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秦自游带头领着个打扮流里流气青年蹲在巷口，马路对面，就是线人提过周西图出现过的KTV。
顶着黄色假发的付尧用易拉罐在地上摆了一个心型，“秦副，这线人靠不靠谱啊，咱都在这守了好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别乱叫。”秦自游瞪了他一眼，“知道什么叫蹲点吗？你指望犯罪分子卡点上下班？”
“我这几天打扮成这样，我妈都以为我被队里开除了。”付尧扯了扯身上花里胡哨的衬衫，看向秦自游，“秦哥，你这衣服好看，我明天能不能穿你的？”
“想屁吃，你怎么不穿你孟哥的。”
“我不敢。”付尧撇嘴，“孟哥板着张死人脸，不是我吹牛，和我同期过来的同事，就我敢和他说话。”
死人脸孟淮拎着购物袋，从斜对面的超市过来，把饮料递给两个人，自己点了一支烟。
秦自游拉开易拉罐喝了几口，看了看孟淮，“老孟，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太好。”
孟淮随口答了句不用，眼睛一直盯着街对面，看见林申驰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从旁边酒店出来，随意一撇，正好和孟淮的视线对上。
他随手把烟头往地上一点，起身和秦自游换了个位置。
秦自游装作无意撇了几眼，“熟人？”
“不算熟。”
这是林申驰第三次见到孟淮，他的记性向来不错，并且有生意人独具的慧眼，头一次在超市见到孟淮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像是体制内的人员。
第二次在KTV门口，当时场景有些尴尬，但他又觉得孟淮大概是个军人或者警察之类的职业。
这一次，孟淮和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一块抽烟。
林申驰感到非常疑惑，不由多看了几眼，短寸头带耳环的青年冲他狠狠竖了个中指，模样非常挑衅。
他更加疑惑了，怎么这次看起来，孟淮更像是个混混头子。
三眼定生死，姜豆这什么朋友。
林申驰走后，孟淮接了个电话，秦自游离得近，清楚的听到对面说在城西街的一家KTV，看见张庭峰带人进去了。
张庭峰是两年前轰动一时的电信诈骗团伙之一的主要成员，在事发之后就不见踪影了，听说跑出了国，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的。
孟淮挂断电话后把人员分为两批，一批继续盯着这边，另外几个跟着他和秦自游赶往城西街。
秦自游感到非常奇怪，“张庭峰都跑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老孟，你这线人靠谱吗？”
孟淮嗯了声，解释道：“是我让人盯着他的。”
“为什么？你知道他回国了？”
孟淮没有说话，秦自游见他面色阴沉，便闭了嘴。
线人并没有出现，而是用电话的方式告知了张庭峰所在的包厢，孟淮带人直接上楼，踹开了包厢门。
包厢里灯红酒绿，张庭峰坐在沙发上，正和几个姑娘喝酒，音乐声震耳欲聋，踹门声并不引人注意，直到秦自游关停了音响，大喝了声：“警察！全都靠边蹲下！”
张庭峰一睁眼，就看到满脸阴沉的孟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反手按到沙发上拷了起来。
秦自游看了看手机上五大三粗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小白脸似的张庭峰，“这是张庭峰？”
“是他。”孟淮冷冷的看着张庭峰，“整容了。”
“欧巴啊。”
秦自游蹲在地上认真的看，感觉更加诡异了。
此时此刻，张庭峰才像是反应过来，拼命了扭着头看孟淮，一脸惊讶，“霍霍霍霍——”
“怎么还唱起来了。”
秦自游看了看孟淮，“是个结巴？”
“霍为致！”
张庭峰一口气终于喘匀，大叫出声：“你是霍为致！”
孟淮没有说话，示意把人带走，张庭峰死命挣扎，一双拉了欧式大双的渗人大眼睛瞪着孟淮，“霍为致！你怎么敢的啊！老子当初把你当兄弟，没少帮衬你，你他妈居然是个条子！”
孟淮表情都没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霍为致！你会遭报应的！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秦自游掏了掏耳朵，听不下去了，“这位欧巴，说起遭报应，被你骗的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你说谁会遭报应？”
张庭峰被两个警察按着往外走，声音嘶吼，“霍为致！霍为致！你不能抓我！霍为致！”
“你是被出卖放弃的那个，看不出来吗？”
孟淮一字一句，半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强调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孟淮。”
