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霁耷拉着脸，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地往回走。
突然间，一阵阴风刮过，初霁心灵感应地回头，果然看到掌事师姑慢吞吞地朝自己走来。
掌事师姑露出挑剔的打量神情：“来找少主的？”
初霁奇道：“是，师姑您怎么……”
掌事师姑冷笑：“我当然知道！不然昨日你为什么偷少主的灵兽？”
初霁呆呆地问：“为什么？”
掌事师姑：“当然是想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些烂故事一样，先想办法引起少主注意，再借故接近他，一来二去施展些狐媚子伎俩，就成功地将人勾搭到手了……”她话音一转，拖长声音道，“不过，有我在，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初霁还想辩解：“可是，我不是……”
掌事师姑却丝毫听不进她的辩解，只是冷笑。
初霁：……
之后，一连几日，初霁发现，不管她无意、故意、装作无意其实故意、装作故意其实无意……好吧，这个有点难。
总之，不管她以哪种刁钻的路线，想见罗非远，都会被护犊的掌事师姑死死地防住。由此可见，罗门主对掌事师姑的恩情真的很大，而且，她真的很闲！
这边走不通，初霁只好暂时退而求其次，先尝试炼制些各式各样的安神符箓，让曲江师叔试用。
有一种效果不错的，可以让他睡足六个时辰。但是炼制一张，要耗费初霁两日的时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符箓是安神符箓的原因，所以她总觉得很疲惫。
因为初霁的叮嘱，清漪用符箓时，也会小心地避开其余外门的师兄弟。
她是真的感激初霁。
清漪是个很文静清秀的姑娘，话很少，性子很倔，一根筋，她将初霁带回将离门，便一力护着初霁，和赵景儿硬刚到底。如今她又因为感激初霁，无以为报，她发现初霁喜欢喝些汤汤水水的，便日日为她炖汤，各种鸡汤鱼汤蹄花汤，换着花样，轮番进补。
把初霁补得奄奄一息。
初霁努力地委婉道：“清漪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如果你真的想更加深切地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呢……那就不要天天炖汤了。”她只是灵力消耗大又不是坐月子。
清漪失笑，只好不送汤了。
初霁看着曲江师叔天真如孩童的眼神，心里内疚地想，清漪，你真的不用这样……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这一晚是个好天气，月黑风高，实乃除暴安良杀人越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好日子。
初霁偷偷摸摸在小路上走，她不时地回头看，还故意迂回了几次，以此防着阴风师姑跟上来。
在确定了身后没有人之后，初霁小心地调转方向，去往一处废弃的车马库房内。
那库房先前是安置将离门主车马的，后来罗舒放出事，赵括之掌了权，又将听涛阁作为门内正式的议事处，那车马库房离得远了，便荒废了。
今天她听闻外间乱糟糟的，知道那神医弟子及随行人员的尸体被运回来了，就安置在这个车马库，据说，那些尸体，明日就要被火化。
初霁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便想来看个究竟。她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来，她只是隐约觉得，一切都太巧了。
房门开着通风。大约是天气太热，怕尸体腐烂。
初霁小心地走进房中，觉得温度都低了几度，原来四面都放了冰块。
面前摆了一排盖着白布的尸体。
寻常女子怕夜路怕尸体，她是不怕的。二十年前，她刀山血海都杀过，活人都不怕，怕什么死人。又没做过亏心事。
初霁来到第一具尸体前。她先仔细地将尸体都看了一遍，最后来到一行人的领头人，那个疑似大弟子死者的尸体面前——因为他的衣服看起来最贵，年纪也对得上。
对着月光，初霁清晰地看到，他的头上有淤青和肿块，显然是被重物砸伤的，初霁又看了看其他几人。他们的头，脸、身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一切看起来都毫无问题。
突然，初霁心中一动。她俯身，解开他的腰带，脱下他的外袍，中衣……突然，初霁浑身一震。
她看到他的胸前有一个很大、且边缘是锯齿状的伤口，这伤口的形状，就像是被锋利的牙齿狠狠地撕咬开。
那伤口的四周，颜色已经深得发黑，像一个圆盘。
或者说，像一个吸盘。
初霁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月光下，那只怪物森然的嘴。
眼前，这具尸体的胸腔中血肉模糊一片。
初霁心中雪亮一片，他们不是被山体崩塌砸死的，他们是被怪物杀死的。
难怪他们要这么急地销毁尸体。
突然间，初霁听到身后有声音，手中的剑先于身体做出反应，狠狠地刺了出去。那是她从无数生死边缘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
剑尖抵在一个人胸前。
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竟是罗非远。
他换回了一身黑袍，几乎要隐没在黑暗中，只是腰间的金玉蹀躞带熠熠夺目。
初霁心中大震，一瞬间闪过无数疑问：怎么是他，他在这里干什么？
罗非远也问出了她心里的疑问：“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初霁不客气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罗非远眉头簇起道：“关你什么事。”
初霁从鼻腔里发出轻嗤：“那你管我干什么。”
罗非远：“我管你，是因为，这里是将离门。我，是将离门的少主。而你，身份不明，居心叵测，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比如、魔宗派来的奸细。如果是这样，我不止要管，还要杀了你。”
初霁心头一跳，面上却佯怒道：“少主看不惯我就直说，何必胡乱给人扣帽子。二十年前魔宗就已经被血洗了。况且，当奸细也不会来区区一个将离门。”
罗非远讥道：“虽然只是‘区区将离门’，但你说不会来就不会来了?况且……”
月光下，罗非远慢慢地走近初霁，初霁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皱着眉，却并未退，由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初霁重复了句：“况且什么?”
