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是她在某个电影创作论坛上认识的。HY在论坛上发表了许多对于表演的观点，也偶尔点评电影和演员，其中一篇的主角恰恰就是席兰。
外界对席兰的演技一向持贬不持褒，席兰以为HY不过也是随大流的蝇营狗苟之辈，借贬低她这位一线明星，来博眼球引流量。
席兰点进那篇帖子时，已经做好了被批判的准备。哪知对方笔触冷静、条理清晰地只说她的表演，其中不乏夸赞之词。但HY并非舔狗，夸的同时也从专业角度指出席兰目前表演最大的问题，没有入戏。
席兰不服，《白海棠》中的海棠一角帮她入围了金月奖影后，这也是她近年来唯一拿得出手的角色。
她假装自己的粉丝在下面评论：小兰每个角色都很投入，她在《白海棠》里演海棠时，提前两个月去村里体验生活，她在电影里挖地种菜、洗衣喂猪，有哪点和真正的村妇不像？
HY过了一天回她：是像，但光是外在像就够了吗？她如果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角色，她不会在那场丈夫被殴打致死、还有两个孩子要养的情况下，真的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席兰认为他在找茬，她明明是为角色献身。
HY继续回复：没有哪个母亲会在孩子面前寻死。她不是海棠，她只是一个极力想演好角色的大明星，席兰。
HY的话对席兰的打击，比任何其他影评人的刻意诋毁都来得大。
原因无他——HY说的正是席兰内心不想面对的真相。
后来HY在论坛上发布演员招募令，席兰主动联系他，说要参演。
加上微信之后，HY指定在今晚酒会上见。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贺先生身上，席兰巧妙避过耳目走出主厅。
通向包厢的走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两侧的壁灯明亮却不刺目，引导她走向那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房间。
席兰没见过HY，只看过几篇他写的帖子，知道他是个有才华和野心的新人导演。
她知道自己很冒险，这样的场合，要是对方目的不纯，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她还是来了，出于对表演的追求，和对职业生涯的自救。
为了以防万一，席兰刚才出来时随手在香槟塔上取了一杯，如果发生危险，她起码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
包厢门是关着的，席兰抬手敲响。
里面传来一道莫名耳熟的声音，“进来。”
席兰拧开把手，推开门板。包厢很大，装潢亦是华贵，正对门口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
他朝席兰颔首，“席老师，请进吧。”
席兰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找错门，“张老，您……”
话未说完，她发现客厅外的露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浅灰色西服，身高腿长，隔着沾了雾气的玻璃窗，隐约可见他姿态恣意而散漫。那股骄矜凌冽的气质却清晰异常。
席兰彻底懵了。
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总不能冒冒失失地跟人说“请问你是HY吗”，不明白的还以为她在玩接头游戏。
一道磁性微哑的嗓音将她敲醒。
“三分钟，你迟到了二十秒。”
席兰循着声源看过去，贺钰正抬手撩开垂在客厅和露台连接通道上空的锦带花藤，有几瓣花瓣轻轻掉落在他的肩头。
贺钰侧眸，抬手将花瓣取下，白皙且骨相优越的手掌托着朱红色的花瓣，很怜惜地没有丢入垃圾桶，而是动作轻柔地将花瓣放在窗边的木制案台上。
席兰很突兀地因为他这个动作而降低了戒心。
“你就是……”
“HY，贺钰。”贺钰侧眸，言简意赅地做了自我介绍。
贺、钰？
席兰的眼中有细碎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看过贺钰导的电影《围堵》。那是一部小成本、全部采用新人演员的文艺片，去年上映时曾在圈内引起过小面积的热议，尽管影评人对片子褒贬参半，但对于导演贺钰本人，无一不赞扬其才气逼人。
但，席兰没想到能制作出那样先锋又有深度的导演，居然这么年轻。
而且，贺钰的皮相太出众，令他不像是导演，更像是影星。
席兰心里有些异样，刚才明明在主厅就见过了，非要等到了这里才亮出身份，未免有故弄玄虚之疑。
贺钰洞察力惊人，桃花眼一扫，轻易捕捉到席兰脸上的微表情。
“让席小姐认错人，还失去了有什么的机会。”他似笑非笑，“抱歉。”
席兰的耳根瞬间燥热，被臊的。
在主厅的时候，贺钰果然听见了她和米瑞在露台上关于吸引贺丛的谈话。
在贺钰那双不冷不热似讽非讽的眼眸注视下，席兰微微抿唇，继而明媚一笑。
“没关系，比起追名逐利，我更看重表演。”她用玩笑的方式说了一句肺腑之言。
贺钰不置可否。
