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拿出你的诚意来】
XC：【面馆快关了，你现在回西陈街正好能和大哥独处，不用担心忧忧，我送她回去】
乔姗姗几天没去西陈街，还真想见陈光，宋寻澈跟陈曦认识十几年，做不成恋人还是家人，绝不会伤害陈曦，况且陈曦耳钉已经买好耳钉，早晚要给宋寻澈今晚正好是机会，乔姗姗心这样想，手上没直接答应宋寻澈，先问【你真在相亲？】
XC：【走个流程，明天去跟老爷子说清楚】
乔：【相完亲不送姑娘回家，太不绅士吧？】
XC：【她有司机送，都是被家里逼来的，饭桌上我们已经把话讲清楚】
了解清楚相亲后续，乔姗姗才答应宋寻澈说的事，回完消息，她笑眯眯看向陈曦，“忧忧，我忽然有点事，等会儿宋寻澈带你回去。”
“什么事？要紧不？”乔姗姗是没有城府的人，一说有事，陈曦的心马上提起来。
乔姗姗依旧笑颜如花：“关乎我下半生幸福的大事。”
“......”陈曦懂了，想起宋寻澈刚和相亲女孩吃完饭，她说：“我自己打车，宋寻澈估计要送相亲对象回家。”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她回头一眼瞧见宋寻澈的车停在她们身后。
“够速度的。”乔姗姗小声嘟囔。
“什么？”
乔姗姗：“没什么，他那个相亲对象早走了，你快去吧，拜拜。”
陈曦被乔姗姗推到车边，上车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一会儿，宋寻澈说：“我托人查了下小六的行踪，今天他在老酒厂出现过，那附近有烂尾楼，我猜他在那，过去看看？”
“好。”陈曦牵挂小六，一口应下。
被迫乞讨的那段日子，不仅操控他们的领头凶恶，一起被拐的同伴之间也不和谐，为一顿美食打架，为一点赏赐相互诬陷......人长时间生活在没有光环境里视线会变弱甚至盲，当时他们中大多数人的状态都是盲的，他们相互伤害，而不是抱团对抗控制他们的人，在那种环境下，能碰到没有眼盲的人实属难得，五六年的时光里，陈曦他们一共碰到过两个还有视力的人，一个是小六，另外一个叫苹果。
小六利用自己长处吸引敌人，获利后偷偷分享给同伴，他还跟陈曦他们偷偷讲过他的逃跑计划，并承诺只要他跑出去，马上报警解救大家，虽然这个承诺没有实现，但陈曦记得，并迫切地想见到小六。
在那个网络和电子设备刚起步的年代，还没有花样百出的电信诈骗，人们对这方面的防范意识普遍薄弱，尤其是信息匮乏的小城市和县城，控制他们的不法分子利用这点来获取利益。
他们内部有严格的制度，不是随便拐来一个人就推去街上乞讨，只有有两类可以出门，一是被彻底驯服的，这类人嘴巴非常严，即便叫去警局也问不出所以然，二是像陈曦他们很小被带进来，没有接触过正常生活，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有了是非观，要么思想麻木不想走，要么无法逃出。
这些年陈曦他们对那段经历都闭口不提，小六的出现像根钩子，把那些落满灰尘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展示在大家面前。
万福酒厂是北川市知名企业，早些年酒厂附近很热闹，吃穿住行生活所需应有尽有，有小开发商看中这片工人多，在附近农户手里买下田地盖起楼房，谁知楼没盖完酒厂突然搬去其他区，随着大批工人搬走 ，老酒厂这日渐荒凉，来买房的人越来越少，小开发商也遇上资金问题，楼盖一半就此停下，变成无人问津的烂尾楼，成了流浪汉和野猫野狗的聚集地。
远离市区的喧嚣，夜寂静无声，荒废的酒厂和村庄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陈曦跟在宋寻澈身后，穿过田间窄道，一步步走向未建完的楼群，空洞的窗户，没有粉刷的墙面，像具没有血肉的骨骼。
