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你真是个好人
岑遥忘了她当时是怎么回答青年的。她只记得她努力状似轻松，很想以一种无所谓的姿态说出“可能我确实是被讨厌了”。
结果努力了半天，只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效果大打折扣。
但她忘不了的是，青年似是要安慰她一般，眼神柔软了许多，浅蓝的瞳色仿佛春雪初融，泛起泠泠的光，透着说不出的倔强和澄澈。
这也让她心里好受了很多，虽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做一个好人总会交到朋友，这是真的。
和当年相比，云镜的眼睛还是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形状，可当年的那双眼总是一眼能望到底，真诚而透明。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又深又沉。
这两张脸不知不觉间重合起来，让岑遥一时间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你眉心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这印记的。”她觉得这赤色的纹路十分乍眼，在云镜甚至连唇色都很浅淡的一张脸上突兀得很，如同清莹欲滴的白牡丹上被溅上了鲜血。
云镜闻言用手指抚了抚那个眉心纹，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遥遥不喜欢这个吗？”赤艳艳的红色状似一抹霞光，又像一团火焰。
“也不是…就是发现你和以前有些许不一样了。”她又顿了顿，“还有你怎么突然开始叫我「遥遥」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一醒来就总听你这样叫。感觉…有点不习惯。”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回云镜笑得更温柔了。
“这样才好，我是第一个这样唤你的人，也是独一个。”眼神能溺死人。
月光洒在他俩的身上，晕染出柔和暧昧的氛围。
这让岑遥很不适应，她自小被糙养着长大，最怕消受的就是这美人儿的恩情。
她清了清嗓子，以便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大方舒展。
“不说那么多了。总之，十分感激无忧谷此次出手相救。从今以后，但凡贵门派有需要帮得上忙的地方，岑遥就算赴汤蹈火也万所不辞。”她双手抱拳，言语畅然倒是有了几分从前的侠气。
“再加上我感觉这几天身子已经基本上快痊愈了，叨扰无忧谷这么久实在是很抱歉，还请谷主大人见谅。再过几天，我就离开。”
什么叫贵门派？什么叫叨扰？「谷主大人」又是哪门子的称呼？他叫她遥遥，她就回他一句谷主大人？
云镜感觉自己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涌动的魔气。岑遥总是这样，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伤得很重，拜那人所赐，功力几乎丢了一半。可能面上看不出来，但你的内里损伤严重，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好。”
这是实话，岑遥从断崖跌落，虽有内功护体，但功力再高的修士也架不住这万丈高山。更遑论当时的她被拖行了不知有多久，在此之前还经历了长达两三个月的牢狱之灾，身体虚得很。
“…那在此多谢了。”岑遥深深作了一揖，没看到几乎对方化作实质的眼神。
夜空虽然漆黑如墨，却干净如洗，让人看了心情都要放松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晏临漳——或者说，沈渡。”
沈渡，她朝夕相处了十二年的人，怎可轻易说完就忘。
十二年前。
六岁的岑遥单方面决定和沈渡交朋友。
理想是好的，但是现实却很让人头疼。沈渡当时作为凌霄门首徒，是没什么机会和她这种洒扫小仆单独相处的。没错，是他没机会。
扑空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连几位长老都注意到了这个小丫头总往习武场和清心堂跑，打扰弟子们的晨省。久而久之，被警告的次数多了，岑遥也就不敢再造次。
就当她快要忘了这个执念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折。
一日，岑遥刚像往常一样，清洗完弟子们晚膳所用的食材往回走的时候，路过祠堂。
往日大门紧闭黑洞洞的祠堂今日半开着门，透出跳动的烛火的影子。
岑遥一直对这个她没进去过的地方很好奇，就小心地收起脚步声，轻手轻脚挪进去。
祠堂又高又空旷，供着层层叠叠的牌位，像一座山。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正中央，一动不动，像个假人。
岑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沈渡的背影，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他。
她以为他睡着了，打算偷偷近距离看一眼他的正脸。结果就在她全神贯注，把注意力放在放轻脚步不让他被惊醒的时候。沈渡突然扭回头，冷冷质问她。
“你是谁？”
配合他锐利的目光，岑遥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还没落下的脚步踩了个空，整个身体结结实实向沈渡扑过去。
