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玻璃窗碎碎地打进些流转的光。
暖黄的灯光下，一盘盘菜肴看着格外美味，但此刻，桌上的食客恐怕会辜负厨师的心意了。
“毕竟Avery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单身女性，你们父母又离婚了，你考虑过她吗？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你让别人怎么看她？”
我惊讶地张开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瑾一直在国内长大，他这样想也是为我考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关心我的话说出来，还是当着布莱森的面，怎么就怪怪的呢……有一种外面的人来质疑我家长的感觉。
我尴尬得抠脚趾，看向布莱森，没想到他气定神闲。
他看着我舒展笑开，眼神里是笃定还有我看不清的情绪。
“谢谢你关心Avery，或许你不知道，要Avery住在我那，不仅是我的想法，也是Avery妈妈的请求，在她心里我是值得信赖的人，她希望我能帮助照顾Avery——当然，我义不容辞。”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你放心，我了解你们的文化背景，但这不是中国，这的人不会大惊小怪，有许多学生会在外面和陌生的异性合租，只是为了节约房费。”
“Avery和你也不一样，她在美国上的高中，这些不算什么？何况我和Avery的关系一向很好……”
我喝着杯子里的无酒精莫吉托，听着布莱森大言不惭地说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的话。
他可真能吹！
“……我说的对吗，Avery？”
火怎么烧到我身上来了？
但既然决定了搬去布莱森那里，附和他两句让陈瑾放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瑾的眉眼没有在暖光下被烘得和气融融，反而添了一分冷肃。
“既然如此，是我多心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吃完大家就散了。
我和布莱森商量好，明天再开始搬，反正也没什么东西，我一个人就行。
布莱森送我到酒店楼下，听我这么说他像是个欣慰的家长。
“Avery，你真的长大了！”
我受不了他这么肉麻的眼神，转身想要上楼，他却一把把我扯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我像是被抡起来的什么东西，一下子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肌肉温暖有弹性，但一下撞上去只觉得疼。
“你干嘛呀！你撞疼我了！”
“对不起，Avery，我不是有意的……”
两句话一出口，我们俩都怔住了。
太像从前了。
以前的我就是这样，在布莱森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甚至因为他的纵容宠溺，我有时还会忍不住作一下，看见他心疼我、为我让步的才好。
我看着他的眼，路灯昏昏，明明暗暗地映在他的眼底，他的眼睛像是一个小漩涡要将我吸进去。
他看我的眼神好专注、好深情——
像是想要吻我。
我在想什么？
我狼狈地避开，为了甩掉心底乱七八糟的念头，我还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胳膊上，“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我侧过身子，不去看他。
“对，对不起”，布莱森的声音透出十万分的无措，“我只是想要把钥匙给你，明天我可能在实验室，要辛苦你一个人了，要是不行的话，可以叫你的朋友帮忙，到时候我们再送他礼物感谢他……”
他絮絮叨叨，这样好听的声音曾经抹平了我初来乍到的紧张不安，现在怎么听得我心慌意乱的？
我把这一切归结为那杯莫吉托，一定是老板搞错了，给我加了酒精。
是的，肯定是这样。
“别说了”，我打断布莱森，“我要先上去睡觉了，地址你发给我，我自己可以。”
*
第二天，我去小组报道，认识了这次的指导老师劳拉，和斯坦福这边的研究生本杰明。
劳拉有一头红色的卷发，她总是将头发扎起来，再带上一副框架眼镜，很有学术的气息，又不是女性魅力。
本杰明应该是拉美裔，他有棕色的皮肤和棕色的卷发，说话得时候总是手舞足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险些以为他是要跳一支舞。
我再次向劳拉确认了学校不会管我的住宿问题，我得自己找房子。
鬼使神差地，我向劳拉打听学校附近公寓的租金大概是多少。
劳拉耸耸肩，倒是本杰明有些经验，说了个数，告诉我，超过这个价就不要谈了。
第一次聚在一起交流大家都相处得蛮好的，按理来说是要聚餐，但劳拉说还有两名成员没有到齐就之后再聚。
出了斯坦福，往前走一个街区，旁边有个小公园的地方就是布莱森的公寓了。
我看了看他发给我的地址，确认没错后就用密码打开了楼下的大门，坐电梯到12层。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洁白的墙壁，红砖砌成的壁炉，还有黑色的木椅和棕色的皮质沙发，看着简单而又温馨。
