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高祁哥哥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
姜钺说高祁给她写了情笺的时候，她第一刻想到了什么？
江柳棉细细回想，她方才紧张得心跳都慢了一拍，脑中空空，只想快把纸条抢回来撕毁，除了惶恐，并不觉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难道喜欢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江柳棉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对祖父等人的爱另当别论，所以自然也不知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何滋味。
沉思良久，江柳棉抬起眼，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姜钺。
江柳棉啧地一声，扬手弹了一下姜钺的额头，“小钺子，你小小年纪，净问这些大人的事做什么！”
姜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叫我什么？”
“小钺子！”江柳棉挑衅地一扬眉，“怎么，你小子不服吗？”
姜钺垂眸，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怎敢。”
江柳棉得逞地哼了一声，“小钺子，阿姐且来问问你，你学业如何了？”
姜钺捻起帕子上吃了一半的槐花饼，一口全吃了进去。
“喂！”
无视江柳棉的大呼小叫，姜钺眉眼弯弯，指了指自己鼓起的腮。
“幼稚，”江柳棉站起来，“不理你了！”说罢便气鼓鼓地转身走下了凉亭。
姜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呷了口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拿起江柳棉只誊抄了几笔的薄册，低笑一声，“字真丑。”
一个人影从庭院门口一闪而过，姜钺偏了偏头，站起身来，负手缓步走下凉亭。
姜钺出了院门，径直走向江府偏僻的柳树丛中。刚在树荫下站定，一名身着短褂束袖素衣遮着面的男子便神出鬼没地来到了他身前，抱拳行了一礼，“公子要的消息，属下已经到手了。”
“辛苦你了，”姜钺神色冰冷，全无方才与江柳棉说笑时的盈盈笑意，眸色沉如夤夜，“如何？”
男子低声禀报：“回公子，经属下多方查探，高侯对苍州之事并无任何插足，是林怀仁先声张出山授业，高侯才将人请了来。林怀仁月前曾向苍州怀家寄去一封密信，经过鹿台驿站时被人销毁，属下未能及时拦截，并不知信中是何内容。”
姜钺攥拳抵住下颌，微微蹙眉，“韩先生那边如何？”
男子垂首，“公子恕罪，属下的人依旧未能接近韩国公府邸。”
姜钺轻叹了口气，“继续守着安北侯府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告诉我。”
男子抱拳答是。
“对了，宁家那位顽童，今日可去学堂了吗？”
“自然是去了，还险些揩了江姑娘的油呢。”
“哦？”姜钺眼神不自觉地一亮，“说来听听。”
男子见自家公子来了兴致，自然也跟着高兴，稍稍伏低身子，在姜钺耳旁讲了起来。
——
夏日炎炎，烘得庭院里的蝉鸣叫不止，江柳棉因贪睡误了时辰，小鸢正手忙脚乱地为她梳妆换衣。
“都怪奴婢，以为徐小娘今日也会来叫醒姑娘，就在偏房中偷了懒……”小鸢眼泪汪汪，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又不打姑娘，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江柳棉安慰道，却也感到有些奇怪。
她上侯府学堂这几日以来，徐娘子每日清晨都会来她房中，亲自将她唤醒，帮着她梳洗、收整书箱，说是想与她这位大姑娘再多亲近一些，还遣退了小鸢不要她插手帮忙。小鸢在门外无事可干，还遭烈日灼着，一来二去也养懒了性子，有时便会等到江柳棉快出门时才会过来。
可今日，毫无预兆，也无人通禀，徐娘子突然没有来唤江柳棉起床。
想来也是，徐娘子毕竟是她父亲的妾室，愿意像个老妈子一样日日照看她是情分，可某日若是突然不愿了，也是她的本分。江柳棉并无道理责怪对方什么，只能怪自己贪睡而已。
江柳棉匆匆出了门，却迎面撞上了崔妈妈。
“大姑娘！”崔妈妈慌张地小跑了过来，“出事了，今日去不得侯府了！”
江柳棉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大姑娘先进屋，奴婢再同您说！”
