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被王家接走之前，回春堂的孙老板努力微笑着威胁龙烨：“华大夫，这可是宫里贵人的母家，您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要是不小心惹了贵人不高兴，那可就不是砸生意了，是砍脑袋啊！”
“老板，这话您都说了十万遍了。”小玖跟在后面提着药箱，小声嘟囔。果不其然，头顶挨了孙老板一记打。
“华大夫脾气最好，你唠叨这些做什么？耽误了华大夫出诊。”老板娘孙香从后堂转出来，看了丈夫一眼。
孙掌柜不跟自家媳妇顶嘴，依旧轻轻敲了小玖一下，“快把药箱给华大夫，这次贵人家不让其他人跟着。”
孙掌柜转头又絮叨：“华大夫，万事小心，看不了就说点含糊的话，别惹祸上身。”
“我都听掌柜的。”龙烨很喜欢这个头顶半秃，身材有些发福的倒插门老板。
孙掌柜和她的妻子都姓孙，是一对外人觉得吵，两人觉得甜的有爱的夫妻。也是这偌大的京都内，为数不多不会看不起花楼中的姑娘，也不反对龙烨去给她们看诊的医者。
龙烨换上王家侍女的衣服，将医药箱藏在送给王丝丝的礼物盒中，跟着王家大夫人进了宫。
王丝丝的关雎宫依然只有她一位嫔妃，主殿中香气弥漫，暖意融融。外面的寒气无法进入分毫。龙烨被安排在偏殿烘烤暖身子，被宫女检查带来的药箱，才和王家大夫人去拜见王丝丝。
王家大夫人是王丝丝的嫡母，但王丝丝对她却没有半分尊重，直接将其晾在一边，让龙烨上前给她诊脉。
“我家娘娘不爱听废话，有什么你直说就是。”素云是个性子跋扈的宫女，对来诊脉的龙烨也毫不客气。
龙烨细细的给王丝丝诊断，又看了面容，问了饮食起居，夫妻房/事。
“如何？我的身子到底能不能有孕？”
王丝丝端坐着，眼神如箭一样锋利，想从龙烨脸上看出希望来。
龙烨坚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告诉王丝丝：“娘娘的身体十分康健，按理说是易孕体质。前些日子有些肝火郁结，看脉象已大夫给您开了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那为何我入宫三年都没有子嗣，宫里其他妃子都能怀孕！”
“是否怀孕不仅要看双方身体是否健康，还要看双方体质是否相合。比如一位娘子，她与前夫身体都无恙，但不能诞育孩子，后与丈夫和离，各自婚嫁，也都有了子嗣。”
“这是为何？”
“因为有些女子的身体格外敏感，会对某一类男子有排斥反应，无法共同孕育孩子。”
“没有其他办法吗？”王丝丝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不可置信和绝望慢慢爬上她绝美的脸。
“这并不是病，而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若是强行孕育，只怕也会胎死腹中，更会损伤母体，伤及寿元。”龙烨说的是实话，原本的世界里，王丝丝也没能生下她与李冀州的孩子。
至于寿命减少的话，当然也是实话，流产对女人的身体损害极大，就算好好调养，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就像一块肉，你砍了它几刀，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王丝丝挥手让龙烨离开，又让王家给了重金封口。王家大夫人进宫一趟，与王丝丝倒是半句话没说上。
*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到天一居的珍珠丸子，嘻嘻嘻。”小玖擦着回春堂的板凳，和正在研磨药材的孙北隔空聊天。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堂前借着日光看书，这是回春堂的老大夫孙思，也是孙掌柜的老丈人
。
孙大夫听见小徒弟念叨吃的，训道：“整天就想着吃，怎么不多琢磨琢磨华大夫留下的药方子。你看你师兄，比你入门早，也比你勤奋，你要多跟他学学。”
“嘻嘻，师傅说的是。这不是临近饭点了嘛，华大夫每次出诊，都定饭菜给咱们吃，这次提前说定的天一居。嘻嘻嘻，自我来了京都，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席面呢。”
