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揆越。”她轻轻喊了一声。

    揆越回过头看她,目光很迷茫,过了会儿,他缩到薛姮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伯母,弟弟醒了吗?”

    薛姮看他笑得傻气,以为自己看错了。

    正好穆笃里又哭了,奶娘正好去抱他喂奶,不一会儿就把孩子抱出来。孩子穿着一件潞绸檀色无袖的马褂,开裆裤,手脚胖胖如莲藕,可爱极了,刚喝过奶,正躺在奶娘怀里动着粉团一样的小手。

    揆越连忙凑过去看弟弟,握着他的手逗他玩。

    即便是穆笃里太小,逗起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他还是乐此不疲地陪着他玩。穆笃里突然抓他的手,他嘴角就露出一丝童稚的笑容。这孩子眉眼渐渐张开,皮肤又白嫩,五官更是有种灵秀的贵气,哪里能看得出痴傻?

    薛姮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她原来就猜测过,揆越是不是装傻?当时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他装傻也就罢了,他装傻必然有他的理由。但要是有事情瞒着她不说,她又弄不明白是什么事,要是这件事与他的安危,或者与叶赫那拉家的秘辛有关,那该怎么办?她觉得揆越应该告诉她,他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实在不用装得如此辛苦。

    薛姮拿了桌上的一本账本,随意翻开,用毛笔蘸了墨写字,笑着招手让揆越过来:“揆越,弟弟该去睡觉了,伯母来考考你识字好不好?”

    揆越犹豫地哦了一声,才乖乖坐在薛姮身边,看到账本上打开的那一页,他却浑身一冷。

    薛姮在账本下方只写了几个字:伯母不会害你。

    薛姮感觉到他小小的身子僵硬了,才合上账本,心里叹了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恐怕是着了这小小孩子的道了,如此能演,会演,他心机该有多深沉缜密?这份忍耐和谋略,叶赫那拉家这一辈人里没有人比得过他,现在想想其实一切都很巧合。即便是揆越从二房那里逃出来,怎么就偏偏到合欢堂附近的八卦亭里躲着?

    那是因为阖府之中,只有薛姮敢和喜塔腊氏对抗,而且薛姮为了揭发喜塔腊氏,也肯定会帮他,除此之外,整个叶赫那拉家都没有人帮他。他在老夫人那里假意说有人打他,也是要借题发挥,真正的把喜塔腊氏吓退。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揆越所表现出对她的依赖,也很可能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薛姮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肯定能从揆越身上找到可以利用的价值,各取所需。

    他在喜塔腊氏的欺压下不得反抗,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脱身的办法,实在是很无奈。

    薛姮心里有些发冷,却也有对这孩子能忍辱负重的佩服。

    她摸了摸揆越的头,轻轻地道:“揆越,伯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伯母待你好,却并不是因为要用你来打压喜塔腊氏。伯母怎么对你的,想必你也能感觉到,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和伯母说说,即便是我不能帮你做主,你大伯也能帮你。”

    揆越垂下眼帘,一张清秀的小脸更显得冷清,神情有种一贯没有的成熟。他的声音却显得很无奈:“伯母,纸鹤飞了,我下午要回去上夫子的课,明天再过来玩。”

    他滑下罗汉床,抓过自己的玩具就像门外跑去了。

    纸鹤飞了?这是什么意思?薛姮把揆越给穆笃里做的纸鹤放进香囊里,挂在暖房孩子的小床头了。

    难道那只纸鹤有什么古怪的?薛姮想了想,叫画眉去暖房里把香囊解下来,她亲自打开拿出那只纸鹤。折纸鹤用的是澄心堂纸,比一般的宣纸厚些,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端倪,纸鹤飞了?

    薛姮试着学揆越那样,扯住纸鹤的尾巴拉动它的头,也要它做出飞的姿势。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看着大夫人做如此童稚的举动,都觉得很奇怪。

    穆笃里却被这东西给吸引了,随着额娘的动作,盯着目不转睛的。

    这样一飞,果然看出端倪,纸鹤的翅下隐隐看得见几个小字,连起来读就是‘寤寐甘苦十余年,今尝感慨救养恩。’

    薛姮心里一震,她把这只纸鹤拆开,字却凌乱不能得其意了,还只有按照揆越说的来,才能看到这句诗的本意。

    其实他早就想告诉自己了?只是自己并未在意而已。薛姮笑起来,这孩子实在太精明,稍不注意就要被他骗进去了,让自己先看纸鹤,是怕自己责怪他隐瞒吧。

    穆笃里一个人在罗汉床上蹬着小腿,见没有人理会他,哇的一声就开始哭了。薛姮把穆笃里抱在怀里哄起来,心里却还想着揆越的事,如今喜塔腊氏对他并无威胁之意,他为什么还要行事小心呢?

