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找到路尘，站在路尘的视线死角，看着认真工作的她。看了一会，谈潞才发现拍摄过程好像不是很愉快。
今天来拍摄的是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模特，似是有了些小名气，没控制好心态，一会嫌弃灯光打得太刺眼，一会抱怨室温太低。终于在她不知第多少次喊停拍摄，让化妆师过来帮她补妆的时候，路尘把相机关上，冷冷地盯着她：“ 你今天不用拍了，让你的经纪人重新再约时间吧，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拍，现在请你离开。”
还在仰着脸闭眼扑粉的模特闻言登时睁眼站起，把面前的化妆师吓了一跳，她推开化妆师，指着路尘的背影，口吐莲花，“ 你吓唬谁呢，真当别人都求着你拍呢，出了车祸也不长长记性，人家柳荫管你了吗，被人当垫脚石的踩，还挺大脾气。不拍就不拍，合同上写着是今天拍摄，你不给我拍，就是你违约在先，消息传出去，你就等着被骂死吧！”
模特话一说完，整个摄影棚的人都噤若寒蝉。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谁也得罪不起这两位，明眼人都知道是模特不好好配合，但也只敢默默在心里给路尘鸣不平。
“在她被骂死之前，我先让你身败名裂怎么样？”
众人还在想办法缓和局面，站在楼梯拐角的谈潞悠然踱步到路尘面前，偏头似看死人一样瞥了模特一眼，伸手牵住路尘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头软着声音问她：“ 有人要试探我能不能护住你，要不，给她看看？” 语气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宠溺。
路尘直勾勾的盯着谈潞，心里一阵唏嘘，什么时候那么有原则守规矩的人学会扮猪吃老虎了。没办法，自己的人自己得宠着，路尘面上没什么情绪，配合着谈潞，手在谈潞的掌心里转了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与他的手缠绕在一起，终于十指相扣，回身依旧冷眼看着模特，“你可以试试，看看最后你会不会先弯腰跟我道歉，请求我的谅解。”
说完，又喊了一声青青：“把刚刚那段工作室的监控拍摄截取发给她的经纪人和公司，我要一个态度，让他们自己衡量。”
路尘拉着谈潞转身想走，谈潞没动，语气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对着已经面露难色的模特嘲弄道：“好好记住刚刚你的无知，它会成为你接下来的人生中最幸福的噩梦。祝你好运，趾高气昂的癞蛤蟆小姐。”
谈潞话音一落，旁观的人群中就隐约发出嘲笑的声音，路尘没忍住，也勾了勾唇，顺着谈潞的力气跟他往外走。
办公室的门一关，路尘就把手松开了，“谈潞同志，你这底气真足啊。”
谈潞挑眉不置可否，“那不是有你在后面撑着吗，吓唬人我还是在行的。”
今天青青只给路尘安排了两个拍摄，另一个是在下午，现在上午的拍摄提前结束，她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想摄影展的事情，“你在这会不会觉得无聊，我可能顾不到你。”
谈潞想了想：“或许，我有什么能帮忙的？你暂时没有拍摄了吗？”
路尘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邀请函：“摄影展的作品得想想。一会刘辛的拍摄结束，我跟她商量一下。”
“不用管我，忙你的就行。”
谈潞说不管他，路尘真的就没管。她会定期整理自己的作品，拍摄的时候能够引起她内心触动的照片都被她单独整理出一个文件夹，她来回翻着那些照片，寻找合适的展出选择。
“看来这次陈宋是真的想把你弄死，她居然把主展区的位置给了你，虽然说主展区的位置你不是没有上过，但这回主办方是她那边的人，所有的媒体肯定也会在场，主展区是撑门面的地，但凡被揪出一点瑕疵，那基本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打赌吗，采访的时候她肯定往你这引话题。”
刘辛把刚传送过来的文件扔到路尘办公桌上，随意地跟谈潞点头打了个招呼，“看看吧，展会的初步细节，邀请名单和作品审核流程都在里面。”
路尘看了眼文件，翻都没翻，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明面上的规矩她不敢动，先把作品报上去再说吧。”
刘辛隔着办公桌瞥了一眼路尘的电脑屏幕，垂眸思索了半晌，转身坐在办公桌上亮敞敞地盯着谈潞，“尘啊，要打，就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路尘一开始没懂，等看到刘辛的视线以后，她明白过来，“试过了，拍不出来。”
“啊？什么时候？”
刘辛曾经猜测过路尘是不是因为受到情伤才对男人失去兴趣，说不准哪天谈了恋爱就都好了，“不是，您男朋友都勾不起您的兴趣？？那您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
真是无心插柳，刘辛问到了谈潞想问的问题，他默默给刘辛鼓了个掌，面上继续悠然地翻着手里的杂志，装没听见。
