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难道背着家里偷偷在外面谈对象了？”
朱语瑶眯起眼睛：“哼，竟然连我这个当姐的都敢不告诉……”
她不由分说要拉孟绮过去，手臂被孟绮紧紧拖住：“朱朱，这样不好吧？他们在约会哎。”
“我这是去帮他把把关。”朱语瑶义正词严地说：“你是不知道他平时都跟什么人呆一起，乱七八糟的。交朋友也就罢了，找对象可不能找那种太妹，我妈知道了得气晕过去。”
说着话，她已强拖着孟绮走到近前。
这谁？朱语瑶站在女孩背后，朝司见星努了努嘴。
司见星还没解释，女孩已转过身，脸上妆容浓重，亮色眼影斜飞向鬓边，化妆手法和审美都还偏于浅显。她动作太急差点和朱语瑶撞上，眼睛只顾着看手机屏幕，忙着跟司见星说话：“你选好没……哎等等，我打字给你看。”
朱语瑶让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趔趄了下，屏住呼吸，佯装过路人，瓮声瓮气地问：“美女，跟男朋友一起出来玩啊？”
女孩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两个人，目光警惕地轮流扫过她和孟绮，有些怀疑她俩是不是对面那家美容院的员工，但看气质又不像。
孟绮无辜地举起右手慢吞吞对她挥动几下，试图打招呼表示友好，女孩却反而盯了她足有半分多钟，开口时语气冰冷：“你们有事么。”
她口气挺不客气，硬邦邦的，身体也隔在司见星和两人之间，十足的戒备姿态。
朱语瑶越过她，神情玩味地看了眼表弟，故意语气暧昧：“没事，就想确认一下后面那位是不是你男朋友。如果不是的话想留个联系方式，是就算了。”
“朱朱。”孟绮觉得开这种玩笑不好，低低叫了她一声。
手指被朱语瑶捏了捏，示意她放宽心。孟绮无奈地叹口气：“我先去点单。”
她站到收银台前浏览着菜单，察觉到在被人盯着，转脸看去，司见星若无其事地扭头望向了别处。
两人距离不远，孟绮伸出手指，小心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和清瘦外形带来的文弱印象不同，指尖触及处是坚实的肌肉。司见星平时运动量应该很大，或至少在有意地进行锻炼。少年回头看过来，跟她对视时眼神总下意识闪躲，不敢持续绵延太久。
你要不要喝？我请客。孟绮询问他。
踌躇片刻，司见星缓缓点头，两步跨到孟绮身边，很快选好自己喜欢的饮品。
孟绮看看朱语瑶，又问：知道朱朱喜欢喝哪种吗？
司见星伸手在菜单上指出，接着指尖划过一个弧度，落在菜单另一角的茉莉奶绿上，告诉孟绮：这个很好喝。
孟绮对这家店不了解，乖乖接受了他的推荐。
三个人的份都点完了，她看看那个化着浓妆的女孩，问司见星：那，要给她点哪种比较好？
这个问题让司见星愣住了，眨眨眼睛，眉心蹙起又松开：我不知道。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孟绮惊讶地睁大眼睛仰脸望着他，唇瓣微分，露出一点点兔牙。
司见星无奈地摊开手：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
——他到这里送外卖，发现女孩钱包差点被扒手顺走，出手阻止帮了个小忙，她便缠着他，要请他喝饮料作为答谢。
“啊？原来你不是啊！”
那边，朱语瑶也终于弄清了情况，叹口气，无奈地拍拍脑门：“真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是这小子女朋友呢，抱歉抱歉啊。认识也算缘分，我请你喝奶茶。”
她性子活泛，一通道歉下来，女孩那股被误会的恼意也消了，主动伸出手：“孙溪，住在观山郡那边，欢迎你们来找我玩。”
“朱语瑶。这是孟绮，我好朋友。”朱语瑶跟她握了一下，笑着指指司见星：“司见星，我表弟。”
孙溪转眼看向司见星，唇边扬起笑意：“嗯，已经认识了。”
误会说开，气氛便和谐了许多。孟绮向孙溪确定过她喜欢的饮品，点完单正要结账，一只属于男性的手从旁边伸出，先于她将手机扣在了付款码上。
两人距离很近，舒缓妥帖的橘子清香瞬间将孟绮笼罩，带着少年体温的热度，连一丝刺鼻的烟味都没有，干净得不像话。
