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话是这么说，到了考试那天，姜豆还是紧张的吃不下饭，一脸神经质的看着大屏幕上的名字滚动，明知道距离自己还有几个，但仍然焦虑的坐立难安。
她有个毛病，就是一考试就紧张，一紧张就喝水，一喝水就跑厕所，跑了厕所就会更紧张。
早上孟淮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她不要喝太多水，姜豆非常不服气的回击，说那都是小时候的毛病了，现在早就不会这样了。
但实际上，她已经喝光了两瓶矿泉水，第三遍跑厕所的时候，距离自己只剩下三个人了。
姜豆更加紧张了，蹲在厕所门口碎碎念：“别紧张，别紧张，不要紧，不害怕，都是白菜，都是白菜。”
“白菜A，白菜B，白菜C，白菜D，不紧张，不紧张。”
“晚上吃什么？吃两斤小龙虾，要特辣的，再来个烤蘑菇，锡纸金针菇，锡纸花蛤，都要特辣的。”
“别紧张，别紧张，放轻松，吸气呼气，再吸再呼。”
身后传来笑声，姜豆往后看，有个高个子男人正站在距离自己一米的地方，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头戴鸭舌帽，整张面孔隐匿在帽檐下，鼻梁上还架着墨镜。
挺帅，但是没心情搭理。
姜豆只撇了他一眼，继续碎碎念，“太上老君，太白金星，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女娲娘娘……”
最后唱了一句，“哈利路亚～”
那男人又笑了，这回声音大了点，已经称得上是肆无忌惮的嘲笑了。
“笑什么东西啊？”姜豆瞪他。
他不说话，反而凑过来蹲下。
姜豆忍无可忍，“你嘴里长□□了吗？”
他没有生气，食指轻轻一勾，拉下墨镜与她对视，“还记得我吗？”
姜豆不说话。
帅哥轻声道：“我叫姜来，你已经把我忘了吗？”
姜豆一下想了起来，“我没有，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你很久没来驾校了。”
事实上，她也只见他来过那一次而已。
“我考出来了。”姜来慢条斯理，笑了一下，“在你没来的这段期间。”
姜豆面上一红，“那你来干嘛？”
“来看朋友。”姜来看了看地上，“正好碰上你考试，你的脸都凹了，很紧张吗？”
姜豆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地上排放整齐的小石子，起身拍了拍裤子，若无其事的用脚把石头踢开，“不算紧张，就是有些无聊，不说了，马上到我了。”
姜来叫住她，从兜里摸出一个橙色类似口香糖的瓶子递过去，“需要吗？可以帮助你克服紧张，非常有效。”
“这怎么可以！”姜豆大惊，“这是违反规定的吧？”
“什么规定？”姜来非常不解，垂眼看着手里的瓶子，“这又不是兴奋剂，你也不是运动员。”
姜豆摸出手机现场搜索，科二考试服用克服紧张的药物符不符合规定，翻了两页没见到有强烈指责此类行为的，这才放了心，“我不用吃药，我现在已经不紧张了。”
“是吗？”姜来看了看她还在发抖的手指，“真的不用？”
姜豆摇头。
姜来垂眼睨着她，嘴角掀起轻微的弧度，自顾自掰开盖子吃了一粒，“那还真可惜。”
姜豆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橙子香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是什么牌子的？”
“泰国的一个品牌。”姜来再次把瓶子递过去，“想尝尝吗？”
姜豆只矜持了一秒，马上伸手过去，“谢谢。”
“不客气。”姜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笑眯眯的，“好吃吗？”
姜豆猛点头，想要个链接，又想起上次那瓶天价矿泉水，立马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豆才刚咽下去不久，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手不抖心不慌，考试的过程格外顺利，不过坡道起步时，她确实下意识的想要挂倒挡，被硬生生止住。
机械的女音播报您已通过考试，她从车上下来，教练老头端着保温杯，十分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姜豆激动的反拍回去，“是您教的好！”
老头身子被她拍的颤了颤，保温杯里的热水溅出来，烫的他面目狰狞，没好气的拍开姜豆转身走了。
姜豆在成绩单上签字，一路哼着歌挨个显摆，一路到了门口打算打车，看到姜来正在和人说话，她本想打招呼的手举到一半又放下，若无其事的理了理头发。
姜来偏头看到她，抬手打了个招呼，示意她过来。
姜豆犹豫着上前，隐约听到姜来对那人说：“你先回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的我会处理。”
那人点头，说了一句不知道哪里的话，转身走了，姜豆看到他的脸孔上，布满狰狞的疤痕，似乎是察觉到，他抬眼瞥了她一眼。
姜豆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看了，僵硬的立在原地等他走远，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姜来的墨镜挂在胸前，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瞳孔颜色较淡，在太阳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姜豆这才注意到，他笑起来时，左唇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这就是你的朋友吗？没在驾校看到过呀。”
“他是过来附近办事。”姜来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他家里发生过煤气爆炸，烧伤了脸，吓到你了吗？”
“吓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惊讶。”姜豆回头看，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些感慨，“好励志，好坚强。”
“坚强吗？”姜来失笑，“他家里人只有他活了下来，他的孩子才只有两岁，应该算惨吧？”
姜豆啊了声，脸上表情更复杂了，姜来适时岔开话题，“这么开心，考试应该通过了吧？”
“是啊。”姜豆立即点头，看得出来是十分开心的，“感谢你的药，真的非常管用。”
