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勿点赞勿收藏勿评论啦,谢谢!】

    薛昭重返西山月时脸色低沉,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薛暮看她脸色奇怪,只好小心作陪。慕荷上茶时,大姑娘嫌茶烫手,一把给拂在地上,让她先出去别来伺候了。

    薛暮明白姐姐的用意:“你这是怀疑慕荷?”

    薛昭点点头:“我先把她支开,也不想白白冤枉她,反倒让她落下疑心。宝螺,你去找和她私交甚好的江篱来,另外把你嬷嬷叫过来。”

    江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奴婢没觉得慕荷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宝螺先带她出去,薛昭向她使了个眼神,两人有多年的主仆默契了,宝螺知道这是让她叮嘱江篱守嘴别多说。

    蔡嬷嬷却细细说起来:“奴婢常见慕荷出院子去,只是前几日慕荷很不寻常,到傍晚才出去。我以为是姐儿吩咐的,她却不到半刻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对了,是一对镀金钗,嵌蓝宝石的梅花钗!但是这对东西,我再也没见慕荷戴过。”

    薛昭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把握,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难免把怒气牵扯到薛暮身上,数落道:“你都这么大了,贴身丫鬟这样狗狗祟祟的行径,就该回了我和娘亲才是,如今别人都好好的,偏你的人做出这事来,什么意思?”

    薛暮正巧愁没机会整治慕荷,见状心下暗喜,面上只作委屈:“我哪里知道慕荷会干这些?原以为是我多心,她顶多是和丫鬟们使心眼罢了,分明一个傻大姐,哪里会手脚不干净?”

    薛昭把手里的瓷茶碗重重放在桌上:“什么傻大姐花大姐,如今慕荷犯了法,你就该拿出小姐的身份来压她,现在直等外人共知,这可是什么意思!再者,只怕她巧语花言的和你借贷些簪环衣裳做本钱,你这心活面软,未必不周济她些,若被她骗了去,咱家是一个钱没有的,看你明日怎么过节?”

    她见妹妹这般怯懦无知、又自以为是,便冷笑道:“天下的事也难较定,你是在外祖父跟前养的,她薛姮是在爹爹跟前养的,出身一样,你娘比李仙仙强十倍,你也该比薛姮强才是,怎么反不及她一半?倒不如娘压根没生你这样的女儿,我没你这样的妹妹,也不惹人笑话议论为高,大家干净!”

    旁边伺候的良姜忙笑道:“大姑娘先喝口茶消消火,我们姑娘老实仁德,哪里像三姑娘伶牙俐齿,会要姐妹们的强,她们明知姑娘这样,却不顾恤一点儿。”

    薛昭的火气还没捯匀,麦冬就回道:“姑太太来了。”

    薛昭正在气头上,命人出去说:“叫薛姮陪她在府里作乐去,薛姮不是逞能吗?我这里没有能伺候人的。”

    接着又有探事的吉兰来说:“夫人午眠醒了。”

    薛昭方起身往前边来,薛暮红着眼眶送至西山月外方回。

    一旁站着的小丫鬟沙棘因说道:“如何?前儿我回姑娘:‘那一个岫玉抹额竟不知那里去了。’姑娘竟不问一声,我说必是慕荷拿去典银子了,姑娘不信,只说她收着呢,还不让告诉蔡嬷嬷,姑娘只是脸软怕人恼。”

    薛暮扱扱鼻子,囔囔地说:“我只说她悄悄地拿出去,不过一时半晌仍旧悄悄地送回来就完了,谁知她竟忘了,今日偏又闹出来,也不知她究竟干过什么勾当,问她想也无益。”

    沙棘道:“何曾是忘记?慕荷是试准了姑娘的性儿才敢这么着,奴婢有个主意:就去绵阳馆将此事回禀夫人,或她着人去要,或省事拿几吊钱来替她补,如何?”

    薛暮拿手帕擦泪,被她说教听得头疼:“罢了罢了,看她们把家里闹腾的鸡飞狗跳,我省事些也好,那岫玉值不了几个钱,宁可东西没了,又何必生事?”

    沙棘气得直跺脚:“都要省起事来,将来连姑娘还骗了去,可如何是好?”

