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大夫人冷冷地瞥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朱羡南,过了好久才说:“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做的蠢事,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吗?”

    连累她也没脸没皮的,这个侄女还真是没选好。

    朱羡南愣了愣,眼泪更汹涌了:“姨母——您可是我的亲姨母啊!咱们这样的情谊,您不能就这么放下我不管,三姐说过,您和我娘是最要好的人啊……”

    大夫人不耐烦地闭上眼睛,这样蠢笨的人,嫁进来也压不住五房。

    嫡亲妹妹都去了这么多年了,鬼才记得她的什么情谊!她早嫁为薛家人,和刘家来往更少,朱羡南还期盼她能大发慈悲不成?

    大夫人淡淡地说:“你想进门也行,在薛家等着窦承凤进来,五夫人同意就让薛鼎臣先收你做通房,等你生了儿子再抬姨娘,你自己选吧。”

    朱羡南终于停下哭嚎,茫然地看着大夫人。

    通房,连姨娘都不如……父亲有两个通房丫鬟,在她的继母和姨娘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继母想怎么收拾她们就怎么收拾她们。一个通房生下的女儿,让三姨娘养着,不出一个月就死了,父亲问都没问过。

    朱羡南觉得心里一阵阵冒寒气,她喃喃地道:“我不做通房,我要做就做姨娘,不做通房……”

    等人家窦大小姐抬进来了,她在这里尴尬地住着算什么事,到时候全府的人都要笑话她。

    恬不知耻地赖在人家里,就想赔了男的做通房。

    大夫人不想再和朱羡南说话了,招手让黄鹂过来:“朱小姐明日就回江西,你帮着收拾行李,给十两银子的仪程,朱小姐那里还有些用不着的首饰,一并收回来吧。”

    黄鹂笑着应诺,带着两个婆子去朱羡南住的厢房,朱羡南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出去。

    两个婆子乱翻她的东西,绮翠吓得缩在一边不敢说话,朱羡南厉声喝她们:“那对耳环明明是我的东西……镯子也是我的!你们这些狗东西,是不是想欺负我,狗眼看人低,别拿我的水晶手串!”

    她从婆子手里抢回东西,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又狠狠看了绮翠一眼,想让她上来帮忙。

    大夫人听得头疼,让孔雀去传话:“算了,那点东西就让她带走吧,再这么闹下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怎么贪,也不能贪到这个不要脸的地步,大夫人突然有点庆幸朱羡南没有嫁进来。

    朱羡南第二天就被送出了薛家,一路上哭哭啼啼伤心不已。

    薛暮让宝蟾送了一盒豌豆黄过去,主打一个杀人诛心:“算是我们送过表姑了。”

    薛家的人连送都没人去送。

    薛鼎臣的事定下来后已经是二月初了,乍暖还寒的时候。

    再有一月薛暧就要成亲了,大夫人因朱羡南的事心中郁结,本想着薛暧的亲事要好好操办,秦家却派人过来送了信,说秦槿的姑母去了,他要守制三个月,想把婚期推到六月去。

    大夫人觉得不好,跟薛老夫人说:“六月老五纳妾,本来一年内府中就不宜两次喜事,放在同一月就更不好了。”

    让人又给秦家回话,说把亲事推到八月去。

    薛暧盼了这么久,自己都开始绣成亲用的帕子鞋袜了,却听到婚期要推迟半年,很不高兴,伺候她的夜莺犯了小错,就被罚跪了整整一个下午。

    薛姮去劝了薛暧两句,她生着闷气也不想理人,反倒是薛姮自己呛了一肚子气。

    薛姮回到书房后想了很久,让蝉衣拿信纸过来,淡淡地道:“秦公子这个姑母,听说是从小带着他的,感情好,他因姑母守制,薛暧闷闷不乐,我总要安慰人家几句。”

    蝉衣小声道:“上次老太太说过,秦公子的清露就不递进来了,奴婢还以为您不和秦公子来往了呢……”