夜风在空旷的楼宇间呼啸，像鬼魂的哀怨，陈曦加快脚步，扯住宋寻澈衣角。
宋寻澈感知到衣服的拉扯，回头说：“过来。”
和宋寻澈并肩前行，陈曦恐惧感淡了些。
最东边的一栋楼上有微弱的光亮，宋寻澈朝那栋楼扬扬下巴，陈曦秒懂他意思，脚步随着往东面走，怕惊扰到生活在楼里的人，他们没开手电筒，只借着月光往上楼走。
楼梯狭窄黑暗，还有穿堂而过的风声，陈曦下意识靠近宋寻澈，手臂无意间触碰在一起，陈曦胳膊有些凉，像微微融化奶油冰淇淋，又凉又软还伴有丝丝奶香味。
宋寻澈没由来地生出一股躁意，摸出烟含在嘴边，正欲点火，陈曦把烟抢下来，比划嘘的手势，低低交谈声从楼梯外传来，宋寻澈大步往前，先陈曦一步拐出楼梯口，身体挡在陈曦前。
荧荧灯光下坐有一对披头散发的母女，女人见有人过来，立刻把孩子藏身后，“这层我、我们已经占了。”
宋寻澈按亮手电筒，见母女周围再无旁人放下心，回头看陈曦眼，目光短暂一撞，便懂彼此眼里的意思，宋寻澈往旁挪动一步让出位置。
陈曦到那对母女面前蹲下身与之交谈几句，起身回到宋寻澈身边说：“她们没见过小六，这栋楼流浪汉虽然多，但分布很散，几乎每层都有人住。”
宋寻澈用手电筒照了照墙面上的数字，“现在三楼，上面还有二十几层。”他拿出车钥匙给陈曦，“去车上等我。”
“不！”陈曦背手不接钥匙。
宋寻澈：“爬二十几层太累，如果找到小六，我带他下去，听话。”
陈曦“哼”了声，“拿我当小孩呢，别忘了我咱班体能训练，我是女生组第一名。”
宋寻澈勾唇一笑，没再多言。
二十几层楼逐各爬一遍，仍然没能找到小六，下楼陈曦气喘吁吁地坐楼门口的石头上歇气，宋寻澈后背倚靠墙壁，长腿交叠，懒懒地站一旁，指间亮着猩红火光，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耐心等陈曦平复呼吸。
陈曦回头往上看眼，宋寻澈利落的短发在淡光下根根分明，胸腔起伏平稳，半点不显疲态，陈曦体会到男女体力的悬殊，“你还再做体能训练？”
宋寻澈摁灭烟说：“习惯了。”
离开学校这段日子陈曦忙实习和准备考试，有些日子没做过体能训练，没想到宋寻澈一个不打算做警察的人还在坚持，回去路上想到两次没找到小六，陈曦叹气，“究竟藏哪去了？”
宋寻澈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说：“今天有人看见他就不会走太远，我们人少又对附近不熟，找起来有困难，明天我找些人一起来寻。”
“这些年没见，不知小六还记得我们不？”提及那段日子，陈曦不免感伤，“真不敢想如果那年没去孤儿院，我们现在会什么样，或许也跟小六一样四处流浪。”她靠着座椅靠背，扭头看宋寻澈侧颜感叹：“你是所有人中最幸福的，十几岁就被家里找到。”
类似的话陈曦不是第一次说，宋寻澈也扭头看她一眼，“都会找到的，你和大哥所有被拐走的孩子都会回家。”
陈曦不说话了，视线移到车窗外，田间小路没有路灯，没有人家，只有无边无尽的黑，看不清前路在哪。
一路沉默到家门口，陈曦想起耳钉还没给宋寻澈，她低头从包里翻出装耳钉的饰品盒递给宋寻澈，“新耳钉。”
宋寻澈接过盒子打开，眸光一亮，抬手把盒子还给陈曦，“帮我戴上。”
陈曦想拒绝，瞥见宋寻澈真挚的眼神，还是伸手接过来，先把饰品盒放腿上，侧身往驾驶位靠近些，拿下宋寻澈耳朵上那枚旧耳钉，褪色的银耳钉，落在陈曦嫩白如葱的掌心，小小旧旧却很干净，看得出宋寻澈经常拿下清洗。
初中陈曦想跟风打耳洞，怕疼不敢打，纠结一年多耳洞还没打成，中考完打耳洞的念头更强烈，整日念叨却不行动，有天宋寻澈载陈曦骑车去市里买东西，路过一家贴有打耳洞字样的门店，陈曦直勾勾盯着那家店，宋寻澈腿往地上一支停住车，“打不打？”
陈曦摸了下耳垂，手指仿佛是针摸一下就疼，她忙说：“不打、不打。”
宋寻澈双腿支着单车，回头看她，“我陪你打。”
“真的？”陈曦跃跃欲试，可目光仅亮一瞬就暗下来，“你是男生......”