孟？
张庭峰有瞬间的愣神，随后瞳孔瞬间放大，转为不可置信，嘴里呢喃，“孟淮，孟淮，孟——”
孟淮站起身，“带走。”
包厢里其他人也被陆续带走，孟淮和秦自游最后出来，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付尧的电话，说是看到周西图进去了。
孟淮让他在原地待命，立即调转车头回去，秦自游叹着气，“一晚上两个，还都在KTV，至少加班一周啊，领导，有加班费吗？”
“没有。”
秦自游抱怨，“熬夜老的很快的，会影响我找对象，领导，不能你有了就不让别人有。”
没指望这话能得到回复，没想到孟淮看了看他，认真的回答了句，“你还有一年。”
“？”
秦自游缓缓皱眉，“老孟，你给我算过命了？”
“……”
距付尧描述，看到疑似周西图和另外三个人从车上下来进了KTV，他们的人进去打听过，那边以泄露客人隐私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询问。
秦自游一听就火大，“破地方天天搞这么多幺蛾子，都查几回了，和警察玩猫捉耗子吗？”
孟淮问付尧，“能够确定是周西图吗？”
“周西图的面部特征我记了很久，百分之七十左右。”
付尧说着拿出手机找到照片递过去。
孟淮看了他一眼，“你拍照了？”
付尧点头，一脸诚挚，边上秦自游冷笑，“周西图常和警方打交道，你拍照要是被他给发现，就等死吧你。”
“这么严重？”付尧一脸惊恐，“他会怎么报复我？”
“你个傻叉，他不见得会报复你，不过我会扇你。”
孟淮已经看过照片，递给秦自游，“他发现了。”
照片清晰度不高，是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走进会所，中间那个身形很像周西图的人，在进门时稍稍偏头，往镜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自游看过之后，一巴掌拍在付尧的后脑勺，“傻了吧唧，人早就跑了。”
付尧啊了声。
“老秦，你带着人前后门守着，我进去看看。”
孟淮想了想，脱了外套扔给付尧，拽掉他的假发，“穿上，你跟我进去。”
付尧穿上衣服，一脸紧张，“老大，咱们这么穿是不是太警察了点？”
“你不这么穿人也知道你是警察。”
孟淮抬脚往会所走，“回去写检讨，三千字。”
付尧垂头丧气跟上去。
KTV前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句欢迎光临还没出口，孟淮面色焦急，“洗手间在哪？”
前台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
旁边的青年捂着肚子往里冲，前台刚想阻拦，被孟淮拍了下肩膀，“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王春根的客人？”
前台愣了下，摇了摇头，“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孟淮皱眉，“你好好查查有没有。”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能随便查客人的隐私。”
前台客客气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和我朋友约了在这见面，他电话打不通了。”孟淮晃了晃手机，“你就查下他来了没来，这也不涉及隐私吧？”
前台犹豫了下，在电脑上输入名字，然后摇头，“没有这个名字。”
这名字是现编的，当然不会有。
孟淮点头，“那应该是还没来，你帮我在二楼开个中包，我上去等他。”
前台迅速开好，把发票递过去，孟淮随手一揣，转身上楼。
楼上有一群人下来，他侧着身等人通过，忽然听到带着惊喜的女声：“霍先生，你怎么在这？”
孟淮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女人再次叫了一声，“霍先生？”
他这才抬头，视线在一个长发女人身上扫过，无波无澜，“你认错人了。”
那女人脸上带了疑惑，孟淮抬脚上楼。
二楼有人接待，他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装作喝多酒的客人，一间一间的推门看，KTV规模不算大，管理也不是很严格，接待基本都躲在休息室里。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联系了付尧，也是一样的结果，两个人准备回去，在走廊上与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打了个照面，付尧迅速扫了一眼，手指戳了下孟淮。
孟淮扫了一眼，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面不改色的下楼，出了KTV。
付尧十分懊恼，“老大，我可能把刚才那人看成周西图了，穿着打扮都很像。”
“可能不是你看错了，以后不用盯这里了，他不会再来了。”
