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刘姨给惜云做的是女装，颜色是惜云自己选的，外套浅绿短袄，兔毛镶边，上衣是米色窄领窄袖的薄棉衫，下身是浅绿长裙，布料挺厚实。因为材质不同，外套和裙子的绿也不同，搭配起来既青春又灵动。
除夕那日惜云穿上裙装，连姨给她梳了个改版双丫髻，带上珠花。惜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可爱，连姨真的太厉害了！
小康看到惜云的时候，吃了一惊。“哇！阿姐真好看，怎么说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小康摇头晃脑的背诗，被惜云一巴掌拍背上打断了。
“可得了啊！你才几岁，都知道背酸诗调侃你姐了？讨打是吧。”
小康知道她姐说打那是真打，赶紧告饶。老老实实跟着惜云去饭桌前坐下，他们冬天不出门的时候基本就是在这了。
这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姐穿女装。突然就有些感慨。
想起姐带他离开村里，给他找私塾，这几年一直接送他上学，给他送饭，关心他，操持家事。
离开村子的时候，他想过为什么不留在村里，姐姐为什么要走。现在他突然害怕，如果当年他们没有离开，那现在，他们两人会如何？
他可能做了镇上某个人的儿子，听说那人打死了两任妻子，不知道他在那家会不会也挨打，或者想要个儿子对他好。
姐姐可能已经嫁人了，或许是同村人，也可能是邻村人……对比现在的生活，小康没忍住抖了一下。
惜云看他哆嗦那一下，摸了摸他的袖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穿少了？大过年的，你注意着点，去加衣服。”
小康赶紧说没事：“你穿成这样，我有点吓着了才抖的呢！”
气的惜云狠狠扭他胳膊。小康边嗷嗷的叫边喊好看好看的很，惜云气呼呼的放过他，穿太厚了，拧的她手疼。连姨和二丫就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小康倒也不是乱夸，虽然是觉得自家姐姐哪哪都好，一直是最漂亮的！亲姐滤镜下，惜云怎么都好看。但是他同窗也夸他姐长得好，虽然是男装……
惜云去厨房，把预先做好的菜放进橱子里，这样等会就只要再做几个简单的就能吃饭。
没多久刘姨三人就来了，然后惜云就被请出了厨房，几个女人都会做饭，都是普通水准，惜云自己老实说手艺也一般，谁都不嫌弃谁。
惜云告诉她们橱子里有提前准备的菜就回堂屋了，二丫不会做饭，今天连烧火都不用干，也在堂屋里跟着惜云吃零食。
小康坐在惜云对面，不时看她一眼。惜云：“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真想挨打了？”
小康摆手：“我就看看我亲姐，真稀奇啊！哎，我姐真好看啊！”
二丫就在边上呲呲呲的笑。小康问二丫：“笑什么？你说，我姐好不好看？”
“好看，小姐最好看！”二丫认真的说。
惜云无语：“昨天还叫我大爷呢，今天就小姐了？我降级也太快了吧！”
这倒是真的，二丫被惜云买回来之后，知道家中没老爷，就是叫惜云大爷，叫小康二爷。
几人吃喝聊天，时间也过的快。
小康欠欠的挤眉弄眼：“今天突然…这么漂亮，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了？”
惜云白了他一眼：“过年还不是好事啊？”
小康伸出两根食指，比划了一下“这种好事……”
惜云丢过去两片瓜子壳：“我天天在家，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你觉得哪个像？”小康考试前她也有想过。要不要找一个男人？最好是家里有点根基。又不管她。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开始创业。但是又觉得找人嫁了的话，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在这个男权社会，万一她看走了眼。那可真是，被困后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时候她也想干脆就这样子，做一辈子男人。反正他没有亲戚长辈催婚。弟弟算是晚辈，管不着她。
他们老陈家传宗接代有他弟就行了。她呢？安心做个富婆。开开心心的活这一辈子就可以了！而且万一能碰上个看的上的小白脸，她也不介意……嘿嘿嘿……
小康说：“我听说那个赵修平这几年一直在江陵，有人想给他保媒，他也没同意。”还给了惜云一个你懂的眼神。
惜云：“哟，我们小康出息了，做了举人老爷，看姐不顺眼了，想把我嫁出去了？”
