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柔声说道：“好在苦尽甘来了，不是吗？”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告诉谢姮，她会心疼安慰一个女郎，哪怕那人不经意间给了她不少难堪。
谢姮只会一笑置之。
若果真如此，她不寻那人麻烦，都算她好性子了。
曹蕴意直起了身子，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笑笑：“蕴意在夫人面前失仪了。”
谢姮摇摇头，眼睛微微一闪，斟酌着开口：“那你”
曹蕴意粲然一笑，在阳光下，她哭过后的娇媚面容映衬着光辉，如同洗尽铅华。她望向谢姮，虽她们年岁相近，可命运却截然不同。
“我说这些，并非是想求得夫人相助，而进入魏府”曹蕴意眼神含着淡淡的忧愁：“蕴意虽想长伴将军身侧，可我也知道，将军对我只有相识之情。”
终究不可强求。
在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时，他没有爱上她。那么，在他成为心思深沉，捉摸不定的权臣后，也不会爱上她了。
魏宴安看着谢姮时，含笑而又缱绻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将这些话讲给谢姮听，大概是因为她实在无人可诉，郁意堆积于心无法排遣。
还有那次，她用计除去杨齐，谢姮明明看出来了，却没有拆穿她。
她就想告诉她，她的穷途末路，她是没有选择才杀掉杨齐的。他活着一日，祝依云便永远都挣扎在泥沼之中，不得脱身。
曹蕴意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或许有一天我会放下去的。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这世间，再也不会被指指点点。我应该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才不枉此生。”
谢姮眉目凝然，收起了先前对曹蕴意的轻视，哪怕是当初误认为魏宴安喜欢她时，谢姮也从未正眼看过。
毕竟身份地位，云泥之别，计较都像是不顾脸面一般。
就算是曹蕴意和她讲过往经历的时候，谢姮也认为，她想用这些来打动自己，谋一个好的归宿。
可直到此时，谢姮才看出曹蕴意的不同来。反倒是她，得失心过重，看待事情便容易想偏。
谢姮起身，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曹娘子，你性情坚韧，心智过人，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曹蕴意一愣，旋即便眉眼弯弯地笑开了。
一只素手挑开了车帘，谢姮弯腰向里迈进。魏宴安正煮完茶，往盏中倒去，听闻响动，只淡淡瞥了眼。
谢姮也不作声，默默地坐到了对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突然一盏茶就伸到了面前，茶香四溢。谢姮接过吹了吹，入口清香，看来茶艺还不错。
魏宴安收拾好剩余的茶饼和茶具，拂了拂衣袖：“想来夫人去了那般久，定是口渴了。”
谢姮又轻轻啜了口，冒出的热气氤氲了清丽的眉眼：“这是将军专程为为妾身所煮的吗？应该是江陵所产的青砖茶。”
魏宴安俊眉一扬，倒不是惊讶谢姮能看出是什么茶来。而是略感疑惑，怎么和曹蕴意谈了话回来，这态度就缓和了许多。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魏宴安也不打算深究，他又不是哪壶不提哪壶开的蠢人。
谢姮态度的转变，自是她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魏宴安。
本以为魏宴安是打算替祝依云寻个官宦人家，好让她进魏府来。凭着她原先青楼贱籍的身份，沈氏定是不允的。她将魏府的清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般有失颜面的事情，沈氏第一个不答应。
虽说以谢姮平日的心思，定不会那么武断地就下了判断。可当看见曹蕴意的那瞬间，想到魏宴安对她的用心，还有那些纷纷扰扰的传闻，便蒙蔽了她的双眼。
魏宴安还真就只是寻户人家给祝依云，保她余生无虞。
这才是他说的，会在今天给她的答案。
谢姮神色微动，盯着魏宴安朱唇轻启：“将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为何不直接将此事告诉妾身？不然，也不会生出此等误会。”
魏宴安刚刚举起茶杯，闻言又放了回去，慢悠悠地回道：“夫人若是没有亲眼看见，无论为夫怎么说，你都会觉得是借口而已。”
谢姮秀眉微蹙，低声反驳道：“那你总可以解释外室的事情吧，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他想到了什么一般，似乎被气笑了，语气难得上扬；“夫人该不会以为，为夫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所图吧。”
谢姮突然噤声，显然是默认了。
魏宴安叹了一声，目光凝视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或许，你可以学着对我多一些信任。”
在对坐无言中，马车驶过了悠长的小巷，穿过几条住宅街。
魏府便到了。
魏宴安率先掀帘下了马车，谢姮朝他伸出了手。他没有牵住，直接长臂一揽，将人抱下了马车。
