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陈曦扭头，错开宋寻澈的视线，“别这样说，宋爷爷听到会伤心，我和大哥只是你过去的家。”
宋寻澈陪陈光喝了不少酒，水能冲去身上的酒味，却冲不掉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剥开那些荒废的神经，成年累月挤压在心底的渴望，如洪水般涌出来，无法克制亦无法阻挡，他轻轻捏住陈曦下巴，把扭向墙壁的头转回来，额头抵过去，鼻尖轻碰，“忧忧，你到底多久能明白？”
忽来的亲密扰乱陈曦呼吸，忘却推开是宋寻澈，“明白什么？”
“我的心意。”宋寻澈声音低低哑哑，捏在陈曦下巴上的手掌缓缓移到她脑后，唇不受控地压过去。
柔软相贴的瞬间，陈曦猛然清醒，用力推开宋寻澈跑回房间。
乔姗姗舒展四肢，在床上摆出大字，占了陈曦的空间，见乔姗姗睡得香甜，陈曦不忍打扰，她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房间窗户小，遮上窗帘，透不进半点光，漆黑的夜里，她一遍遍聆听自己错乱了节奏的心跳。
过去的许多年，她对宋寻澈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悄然变了？
找不到变化根源，她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想起许多旧事。
中学时陈曦的桌堂或书包里总有情书出现，不等她处理，宋寻澈就像邮差一样把信收走，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那些信是谁写的，后来给她写情书的男生越来越少，朋友说那些人挨了宋寻澈的打不敢再写。
宋寻澈的存在，使陈曦清净了一年半，高二下学期，老师把新来的转学生安排在陈曦身边，男孩的学习方式和陈曦类似，两人快速建立友情，时常一起做题，一起分享笔记，班级同学传他们谈恋爱，俩人都是倔强的个性，丝毫不在乎班里的流言蜚语，依旧我行我素一起进步。
那段时间，宋寻澈异常暴躁，频繁打架险些被学校开除，陈曦劝说，他便与她顶撞，像炸毛的狮子，不容人靠近，她不清楚宋寻澈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宋寻澈又拒绝沟通，久而久之，她不再问，任由他们的关系降到最冷冰点。
有两三个月，他们在班级躲着对方，在校园遇见视而不见，像完全不熟的陌生人，宋寻澈冷，陈曦更冷。
暑假男孩跟陈曦表白，真心相待的好朋友来表白，陈曦吓坏了，当即与男孩拉开距离，恋人做不成，朋友也没得做，高三陈曦主动调换座位，很少再和男孩沟通，那之后宋寻澈才一改往日冷漠主动求和。
成长总有磕磕碰碰，过去和宋寻澈的小别扭她没放心上，如今再回想，前段时间宋寻澈和她闹矛盾的情景，竟与高中如此相似，光阴的长河里，她发现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至于两块石头为什么如此相似，陈曦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有时当发出疑问，就已经有了答案。
陈曦翻出床头的烟和火，“滋啦”黑夜里亮起一簇火光，陈曦含着烟正要点，床上的乔姗姗突然发出声尖叫，她急忙放下烟爬上床，轻唤乔姗姗名字。
乔姗姗泪眼婆娑地睁开眼，“忧忧？”
陈曦：“我在。”
乔姗姗： “我看见有人拿锯活生生锯断陈光的腿，鲜血流满地，他疼得五官扭曲，我想阻止那些人，可我的手就像透明空气，抓不住任何人。”