她抬头看着司见星，后者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也正瞥向她，云淡风轻地解释：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每次对孟绮做手语，他速度总会特意放慢，一板一眼尽量做得标准，比教学还认真。
你好香。孟绮咬住下唇，跟着一板一眼地比划。
这是完全出乎司见星意料的回应，以至于他没敢确定，蹙了下眉，低头稍微向孟绮凑近，示意她重复一遍。
孟绮就慢慢地、详细地重新描述：你闻起来好香，是橘子味哎。比烟味更适合你。
她的眼神太诚恳了，嘴角带笑，右颊自然而然地浮现一枚浅浅的梨涡。司见星脸上轰然烧起两片红云，不断蔓延至耳根。他喉结动了下，用力吞咽口水，嗓子却仍干涩得厉害，指尖无措地敲打着身边的柜台，视线乱转几圈，迟疑着挪回孟绮脸上，对视一秒就又急忙移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陷入了窘迫状态。
偏偏孟绮没看懂他的害羞，傻傻睁大眼睛，追着他仓皇躲避的脸，无辜地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司见星飞快地打着手势，看到她的眼睛心脏就开始乱跳，完全没法控制，只得抬手示意她不要再靠近。
孟绮听话地跟他拉开了距离，眼睛仍关切地注视着他。
太热了，司见星大脑混乱，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在发烧，抬手摸摸额头，温度如常。
看来发烧的位置不是这儿，是胸膛里面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
他急需洗把脸让自己恢复冷静，匆匆跟孟绮解释过，咬着牙快步向洗手间跑去。
饮料还没做好，孟绮倚在柜台边独自等得无聊，站回朱语瑶身侧，看她和孙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朱语瑶：“哎孙溪，你平时应该没在风荷念书吧，看你挺面生。”
“我家在清市。”孙溪微微抬起下巴，说话时眉眼间自带一股傲气：“来这儿只是度假，我爸爸前几年看中这里风景好，随手在观山郡买了栋别墅，偶尔才过来住一阵子。”
“这样哦。”朱语瑶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没再搭腔。
孟绮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提示音，她拿出来看了眼，是朱语瑶的消息。
朱朱：我和这妹子气场不合！严重不合！她说句话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stark：摸摸。
朱朱：啊，小桃子你能不能换个稍微少女点的昵称？！斯达克，这是什么胸毛大汉才会起的名字！我才不要被胸毛大汉摸摸！
stark：我很喜欢嘛，你把给我的备注改掉就好啦。
朱朱：对哦。
几分钟后，司见星从洗手间回来，奶茶也做好了。
孙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请客太不礼貌，提出要加好友，把钱转给孟绮。
奶茶钱最后是司见星付的，要转也不该转给她。孟绮解释完，孙溪眼睛一下亮了，拿着手机凑到司见星身边，张嘴想说话，还没出声想起他听不见，只能懊恼地敲字给他看。
朱语瑶嘴角抽搐，趁孙溪背对自己，右手举到脖子前面，对表弟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意思是：你敢加试试？
前面的路被孙溪挡住，司见星脚步逐渐停了下来。朱语瑶逛累了，看到斜前方休息区有椅子，拉着孟绮跑去占座。
司见星望着远去的两人。孟绮被朱语瑶挽着胳膊，两手捧住奶茶喝得很认真，时不时把杯子举到眼前，好奇地打量里面漂浮着的奶冻，脸颊微鼓，颇有些孩子气。
他收回目光，看着孙溪举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快速浏览完所有的文字，脸色平淡，没什么变化。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司见星对她摇了摇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不需要再废话。