“不是，我哪敢啊！不是姐你……”小康看了一眼坐在边上吃瓜子的二丫，没多说。做了几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惜云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她一直信奉男神只可远观，而且越是富贵的人家后宅越难混，她的家世问题倒是不大，弟弟是举人，哪怕以后考不上，也能混个公务员。
无父母这一点倒是个问题，算了，反正结婚对她不是必须的。
特别是这个时代，结婚？她是现在日子不好过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想不开？
现在家里俩人，她就是老大。别人结婚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受气几十年翻身当家作主。她现在直接就是别人奋斗一辈子才能达成的结局啊！
结婚？除非遇到那种她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老公以她为主，最好长得不赖。
做啥梦呢？有这种好男人还能让她遇到，这得是祖坟炸了吧？他家祖坟挺忙，又得保佑弟弟科举，还得保佑她找对象？？
小康看惜云不理他：“你不在意正好！听说他回襄州了。”
惜云嗯了一声，可惜以后没有这等美色可看了。
中午一共十二道菜，惜云邀大家一起上桌吃饭。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一大桌人一起吃饭了。气氛不错，惜云开了一坛葡萄酒。
用空间水掺井水酿的葡萄酒发酵的不错，度数不算低，惜云没敢多喝。
饭后惜云扯起话题，几人开始诉说自己落入牙行的经历。
连姨是家生子，主家获罪，她们一家也没逃了，反正还是做伺候人的活。
刘姨是自卖，她前些年逃荒来的，儿子病了，没钱治，她就自卖了。
孙娘比较坎坷，她爹是秀才，但是爹娘死的都早，她家偏偏没有儿子，她家财被侵占，还被姑妈许给个屠户，谁知道这个屠户也不是个好的，怪她生不出孩子，把她卖了。
李娘是因为给人做童养媳，没多久公公就死了，她和相公成亲没几天相公被抓去服兵役，婆婆原本对她还算不错。半年前传回信来，说相公死了，婆婆翻了脸，怪李娘命不好，克死他们家两个男人，打了她一顿，把她卖了。
真是各有各的无奈心酸，想来也是，都流落到牙行了，能是什么美好经历呢？
小康听完她们的诉说，沉默着离开堂屋，走进书房。
惜云跟过去，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穿男装吗？”
小康沉默了一会：“嗯，知道。”
惜云笑了，拉着小康的手认真说：“小康，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社会，也没本事改变女人的处境，我只能改变自己。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我是个普通人，我能做的选择就是，让自己变成男人。”
“唉！真是的，我在说些什么，幸好还有你，你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忘了这些话，你以后如果有妻子，请尊重她。这就是阿姐对你的期望。”惜云说完就回了堂屋。
小康目送她走远，嘴唇动了动，拿起一本书继续看了起来。
他是男人，没有感受到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苛待，他的阿姐一直是乐观坚强的性子，回忆里的母亲是他的依靠，村中的大娘或泼辣或和善。他从未想过……
惜云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多数情况，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最开始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惜云觉得带走蠢弟弟是她活过来的代价，是她的责任。
虽然路上有他不方便，她有空间，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带着这个弟弟还得遮遮掩掩。
后来见到的人多了，她才惊觉这个时代的男女地位比她以为的还要悬殊。她又开始庆幸有个弟弟，她就像自己做不到而把希望寄托到孩子身上的父母一样。
女性先天就被限制了，哪怕她跟弟弟一起读书，她也没法参加科举。如果她孤身一人，哪怕她有空间，也只能做个普通小地主，还要谨小慎微的注意不要莫名其妙得罪了人。
她也考虑过万一傻弟弟读书不成，那他们就安分守己，普通小富之家足以。没想到小康竟然真是块读书的料，她又升起了希望。
元宵节后，小康回书院上学，他现在升入甲班了。赵修平果然没有回书院，应该是回老家了。
城中的铺子初八就已经开门了，惜云只要每天早上把东西送到就行，孙娘与李娘已经可以支撑住店铺的运转。