“是梦，别怕……”陈曦一遍遍安抚乔姗姗。
“哪有这么真实的梦。”乔姗姗喃喃自语，“告诉陈光的腿究竟怎么断的？”
在那个组织里残疾人不止陈光一个，有的进来之前已经残疾，有的则跟陈光一样被“医生”致残，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用残缺的身体，吸引过往路人，勾起人们的怜悯心，换取财富。
陈光的腿断在五六岁，那时陈曦和他还不认识，具体情景只有陈光知道，陈曦说了大概，乔姗姗哭成泪人。
圣诞夜过去没多久，陈曦接到乔姗姗父母的电话，自从上次争吵，乔姗姗没回过家，没与父母联系过，乔父乔母联系不到女儿，只能问陈曦乔姗姗的近况，怕长辈担心陈曦如实说了乔姗姗的情况。
*
元旦。
陈曦陪赵雅在商城闲逛一天，晚上李婷赶过来，嚷着要去赵雅家的酒庄喝酒。
北川市群山环绕，郊外有许多不知名小山，穿过蜿蜒村路，汽车拐进群山之中，水泥路从村庄一直延续到山间，一座灯火通明的欧式建筑屹立在半山腰，车开上山，在这座建筑前停下。
有服务人员上前开门迎接，车门打开，见来人是赵雅，那人恭恭敬敬喊了声“小姐”赵雅没理，转身回头对陈曦和李婷说：“今晚不醉不归。”
下车陈曦扫一眼停车场，车辆不算多，但全部是豪车。
酒庄里面金碧辉煌，大厅摆满格式名酒，赵雅和李婷去选酒，陈曦悄悄环视酒庄大厅，紧随她们其后进来的是三个中年男人，左右两人围绕中间男人低眉赔笑，聊得格外开心，他们没在大厅选酒，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去电梯口，电梯前站有两名身穿黑衣的服务人员，不知服务人员说了什么，其中一个人男人从口袋掏出张卡片递给讲话的服务人员，他接过卡片，贴在手机背面刷了下，又抬头看眼持卡男人，才把卡片还给对方，按开电梯门。
进电梯的程序如此繁琐，陈曦不由皱了下眉，李婷在她身后探过头说：“别看啦，地下只有那边高级会员能去，我们去二楼喝。”
“高级会员酒品更多？”陈曦看眼赵雅，“雅雅应该是这的超级会员吧？”
李婷摇头，“赵家大小姐在这也只是普通会员，想成为高级会员非常难，赵伯伯说雅雅不够成为高级会员的资格，以前我俩用威胁、耍无赖等各种方式想混进地下看看都没成功，后来听在地下工作的人说，那边除了酒多些，私密性更好一点外，与楼上并无差别，客人愿意成为高级会员多为了私密性和面子看，既然上下都一样就没什么好奇的，我们也没再折腾过，反正楼上这些酒足够喝了。”
二层有小型酒吧，歌手抱着吉他弹唱，下面客人非常少，算上陈曦她们只有两桌。
酒庄地理位置偏僻，客人稀少，显然不是面向大众的场所，陈曦明治如此还是问赵雅：“客人这么少，酒庄会不会亏损？”
“赵伯伯绝不做亏本的买卖。”李婷抢答，“这的酒来自世界各地，有些还是珍藏，在外面根本买不到，价格都很高的。”她拿起桌面开盖的酒瓶说：‘刚刚雅雅选的这瓶在这只是中等酒类，价格却是很多人半辈子都赚不来的，哪怕每晚卖出一瓶，利润也比外面小酒吧高很多。”
赵雅笑笑，看向陈曦，“别听她胡说，以前听爸爸说酒庄利润主要靠高级会员，那边客流比普通会员大，消费水平也比这边高，入高级会员的价格也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李婷看向窗外，“要我说那些高级会员纯是钱多烧坏脑子，上下是一样的活动场所，楼上能欣赏风景，楼下窗户都没有，空调一停人要活活憋死，有什么好去的？”
“私密性。”赵雅说：“狗仔能拍到明星在家的生活基本都是从窗户拍的，只有在全封闭空间客人的隐私才能得到最好保护。”
