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陈光曾想在面馆附近买个大房子,一家人住着方便,陈曦拒绝了,西陈街在老城区,附近居民楼带电梯的少,面馆又开门早关门晚,她不想陈光每天奔波,为不给哥哥嫂子带去不便,陈光婚后她便搬出来住。

    宋寻澈没让陈曦租房,直接在警局附近买了公寓,以后方便陈曦上下班,房本直接写上陈曦的名字,当做礼物送给她,陈曦不要,他说:“买这套房的钱是我自己工作赚的,以后可以做婚房,你不过是早住进来几天。”

    提前住进来这理由,说服陈曦,他们像对新婚夫妇,置办东西,布置房间,陈曦向来喜欢简单,买的东西不多,房间布置的极简又不失温馨。

    布置好房间,俩人去超市采买许多厨房用品,回家收纳好,洗菜做饭,都知道宋寻澈混不吝又痞,很却少有人知道他有一手好厨艺,他平时在同学朋友面前的形象,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居家型男人不沾边,没人会想到这慵懒的小少爷会做饭。

    宋寻澈的厨艺,是早年被逼出来的。

    初中那会儿,陈曦有段时间青春期发胖,见什么都想吃,妥妥的小吃货一枚,而他们的零花钱,不允许她吃太多美食,每周回家,吃的最多的就是面,牛肉面蔬菜面,陈光换花样给弟弟妹妹做面条,店里出新品也先给弟弟妹妹品尝,吃的陈曦见面条就头疼,其实面馆菜品挺多,但陈曦不好意思跟陈光说吃别的,每次给客人端菜都可怜巴巴地望着盘里的食物。

    宋寻澈零花钱比陈曦还少,攒很久才能带她吃一顿大餐,他们觉得不划算,转头把零花钱拿去买菜,回面馆请教厨师学做菜,厨师是个胖胖的大叔,见宋寻澈小小年纪对烹饪感兴趣很欣慰,切菜炒菜摆盘教了他许多,

    他陈曦品尝自己做的美食,陈曦兴致缺缺没了前几天的劲头,因为她食欲忽然变了,从餐桌的美味佳肴,转成小吃,宋寻澈又学了许多小吃的做法,麻辣串、臭豆腐、炸鸡排都为陈曦做过,直到陈曦有了美的意识,开始控制饮食不再乱吃。

    那个年纪的宋寻澈对陈曦的感情还朦朦胧胧的,只知道陈曦喜欢吃就满足她,买不起就去学,陈曦高兴他就高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十五六岁才弄明白那是喜欢。

    夜幕下,楼群的窗一扇扇亮起,其中一扇窗上映着两个忙碌的身影,陈曦洗菜,宋寻澈烹饪。

    陈曦洗完菜,缠着宋寻澈问:“打算做什么?”

    “你这么问我容易想入非非。”宋寻澈不怀好意地看她眼,毫不遮掩眸中的欲望。

    陈曦举起锅铲做打他的手势,“流氓。”

    宋寻澈连人带锅铲一起搂怀里,“流氓你还喜欢?”

    陈曦:“......”

    没过多腻歪,宋寻澈低头在陈曦额头亲了亲,“去外面等着,做好了叫你。”

    陈曦不走偏缠着宋寻澈,从背后抱着他腰,侧脸贴宋寻澈背上,像只树袋熊,抱够了,手不安分起来,硬邦邦棱角分明的腹肌手感很好。

    宋寻澈炒着菜警告说:“陈曦,别玩火。”

    陈曦在陌生人面前冷淡,还有点社恐,在熟人面前卸掉盔甲,其实很皮,她纠正说:“不是火,是腹肌。”

    宋寻澈关了火,转身把人按在流理台上,手掌拖住她后脑,吻住明知故犯的唇,他力度不小,舌尖搅得陈曦呼吸不稳,连声求饶,宋寻澈才放开她。

    新家第一餐,陈曦开了瓶酒。

    她酒量不高,几杯下去,脑袋昏昏沉沉,头脑不清醒,行为格外大胆,她跨坐宋寻澈腿上让人喂。

    “想吃什么?”

