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氛围里，两人不再交谈。
车子行驶的飞快，又回到了罗芽来过的地方——林勉的小别墅。
林勉牵着她下来，慢悠悠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接着转身离开。
罗芽呆呆地坐着，闭上了眼，脚踝突然传来凉意，她低头一看，林勉正拿着冰袋给她敷。
又喷了云南白药，最后把鞋子脱掉，打上绷带。
林勉抬头问：“你叫什么？”
罗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罗——芽。”
“今晚住这儿吧，崴脚了尽量不要走动。”
罗芽愤愤地想：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林勉抱起她，上楼，把她放在一张很大的床上。
他说：“这是我的房间，安心睡吧。”
罗芽僵硬地坐在床边，林勉面对她坐在椅子上。
“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都一样。”
眼泪断断续续地落下来。
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说话的时候也听不出来哭腔。
这人果然有病。
居然哭了？！
罗芽这么想着。
但接着，伸手拍拍他的肩，略带点不耐烦说：“别哭了。”
两个想死的人凑在一起，都不说真心话，不过也没人在意。
不过我们都一样，都有不想提起的东西。
林勉的鼻尖泛着红，心里一抽一抽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心剧烈跳动起来，引得身体微微颤抖，巨大的渴望和兴奋笼罩住全身。
他伸手抱住罗芽，希望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点点温暖。
罗芽身体冰凉，相反，林勉身上是热的。
“你……”
林勉松开手：“对不起。”
罗芽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明天送你回去。”
“你把我带到你家究竟想干什么？”
林勉俯身，把罗芽另一只小高跟脱下来，接着又站起身，一只膝盖跪在床边，伸手摸到罗芽后背。
罗芽一个战栗：“你干什么！”
林勉一路摸到背后系着裙子的丝带，一拉，两边袖子就滑下来了。
罗芽刚想骂，嘴立刻被捂住。
他沉声说：“怕不怕？”
“……”
“没事，别害怕，逗你的。”
“……？？”
我他妈怕的就是你好不好。
罗芽觉得自己简直不能跟他正常交流。
“神经病！”
罗芽别开脸，在林勉的虎口处咬了一口，用自己完好的右手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林勉皱了下眉，轻轻捏住罗芽的右手手指，把它贴在自己耳边：“疼不疼？”
“啊啊啊滚开，死变态！”
林勉说：“别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
“……”
罗芽一脚踹过去，早知道就该让那两个人把他打死，这算什么，跟踪狂加精神病？
她就想老老实实地死掉而已，就这么麻烦。
其实她还是怕死，但要是能没有痛苦的死掉也行。
罗芽不再挣扎，认命说：“行了，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给我个痛快。”
“我不会害你的，除非你求我。”
“滚啊，神经病！”
“嘘——”林勉轻轻放下罗芽的手，沉声说。
罗芽没想到，这么一个山好水美的小村子里居然藏这个神经病。
林勉又抱住罗芽，把她的耳朵贴近自己胸口：“你听，它不跳了。”
*
第二天，林勉按照所说的，把罗芽送回了家，不过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在小别墅看了一天的电视。
罗芽记不清昨天晚上怎么过来的了，只记得林勉哭了很长时间，她还哄了很长时间。
真他妈的。
罗芽躺尸一样躺在床上，扭伤的脚已经不疼了。
今天是来这里的第五天，本来计划好了第一天就狗带的，又出了这么多事。
罗芽烦躁地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发疯般地喊：“啊啊啊啊啊！！”
生活真的很没意思。
她一直都按照父母的要求做事。
没有反抗过。
不过他们的想法也没错，起码罗芽生活的很顺遂，就是别人眼中的老天赏饭吃的天之骄女。
她已经分辨不出来父母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好像他们就是对的。
但她觉得压抑。
非常压抑。
她也没有思考过自己喜欢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喜欢的。
如果人生有两个选项，一是人生是一场梦，做完之后，无缝衔接下一场。二是人生是录像带，可以无限倒放。
罗芽会选第一种，最好永远不要醒。
世界上的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要把自己置身事外，就不会收到伤害。
罗芽的眼泪浸湿枕头。
她想起小时候身边的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要听话，你爸和你妈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得懂得感恩。”
“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不会被社会淘汰。”
“你要多说点话，大家都喜欢活泼的人。”
“……”
罗芽很乖，从小没跟父母顶过嘴。
罗芽刻苦学习，考进了一所很好的大学。
罗芽努力跟别人交谈，她的朋友很多。
……
这算什么？
算她勤加练习，造出来的完美人生。