罗非远身上有股香味，像松柏木的清冽。他眉眼在阴影中更显深邃，他盯着初霁，缓缓俯下身，凑近她的脖颈间。
初霁脸色顿时冷了，她猛地推了他一把，恼羞成怒道：“你变态啊！”大晚上的在一堆死尸中间占她便宜，简直脑子有病。
罗非远却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奇怪，你身上确实没有魔宗的人的臭味。”
初霁：……
你才臭你全家都臭！我们魔宗人也天天沐浴的好吧？天天换衣服的好吧？
初霁无语道：“罗少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来闻我身上有没有臭味的？”
罗非远没接他的话茬：“有几点，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第一，那日，你为躲避赵景儿，撞上我，为什么要往我身上贴符箓？还是说，你是为了贴符箓，才故意撞上我。”
初霁心中大震，之前她还奇怪，那符箓为什么失效了。
原来不是符箓失效，是被罗非远发现了。这看起来废柴模样的少主果然不简单。
初霁心中闪过千般念头，面上却仍自若道：“还有呢？”
罗非远竟微微一笑：“还有，你为何对二十年前的事那么感兴趣？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答得让我满意，我就既往不咎，如果答得有不尽不实的地方，我马上就去找赵括之，我就说，你对我心存不轨，想杀了我。”
“虽然我这个废物少主，赵括之并不放在眼中。但我好歹也是如今将离门的少主，我的话也还是管些用，尤其是，用来处置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初霁咬牙道：“你……”她压低声音，威胁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这里离正院远，四下有无人，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
罗非远依然带着笑：“不如，你试试？”
初霁的手按在剑柄上，她脑海中飞速转动，这罗非远行事莫测，敢说出这话，必有所依仗……她相信他做得出来。突然，初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赌一把。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先说清楚。”初霁盯着罗非远，慢慢地说：“我怀疑，你爹，罗门主，没有死。”
初霁仔细地观察着罗非远的反应，看他并无吃惊之色，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将那日曲江师叔说的疯话，与那怪物的事，结合自己的猜测，给罗非远如数说了。
罗非远走到那人的尸体旁，眼中闪过深思：“你说，那怪物有可能是我爹？”
初霁也觉得自己的怀疑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她仔细地想了想道：“严格来说，并没有证据，只是一种设想。”
“罗门主在二十年前离世，那怪物是之后出现的，据清漪说，在十多年前，还杀了不少将离门的弟子……”初霁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果是罗门主，为什么会杀将离门的弟子，哦，也可能失了神智……”
初霁看向罗非远，目光炯炯：“不过，话说回来，你一次也没见过那怪物么？”
罗非远垂眸，漠然道：“没有。”
初霁不看罗非远，小声嘀咕道：“这也说得通。不是说，血脉之间都有心灵感应么，他应该会避开你。”
罗非远：“我觉得。那怪物，不是我爹。”
初霁：“为什么？”
罗非远淡淡道：“直觉。”
初霁追问道：“那你觉得，罗门主死了么？”
罗非远答得很快：“我不知道。”他却转了话头道，“不过有件事，我却很好奇。曲江的疯症加重，是不是跟你有关？”
初霁僵了一下，不过她不愿就这件事情撒谎糊弄旁人，便将那晚的事说了。
罗非远：“原来如此。还有个办法，你再对曲江多用几次那吐真符箓，不就得了。”
初霁断然道：“不成。最初我用它，确实不知它有这样的隐患，再用后果难料。而且……上次曲江师叔是高烧。如果再用，也不一定有效。”
罗非远轻描淡写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初霁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冷冷道：“那也不能用人命来换，一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罗非远言不由衷道：“人又死不了。”边试探地打量着初霁。
初霁懒得跟他再说。
想不到慕流光的儿子，这般不成器，术法不成也就算了，为人也这般冷血。
初霁这么想着，心中便有些反感。
突然间，一阵阴风刮过，初霁心灵感应地回头，果然看到掌事师姑慢吞吞地朝自己走来。
掌事师姑露出挑剔的打量神情：“来找少主的？”
初霁奇道：“是，师姑您怎么……”
掌事师姑冷笑：“我当然知道！不然昨日你为什么偷少主的灵兽？”
初霁呆呆地问：“为什么？”
掌事师姑：“当然是想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些烂故事一样，先想办法引起少主注意，再借故接近他，一来二去施展些狐媚子伎俩，就成功地将人勾搭到手了……”她话音一转，拖长声音道，“不过，有我在，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初霁还想辩解：“可是，我不是……”
掌事师姑却丝毫听不进她的辩解，只是冷笑。
初霁：……
