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送走了局外人，曲辞左手变出一个和她面相有五分像的小木偶，挥手刺目的白光一闪，小木偶急剧拉长变成了她的身躯模样，远远的看不出分毫破绽。
而她则在白光闪烁的瞬间使了隐身术，具有微末法力的木偶人代替她和黑蛇妖打斗。
黑蛇妖全力一击，“曲辞”垂直坠地，砸出巨响。
“恩人！”
听到响声的云羡回头一看，当即后背惊起冷汗，手脚发凉，被不好的预感包裹全身。
黑蛇妖掐住“曲辞”的脖子，提起一尺，狰狞狂笑：“能力不够还敢从本大爷手底下救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曲辞”不停地痛苦挣扎，无法脱身。
她嘴角流血，嘶哑着嗓子使出全身力气喊：“你们快走啊！”
云羡焦灼自责，咬了咬牙，扶着他娘不敢停下，害怕恩人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幸好传送门不远了，十步、九步、八……
黑蛇妖抛起“曲辞”，抓住她的一只脚踝当沙包一样甩来甩去，玩到无趣了，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昏死的“曲辞”倒飞出去数十丈，接连撞断两棵枯木才停下来。
身后猛烈撞击的声音像一把巨大的抓钳一样钳住云羡的双腿，他搀着母亲，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往前，一直往前。
心困在胸腔里撞击得生疼，耳边如影随形的冷风时刻提醒他：敌人降至。
快了，还有五步，四步……
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哗！
一抹黑气与蓝光碰撞，脆弱的传送阵暗淡成一团虚影，化为乌有。
四步，只差四步的距离了。
亲眼看着传送阵消失，云羡大脑一片空白，心彻底塌陷了一大块。
娘该怎么办？
还能活着逃出去么……
“想跑？”
耳后传来恶魔低吟，云羡本能地汗毛倒竖，僵直了身体。
一只大手在背后揪住他的衣裳，把他提了起来。
*
远处一座更高的山峰，曲辞抱着手，一脚踩在黑石上，静静地作壁上观，嘴角弯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云羡，穷途末路，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敌人，既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亲人，你还想当一个弱者吗？
这还不够呢，要想成长为一个强者，须有鲜血的浇灌，血虽可怖，却是最上等的养分。
思及此，她传音给黑蛇妖，“给你的木偶，可以用了。”
黑蛇妖收到她的吩咐，忍不住问：“仙君，他怎么得罪您了？”
他们妖怪一般杀人就直接杀，哪像这位仙君啊，钝刀子割肉，贴着皮肉一刀一刀地来回划拉，击溃对方的心防。
她怕不是个邪修嘞。
没有得到解答，黑蛇妖悻悻地甩甩头，按曲辞的命令干活。
朋友没来救他之前，他不敢对曲辞动一点异心，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了，只怕他还没做出什么，头就已经被她给削了。
山崖上，他把云羡打晕，吊在一根离地三人高的树杈上，自己昏过去的柳月容靠在石头边。
隔空一巴掌抽醒云羡，黑蛇妖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呀，醒了。”
云羡绷着红肿的脸一言不发。
当他低头看到母亲时，急了，“娘。”
“妖怪，你把我娘怎么了！”
“她没死呢，本大爷今儿个心烦，抓你们两三个人来玩玩嘛。”
黑蛇妖袖子一抖，一个绿衫裙姑娘大变活人似的掉落下来，“这还有一个呢，三个一起玩，玩完再吃了你们哈哈哈哈。”
云羡无意地一瞥，心脏骤停：“曲姑娘！”
她不是应该好好地待在客栈里吗，怎么会被妖怪抓到这里？
“曲辞”悠悠转醒，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环视周围，白皙的脸庞转成苍白，逐渐爬满惊恐。
她一步一后退，直到薄背撞上一堵石墙，僵硬地引首回望，“啊啊”惊叫，几乎吓掉了半条命。
黑蛇妖露出森然寒笑，“你想退到哪儿去啊？”
“曲辞”快吓哭了，抱头瑟瑟发抖。
“妖怪，你离她远点！”
云羡拼命晃动身体，顾不了了胳膊抻直的疼痛，企图为她分散妖怪的注意力。
“曲辞”惊疑抬头，脱口而出：“云公子！”
云羡张张唇，千般万般自责：“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该死的妖怪怎么偏偏就抓了曲姑娘，他们这种境遇下相遇的缘分不要也罢。
“这怎么能怪你，你又不是仙人，遇到妖怪谁也没办法。”“曲辞”善解人意道。
相比于前一个有法力的木偶人，这个木偶“曲辞”没有丁点儿法力，胜在灵智高，无限接近于凡人的身体构造，若非是法力高于曲辞之人，很难看出破绽。
“曲辞”的安慰成功使云羡沉默了，是啊，他不是仙人，遇到妖怪除了任妖怪宰割外，别无第二条路可选。
他想起她曾提过的中州历儿山，如果、如果……
只怕再也没机会了。
“唷，郎情妾意呢。”黑蛇妖好整以暇地看戏。
那边大石头旁，柳月容也刚好醒了，跌跌撞撞跑到树下，“羡儿，羡儿，你怎么样？”
她妆发全散乱了，一改往日的胆小，冲黑蛇妖大喊：“妖怪，你要杀杀我，别伤害我儿子！”