两个人撞在一起，一同摔倒在蒲团上。沈渡表现得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没见过这副阵仗，忘记了做出刚才那个冷硬样子，痛得揉起了额头。
岑遥同样被撞得不轻，疼痛让她暂时忘了被当场抓包的惊吓与尴尬，大声叫了一句 “沈渡你干什么！”
“你认得我？”沈渡难忍疼痛之余还表露出几分惊讶。。
岑遥捂着头顶，一屁股大喇喇坐在蒲团上，也没问对方愿不愿意。
“当然了，你这么有名气，谁会不知道你啊。”
沈渡不说话，板着一张白皙的小脸，眉毛拧在一处，显得气鼓鼓的。如果忽略额头上那一团红印子的话，这个表情还是挺唬人的。
岑遥没被他吓住，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 “李婆婆还总跟我夸你，说你‘学得比别人快，练得还比他们刻苦，长得也好，以后一定是一表人才！’和我一起扫院子的几个哥哥姐姐们也老提到你，都说你很厉害。我也这么觉得。”她小声补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沈渡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生气，甚至没有了表情，只是淡淡的。良久，他快速丢下一句。
“你们懂什么，你们又不了解我。”说完他偏过了头，重新站起身理理衣袍，直直跪了下去。
蒲团不大，他这一动作将岑遥挤到了地上，让她被迫站了起来。
“你犯什么错了，要被罚跪在这里？”她是真的很好奇。
没人理她。
岑遥不死心。 “这里又没人看着你，你没必要一直跪着吧。”
沈渡还是没说话，两只大眼睛只一味盯着前方的案台，视岑遥于无物。
她还是不死心， “腾”地一下跳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说话呀！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跪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然后她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从对方突然睁大的眼睛里辨认他到底是不是生她气了。
沈渡心里不防一跳。他没料到这个身穿一身粗布，眉眼弯弯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会突然冲到他面前，还离得这么近！一片红色瞬间从他的脖子顺着脸蛋爬上耳廓——被气的。怎么会有女孩这么不知羞！
然后他赶紧站起来后退几步，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脸还挂着未消的羞怒。
“你…你到底是谁？私闯祠堂可是重罪！”
此话一出，岑遥也不由得害怕了，赶紧把食指竖在嘴边。
“嘘！你小点声！我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我…我就是个打扫院子的，真的没有想私闯这里的意思，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她一个小打扫卫生的，要是被人发现她出现在这里，那她还有活命的份儿吗？
沈渡看着这个刚刚还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的小女孩此时此刻快要吓哭了，不由得也变得无措起来。
“我不会真的告诉别人的，你别害怕了。…你叫什么名字？”
岑遥还没缓过劲儿，一时没听清他问了什么。
“你…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那反过来我问问你的名字不过分吧，这…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沈渡以为她是不愿意告诉他，不由得说了一大串为自己找补。
岑遥这才明白沈渡在向她示好。她瞬间开心起来，只是…
“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你骗人。”他以为她不愿意告诉他。
“我没有骗你。我是个孤儿，没人给我起名字。”岑遥耸耸肩，坦然说出实情，怕对方不信，她还补了一句。
“是门派里的人有一天下山的时候，在山脚发现我在一块石头上一直哭，就把我抱回来了。”
一阵沉默袭来。沈渡完全没料到她的解释会是这样。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不打紧啊，你又不是在笑话我。”岑遥笑嘻嘻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算作是朋友了吧。多谢你替我保密啊，沈渡，你真是个好人！”
沈渡从开智以来听到过很多很多夸奖，夸他身世高贵，夸他以后必成大器…可从来没人只是这么真诚地夸他一句，「是个好人」。他们仿佛忘了，他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女孩便又陷入一个新烦恼之中。
“我没名字，你该怎么称呼我呢？要不我给自己随便取个名字吧。”
“不可…”沈渡皱了皱眉，名字怎么可以随便取呢？
然后他看到了女孩耷拉下来的眉眼，忍不住说： “要不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师父，求他给你取个名字。”
岑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吗！”
“当然了，我说话算话。说不定师父还会收你为徒，我们一起学武功，你就不用再辛苦打扫院落了。”
“太好了！我可以有名字了，你不许反悔，我们…我们拉钩！”