孟淮点了根烟，偏头看了眼KTV，沉默许久，弹了弹烟灰，“收队。”
顶着黄色假发的付尧用易拉罐在地上摆了一个心型，“秦副，这线人靠不靠谱啊，咱都在这守了好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别乱叫。”秦自游瞪了他一眼，“知道什么叫蹲点吗？你指望犯罪分子卡点上下班？”
“我这几天打扮成这样，我妈都以为我被队里开除了。”付尧扯了扯身上花里胡哨的衬衫，看向秦自游，“秦哥，你这衣服好看，我明天能不能穿你的？”
“想屁吃，你怎么不穿你孟哥的。”
“我不敢。”付尧撇嘴，“孟哥板着张死人脸，不是我吹牛，和我同期过来的同事，就我敢和他说话。”
死人脸孟淮拎着购物袋，从斜对面的超市过来，把饮料递给两个人，自己点了一支烟。
秦自游拉开易拉罐喝了几口，看了看孟淮，“老孟，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太好。”
孟淮随口答了句不用，眼睛一直盯着街对面，看见林申驰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从旁边酒店出来，随意一撇，正好和孟淮的视线对上。
他随手把烟头往地上一点，起身和秦自游换了个位置。
秦自游装作无意撇了几眼，“熟人？”
“不算熟。”
这是林申驰第三次见到孟淮，他的记性向来不错，并且有生意人独具的慧眼，头一次在超市见到孟淮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像是体制内的人员。
第二次在KTV门口，当时场景有些尴尬，但他又觉得孟淮大概是个军人或者警察之类的职业。
这一次，孟淮和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一块抽烟。
林申驰感到非常疑惑，不由多看了几眼，短寸头带耳环的青年冲他狠狠竖了个中指，模样非常挑衅。
他更加疑惑了，怎么这次看起来，孟淮更像是个混混头子。
三眼定生死，姜豆这什么朋友。
林申驰走后，孟淮接了个电话，秦自游离得近，清楚的听到对面说在城西街的一家KTV，看见张庭峰带人进去了。
张庭峰是两年前轰动一时的电信诈骗团伙之一的主要成员，在事发之后就不见踪影了，听说跑出了国，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的。
孟淮挂断电话后把人员分为两批，一批继续盯着这边，另外几个跟着他和秦自游赶往城西街。
秦自游感到非常奇怪，“张庭峰都跑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老孟，你这线人靠谱吗？”
孟淮嗯了声，解释道：“是我让人盯着他的。”
“为什么？你知道他回国了？”
孟淮没有说话，秦自游见他面色阴沉，便闭了嘴。
线人并没有出现，而是用电话的方式告知了张庭峰所在的包厢，孟淮带人直接上楼，踹开了包厢门。
包厢里灯红酒绿，张庭峰坐在沙发上，正和几个姑娘喝酒，音乐声震耳欲聋，踹门声并不引人注意，直到秦自游关停了音响，大喝了声：“警察！全都靠边蹲下！”
张庭峰一睁眼，就看到满脸阴沉的孟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反手按到沙发上拷了起来。
秦自游看了看手机上五大三粗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小白脸似的张庭峰，“这是张庭峰？”
“是他。”孟淮冷冷的看着张庭峰，“整容了。”
“欧巴啊。”
秦自游蹲在地上认真的看，感觉更加诡异了。
此时此刻，张庭峰才像是反应过来，拼命了扭着头看孟淮，一脸惊讶，“霍霍霍霍——”
“怎么还唱起来了。”
秦自游看了看孟淮，“是个结巴？”
“霍为致！”
张庭峰一口气终于喘匀，大叫出声：“你是霍为致！”
孟淮没有说话，示意把人带走，张庭峰死命挣扎，一双拉了欧式大双的渗人大眼睛瞪着孟淮，“霍为致！你怎么敢的啊！老子当初把你当兄弟，没少帮衬你，你他妈居然是个条子！”
孟淮表情都没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霍为致！你会遭报应的！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秦自游掏了掏耳朵，听不下去了，“这位欧巴，说起遭报应，被你骗的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你说谁会遭报应？”
张庭峰被两个警察按着往外走，声音嘶吼，“霍为致！霍为致！你不能抓我！霍为致！”
“你是被出卖放弃的那个，看不出来吗？”
孟淮一字一句，半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强调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孟淮。”
孟？
张庭峰有瞬间的愣神，随后瞳孔瞬间放大，转为不可置信，嘴里呢喃，“孟淮，孟淮，孟——”
孟淮站起身，“带走。”