小玖仗着自己年级小，凑在孙大夫跟前：“师傅，你昨天念叨华大夫做的的糖蒸酥酪，今天也吃不上了。”
孙大夫将手里的书拍在小玖头上，矜持的摸了摸自己的长须，还想训斥小徒弟几句，就听外面有人喊：“劳驾，你们华大夫定的菜到了。”
自从龙烨来了回春堂，他们的生意显而易见的变好，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顿外送的席面，连他的小孙女孙淼都长胖不少。
龙烨刚来回春堂时也和孙北、小玖轮流做饭，后来出诊多了，又不忍心让这几位老的老，小的小的一群人吃那些清汤寡水，就在京都酒肆里给他们定菜。
明天回春堂就要放年假，龙烨虽要出诊，但也不想亏待这群人的肚子。
“去后院看看孙尚他们清点好药材了没有，赶快来吃饭。”孙大夫也不训斥小徒弟了，将手里的书放在柜台上，也转身去洗手准备开饭。
回春堂的人忙着吃饭，都没发现胡同口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
“大人，回春堂的华大夫还没回来。”刚刚送菜的店小二恭敬的站在马车旁回话。
有一位言若寒光的佩刀护卫问：“不是早就从王家出来了吗？可是消息有误？”
“这，是小的疏忽，小人这就派人去找。”
“不用，就在这里等着。”马车里端坐的人发了话，护卫挥挥手让店小二退下。然后就是安静的等待。外面风雪大，但护卫没移动半点。
龙烨平时和回春堂的伙伴们住在后院。龙烨即使出诊也多半不会在外住宿，所以他们守在这儿肯定能见到人。
雪在护卫肩膀上又积了一层，他用手拍掉，又抖抖斗笠上的雪珠。
“王爷，天色渐晚，不若明天再来吧？”
“等着。”马车中披着白色狐皮披风的人，用火钳拨弄了一下眼前的火盆。
火星蹦出几点，溅在纯白的毛皮上，马上烧出来几个黑点。一旁的侍女想用手帕擦拭，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挡开。
“再加一些碳。”
陪坐的女婢只能再往快漫出来的火盆中加了几块银丝碳。
*
龙烨和001正在欣赏无能狂怒的王丝丝。隐形符果然是看现场的必备神器啊！
001坐在龙烨肩膀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王丝丝的舞台剧，还在龙烨脑内疯狂刷弹幕。
好不容易能和神龙大人一起看戏，可要好好分享心得体会。
‘你看看她摔的那套瓷器，啧啧啧，要是拿去当铺能换三百两银子！’
‘你看看那根镶着红宝的簪子，可惜了，摔成两半，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可惜啊，可惜，浪费啊，浪费。’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上天为何如此待本宫！若是不能诞下皇子，本宫岂不是和那军汉出身的马氏一样没有后嗣！她还占着皇后之位，本宫还如何将她拉下来？！”
哐啷，一个价值千金的砚台少了一角，还砸碎了一个云锦的屏风。
001戏精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龙烨的肩膀上：‘神龙大人，我的心在滴血，快救我！’
‘好好看戏，再这么戏精，我就关掉脑电波。’
‘好的！’001立马正经起来。
“不行，本宫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宫一定要诞下皇嗣！”王丝丝扶着书桌喘气，怒气被强行压制下去。
“素练，你亲自去王家，后日宫宴我儿薛殷可是要入宫与我团圆的。”王丝丝招招手，让素练靠近，低头耳语几句。
‘啧啧，皇上头顶要带绿帽喽！’001听完壁角，开心的拍拍翅膀飞回了马皇后宫里。
龙烨则不知道她很快就会见到另外一顶绿帽。
*
龙烨提着两盒点心晃悠着往回春堂走，准备给小玖当夜宵。不料被一位佩刀护卫请到了马车上。
龙烨上来后，车上的两位美貌侍女就被赶下了车。
“你们不若去街口那家烧饼店坐坐，他家的烧饼配上羊肉汤可是一绝，若是加上一勺辣子，更能暖身。”
龙烨掀开帘子往外喊，喊得两位侍女和护卫都愣住了。
龙烨回头看那位无聊的，正在玩火的贵公子：“嗯——这位公子，咱们似乎没见过？看您这架势是要和我单独长谈，就别让他们在外面干冻着了。”