    看来还得等明天才能问他了。

    入夏天以后,各地有涝灾有旱情,灾情文书雪片一样的到京师里来。例朝的时候,工部尚书范晖上奏了凤阳发洪水一事,淮河水溢,牵连淮、济两处,凤阳多有陵寝,淮扬又是漕运通衢,这等灾情必得要及早治理才行。

    纳兰明珠今日在内阁议事了一整天,发洪水治理修浚虽然是工部的事,但是安抚赈济灾民却少不了户部的事。从内阁回来,他又找了两个户部侍郎商量,先拨下去三十万两雪花纹银,五万石粮食运往凤阳。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又很晚了,纳兰明珠下了马车,陈义接过他解下的披风。

    接连听了灾情,又怕灾情之中诱发时疫,淮河两岸百姓如今流离失所,纳兰明珠也有些倦容。

    他回来的太晚,薛姮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纳兰明珠看了她,又去暖房里看孩子,守夜的邹氏看到他过来,连忙站起来屈身行礼,他摆了摆手让她坐下,孩子盖着薄被,曲起的小拳头放在头侧,睡得正香。

    他低声问:“小少爷今日如何?”

    邹氏回道:“小少爷吃得奶,也睡得好,夫人下午抱着小少爷玩了会儿,小少爷困得很,一直睡到现在呢。”

    说着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忙低下头,心想老爷果真长得丰神俊貌,儒雅沉稳,这气度却又不凡,逼得人都不敢直视他。

    纳兰明珠嗯了声,又回内室去,薛姮却已经被画眉小声喊醒了,坐在床上等他过来。

    “你且睡着,怎么醒过来了?”纳兰明珠走到她身边,看到她醒着就皱眉,“谁叫你起来的?”

    “亥时的时候您还没回来,我就先睡下了,都这么晚了,您该在内阁的值房里歇息才是,还回来干什么?”薛姮直起身帮他解开朝服的玉革带、佩绶,右衽袍的系带。

    她的手随即被纳兰明珠按住,他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低沉无奈道:“姮儿,你可还记得,咱们三个月内不得同房。”

    薛姮脸一红,他想到哪里去了?不过就是帮他宽衣而已:“妾身是伺候您换衣裳,想着您也累了,原来不都是这么伺候的吗?”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纳兰明珠笑了笑,欲言又止。

    禁欲已有半年了,便是偶尔有,也都从没有真的要过她,她要是再撩拨些,就很难说了。

    他直起身自己解开系带,脱下身上的朝服,薛姮收回手不再帮他,烛火的映衬下却觉得他身材高大,手臂结实修长。

    她别开脸问:“您回来得这么迟,可是有什么大事?”

    “凤阳发洪水,那边的陵寝多,又影响了漕运,所以灾情不能耽搁,偏偏泗州又是黄河、淮河的交汇之处,洪水汹涌极难治理。”纳兰明珠跟她解释,想着这些事她如何能感兴趣,就问她,“你今日开始管事,觉得如何?可有人为难你了。”

    他躺到薛姮身边来,周身都暖,薛姮一向喜欢暖,复又伸手小心地抱住他的腰,笑着摇头:“二弟妹带出来的人,怎么会为难我呢?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要过几天才能上手。”

    她本来就困,头靠在他肩侧打了个哈欠,被他轻柔地搂到怀里:“要睡便快点睡吧,明日我也要起早。”

    薛姮抬头看到纳兰明珠的下巴,轻声和他说:“下次要是太迟了,您就不要回来了吧。”

    没有听到纳兰明珠回答,她又说了一次,过了好久,才感觉到他在自己额头亲了亲,嗯了一声。等到他没有动静了,许多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他说三爷的事,她不想三爷借永昌商号帮她。

    第二天去给纳兰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问起管家的事,薛姮笑答:“两个管事很能干,也看得出二弟妹的尽心。”

    喜塔腊氏坐在老夫人旁边,替她揉捏着手腕,闻言客气地笑:“虽说是我提拔的,也是他们自己不愚笨,若要是遇到个愚笨的,怎么调教也不好用。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嫂嫂只管和我说就是。”

