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阳转变话风,不再讨论有关太子的话题。“你说的协助登后位,我想过了。我不同意。”

    “为何啊?”纳兰铭面对他的答复,也能猜得出他是害怕殿下刚的威严,日后之路定当难走。

    儒郎给出的解释,却让她意想不到。“就他刚这般对你,你入宫只会受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入虎穴。”

    纳兰铭没发觉,幼时的跟屁虫竟然看得如此通透。“这是我的事,你只管记得约定便好。”

    他铿锵有力的坚定,不容她再谈。“如若拿你的生命作为赌注,我不愿意。”

    纳兰铭转为笑,直接伸手捞上儒郎的肩膀,称兄道弟。“看来以前没白疼你嘛,还知道心疼人了。”

    “不得胡闹。” 儒郎耳根泛红,抬手拿下她放于他肩上的手,而后再问:“你先告知我,为何执意入宫?”

    纳兰铭眼神空洞,看向远处的黑,吐出早已在心中罗列一万遍之话。“去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后位。”

    儒郎却没觉得,她的话匪夷所思。“后宫不是你所想的这般容易。”

    纳兰铭偏眼看向儒郎,虽然前世他们不再见过面,按前世她仅存的记忆,于她的了解,儒郎是被埋没的人才。“所以我需要你的协助。你的才华无法得到施展,你也心有不甘,想让父亲看得起,便是与我携手作战。”

    安陵阳深知命格本该如此,谁皆无法改变已成的定局。“我命不久矣,何来谈得理想抱负。”

    纳兰铭也被所谓的命格约束着,可重活一世后便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次疯狂的冒险。“我命也不该绝,所以我才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力所能及,甚至更为之疯狂之事。”

    “疯狂?”安陵阳还为此苦恼,真就愿意疯狂一回?

    纳兰铭将今早他的行为,再拿出来嘲笑一番。“你今早骂我时,那样子才叫活着,杵那一动不动,何来生命力。”

    “是你今早拿虫吓我,我才……”安陵阳对于清早的记忆,还停留于不愉快之中。

    “所以说,别拘束于此,更好的天地等着我们去探索,去发掘。”纳兰铭对于明日可谓是充满希望,别的苦恼皆留给鬼吧!

    安陵阳最后道一句,才为之安心。“你要保证,入宫后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不然我随时退出。”

    “不用你说,我也不能这般傻。上了我这贼船,便别想下。”纳兰铭为之愉悦,能劝动这头倔强的牛。别的事情,日后再说。

    *

    丞相府邸,客卧。

    纳兰铭于戌时,回房坐于垫上。但凡静下,她皆能回想起殿下走前的呐喊。

    可想而知他当时有多疯魔,又有多执拗。思念成魔,还是偏执成狂?

    犯不着为他忧伤,前世是他见死不救,导致她含冤而死。今世便也使他尝尝追随一人,却得不到回应的痛苦。

    “活该!让你瞧不见我的好,让你也尝一尝青梅竹马的伤害!”纳兰铭插着腰,心里憋着气无法泄愤,便对着床被拍打出气。

    倘若我入了宫,便别想要有好日子过!纳兰铭握着拳头,怒气道。

    待明日她便能回府,而后实行她的苦肉计,借此用儿时婚约激怒娘亲,将她赶出府邸。

    可如若没了纳兰府邸小姐的名号,殿下还会为此相救吗?为此,她还忧虑,是否再次搭上性命。

    前世,兄长于她回府当日,揭露他与三妹相恋一事。

    让她作为,他感情的垫脚石,而还兄长的回府。走前,必定相送一份大礼于他们。

    于丞相府呆过一夜,今早便向表姐辞行。

    “铭当真决定要走了?”上官诵见表妹带着马匹,与柏远站于府外。

    “我回府与娘亲商定我的婚事,想早些出府不受他人管辖。”纳兰铭摸头笑。

    “表姐这便要说你一句了。当真想好?而非赌气离家出走?”上官诵神色凝重,抱胸而站,瞧着没心没肺心里只想自由的表妹。

    “表姐,我皆想好,如若娘亲不许我便搬出来住,江湖之大,定有我的容身之处。”纳兰铭深知表姐担忧的无非是她会被娘亲责罚,但为了心中的计谋,她不得以才瞒着表姐。

    “顽劣的女娃,真不让人操心。如若无地可去,这随时欢迎你。”上官诵不过看于表妹年少无知,且与她少时奔波流离于外,那股猛劲竟然会如此像。

    “知道表姐待我好,可我也不能事事皆依赖表姐,我会与阳仙君商议,先于城外找个落脚的地方。

    她感谢表姐待她过分的好,可为让表姐有全身而退的权力,她不能再麻烦表姐帮她收拾烂摊子。

    “安陵阳答应你的约定了?”上官诵才记起,表姐这次去丞相府,是为儿时的约定去寻儒郎。

    “还不算,但快了。”纳兰铭这刻不得以污蔑儒郎,两人为两小无猜的情义。

    “不清不楚,不要盲目行动。”上官诵眉头微撇,料想儒郎单薄的身躯,定护不得表妹周全。

    “懂得。”纳兰铭再欢笑,是为撒下的谎打掩护。

    “安陵阳陪你同行回府吗?”上官诵不放心,还是选择多问一句。

    “不,我先走,待我离府,便去寻他。”纳兰铭打算先自己回府,待与娘亲摊牌出府后,再商议对策。

    “这是我府中精密护卫,护你路上安全。”上官诵安排一支府中精卫队,护送表妹回府。

    “不必麻烦,我有柏远相陪。”纳兰铭急切摆手,这般多人护送的阵仗,倒会引起殿下的注意。

    “带着吧,以免不测。”上官诵怕表妹再遇险,而她却不在她身侧。

    “铭在此谢过表姐,这便走了。”纳兰铭弓腰握拳言谢,之后为道别。

    上官诵眼尾带笑,暮色淡沉。“路上小心。”