“什么药？”
“就是你之前给我的，缓解紧张的药啊。”
“那不是药。”姜来从口袋里拿出橙色的瓶子，晃了晃，“只是普通的糖果，除了缓解低血糖，没什么实际作用的。”
“我看到你自己蹲在那里抖个不停，你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低血糖吗？”
姜豆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我以为我就是太紧张了。”
姜来拿出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给她看，正是她刚才蹲在厕所门口堆石头，浑身抖的像个筛子，嘴里还在碎碎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难怪他刚才会笑，这么看着像是被鬼上身了。
好心提醒，还平白无故被自己骂了一顿。
姜豆更加局促了，一个劲的道谢，要不是刚才的那颗糖，她估计会在考试的时候晕过去。
姜来非常好脾气，完全没有被她冒犯到，而是问她，“你要去哪？”
姜豆报了一个地址，他点点头，“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这太麻烦你了。”姜豆诚惶诚恐，“我自己能去，真不能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要去附近的医院，非常顺路。”
“啊？”
“我嘴里长了□□。”他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去医院看看。”
“……”
“对不起——”
“开玩笑的。”姜来笑了，唇边漾起一个浅梨涡，“确实要去医院，不过是因为别的事，不用在意，走吧。”
姜豆上车时碰倒了旁边的文件袋，里边的照片撒了一地，她弯腰去捡，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容灿烂，是各种角度的自拍，长相与姜来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姐姐吗？”
姜来表情淡了下来，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他抬手遮了遮，仍然有些刺眼，偏头看着姜豆，笑了一下，没什么温度，“是啊。”
姜豆一边捡照片，一边感叹两个人长得很像，看到最后几张照片明显被剪过，只有女孩子的部分被保留出来了。
她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听到姜来悠悠开口，“她已经过世了。”
姜豆闭了嘴，乖乖把照片重新放进文件袋，开始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姜来正在开车，目视前方的车流，淡声道：“不是你的错。”
姜豆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一路尴尬到了地方，临下车时，姜来把那瓶橙色的糖果递过去，“送给你。”
他的眼睛藏在墨色的镜片下，看不清楚，明明没有表情，但莫名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姜豆犹豫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客气。”
她有个毛病，就是一考试就紧张，一紧张就喝水，一喝水就跑厕所，跑了厕所就会更紧张。
早上孟淮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她不要喝太多水，姜豆非常不服气的回击，说那都是小时候的毛病了，现在早就不会这样了。
但实际上，她已经喝光了两瓶矿泉水，第三遍跑厕所的时候，距离自己只剩下三个人了。
姜豆更加紧张了，蹲在厕所门口碎碎念：“别紧张，别紧张，不要紧，不害怕，都是白菜，都是白菜。”
“白菜A，白菜B，白菜C，白菜D，不紧张，不紧张。”
“晚上吃什么？吃两斤小龙虾，要特辣的，再来个烤蘑菇，锡纸金针菇，锡纸花蛤，都要特辣的。”
“别紧张，别紧张，放轻松，吸气呼气，再吸再呼。”
身后传来笑声，姜豆往后看，有个高个子男人正站在距离自己一米的地方，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头戴鸭舌帽，整张面孔隐匿在帽檐下，鼻梁上还架着墨镜。
挺帅，但是没心情搭理。
姜豆只撇了他一眼，继续碎碎念，“太上老君，太白金星，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女娲娘娘……”
最后唱了一句，“哈利路亚～”
那男人又笑了，这回声音大了点，已经称得上是肆无忌惮的嘲笑了。
“笑什么东西啊？”姜豆瞪他。
他不说话，反而凑过来蹲下。
姜豆忍无可忍，“你嘴里长□□了吗？”
他没有生气，食指轻轻一勾，拉下墨镜与她对视，“还记得我吗？”
姜豆不说话。
帅哥轻声道：“我叫姜来，你已经把我忘了吗？”
姜豆一下想了起来，“我没有，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你很久没来驾校了。”
事实上，她也只见他来过那一次而已。
“我考出来了。”姜来慢条斯理，笑了一下，“在你没来的这段期间。”
姜豆面上一红，“那你来干嘛？”
“来看朋友。”姜来看了看地上，“正好碰上你考试，你的脸都凹了，很紧张吗？”
姜豆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地上排放整齐的小石子，起身拍了拍裤子，若无其事的用脚把石头踢开，“不算紧张，就是有些无聊，不说了，马上到我了。”
姜来叫住她，从兜里摸出一个橙色类似口香糖的瓶子递过去，“需要吗？可以帮助你克服紧张，非常有效。”
“这怎么可以！”姜豆大惊，“这是违反规定的吧？”
“什么规定？”姜来非常不解，垂眼看着手里的瓶子，“这又不是兴奋剂，你也不是运动员。”
姜豆摸出手机现场搜索，科二考试服用克服紧张的药物符不符合规定，翻了两页没见到有强烈指责此类行为的，这才放了心，“我不用吃药，我现在已经不紧张了。”
“是吗？”姜来看了看她还在发抖的手指，“真的不用？”
姜豆摇头。
姜来垂眼睨着她，嘴角掀起轻微的弧度，自顾自掰开盖子吃了一粒，“那还真可惜。”
姜豆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橙子香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是什么牌子的？”
