起了‘正事’。
江燕试探着问道，“云三，你每去学塾，木白是否都跟着？”如今江燕早已口齿清晰，却叫惯了云三。
走在前面的江鹤听到，便知道江燕打的什么主意，却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并未说什么，脚步也快了些。
“木白是我的书童，自然会跟着。”林云杉不解，“为何要问这个？”
江燕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问道，“那如果一日你换一个书童跟着，他人可会察觉？”
“寻常应是不会察觉的，即便是发现了，也不过是询问一声。且若非是你兄长这般与我熟识的，大抵也不会过问。”
“那若是我扮成书童的模样，随你去……”
江燕话音未落，就被林云杉打断，“使不得，学塾里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儿家，若是传出去……”
“你怎么跟江鹤说一样的话。”江燕撅起小嘴，故意走得慢些，林云杉也跟着慢下了脚步。
林云杉叹了口气，无奈，“你如今已是及笄，若是传出去，你的婚姻大事，可如何是好。”
江燕听了这话，干脆停在了原地，“你也想让我嫁给别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云杉错愕道，“我只是怕传出去惹人非议。”
“那我嫁给你便是了，”江燕一时心急，反倒说漏了心事，连声狡辩，“反正到那时我的名节也毁了，你若是不娶我，定是无人再敢娶我了。”
林云杉愣愣地看着江燕，又惊又喜，他没想到江燕竟能如此语出惊人，又怕她只是气急了随口一说。
“呆子。”江燕见他不说话，娇嗔了一句便把他一人留在原地，朝着江鹤的方向跑去。
江鹤不知何时已经走得老远，二人都只顾着说话，并未注意他。
林云杉见状也只好加快脚步追上去，“燕儿，等等我。”
二人追上江鹤时，江燕已经气喘吁吁，林云杉倒像个没事人，江燕看着这般情景更是气恼，“你到底答不答应？”
林云杉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求助江鹤，“江兄。”
江鹤装出听不见的样子，不理会这二人，只是默默又走得快了些。
“我问的是你，你老看江鹤作甚？”
“我不是不想答应，只是……”
“不想答应什么？”江燕逼问到。
“不是不想，是……”林云杉如鲠在喉，干脆放弃了争辩，“这……我下回再同你解释……”说完也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江鹤，几乎要跑起来。
“林云三！”
“不可便是不可，学塾可是你一个女儿家可以去的？”江鹤试图将自己胳膊上挂着的少女甩开，只不过江燕这几年不但个子长得飞快，力气也涨了不少。
“为何男子去得，女子便去不得。”江燕拽着江鹤的一只胳膊，耍起了无赖。
江鹤无奈，“你如今已到及笄之年，那学塾里都是男子，若是传出去，如何是好啊。”
江燕看着江鹤铁了心拒绝自己的样子，瞬间没了方才的气势，两手一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江鹤！你顽固不化！”
“好啊你，有求于我便是哥哥，气急败坏便是江鹤，”江鹤瞪着眼看地上坐着的江燕，不忘整理被她弄皱的衣袖，“小无赖！”
“你这一招啊，对我可无用，”江鹤忽地坏笑起来，那笑容看得江燕背后一阵发毛，“怕是只能对付对付林云杉那小子了。”
“江鹤！”江燕本想直接从地上起身，未曾想这刚坐了一会，腿便麻了，只得用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抬眸早已不见江鹤的影子。
江燕一人呆楞在原地，屁股蹲上还沾着地上的杂草，脸却不知为何涨得通红。
“林公子正在外面等着给老爷夫人请安。”江家父母方才用早膳，林云杉便已到了江府。
“那孩子是来找鹤儿的吧。”江母喝了一口甘豆汤便放下了碗筷。
江父见江母即刻就要起身，连忙发了话，“云杉是个懂礼数的，请安就免了吧。”
“你去回了林公子，让他免了这些礼数，只去找鹤儿便是。”
“是，老爷。”
待到丫鬟出去回了话，江母才又开口，“这云杉倒是个好孩子。”
“只是性子沉闷了些，”江父只顾着用早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江母话中的深意。
“性子虽是沉闷了些，但他与我家燕儿也算是青梅竹马，若是……”
“你是看上了这小子？”江父后知后觉，一口汤险些喷了出来。
江母憋着笑递上手绢，“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咱家女儿的心思，你难不成一丝都未察觉？”
“我只当那是一同长大的友情……”江父接过手绢，一脸的不可思议，“可光是燕儿对人家有意，她一个女儿家难不成还要去林府提亲不成。”
“燕儿才刚到及笄，又不急于这一时，”江母淡定地又喝起刚才没喝完的甘豆汤，“你可还记得，当年云杉还是个孩子时，生了一场大病？”
“这我怎会不记得，那年云杉才八岁。我们当日还去林府拜访过，过了两日便传了信来，说是云杉昏迷不醒，林兄找了许多名医，都只说是……过度惊吓所致。”
“那孩子便是那时才变得愈发沉闷的。”江母接了话，“从前虽不像鹤儿和燕儿那样好动，却也天真烂漫。”
“后来还是一个江湖术士说，云杉被邪祟缠身，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才使他从昏迷中苏醒，自那以后，云杉也只有与鹤儿燕儿一块儿时才……”江父说到这才恍然大悟，“你跟我掰扯这么半天，都说到十几年前的事，就是为了说云杉待燕儿与别人不同？”
江母抿唇一笑，“看来你还没有老糊涂。”
