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慕荷的手一直在抖。二姑娘的妆台奁子里有一条墨绿玉瓶的项链,左侧柜子里放了几枚碧玺小戒指,她先拿一个,姑娘不会发现的,先拿一个存起来。

    她走到偏房,看到没有丫鬟婆子守着,心里暗自窃喜,多半是和姑娘一起出去了,一定是和姑娘一起出去了,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看到她!

    慕荷的手先摸进奁子里,抓了一大把自己平时碰都不敢碰的东西,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就全部囫囵塞进包裹里,又推了推柜子,发现上了锁。她急了,对着柜子又抓又挠,但也弄不出里面的银子。

    门突然被推开,传来良姜的声音:“慕荷,你这么快就回来……你在干什么!”

    良姜看到她包裹里露出一串白花花的珍珠,瞪大了眼睛:“你在偷姑娘的东西是不是?快来人,她在偷东西!”

    慕荷跳起来,心跳如麻,想冲过去捂住良姜的嘴让她别叫,但门外很快冲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她们把她按在地上,又用绳子绑起来,嘴巴里塞了臭气冲天的鞋袜。

    “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婆子一脸凶相,慕荷突然认出,这是两个喂马的婆子,力气最大、手段最狠。

    喂马的婆子怎么会在这里,她还没想明白。

    薛昭正在绵阳馆和乌雅氏下棋,薛暮躺在架子床上吃消食的山楂糕。

    “抓着了?”听到赖家的消息,薛昭笑了笑:“先把这事传得全府都知道,我们再去审她,把东西审出来就交给官府,该怎么处置怎么来。”

    乌雅氏看大女儿气定神闲,心中也欣慰:“你们不知,大约这些贴身丫鬟,一个个仗着服侍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她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挑唆主子护短偏向,我都是经历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果然就遇见一个,慢慢来,明天就是三十了,让她先过了年。”

    薛昭笑道:“正是,得让她活着,死了太容易了。”

    乌雅氏忍不住说蔡嬷嬷:“你们姑娘软弱,比不得她姐姐雷厉风行的,见那丫头欺负她,你但凡知礼就该打出去,然后回我才是。”又问薛暮:“要是你做主,这桩事怎么处理?”

    薛暮两三口吃掉盘里的最后一块山楂糕,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她的自作自受,我不能讨情,不去加责就是。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你们要来问我,可以隐瞒遮饰的过去,是她的造化,要瞒不住我也没法,没有个为她反欺枉你们的理,少不得直说。你们要说我好性儿,没个决断,有好主意可以八面周全,不叫娘和长姐生气,任凭你们处治,我也不管。”

    薛昭又气又笑:“真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若你是个男人,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制裁他们?”

    “正是,多少男人尚都如此,何况我哉?”

    薛昭不禁气道:“娘,您瞧瞧她,既没才干又没口齿,就只会一味忍让,瞎小心个什么劲儿!”

    她们先回去审慕荷,宝蟾掐了一下慕荷的人中把她掐醒,又拖着上前来,薛昭和薛暮坐在暖阁里,别的丫鬟婆子都看着慕荷,慕荷迷迷瞪瞪地扫了一眼,都没看清楚。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偷二姑娘的东西的?”赖家的问她。

    慕荷突然一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从来没偷过,大姑娘要相信我!”

    薛暮拉拉薛昭的衣角:“长姐……”

    薛昭示意她继续看着,妹妹这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性子是该磨练磨练了。

    赖家的转头回禀薛昭:“看样子有点疯了。”

    薛昭挑了挑眉:“这就疯了?”

    赖家的笑道:“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生怕二姑娘拿她的错处,又被她兄长刺激过头,可不是就神神颠颠的了。”

    薛昭语气平静:“枉我费心拿她,早知道便叫人吓一吓好了,继续问她。”

    赖家的便转头继续问慕荷:“你是不是和三姑娘勾结,要害大姑娘和二姑娘?”