之后，一连几日，初霁发现，不管她无意、故意、装作无意其实故意、装作故意其实无意……好吧，这个有点难。
总之，不管她以哪种刁钻的路线，想见罗非远，都会被护犊的掌事师姑死死地防住。由此可见，罗门主对掌事师姑的恩情真的很大，而且，她真的很闲！
这边走不通，初霁只好暂时退而求其次，先尝试炼制些各式各样的安神符箓，让曲江师叔试用。
有一种效果不错的，可以让他睡足六个时辰。但是炼制一张，要耗费初霁两日的时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符箓是安神符箓的原因，所以她总觉得很疲惫。
因为初霁的叮嘱，清漪用符箓时，也会小心地避开其余外门的师兄弟。
她是真的感激初霁。
清漪是个很文静清秀的姑娘，话很少，性子很倔，一根筋，她将初霁带回将离门，便一力护着初霁，和赵景儿硬刚到底。如今她又因为感激初霁，无以为报，她发现初霁喜欢喝些汤汤水水的，便日日为她炖汤，各种鸡汤鱼汤蹄花汤，换着花样，轮番进补。
把初霁补得奄奄一息。
初霁努力地委婉道：“清漪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如果你真的想更加深切地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呢……那就不要天天炖汤了。”她只是灵力消耗大又不是坐月子。
清漪失笑，只好不送汤了。
初霁看着曲江师叔天真如孩童的眼神，心里内疚地想，清漪，你真的不用这样……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这一晚是个好天气，月黑风高，实乃除暴安良杀人越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好日子。
初霁偷偷摸摸在小路上走，她不时地回头看，还故意迂回了几次，以此防着阴风师姑跟上来。
在确定了身后没有人之后，初霁小心地调转方向，去往一处废弃的车马库房内。
那库房先前是安置将离门主车马的，后来罗舒放出事，赵括之掌了权，又将听涛阁作为门内正式的议事处，那车马库房离得远了，便荒废了。
今天她听闻外间乱糟糟的，知道那神医弟子及随行人员的尸体被运回来了，就安置在这个车马库，据说，那些尸体，明日就要被火化。
初霁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便想来看个究竟。她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来，她只是隐约觉得，一切都太巧了。
房门开着通风。大约是天气太热，怕尸体腐烂。
初霁小心地走进房中，觉得温度都低了几度，原来四面都放了冰块。
面前摆了一排盖着白布的尸体。
寻常女子怕夜路怕尸体，她是不怕的。二十年前，她刀山血海都杀过，活人都不怕，怕什么死人。又没做过亏心事。
初霁来到第一具尸体前。她先仔细地将尸体都看了一遍，最后来到一行人的领头人，那个疑似大弟子死者的尸体面前——因为他的衣服看起来最贵，年纪也对得上。
对着月光，初霁清晰地看到，他的头上有淤青和肿块，显然是被重物砸伤的，初霁又看了看其他几人。他们的头，脸、身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一切看起来都毫无问题。
突然，初霁心中一动。她俯身，解开他的腰带，脱下他的外袍，中衣……突然，初霁浑身一震。
她看到他的胸前有一个很大、且边缘是锯齿状的伤口，这伤口的形状，就像是被锋利的牙齿狠狠地撕咬开。
那伤口的四周，颜色已经深得发黑，像一个圆盘。
或者说，像一个吸盘。
初霁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月光下，那只怪物森然的嘴。
眼前，这具尸体的胸腔中血肉模糊一片。
初霁心中雪亮一片，他们不是被山体崩塌砸死的，他们是被怪物杀死的。
难怪他们要这么急地销毁尸体。
突然间，初霁听到身后有声音，手中的剑先于身体做出反应，狠狠地刺了出去。那是她从无数生死边缘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
剑尖抵在一个人胸前。
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竟是罗非远。
他换回了一身黑袍，几乎要隐没在黑暗中，只是腰间的金玉蹀躞带熠熠夺目。
初霁心中大震，一瞬间闪过无数疑问：怎么是他，他在这里干什么？
罗非远也问出了她心里的疑问：“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初霁不客气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罗非远眉头簇起道：“关你什么事。”
初霁从鼻腔里发出轻嗤：“那你管我干什么。”
罗非远：“我管你，是因为，这里是将离门。我，是将离门的少主。而你，身份不明，居心叵测，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比如、魔宗派来的奸细。如果是这样，我不止要管，还要杀了你。”
初霁心头一跳，面上却佯怒道：“少主看不惯我就直说，何必胡乱给人扣帽子。二十年前魔宗就已经被血洗了。况且，当奸细也不会来区区一个将离门。”
罗非远讥道：“虽然只是‘区区将离门’，但你说不会来就不会来了?况且……”
月光下，罗非远慢慢地走近初霁，初霁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皱着眉，却并未退，由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初霁重复了句：“况且什么?”