江柳棉不明所以，刚被崔妈妈扶着往回走了几步，一个柔弱娇媚的声音却忽然自院门外响了起来。
“家主不过是被陛下留在宫中说说话罢了，家中前有老爷镇宅，后院有我把控，何须将大姑娘扣在家中，耽误了姑娘的学业？”
徐娘子轻移莲步，摇着娉婷的身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婆子杂役。
听到父亲被留在宫中，江柳棉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老爷的吩咐，”崔妈妈护在江柳棉身前，“何容你一介妇人置喙？”
徐娘子淡然一笑，“让姑娘守时去学堂，是侯府的命令。你莫非是要老爷失信于人，在侯府中落下笑柄吗？”
说着，转身吩咐身后的婆子与杂役：“去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婆子押下去，送大姑娘出府。”
江柳棉见情势不对，大喝一声：“慢着！”
几个婆子与杂役都是江原道回府后新收进来的人，平日侍奉在主屋与徐小娘的偏厅中，不常见江柳棉，但也碍着她嫡长女的身份与这一身贵女威风，缩了回去。
“徐小娘，我去不去学堂，皆由祖父决定。你又并非我嫡母，何须你来做这个主呢？”
“姑娘……”徐娘子刚一开口，江柳棉便立即竖起一根食指。
“徐小娘是想说为我父亲着想，为江家着想，这才主张送我去侯府学堂？”
徐娘子没想到话全被江柳棉堵了回去，讷然片刻，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大姑娘既然知我苦心，那便快快随我——”
“我要先去见祖父。”江柳棉拉着崔妈妈，从一众婆子仆役中穿了过去，径直走向院外。
徐娘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江柳棉离去的背影，不甘地皱起眉头。
——
与此同时，安北侯府内，今日的学堂共缺席了三人。
高祁焦急地在主院外徘徊，两名守着院门的侍卫偷偷用余光看向自家公子，却连一句劝慰的话都不敢说。
看到一名侍从小跑着从主屋的方向出来，高祁眼前一亮，忙迎上前：“父亲怎么说？”
“侯爷让公子安生回学堂……”
高祁一皱眉，“当真？”
侍从满面为难，“奴才怎敢骗您呢公子？”
“我亲自去问问。”高祁说着转身离去。
他虽还未及成人，力气却出奇地大，推开门前两名侍卫的阻拦，径直走到主屋门前。
“父亲，孩儿求见！”叩了一阵门，丝毫不闻回应，高祁知这是父亲刻意避他了。
高祁拧眉沉思了一下，后退一步，在门前跪了下来。
跟在后头的侍从被这一幕吓得腿软，竟也咚地一声跟着跪了下来，“哎呦我的公子呀，您这这……”
“父亲，绵儿妹妹是无辜的，她绝无可能写出谋逆的文章！求父亲明鉴！”
听到屋内传出响动，高祁心一横，再次扬声：“江家将军于苍州逆王一案立下硕硕功勋，绵儿绝无可能写下谋逆文章，求父亲明鉴！”
主屋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高侯爷指着高祁的鼻子走了出来，“混小子，大白日里你净瞎嚷嚷些什么！什么逆王，什么谋逆？！”
高祁愣了一下，“江大将军被留在宫中，莫非不是因为绵儿妹妹？”
“一介尚未出阁的小门姑娘，怎会让陛下如此兴师动众？”高侯爷冷哼，“皆为同窗，怎得她今日没来你如此挂心，宁小公子没来你却全然不问？”
宁喜昨夜被人发现倒在烟柳巷中，浑身伤痕，至今未醒。宁家为找出歹人求到了陛下面前，声势之大，一时间惊动满朝文武。
“你这儿子，与你如出一辙，皆是好色之人。”高侯夫人缓缓从屋内走出，垂眼看向高祁，“祁儿，你方才说，江柳棉写下谋逆的文章？我与老爷为何不知？”
高祁刚欲起身，听到这话在原地傻了眼。
“那丫头自小便满眼精光，上次去江家府宴，还在我面前耍了好大一回心机，”高侯夫人沉声，“说吧，她都写了些什么？”
“我……胡诌的……”
对上高侯夫人凌厉逼人的目光，高祁不禁流下冷汗。
若是要高祁列出他在这世上最怕的一个人，他这位母亲必有一席之地。
——
“当真是因为姑娘的文章？”江诤愁眉不展。
小厮点了点头，“侯府来的侍从确是如此说的。”
江柳棉拧紧眉头，“这话是谁说的？”
“是……”小厮怯怯地偷瞄了江柳棉一眼，“是小侯爷身边的侍从……”
江柳棉愣住了神。
高祁哥哥总不至于陷害她的。
“祖父……”江柳棉转过身，看着祖父，泫然欲泣，“孙女绝未写过这样的文章，孙女根本写不出来！”
江诤将江柳棉拉到身边，“祖父信你。只不过，事已至此，还需命一人去侯府亲自拜见那位林老先生，将事情问个清楚才好。”
“孙女亲自去！”江柳棉自告奋勇。
“傻孩子，你这是羊入虎口。”江诤叹了口气，“我亲自去一趟，老侯爷总会卖我几分薄面。”
“可是祖父您……”想到祖父一生清高，年老体弱本该功成身退时却要为自己出驾侯府，卖出颜面，江柳棉一下子掉了眼泪。