    陈曦口渴燥热,只想吃水果,她回头指指餐桌的果盘。

    宋寻澈拿起颗草莓放嘴里一半,凑到她嘴边。

    陈曦红着小脸,不解风情地一巴掌拍掉宋寻澈嘴里的草莓,吐槽道:“油腻。”

    “......”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调,到她这变成油腻,宋寻澈气笑,随手拿起半根辣椒,想逗逗她,手刚举到半空,陈曦没看清猛地低头咬住,嚼一口,瞬间变了脸色,“宋寻澈你混蛋。”

    他真没想喂她吃辣椒,只想拿出来逗逗她。

    “快吐掉。”宋寻澈拿过垃圾桶,陈曦吐出去,他又递过杯水,“漱漱口,你急什么?”

    辣味散去,陈曦气呼呼地看宋寻澈,不说话,也不听他解释,低头一口咬在他肩上,酒精的催化下,她将这些天所有不开心统统发泄牙齿间,她用尽力气,嘴里有丝丝血腥味才猛然清醒,扒开衣领一看,宋寻澈冷白皮上一圈鲜红的齿痕,流血了,他全程没吭一声,也没阻止她胡闹的行为。

    陈曦慌了,顾不上其他,拿过纸巾擦拭宋寻澈肩头血迹,呢喃道:“对不起。”

    宋寻澈满不在乎地握住她手腕,“别擦了,这点血死不了。”

    “我......”

    “开心没?”

    所有不良情绪集中到牙齿,狠狠咬下去,很痛快的发泄方式,只是会伤害到别人,不能随便用,他们之间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宋寻澈问了,陈曦便如实说:“像往山谷里用力丢下一颗石头,石头离手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轻松了。”她有些羞愧,说完话埋头在他颈间蹭了蹭,她发丝柔软顺滑,落在皮肤上一点不扎,毛茸茸像求好的小猫。

    宋寻澈皮肤上那点疼,三两下被她蹭没了,他在她头顶摸了摸,“为乔仙女难过?”

    孙柔安温柔细心又勤劳,无论对陈光,还是宋寻澈陈曦张海羽都非常好,做嫂子没得挑,陈曦都明白,她难过是站在朋友角度,恨自己帮不上乔姗姗的忙,让高傲的白天鹅落了一身伤,“她已经很久没自称仙女,以后再不会有乔仙女了,仙女死在那天的婚礼上,为什么感情的事旁人插不上手?如果别的事情,我拼了命也要帮姗姗实现,可偏偏是感情,偏偏那个人是我哥。”

    “佛教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宋寻澈倚靠椅背,一手圈着陈曦腰,一手搭在陈曦头上抚摸发丝,“八苦足以说明,人活着受的苦比享受的快乐多,改变不了的事情,唯有接受。

    像我们,如果能改变,谁不愿意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谁愿意看父母为了找我们搞得家破人亡?那次爷爷给我看,小时候爸爸妈妈抱着我的照片,我妈妈很漂亮,她因为我的丢失,长期活在自责中,换上抑郁症,早早结束了一生,十月怀胎辛苦把我带来这世上,又因我结束生命,可我脑子里对她一点印象没有,这公平吗?

    不公平、非常不公平,可是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残酷真实又无能为力。

    忧忧,学会接受改不了的痛苦也是成长,或许若干年后,再回忆起这件事,乔姗姗会感谢现在的自己。”

    酒精能放大背伤,也卸下背在身上的盔甲,在亲密的爱人面前,陈曦放下一切,在宋寻澈怀里做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任性地说:“这么苦为什么要活着?”

    “因为还有甜,那为数不多的快乐幸福就是希望,乖!别再乱想了,我们没有理由不好好活着。”

    陈曦收了肚子里一堆丧气的为什么,在宋寻澈怀里乖巧点头,静了一会儿,活跃的思绪又来找事,她说:“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忘了我再找个女朋友,好好活着。”

    宋寻澈默了片刻,“我随你一起死。”

    他的话铿将有力,陈曦听得出不是玩笑,从宋寻澈怀里出来,严肃说:“不可以。”

    宋寻澈笑笑,把人重新拉回抱怀里,“好,不死不死,都听忧忧的。”

    陈曦一想,二十出头的年纪,人生刚刚开始怎么会死?脑子喝蒙才说这些,她依偎宋寻澈怀里,不再讨论死亡痛苦这些话题,只搂着宋寻澈安安静静坐着。

    桌上烛光盈盈,音响唱着低缓的歌声,微光照耀相拥的情侣,空气都带上旖旎,他们不知怎么亲到一起,然后一发不收拾,餐厅到卧室,一路吻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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