“我还未到知命之年，怎的就能糊涂！”江父无奈，“思思啊，这几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即便是云杉对燕儿并无男女之情，也会看在我们林江两家的关系，对燕儿更加好些。”
江父见江母还想说些什么，又说到，“这几个孩子也都到了婚嫁的年纪，若是云杉真的与我家燕儿情投意合，早晚是会让他父亲来提的。”
“我看你呀，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
林云杉老远就瞧见江燕背对着自己站在院子里，身旁便是绣墩，身上却沾满了杂草，定是又坐在地上了。
“燕儿。”林云杉又走近了些才轻声唤她。
江燕转身便看见林云杉关切的模样，本是欢喜的，可忽地又想起来自己当下的狼狈模样，连忙整理起衣衫。
林云杉只是看着江燕慌乱的模样，虽面不改色，却满眼的宠溺，“可是江鹤又欺负你了？”
“嗯！”江燕委屈地看着林云杉。
“那他现在在何处？”
“他甩开我就跑了，这会子不知道在哪处得意呢。”江燕说着便更觉得自己委屈了，“你是专程来找他的吗？”
“我是来替你主持公道的，”林云杉哄着江燕，“顺道与江鹤一同去趟早市。”
“早市？”江燕听他说要去早市，一瞬便忘了方才的委屈，“能否把我也带去呀，我听说王道人蜜煎又制了新的花样。”
“你的心里是只有吃吗？”江鹤不知何时又来到他二人身后，“我和云杉是要去早市的书籍铺的。”江鹤从二人中间穿过，径直坐到绣墩上，仰头来回审视二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江燕身上，开口道，“你若是要去，就随我二人去尹家书铺，若是买完书还有时辰，就去你那个什么王道人蜜煎去。”
“书铺书铺，”江燕一脸不快地念叨，“我去便是了。”
临京的早市很是热闹，绝不在夜市之下。三人在人群中穿行许久，方才到尹家书铺门前，还未开门，却已聚了一众好书者等在门前。林云杉只跟在江燕身后，时不时伸出手臂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江鹤虽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冲在前头，却也将江燕的前方挡的严严实实。
“江兄，你不是说早市虽然人多拥挤，书铺却很是清冷的吗？”林云杉一向沉闷，不喜喧闹，此刻看着如此情景，不免问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听不清，江鹤回头朝林云杉大声说到。
而林云杉看着江鹤这幅模样，心里也就有了答案，“江兄！”
江鹤拿到书后，很是心满意足，而身后跟着的二人却是满心的幽怨。三人走出书铺时，早市的摊子都已散了大半，更不用说什么王道人蜜煎了。
“什么王道人蜜煎，连潘家油饼店都没了。”走在江鹤身后，恨不能当场踢飞他。
江鹤头也不回，只是举起书，“燕儿啊，多读些书罢。”江燕不想理，只愤愤地盯着他。
林云杉虽是和江鹤一起来了这一趟，却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下次还是遣木白来吧。”
听到木白的名字，江燕倒是想起了‘正事’。
江燕试探着问道，“云三，你每去学塾，木白是否都跟着？”如今江燕早已口齿清晰，却叫惯了云三。
走在前面的江鹤听到，便知道江燕打的什么主意，却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并未说什么，脚步也快了些。
“木白是我的书童，自然会跟着。”林云杉不解，“为何要问这个？”
江燕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问道，“那如果一日你换一个书童跟着，他人可会察觉？”
“寻常应是不会察觉的，即便是发现了，也不过是询问一声。且若非是你兄长这般与我熟识的，大抵也不会过问。”
“那若是我扮成书童的模样，随你去……”
江燕话音未落，就被林云杉打断，“使不得，学塾里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儿家，若是传出去……”
“你怎么跟江鹤说一样的话。”江燕撅起小嘴，故意走得慢些，林云杉也跟着慢下了脚步。
林云杉叹了口气，无奈，“你如今已是及笄，若是传出去，你的婚姻大事，可如何是好。”
江燕听了这话，干脆停在了原地，“你也想让我嫁给别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云杉错愕道，“我只是怕传出去惹人非议。”
“那我嫁给你便是了，”江燕一时心急，反倒说漏了心事，连声狡辩，“反正到那时我的名节也毁了，你若是不娶我，定是无人再敢娶我了。”
林云杉愣愣地看着江燕，又惊又喜，他没想到江燕竟能如此语出惊人，又怕她只是气急了随口一说。
“呆子。”江燕见他不说话，娇嗔了一句便把他一人留在原地，朝着江鹤的方向跑去。
江鹤不知何时已经走得老远，二人都只顾着说话，并未注意他。
林云杉见状也只好加快脚步追上去，“燕儿，等等我。”
二人追上江鹤时，江燕已经气喘吁吁，林云杉倒像个没事人，江燕看着这般情景更是气恼，“你到底答不答应？”
林云杉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求助江鹤，“江兄。”
江鹤装出听不见的样子，不理会这二人，只是默默又走得快了些。
“我问的是你，你老看江鹤作甚？”
“我不是不想答应，只是……”
“不想答应什么？”江燕逼问到。
“不是不想，是……”林云杉如鲠在喉，干脆放弃了争辩，“这……我下回再同你解释……”说完也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江鹤，几乎要跑起来。
“林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