李婷耸耸肩，“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听完她们谈话，陈曦心里的疑惑解开一点，可接着生出更大疑问，究竟有什么样的隐私，需要如此封闭的环境隐藏？见不得光的多数不是好事，她调侃：“高级会员也怕恋情曝光？”
赵雅：“还真有明星在这入了高级会员，他们做明星挺累的，为维持人设，要克制许多自身的癖好或习惯，挤压久了内心会压抑扭曲，需要一个完全封闭的场所释放自己，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都有类似的苦恼，我爸爸正是抓住这点，提供相应场所给他们，让双方互利。”
“赵伯伯好厉害。”李婷说。
“能够抓住当代人的一些心理现象，把这种问题用商业方式化解，赵伯伯真的很有头脑。”陈曦也随着奉承。
“人总是明暗交加，优缺点并存，我爸在商业方面确实厉害，不过对待女人妥妥渣男。”赵雅意味深长地看陈曦一眼，“幸好你当时没从顺他，不然这会儿早成遗弃品，这些年几乎没有女人能在他身边待久，新鲜劲一过他就丢弃，我算是他生命里唯一一个长久联系的异性。”
提起陈曦和赵天深之间那点不愉快，李婷帮着解释：“赵伯伯当时不知你是宋寻澈女朋友，要提前知道肯定不会打你主意，他对晚辈很好，曦曦心里不要有隔阂。”
“已经过去了。”外人不知那件事是陈曦故意为之，都怕她还在怪罪赵天深，为打消李婷和赵雅的顾虑，她说：“要是对赵伯伯还有怨恨，我不会和雅雅做朋友。”
回家陈曦第一时间联系宋寻澈问他关于酒庄的事，宋寻澈跟赵亚泽认识有快一年时间，未听说过赵家在山里有酒庄，从陈曦那得知消息，他马上开车去西陈街，以约会为借口带陈曦出来单独聊。
车到空旷的路边停车位停下，宋寻澈说：“位置偏僻、看守严格、活动场所又在地下，这酒庄很有问题。”
陈曦点头，“嗯，要想办法进去看看。”
宋寻澈按下车窗，点燃一根烟，夹烟的手伸出车窗外，白烟散尽在黑夜，他说：“有这样的地方赵亚泽竟然没说过，奇怪。”
“会不会赵亚泽也不知道？”
“有可能，等找机会我问问他，进入高级会员活动区的事交给我。”
有宋寻澈这话，陈曦悬着的心放下，只要他承诺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大哥没在店里？”刚才回面馆宋寻澈没瞧见陈光身影。
“姗姗说大哥接一通电话就出去，不知道去哪里。”他们都知道陈光没有朋友，很少出门，突然一个人出门，迅速引起大家注意，“等会儿再不回来，我出去找找。”陈曦说。
“走，我们现在回去看看。”宋寻澈开车往回走，进门乔姗姗一脸焦急地过来说：“陈光到底去了哪，怎么还不回来？”
手机关机大家都联系不上陈光，陈曦只能先安慰乔姗姗，“再等等，还不回来我出去找。”
乔姗姗失落道：“北川市这么大去哪找？”
陈光素来做事有分寸，不会给轻易旁人惹麻烦，今晚没告知任何人独自出门，必然有重要的事，宋寻澈问起陈光出门之前是否有异常举动，跟陈光一起在后厨工作的员工说，陈光与平日并无不同，只是接了那通电话后做事有些分心，几次搞错客人下的订单。
一时间所有问题围向那通电话，他们猜不到谁给陈光打电话，只能默默等，过了凌晨，陈光还没回来，陈曦不放心，和宋寻澈开车出去找，像乔姗姗说的北川市太大，他们找几个小时一无所获，回到店里天已微亮。
店里灯依旧亮着，乔姗姗没睡，陈光也没回来，陈曦三人无精打采地围坐桌旁，等天明，等陈光。
天亮，陆续有顾客来吃早饭，宋寻澈和陈曦进后厨忙碌，乔姗姗坐前台守望，时间在忙碌中悄悄走过，到中午12点，陈光独自坐着轮椅回来了，进门乔姗姗便扑过去问：“你去了哪？”