两只小小的手钩在一起，定下了他们的许诺。
结果努力了半天，只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效果大打折扣。
但她忘不了的是，青年似是要安慰她一般，眼神柔软了许多，浅蓝的瞳色仿佛春雪初融，泛起泠泠的光，透着说不出的倔强和澄澈。
这也让她心里好受了很多，虽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做一个好人总会交到朋友，这是真的。
和当年相比，云镜的眼睛还是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形状，可当年的那双眼总是一眼能望到底，真诚而透明。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又深又沉。
这两张脸不知不觉间重合起来，让岑遥一时间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你眉心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这印记的。”她觉得这赤色的纹路十分乍眼，在云镜甚至连唇色都很浅淡的一张脸上突兀得很，如同清莹欲滴的白牡丹上被溅上了鲜血。
云镜闻言用手指抚了抚那个眉心纹，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遥遥不喜欢这个吗？”赤艳艳的红色状似一抹霞光，又像一团火焰。
“也不是…就是发现你和以前有些许不一样了。”她又顿了顿，“还有你怎么突然开始叫我「遥遥」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一醒来就总听你这样叫。感觉…有点不习惯。”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回云镜笑得更温柔了。
“这样才好，我是第一个这样唤你的人，也是独一个。”眼神能溺死人。
月光洒在他俩的身上，晕染出柔和暧昧的氛围。
这让岑遥很不适应，她自小被糙养着长大，最怕消受的就是这美人儿的恩情。
她清了清嗓子，以便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大方舒展。
“不说那么多了。总之，十分感激无忧谷此次出手相救。从今以后，但凡贵门派有需要帮得上忙的地方，岑遥就算赴汤蹈火也万所不辞。”她双手抱拳，言语畅然倒是有了几分从前的侠气。
“再加上我感觉这几天身子已经基本上快痊愈了，叨扰无忧谷这么久实在是很抱歉，还请谷主大人见谅。再过几天，我就离开。”
什么叫贵门派？什么叫叨扰？「谷主大人」又是哪门子的称呼？他叫她遥遥，她就回他一句谷主大人？
云镜感觉自己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涌动的魔气。岑遥总是这样，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伤得很重，拜那人所赐，功力几乎丢了一半。可能面上看不出来，但你的内里损伤严重，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好。”
这是实话，岑遥从断崖跌落，虽有内功护体，但功力再高的修士也架不住这万丈高山。更遑论当时的她被拖行了不知有多久，在此之前还经历了长达两三个月的牢狱之灾，身体虚得很。
“…那在此多谢了。”岑遥深深作了一揖，没看到几乎对方化作实质的眼神。
夜空虽然漆黑如墨，却干净如洗，让人看了心情都要放松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晏临漳——或者说，沈渡。”
沈渡，她朝夕相处了十二年的人，怎可轻易说完就忘。
十二年前。
六岁的岑遥单方面决定和沈渡交朋友。
理想是好的，但是现实却很让人头疼。沈渡当时作为凌霄门首徒，是没什么机会和她这种洒扫小仆单独相处的。没错，是他没机会。
扑空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连几位长老都注意到了这个小丫头总往习武场和清心堂跑，打扰弟子们的晨省。久而久之，被警告的次数多了，岑遥也就不敢再造次。
就当她快要忘了这个执念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折。
一日，岑遥刚像往常一样，清洗完弟子们晚膳所用的食材往回走的时候，路过祠堂。
往日大门紧闭黑洞洞的祠堂今日半开着门，透出跳动的烛火的影子。
岑遥一直对这个她没进去过的地方很好奇，就小心地收起脚步声，轻手轻脚挪进去。
祠堂又高又空旷，供着层层叠叠的牌位，像一座山。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正中央，一动不动，像个假人。
岑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沈渡的背影，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他。
她以为他睡着了，打算偷偷近距离看一眼他的正脸。结果就在她全神贯注，把注意力放在放轻脚步不让他被惊醒的时候。沈渡突然扭回头，冷冷质问她。
“你是谁？”
配合他锐利的目光，岑遥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还没落下的脚步踩了个空，整个身体结结实实向沈渡扑过去。
两个人撞在一起，一同摔倒在蒲团上。沈渡表现得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没见过这副阵仗，忘记了做出刚才那个冷硬样子，痛得揉起了额头。