    老夫人温和地说:“你二弟妹管这么多年,经验有得是,你尽管去问就行。”

    丫鬟端早膳上来,一碟蚝油生菜、松仁玉米炒山药,主食是苞米凉糕,一碗冰糖燕窝粥。纳兰老夫人的早膳一向清淡得很,薛姮服侍着老夫人用完早膳,才回合欢堂等揆越过来。

    今儿正是十五,揆越还没有过来,几个姨娘先来给她请安了。

    薛姮刚生产完的时候,几个姨娘就来看过她,赵姨娘还送了孩子一对镀金镶白玉的手摇铃,余姨娘和陆姨娘都送了自己做的小袄或者是肚兜和袜子。

    三个姨娘如今住在羡鱼阁,路远地偏,和原来觉罗氏的住处相去不远。原本薛姮住到合欢堂,是应该把姨娘们的住处挪到她近旁的,不过一则她不用姨娘们伺候,二则纳兰明珠现在也不在姨娘那里宿了,所以姨娘们也就一直没有挪动过。

    按以往的惯例,赵姨娘给她奉茶,问起穆笃里的事:“先夫人身子不好,十一少爷四岁前都是妾身带着的,十一少爷儿时调皮,吃奶又吃不好,妾身还想了许多办法带他。前些日子听说小少爷夜啼,要是还没好,妾身倒是有些办法。”

    薛姮喝过茶,含笑说:“他现在已经好了,不用你麻烦了。”

    赵姨娘看着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毕竟纳兰明珠不管她们,薛姮一个心情就能决定她们的生死,她又笑了笑:“没事就好,妾身听闻小少爷近日不好,就想起十一少爷那时候的情况,两兄弟倒是一样的情景。”

    薛姮知道赵姨娘是想念揆新了,不是节气时候,她和揆新都见不上一面。

    薛姮道:“一会儿十一少爷也要过来给我请安,你倒是可以留着吃午饭。”

    赵姨娘面上一喜,知道是薛姮的恩典特意让她见儿子,连忙屈身告谢。

    陆姨娘道:“妾身倒是真羡慕赵姨娘,能陪夫人进午膳,妾身和余姨娘在羡鱼阁总没人说话,心里寂寞得很。”

    刚说着,余姨娘就咳嗽了起来,陆姨娘脸色一僵。

    薛姮看了她一眼,余姨娘并不比她大几岁,正是长得最好的时候,肌肤胜雪,人比花娇。

    她用帕子捂着嘴,把脑袋别到一边去,低声说:“妾身前几日感了风寒,还没有好得完全,得罪夫人了。”

    薛姮看她脸色是有些苍白,人看上去虚弱无力,便道:“既然久病未愈,那总得找大夫过来看看,这咳疾要是拖得久了,还要生出别的病来。”

    余姨娘站起身行礼,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前日妾身让擅医理的婆子看过了,如今正在喝汤药,现下已经松了许多,就不劳烦夫人为妾身请大夫了。”

    余姨娘的性子最奇怪,可能因她父亲是宛平县长史的缘故,比丫鬟和商贾出生的薛姨娘、陆姨娘倨傲一些。既然她不愿意看病,薛姮也就不勉强,点头让她坐下。

    等两个姨娘退下,就到了刘管事和魏管事来说话的时候,既然没什么事,薛姮就先打发他们回去,自己拿了回事处的一本记账仔细看。她自己本身就常年看商铺、田庄的账本,这些倒还难不倒她,只是这一看才发觉叶赫那拉家的开支确实大,仅是回事处里每月都有几百两的支出,要是遇上很大的人情,千两都不足以应付。这样算下来,叶赫那拉家也不知道要多大的产业才能支撑得住!

    赵姨娘站在旁边伺候她,帮着端茶打扇子。

    中午薛姮就让丫鬟在西次间摆饭,请赵姨娘坐下来一起进膳,赵姨娘惶恐不肯,薛姮道:“等会儿十一少爷过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站着伺候我。”

    夫人是想在孩子面前保全她的脸面,赵姨娘咬了咬唇,才慢慢坐下来。

    揆新上午要去陶晏馆听先生讲课,中午的时候才能过来,他走进西次间就看到赵姨娘也在,脸上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敛心神恭敬地给薛姮行礼,又喊了一声姨娘。