    谁知江篱讲义气,要为姐妹慕荷得罪,来求薛暮去讨情,听她们正说岫玉抹额一事,且不进去。因素日薛暮懦弱,她们都不放在心上,如今见沙棘立意要去回夫人,估摸着这事脱不过去,且又有求薛暮之事。

    她只得进来,陪笑先向沙棘说:“好沙棘,你先别去生事,姑娘的抹额原是慕荷姐姐收了,结果没两日竟不翼而飞,到底主子的东西,她不敢迟误,终久是要找到的。还请姑娘看着慕荷从小侍候的情,往夫人和大姑娘那边去讨一个情面,救出她才好。”

    良姜忙过来打圆场:“姐姐趁早打消这妄想吧,要等姑娘去说情,等到明年也不中用,方才大伙儿去说情,大姑娘还不依,何况是姑娘一个人?咱们西山月的几个丫头自己愧还愧不过来,还要讨臊去?”

    沙棘也道:“找抹额是一件事,说情是另一件事,别绞在一处,难道姑娘不去说情,慕荷就不找了不成?叫她且取了岫玉抹额来再说。”

    江篱听见良姜如此拒绝她,沙棘的话又锋利,无可回答,一时脸上过不去,也明欺薛暮素日心活面软,乃向沙棘道:“你别太张势,你满家子算一算,谁的丫鬟奴才不仗着主子得些便宜,偏咱们就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自从蔡嬷嬷掌事,夫人吩咐一个月俭省出一两银子,这里饶添了姑娘学厨艺、学香道的使费,反少了十两银子。时常短了这个,少了那个,那不是我们供给?过大家将就些罢了,算到今日少说也有十两了,我们这一向的钱岂不白填了限呢?”

    沙棘不待说完,便啐了一口:“做什么你白填了十两?我且和你算算账,姑娘要了些什么东西?”

    薛暮听江篱发乌雅氏之私意,忙止道:“罢罢罢,不能拿岫玉抹额来,你不必拉三扯四地乱嚷。我也不要那抹额了,就是长姐问时,我只说弄丢了,也妨碍不着你什么,你出去歇歇去罢,又是何苦呢?”

    一面叫沙棘再倒牛乳茶来,沙棘又气又急,道:“姑娘虽不怕,奴婢是做什么的?把姑娘的东西丢了,江篱倒赖说姑娘使了她的钱。如今竟要准折起来,倘或夫人问姑娘为什么使了这些钱,敢是我们就中取势?这还了得?”

    一行说,一行就哭了,薛暮和良姜赶紧端茶倒水、拿帕子去安慰。

    慕荷照样每天伺候薛暮,心里却和打鼓一样,努力想表现得好一点,争取能够留下来,她怕自己又回到从前贫穷不堪、被爹和兄长打骂的生活。

    慕荷从小就受尽了贫穷之苦,因此特别爱惜财物,心粗的薛暮的东西,慕荷估摸着她不记得、不在意的小玩意,都拿了许多。

    但是这远远不够,薛姮给她提供更多首饰、财物,上次听到累金凤头面的事,她便知道这消息肯定能换一件金饰,果然薛姮给了她一对镀金钗。

    薛暮虽然没有怀疑,但是并不如以往喜欢她。慕荷想到自己那些宝贝,忍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怕,就算她被随便配了人,那些东西也足够她过上好日子。

    薛昭差人叫密云的大掌柜罗永平前来。这掌柜回去不过几日,就把事情打探清楚了,恭敬地回禀她:“慕荷家里只有个兄长,叫张楚,娘在她年幼的时候就死了,前两年她爹也去世了。但这张楚是个闲散游民,嗜赌如命,而且出手很大,玩赌的样式也多,双陆吊牌骰子他都玩,常在万春赌坊赌钱,多的时候一个晚上都能输一百两。”

    难怪慕荷跟个销金窟一样怎么都填不平。

    薛昭揭了茶盏喝茶,继续问道:“她兄长这么输钱,又没有什么营生,不早把家产输光了?”

    罗永平笑道:“说来也怪,这张楚十分有家底,就算没钱了,也不知从哪儿摸出金银首饰去典当。”

    薛昭心中一动看向他,罗永平已经把东西拿了出来:“奴才去当铺赎了一些,还有许多。”

    这罗永平果然是个会办事的,薛昭点头,让宝螺叫蔡嬷嬷和赖家的进来辨认。

    蔡嬷嬷都反复看了很久,才拿定主意:“大半是我们姐儿的,这个黄玉竹节簪子,还有些奴婢就不认得了,对了,这个!”