房子不大，我转了一圈就参观完了。
客厅和餐厨打通，显得房子更加通透，有一个岛台和小小的早餐桌放在露台旁边。推门走出去，露台的空间还不小，放着烧烤炉和吊床。
走回室内，只有两间卧室，朝向东边的应该是布莱森的房间，里面用的藏蓝色的床上四件套和床头背景的海浪壁纸特别搭，我简单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对面的应该就是我的房间了。
灰粉色的颗粒感墙漆配上四柱木床和帷幔，异域风情就这么扑面而来，感觉像是来到了摩洛哥的小镇。
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大书桌，上面放了我少女时期最喜欢的水晶摆件侧面的墙上木质搁板还缠了一串我熟悉的小灯。
在熟悉的地方摸到开关，看着这点点星光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树屋里等布莱森回家的时候。
就这样，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清清静静地住了一周，期间送别了陈瑾还认识了两位新到的组员——卡玛和辛西娅。
她俩一个来自巴黎美院，一个来自纽约视觉艺术学院。
迟到的聚餐也就安排上了。
劳拉找了一个小酒馆，带着我们几个就杀了过去。
我还不太习惯直接在酒馆里的聚餐，之前在学校里的大家好像都比较青睐正式的西餐厅，尤其是法餐厅。
像劳拉这种带学生到酒馆喝酒的导师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谁说酒馆里只有酒，这家酒馆主打西部牛仔风格，走进来就能看见墙上挂的牛角和不知用了多少年盘出包浆的吧台桌椅。
刚坐下，酒保就给我们上了一杯龙舌兰“开胃”。
劳拉笑哈哈地接过了，一饮而尽，看得我们几个目瞪口呆。
她和酒保才不管我们喝不喝，倒一杯喝一杯，我都怀疑饭还没吃上，就得先把导师扛回家。
同样能和的卡玛和劳拉推杯换盏，两个女人就伏在吧台上你一言我一语，我坐在这两人中间，恨不得缩成一团，艰难地摸到了两个洋葱圈吃。
卡玛的脸颊绯红，她一身酒气从后面靠近我。
“Avery，你有男朋友吗？”
我捻薯条的动作一顿，来了，酒后吐真言的环节来了。
她像是不需要我回答。
“我给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看了眼劳拉那边已经醉倒的本杰明，很好，唯一的男性同胞醉倒了听不见，免得团队还没开始就内讧了。
“我，我一直很喜欢艺术，但我没钱，我本科毕业以后找了好多兼职才还上了大学的贷款，我男朋友希望我能跟他结婚，生个孩子在家就好——但我，不想。”
我把她手中握着到处乱舞的酒杯放回吧台上。
“Avery，我想学艺术，真的想。”
卡玛的法式口音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我凑近些，听见她喃喃地说：“他不同意，我就和他分手了，十多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了。”
……
她没有了声音，我以为她终于醉倒了，没想到我扶她起来的时候她还挣扎着还想喝。
“别喝了，卡玛。”
“不，Avery，我很羡慕你，你看着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真好！”
卡玛还是醉倒了，我和辛西娅无奈地对视一眼，两个醉鬼还有一个半醉不醉的劳拉，今夜有的我们忙了。
送完他们回家，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月亮。
都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现在离中秋还有几天，月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圆盘，在朦胧的云的阴翳下透着皎洁的光。
可见月和人都一样，只被看见柔和的美丽，却看不见云层遮盖后的星球上的阴影。
回到家，我把包扔在地上，脱掉外套赤着脚爬上沙发，觉得脸有些烫。
劳拉他们不劝酒，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本来是不想喝的，但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下肚，整个人都重新焕发了生机的样子，我也浅尝了几杯，没有醉，但还是有了几分醉意。
我躺着不动，人却好像站在海浪滔天的甲板上，晃呀晃呀——没个头。
有些冷，又有些热，我把脚从毯子里伸出来，头却埋在毯子里。
几个呼吸后，我就把头探了出来，鼻子翕动，捕捉着空气中一浪又一浪的酒气。
酒气萦绕在我每个呼吸周围，让我头更沉了。
我嘴里发出不舒服的嘤咛，在沙发上辗转发侧，我听到了门锁扭动的声音，残存的安全意识让我撑起身子探出头看是谁。
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
哦，是布莱森呀！
我歪歪头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滑下去继续躺着。
我砸吧着嘴，嗓子干干的，好像要冒火一样。
我像是找奶吃的小孩，目标锁定在了那个不会拒绝自己的人身上。