    纳兰铭瞧着站于府门中央的表姐,大气飒爽的做派,她竟有些不舍。因为她知道,这一去,便再难见表姐。

    前世唯有入宫后,于皇族宴会中见过表姐一面。但当时距离甚远,之间相隔一个宴厅。她也不方便走动,只能相见而不能言说。

    纳兰铭转身,向城内郊区的方向而去。

    “小姐似乎心情不佳?”柏远牵着小姐的红棕马于后,见小姐神色忧伤。

    “有些舍不得表姐罢了。”纳兰铭待走过西街,才叹气而谈。

    “正如小姐般所说,下次出府便能再相见。可小姐真心喜欢安陵府的小少爷吗?”柏远看出小姐的忧心,同刻也觉得安陵阳配不起小姐。

    虽说儒郎贵为丞相府小儿,可这般病弱的身躯,如何能行大事,如何能做好小姐的郎君?

    “你看出来了?”纳兰铭便知这粗略的谎话,瞒不到任何人,只能骗取殿下的怒心。

    “我跟随小姐多年,突然冒出一句儿时的约定,从前皆不见小姐提起,且这两日小姐的举止异常反常。”柏远摸着下额,眼眸瞥于左上思索。

    “你皆能看出,表姐也定能看出,只是不揭穿我罢了。”纳兰铭走得颓废,看得出她极度不愿前行。

    “那小姐……”未待柏远道完口中之话,纳兰铭先说:“柏远,罚你偷窥我心事,回府后便莫再跟着我了。”

    柏远转为惊讶,他没曾想这一次跟丢小姐的事情,导致从而失去了差事。“啊!小姐,我的使命便是保护小姐,如若小姐让我不再跟随,柏远比死还难受啊!”

    纳兰铭骑马接着走,缓慢移至回府。“这也是为你好,我与娘亲摊牌后,便不是纳兰府邸的小姐了。被扫地出门的小姐,谈何有人保护跟随。”

    “小姐为何这般行事?”柏原握紧马缰绳,眉头紧锁。

    “我赌一人的决心,倘若他前来相救,我便能保住性命,还能借此登顶。倘若他看中名位,我便安心嫁人。”

    纳兰铭瞧着头顶的大雁,往南而飞。她也不知为何而赌,昨夜见殿下黑煞的脸,便想走最为危险之路。她故意于市中心走得慢,是想让瞧见之人前去通报殿下。

    让他得知她今日回府,让他赶在她被赶出府门前,而来相救。

    她的目标是顺利嫁入宫,并成为他的妻子。至于是否真心,皆无关紧要。

    前世她听从殿下于鸳鸯桥下坦言之话,回府撞见兄长与三妹幽会后廊。却也因倾慕殿下,而与娘亲摊牌,恳求嫁入宫。

    本以为入宫后,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多年被冷落于东殿,相当于囚禁于皇宫。

    柏远没懂小姐的话,却也听出她要为此受苦。“小姐要拿自身的性命与幸福作赌注?不行,柏远绝不让你如此做。”

    “柏远,你跟随我多年,应该清楚我想要的是何物。”纳兰铭回头,眼神孤寂看向柏远。

    “不懂,柏远不懂。柏远只想让小姐平安喜乐。”柏远能感觉到,小姐离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想上前拉小姐一把,却被心中的震撼压得伸不出手。

    “平安喜乐这个愿望,已然很难了。”纳兰铭像自暴自弃般吐声。

    “小姐~”

    “启程回府吧。”纳兰铭转回身,不再往下说。

    *

    “殿下,殿下……”明珂从主街跑入茶馆。

    “何事如此慌张?”南宫晨饮着,放于满锈茶渍台桌上的红茶,毫无慌张之意。

    “我刚瞧见纳兰小姐身后带着几名精卫兵,与几匹马,像是去往城郊外方向。”明珂将刚于主街见到的一幕,如实奉上。

    明珂的慌乱,对上的是殿下的呼茶与细品。“殿下,你皆不着急吗?”

    南宫晨放下茶杯于台面上,睫毛轻颤于下。“有何着急,她的事,与我无关。”

    明珂从小跟随殿下身侧,深知殿下的习性,越是嘴上说不在意,便是珍惜的要紧。“是,可……殿下也莫再佩戴腰间的香囊了,我见纳兰小姐腰间空荡荡,无……任何配饰。”他忍不住泼殿下冷水,却也怕伤殿下的心。

    南宫晨稍顿,转后说,“香囊为我所买,为何在意她是否佩戴。”

    “殿下莫再自欺欺人了。”明珂是不喜纳兰府的小姐,可看着殿下这些天的魂不守舍,心里更痛。

    南宫晨并没听明珂的话,转为思索再去纳兰府,是否值得?难不成今生重来,他还要重蹈覆辙,而不去过崭新的人生?

    连铭皆懂得的道理,他何尝没想过,可他又真的甘心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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