    秦槿可是和薛暧定亲了,姑娘这样行径要是被人发现了,她们恐怕没脸活下去了。

    她望着自己的姑娘,自从薛暧及笄之后,姑娘人就开始瘦了。如今看上去,她脸如莹玉般柔嫩,瘦削尖尖的下巴,一汪春水般柔和的眼眸,颜色更甚从前几分。

    蝉衣也心痛她们姑娘,明明容貌心性强过薛暧和薛暮数倍,偏偏是个不得宠的庶女。

    薛姮也知道,她心里明白的很,这样和秦槿私相授受,被大夫人发现可不得了。

    毕竟薛暧的婚事是大夫人最大的软肋。

    薛姮笑了笑:“你看乌雅氏如何,厉害吧?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媳妇子,要受到长房和婆家的辖制,薛家要是真的把薛暮许给贾文了,她敢说个不字吗?她都是如此,更何况我了。”

    李太夫人如今不常往薛家来,薛家就不看重她,以后要是嫁人,肯定是随便许了。

    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对薛家有利,她们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薛姮继续道:“我不想受她摆布,我自己总要谋划着,以后让她们都瞧瞧,我也能扬眉吐气。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怕这怕那的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她把信递给蝉衣,让她随着给李太夫人的信一起递出去。

    薛暮也听说了婚期延迟的事,她如常给大夫人晨昏定省,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都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的位置还没有定下来,薛鼎臣最近越发晚归。年初要春耕了,山西灾情缓解,这一年的赋税却收不上来,不仅如此,明相还上了奏章,减了山西两年的徭役赋税。

    天色微黑,薛鼎臣刚从六部衙门出来,同僚度支郎中汪昱和他说着话:“袁大人这一死可不得了,说是因治理山西灾情过劳而卒。皇上追封太子太师,御赐了功德牌坊,就立在袁大人老家蓟州。我看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山西的百姓如今还给他修了祠堂。”

    薛鼎臣叹了口气:“虽说死后荣华,但人都没了,却也没什么意思。”

    汪昱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这话你留着回去说。”

    他们还没有走出端门呢。

    薛鼎臣心想到袁仲儒生前所受的屈辱,还是无法附同汪昱的话,他摆了摆手:“算了,没什么可说的。”

    他正想问个事,却见到一顶软轿从午门里出来。

    汪昱也看了一眼:“好像是明相的轿子,应该是从内阁出来的。”

    四人抬的轿子,走得又慢又稳,身后还跟着两队护卫。

    薛鼎臣拉汪昱退到一边,等着纳兰明珠的轿子过去,两人官位比纳兰明珠低,马车也只能停在承天门外。要是看到三品以上的大员乘轿子马车从午门出来,是要停下等明相过去,以示尊敬的。

    那轿子慢悠悠地过来,到了两人前面,轿子里头却传来一声‘停’。

    两人受宠若惊,面面相觑之下还是薛鼎臣先上前行礼,汪昱随后也拱手,喊了声‘纳兰大人’。

    轿子帘被挑开,纳兰明珠还穿着正一品的绣仙鹤右衽圆领官袍,看着薛鼎臣笑道:“两位才下衙门吗?”

    汪昱看了薛鼎臣一眼,心想他什么时候和明相搭上关系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难不成还有背景?

    薛鼎臣也觉得奇怪,他随即想到密云通仓出事的时候,明相出手帮自己的事。无论怎么说,人家算是救了他一命,怎么尊敬都不为过。

    薛鼎臣恭敬答道:“承蒙大人关爱,我们是才下了衙门正想回去。”

    纳兰明珠嗯了一声,薛鼎臣和汪昱虽不算是能力出众的,但在都察院也是勤勤勉勉,算是恪尽职守的人。

    他左手数着佛珠,继续对薛鼎臣说:“不知道薛大人是否愿意,请我去府上小坐?”