“布莱森，我想要喝水。”
暖黄的灯光下，一盘盘菜肴看着格外美味，但此刻，桌上的食客恐怕会辜负厨师的心意了。
“毕竟Avery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单身女性，你们父母又离婚了，你考虑过她吗？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你让别人怎么看她？”
我惊讶地张开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瑾一直在国内长大，他这样想也是为我考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关心我的话说出来，还是当着布莱森的面，怎么就怪怪的呢……有一种外面的人来质疑我家长的感觉。
我尴尬得抠脚趾，看向布莱森，没想到他气定神闲。
他看着我舒展笑开，眼神里是笃定还有我看不清的情绪。
“谢谢你关心Avery，或许你不知道，要Avery住在我那，不仅是我的想法，也是Avery妈妈的请求，在她心里我是值得信赖的人，她希望我能帮助照顾Avery——当然，我义不容辞。”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你放心，我了解你们的文化背景，但这不是中国，这的人不会大惊小怪，有许多学生会在外面和陌生的异性合租，只是为了节约房费。”
“Avery和你也不一样，她在美国上的高中，这些不算什么？何况我和Avery的关系一向很好……”
我喝着杯子里的无酒精莫吉托，听着布莱森大言不惭地说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的话。
他可真能吹！
“……我说的对吗，Avery？”
火怎么烧到我身上来了？
但既然决定了搬去布莱森那里，附和他两句让陈瑾放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瑾的眉眼没有在暖光下被烘得和气融融，反而添了一分冷肃。
“既然如此，是我多心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吃完大家就散了。
我和布莱森商量好，明天再开始搬，反正也没什么东西，我一个人就行。
布莱森送我到酒店楼下，听我这么说他像是个欣慰的家长。
“Avery，你真的长大了！”
我受不了他这么肉麻的眼神，转身想要上楼，他却一把把我扯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我像是被抡起来的什么东西，一下子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肌肉温暖有弹性，但一下撞上去只觉得疼。
“你干嘛呀！你撞疼我了！”
“对不起，Avery，我不是有意的……”
两句话一出口，我们俩都怔住了。
太像从前了。
以前的我就是这样，在布莱森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甚至因为他的纵容宠溺，我有时还会忍不住作一下，看见他心疼我、为我让步的才好。
我看着他的眼，路灯昏昏，明明暗暗地映在他的眼底，他的眼睛像是一个小漩涡要将我吸进去。
他看我的眼神好专注、好深情——
像是想要吻我。
我在想什么？
我狼狈地避开，为了甩掉心底乱七八糟的念头，我还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胳膊上，“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我侧过身子，不去看他。
“对，对不起”，布莱森的声音透出十万分的无措，“我只是想要把钥匙给你，明天我可能在实验室，要辛苦你一个人了，要是不行的话，可以叫你的朋友帮忙，到时候我们再送他礼物感谢他……”
他絮絮叨叨，这样好听的声音曾经抹平了我初来乍到的紧张不安，现在怎么听得我心慌意乱的？
我把这一切归结为那杯莫吉托，一定是老板搞错了，给我加了酒精。
是的，肯定是这样。
“别说了”，我打断布莱森，“我要先上去睡觉了，地址你发给我，我自己可以。”
*
第二天，我去小组报道，认识了这次的指导老师劳拉，和斯坦福这边的研究生本杰明。
劳拉有一头红色的卷发，她总是将头发扎起来，再带上一副框架眼镜，很有学术的气息，又不是女性魅力。
本杰明应该是拉美裔，他有棕色的皮肤和棕色的卷发，说话得时候总是手舞足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险些以为他是要跳一支舞。
我再次向劳拉确认了学校不会管我的住宿问题，我得自己找房子。
鬼使神差地，我向劳拉打听学校附近公寓的租金大概是多少。
劳拉耸耸肩，倒是本杰明有些经验，说了个数，告诉我，超过这个价就不要谈了。
第一次聚在一起交流大家都相处得蛮好的，按理来说是要聚餐，但劳拉说还有两名成员没有到齐就之后再聚。
出了斯坦福，往前走一个街区，旁边有个小公园的地方就是布莱森的公寓了。
我看了看他发给我的地址，确认没错后就用密码打开了楼下的大门，坐电梯到12层。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洁白的墙壁，红砖砌成的壁炉，还有黑色的木椅和棕色的皮质沙发，看着简单而又温馨。
房子不大，我转了一圈就参观完了。