周围的随从护卫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克己复礼的将军，所能做出的轻狂举动。
谢姮被轻轻放了下来，她怒瞪了魏宴安一眼。却因为脸色发红，没有威慑力，更如同娇嗔一般，便拂袖而去了。
身后还传来了声低笑，谢姮脚步一顿，接着走得更快了。
谢姮一走，魏宣和魏思便凑了上来。魏宴安收敛笑意，向着书房走去：“是时候拔钉子了。”
魏宣和魏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
到了书房后，魏思才再度开口：“主上，那是否要召魏三回来？对于那些细作，他了解甚多。”
魏三也是魏家死士，他极善奇门遁甲之术，易容也是不在话下。每次需要魏宴安与府中妾侍接触的时候，都是他去的。他心思也机敏，说话真假参半，让那些细作将魏宴安想要传递给幕后之人的消息都传了出去，
其实，说他好艳丽妩媚之容，皆因琼花楼的祝依云。这件事他也知道，但出于一些隐秘的意图，魏宴安放任了这个流言。
可现在，都到了结束的时候。
很快地，魏府后院便传出了一片凄哀的哭声，饶是她们不受宠，可谁愿意放弃魏府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做回一个普通人呢。
魏宣被哭得头都要大了，这些个妾室都不是奸细，仅仅只是下面的人送上来讨好将军的。魏三便连表面工夫都没有做，她们依然还是处子之身。魏宴安便让魏宣送些银两，遣她们归家。
哪知这些女子竟都不愿离去，还有几个冲着魏宣嚷嚷，说是要见将军。
魏宣用力拍了拍桌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闭嘴，将军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趁早拿着银子走人，晚了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这位大人”魏宣被一双娇媚的大眼睛盯住了，不禁后退一步。
箐箐露出一口小白牙，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魏宣端正了神色；“你有何事？”
箐箐连忙开口说道：“我可不可以去伺候夫人？”
魏宣一听就严声拒绝：“不行，去夫人身边哪有那么容易？你还是拿了银子走吧。”箐箐脸色顿时低落下来，突然她眼睛一亮，拦住了一正在搬东西的女子。
魏宣也冷眼瞧着，这架势，是要把房间搬个干净。
“我说箐箐，你干什么呢？没看见我忙着吗？”何泽芳不满地说道，还翻了个白眼。这小贱/人取了个叠名，怎么叫都显得亲近。
“何泽芳，你快和这位大人说说，我们是不是见过夫人，夫人还赏了我们几匹布料呢。”
何泽芳瞧了魏宣一眼，冲着箐箐不耐烦地说道：“是又怎么样？你不会想凭着这个去套近乎吧。”
话一说完，便挣脱箐箐的手，去搬东西去了，免得好东西都要被同住一个院的抢完了。
魏宣抱拳看着面前的娇媚女子，也跟着开口道：“你就不如她们聪明，在这浪费时间。”
“我不，我就要去见夫人”箐箐语气十分倔强。
“好好，就依你说的。可事先说好，夫人面前别胡搅蛮缠啊”魏宣还是答应了下来，叮嘱着箐箐。
另一方的暗室里，魏七看着满屋子的人，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也快要裂开了。
“哎呀，真可惜。这么多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咯”魏三摸摸下巴，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一夜夫妻白日恩，还真有几分不舍呢。”
魏七手执长剑，冷冷看他一眼：“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一个头发披散的女子冷笑出声，她被捆住吊了起来，狭长的眼睛扫过二人：“男欢女爱也要让属下上吗？魏宴安莫不是天阉之人。”
此女名为玥瞳，真名娜塔丽。她是中原女子与契丹人生的混血，母亲早逝，一直跟着父亲在幽州生活。父女俩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她父亲被判走私，处以死刑。
她恨极了魏宴安，她父亲走私难道不是因为幽州人对他们的排斥吗？便是最脏最累的工作也没人敢要。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所幸，她的外表随了她母亲，除了五官更为立体些，便瞧不出与中原女子的区别了。
娜塔丽便被马奎峰找到，把她送进魏府做了细作。
可没想到，魏宴安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她很心细，瞧着魏三与魏宴安相似的体型，和这快速的动作，便知道魏宴安怕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们的目的了。
看来那些日子，传出去的都是假消息罢了。
娜塔丽心中愤恨，搭上了自己的全部，也不过是无用功，还平白遭受了一番羞辱。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娜塔丽对上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瞳孔微缩。
魏三打量她片刻，眼底暗沉沉的：“啧，玥瞳，你现在说话可真不好听。舌头不要就拔了，如何？”
后头的那个冷峻少年也跟上前来，皱着眉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价值的话，就直接杀了吧。”