一般最早的是一批是买水果的，李娘称重，孙娘算账收钱。卖完水果之后人就不多了，多是零零散散的客人，买点心干果之类的。
下午有喝茶汤的客人，李娘煮奶茶，糖水都是提前炖的。孙娘负责大堂，整体来看一天不算忙。
家中现在有连姨打理，男娃子头也没什么好梳的。连姨闲的没事干，带着二丫整理家务。刘姨因为要刺绣，重活是不能做的，不能粗了手。
她平日就给大家做衣服被面，主要还是给惜云小康做，还给绣花呢！这也是费时间的大工程。
惜云现在从家中闲下来了，就去看银湖村的庄子。庄子建的不错，三进青砖黑瓦大院，有点气派啊。
进去看了，别说住她们一家，估摸着再来十个人也住得下。但她还是头疼，头疼她的庄户还没有着落。
现在暂时请了村中人帮忙种地。她买的是荒地，前两年基本是没有收益。
产出少，加上给村户的工钱，能不贴都是真·老天爷赏饭吃。就当是花两年养地了。
这两年全都种豆子，她小时候在村里跟爷爷奶奶住，知道种大豆养地。长大后不记得在哪本书看到过，说是大豆根部有什么磷还是氨基酸什么的，所以跟有些作物间种可以提高产量。
她有空就跑庄子和牙行，人倒是买了几个，不过还是缺，特别缺。惜云在牙行留了话，让留意做农活和养殖的。
村里请的人自家也有活计，勉勉强强能给她按时种完。她给庄子划了三块区，靠近主院这边面积最小，以后打算种些蔬菜水果。嗯，还能养点家禽。远的两块打算全部种粮食，不过如今全种上了黄豆。
果然，秋收的时候没收上来多少豆子，按照市价看，除去人工，还亏了些。不过惜云早有预料，也不在意。
收完黄豆离冬日还有些日子，惜云让几个庄户种大白菜，能种多少种多少，都是她空间里收的种子，原本都是现代快熟品种。
本身白菜的生长期也短，不会太过明显。冬日蔬菜难得，这一批她打算做泡菜和酸菜，多的卖掉。算算时间，能在落雪之前收。
庄户们也有一块菜地，惜云专门给他们划的，他们种什么惜云不管，反正是他们自己吃，种子她倒是会提供。
如今庄子上也有十多个庄户了，大都是青年男子，还有两个女性，两人负责主院的杂务，做饭洒扫之类的。
刘姨现在也住庄上，她说反正她就是做衣服，在铺子里的房间有点小，布料丝线绣架摆不开，因为佣人的衣服也是刘姨做，所以东西多。
惜云自家小院也没多的房间，干脆就让刘姨去了庄子上，顺便做个管事。
二丫现在还小，以后培养起来给她管账。庄上的开销是过刘姨的手的，因为粮食菜都是惜云送或者车夫送，所以也没什么大开销。
就是秋收结算村里人的工钱会多一点，平日缺点什么一个月报一次就行。
过年还是他们七人一起，其他庄户就在庄上过年。惜云让人送去了猪肉，去村里买了鸡鸭，菜用的都是庄里种的，储在地窖里，只要存的好，也能放一冬。
年前在店铺上了一批泡酸菜，竟然也卖的不错。
除夕那日惜云穿上裙装，连姨给她梳了个改版双丫髻，带上珠花。惜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可爱，连姨真的太厉害了！
小康看到惜云的时候，吃了一惊。“哇！阿姐真好看，怎么说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小康摇头晃脑的背诗，被惜云一巴掌拍背上打断了。
“可得了啊！你才几岁，都知道背酸诗调侃你姐了？讨打是吧。”
小康知道她姐说打那是真打，赶紧告饶。老老实实跟着惜云去饭桌前坐下，他们冬天不出门的时候基本就是在这了。
这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姐穿女装。突然就有些感慨。
想起姐带他离开村里，给他找私塾，这几年一直接送他上学，给他送饭，关心他，操持家事。
离开村子的时候，他想过为什么不留在村里，姐姐为什么要走。现在他突然害怕，如果当年他们没有离开，那现在，他们两人会如何？
他可能做了镇上某个人的儿子，听说那人打死了两任妻子，不知道他在那家会不会也挨打，或者想要个儿子对他好。
姐姐可能已经嫁人了，或许是同村人，也可能是邻村人……对比现在的生活，小康没忍住抖了一下。
惜云看他哆嗦那一下，摸了摸他的袖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穿少了？大过年的，你注意着点，去加衣服。”
小康赶紧说没事：“你穿成这样，我有点吓着了才抖的呢！”
气的惜云狠狠扭他胳膊。小康边嗷嗷的叫边喊好看好看的很，惜云气呼呼的放过他，穿太厚了，拧的她手疼。连姨和二丫就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小康倒也不是乱夸，虽然是觉得自家姐姐哪哪都好，一直是最漂亮的！亲姐滤镜下，惜云怎么都好看。但是他同窗也夸他姐长得好，虽然是男装……
惜云去厨房，把预先做好的菜放进橱子里，这样等会就只要再做几个简单的就能吃饭。
没多久刘姨三人就来了，然后惜云就被请出了厨房，几个女人都会做饭，都是普通水准，惜云自己老实说手艺也一般，谁都不嫌弃谁。
惜云告诉她们橱子里有提前准备的菜就回堂屋了，二丫不会做饭，今天连烧火都不用干，也在堂屋里跟着惜云吃零食。