贵公子似乎心情好了些，对外面等着的人说了声：“去吧。”又把想留在这里保护他的佩刀护卫也赶去了。
“老板，这话您都说了十万遍了。”小玖跟在后面提着药箱，小声嘟囔。果不其然，头顶挨了孙老板一记打。
“华大夫脾气最好，你唠叨这些做什么？耽误了华大夫出诊。”老板娘孙香从后堂转出来，看了丈夫一眼。
孙掌柜不跟自家媳妇顶嘴，依旧轻轻敲了小玖一下，“快把药箱给华大夫，这次贵人家不让其他人跟着。”
孙掌柜转头又絮叨：“华大夫，万事小心，看不了就说点含糊的话，别惹祸上身。”
“我都听掌柜的。”龙烨很喜欢这个头顶半秃，身材有些发福的倒插门老板。
孙掌柜和她的妻子都姓孙，是一对外人觉得吵，两人觉得甜的有爱的夫妻。也是这偌大的京都内，为数不多不会看不起花楼中的姑娘，也不反对龙烨去给她们看诊的医者。
龙烨换上王家侍女的衣服，将医药箱藏在送给王丝丝的礼物盒中，跟着王家大夫人进了宫。
王丝丝的关雎宫依然只有她一位嫔妃，主殿中香气弥漫，暖意融融。外面的寒气无法进入分毫。龙烨被安排在偏殿烘烤暖身子，被宫女检查带来的药箱，才和王家大夫人去拜见王丝丝。
王家大夫人是王丝丝的嫡母，但王丝丝对她却没有半分尊重，直接将其晾在一边，让龙烨上前给她诊脉。
“我家娘娘不爱听废话，有什么你直说就是。”素云是个性子跋扈的宫女，对来诊脉的龙烨也毫不客气。
龙烨细细的给王丝丝诊断，又看了面容，问了饮食起居，夫妻房/事。
“如何？我的身子到底能不能有孕？”
王丝丝端坐着，眼神如箭一样锋利，想从龙烨脸上看出希望来。
龙烨坚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告诉王丝丝：“娘娘的身体十分康健，按理说是易孕体质。前些日子有些肝火郁结，看脉象已大夫给您开了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那为何我入宫三年都没有子嗣，宫里其他妃子都能怀孕！”
“是否怀孕不仅要看双方身体是否健康，还要看双方体质是否相合。比如一位娘子，她与前夫身体都无恙，但不能诞育孩子，后与丈夫和离，各自婚嫁，也都有了子嗣。”
“这是为何？”
“因为有些女子的身体格外敏感，会对某一类男子有排斥反应，无法共同孕育孩子。”
“没有其他办法吗？”王丝丝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不可置信和绝望慢慢爬上她绝美的脸。
“这并不是病，而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若是强行孕育，只怕也会胎死腹中，更会损伤母体，伤及寿元。”龙烨说的是实话，原本的世界里，王丝丝也没能生下她与李冀州的孩子。
至于寿命减少的话，当然也是实话，流产对女人的身体损害极大，就算好好调养，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就像一块肉，你砍了它几刀，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王丝丝挥手让龙烨离开，又让王家给了重金封口。王家大夫人进宫一趟，与王丝丝倒是半句话没说上。
*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到天一居的珍珠丸子，嘻嘻嘻。”小玖擦着回春堂的板凳，和正在研磨药材的孙北隔空聊天。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堂前借着日光看书，这是回春堂的老大夫孙思，也是孙掌柜的老丈人
。
孙大夫听见小徒弟念叨吃的，训道：“整天就想着吃，怎么不多琢磨琢磨华大夫留下的药方子。你看你师兄，比你入门早，也比你勤奋，你要多跟他学学。”
“嘻嘻，师傅说的是。这不是临近饭点了嘛，华大夫每次出诊，都定饭菜给咱们吃，这次提前说定的天一居。嘻嘻嘻，自我来了京都，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席面呢。”
小玖仗着自己年级小，凑在孙大夫跟前：“师傅，你昨天念叨华大夫做的的糖蒸酥酪，今天也吃不上了。”
孙大夫将手里的书拍在小玖头上，矜持的摸了摸自己的长须，还想训斥小徒弟几句，就听外面有人喊：“劳驾，你们华大夫定的菜到了。”