张老请她坐下，开门见山道：“这部戏不是主流商业片，和你一贯参演的片子风格相差很大。GF娱乐会答应让你接？”
席兰还没看过剧本，她今天来，完全是因为贺钰论坛上对她一阵见血的评论。
但贺钰坐在主位上，低头摆弄左腕上的红绳手链，似乎根本不关注他们在说什么。
席兰拿出态度，“只要剧本和制作班底优良，我会说服公司。”
张老点头，眼中不乏欣赏之意。
贺钰却笑了，“你是冲着得奖来的，我想知道你为了得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席兰笑容不改，明媚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坚韧，“在不危机生命和损坏荣誉的情况下，我都可以。”
这些年，她虽然拍烂片居多，但每一个角色她都认真对待。冬天下河、夏天裹棉袄、节食增肥、吊威亚摔下马……可以说她演技烂，但绝不能说她不敬业。
贺钰挑眉，似笑非笑的目光定格在她白润明晰的锁骨上。
“脱，也可以？”
席兰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红唇扬起，不带任何媚色。“如果是剧情必须，我可以。”
贺钰点头，绅士地问：“先试一场戏，可以吗，席老师？”
“好。”
贺钰薄唇微启，说：
“脱。”
席兰险些拿不稳酒杯，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她笑容僵硬地问：“你玩我？”
贺钰气场凌厉，语带讥诮。
“刚才是你说，只要剧情必须就可以的。”
席兰被气笑，“贺先生，请你讲讲剧情是怎么个必须法。”
贺钰几句话讲清，“女主角是妖，为了救人，自愿扒皮献祭。这是整部片子的高.潮。”
席兰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冷静理智地思考几秒后，问：“为什么妖要救人？除了扒皮献祭没有其他方式？扒皮这段你打算怎么拍？扒哪儿的披，镜头有几个，都在哪些位置？”
贺钰微微挑眉，就凭席兰这几句话，足以证明她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个脑袋空空的花瓶。
但他决定再加一把火，他淡漠道：“这是导演的事，不需要向演员解释。你只要听我的，我可以保证明年的金月奖最佳女主就是你。”
席兰冷笑，“我记得贺先生只拍过一部文艺片，在演艺圈尚算新人，大导演都不敢口出狂言一定拿奖，贺先生凭什么？”
贺钰抬眸看了眼张老。
张老谦虚笑道：“论资本，我还是有些的。”
席兰内心汹涌澎拜，莫名齿冷，“你们要用资本操纵奖项？”
张老不答，精明的笑意已表明一切。
席兰抬起下巴，目光冷淡，红唇微张。
“我看错了，原来你们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她起身，不留任何余地地走向门口。
没走出几步，贺钰低沉戏谑的嗓音不急不缓地传来，“席小姐，别那么清高，这在娱乐圈并不少见。昨晚得奖的陈济蒙虽然是大花，但她的表演真的好到能拿下金月奖最佳女主？”
“试戏而已，你是为艺术献身，又不是卖。比陈济蒙好听多了。”
他把对席兰的称呼从“老师”变成了“小姐”，其中的轻薄之意昭然若揭。
席兰入圈七年，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那些嘴脸丑陋的金主甚至说过更露骨、恶心的话，但席兰都能保持微笑，礼貌婉拒。
面对贺钰，她有种失控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被骗，贺钰从在论坛上发帖子就在做局，如果他用钱、用资源、用包包手表……任何东西来作为交换，席兰都不会这么生气。
贺钰设陷阱，用的是她最钟爱的表演艺术。
席兰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时，面孔明艳又冷傲，高跟鞋踩在羊绒地毯上悄无声息，鱼尾设计的裙摆在半空中旋出一段虚影。
席兰走到贺钰面前，手腕一转，满杯的香槟泼洒在贺钰佳骨天成的脸庞上。
张老大惊失色，“贺先生你没事吧……”
席兰捏着空酒杯，大步跨出包厢门，穿过走廊，一直到看见会场内的人群，她才脱力地吁出一口气。
包厢里，张老急着从桌上抽纸巾，贺钰抬手示意他没事，他薄唇紧抿，自顾从西服口袋取出方巾。
张老唤来侍者，让他们帮贺钰重新准备衣服。
贺钰脱下外套，一件价值小六位数的高定西服就那么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
张老无奈，“小姑娘被你气够呛。你也被泼酒。何必呢？”
贺钰不以为然，将粘在窗边案台下的微型摄像头取出来，“试戏，不试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演这个角色。”
席兰现在还不知道，今晚这场戏不是从贺钰问“先试一场戏，可以吗”开始的，也不是从她踏进这间包厢，而是从她在主厅的玻璃窗边看见贺钰的那个瞬间，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以秒计数，永恒地刻在了贺钰脑中的光影世界里。
张老瞧着他的神色，笑道：“那席小姐是能，还是不能？”
贺钰扯了下唇。