    慕荷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又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不害她们,但是三姑娘给我金子,李姨娘也给我,我也不想害她们的,但是我想要金子。”

    赖家的嫌恶地呸了一声,狗东西,掉到钱眼里面了。

    “大姑娘别杀我!我没偷过二姑娘的东西,是宝蟾偷的,宝蟾和江篱偷的,我从来没偷过。”她叫嚷得很大声,宝蟾面不改色,江篱却觉得有点难堪,于心不忍地转过头。

    这会子,薛姮却来了,带着袭人和丽人,踏进暖阁时满面带笑:“长姐、二姐,慕荷这是怎么了?”

    薛昭笑笑,不枉她传遍全府,还是有人来上钩的。

    宝螺笑问:“姑娘敢是有驱神召将的符术?”

    薛昭道:“这不是道家法术,倒是用兵最精的所谓‘守如处女,出如脱兔’,‘出其不备’的妙策。”

    赖家的回答薛姮:“这贱婢偷了二姑娘的东西,咱们正审着呢。”

    薛姮抚了抚胸口,声音轻柔:“长姐吓得我……平时慕荷伺候二姐不是最好吗?偷一点小东西,罚她也就算了,怎么还做得这么大,这又是大过年的,看在这个份上也得宽恕慕荷啊。”

    薛昭突然有点看不惯她娇柔的样子:“这东西胆大包天,我可是忍不下来了,你要是想要的话,不如你领回去用,反正你也爱从我这儿弄人回去。”

    薛姮被噎了一下,这个空当,慕荷却从地上爬起来,立刻朝她扑过来,她退几步也没退开,让慕荷抓住胳膊:“三姑娘,我没有金子了,你给我一点金子好不好,二姑娘有什么我都说给你听。我跟你说,二姑娘也喜欢金子,你送她金子她肯定很高兴,可能就把嫡女的位置让给你了!”

    她这一番话,所有人听着都变了脸。

    薛姮虽然明里暗里地欺负薛暮,但表面却还维持着姐妹情深,一时间也挂不住脸:“慕荷你说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薛昭本来只是想着敲山震虎,却没料到慕荷直接就咬出了薛姮。

    慕荷还是笑嘻嘻的:“我不乱说话,我和你说了累金凤,你想寻夫人的错处,你就去讨累金凤,夫人就和老太太争吵,要是夫人真被老太太罚了你肯定高兴,你要给我金子!”

    薛昭没想到慕荷咬得这么利落干净,慕荷却还没有说完:“你让我每天都和你说二姑娘的事,你让我劝她真心待你,没想到吧,我也防备你,我还没跟你说过呢,二姑娘她从来就没……”

    一旁沉默的薛暮突然道:“快拉住她,疯言疯语的!”

    宝蟾单手钳住慕荷的胳膊一扭,又把刚才塞她嘴的鞋袜塞回去,接下来的话终于咽进去了。

    薛姮脸色发白,过会儿才顺过气,又笑道:“二姐的人管教不善,怎么到处乱咬人,咬错了可不好。”

    薛昭也面带微笑道:“这倒是怪了,别人都不咬,就扑着三妹咬过去,你身上没带着点肉骨头过来吗?不然她怎么想扑你呢?”

    薛姮的丫鬟袭人瞅准了薛暮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甘示弱地就把黑锅往她身上扣:“说不定是二姑娘指使那丫头污蔑我们姑娘呢!”

    薛昭冷冷地看向她:“这里容得着你说话吗?你刚进来时,对我和二姑娘既不行礼也无尊称,现在倒还敢顶嘴,若是不罚你,以后这阖府的丫鬟婆子岂不都有学有样了?宝蟾,打烂她的嘴!”