但别人看到后，都无一例外地夸奖赞叹：“你看人家罗芽，多好的孩子！”
刚开始受到表扬，罗芽无比骄傲，后来看到同伴脸上的笑脸，她逐渐怀疑自己的做法，甚至也怨恨过，但她更怕看到别人对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她别扭着长大，一方面觉得自己得天独厚，一方面又羡慕别人潇洒的生活。
从她出生那一刻开始，她的任何行为都有规定，细致到吃饭用什么筷子，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父母全给设定好了，她就只需要按着步骤走。
按部就班，重复生活。
拥有的东西不在意，没有的东西渴望得到。
在这屏障日渐厚重的生活里，她找不到方向。
她也反思过自己。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是不是自己太得意忘形，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满足。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过，没有好好发现身边美好的事，是不是自己太作，是不是自己无病呻吟。
她也想过改变，可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她依然在别人面前下意识地维持良好形象。
怎么改变，改变了能如何，他们又会怎么看待。
或许有些人的生活和她一样，但她没见过。
别人的眼光对罗芽来说就是行为的标尺，她需要斟酌，需要考虑。
一旦发现不对，立刻纠正，如果犯了错，首先不想该怎么解决，而是想着怎么才能不让人知道，避免听到指指点点的声音。
罗芽喜欢大家都喜欢她，她不争不抢，被人误会也不争论，有人冒犯到她，她也当做不在意。
父母好争吵，脾气暴躁，她就压抑自己的情绪，每天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又装作无事发生。
罗芽有一群好朋友，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她过度思考，过度分析。
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她，她分析人的眼神，思考人的动作，观察人的表情，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把有些人的动作都模仿了去。
一模一样。
仿制品。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偷偷学别人，因为生活中不可控的事情太多，她的规则难免照顾不全面。
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别人，在学校的时候尤为严重，因为那是她维持自己躯壳的大环境。她甚至会记得周围人有几件衣服，这件衣服穿了几天。
她只要出门，都感到精疲力尽，她会感到有人在看她，有人在背后偷偷讨论她。
她的精神高度紧绷。
她也会说笑，脑子灵活，长得也漂亮，自然而然的受人喜欢。
朋友经常说她幽默，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她只是知道说什么话让别人开心而已。
朋友哈哈大笑，每到这个时候，她不是那么开心，反而顾虑很多，她并不想做朋友们的开心果，觉得自己没有被认真对待，好像只是拿她说的话和行为取笑而已。
开心过了就过了，没什么用。
在罗芽看来，这不是真正的开心，都是暂时的。
内心与现实的极度不适感造成割裂，无处诉说的压抑造成痛苦。
她没处宣泄。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快速解脱的办法。
实际上她并不悲观，死亡只是逃避的借口，假如陷入濒死的境地，也一定会竭力求生。
如果死掉，多多少少会有点不甘心，这也是她蹉跎到现在的原因。
这样活着真的没意义，但怎么活才算有意义？
那天晚上七点，罗芽点了外卖，吃完后也没收拾，就堆在桌子上，家里乱七八糟，已经很多天都没打扫了。
她换上喜欢的浅蓝色小短裙，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美工刀。
大概也就两三厘米的长度。
那是半年前买的。
打开罩着刀片的塑料盖子，刀刃锋利无比，在台灯的映照下发出阴冷的光。
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还可以。
轻轻按了一下，立刻就有血痕出来，一个一个小小的血滴冒出来。
并不疼。
她狠下心，闭上眼，一刀划下去。
疼疼疼……
罗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垂下手，想让血流的更快一点。
曾经小时候生病，在医院打点滴，母亲在一边陪着她，看着她完成作业。
左手打针，右手写作业。
写到很晚很晚，终于写完了。
医生喊了她一声，给她起针，她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垂下头，在闭眼之前，看到母亲跟着医生去拿药。
猛然惊醒，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她吓得不轻，一抬头，母亲也不在，她想大声呼叫，但又觉得如果母亲看到，会骂她不小心。
她忍住恐惧，仔细看看自己的手，上面粘着的胶带崩开了，原来只是起针之后没按住而已。
手又是垂着，导致血流了很多。
她拿起一边的卫生纸擦，擦不干净，还是有血渍沾在手背上，指甲里的也擦不干净。
……
罗芽快失去意识了，但手腕的痛又很清晰，身体一点点变冷。
这次的行为是临时起意。
但她忘了锁门，忘了还约了修锁师父来修门。
于是罗芽就被顺理成章的发现了。
楼道里围来很多人。
救护车上的警灯不停地闪着蓝光。