“泰国的一个品牌。”姜来再次把瓶子递过去，“想尝尝吗？”
姜豆只矜持了一秒，马上伸手过去，“谢谢。”
“不客气。”姜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笑眯眯的，“好吃吗？”
姜豆猛点头，想要个链接，又想起上次那瓶天价矿泉水，立马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豆才刚咽下去不久，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手不抖心不慌，考试的过程格外顺利，不过坡道起步时，她确实下意识的想要挂倒挡，被硬生生止住。
机械的女音播报您已通过考试，她从车上下来，教练老头端着保温杯，十分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姜豆激动的反拍回去，“是您教的好！”
老头身子被她拍的颤了颤，保温杯里的热水溅出来，烫的他面目狰狞，没好气的拍开姜豆转身走了。
姜豆在成绩单上签字，一路哼着歌挨个显摆，一路到了门口打算打车，看到姜来正在和人说话，她本想打招呼的手举到一半又放下，若无其事的理了理头发。
姜来偏头看到她，抬手打了个招呼，示意她过来。
姜豆犹豫着上前，隐约听到姜来对那人说：“你先回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的我会处理。”
那人点头，说了一句不知道哪里的话，转身走了，姜豆看到他的脸孔上，布满狰狞的疤痕，似乎是察觉到，他抬眼瞥了她一眼。
姜豆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看了，僵硬的立在原地等他走远，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姜来的墨镜挂在胸前，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瞳孔颜色较淡，在太阳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姜豆这才注意到，他笑起来时，左唇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这就是你的朋友吗？没在驾校看到过呀。”
“他是过来附近办事。”姜来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他家里发生过煤气爆炸，烧伤了脸，吓到你了吗？”
“吓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惊讶。”姜豆回头看，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些感慨，“好励志，好坚强。”
“坚强吗？”姜来失笑，“他家里人只有他活了下来，他的孩子才只有两岁，应该算惨吧？”
姜豆啊了声，脸上表情更复杂了，姜来适时岔开话题，“这么开心，考试应该通过了吧？”
“是啊。”姜豆立即点头，看得出来是十分开心的，“感谢你的药，真的非常管用。”
“什么药？”
“就是你之前给我的，缓解紧张的药啊。”
“那不是药。”姜来从口袋里拿出橙色的瓶子，晃了晃，“只是普通的糖果，除了缓解低血糖，没什么实际作用的。”
“我看到你自己蹲在那里抖个不停，你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低血糖吗？”
姜豆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我以为我就是太紧张了。”
姜来拿出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给她看，正是她刚才蹲在厕所门口堆石头，浑身抖的像个筛子，嘴里还在碎碎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难怪他刚才会笑，这么看着像是被鬼上身了。
好心提醒，还平白无故被自己骂了一顿。
姜豆更加局促了，一个劲的道谢，要不是刚才的那颗糖，她估计会在考试的时候晕过去。
姜来非常好脾气，完全没有被她冒犯到，而是问她，“你要去哪？”
姜豆报了一个地址，他点点头，“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这太麻烦你了。”姜豆诚惶诚恐，“我自己能去，真不能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要去附近的医院，非常顺路。”
“啊？”
“我嘴里长了□□。”他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去医院看看。”
“……”
“对不起——”
“开玩笑的。”姜来笑了，唇边漾起一个浅梨涡，“确实要去医院，不过是因为别的事，不用在意，走吧。”
姜豆上车时碰倒了旁边的文件袋，里边的照片撒了一地，她弯腰去捡，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容灿烂，是各种角度的自拍，长相与姜来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姐姐吗？”
姜来表情淡了下来，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他抬手遮了遮，仍然有些刺眼，偏头看着姜豆，笑了一下，没什么温度，“是啊。”
姜豆一边捡照片，一边感叹两个人长得很像，看到最后几张照片明显被剪过，只有女孩子的部分被保留出来了。
她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听到姜来悠悠开口，“她已经过世了。”
姜豆闭了嘴，乖乖把照片重新放进文件袋，开始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姜来正在开车，目视前方的车流，淡声道：“不是你的错。”
姜豆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一路尴尬到了地方，临下车时，姜来把那瓶橙色的糖果递过去，“送给你。”
他的眼睛藏在墨色的镜片下，看不清楚，明明没有表情，但莫名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姜豆犹豫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