孙溪神情变得很尴尬，又掺杂着一些不甘。最后，她闷闷不乐地让到一边，低头走开了。
这会儿，孟绮已经被朱语瑶拉着坐在了商场休息区的椅子上，不远不近地看热闹。商场里人来人往，她视线被遮挡住，只是眨了眨眼睛的时间，司见星突然出现在近前，朝她伸出手。
孟绮还没反应过来，朱语瑶已笑嘻嘻地将手中购物袋交给他：“不错，很有免费苦力的自觉。”
司见星看表姐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说什么，默默地白她一眼，俯身取走孟绮摆在腿边的两个袋子。孟绮捧着奶茶腾不出手了，只好用表情跟他道谢，眼角弯弯，是在友好地微笑。
她的眼睛会说话。司见星睫毛一颤，别过视线，生怕那阵尚未完全消退的余热再度复燃。
没加她好友吧？朱语瑶问他。
司见星点头。
朱语瑶很满意：听姐的准没错，第一直觉告诉我，那个妹子跟你不合适，所以还是别互相耽误时间了。
司见星有些走神，注意力不自觉又飘向孟绮那边。
小猫似乎喝奶茶喝饱了，咬着吸管却没动作，目光放空，歪头望着远处，发呆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容易亲近。
有点像……在等着谁把她叫醒，用摸摸脑袋或者是捏捏脸颊的方式。
司见星攥紧手掌，克制着手痒的感觉。
“醒醒啦小桃子。”朱语瑶伸手轻轻捏了下孟绮脸蛋，她瞬间惊醒，眨巴着眼睛捂住被捏的右脸，小声埋怨：“疼。”
朱语瑶笑着去揉她泛红的脸颊肉：“给你揉揉就好了……”
说着，她忽然察觉到表弟投向自己的怪异目光，板起脸，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
午后，孟绮睡醒没多久，吹着空调趴在床上翻漫画书，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猜到是朱语瑶，穿着睡裙开了门，一见面就没精打采地赖到朱语瑶肩头，人还不大清醒：“朱朱你来啦……”
拎着兜油桃、默默跟在朱语瑶背后的司见星见状，咳嗽了两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孟绮半边脸颊压在朱语瑶肩上，撇着嘴抬眼望向他，眼神还是懵的，莫名让他看出点委屈巴巴的意思，忙指指手里的水果，表明自己的来意。
孟绮看看桃子，又看向他，用口型问：“甜吗？”
意思是不甜的不爱吃，要他做保证才行。
那副神态娇气又拙稚，无差别地朝人撒着娇。司见星几乎要看见她背后那条懒洋洋地摆来摆去的小猫尾巴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很吃这一套，根本扛不住，无意识地轻笑，用手势逗她：我尝过了，每个都特别酸。
孟绮又是用口型答他，慢吞吞软绵绵，毫无杀伤力的埋怨，与娇嗔无异：“骗人。”
心口刺刺地痒了一下，不疼，但微微泛起酸。司见星摸了摸鼻梁，避开她的目光，暗自控制着呼吸。
“还没睡醒啊，都蔫成小豆芽菜了。”朱语瑶揉乱孟绮披散着的长发，松开她，俯身换拖鞋：“我也睡了一会儿，被我妈叫起来了，让我别在家碍她眼，过来跟你探讨探讨学习。哎对，她还让我请你去我们家吃顿饭呢，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
她后背挎着书包，是把暑假作业也带了过来。
司见星没进客厅，将油桃放在玄关摆杂物的立柜上就要走。孟绮跑去厨房从冰箱拿出两瓶汽水，递给他一瓶，顺势问：你的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朱语瑶喝着汽水打了个嗝，差点笑喷：“你该问他开没开始动笔。”
司见星神情淡淡，似乎也真没把作业当回事：没写过。
孟绮不知原因，好奇地问：是因为题目都会了？
不是。司见星拧开瓶盖，碳酸气泡随着呲呲声迅速上涌，即将溢出瓶口弄脏他的手指，而他无动于衷。
是因为，学习对我来说是没必要的事情。他看着孟绮的眼睛，自嘲地笑了。
朱语瑶眯起眼睛：“哼，竟然连我这个当姐的都敢不告诉……”
她不由分说要拉孟绮过去，手臂被孟绮紧紧拖住：“朱朱，这样不好吧？他们在约会哎。”