小康坐在惜云对面，不时看她一眼。惜云：“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真想挨打了？”
小康摆手：“我就看看我亲姐，真稀奇啊！哎，我姐真好看啊！”
二丫就在边上呲呲呲的笑。小康问二丫：“笑什么？你说，我姐好不好看？”
“好看，小姐最好看！”二丫认真的说。
惜云无语：“昨天还叫我大爷呢，今天就小姐了？我降级也太快了吧！”
这倒是真的，二丫被惜云买回来之后，知道家中没老爷，就是叫惜云大爷，叫小康二爷。
几人吃喝聊天，时间也过的快。
小康欠欠的挤眉弄眼：“今天突然…这么漂亮，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了？”
惜云白了他一眼：“过年还不是好事啊？”
小康伸出两根食指，比划了一下“这种好事……”
惜云丢过去两片瓜子壳：“我天天在家，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你觉得哪个像？”小康考试前她也有想过。要不要找一个男人？最好是家里有点根基。又不管她。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开始创业。但是又觉得找人嫁了的话，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在这个男权社会，万一她看走了眼。那可真是，被困后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时候她也想干脆就这样子，做一辈子男人。反正他没有亲戚长辈催婚。弟弟算是晚辈，管不着她。
他们老陈家传宗接代有他弟就行了。她呢？安心做个富婆。开开心心的活这一辈子就可以了！而且万一能碰上个看的上的小白脸，她也不介意……嘿嘿嘿……
小康说：“我听说那个赵修平这几年一直在江陵，有人想给他保媒，他也没同意。”还给了惜云一个你懂的眼神。
惜云：“哟，我们小康出息了，做了举人老爷，看姐不顺眼了，想把我嫁出去了？”
“不是，我哪敢啊！不是姐你……”小康看了一眼坐在边上吃瓜子的二丫，没多说。做了几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惜云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她一直信奉男神只可远观，而且越是富贵的人家后宅越难混，她的家世问题倒是不大，弟弟是举人，哪怕以后考不上，也能混个公务员。
无父母这一点倒是个问题，算了，反正结婚对她不是必须的。
特别是这个时代，结婚？她是现在日子不好过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想不开？
现在家里俩人，她就是老大。别人结婚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受气几十年翻身当家作主。她现在直接就是别人奋斗一辈子才能达成的结局啊！
结婚？除非遇到那种她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老公以她为主，最好长得不赖。
做啥梦呢？有这种好男人还能让她遇到，这得是祖坟炸了吧？他家祖坟挺忙，又得保佑弟弟科举，还得保佑她找对象？？
小康看惜云不理他：“你不在意正好！听说他回襄州了。”
惜云嗯了一声，可惜以后没有这等美色可看了。
中午一共十二道菜，惜云邀大家一起上桌吃饭。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一大桌人一起吃饭了。气氛不错，惜云开了一坛葡萄酒。
用空间水掺井水酿的葡萄酒发酵的不错，度数不算低，惜云没敢多喝。
饭后惜云扯起话题，几人开始诉说自己落入牙行的经历。
连姨是家生子，主家获罪，她们一家也没逃了，反正还是做伺候人的活。
刘姨是自卖，她前些年逃荒来的，儿子病了，没钱治，她就自卖了。
孙娘比较坎坷，她爹是秀才，但是爹娘死的都早，她家偏偏没有儿子，她家财被侵占，还被姑妈许给个屠户，谁知道这个屠户也不是个好的，怪她生不出孩子，把她卖了。
李娘是因为给人做童养媳，没多久公公就死了，她和相公成亲没几天相公被抓去服兵役，婆婆原本对她还算不错。半年前传回信来，说相公死了，婆婆翻了脸，怪李娘命不好，克死他们家两个男人，打了她一顿，把她卖了。
真是各有各的无奈心酸，想来也是，都流落到牙行了，能是什么美好经历呢？
小康听完她们的诉说，沉默着离开堂屋，走进书房。
惜云跟过去，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穿男装吗？”
小康沉默了一会：“嗯，知道。”