    薛鼎臣愣住了。

    汪昱的表情更是古怪,薛老五这肯定是搭上人家明相了啊!人家竟然主动开口要去他家吃饭,这是个什么待遇,有明相的支持,薛老五肯定能坐上给事中的位置。

    纳兰明珠见他呆愣不说话,才慢慢道:“薛大人不愿意就罢了吧……”

    薛鼎臣听到这句话臊得脸通红,他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忙拱手道:“大人肯来是蓬荜生辉的事!下官还怕招待不好……下官的马车还在承天门外,恐怕要麻烦大人稍等片刻了。”

    纳兰明珠道:“却也不用,你坐我的轿子过去吧。”

    纳兰明珠虽贵为户部尚书,却很少上六部衙门,他们这些人就更少见到他了。薛鼎臣想到要和明相同乘一轿,额头的冷汗就冒出来,那可是明相啊……

    薛鼎臣张了张嘴,他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和汪昱道别,上了纳兰明珠的轿子。

    明相要去,他请人家吃什么啊……薛鼎臣心里很发愁,可别怠慢了明相!

    薛姮听到拾忆的传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她强吞下去之后呛住了,咳了好几声才止住,接过画眉递过来的锦帕擦嘴,才问拾忆:“你可听清楚了,是明相来咱们府上了,爹爹让我帮忙张罗晚膳?”

    拾忆穿件灰色素面冬袄,人生得十分白净,一双眼水盈盈的,算得上三分姿色。

    她应诺后道:“老爷让您快些去外院厨房,轿子已经停在影壁了,奴婢还要去老太太说一声,就先告退了。”

    蝉衣正在给火炉添碳,又把薛姮明日要穿的鞋袜放在火炉边暖着,闻言小声和薛姮说:“姑娘,怎么纳兰大人到咱们这儿来了?”

    别人不清楚薛姮和纳兰明珠的事,她可是清楚得很。

    薛姮也很纳闷,按说薛家算是镇国公那边的人,就算明相一时兴起,也不会到薛家来,或者是因为六科掌院给事中人选的事。

    薛姮换了件胭脂色杏花绣缎袄,穿上淡粉色湘群,手上戴着玉钏,叮当作响,钏上还拴条鸳鸯戏水的鲛绡巾。头上庙簪珠挑,簪边配着根赤金耳挖子。花枝招展,妆点鲜明,又披一件白兔毛斗篷去前院厨房。

    厨房管事也刚被叫过来,府上各房都是进了晚膳的,如今要再张罗,忙得团团转。升灶火,熬高汤,他又亲自监督厨子挑来两块鲜嫩的羊排,八只团脐的螃蟹,还有几条四鳃鲈。

    厨房里厨子、婆子、打下手的丫鬟小厮,个个脚不沾地。

    厨房管事见她过来,忙行礼问安,又说:“三姑娘可是要吩咐什么?可要看看菜色合不合适?小的也正想问问三姑娘,这上去的酒是秋露白好还是竹叶青好?”

    都这个时候了,长房和四房的夫人已经歇下了,管事正好拿不定主意,看到个主子过来自然要多问几句。

    薛姮本来是想过来帮着参谋,如今一看这外院厨房却是头大如斗。

    明相喜欢吃什么……她怎么知道?她连他不喜欢糖食都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她身后跟着闻讯而来的薛老夫人和乌雅氏。

    薛老夫人由乌雅氏扶着,身后还跟了好几个管事,一下子把厨房挤得水泄不通。厨房众人均行礼请安,管事更是吃惊,老太太不喜欢厨房,觉得厨房里腌臜,今天竟然也亲自过来了。

    薛老夫人皱着眉和厨房管事说:“我怎么见你这还磨蹭着,那羊排刚开始腌?这如何来得及!”又嘱咐自己身后几个擅长厨事的媳妇子去帮忙:“去西跨院叫老大赶紧去老五那里,老四就不必了。”