“我这是去帮他把把关。”朱语瑶义正词严地说：“你是不知道他平时都跟什么人呆一起，乱七八糟的。交朋友也就罢了，找对象可不能找那种太妹，我妈知道了得气晕过去。”
说着话，她已强拖着孟绮走到近前。
这谁？朱语瑶站在女孩背后，朝司见星努了努嘴。
司见星还没解释，女孩已转过身，脸上妆容浓重，亮色眼影斜飞向鬓边，化妆手法和审美都还偏于浅显。她动作太急差点和朱语瑶撞上，眼睛只顾着看手机屏幕，忙着跟司见星说话：“你选好没……哎等等，我打字给你看。”
朱语瑶让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趔趄了下，屏住呼吸，佯装过路人，瓮声瓮气地问：“美女，跟男朋友一起出来玩啊？”
女孩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两个人，目光警惕地轮流扫过她和孟绮，有些怀疑她俩是不是对面那家美容院的员工，但看气质又不像。
孟绮无辜地举起右手慢吞吞对她挥动几下，试图打招呼表示友好，女孩却反而盯了她足有半分多钟，开口时语气冰冷：“你们有事么。”
她口气挺不客气，硬邦邦的，身体也隔在司见星和两人之间，十足的戒备姿态。
朱语瑶越过她，神情玩味地看了眼表弟，故意语气暧昧：“没事，就想确认一下后面那位是不是你男朋友。如果不是的话想留个联系方式，是就算了。”
“朱朱。”孟绮觉得开这种玩笑不好，低低叫了她一声。
手指被朱语瑶捏了捏，示意她放宽心。孟绮无奈地叹口气：“我先去点单。”
她站到收银台前浏览着菜单，察觉到在被人盯着，转脸看去，司见星若无其事地扭头望向了别处。
两人距离不远，孟绮伸出手指，小心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和清瘦外形带来的文弱印象不同，指尖触及处是坚实的肌肉。司见星平时运动量应该很大，或至少在有意地进行锻炼。少年回头看过来，跟她对视时眼神总下意识闪躲，不敢持续绵延太久。
你要不要喝？我请客。孟绮询问他。
踌躇片刻，司见星缓缓点头，两步跨到孟绮身边，很快选好自己喜欢的饮品。
孟绮看看朱语瑶，又问：知道朱朱喜欢喝哪种吗？
司见星伸手在菜单上指出，接着指尖划过一个弧度，落在菜单另一角的茉莉奶绿上，告诉孟绮：这个很好喝。
孟绮对这家店不了解，乖乖接受了他的推荐。
三个人的份都点完了，她看看那个化着浓妆的女孩，问司见星：那，要给她点哪种比较好？
这个问题让司见星愣住了，眨眨眼睛，眉心蹙起又松开：我不知道。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孟绮惊讶地睁大眼睛仰脸望着他，唇瓣微分，露出一点点兔牙。
司见星无奈地摊开手：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
——他到这里送外卖，发现女孩钱包差点被扒手顺走，出手阻止帮了个小忙，她便缠着他，要请他喝饮料作为答谢。
“啊？原来你不是啊！”
那边，朱语瑶也终于弄清了情况，叹口气，无奈地拍拍脑门：“真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是这小子女朋友呢，抱歉抱歉啊。认识也算缘分，我请你喝奶茶。”
她性子活泛，一通道歉下来，女孩那股被误会的恼意也消了，主动伸出手：“孙溪，住在观山郡那边，欢迎你们来找我玩。”
“朱语瑶。这是孟绮，我好朋友。”朱语瑶跟她握了一下，笑着指指司见星：“司见星，我表弟。”
孙溪转眼看向司见星，唇边扬起笑意：“嗯，已经认识了。”
误会说开，气氛便和谐了许多。孟绮向孙溪确定过她喜欢的饮品，点完单正要结账，一只属于男性的手从旁边伸出，先于她将手机扣在了付款码上。
两人距离很近，舒缓妥帖的橘子清香瞬间将孟绮笼罩，带着少年体温的热度，连一丝刺鼻的烟味都没有，干净得不像话。
她抬头看着司见星，后者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也正瞥向她，云淡风轻地解释：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每次对孟绮做手语，他速度总会特意放慢，一板一眼尽量做得标准，比教学还认真。