惜云笑了，拉着小康的手认真说：“小康，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社会，也没本事改变女人的处境，我只能改变自己。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我是个普通人，我能做的选择就是，让自己变成男人。”
“唉！真是的，我在说些什么，幸好还有你，你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忘了这些话，你以后如果有妻子，请尊重她。这就是阿姐对你的期望。”惜云说完就回了堂屋。
小康目送她走远，嘴唇动了动，拿起一本书继续看了起来。
他是男人，没有感受到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苛待，他的阿姐一直是乐观坚强的性子，回忆里的母亲是他的依靠，村中的大娘或泼辣或和善。他从未想过……
惜云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多数情况，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最开始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惜云觉得带走蠢弟弟是她活过来的代价，是她的责任。
虽然路上有他不方便，她有空间，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带着这个弟弟还得遮遮掩掩。
后来见到的人多了，她才惊觉这个时代的男女地位比她以为的还要悬殊。她又开始庆幸有个弟弟，她就像自己做不到而把希望寄托到孩子身上的父母一样。
女性先天就被限制了，哪怕她跟弟弟一起读书，她也没法参加科举。如果她孤身一人，哪怕她有空间，也只能做个普通小地主，还要谨小慎微的注意不要莫名其妙得罪了人。
她也考虑过万一傻弟弟读书不成，那他们就安分守己，普通小富之家足以。没想到小康竟然真是块读书的料，她又升起了希望。
元宵节后，小康回书院上学，他现在升入甲班了。赵修平果然没有回书院，应该是回老家了。
城中的铺子初八就已经开门了，惜云只要每天早上把东西送到就行，孙娘与李娘已经可以支撑住店铺的运转。
一般最早的是一批是买水果的，李娘称重，孙娘算账收钱。卖完水果之后人就不多了，多是零零散散的客人，买点心干果之类的。
下午有喝茶汤的客人，李娘煮奶茶，糖水都是提前炖的。孙娘负责大堂，整体来看一天不算忙。
家中现在有连姨打理，男娃子头也没什么好梳的。连姨闲的没事干，带着二丫整理家务。刘姨因为要刺绣，重活是不能做的，不能粗了手。
她平日就给大家做衣服被面，主要还是给惜云小康做，还给绣花呢！这也是费时间的大工程。
惜云现在从家中闲下来了，就去看银湖村的庄子。庄子建的不错，三进青砖黑瓦大院，有点气派啊。
进去看了，别说住她们一家，估摸着再来十个人也住得下。但她还是头疼，头疼她的庄户还没有着落。
现在暂时请了村中人帮忙种地。她买的是荒地，前两年基本是没有收益。
产出少，加上给村户的工钱，能不贴都是真·老天爷赏饭吃。就当是花两年养地了。
这两年全都种豆子，她小时候在村里跟爷爷奶奶住，知道种大豆养地。长大后不记得在哪本书看到过，说是大豆根部有什么磷还是氨基酸什么的，所以跟有些作物间种可以提高产量。
她有空就跑庄子和牙行，人倒是买了几个，不过还是缺，特别缺。惜云在牙行留了话，让留意做农活和养殖的。
村里请的人自家也有活计，勉勉强强能给她按时种完。她给庄子划了三块区，靠近主院这边面积最小，以后打算种些蔬菜水果。嗯，还能养点家禽。远的两块打算全部种粮食，不过如今全种上了黄豆。
果然，秋收的时候没收上来多少豆子，按照市价看，除去人工，还亏了些。不过惜云早有预料，也不在意。
收完黄豆离冬日还有些日子，惜云让几个庄户种大白菜，能种多少种多少，都是她空间里收的种子，原本都是现代快熟品种。
本身白菜的生长期也短，不会太过明显。冬日蔬菜难得，这一批她打算做泡菜和酸菜，多的卖掉。算算时间，能在落雪之前收。
庄户们也有一块菜地，惜云专门给他们划的，他们种什么惜云不管，反正是他们自己吃，种子她倒是会提供。
如今庄子上也有十多个庄户了，大都是青年男子，还有两个女性，两人负责主院的杂务，做饭洒扫之类的。
刘姨现在也住庄上，她说反正她就是做衣服，在铺子里的房间有点小，布料丝线绣架摆不开，因为佣人的衣服也是刘姨做，所以东西多。
惜云自家小院也没多的房间，干脆就让刘姨去了庄子上，顺便做个管事。
二丫现在还小，以后培养起来给她管账。庄上的开销是过刘姨的手的，因为粮食菜都是惜云送或者车夫送，所以也没什么大开销。
就是秋收结算村里人的工钱会多一点，平日缺点什么一个月报一次就行。
过年还是他们七人一起，其他庄户就在庄上过年。惜云让人送去了猪肉，去村里买了鸡鸭，菜用的都是庄里种的，储在地窖里，只要存的好，也能放一冬。
年前在店铺上了一批泡酸菜，竟然也卖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