敢诋毁主上的，就都得死。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告诉谢姮，她会心疼安慰一个女郎，哪怕那人不经意间给了她不少难堪。
谢姮只会一笑置之。
若果真如此，她不寻那人麻烦，都算她好性子了。
曹蕴意直起了身子，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笑笑：“蕴意在夫人面前失仪了。”
谢姮摇摇头，眼睛微微一闪，斟酌着开口：“那你”
曹蕴意粲然一笑，在阳光下，她哭过后的娇媚面容映衬着光辉，如同洗尽铅华。她望向谢姮，虽她们年岁相近，可命运却截然不同。
“我说这些，并非是想求得夫人相助，而进入魏府”曹蕴意眼神含着淡淡的忧愁：“蕴意虽想长伴将军身侧，可我也知道，将军对我只有相识之情。”
终究不可强求。
在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时，他没有爱上她。那么，在他成为心思深沉，捉摸不定的权臣后，也不会爱上她了。
魏宴安看着谢姮时，含笑而又缱绻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将这些话讲给谢姮听，大概是因为她实在无人可诉，郁意堆积于心无法排遣。
还有那次，她用计除去杨齐，谢姮明明看出来了，却没有拆穿她。
她就想告诉她，她的穷途末路，她是没有选择才杀掉杨齐的。他活着一日，祝依云便永远都挣扎在泥沼之中，不得脱身。
曹蕴意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或许有一天我会放下去的。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这世间，再也不会被指指点点。我应该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才不枉此生。”
谢姮眉目凝然，收起了先前对曹蕴意的轻视，哪怕是当初误认为魏宴安喜欢她时，谢姮也从未正眼看过。
毕竟身份地位，云泥之别，计较都像是不顾脸面一般。
就算是曹蕴意和她讲过往经历的时候，谢姮也认为，她想用这些来打动自己，谋一个好的归宿。
可直到此时，谢姮才看出曹蕴意的不同来。反倒是她，得失心过重，看待事情便容易想偏。
谢姮起身，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曹娘子，你性情坚韧，心智过人，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曹蕴意一愣，旋即便眉眼弯弯地笑开了。
一只素手挑开了车帘，谢姮弯腰向里迈进。魏宴安正煮完茶，往盏中倒去，听闻响动，只淡淡瞥了眼。
谢姮也不作声，默默地坐到了对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突然一盏茶就伸到了面前，茶香四溢。谢姮接过吹了吹，入口清香，看来茶艺还不错。
魏宴安收拾好剩余的茶饼和茶具，拂了拂衣袖：“想来夫人去了那般久，定是口渴了。”
谢姮又轻轻啜了口，冒出的热气氤氲了清丽的眉眼：“这是将军专程为为妾身所煮的吗？应该是江陵所产的青砖茶。”
魏宴安俊眉一扬，倒不是惊讶谢姮能看出是什么茶来。而是略感疑惑，怎么和曹蕴意谈了话回来，这态度就缓和了许多。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魏宴安也不打算深究，他又不是哪壶不提哪壶开的蠢人。
谢姮态度的转变，自是她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魏宴安。
本以为魏宴安是打算替祝依云寻个官宦人家，好让她进魏府来。凭着她原先青楼贱籍的身份，沈氏定是不允的。她将魏府的清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般有失颜面的事情，沈氏第一个不答应。
虽说以谢姮平日的心思，定不会那么武断地就下了判断。可当看见曹蕴意的那瞬间，想到魏宴安对她的用心，还有那些纷纷扰扰的传闻，便蒙蔽了她的双眼。
魏宴安还真就只是寻户人家给祝依云，保她余生无虞。
这才是他说的，会在今天给她的答案。
谢姮神色微动，盯着魏宴安朱唇轻启：“将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为何不直接将此事告诉妾身？不然，也不会生出此等误会。”
魏宴安刚刚举起茶杯，闻言又放了回去，慢悠悠地回道：“夫人若是没有亲眼看见，无论为夫怎么说，你都会觉得是借口而已。”
谢姮秀眉微蹙，低声反驳道：“那你总可以解释外室的事情吧，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他想到了什么一般，似乎被气笑了，语气难得上扬；“夫人该不会以为，为夫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所图吧。”
谢姮突然噤声，显然是默认了。
魏宴安叹了一声，目光凝视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或许，你可以学着对我多一些信任。”
在对坐无言中，马车驶过了悠长的小巷，穿过几条住宅街。
魏府便到了。
魏宴安率先掀帘下了马车，谢姮朝他伸出了手。他没有牵住，直接长臂一揽，将人抱下了马车。
周围的随从护卫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克己复礼的将军，所能做出的轻狂举动。