“谁规定男生不能打耳洞？走，进去咱俩一起打。”宋寻澈跨下车座往店里走，有人陪着陈曦胆大许多，弯起眉眼跟在他后面。
等耳洞枪抵上耳垂，陈曦眉眼的笑散掉，只剩紧张，她双手握拳垂落膝盖，拧眉咬唇，一副要受刑的模样，坐一旁的宋寻澈伸手握住她手背，“我问过很多人，都说像蚊子咬一下，不疼的。”
“骗人，耳垂那么厚怎么会像蚊子咬一下？”陈曦小声说。
宋寻澈嚯地起身对店员说：“姐姐我先打。”又扭头跟陈曦说：“我不会骗你的，如果疼咱就走。”
店员以为他们是早恋的小情侣，收耳洞枪时跟陈曦说：“男朋友对你挺好的，不如你们一人打一个，男左女右凑成一对。”
“他是我——”
陈曦话没说完被宋寻澈打断，“我打左边，麻烦姐姐了。”
“小伙子多大了？”店员边做准备工作边闲聊。
宋寻澈：“15。”
陈曦没心思听他们聊天，聚精会神地盯店员手里的耳洞枪，抢口抵住宋寻澈耳垂，店员要勾手指，她赶忙转移视线到宋寻澈脸上，耳洞枪发出声轻响，店员收回枪说：“打完了。”速度快得令陈曦咂舌，宋寻澈更是眼都没眨一下。
宋寻澈静坐没动，似在验证打完耳洞疼不疼，过会儿说：“不疼。”
陈曦信了，耳洞枪再抵过来已经没上次那么紧张，店员同样问她许多零碎问题，闲聊中耳洞打完，走出店铺她才想起，原本要打两个耳朵，结果稀里糊涂和宋寻澈打了情侣款。
一家人不存在情侣款，陈曦擅自把情侣改成姐弟款，听同学说银器养耳，她跑去商场买下一对银耳钉，一只给宋寻澈，另一只自己戴。
少女总喜欢些可爱的小饰品，等耳孔长好，她迅速遗弃那只银耳钉，戴上各种小耳饰，宋寻澈却一直戴着那枚品相普通的耳钉，直到此刻。
陈曦捏着小小的X耳钉，在宋寻澈耳垂间穿过，她闻到年轻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那样强烈炙热，意识到他们已是成年男女，指尖立刻离开宋寻澈耳朵，低头去拿耳堵。
当她指尖再次贴近宋寻澈，冷白皮的耳垂变成淡红色，戴好耳堵陈曦捏着耳钉往后推了下，避免耳钉松散掉落，两指肚完全捏宋寻澈耳垂，才感受到他耳朵不寻常的热度，随口问：“你热？”
“......”宋寻澈按下车窗，没回她。
已过凌晨，陈曦困倦不堪，没心思观察宋寻澈的小变化，她推门要下车，“我先回去了。”
车门开一半，宋寻澈突然探身过来抓住她手腕，“等一下。”
XC：【面馆快关了，你现在回西陈街正好能和大哥独处，不用担心忧忧，我送她回去】
乔姗姗几天没去西陈街，还真想见陈光，宋寻澈跟陈曦认识十几年，做不成恋人还是家人，绝不会伤害陈曦，况且陈曦耳钉已经买好耳钉，早晚要给宋寻澈今晚正好是机会，乔姗姗心这样想，手上没直接答应宋寻澈，先问【你真在相亲？】
XC：【走个流程，明天去跟老爷子说清楚】
乔：【相完亲不送姑娘回家，太不绅士吧？】
XC：【她有司机送，都是被家里逼来的，饭桌上我们已经把话讲清楚】
了解清楚相亲后续，乔姗姗才答应宋寻澈说的事，回完消息，她笑眯眯看向陈曦，“忧忧，我忽然有点事，等会儿宋寻澈带你回去。”
“什么事？要紧不？”乔姗姗是没有城府的人，一说有事，陈曦的心马上提起来。
乔姗姗依旧笑颜如花：“关乎我下半生幸福的大事。”
“......”陈曦懂了，想起宋寻澈刚和相亲女孩吃完饭，她说：“我自己打车，宋寻澈估计要送相亲对象回家。”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她回头一眼瞧见宋寻澈的车停在她们身后。