你好香。孟绮咬住下唇，跟着一板一眼地比划。
这是完全出乎司见星意料的回应，以至于他没敢确定，蹙了下眉，低头稍微向孟绮凑近，示意她重复一遍。
孟绮就慢慢地、详细地重新描述：你闻起来好香，是橘子味哎。比烟味更适合你。
她的眼神太诚恳了，嘴角带笑，右颊自然而然地浮现一枚浅浅的梨涡。司见星脸上轰然烧起两片红云，不断蔓延至耳根。他喉结动了下，用力吞咽口水，嗓子却仍干涩得厉害，指尖无措地敲打着身边的柜台，视线乱转几圈，迟疑着挪回孟绮脸上，对视一秒就又急忙移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陷入了窘迫状态。
偏偏孟绮没看懂他的害羞，傻傻睁大眼睛，追着他仓皇躲避的脸，无辜地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司见星飞快地打着手势，看到她的眼睛心脏就开始乱跳，完全没法控制，只得抬手示意她不要再靠近。
孟绮听话地跟他拉开了距离，眼睛仍关切地注视着他。
太热了，司见星大脑混乱，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在发烧，抬手摸摸额头，温度如常。
看来发烧的位置不是这儿，是胸膛里面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
他急需洗把脸让自己恢复冷静，匆匆跟孟绮解释过，咬着牙快步向洗手间跑去。
饮料还没做好，孟绮倚在柜台边独自等得无聊，站回朱语瑶身侧，看她和孙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朱语瑶：“哎孙溪，你平时应该没在风荷念书吧，看你挺面生。”
“我家在清市。”孙溪微微抬起下巴，说话时眉眼间自带一股傲气：“来这儿只是度假，我爸爸前几年看中这里风景好，随手在观山郡买了栋别墅，偶尔才过来住一阵子。”
“这样哦。”朱语瑶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没再搭腔。
孟绮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提示音，她拿出来看了眼，是朱语瑶的消息。
朱朱：我和这妹子气场不合！严重不合！她说句话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stark：摸摸。
朱朱：啊，小桃子你能不能换个稍微少女点的昵称？！斯达克，这是什么胸毛大汉才会起的名字！我才不要被胸毛大汉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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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对哦。
几分钟后，司见星从洗手间回来，奶茶也做好了。
孙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请客太不礼貌，提出要加好友，把钱转给孟绮。
奶茶钱最后是司见星付的，要转也不该转给她。孟绮解释完，孙溪眼睛一下亮了，拿着手机凑到司见星身边，张嘴想说话，还没出声想起他听不见，只能懊恼地敲字给他看。
朱语瑶嘴角抽搐，趁孙溪背对自己，右手举到脖子前面，对表弟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意思是：你敢加试试？
前面的路被孙溪挡住，司见星脚步逐渐停了下来。朱语瑶逛累了，看到斜前方休息区有椅子，拉着孟绮跑去占座。
司见星望着远去的两人。孟绮被朱语瑶挽着胳膊，两手捧住奶茶喝得很认真，时不时把杯子举到眼前，好奇地打量里面漂浮着的奶冻，脸颊微鼓，颇有些孩子气。
他收回目光，看着孙溪举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快速浏览完所有的文字，脸色平淡，没什么变化。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司见星对她摇了摇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不需要再废话。