包厢里其他人也被陆续带走，孟淮和秦自游最后出来，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付尧的电话，说是看到周西图进去了。
孟淮让他在原地待命，立即调转车头回去，秦自游叹着气，“一晚上两个，还都在KTV，至少加班一周啊，领导，有加班费吗？”
“没有。”
秦自游抱怨，“熬夜老的很快的，会影响我找对象，领导，不能你有了就不让别人有。”
没指望这话能得到回复，没想到孟淮看了看他，认真的回答了句，“你还有一年。”
“？”
秦自游缓缓皱眉，“老孟，你给我算过命了？”
“……”
距付尧描述，看到疑似周西图和另外三个人从车上下来进了KTV，他们的人进去打听过，那边以泄露客人隐私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询问。
秦自游一听就火大，“破地方天天搞这么多幺蛾子，都查几回了，和警察玩猫捉耗子吗？”
孟淮问付尧，“能够确定是周西图吗？”
“周西图的面部特征我记了很久，百分之七十左右。”
付尧说着拿出手机找到照片递过去。
孟淮看了他一眼，“你拍照了？”
付尧点头，一脸诚挚，边上秦自游冷笑，“周西图常和警方打交道，你拍照要是被他给发现，就等死吧你。”
“这么严重？”付尧一脸惊恐，“他会怎么报复我？”
“你个傻叉，他不见得会报复你，不过我会扇你。”
孟淮已经看过照片，递给秦自游，“他发现了。”
照片清晰度不高，是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走进会所，中间那个身形很像周西图的人，在进门时稍稍偏头，往镜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自游看过之后，一巴掌拍在付尧的后脑勺，“傻了吧唧，人早就跑了。”
付尧啊了声。
“老秦，你带着人前后门守着，我进去看看。”
孟淮想了想，脱了外套扔给付尧，拽掉他的假发，“穿上，你跟我进去。”
付尧穿上衣服，一脸紧张，“老大，咱们这么穿是不是太警察了点？”
“你不这么穿人也知道你是警察。”
孟淮抬脚往会所走，“回去写检讨，三千字。”
付尧垂头丧气跟上去。
KTV前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句欢迎光临还没出口，孟淮面色焦急，“洗手间在哪？”
前台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
旁边的青年捂着肚子往里冲，前台刚想阻拦，被孟淮拍了下肩膀，“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王春根的客人？”
前台愣了下，摇了摇头，“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孟淮皱眉，“你好好查查有没有。”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能随便查客人的隐私。”
前台客客气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和我朋友约了在这见面，他电话打不通了。”孟淮晃了晃手机，“你就查下他来了没来，这也不涉及隐私吧？”
前台犹豫了下，在电脑上输入名字，然后摇头，“没有这个名字。”
这名字是现编的，当然不会有。
孟淮点头，“那应该是还没来，你帮我在二楼开个中包，我上去等他。”
前台迅速开好，把发票递过去，孟淮随手一揣，转身上楼。
楼上有一群人下来，他侧着身等人通过，忽然听到带着惊喜的女声：“霍先生，你怎么在这？”
孟淮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女人再次叫了一声，“霍先生？”
他这才抬头，视线在一个长发女人身上扫过，无波无澜，“你认错人了。”
那女人脸上带了疑惑，孟淮抬脚上楼。
二楼有人接待，他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装作喝多酒的客人，一间一间的推门看，KTV规模不算大，管理也不是很严格，接待基本都躲在休息室里。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联系了付尧，也是一样的结果，两个人准备回去，在走廊上与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打了个照面，付尧迅速扫了一眼，手指戳了下孟淮。
孟淮扫了一眼，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面不改色的下楼，出了KTV。
付尧十分懊恼，“老大，我可能把刚才那人看成周西图了，穿着打扮都很像。”
“可能不是你看错了，以后不用盯这里了，他不会再来了。”
孟淮点了根烟，偏头看了眼KTV，沉默许久，弹了弹烟灰，“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