路尘瞅了谈潞一眼，起身拿过存有谈潞照片的相机翻给刘辛看，“就只有这张，我觉得还行吧，勉强。”
给刘辛看的，就是谈潞往向她的那张。路尘知道刘辛的意思，这个时候，最合适的办法就只有她拿出一张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作品，让陈宋找不到她的痛处。
刘辛看了照片，“确实不够，除了眼神还有点感觉以外，只能说更适合是情侣间的记录，作品还是不够的。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一来一往，路尘答非所问，刘辛也仿佛根本没想得到答案，俩人注意力完全在摄影展上。
“……” 抓心挠肺的谈潞就等着刘辛刨根问底呢，怎么只问个问题就结束了？？
路尘把相机收起来，忽略刘辛的问题，说：“其实，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但是，会有点玉石俱焚的感觉，搞不好她就真的疯了。”
路尘之前在机场跟陈宋说，她有足以毁灭掉陈宋的证据，不是吓唬她的，她真的有。至于她为什么有，只能说陈宋作的一手好死。
陈宋的事情，她是无意间发现的，当初从酒店房间里出来，她也装不认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这在陈宋心里留了一根硬刺。她看不惯陈宋的自甘堕落，陈宋也厌恶她的孤傲，于是，陈宋就找了个机会想拉她下水。
陈宋趁着出外景拍摄，以和路尘有悄悄话想说的理由，私下和跟路尘住在一个房间的姐姐互换了房卡。她们是同期同龄，也没有表现出有矛盾的样子，姐姐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就答应了陈宋。之后，陈宋借着痛经的理由先回了房间，悄悄装了摄像头，又给房间里的水下了药，都弄好以后给一个老总发了消息。
路尘在外面的警惕性很高，入口的东西她能不碰就绝对不会沾一口。陈宋换房间的事情是她晚上回了酒店才知道的。路尘留了个心眼，又重新自费开了间房，她才回去。
陈宋借口说想得到路尘一个不会说出她秘密的保证才换了房间，并且以水代酒要跟她握手言和。
路尘答应了，但要陈宋拿她当时新买的徕卡相机作为交换，趁着陈宋拿相机的空隙，路尘把手里的水跟陈宋的做了交换，并把她的水倒在了自己背着的黑色帆布包上，在陈宋转身的刹那做出了喝水的动作，等陈宋走到她面前，路尘已经“喝完了”，陈宋没有怀疑，喝光了原本应该是路尘的水。
路尘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水里的东西大概有什么效用。果然，等她跟陈宋说屋里的空调好像制冷效果不好的时候，陈宋明显已经不在状态。路尘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怎么拿到的房卡，她关掉所有灯在阳台藏了好久，才终于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之后路尘就在黑暗中听了一场动作电影。
等安静下来，只有她一个人还醒着的时候，路尘才半爬半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还带走了陈宋悄悄放置的摄像头里的记忆卡。
路尘这些年没有把这个视频放出来，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狗咬她一口，不代表她就要咬狗一口，当时的她确实是傲，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整垮一个人，还是一个在她看来只要沉下心就能有所成就的人。
路尘从手机的私密相册里翻出一个短视频递给刘辛，“这个。”
视频播放的音量没有调小，刘辛一点开，跌宕起伏的喘息声瞬间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
刘辛：“……”
谈潞：“……”
我了个大槽。
刘辛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这他妈是什么！路尘，你手机里居然还存这个？！人家都是晚上电脑c盘，你直接手机随时观看啊！”
“……”
刘辛虽然平时咋咋唬唬的，说话行事看起来都挺虎的，但是这种聚众看小视频的事情，她还从来没干过，“太刺激了。”
“……”
全场唯一一个男性，谈潞在听到路尘说另外的办法有点玉石俱焚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八成就是路尘握着的陈宋私生活的把柄，他以为是一些照片啥的，没想到是视频，还带声的。
最他妈无语的是，声还放出来了，还不小！听到视频声音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好似被下了封印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这俩女的凑一块，都他妈什么妖魔鬼怪啊！
路尘倒是没啥反应，现场可比转播炸裂多了，她说什么了吗。
路尘伸手把音量关掉，一副‘劳烦你们抓住重点’的口吻：“好好看看他们的脸。”