“够速度的。”乔姗姗小声嘟囔。
“什么？”
乔姗姗：“没什么，他那个相亲对象早走了，你快去吧，拜拜。”
陈曦被乔姗姗推到车边，上车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一会儿，宋寻澈说：“我托人查了下小六的行踪，今天他在老酒厂出现过，那附近有烂尾楼，我猜他在那，过去看看？”
“好。”陈曦牵挂小六，一口应下。
被迫乞讨的那段日子，不仅操控他们的领头凶恶，一起被拐的同伴之间也不和谐，为一顿美食打架，为一点赏赐相互诬陷......人长时间生活在没有光环境里视线会变弱甚至盲，当时他们中大多数人的状态都是盲的，他们相互伤害，而不是抱团对抗控制他们的人，在那种环境下，能碰到没有眼盲的人实属难得，五六年的时光里，陈曦他们一共碰到过两个还有视力的人，一个是小六，另外一个叫苹果。
小六利用自己长处吸引敌人，获利后偷偷分享给同伴，他还跟陈曦他们偷偷讲过他的逃跑计划，并承诺只要他跑出去，马上报警解救大家，虽然这个承诺没有实现，但陈曦记得，并迫切地想见到小六。
在那个网络和电子设备刚起步的年代，还没有花样百出的电信诈骗，人们对这方面的防范意识普遍薄弱，尤其是信息匮乏的小城市和县城，控制他们的不法分子利用这点来获取利益。
他们内部有严格的制度，不是随便拐来一个人就推去街上乞讨，只有有两类可以出门，一是被彻底驯服的，这类人嘴巴非常严，即便叫去警局也问不出所以然，二是像陈曦他们很小被带进来，没有接触过正常生活，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有了是非观，要么思想麻木不想走，要么无法逃出。
这些年陈曦他们对那段经历都闭口不提，小六的出现像根钩子，把那些落满灰尘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展示在大家面前。
万福酒厂是北川市知名企业，早些年酒厂附近很热闹，吃穿住行生活所需应有尽有，有小开发商看中这片工人多，在附近农户手里买下田地盖起楼房，谁知楼没盖完酒厂突然搬去其他区，随着大批工人搬走 ，老酒厂这日渐荒凉，来买房的人越来越少，小开发商也遇上资金问题，楼盖一半就此停下，变成无人问津的烂尾楼，成了流浪汉和野猫野狗的聚集地。
远离市区的喧嚣，夜寂静无声，荒废的酒厂和村庄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陈曦跟在宋寻澈身后，穿过田间窄道，一步步走向未建完的楼群，空洞的窗户，没有粉刷的墙面，像具没有血肉的骨骼。
夜风在空旷的楼宇间呼啸，像鬼魂的哀怨，陈曦加快脚步，扯住宋寻澈衣角。
宋寻澈感知到衣服的拉扯，回头说：“过来。”
和宋寻澈并肩前行，陈曦恐惧感淡了些。
最东边的一栋楼上有微弱的光亮，宋寻澈朝那栋楼扬扬下巴，陈曦秒懂他意思，脚步随着往东面走，怕惊扰到生活在楼里的人，他们没开手电筒，只借着月光往上楼走。
楼梯狭窄黑暗，还有穿堂而过的风声，陈曦下意识靠近宋寻澈，手臂无意间触碰在一起，陈曦胳膊有些凉，像微微融化奶油冰淇淋，又凉又软还伴有丝丝奶香味。