黑蛇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肆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杀了你们所有人又能怎么样？天真。”
笑够了，黑蛇妖竖瞳挨个打量他们，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不如这样，我们玩个游戏，谁赢了我就放了谁。”
等死的三人投来目光。
黑蛇妖两手作法，他们脚下这座山和对面山峰之间凭空横亘一座狭窄的独木桥，仅有一足宽，桥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你们谁走过了这条木桥到对面去，我就放了谁。”他信手一指，指着柳月容道：“你先来吧。”
柳月容纵然心惧，也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悬崖边上，稍稍一低眸，黑雾缭绕，立马闭眼不敢再看，心脏怦怦乱跳无法平复。
“快啊。”黑蛇妖催促，变出鞭子抽了云羡一鞭，意思不言而喻。
她屏气凝神，一脚踏上独木桥，心里七上八下怕的直犯呕，接着跟上后一只脚。
云羡吊在树上大气不敢出，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柳月容的微小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月容走了五六步，双腿开始微微打颤，张开的双臂左摇右摆，好不容易维持平衡。她强忍着惊悸又向前走了两小步，眼珠向下一滑，不由得头晕目眩。
脚底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倾斜、歪倒，掉下去了！
“娘——”
云羡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泪如溃堤。
他的母亲，他喊了将近十七年的娘，就这么、就这么突然的在他眼前丧失了性命。
他唯一的亲人，没了。
快到他都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下落，砸入冰冷的黑色岩地，云羡无声怮哭。
幼时他娘可喜欢笑了，还喜欢牵着小小的他在花园里嬉戏玩闹，喜欢给他做点心吃，缝衣裳穿，那是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的属于母爱的温暖。后来那个男人做尽了令娘失望的事，而娘一次次地心软神伤、一次次地迁就忍耐，以至于忽略了他，忍不了时便把怨恨转嫁到他身上。
但他从没在恨过母亲，他非常清楚，母亲的种种是那个男人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更希望能带母亲脱离苦海，尽管所作的努力总是以失败告终，他亦没有想过放弃。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娘不久前转变态度了，愿意离开那个成为她痛苦根源的男人，她怎么就——
不见了呢。
……
云羡泪流满面，绑住的双手攥得死紧。
母亲坠崖的最后一幕围着他的脑袋环绕，挥之不散。
黑蛇妖没玩尽兴，哈哈大笑打破哭声，叫嚣：“没意思没意思，一下子人就没了。”
“我放你下来，换个游戏好了。”
他施妖力击断绳子中间，眼尖的“曲辞”飞扑上去抱住掉落的云羡，自己被砸出闷哼，骨折好几处。
“云羡，云羡。”她呻/吟轻唤。
而云羡沉浸在丧母的悲伤情绪里，无心外界。
黑蛇妖手心变出带倒刺的长鞭，怪笑：“我来试试你这小身板扛得过几鞭。”
啪！抽出附着妖力的第一鞭。
“曲辞”倾身替云羡挨过，后背顿时印上一长条鲜血淋漓的鞭痕，她吐着血倒在他身上，气息奄奄。
云羡被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惊醒，瞳孔放大，不！
他双手虚虚环住“曲辞”，害怕一不小心加深她的疼痛。
他泪眼模糊，嗓音发抖：“曲姑娘，曲辞。”
“曲辞”趴在他的胸膛上无法动弹，头歪靠在他肩颈处，声如细蚊：“疼，好疼啊，云羡。”
云羡摇着头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我找、找到我的有缘人了。”
“曲辞”眼角滴泪，伸手细细抚摸他的脸庞，半闭着的泪眸中流露出浓浓不舍，“但是我要离、离开他了，好舍不得……”
“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云羡双膝抵地，抱着她哑声痛哭。
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其实竹山小院见她的第一面，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对她有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他不知道这叫不叫一见钟情或是一眼万年，但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何上天要如此愚弄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连续经历丧亲之痛、诀别之苦。
“不，你不会死的，你说你要带我去拜师修仙的，”云羡精神恍惚，头抵着“曲辞”的头，紧紧地抱住怀中咽气了的血衣姑娘，试图挽回她渐渐流失的体温，“你一定要信守承诺……”