谢姮被轻轻放了下来，她怒瞪了魏宴安一眼。却因为脸色发红，没有威慑力，更如同娇嗔一般，便拂袖而去了。
身后还传来了声低笑，谢姮脚步一顿，接着走得更快了。
谢姮一走，魏宣和魏思便凑了上来。魏宴安收敛笑意，向着书房走去：“是时候拔钉子了。”
魏宣和魏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
到了书房后，魏思才再度开口：“主上，那是否要召魏三回来？对于那些细作，他了解甚多。”
魏三也是魏家死士，他极善奇门遁甲之术，易容也是不在话下。每次需要魏宴安与府中妾侍接触的时候，都是他去的。他心思也机敏，说话真假参半，让那些细作将魏宴安想要传递给幕后之人的消息都传了出去，
其实，说他好艳丽妩媚之容，皆因琼花楼的祝依云。这件事他也知道，但出于一些隐秘的意图，魏宴安放任了这个流言。
可现在，都到了结束的时候。
很快地，魏府后院便传出了一片凄哀的哭声，饶是她们不受宠，可谁愿意放弃魏府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做回一个普通人呢。
魏宣被哭得头都要大了，这些个妾室都不是奸细，仅仅只是下面的人送上来讨好将军的。魏三便连表面工夫都没有做，她们依然还是处子之身。魏宴安便让魏宣送些银两，遣她们归家。
哪知这些女子竟都不愿离去，还有几个冲着魏宣嚷嚷，说是要见将军。
魏宣用力拍了拍桌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闭嘴，将军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趁早拿着银子走人，晚了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这位大人”魏宣被一双娇媚的大眼睛盯住了，不禁后退一步。
箐箐露出一口小白牙，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魏宣端正了神色；“你有何事？”
箐箐连忙开口说道：“我可不可以去伺候夫人？”
魏宣一听就严声拒绝：“不行，去夫人身边哪有那么容易？你还是拿了银子走吧。”箐箐脸色顿时低落下来，突然她眼睛一亮，拦住了一正在搬东西的女子。
魏宣也冷眼瞧着，这架势，是要把房间搬个干净。
“我说箐箐，你干什么呢？没看见我忙着吗？”何泽芳不满地说道，还翻了个白眼。这小贱/人取了个叠名，怎么叫都显得亲近。
“何泽芳，你快和这位大人说说，我们是不是见过夫人，夫人还赏了我们几匹布料呢。”
何泽芳瞧了魏宣一眼，冲着箐箐不耐烦地说道：“是又怎么样？你不会想凭着这个去套近乎吧。”
话一说完，便挣脱箐箐的手，去搬东西去了，免得好东西都要被同住一个院的抢完了。
魏宣抱拳看着面前的娇媚女子，也跟着开口道：“你就不如她们聪明，在这浪费时间。”
“我不，我就要去见夫人”箐箐语气十分倔强。
“好好，就依你说的。可事先说好，夫人面前别胡搅蛮缠啊”魏宣还是答应了下来，叮嘱着箐箐。
另一方的暗室里，魏七看着满屋子的人，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也快要裂开了。
“哎呀，真可惜。这么多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咯”魏三摸摸下巴，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一夜夫妻白日恩，还真有几分不舍呢。”
魏七手执长剑，冷冷看他一眼：“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一个头发披散的女子冷笑出声，她被捆住吊了起来，狭长的眼睛扫过二人：“男欢女爱也要让属下上吗？魏宴安莫不是天阉之人。”
此女名为玥瞳，真名娜塔丽。她是中原女子与契丹人生的混血，母亲早逝，一直跟着父亲在幽州生活。父女俩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她父亲被判走私，处以死刑。
她恨极了魏宴安，她父亲走私难道不是因为幽州人对他们的排斥吗？便是最脏最累的工作也没人敢要。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所幸，她的外表随了她母亲，除了五官更为立体些，便瞧不出与中原女子的区别了。
娜塔丽便被马奎峰找到，把她送进魏府做了细作。
可没想到，魏宴安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她很心细，瞧着魏三与魏宴安相似的体型，和这快速的动作，便知道魏宴安怕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们的目的了。
看来那些日子，传出去的都是假消息罢了。
娜塔丽心中愤恨，搭上了自己的全部，也不过是无用功，还平白遭受了一番羞辱。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娜塔丽对上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瞳孔微缩。
魏三打量她片刻，眼底暗沉沉的：“啧，玥瞳，你现在说话可真不好听。舌头不要就拔了，如何？”
后头的那个冷峻少年也跟上前来，皱着眉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价值的话，就直接杀了吧。”
敢诋毁主上的，就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