    她从里面拿出一对朱砂耳环:“奴婢见三姑娘身边的丽人戴过。”又指了一个镀金扳指:“这个东西,奴婢看到李姨娘佩戴过。”

    蔡嬷嬷也震惊了:“都是我们姐儿的东西,难怪慕荷不去要登记册子,没有登记册子,她要拿就方便多了,得亏我还熟悉西山月的东西。”

    薛昭点点头:“原以为她只是和薛姮有牵扯,没想到连李姨娘也有联系。”

    养了这么大一只蛀虫,可不几下就把她们啃光了。

    “虽说李姨娘暂时不知道,但是慕荷恐怕不能再留了。”赖家的比了个手势。

    “想在不惊动这两人的情况下除去她,却一时办不到,如果能在她偷窃时,当场抓个现形,我也有个理由把她打出府去。”薛昭叹道:“只可惜我那妹妹资质平庸,不闻不问的,混名一个二木头,偏又连下人都无法辖治,将来可如何是好。”

    众人垂首无话,过了一会儿,罗永平拱手:“大姑娘,原先张楚在万春赌坊赌钱,都是打着咱们乌雅家的旗号,说他妹妹是乌雅家外小姐最得宠的丫鬟,方圆十里都没有人敢得罪他。看在乌雅家的面子上,张楚在万春赌坊输钱都是被压着的,不然可不止输这么点。”

    薛昭什么腌臜事没听过,在赌坊输钱,只要赌坊想操纵,就一点都不难,她笑了笑:“让他们不必压着,张楚这么爱赌,肯定要多输点才好。”

    “奴才立刻就去办。”罗永平笑着退下。

    几日后,慕荷来向薛暮告假,急得眼睛都是通红的:“姑娘,求您准我回去一次,我家兄生病在床,我想回去看看。”

    薛暮在做女先生留的功课,正烦躁地抓耳挠腮,挥手道:“去去去,叫江篱顶你的空。”

    慕荷急匆匆收拾她屋子里的一两件金饰和银裸子,嘱咐江篱几句后就回去了。

    她家在鱼眼胡同,屋外还养了一条皮包骨的老狗,看到慕荷摇头摆尾的跟上来,被她一脚踹开。

    慕荷走进内室,发现家里原本的红木床、柜子、桌凳都不见了,穿葛布衫的瘦老汉裹了一床薄棉被,缩在木板上,一条断腿无力地耷拉着,伤口全是血,都把被子染红了。

    他一看到慕荷回来,立刻叫骂:“死蹄子,老子叫你回来你不回来,非要老子被人打断了腿你才甘心是不是?”

    慕荷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你不想想,这一来一回都是一天的时间,都成这样了你还骂我,钱呢,家具呢,都去哪儿了,你给我说,东西你都拿去哪儿了?”

    张楚满不在意:“老子赌钱,当然先拿去当了,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手气邪门得很,都输了百多两银子了,你带银子回来没有,先给我找个大夫来,剩下的我拿来翻本。”

    慕荷气得浑身都在抖,赌,都赌成这样了,他还想赌!

    “我现在没带什么银子,你还差赌坊多少钱?”

    张楚想了想:“三百两吧,老子也记不太清楚了,你不是有个二姑娘伺候吗,你去求她,让她给我免了赌债,快给我去!”

    三百两。慕荷浑身冰冷,三百两,如今西山月是蔡嬷嬷管着,就是打死她也拿不出三百两来。

    “你这事还想闹到姑娘前面,要是她知道你在赌钱,咱俩以后都没活路了。”慕荷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她就这么一个兄长,张家的血脉也不能断在这儿,再怎么样她还是要救他的,她咬咬牙,转身走向院子里,去翻枣树底下的一块土砖。

    张楚诡异地笑了:“你在那里藏了金条不是?”

    慕荷心中突然一跳。

    张楚继续说:“贱蹄子,背着老子藏东西,我早就挖出来用了,哈哈,早就用了,给莺儿买了一套累金凤头面。”

    累金凤头面,又是累金凤头面。

    慕荷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她跳起来走到兄长床前,掐住他的脖子使劲儿喊:“把我的金条还回来,我存了这么多年,我存了这么多年!”

    喊着喊着声音又小下来,眼泪扑簌簌地掉,都没了,金子没有了,首饰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张楚道:“你没有,你家姑娘有啊,你去拿你们姑娘的金子,先让我翻本。”

    慕荷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对……对,二姑娘有金子,三姑娘也有,我要先回去拿金子,我要先回去了。”

    她捡起包裹冲出房间,张楚就气得直捶床:“你给老子找个大夫接骨啊,小贱蹄子,不顾老子死活!”

    皮包骨的老狗摇着尾巴走进来,绕着张楚转圈,又舔他的脸。

    “娘的,几顿饭不吃还没死!”张楚避开老狗粗糙的舌头:“快滚!没吃的给你!”

章节目录

仓央嘉措情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姜姜糖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姜姜糖汁并收藏仓央嘉措情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