她话一落，刘辛激灵了一下，不可置信看了路尘一眼，顾不上什么羞不羞耻，又点开看了视频上的人，“卧槽！！！”
“陈宋啊！！”
刘辛一嗓子嚎得贼响亮。
“你小点声行不行！”路尘拿回手机，使劲拍了刘辛一巴掌，“你去大街上吼一声得了。”
刘辛可太激动了：“这视频真的假的，你怎么会有的。”
谈潞还在，路尘没明说，“真的，意外所得。”
刘辛：“那还愁个什么劲啊，管她出什么招呢，视频一放，随她去吧。”
路尘摇摇头，不那么认为，“陈宋知道我有这个视频，她既然敢下战书，那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思想准备。我的这个毛病呢，说好听点，风格局限性很强，往不好的地造，说我的心理精神有问题都是有可能的。我个人倒是无所谓，谈潞还挺有钱的，能养活我。但我不是个人，你们我也得考虑。而且，你没看视频里的另一张脸吗，这个办法只能是最后不得已才能用的办法。”
刘辛和谈潞都看过之前网友的言论，不得不承认路尘说的是完全有可能的。
刘辛：“那怎么办，就按你现在的情况把作品交上去？”
路尘坐在椅子上，正对着谈潞，“还有时间，我再试试。”
路尘说着这话，谈潞似是得到了心灵感应，抬头对上了路尘的视线，他唇角一松，“乐意之至，随时恭候。”
刘辛半靠在办公桌上，慢慢站直了身体，一声不吭出了办公室，门甩得巨响。
“青青！！！”
“哎，怎么了辛姐？”
“明天开始，路尘的工作量给我翻一番！没得商量！”
“好嘞！”
······
路尘暂选一些作品作为摄影展的备选，谈路的事情她还得再琢磨琢磨，下午的拍摄结束以后，路尘跟谈潞撒了个谎，独自驱车来了储凝的诊疗室。
她到的时候，储凝还没有结束对上一位来访者的沟通，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安静等着。
她试探了谈潞好几次，他都不像是知道她情况的样子，但他的行为又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从来没问过。住院的时候，只要他在，他几乎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插科打诨地跟她聊一些日常话题，或者他这几年碰到的好玩的事，但从来不问她这几年的情况。哪怕是他不在，他都会在晚上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一直等到她睡着才挂。
这就好像是，在不停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慢慢被他的话所吸引，这样，她才没有那个时间去想以前，被以前困住。
包括刚刚，她说她要配合一个明星的时间去找她确定拍摄细节，让他先回去的时候，谈潞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问了一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就把车钥匙给她了。
路尘有种感觉，谈潞，都知道。
他不问，只是在等她说。
今天来拍摄的是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模特，似是有了些小名气，没控制好心态，一会嫌弃灯光打得太刺眼，一会抱怨室温太低。终于在她不知第多少次喊停拍摄，让化妆师过来帮她补妆的时候，路尘把相机关上，冷冷地盯着她：“ 你今天不用拍了，让你的经纪人重新再约时间吧，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拍，现在请你离开。”
还在仰着脸闭眼扑粉的模特闻言登时睁眼站起，把面前的化妆师吓了一跳，她推开化妆师，指着路尘的背影，口吐莲花，“ 你吓唬谁呢，真当别人都求着你拍呢，出了车祸也不长长记性，人家柳荫管你了吗，被人当垫脚石的踩，还挺大脾气。不拍就不拍，合同上写着是今天拍摄，你不给我拍，就是你违约在先，消息传出去，你就等着被骂死吧！”
模特话一说完，整个摄影棚的人都噤若寒蝉。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谁也得罪不起这两位，明眼人都知道是模特不好好配合，但也只敢默默在心里给路尘鸣不平。
“在她被骂死之前，我先让你身败名裂怎么样？”
众人还在想办法缓和局面，站在楼梯拐角的谈潞悠然踱步到路尘面前，偏头似看死人一样瞥了模特一眼，伸手牵住路尘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头软着声音问她：“ 有人要试探我能不能护住你，要不，给她看看？” 语气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宠溺。
路尘直勾勾的盯着谈潞，心里一阵唏嘘，什么时候那么有原则守规矩的人学会扮猪吃老虎了。没办法，自己的人自己得宠着，路尘面上没什么情绪，配合着谈潞，手在谈潞的掌心里转了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与他的手缠绕在一起，终于十指相扣，回身依旧冷眼看着模特，“你可以试试，看看最后你会不会先弯腰跟我道歉，请求我的谅解。”
说完，又喊了一声青青：“把刚刚那段工作室的监控拍摄截取发给她的经纪人和公司，我要一个态度，让他们自己衡量。”