客厅和餐厨打通，显得房子更加通透，有一个岛台和小小的早餐桌放在露台旁边。推门走出去，露台的空间还不小，放着烧烤炉和吊床。
走回室内，只有两间卧室，朝向东边的应该是布莱森的房间，里面用的藏蓝色的床上四件套和床头背景的海浪壁纸特别搭，我简单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对面的应该就是我的房间了。
灰粉色的颗粒感墙漆配上四柱木床和帷幔，异域风情就这么扑面而来，感觉像是来到了摩洛哥的小镇。
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大书桌，上面放了我少女时期最喜欢的水晶摆件侧面的墙上木质搁板还缠了一串我熟悉的小灯。
在熟悉的地方摸到开关，看着这点点星光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树屋里等布莱森回家的时候。
就这样，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清清静静地住了一周，期间送别了陈瑾还认识了两位新到的组员——卡玛和辛西娅。
她俩一个来自巴黎美院，一个来自纽约视觉艺术学院。
迟到的聚餐也就安排上了。
劳拉找了一个小酒馆，带着我们几个就杀了过去。
我还不太习惯直接在酒馆里的聚餐，之前在学校里的大家好像都比较青睐正式的西餐厅，尤其是法餐厅。
像劳拉这种带学生到酒馆喝酒的导师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谁说酒馆里只有酒，这家酒馆主打西部牛仔风格，走进来就能看见墙上挂的牛角和不知用了多少年盘出包浆的吧台桌椅。
刚坐下，酒保就给我们上了一杯龙舌兰“开胃”。
劳拉笑哈哈地接过了，一饮而尽，看得我们几个目瞪口呆。
她和酒保才不管我们喝不喝，倒一杯喝一杯，我都怀疑饭还没吃上，就得先把导师扛回家。
同样能和的卡玛和劳拉推杯换盏，两个女人就伏在吧台上你一言我一语，我坐在这两人中间，恨不得缩成一团，艰难地摸到了两个洋葱圈吃。
卡玛的脸颊绯红，她一身酒气从后面靠近我。
“Avery，你有男朋友吗？”
我捻薯条的动作一顿，来了，酒后吐真言的环节来了。
她像是不需要我回答。
“我给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看了眼劳拉那边已经醉倒的本杰明，很好，唯一的男性同胞醉倒了听不见，免得团队还没开始就内讧了。
“我，我一直很喜欢艺术，但我没钱，我本科毕业以后找了好多兼职才还上了大学的贷款，我男朋友希望我能跟他结婚，生个孩子在家就好——但我，不想。”
我把她手中握着到处乱舞的酒杯放回吧台上。
“Avery，我想学艺术，真的想。”
卡玛的法式口音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我凑近些，听见她喃喃地说：“他不同意，我就和他分手了，十多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了。”
……
她没有了声音，我以为她终于醉倒了，没想到我扶她起来的时候她还挣扎着还想喝。
“别喝了，卡玛。”
“不，Avery，我很羡慕你，你看着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真好！”
卡玛还是醉倒了，我和辛西娅无奈地对视一眼，两个醉鬼还有一个半醉不醉的劳拉，今夜有的我们忙了。
送完他们回家，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月亮。
都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现在离中秋还有几天，月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圆盘，在朦胧的云的阴翳下透着皎洁的光。
可见月和人都一样，只被看见柔和的美丽，却看不见云层遮盖后的星球上的阴影。
回到家，我把包扔在地上，脱掉外套赤着脚爬上沙发，觉得脸有些烫。
劳拉他们不劝酒，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本来是不想喝的，但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下肚，整个人都重新焕发了生机的样子，我也浅尝了几杯，没有醉，但还是有了几分醉意。
我躺着不动，人却好像站在海浪滔天的甲板上，晃呀晃呀——没个头。
有些冷，又有些热，我把脚从毯子里伸出来，头却埋在毯子里。
几个呼吸后，我就把头探了出来，鼻子翕动，捕捉着空气中一浪又一浪的酒气。
酒气萦绕在我每个呼吸周围，让我头更沉了。
我嘴里发出不舒服的嘤咛，在沙发上辗转发侧，我听到了门锁扭动的声音，残存的安全意识让我撑起身子探出头看是谁。
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
哦，是布莱森呀！
我歪歪头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滑下去继续躺着。
我砸吧着嘴，嗓子干干的，好像要冒火一样。
我像是找奶吃的小孩，目标锁定在了那个不会拒绝自己的人身上。
“布莱森，我想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