他执着地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始终听不到应答。
而她则在白光闪烁的瞬间使了隐身术，具有微末法力的木偶人代替她和黑蛇妖打斗。
黑蛇妖全力一击，“曲辞”垂直坠地，砸出巨响。
“恩人！”
听到响声的云羡回头一看，当即后背惊起冷汗，手脚发凉，被不好的预感包裹全身。
黑蛇妖掐住“曲辞”的脖子，提起一尺，狰狞狂笑：“能力不够还敢从本大爷手底下救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曲辞”不停地痛苦挣扎，无法脱身。
她嘴角流血，嘶哑着嗓子使出全身力气喊：“你们快走啊！”
云羡焦灼自责，咬了咬牙，扶着他娘不敢停下，害怕恩人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幸好传送门不远了，十步、九步、八……
黑蛇妖抛起“曲辞”，抓住她的一只脚踝当沙包一样甩来甩去，玩到无趣了，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昏死的“曲辞”倒飞出去数十丈，接连撞断两棵枯木才停下来。
身后猛烈撞击的声音像一把巨大的抓钳一样钳住云羡的双腿，他搀着母亲，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往前，一直往前。
心困在胸腔里撞击得生疼，耳边如影随形的冷风时刻提醒他：敌人降至。
快了，还有五步，四步……
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哗！
一抹黑气与蓝光碰撞，脆弱的传送阵暗淡成一团虚影，化为乌有。
四步，只差四步的距离了。
亲眼看着传送阵消失，云羡大脑一片空白，心彻底塌陷了一大块。
娘该怎么办？
还能活着逃出去么……
“想跑？”
耳后传来恶魔低吟，云羡本能地汗毛倒竖，僵直了身体。
一只大手在背后揪住他的衣裳，把他提了起来。
*
远处一座更高的山峰，曲辞抱着手，一脚踩在黑石上，静静地作壁上观，嘴角弯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云羡，穷途末路，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敌人，既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亲人，你还想当一个弱者吗？
这还不够呢，要想成长为一个强者，须有鲜血的浇灌，血虽可怖，却是最上等的养分。
思及此，她传音给黑蛇妖，“给你的木偶，可以用了。”
黑蛇妖收到她的吩咐，忍不住问：“仙君，他怎么得罪您了？”
他们妖怪一般杀人就直接杀，哪像这位仙君啊，钝刀子割肉，贴着皮肉一刀一刀地来回划拉，击溃对方的心防。
她怕不是个邪修嘞。
没有得到解答，黑蛇妖悻悻地甩甩头，按曲辞的命令干活。
朋友没来救他之前，他不敢对曲辞动一点异心，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了，只怕他还没做出什么，头就已经被她给削了。
山崖上，他把云羡打晕，吊在一根离地三人高的树杈上，自己昏过去的柳月容靠在石头边。
隔空一巴掌抽醒云羡，黑蛇妖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呀，醒了。”
云羡绷着红肿的脸一言不发。
当他低头看到母亲时，急了，“娘。”
“妖怪，你把我娘怎么了！”
“她没死呢，本大爷今儿个心烦，抓你们两三个人来玩玩嘛。”
黑蛇妖袖子一抖，一个绿衫裙姑娘大变活人似的掉落下来，“这还有一个呢，三个一起玩，玩完再吃了你们哈哈哈哈。”
云羡无意地一瞥，心脏骤停：“曲姑娘！”
她不是应该好好地待在客栈里吗，怎么会被妖怪抓到这里？
“曲辞”悠悠转醒，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环视周围，白皙的脸庞转成苍白，逐渐爬满惊恐。
她一步一后退，直到薄背撞上一堵石墙，僵硬地引首回望，“啊啊”惊叫，几乎吓掉了半条命。
黑蛇妖露出森然寒笑，“你想退到哪儿去啊？”
“曲辞”快吓哭了，抱头瑟瑟发抖。
“妖怪，你离她远点！”
云羡拼命晃动身体，顾不了了胳膊抻直的疼痛，企图为她分散妖怪的注意力。
“曲辞”惊疑抬头，脱口而出：“云公子！”
云羡张张唇，千般万般自责：“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该死的妖怪怎么偏偏就抓了曲姑娘，他们这种境遇下相遇的缘分不要也罢。
“这怎么能怪你，你又不是仙人，遇到妖怪谁也没办法。”“曲辞”善解人意道。
相比于前一个有法力的木偶人，这个木偶“曲辞”没有丁点儿法力，胜在灵智高，无限接近于凡人的身体构造，若非是法力高于曲辞之人，很难看出破绽。
“曲辞”的安慰成功使云羡沉默了，是啊，他不是仙人，遇到妖怪除了任妖怪宰割外，别无第二条路可选。
他想起她曾提过的中州历儿山，如果、如果……
只怕再也没机会了。
“唷，郎情妾意呢。”黑蛇妖好整以暇地看戏。
那边大石头旁，柳月容也刚好醒了，跌跌撞撞跑到树下，“羡儿，羡儿，你怎么样？”
她妆发全散乱了，一改往日的胆小，冲黑蛇妖大喊：“妖怪，你要杀杀我，别伤害我儿子！”
黑蛇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肆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杀了你们所有人又能怎么样？天真。”