宋寻澈没由来地生出一股躁意，摸出烟含在嘴边，正欲点火，陈曦把烟抢下来，比划嘘的手势，低低交谈声从楼梯外传来，宋寻澈大步往前，先陈曦一步拐出楼梯口，身体挡在陈曦前。
荧荧灯光下坐有一对披头散发的母女，女人见有人过来，立刻把孩子藏身后，“这层我、我们已经占了。”
宋寻澈按亮手电筒，见母女周围再无旁人放下心，回头看陈曦眼，目光短暂一撞，便懂彼此眼里的意思，宋寻澈往旁挪动一步让出位置。
陈曦到那对母女面前蹲下身与之交谈几句，起身回到宋寻澈身边说：“她们没见过小六，这栋楼流浪汉虽然多，但分布很散，几乎每层都有人住。”
宋寻澈用手电筒照了照墙面上的数字，“现在三楼，上面还有二十几层。”他拿出车钥匙给陈曦，“去车上等我。”
“不！”陈曦背手不接钥匙。
宋寻澈：“爬二十几层太累，如果找到小六，我带他下去，听话。”
陈曦“哼”了声，“拿我当小孩呢，别忘了我咱班体能训练，我是女生组第一名。”
宋寻澈勾唇一笑，没再多言。
二十几层楼逐各爬一遍，仍然没能找到小六，下楼陈曦气喘吁吁地坐楼门口的石头上歇气，宋寻澈后背倚靠墙壁，长腿交叠，懒懒地站一旁，指间亮着猩红火光，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耐心等陈曦平复呼吸。
陈曦回头往上看眼，宋寻澈利落的短发在淡光下根根分明，胸腔起伏平稳，半点不显疲态，陈曦体会到男女体力的悬殊，“你还再做体能训练？”
宋寻澈摁灭烟说：“习惯了。”
离开学校这段日子陈曦忙实习和准备考试，有些日子没做过体能训练，没想到宋寻澈一个不打算做警察的人还在坚持，回去路上想到两次没找到小六，陈曦叹气，“究竟藏哪去了？”
宋寻澈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说：“今天有人看见他就不会走太远，我们人少又对附近不熟，找起来有困难，明天我找些人一起来寻。”
“这些年没见，不知小六还记得我们不？”提及那段日子，陈曦不免感伤，“真不敢想如果那年没去孤儿院，我们现在会什么样，或许也跟小六一样四处流浪。”她靠着座椅靠背，扭头看宋寻澈侧颜感叹：“你是所有人中最幸福的，十几岁就被家里找到。”
类似的话陈曦不是第一次说，宋寻澈也扭头看她一眼，“都会找到的，你和大哥所有被拐走的孩子都会回家。”
陈曦不说话了，视线移到车窗外，田间小路没有路灯，没有人家，只有无边无尽的黑，看不清前路在哪。
一路沉默到家门口，陈曦想起耳钉还没给宋寻澈，她低头从包里翻出装耳钉的饰品盒递给宋寻澈，“新耳钉。”
宋寻澈接过盒子打开，眸光一亮，抬手把盒子还给陈曦，“帮我戴上。”
陈曦想拒绝，瞥见宋寻澈真挚的眼神，还是伸手接过来，先把饰品盒放腿上，侧身往驾驶位靠近些，拿下宋寻澈耳朵上那枚旧耳钉，褪色的银耳钉，落在陈曦嫩白如葱的掌心，小小旧旧却很干净，看得出宋寻澈经常拿下清洗。
初中陈曦想跟风打耳洞，怕疼不敢打，纠结一年多耳洞还没打成，中考完打耳洞的念头更强烈，整日念叨却不行动，有天宋寻澈载陈曦骑车去市里买东西，路过一家贴有打耳洞字样的门店，陈曦直勾勾盯着那家店，宋寻澈腿往地上一支停住车，“打不打？”
陈曦摸了下耳垂，手指仿佛是针摸一下就疼，她忙说：“不打、不打。”
宋寻澈双腿支着单车，回头看她，“我陪你打。”
“真的？”陈曦跃跃欲试，可目光仅亮一瞬就暗下来，“你是男生......”