    虽然袭人一时嘴快让薛昭拿住话柄,薛姮也知道她是一心护主,自然要护着自己的丫鬟,她上前一步:“长姐,我敬你的身份让着你,你可别逼急了我,大不了闹到祖母那里,总得让她老人家说句公道话。”

    薛昭看着她那张尽态极妍的脸,想起李姨娘是怎么和乌雅氏作对的,一时间新仇旧恨都一起上来了,便向宝蟾轻轻一点头。

    和宝螺一样,宝蟾是薛暮从乌雅家带回来的一等大丫鬟,从小在韩家武馆练武,一身的好本领,外祖母怕薛暮被外人欺负,特地买来的。

    宝蟾轻易抓住了袭人,她尖叫着挣扎、咒骂,但是怎么挣得脱宝蟾的手,脆亮的掌嘴声,宝蟾几个巴掌下去她的小脸就高高肿了起来。

    “宝蟾的手糙,打起人来肯定很疼。”薛暮面露痛惜地慢慢说道。薛姮面带笑容地看向她,手却捏得死紧,那巴掌声脆亮得很,活像是扇在她脸上了。

    “难道慕荷本是天外的人,不知道理?还是有谁主使他如此,先把羲和制伏了,然后就要治我?”薛昭道。

    “长姐怎么今日说出这话来?叫我如何担得起。”

    “我看袭人也长记性了,宝蟾,停下吧。”薛昭起身走到薛姮面前,盯着她,慢慢道:“三妹,今儿我不妨把话说在前头。你想要从这个家里得到什么,我这做长姐的都可以不计较,身外物我还从来不放在眼里,只要你不动我母亲和妹妹,不惹她们生气。别的长姐都可以陪你,但若是她们有了不测,我就会让那些害了她们的人一同陪葬,薛姮你听好了,我薛昭说到做到!”

    薛姮仍然保持微笑,但是没人知道她心跳得极快,真有些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眼神冰冷,语气充满决绝之意的女子,看上去锋芒凌厉,气势压得她忍不住手都在发抖。

    她强笑着道:“长姐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我想要这家里什么东西了,您可要说清楚,不然叫别人听去,说不定还以为您刻意污蔑我呢。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慕荷的生死,妹妹就不劝了,先告辞。”

    在这儿呆下去只会更丢人,她受的侮辱已经够了,薛姮转身就离开,袭人在丽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瞪了宝蟾一眼,才跟在她们家姑娘身后走了。

    赖家的乐得见到牙不见眼,夸宝蟾:“姑娘好身手。”

    宝蟾有些不好意思:“算不得什么,对付一般人倒是可以的。”

    薛暮笑道:“可别谦虚了,我们蟾丫头一个人能对付四个护院呢。”

    “大姑娘,慕荷现在要赶出去吗?”两个押着慕荷的婆子问。

    薛昭道:“随你们处置,别让我再看到她就行了,也别让她死了。”

    薛暮抬手拦住她们:“等等,把她绑去送官吧,免得日后祸及咱家,毕竟她现在还是奴籍,被判死也不关咱们的事。”

    薛昭一转眼珠,笑道:“说的在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两个婆子笑道:“奴婢知道!”

    刚才看了这么一出,颇有种站在夫人阵营的感觉,两人走路背都挺了几分。

    薛昭又吩咐宝螺给两个婆子送银子、两只酱鹅、一挂腊肠去,也好过个年。

    袭人陪薛姮走在路上,看到自家姑娘的手止不住在抖,脸色也非常难看。

    她小声问:“姑娘您怎么了?”

    薛姮看着远处落满雪的屋脊,声音有些急促:“我们要快点去找娘亲,快点!”

    袭人有些疑惑:“姑娘找夫人做什么,这个时候她该还在睡吧……”

    “蠢东西!我们要去找李姨娘,你瞧薛昭那个样子!”

    薛姮听到她说话忍不住发火,她看着大雪又飘下来,脚步忍不住更急促了。

    袭人却听不懂,但是知道姑娘正在气头上,她一句话也不敢插了。

章节目录

仓央嘉措情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姜姜糖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姜姜糖汁并收藏仓央嘉措情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