笑够了，黑蛇妖竖瞳挨个打量他们，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不如这样，我们玩个游戏，谁赢了我就放了谁。”
等死的三人投来目光。
黑蛇妖两手作法，他们脚下这座山和对面山峰之间凭空横亘一座狭窄的独木桥，仅有一足宽，桥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你们谁走过了这条木桥到对面去，我就放了谁。”他信手一指，指着柳月容道：“你先来吧。”
柳月容纵然心惧，也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悬崖边上，稍稍一低眸，黑雾缭绕，立马闭眼不敢再看，心脏怦怦乱跳无法平复。
“快啊。”黑蛇妖催促，变出鞭子抽了云羡一鞭，意思不言而喻。
她屏气凝神，一脚踏上独木桥，心里七上八下怕的直犯呕，接着跟上后一只脚。
云羡吊在树上大气不敢出，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柳月容的微小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月容走了五六步，双腿开始微微打颤，张开的双臂左摇右摆，好不容易维持平衡。她强忍着惊悸又向前走了两小步，眼珠向下一滑，不由得头晕目眩。
脚底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倾斜、歪倒，掉下去了！
“娘——”
云羡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泪如溃堤。
他的母亲，他喊了将近十七年的娘，就这么、就这么突然的在他眼前丧失了性命。
他唯一的亲人，没了。
快到他都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下落，砸入冰冷的黑色岩地，云羡无声怮哭。
幼时他娘可喜欢笑了，还喜欢牵着小小的他在花园里嬉戏玩闹，喜欢给他做点心吃，缝衣裳穿，那是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的属于母爱的温暖。后来那个男人做尽了令娘失望的事，而娘一次次地心软神伤、一次次地迁就忍耐，以至于忽略了他，忍不了时便把怨恨转嫁到他身上。
但他从没在恨过母亲，他非常清楚，母亲的种种是那个男人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更希望能带母亲脱离苦海，尽管所作的努力总是以失败告终，他亦没有想过放弃。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娘不久前转变态度了，愿意离开那个成为她痛苦根源的男人，她怎么就——
不见了呢。
……
云羡泪流满面，绑住的双手攥得死紧。
母亲坠崖的最后一幕围着他的脑袋环绕，挥之不散。
黑蛇妖没玩尽兴，哈哈大笑打破哭声，叫嚣：“没意思没意思，一下子人就没了。”
“我放你下来，换个游戏好了。”
他施妖力击断绳子中间，眼尖的“曲辞”飞扑上去抱住掉落的云羡，自己被砸出闷哼，骨折好几处。
“云羡，云羡。”她呻/吟轻唤。
而云羡沉浸在丧母的悲伤情绪里，无心外界。
黑蛇妖手心变出带倒刺的长鞭，怪笑：“我来试试你这小身板扛得过几鞭。”
啪！抽出附着妖力的第一鞭。
“曲辞”倾身替云羡挨过，后背顿时印上一长条鲜血淋漓的鞭痕，她吐着血倒在他身上，气息奄奄。
云羡被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惊醒，瞳孔放大，不！
他双手虚虚环住“曲辞”，害怕一不小心加深她的疼痛。
他泪眼模糊，嗓音发抖：“曲姑娘，曲辞。”
“曲辞”趴在他的胸膛上无法动弹，头歪靠在他肩颈处，声如细蚊：“疼，好疼啊，云羡。”
云羡摇着头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我找、找到我的有缘人了。”
“曲辞”眼角滴泪，伸手细细抚摸他的脸庞，半闭着的泪眸中流露出浓浓不舍，“但是我要离、离开他了，好舍不得……”
“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云羡双膝抵地，抱着她哑声痛哭。
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其实竹山小院见她的第一面，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对她有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他不知道这叫不叫一见钟情或是一眼万年，但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何上天要如此愚弄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连续经历丧亲之痛、诀别之苦。
“不，你不会死的，你说你要带我去拜师修仙的，”云羡精神恍惚，头抵着“曲辞”的头，紧紧地抱住怀中咽气了的血衣姑娘，试图挽回她渐渐流失的体温，“你一定要信守承诺……”
他执着地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始终听不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