席兰刚才那股因被冒犯而迅速张出的劲，美艳又肃杀，是他想要的。
外界对席兰的演技一向持贬不持褒，席兰以为HY不过也是随大流的蝇营狗苟之辈，借贬低她这位一线明星，来博眼球引流量。
席兰点进那篇帖子时，已经做好了被批判的准备。哪知对方笔触冷静、条理清晰地只说她的表演，其中不乏夸赞之词。但HY并非舔狗，夸的同时也从专业角度指出席兰目前表演最大的问题，没有入戏。
席兰不服，《白海棠》中的海棠一角帮她入围了金月奖影后，这也是她近年来唯一拿得出手的角色。
她假装自己的粉丝在下面评论：小兰每个角色都很投入，她在《白海棠》里演海棠时，提前两个月去村里体验生活，她在电影里挖地种菜、洗衣喂猪，有哪点和真正的村妇不像？
HY过了一天回她：是像，但光是外在像就够了吗？她如果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角色，她不会在那场丈夫被殴打致死、还有两个孩子要养的情况下，真的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席兰认为他在找茬，她明明是为角色献身。
HY继续回复：没有哪个母亲会在孩子面前寻死。她不是海棠，她只是一个极力想演好角色的大明星，席兰。
HY的话对席兰的打击，比任何其他影评人的刻意诋毁都来得大。
原因无他——HY说的正是席兰内心不想面对的真相。
后来HY在论坛上发布演员招募令，席兰主动联系他，说要参演。
加上微信之后，HY指定在今晚酒会上见。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贺先生身上，席兰巧妙避过耳目走出主厅。
通向包厢的走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两侧的壁灯明亮却不刺目，引导她走向那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房间。
席兰没见过HY，只看过几篇他写的帖子，知道他是个有才华和野心的新人导演。
她知道自己很冒险，这样的场合，要是对方目的不纯，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她还是来了，出于对表演的追求，和对职业生涯的自救。
为了以防万一，席兰刚才出来时随手在香槟塔上取了一杯，如果发生危险，她起码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
包厢门是关着的，席兰抬手敲响。
里面传来一道莫名耳熟的声音，“进来。”
席兰拧开把手，推开门板。包厢很大，装潢亦是华贵，正对门口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
他朝席兰颔首，“席老师，请进吧。”
席兰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找错门，“张老，您……”
话未说完，她发现客厅外的露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浅灰色西服，身高腿长，隔着沾了雾气的玻璃窗，隐约可见他姿态恣意而散漫。那股骄矜凌冽的气质却清晰异常。
席兰彻底懵了。
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总不能冒冒失失地跟人说“请问你是HY吗”，不明白的还以为她在玩接头游戏。
一道磁性微哑的嗓音将她敲醒。
“三分钟，你迟到了二十秒。”
席兰循着声源看过去，贺钰正抬手撩开垂在客厅和露台连接通道上空的锦带花藤，有几瓣花瓣轻轻掉落在他的肩头。
贺钰侧眸，抬手将花瓣取下，白皙且骨相优越的手掌托着朱红色的花瓣，很怜惜地没有丢入垃圾桶，而是动作轻柔地将花瓣放在窗边的木制案台上。
席兰很突兀地因为他这个动作而降低了戒心。
“你就是……”
“HY，贺钰。”贺钰侧眸，言简意赅地做了自我介绍。
贺、钰？
席兰的眼中有细碎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看过贺钰导的电影《围堵》。那是一部小成本、全部采用新人演员的文艺片，去年上映时曾在圈内引起过小面积的热议，尽管影评人对片子褒贬参半，但对于导演贺钰本人，无一不赞扬其才气逼人。
但，席兰没想到能制作出那样先锋又有深度的导演，居然这么年轻。
而且，贺钰的皮相太出众，令他不像是导演，更像是影星。
席兰心里有些异样，刚才明明在主厅就见过了，非要等到了这里才亮出身份，未免有故弄玄虚之疑。
贺钰洞察力惊人，桃花眼一扫，轻易捕捉到席兰脸上的微表情。
“让席小姐认错人，还失去了有什么的机会。”他似笑非笑，“抱歉。”
席兰的耳根瞬间燥热，被臊的。
在主厅的时候，贺钰果然听见了她和米瑞在露台上关于吸引贺丛的谈话。
在贺钰那双不冷不热似讽非讽的眼眸注视下，席兰微微抿唇，继而明媚一笑。
“没关系，比起追名逐利，我更看重表演。”她用玩笑的方式说了一句肺腑之言。
贺钰不置可否。
张老请她坐下，开门见山道：“这部戏不是主流商业片，和你一贯参演的片子风格相差很大。GF娱乐会答应让你接？”
席兰还没看过剧本，她今天来，完全是因为贺钰论坛上对她一阵见血的评论。