岑遥同样被撞得不轻，疼痛让她暂时忘了被当场抓包的惊吓与尴尬，大声叫了一句 “沈渡你干什么！”
“你认得我？”沈渡难忍疼痛之余还表露出几分惊讶。。
岑遥捂着头顶，一屁股大喇喇坐在蒲团上，也没问对方愿不愿意。
“当然了，你这么有名气，谁会不知道你啊。”
沈渡不说话，板着一张白皙的小脸，眉毛拧在一处，显得气鼓鼓的。如果忽略额头上那一团红印子的话，这个表情还是挺唬人的。
岑遥没被他吓住，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 “李婆婆还总跟我夸你，说你‘学得比别人快，练得还比他们刻苦，长得也好，以后一定是一表人才！’和我一起扫院子的几个哥哥姐姐们也老提到你，都说你很厉害。我也这么觉得。”她小声补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沈渡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生气，甚至没有了表情，只是淡淡的。良久，他快速丢下一句。
“你们懂什么，你们又不了解我。”说完他偏过了头，重新站起身理理衣袍，直直跪了下去。
蒲团不大，他这一动作将岑遥挤到了地上，让她被迫站了起来。
“你犯什么错了，要被罚跪在这里？”她是真的很好奇。
没人理她。
岑遥不死心。 “这里又没人看着你，你没必要一直跪着吧。”
沈渡还是没说话，两只大眼睛只一味盯着前方的案台，视岑遥于无物。
她还是不死心， “腾”地一下跳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说话呀！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跪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然后她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从对方突然睁大的眼睛里辨认他到底是不是生她气了。
沈渡心里不防一跳。他没料到这个身穿一身粗布，眉眼弯弯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会突然冲到他面前，还离得这么近！一片红色瞬间从他的脖子顺着脸蛋爬上耳廓——被气的。怎么会有女孩这么不知羞！
然后他赶紧站起来后退几步，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脸还挂着未消的羞怒。
“你…你到底是谁？私闯祠堂可是重罪！”
此话一出，岑遥也不由得害怕了，赶紧把食指竖在嘴边。
“嘘！你小点声！我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我…我就是个打扫院子的，真的没有想私闯这里的意思，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她一个小打扫卫生的，要是被人发现她出现在这里，那她还有活命的份儿吗？
沈渡看着这个刚刚还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的小女孩此时此刻快要吓哭了，不由得也变得无措起来。
“我不会真的告诉别人的，你别害怕了。…你叫什么名字？”
岑遥还没缓过劲儿，一时没听清他问了什么。
“你…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那反过来我问问你的名字不过分吧，这…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沈渡以为她是不愿意告诉他，不由得说了一大串为自己找补。
岑遥这才明白沈渡在向她示好。她瞬间开心起来，只是…
“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你骗人。”他以为她不愿意告诉他。
“我没有骗你。我是个孤儿，没人给我起名字。”岑遥耸耸肩，坦然说出实情，怕对方不信，她还补了一句。
“是门派里的人有一天下山的时候，在山脚发现我在一块石头上一直哭，就把我抱回来了。”
一阵沉默袭来。沈渡完全没料到她的解释会是这样。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不打紧啊，你又不是在笑话我。”岑遥笑嘻嘻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算作是朋友了吧。多谢你替我保密啊，沈渡，你真是个好人！”
沈渡从开智以来听到过很多很多夸奖，夸他身世高贵，夸他以后必成大器…可从来没人只是这么真诚地夸他一句，「是个好人」。他们仿佛忘了，他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女孩便又陷入一个新烦恼之中。
“我没名字，你该怎么称呼我呢？要不我给自己随便取个名字吧。”
“不可…”沈渡皱了皱眉，名字怎么可以随便取呢？
然后他看到了女孩耷拉下来的眉眼，忍不住说： “要不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师父，求他给你取个名字。”
岑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吗！”
“当然了，我说话算话。说不定师父还会收你为徒，我们一起学武功，你就不用再辛苦打扫院落了。”
“太好了！我可以有名字了，你不许反悔，我们…我们拉钩！”
两只小小的手钩在一起，定下了他们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