宋寻澈陪陈光喝了不少酒，水能冲去身上的酒味，却冲不掉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剥开那些荒废的神经，成年累月挤压在心底的渴望，如洪水般涌出来，无法克制亦无法阻挡，他轻轻捏住陈曦下巴，把扭向墙壁的头转回来，额头抵过去，鼻尖轻碰，“忧忧，你到底多久能明白？”
忽来的亲密扰乱陈曦呼吸，忘却推开是宋寻澈，“明白什么？”
“我的心意。”宋寻澈声音低低哑哑，捏在陈曦下巴上的手掌缓缓移到她脑后，唇不受控地压过去。
柔软相贴的瞬间，陈曦猛然清醒，用力推开宋寻澈跑回房间。
乔姗姗舒展四肢，在床上摆出大字，占了陈曦的空间，见乔姗姗睡得香甜，陈曦不忍打扰，她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房间窗户小，遮上窗帘，透不进半点光，漆黑的夜里，她一遍遍聆听自己错乱了节奏的心跳。
过去的许多年，她对宋寻澈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悄然变了？
找不到变化根源，她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想起许多旧事。
中学时陈曦的桌堂或书包里总有情书出现，不等她处理，宋寻澈就像邮差一样把信收走，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那些信是谁写的，后来给她写情书的男生越来越少，朋友说那些人挨了宋寻澈的打不敢再写。
宋寻澈的存在，使陈曦清净了一年半，高二下学期，老师把新来的转学生安排在陈曦身边，男孩的学习方式和陈曦类似，两人快速建立友情，时常一起做题，一起分享笔记，班级同学传他们谈恋爱，俩人都是倔强的个性，丝毫不在乎班里的流言蜚语，依旧我行我素一起进步。
那段时间，宋寻澈异常暴躁，频繁打架险些被学校开除，陈曦劝说，他便与她顶撞，像炸毛的狮子，不容人靠近，她不清楚宋寻澈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宋寻澈又拒绝沟通，久而久之，她不再问，任由他们的关系降到最冷冰点。
有两三个月，他们在班级躲着对方，在校园遇见视而不见，像完全不熟的陌生人，宋寻澈冷，陈曦更冷。
暑假男孩跟陈曦表白，真心相待的好朋友来表白，陈曦吓坏了，当即与男孩拉开距离，恋人做不成，朋友也没得做，高三陈曦主动调换座位，很少再和男孩沟通，那之后宋寻澈才一改往日冷漠主动求和。
成长总有磕磕碰碰，过去和宋寻澈的小别扭她没放心上，如今再回想，前段时间宋寻澈和她闹矛盾的情景，竟与高中如此相似，光阴的长河里，她发现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至于两块石头为什么如此相似，陈曦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有时当发出疑问，就已经有了答案。
陈曦翻出床头的烟和火，“滋啦”黑夜里亮起一簇火光，陈曦含着烟正要点，床上的乔姗姗突然发出声尖叫，她急忙放下烟爬上床，轻唤乔姗姗名字。
乔姗姗泪眼婆娑地睁开眼，“忧忧？”
陈曦：“我在。”
乔姗姗： “我看见有人拿锯活生生锯断陈光的腿，鲜血流满地，他疼得五官扭曲，我想阻止那些人，可我的手就像透明空气，抓不住任何人。”
“是梦，别怕……”陈曦一遍遍安抚乔姗姗。
“哪有这么真实的梦。”乔姗姗喃喃自语，“告诉陈光的腿究竟怎么断的？”