    两个人一一安排着,生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等薛老夫人终于把晚膳安排妥当了,看薛姮还杵在厨房,有些意外,就对她说:“你在这儿看着点,我和你母亲先去你父亲那里。”

    薛姮愣了片刻才应诺,薛老夫人整了整自己光洁的发鬓,带着乌雅氏等人去薛鼎臣的住处。

    薛姮看着窗外皎洁的下弦月,才深吸了口气对厨房管事说:“不要上酒,羊排也不必了,四鳃鲈用清蒸的,再加几样素菜。”

    别的她都不知道,但是明相不喜欢饮酒的事邢简和她说过。

    除非必要,筵席上的酒他都不会碰。

    不一会儿乌雅氏过来,打量了薛姮一眼,才说:“老爷说,先让你做几样饽饽拿上去。”

    薛姮便让厨房管事辟出地方,她亲自做了牛舌饼、椒盐三角酥几样不甜腻的糕点,又带着蝉衣送去父亲那里。

    薛鼎臣先坐着马车回薛家,刚到就嘱咐拾忆给薛老夫人和乌雅氏传话,又忙去影壁迎明相过来,到宴息处小坐,并笑着和他说:“大人稍坐,下官已经安排了晚膳。”

    纳兰明珠听后顿了顿,道:“薛都事不用急,我也不是真的过来吃晚膳,只是和你闲聊几句罢了。”

    薛鼎臣听了就觉得头皮一紧,明相和他有什么好闲聊的。

    小厮沏茶上来,纳兰明珠先接过去,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茶,再给薛鼎臣倒上,缓缓地问:“薛都事在都察院任职也有八年了,这金部郎中掌权衡度量之数,管理两京市、宫市等交易,你可知道金部郎中一月能经手多少银两?”

    薛鼎臣想了片刻才答道:“下官不知。”

    在其位行其事,他是从不过问金部的事,要是过问太多,同僚之间相互生猜忌就不好了。

    明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吃饭是假,考察他能不能升任给事中才是真的?

    薛鼎臣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他刚才回答得太快了。

    纳兰明珠呷了一口茶,上好的常州阳羡茶。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继续道:“度支郎中掌判天下租赋多少之数,水陆通途之利。每岁计其所出而度其所用,转运征敛送纳,皆准程而节其迟速,薛都事以为度支郎中汪昱如何?”

    薛鼎臣这时候慎重了一些,斟酌后说:“汪大人恪尽职守,下官常与其进出,倒觉得是个难得的忠厚之人,度支大小官员也对汪大人十分尊敬。”

    纳兰明珠看着茶杯想了片刻,就不再问薛鼎臣问题,而是说到了茶上面:“都事喜欢喝茶,我倒觉得阳羡茶性寒,都事因是心中郁结,如今体虚胃寒,还是饮熟水比较好。”

    薛鼎臣舒了口气,和纳兰明珠说起话来。

    一会儿薛老夫人过来了,却看到纳兰明珠的护卫站在宴息处外面,有个紫棠脸色,穿程子衣的侍卫过来拱手跟她说:“老夫人见谅,咱们老爷说了里头不准进去人,您不然在外面小坐片刻?”

    薛老夫人皱了皱眉:“这也实在……”

    这里可是薛家,不要她进去?

    穿着正六品官服的薛大爷也站在一边,忙拉了薛老夫人一把,低声道:“母亲,咱们还是去偏厅说话。”

    拉着她走过抄手游廊,才小声说:“那人是纳兰大人手下最得力的侍卫,千万惹不得,他让咱们等那就得等着,可千万别冲撞了。”

    薛老夫人低声道:“我知道……这不,老五搭上明相,你也去说几句话,不是能露个脸吗?”

    薛大爷叹了口气:“可没这么简单。”

    说起来,薛老夫人其实也就是个妇人,她懂什么朝堂的事。

章节目录

仓央嘉措情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姜姜糖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姜姜糖汁并收藏仓央嘉措情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