孙溪神情变得很尴尬，又掺杂着一些不甘。最后，她闷闷不乐地让到一边，低头走开了。
这会儿，孟绮已经被朱语瑶拉着坐在了商场休息区的椅子上，不远不近地看热闹。商场里人来人往，她视线被遮挡住，只是眨了眨眼睛的时间，司见星突然出现在近前，朝她伸出手。
孟绮还没反应过来，朱语瑶已笑嘻嘻地将手中购物袋交给他：“不错，很有免费苦力的自觉。”
司见星看表姐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说什么，默默地白她一眼，俯身取走孟绮摆在腿边的两个袋子。孟绮捧着奶茶腾不出手了，只好用表情跟他道谢，眼角弯弯，是在友好地微笑。
她的眼睛会说话。司见星睫毛一颤，别过视线，生怕那阵尚未完全消退的余热再度复燃。
没加她好友吧？朱语瑶问他。
司见星点头。
朱语瑶很满意：听姐的准没错，第一直觉告诉我，那个妹子跟你不合适，所以还是别互相耽误时间了。
司见星有些走神，注意力不自觉又飘向孟绮那边。
小猫似乎喝奶茶喝饱了，咬着吸管却没动作，目光放空，歪头望着远处，发呆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容易亲近。
有点像……在等着谁把她叫醒，用摸摸脑袋或者是捏捏脸颊的方式。
司见星攥紧手掌，克制着手痒的感觉。
“醒醒啦小桃子。”朱语瑶伸手轻轻捏了下孟绮脸蛋，她瞬间惊醒，眨巴着眼睛捂住被捏的右脸，小声埋怨：“疼。”
朱语瑶笑着去揉她泛红的脸颊肉：“给你揉揉就好了……”
说着，她忽然察觉到表弟投向自己的怪异目光，板起脸，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
午后，孟绮睡醒没多久，吹着空调趴在床上翻漫画书，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猜到是朱语瑶，穿着睡裙开了门，一见面就没精打采地赖到朱语瑶肩头，人还不大清醒：“朱朱你来啦……”
拎着兜油桃、默默跟在朱语瑶背后的司见星见状，咳嗽了两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孟绮半边脸颊压在朱语瑶肩上，撇着嘴抬眼望向他，眼神还是懵的，莫名让他看出点委屈巴巴的意思，忙指指手里的水果，表明自己的来意。
孟绮看看桃子，又看向他，用口型问：“甜吗？”
意思是不甜的不爱吃，要他做保证才行。
那副神态娇气又拙稚，无差别地朝人撒着娇。司见星几乎要看见她背后那条懒洋洋地摆来摆去的小猫尾巴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很吃这一套，根本扛不住，无意识地轻笑，用手势逗她：我尝过了，每个都特别酸。
孟绮又是用口型答他，慢吞吞软绵绵，毫无杀伤力的埋怨，与娇嗔无异：“骗人。”
心口刺刺地痒了一下，不疼，但微微泛起酸。司见星摸了摸鼻梁，避开她的目光，暗自控制着呼吸。
“还没睡醒啊，都蔫成小豆芽菜了。”朱语瑶揉乱孟绮披散着的长发，松开她，俯身换拖鞋：“我也睡了一会儿，被我妈叫起来了，让我别在家碍她眼，过来跟你探讨探讨学习。哎对，她还让我请你去我们家吃顿饭呢，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
她后背挎着书包，是把暑假作业也带了过来。
司见星没进客厅，将油桃放在玄关摆杂物的立柜上就要走。孟绮跑去厨房从冰箱拿出两瓶汽水，递给他一瓶，顺势问：你的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朱语瑶喝着汽水打了个嗝，差点笑喷：“你该问他开没开始动笔。”
司见星神情淡淡，似乎也真没把作业当回事：没写过。
孟绮不知原因，好奇地问：是因为题目都会了？
不是。司见星拧开瓶盖，碳酸气泡随着呲呲声迅速上涌，即将溢出瓶口弄脏他的手指，而他无动于衷。
是因为，学习对我来说是没必要的事情。他看着孟绮的眼睛，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