在那个组织里残疾人不止陈光一个，有的进来之前已经残疾，有的则跟陈光一样被“医生”致残，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用残缺的身体，吸引过往路人，勾起人们的怜悯心，换取财富。
陈光的腿断在五六岁，那时陈曦和他还不认识，具体情景只有陈光知道，陈曦说了大概，乔姗姗哭成泪人。
圣诞夜过去没多久，陈曦接到乔姗姗父母的电话，自从上次争吵，乔姗姗没回过家，没与父母联系过，乔父乔母联系不到女儿，只能问陈曦乔姗姗的近况，怕长辈担心陈曦如实说了乔姗姗的情况。
*
元旦。
陈曦陪赵雅在商城闲逛一天，晚上李婷赶过来，嚷着要去赵雅家的酒庄喝酒。
北川市群山环绕，郊外有许多不知名小山，穿过蜿蜒村路，汽车拐进群山之中，水泥路从村庄一直延续到山间，一座灯火通明的欧式建筑屹立在半山腰，车开上山，在这座建筑前停下。
有服务人员上前开门迎接，车门打开，见来人是赵雅，那人恭恭敬敬喊了声“小姐”赵雅没理，转身回头对陈曦和李婷说：“今晚不醉不归。”
下车陈曦扫一眼停车场，车辆不算多，但全部是豪车。
酒庄里面金碧辉煌，大厅摆满格式名酒，赵雅和李婷去选酒，陈曦悄悄环视酒庄大厅，紧随她们其后进来的是三个中年男人，左右两人围绕中间男人低眉赔笑，聊得格外开心，他们没在大厅选酒，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去电梯口，电梯前站有两名身穿黑衣的服务人员，不知服务人员说了什么，其中一个人男人从口袋掏出张卡片递给讲话的服务人员，他接过卡片，贴在手机背面刷了下，又抬头看眼持卡男人，才把卡片还给对方，按开电梯门。
进电梯的程序如此繁琐，陈曦不由皱了下眉，李婷在她身后探过头说：“别看啦，地下只有那边高级会员能去，我们去二楼喝。”
“高级会员酒品更多？”陈曦看眼赵雅，“雅雅应该是这的超级会员吧？”
李婷摇头，“赵家大小姐在这也只是普通会员，想成为高级会员非常难，赵伯伯说雅雅不够成为高级会员的资格，以前我俩用威胁、耍无赖等各种方式想混进地下看看都没成功，后来听在地下工作的人说，那边除了酒多些，私密性更好一点外，与楼上并无差别，客人愿意成为高级会员多为了私密性和面子看，既然上下都一样就没什么好奇的，我们也没再折腾过，反正楼上这些酒足够喝了。”
二层有小型酒吧，歌手抱着吉他弹唱，下面客人非常少，算上陈曦她们只有两桌。
酒庄地理位置偏僻，客人稀少，显然不是面向大众的场所，陈曦明治如此还是问赵雅：“客人这么少，酒庄会不会亏损？”
“赵伯伯绝不做亏本的买卖。”李婷抢答，“这的酒来自世界各地，有些还是珍藏，在外面根本买不到，价格都很高的。”她拿起桌面开盖的酒瓶说：‘刚刚雅雅选的这瓶在这只是中等酒类，价格却是很多人半辈子都赚不来的，哪怕每晚卖出一瓶，利润也比外面小酒吧高很多。”
赵雅笑笑，看向陈曦，“别听她胡说，以前听爸爸说酒庄利润主要靠高级会员，那边客流比普通会员大，消费水平也比这边高，入高级会员的价格也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李婷看向窗外，“要我说那些高级会员纯是钱多烧坏脑子，上下是一样的活动场所，楼上能欣赏风景，楼下窗户都没有，空调一停人要活活憋死，有什么好去的？”
“私密性。”赵雅说：“狗仔能拍到明星在家的生活基本都是从窗户拍的，只有在全封闭空间客人的隐私才能得到最好保护。”