敬椿堂偏厅的书斋中，忽然传出一个清冽的声音。
“祖父若是不介怀，让我代您前去可好？”
姜钺说高祁给她写了情笺的时候，她第一刻想到了什么？
江柳棉细细回想，她方才紧张得心跳都慢了一拍，脑中空空，只想快把纸条抢回来撕毁，除了惶恐，并不觉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难道喜欢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江柳棉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对祖父等人的爱另当别论，所以自然也不知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何滋味。
沉思良久，江柳棉抬起眼，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姜钺。
江柳棉啧地一声，扬手弹了一下姜钺的额头，“小钺子，你小小年纪，净问这些大人的事做什么！”
姜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叫我什么？”
“小钺子！”江柳棉挑衅地一扬眉，“怎么，你小子不服吗？”
姜钺垂眸，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怎敢。”
江柳棉得逞地哼了一声，“小钺子，阿姐且来问问你，你学业如何了？”
姜钺捻起帕子上吃了一半的槐花饼，一口全吃了进去。
“喂！”
无视江柳棉的大呼小叫，姜钺眉眼弯弯，指了指自己鼓起的腮。
“幼稚，”江柳棉站起来，“不理你了！”说罢便气鼓鼓地转身走下了凉亭。
姜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呷了口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拿起江柳棉只誊抄了几笔的薄册，低笑一声，“字真丑。”
一个人影从庭院门口一闪而过，姜钺偏了偏头，站起身来，负手缓步走下凉亭。
姜钺出了院门，径直走向江府偏僻的柳树丛中。刚在树荫下站定，一名身着短褂束袖素衣遮着面的男子便神出鬼没地来到了他身前，抱拳行了一礼，“公子要的消息，属下已经到手了。”
“辛苦你了，”姜钺神色冰冷，全无方才与江柳棉说笑时的盈盈笑意，眸色沉如夤夜，“如何？”
男子低声禀报：“回公子，经属下多方查探，高侯对苍州之事并无任何插足，是林怀仁先声张出山授业，高侯才将人请了来。林怀仁月前曾向苍州怀家寄去一封密信，经过鹿台驿站时被人销毁，属下未能及时拦截，并不知信中是何内容。”
姜钺攥拳抵住下颌，微微蹙眉，“韩先生那边如何？”
男子垂首，“公子恕罪，属下的人依旧未能接近韩国公府邸。”
姜钺轻叹了口气，“继续守着安北侯府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告诉我。”
男子抱拳答是。
“对了，宁家那位顽童，今日可去学堂了吗？”
“自然是去了，还险些揩了江姑娘的油呢。”
“哦？”姜钺眼神不自觉地一亮，“说来听听。”
男子见自家公子来了兴致，自然也跟着高兴，稍稍伏低身子，在姜钺耳旁讲了起来。
——
夏日炎炎，烘得庭院里的蝉鸣叫不止，江柳棉因贪睡误了时辰，小鸢正手忙脚乱地为她梳妆换衣。
“都怪奴婢，以为徐小娘今日也会来叫醒姑娘，就在偏房中偷了懒……”小鸢眼泪汪汪，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又不打姑娘，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江柳棉安慰道，却也感到有些奇怪。
她上侯府学堂这几日以来，徐娘子每日清晨都会来她房中，亲自将她唤醒，帮着她梳洗、收整书箱，说是想与她这位大姑娘再多亲近一些，还遣退了小鸢不要她插手帮忙。小鸢在门外无事可干，还遭烈日灼着，一来二去也养懒了性子，有时便会等到江柳棉快出门时才会过来。
可今日，毫无预兆，也无人通禀，徐娘子突然没有来唤江柳棉起床。
想来也是，徐娘子毕竟是她父亲的妾室，愿意像个老妈子一样日日照看她是情分，可某日若是突然不愿了，也是她的本分。江柳棉并无道理责怪对方什么，只能怪自己贪睡而已。
江柳棉匆匆出了门，却迎面撞上了崔妈妈。
“大姑娘！”崔妈妈慌张地小跑了过来，“出事了，今日去不得侯府了！”
江柳棉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大姑娘先进屋，奴婢再同您说！”
江柳棉不明所以，刚被崔妈妈扶着往回走了几步，一个柔弱娇媚的声音却忽然自院门外响了起来。
“家主不过是被陛下留在宫中说说话罢了，家中前有老爷镇宅，后院有我把控，何须将大姑娘扣在家中，耽误了姑娘的学业？”