罗芽被救过来了。
车子行驶的飞快，又回到了罗芽来过的地方——林勉的小别墅。
林勉牵着她下来，慢悠悠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接着转身离开。
罗芽呆呆地坐着，闭上了眼，脚踝突然传来凉意，她低头一看，林勉正拿着冰袋给她敷。
又喷了云南白药，最后把鞋子脱掉，打上绷带。
林勉抬头问：“你叫什么？”
罗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罗——芽。”
“今晚住这儿吧，崴脚了尽量不要走动。”
罗芽愤愤地想：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林勉抱起她，上楼，把她放在一张很大的床上。
他说：“这是我的房间，安心睡吧。”
罗芽僵硬地坐在床边，林勉面对她坐在椅子上。
“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都一样。”
眼泪断断续续地落下来。
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说话的时候也听不出来哭腔。
这人果然有病。
居然哭了？！
罗芽这么想着。
但接着，伸手拍拍他的肩，略带点不耐烦说：“别哭了。”
两个想死的人凑在一起，都不说真心话，不过也没人在意。
不过我们都一样，都有不想提起的东西。
林勉的鼻尖泛着红，心里一抽一抽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心剧烈跳动起来，引得身体微微颤抖，巨大的渴望和兴奋笼罩住全身。
他伸手抱住罗芽，希望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点点温暖。
罗芽身体冰凉，相反，林勉身上是热的。
“你……”
林勉松开手：“对不起。”
罗芽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明天送你回去。”
“你把我带到你家究竟想干什么？”
林勉俯身，把罗芽另一只小高跟脱下来，接着又站起身，一只膝盖跪在床边，伸手摸到罗芽后背。
罗芽一个战栗：“你干什么！”
林勉一路摸到背后系着裙子的丝带，一拉，两边袖子就滑下来了。
罗芽刚想骂，嘴立刻被捂住。
他沉声说：“怕不怕？”
“……”
“没事，别害怕，逗你的。”
“……？？”
我他妈怕的就是你好不好。
罗芽觉得自己简直不能跟他正常交流。
“神经病！”
罗芽别开脸，在林勉的虎口处咬了一口，用自己完好的右手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林勉皱了下眉，轻轻捏住罗芽的右手手指，把它贴在自己耳边：“疼不疼？”
“啊啊啊滚开，死变态！”
林勉说：“别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
“……”
罗芽一脚踹过去，早知道就该让那两个人把他打死，这算什么，跟踪狂加精神病？
她就想老老实实地死掉而已，就这么麻烦。
其实她还是怕死，但要是能没有痛苦的死掉也行。
罗芽不再挣扎，认命说：“行了，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给我个痛快。”
“我不会害你的，除非你求我。”
“滚啊，神经病！”
“嘘——”林勉轻轻放下罗芽的手，沉声说。
罗芽没想到，这么一个山好水美的小村子里居然藏这个神经病。
林勉又抱住罗芽，把她的耳朵贴近自己胸口：“你听，它不跳了。”
*
第二天，林勉按照所说的，把罗芽送回了家，不过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在小别墅看了一天的电视。
罗芽记不清昨天晚上怎么过来的了，只记得林勉哭了很长时间，她还哄了很长时间。
真他妈的。
罗芽躺尸一样躺在床上，扭伤的脚已经不疼了。
今天是来这里的第五天，本来计划好了第一天就狗带的，又出了这么多事。
罗芽烦躁地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发疯般地喊：“啊啊啊啊啊！！”
生活真的很没意思。
她一直都按照父母的要求做事。
没有反抗过。
不过他们的想法也没错，起码罗芽生活的很顺遂，就是别人眼中的老天赏饭吃的天之骄女。
她已经分辨不出来父母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好像他们就是对的。
但她觉得压抑。
非常压抑。
她也没有思考过自己喜欢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喜欢的。
如果人生有两个选项，一是人生是一场梦，做完之后，无缝衔接下一场。二是人生是录像带，可以无限倒放。
罗芽会选第一种，最好永远不要醒。
世界上的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要把自己置身事外，就不会收到伤害。
罗芽的眼泪浸湿枕头。
她想起小时候身边的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要听话，你爸和你妈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得懂得感恩。”
“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不会被社会淘汰。”
“你要多说点话，大家都喜欢活泼的人。”
“……”
罗芽很乖，从小没跟父母顶过嘴。
罗芽刻苦学习，考进了一所很好的大学。
罗芽努力跟别人交谈，她的朋友很多。
……
这算什么？
算她勤加练习，造出来的完美人生。
但别人看到后，都无一例外地夸奖赞叹：“你看人家罗芽，多好的孩子！”