“谁规定男生不能打耳洞？走，进去咱俩一起打。”宋寻澈跨下车座往店里走，有人陪着陈曦胆大许多，弯起眉眼跟在他后面。
等耳洞枪抵上耳垂，陈曦眉眼的笑散掉，只剩紧张，她双手握拳垂落膝盖，拧眉咬唇，一副要受刑的模样，坐一旁的宋寻澈伸手握住她手背，“我问过很多人，都说像蚊子咬一下，不疼的。”
“骗人，耳垂那么厚怎么会像蚊子咬一下？”陈曦小声说。
宋寻澈嚯地起身对店员说：“姐姐我先打。”又扭头跟陈曦说：“我不会骗你的，如果疼咱就走。”
店员以为他们是早恋的小情侣，收耳洞枪时跟陈曦说：“男朋友对你挺好的，不如你们一人打一个，男左女右凑成一对。”
“他是我——”
陈曦话没说完被宋寻澈打断，“我打左边，麻烦姐姐了。”
“小伙子多大了？”店员边做准备工作边闲聊。
宋寻澈：“15。”
陈曦没心思听他们聊天，聚精会神地盯店员手里的耳洞枪，抢口抵住宋寻澈耳垂，店员要勾手指，她赶忙转移视线到宋寻澈脸上，耳洞枪发出声轻响，店员收回枪说：“打完了。”速度快得令陈曦咂舌，宋寻澈更是眼都没眨一下。
宋寻澈静坐没动，似在验证打完耳洞疼不疼，过会儿说：“不疼。”
陈曦信了，耳洞枪再抵过来已经没上次那么紧张，店员同样问她许多零碎问题，闲聊中耳洞打完，走出店铺她才想起，原本要打两个耳朵，结果稀里糊涂和宋寻澈打了情侣款。
一家人不存在情侣款，陈曦擅自把情侣改成姐弟款，听同学说银器养耳，她跑去商场买下一对银耳钉，一只给宋寻澈，另一只自己戴。
少女总喜欢些可爱的小饰品，等耳孔长好，她迅速遗弃那只银耳钉，戴上各种小耳饰，宋寻澈却一直戴着那枚品相普通的耳钉，直到此刻。
陈曦捏着小小的X耳钉，在宋寻澈耳垂间穿过，她闻到年轻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那样强烈炙热，意识到他们已是成年男女，指尖立刻离开宋寻澈耳朵，低头去拿耳堵。
当她指尖再次贴近宋寻澈，冷白皮的耳垂变成淡红色，戴好耳堵陈曦捏着耳钉往后推了下，避免耳钉松散掉落，两指肚完全捏宋寻澈耳垂，才感受到他耳朵不寻常的热度，随口问：“你热？”
“......”宋寻澈按下车窗，没回她。
已过凌晨，陈曦困倦不堪，没心思观察宋寻澈的小变化，她推门要下车，“我先回去了。”
车门开一半，宋寻澈突然探身过来抓住她手腕，“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