李婷耸耸肩，“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听完她们谈话，陈曦心里的疑惑解开一点，可接着生出更大疑问，究竟有什么样的隐私，需要如此封闭的环境隐藏？见不得光的多数不是好事，她调侃：“高级会员也怕恋情曝光？”
赵雅：“还真有明星在这入了高级会员，他们做明星挺累的，为维持人设，要克制许多自身的癖好或习惯，挤压久了内心会压抑扭曲，需要一个完全封闭的场所释放自己，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都有类似的苦恼，我爸爸正是抓住这点，提供相应场所给他们，让双方互利。”
“赵伯伯好厉害。”李婷说。
“能够抓住当代人的一些心理现象，把这种问题用商业方式化解，赵伯伯真的很有头脑。”陈曦也随着奉承。
“人总是明暗交加，优缺点并存，我爸在商业方面确实厉害，不过对待女人妥妥渣男。”赵雅意味深长地看陈曦一眼，“幸好你当时没从顺他，不然这会儿早成遗弃品，这些年几乎没有女人能在他身边待久，新鲜劲一过他就丢弃，我算是他生命里唯一一个长久联系的异性。”
提起陈曦和赵天深之间那点不愉快，李婷帮着解释：“赵伯伯当时不知你是宋寻澈女朋友，要提前知道肯定不会打你主意，他对晚辈很好，曦曦心里不要有隔阂。”
“已经过去了。”外人不知那件事是陈曦故意为之，都怕她还在怪罪赵天深，为打消李婷和赵雅的顾虑，她说：“要是对赵伯伯还有怨恨，我不会和雅雅做朋友。”
回家陈曦第一时间联系宋寻澈问他关于酒庄的事，宋寻澈跟赵亚泽认识有快一年时间，未听说过赵家在山里有酒庄，从陈曦那得知消息，他马上开车去西陈街，以约会为借口带陈曦出来单独聊。
车到空旷的路边停车位停下，宋寻澈说：“位置偏僻、看守严格、活动场所又在地下，这酒庄很有问题。”
陈曦点头，“嗯，要想办法进去看看。”
宋寻澈按下车窗，点燃一根烟，夹烟的手伸出车窗外，白烟散尽在黑夜，他说：“有这样的地方赵亚泽竟然没说过，奇怪。”
“会不会赵亚泽也不知道？”
“有可能，等找机会我问问他，进入高级会员活动区的事交给我。”
有宋寻澈这话，陈曦悬着的心放下，只要他承诺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大哥没在店里？”刚才回面馆宋寻澈没瞧见陈光身影。
“姗姗说大哥接一通电话就出去，不知道去哪里。”他们都知道陈光没有朋友，很少出门，突然一个人出门，迅速引起大家注意，“等会儿再不回来，我出去找找。”陈曦说。
“走，我们现在回去看看。”宋寻澈开车往回走，进门乔姗姗一脸焦急地过来说：“陈光到底去了哪，怎么还不回来？”
手机关机大家都联系不上陈光，陈曦只能先安慰乔姗姗，“再等等，还不回来我出去找。”
乔姗姗失落道：“北川市这么大去哪找？”
陈光素来做事有分寸，不会给轻易旁人惹麻烦，今晚没告知任何人独自出门，必然有重要的事，宋寻澈问起陈光出门之前是否有异常举动，跟陈光一起在后厨工作的员工说，陈光与平日并无不同，只是接了那通电话后做事有些分心，几次搞错客人下的订单。
一时间所有问题围向那通电话，他们猜不到谁给陈光打电话，只能默默等，过了凌晨，陈光还没回来，陈曦不放心，和宋寻澈开车出去找，像乔姗姗说的北川市太大，他们找几个小时一无所获，回到店里天已微亮。
店里灯依旧亮着，乔姗姗没睡，陈光也没回来，陈曦三人无精打采地围坐桌旁，等天明，等陈光。
天亮，陆续有顾客来吃早饭，宋寻澈和陈曦进后厨忙碌，乔姗姗坐前台守望，时间在忙碌中悄悄走过，到中午12点，陈光独自坐着轮椅回来了，进门乔姗姗便扑过去问：“你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