    赵姨娘见他又长高了些,面貌也开始像纳兰明珠了,含笑点头,揆新看了自己的生母一眼,欲言又止,又柔声向薛姮问起穆笃里的事。

    刚好奶娘抱着穆笃里出来,可能是看到了坐在罗汉床上,穿着茜红色缂丝长衫的额娘,他眼睛一转也不转。薛姮就起身笑着逗他,亲了亲他的小脸,他也睁着眼睛仔细看她,就像看他床上的虎头娃娃一样。等薛姮把他抱进怀里,他就乖顺地靠着薛姮的肩膀,身上一股奶香。

    赵姨娘看见便笑:“十一少爷,你看看小少爷多可爱,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瘦得像猴子一样。”

    揆新暗地里皱了皱眉,他不习惯生母与他这么亲昵地说话,只是他涵养好,再不喜欢也不会说出来。

    不是从小跟着生母长大的,自然没什么情分,何况他看到的赵姨娘,就是个丫鬟抬起来的姨娘,远远不能和觉罗氏、薛姮相比。要不是生了他,恐怕赵姨娘在叶赫那拉家都站不稳脚跟。

    薛姮也看得出揆新对赵姨娘的疏远,偏偏赵姨娘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她也没有说什么,把穆笃里哄睡着了,让奶娘抱回暖房去。

    这时候揆越过来了,晴雯给他打帘子,揆越才走进来。

    揆新看到揆越就朝他笑:“九哥竟然到额娘这里来了?”

    揆越“嗯”了一声,声音竟然有种淡淡的不耐烦,看也没有看他径直向薛姮走去了。

    揆新本来是想戏谑他几句,只是当着薛姮的面不好说,他们平日经常言语嘲笑揆越,却没想到有一天揆越这么对他说话的时候。而且他身上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揆新一时间都被他震慑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甘心想再戏弄他几句。

    薛姮看到揆越来了,自然不想多说,正好让赵姨娘单独和揆新说说话。就让两人先退出去。

    揆越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哪里还顾得上揆新,等人都出去,他坐在薛姮对面,颇有些忐忑不安:“伯母,我……”

    薛姮叹了口气:“我看到纸鹤上的字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在装傻?”

    她并没有兜圈子,揆越反而放下心了,薛姮直接问就证明,她是没有芥蒂他的。揆越摇头又点头,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小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从那时候起,张嬷嬷就告诉我一定要装作痴傻,不然迟早有一天,额娘会对我下手。就是前几年嬷嬷去了,我才开始筹划不能这么下去。”

    他说着就握紧了拳:“那时候张嬷嬷中风,我去告诉额娘,她却不肯请大夫过来给嬷嬷看病,就派了个会医理的婆子过来看。我还只有七岁,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日夜守着嬷嬷照顾她,我就这么个对我好的人,却也不过一月就去了。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在算计你,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

    薛姮想起有一天在荷池遇到他,他的香囊被几个孩子抢了:“所以那日在荷池里,你是要拿回你嬷嬷的香囊?”

    揆越毫不犹豫地点头,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他才开始注意到薛姮,然后越思量越觉得,只有薛姮才会帮他。他开始了长时间的谋划,包括躲到薛姮的合欢堂附近,等着她来救自己。

    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眼睁睁看着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人死,却无能为力,薛姮很能体会这种感觉,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天生就如此聪慧吗?那日我账本上的错处,你一眼就瞧出来了。”

    揆越却想了很久,才缓缓地道:“伯母,这个我不能告诉您,不是不信任您,是这件事不太好说,但我确实能过目不忘。至于那处错误,对你们来说很难看到,对我来说却再简单不过。”

    这个孩子第一次展露他的绝顶聪明,言语清晰,侃侃而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特殊的气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别的不说,薛姮也隐瞒着一些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刨根问底,她想揉揉他的头发,却叹了一声放下手:“除了这件事,你肯定还有事瞒着我。”

    薛姮很确认,揆越心里肯定藏着许多秘密,而且有些秘密和叶赫那拉家有关。

    揆越看着她垂下的手出神片刻,就算她相信自己,等到真的知道真相的这天,也难免会疏远他。

    薛姮定定地看着他,却见揆越只是沉默,她知道自己应该拿出点态度,就淡淡道:“你不说就算了,既然如今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痴傻,你倒也不用伪装了,我明日就请个太医过来,与你治病吧。”

    到时候好借着太医之口,把揆越的装病的事糊弄过去,免得他装得累,自己看着觉得更累。

    揆越却只是苦笑摇头,抬头看着她说:“要是我告诉你,我这痴傻只能装下去呢?如果有一天让别人发现我这是装出来的,我恐怕会性命不保,您还打算让我说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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