自从龙烨来了回春堂，他们的生意显而易见的变好，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顿外送的席面，连他的小孙女孙淼都长胖不少。
龙烨刚来回春堂时也和孙北、小玖轮流做饭，后来出诊多了，又不忍心让这几位老的老，小的小的一群人吃那些清汤寡水，就在京都酒肆里给他们定菜。
明天回春堂就要放年假，龙烨虽要出诊，但也不想亏待这群人的肚子。
“去后院看看孙尚他们清点好药材了没有，赶快来吃饭。”孙大夫也不训斥小徒弟了，将手里的书放在柜台上，也转身去洗手准备开饭。
回春堂的人忙着吃饭，都没发现胡同口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
“大人，回春堂的华大夫还没回来。”刚刚送菜的店小二恭敬的站在马车旁回话。
有一位言若寒光的佩刀护卫问：“不是早就从王家出来了吗？可是消息有误？”
“这，是小的疏忽，小人这就派人去找。”
“不用，就在这里等着。”马车里端坐的人发了话，护卫挥挥手让店小二退下。然后就是安静的等待。外面风雪大，但护卫没移动半点。
龙烨平时和回春堂的伙伴们住在后院。龙烨即使出诊也多半不会在外住宿，所以他们守在这儿肯定能见到人。
雪在护卫肩膀上又积了一层，他用手拍掉，又抖抖斗笠上的雪珠。
“王爷，天色渐晚，不若明天再来吧？”
“等着。”马车中披着白色狐皮披风的人，用火钳拨弄了一下眼前的火盆。
火星蹦出几点，溅在纯白的毛皮上，马上烧出来几个黑点。一旁的侍女想用手帕擦拭，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挡开。
“再加一些碳。”
陪坐的女婢只能再往快漫出来的火盆中加了几块银丝碳。
*
龙烨和001正在欣赏无能狂怒的王丝丝。隐形符果然是看现场的必备神器啊！
001坐在龙烨肩膀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王丝丝的舞台剧，还在龙烨脑内疯狂刷弹幕。
好不容易能和神龙大人一起看戏，可要好好分享心得体会。
‘你看看她摔的那套瓷器，啧啧啧，要是拿去当铺能换三百两银子！’
‘你看看那根镶着红宝的簪子，可惜了，摔成两半，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可惜啊，可惜，浪费啊，浪费。’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上天为何如此待本宫！若是不能诞下皇子，本宫岂不是和那军汉出身的马氏一样没有后嗣！她还占着皇后之位，本宫还如何将她拉下来？！”
哐啷，一个价值千金的砚台少了一角，还砸碎了一个云锦的屏风。
001戏精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龙烨的肩膀上：‘神龙大人，我的心在滴血，快救我！’
‘好好看戏，再这么戏精，我就关掉脑电波。’
‘好的！’001立马正经起来。
“不行，本宫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宫一定要诞下皇嗣！”王丝丝扶着书桌喘气，怒气被强行压制下去。
“素练，你亲自去王家，后日宫宴我儿薛殷可是要入宫与我团圆的。”王丝丝招招手，让素练靠近，低头耳语几句。
‘啧啧，皇上头顶要带绿帽喽！’001听完壁角，开心的拍拍翅膀飞回了马皇后宫里。
龙烨则不知道她很快就会见到另外一顶绿帽。
*
龙烨提着两盒点心晃悠着往回春堂走，准备给小玖当夜宵。不料被一位佩刀护卫请到了马车上。
龙烨上来后，车上的两位美貌侍女就被赶下了车。
“你们不若去街口那家烧饼店坐坐，他家的烧饼配上羊肉汤可是一绝，若是加上一勺辣子，更能暖身。”
龙烨掀开帘子往外喊，喊得两位侍女和护卫都愣住了。
龙烨回头看那位无聊的，正在玩火的贵公子：“嗯——这位公子，咱们似乎没见过？看您这架势是要和我单独长谈，就别让他们在外面干冻着了。”
贵公子似乎心情好了些，对外面等着的人说了声：“去吧。”又把想留在这里保护他的佩刀护卫也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