刚开始受到表扬，罗芽无比骄傲，后来看到同伴脸上的笑脸，她逐渐怀疑自己的做法，甚至也怨恨过，但她更怕看到别人对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她别扭着长大，一方面觉得自己得天独厚，一方面又羡慕别人潇洒的生活。
从她出生那一刻开始，她的任何行为都有规定，细致到吃饭用什么筷子，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父母全给设定好了，她就只需要按着步骤走。
按部就班，重复生活。
拥有的东西不在意，没有的东西渴望得到。
在这屏障日渐厚重的生活里，她找不到方向。
她也反思过自己。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是不是自己太得意忘形，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满足。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过，没有好好发现身边美好的事，是不是自己太作，是不是自己无病呻吟。
她也想过改变，可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她依然在别人面前下意识地维持良好形象。
怎么改变，改变了能如何，他们又会怎么看待。
或许有些人的生活和她一样，但她没见过。
别人的眼光对罗芽来说就是行为的标尺，她需要斟酌，需要考虑。
一旦发现不对，立刻纠正，如果犯了错，首先不想该怎么解决，而是想着怎么才能不让人知道，避免听到指指点点的声音。
罗芽喜欢大家都喜欢她，她不争不抢，被人误会也不争论，有人冒犯到她，她也当做不在意。
父母好争吵，脾气暴躁，她就压抑自己的情绪，每天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又装作无事发生。
罗芽有一群好朋友，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她过度思考，过度分析。
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她，她分析人的眼神，思考人的动作，观察人的表情，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把有些人的动作都模仿了去。
一模一样。
仿制品。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偷偷学别人，因为生活中不可控的事情太多，她的规则难免照顾不全面。
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别人，在学校的时候尤为严重，因为那是她维持自己躯壳的大环境。她甚至会记得周围人有几件衣服，这件衣服穿了几天。
她只要出门，都感到精疲力尽，她会感到有人在看她，有人在背后偷偷讨论她。
她的精神高度紧绷。
她也会说笑，脑子灵活，长得也漂亮，自然而然的受人喜欢。
朋友经常说她幽默，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她只是知道说什么话让别人开心而已。
朋友哈哈大笑，每到这个时候，她不是那么开心，反而顾虑很多，她并不想做朋友们的开心果，觉得自己没有被认真对待，好像只是拿她说的话和行为取笑而已。
开心过了就过了，没什么用。
在罗芽看来，这不是真正的开心，都是暂时的。
内心与现实的极度不适感造成割裂，无处诉说的压抑造成痛苦。
她没处宣泄。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快速解脱的办法。
实际上她并不悲观，死亡只是逃避的借口，假如陷入濒死的境地，也一定会竭力求生。
如果死掉，多多少少会有点不甘心，这也是她蹉跎到现在的原因。
这样活着真的没意义，但怎么活才算有意义？
那天晚上七点，罗芽点了外卖，吃完后也没收拾，就堆在桌子上，家里乱七八糟，已经很多天都没打扫了。
她换上喜欢的浅蓝色小短裙，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美工刀。
大概也就两三厘米的长度。
那是半年前买的。
打开罩着刀片的塑料盖子，刀刃锋利无比，在台灯的映照下发出阴冷的光。
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还可以。
轻轻按了一下，立刻就有血痕出来，一个一个小小的血滴冒出来。
并不疼。
她狠下心，闭上眼，一刀划下去。
疼疼疼……
罗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垂下手，想让血流的更快一点。
曾经小时候生病，在医院打点滴，母亲在一边陪着她，看着她完成作业。
左手打针，右手写作业。
写到很晚很晚，终于写完了。
医生喊了她一声，给她起针，她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垂下头，在闭眼之前，看到母亲跟着医生去拿药。
猛然惊醒，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她吓得不轻，一抬头，母亲也不在，她想大声呼叫，但又觉得如果母亲看到，会骂她不小心。
她忍住恐惧，仔细看看自己的手，上面粘着的胶带崩开了，原来只是起针之后没按住而已。
手又是垂着，导致血流了很多。
她拿起一边的卫生纸擦，擦不干净，还是有血渍沾在手背上，指甲里的也擦不干净。
……
罗芽快失去意识了，但手腕的痛又很清晰，身体一点点变冷。
这次的行为是临时起意。
但她忘了锁门，忘了还约了修锁师父来修门。
于是罗芽就被顺理成章的发现了。
楼道里围来很多人。
救护车上的警灯不停地闪着蓝光。
罗芽被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