徐娘子轻移莲步，摇着娉婷的身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婆子杂役。
听到父亲被留在宫中，江柳棉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老爷的吩咐，”崔妈妈护在江柳棉身前，“何容你一介妇人置喙？”
徐娘子淡然一笑，“让姑娘守时去学堂，是侯府的命令。你莫非是要老爷失信于人，在侯府中落下笑柄吗？”
说着，转身吩咐身后的婆子与杂役：“去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婆子押下去，送大姑娘出府。”
江柳棉见情势不对，大喝一声：“慢着！”
几个婆子与杂役都是江原道回府后新收进来的人，平日侍奉在主屋与徐小娘的偏厅中，不常见江柳棉，但也碍着她嫡长女的身份与这一身贵女威风，缩了回去。
“徐小娘，我去不去学堂，皆由祖父决定。你又并非我嫡母，何须你来做这个主呢？”
“姑娘……”徐娘子刚一开口，江柳棉便立即竖起一根食指。
“徐小娘是想说为我父亲着想，为江家着想，这才主张送我去侯府学堂？”
徐娘子没想到话全被江柳棉堵了回去，讷然片刻，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大姑娘既然知我苦心，那便快快随我——”
“我要先去见祖父。”江柳棉拉着崔妈妈，从一众婆子仆役中穿了过去，径直走向院外。
徐娘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江柳棉离去的背影，不甘地皱起眉头。
——
与此同时，安北侯府内，今日的学堂共缺席了三人。
高祁焦急地在主院外徘徊，两名守着院门的侍卫偷偷用余光看向自家公子，却连一句劝慰的话都不敢说。
看到一名侍从小跑着从主屋的方向出来，高祁眼前一亮，忙迎上前：“父亲怎么说？”
“侯爷让公子安生回学堂……”
高祁一皱眉，“当真？”
侍从满面为难，“奴才怎敢骗您呢公子？”
“我亲自去问问。”高祁说着转身离去。
他虽还未及成人，力气却出奇地大，推开门前两名侍卫的阻拦，径直走到主屋门前。
“父亲，孩儿求见！”叩了一阵门，丝毫不闻回应，高祁知这是父亲刻意避他了。
高祁拧眉沉思了一下，后退一步，在门前跪了下来。
跟在后头的侍从被这一幕吓得腿软，竟也咚地一声跟着跪了下来，“哎呦我的公子呀，您这这……”
“父亲，绵儿妹妹是无辜的，她绝无可能写出谋逆的文章！求父亲明鉴！”
听到屋内传出响动，高祁心一横，再次扬声：“江家将军于苍州逆王一案立下硕硕功勋，绵儿绝无可能写下谋逆文章，求父亲明鉴！”
主屋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高侯爷指着高祁的鼻子走了出来，“混小子，大白日里你净瞎嚷嚷些什么！什么逆王，什么谋逆？！”
高祁愣了一下，“江大将军被留在宫中，莫非不是因为绵儿妹妹？”
“一介尚未出阁的小门姑娘，怎会让陛下如此兴师动众？”高侯爷冷哼，“皆为同窗，怎得她今日没来你如此挂心，宁小公子没来你却全然不问？”
宁喜昨夜被人发现倒在烟柳巷中，浑身伤痕，至今未醒。宁家为找出歹人求到了陛下面前，声势之大，一时间惊动满朝文武。
“你这儿子，与你如出一辙，皆是好色之人。”高侯夫人缓缓从屋内走出，垂眼看向高祁，“祁儿，你方才说，江柳棉写下谋逆的文章？我与老爷为何不知？”
高祁刚欲起身，听到这话在原地傻了眼。
“那丫头自小便满眼精光，上次去江家府宴，还在我面前耍了好大一回心机，”高侯夫人沉声，“说吧，她都写了些什么？”
“我……胡诌的……”
对上高侯夫人凌厉逼人的目光，高祁不禁流下冷汗。
若是要高祁列出他在这世上最怕的一个人，他这位母亲必有一席之地。
——
“当真是因为姑娘的文章？”江诤愁眉不展。
小厮点了点头，“侯府来的侍从确是如此说的。”
江柳棉拧紧眉头，“这话是谁说的？”
“是……”小厮怯怯地偷瞄了江柳棉一眼，“是小侯爷身边的侍从……”
江柳棉愣住了神。
高祁哥哥总不至于陷害她的。
“祖父……”江柳棉转过身，看着祖父，泫然欲泣，“孙女绝未写过这样的文章，孙女根本写不出来！”
江诤将江柳棉拉到身边，“祖父信你。只不过，事已至此，还需命一人去侯府亲自拜见那位林老先生，将事情问个清楚才好。”
“孙女亲自去！”江柳棉自告奋勇。
“傻孩子，你这是羊入虎口。”江诤叹了口气，“我亲自去一趟，老侯爷总会卖我几分薄面。”
“可是祖父您……”想到祖父一生清高，年老体弱本该功成身退时却要为自己出驾侯府，卖出颜面，江柳棉一下子掉了眼泪。
敬椿堂偏厅的书斋中，忽然传出一个清冽的声音。
“祖父若是不介怀，让我代您前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