罗非远身上有股香味，像松柏木的清冽。他眉眼在阴影中更显深邃，他盯着初霁，缓缓俯下身，凑近她的脖颈间。
初霁脸色顿时冷了，她猛地推了他一把，恼羞成怒道：“你变态啊！”大晚上的在一堆死尸中间占她便宜，简直脑子有病。
罗非远却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奇怪，你身上确实没有魔宗的人的臭味。”
初霁：……
你才臭你全家都臭！我们魔宗人也天天沐浴的好吧？天天换衣服的好吧？
初霁无语道：“罗少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来闻我身上有没有臭味的？”
罗非远没接他的话茬：“有几点，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第一，那日，你为躲避赵景儿，撞上我，为什么要往我身上贴符箓？还是说，你是为了贴符箓，才故意撞上我。”
初霁心中大震，之前她还奇怪，那符箓为什么失效了。
原来不是符箓失效，是被罗非远发现了。这看起来废柴模样的少主果然不简单。
初霁心中闪过千般念头，面上却仍自若道：“还有呢？”
罗非远竟微微一笑：“还有，你为何对二十年前的事那么感兴趣？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答得让我满意，我就既往不咎，如果答得有不尽不实的地方，我马上就去找赵括之，我就说，你对我心存不轨，想杀了我。”
“虽然我这个废物少主，赵括之并不放在眼中。但我好歹也是如今将离门的少主，我的话也还是管些用，尤其是，用来处置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初霁咬牙道：“你……”她压低声音，威胁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这里离正院远，四下有无人，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
罗非远依然带着笑：“不如，你试试？”
初霁的手按在剑柄上，她脑海中飞速转动，这罗非远行事莫测，敢说出这话，必有所依仗……她相信他做得出来。突然，初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赌一把。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先说清楚。”初霁盯着罗非远，慢慢地说：“我怀疑，你爹，罗门主，没有死。”
初霁仔细地观察着罗非远的反应，看他并无吃惊之色，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将那日曲江师叔说的疯话，与那怪物的事，结合自己的猜测，给罗非远如数说了。
罗非远走到那人的尸体旁，眼中闪过深思：“你说，那怪物有可能是我爹？”
初霁也觉得自己的怀疑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她仔细地想了想道：“严格来说，并没有证据，只是一种设想。”
“罗门主在二十年前离世，那怪物是之后出现的，据清漪说，在十多年前，还杀了不少将离门的弟子……”初霁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果是罗门主，为什么会杀将离门的弟子，哦，也可能失了神智……”
初霁看向罗非远，目光炯炯：“不过，话说回来，你一次也没见过那怪物么？”
罗非远垂眸，漠然道：“没有。”
初霁不看罗非远，小声嘀咕道：“这也说得通。不是说，血脉之间都有心灵感应么，他应该会避开你。”
罗非远：“我觉得。那怪物，不是我爹。”
初霁：“为什么？”
罗非远淡淡道：“直觉。”
初霁追问道：“那你觉得，罗门主死了么？”
罗非远答得很快：“我不知道。”他却转了话头道，“不过有件事，我却很好奇。曲江的疯症加重，是不是跟你有关？”
初霁僵了一下，不过她不愿就这件事情撒谎糊弄旁人，便将那晚的事说了。
罗非远：“原来如此。还有个办法，你再对曲江多用几次那吐真符箓，不就得了。”
初霁断然道：“不成。最初我用它，确实不知它有这样的隐患，再用后果难料。而且……上次曲江师叔是高烧。如果再用，也不一定有效。”
罗非远轻描淡写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初霁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冷冷道：“那也不能用人命来换，一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罗非远言不由衷道：“人又死不了。”边试探地打量着初霁。
初霁懒得跟他再说。
想不到慕流光的儿子，这般不成器，术法不成也就算了，为人也这般冷血。
初霁这么想着，心中便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