但贺钰坐在主位上，低头摆弄左腕上的红绳手链，似乎根本不关注他们在说什么。
席兰拿出态度，“只要剧本和制作班底优良，我会说服公司。”
张老点头，眼中不乏欣赏之意。
贺钰却笑了，“你是冲着得奖来的，我想知道你为了得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席兰笑容不改，明媚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坚韧，“在不危机生命和损坏荣誉的情况下，我都可以。”
这些年，她虽然拍烂片居多，但每一个角色她都认真对待。冬天下河、夏天裹棉袄、节食增肥、吊威亚摔下马……可以说她演技烂，但绝不能说她不敬业。
贺钰挑眉，似笑非笑的目光定格在她白润明晰的锁骨上。
“脱，也可以？”
席兰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红唇扬起，不带任何媚色。“如果是剧情必须，我可以。”
贺钰点头，绅士地问：“先试一场戏，可以吗，席老师？”
“好。”
贺钰薄唇微启，说：
“脱。”
席兰险些拿不稳酒杯，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她笑容僵硬地问：“你玩我？”
贺钰气场凌厉，语带讥诮。
“刚才是你说，只要剧情必须就可以的。”
席兰被气笑，“贺先生，请你讲讲剧情是怎么个必须法。”
贺钰几句话讲清，“女主角是妖，为了救人，自愿扒皮献祭。这是整部片子的高.潮。”
席兰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冷静理智地思考几秒后，问：“为什么妖要救人？除了扒皮献祭没有其他方式？扒皮这段你打算怎么拍？扒哪儿的披，镜头有几个，都在哪些位置？”
贺钰微微挑眉，就凭席兰这几句话，足以证明她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个脑袋空空的花瓶。
但他决定再加一把火，他淡漠道：“这是导演的事，不需要向演员解释。你只要听我的，我可以保证明年的金月奖最佳女主就是你。”
席兰冷笑，“我记得贺先生只拍过一部文艺片，在演艺圈尚算新人，大导演都不敢口出狂言一定拿奖，贺先生凭什么？”
贺钰抬眸看了眼张老。
张老谦虚笑道：“论资本，我还是有些的。”
席兰内心汹涌澎拜，莫名齿冷，“你们要用资本操纵奖项？”
张老不答，精明的笑意已表明一切。
席兰抬起下巴，目光冷淡，红唇微张。
“我看错了，原来你们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她起身，不留任何余地地走向门口。
没走出几步，贺钰低沉戏谑的嗓音不急不缓地传来，“席小姐，别那么清高，这在娱乐圈并不少见。昨晚得奖的陈济蒙虽然是大花，但她的表演真的好到能拿下金月奖最佳女主？”
“试戏而已，你是为艺术献身，又不是卖。比陈济蒙好听多了。”
他把对席兰的称呼从“老师”变成了“小姐”，其中的轻薄之意昭然若揭。
席兰入圈七年，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那些嘴脸丑陋的金主甚至说过更露骨、恶心的话，但席兰都能保持微笑，礼貌婉拒。
面对贺钰，她有种失控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被骗，贺钰从在论坛上发帖子就在做局，如果他用钱、用资源、用包包手表……任何东西来作为交换，席兰都不会这么生气。
贺钰设陷阱，用的是她最钟爱的表演艺术。
席兰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时，面孔明艳又冷傲，高跟鞋踩在羊绒地毯上悄无声息，鱼尾设计的裙摆在半空中旋出一段虚影。
席兰走到贺钰面前，手腕一转，满杯的香槟泼洒在贺钰佳骨天成的脸庞上。
张老大惊失色，“贺先生你没事吧……”
席兰捏着空酒杯，大步跨出包厢门，穿过走廊，一直到看见会场内的人群，她才脱力地吁出一口气。
包厢里，张老急着从桌上抽纸巾，贺钰抬手示意他没事，他薄唇紧抿，自顾从西服口袋取出方巾。
张老唤来侍者，让他们帮贺钰重新准备衣服。
贺钰脱下外套，一件价值小六位数的高定西服就那么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
张老无奈，“小姑娘被你气够呛。你也被泼酒。何必呢？”
贺钰不以为然，将粘在窗边案台下的微型摄像头取出来，“试戏，不试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演这个角色。”
席兰现在还不知道，今晚这场戏不是从贺钰问“先试一场戏，可以吗”开始的，也不是从她踏进这间包厢，而是从她在主厅的玻璃窗边看见贺钰的那个瞬间，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以秒计数，永恒地刻在了贺钰脑中的光影世界里。
张老瞧着他的神色，笑道：“那席小姐是能，还是不能？”
贺钰扯了下唇。
席兰刚才那股因被冒犯而迅速张出的劲，美艳又肃杀，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