路尘拉着谈潞转身想走，谈潞没动，语气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对着已经面露难色的模特嘲弄道：“好好记住刚刚你的无知，它会成为你接下来的人生中最幸福的噩梦。祝你好运，趾高气昂的癞蛤蟆小姐。”
谈潞话音一落，旁观的人群中就隐约发出嘲笑的声音，路尘没忍住，也勾了勾唇，顺着谈潞的力气跟他往外走。
办公室的门一关，路尘就把手松开了，“谈潞同志，你这底气真足啊。”
谈潞挑眉不置可否，“那不是有你在后面撑着吗，吓唬人我还是在行的。”
今天青青只给路尘安排了两个拍摄，另一个是在下午，现在上午的拍摄提前结束，她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想摄影展的事情，“你在这会不会觉得无聊，我可能顾不到你。”
谈潞想了想：“或许，我有什么能帮忙的？你暂时没有拍摄了吗？”
路尘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邀请函：“摄影展的作品得想想。一会刘辛的拍摄结束，我跟她商量一下。”
“不用管我，忙你的就行。”
谈潞说不管他，路尘真的就没管。她会定期整理自己的作品，拍摄的时候能够引起她内心触动的照片都被她单独整理出一个文件夹，她来回翻着那些照片，寻找合适的展出选择。
“看来这次陈宋是真的想把你弄死，她居然把主展区的位置给了你，虽然说主展区的位置你不是没有上过，但这回主办方是她那边的人，所有的媒体肯定也会在场，主展区是撑门面的地，但凡被揪出一点瑕疵，那基本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打赌吗，采访的时候她肯定往你这引话题。”
刘辛把刚传送过来的文件扔到路尘办公桌上，随意地跟谈潞点头打了个招呼，“看看吧，展会的初步细节，邀请名单和作品审核流程都在里面。”
路尘看了眼文件，翻都没翻，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明面上的规矩她不敢动，先把作品报上去再说吧。”
刘辛隔着办公桌瞥了一眼路尘的电脑屏幕，垂眸思索了半晌，转身坐在办公桌上亮敞敞地盯着谈潞，“尘啊，要打，就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路尘一开始没懂，等看到刘辛的视线以后，她明白过来，“试过了，拍不出来。”
“啊？什么时候？”
刘辛曾经猜测过路尘是不是因为受到情伤才对男人失去兴趣，说不准哪天谈了恋爱就都好了，“不是，您男朋友都勾不起您的兴趣？？那您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
真是无心插柳，刘辛问到了谈潞想问的问题，他默默给刘辛鼓了个掌，面上继续悠然地翻着手里的杂志，装没听见。
路尘瞅了谈潞一眼，起身拿过存有谈潞照片的相机翻给刘辛看，“就只有这张，我觉得还行吧，勉强。”
给刘辛看的，就是谈潞往向她的那张。路尘知道刘辛的意思，这个时候，最合适的办法就只有她拿出一张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作品，让陈宋找不到她的痛处。
刘辛看了照片，“确实不够，除了眼神还有点感觉以外，只能说更适合是情侣间的记录，作品还是不够的。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一来一往，路尘答非所问，刘辛也仿佛根本没想得到答案，俩人注意力完全在摄影展上。
“……” 抓心挠肺的谈潞就等着刘辛刨根问底呢，怎么只问个问题就结束了？？
路尘把相机收起来，忽略刘辛的问题，说：“其实，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但是，会有点玉石俱焚的感觉，搞不好她就真的疯了。”
路尘之前在机场跟陈宋说，她有足以毁灭掉陈宋的证据，不是吓唬她的，她真的有。至于她为什么有，只能说陈宋作的一手好死。
陈宋的事情，她是无意间发现的，当初从酒店房间里出来，她也装不认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这在陈宋心里留了一根硬刺。她看不惯陈宋的自甘堕落，陈宋也厌恶她的孤傲，于是，陈宋就找了个机会想拉她下水。
陈宋趁着出外景拍摄，以和路尘有悄悄话想说的理由，私下和跟路尘住在一个房间的姐姐互换了房卡。她们是同期同龄，也没有表现出有矛盾的样子，姐姐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就答应了陈宋。之后，陈宋借着痛经的理由先回了房间，悄悄装了摄像头，又给房间里的水下了药，都弄好以后给一个老总发了消息。
路尘在外面的警惕性很高，入口的东西她能不碰就绝对不会沾一口。陈宋换房间的事情是她晚上回了酒店才知道的。路尘留了个心眼，又重新自费开了间房，她才回去。
陈宋借口说想得到路尘一个不会说出她秘密的保证才换了房间，并且以水代酒要跟她握手言和。
路尘答应了，但要陈宋拿她当时新买的徕卡相机作为交换，趁着陈宋拿相机的空隙，路尘把手里的水跟陈宋的做了交换，并把她的水倒在了自己背着的黑色帆布包上，在陈宋转身的刹那做出了喝水的动作，等陈宋走到她面前，路尘已经“喝完了”，陈宋没有怀疑，喝光了原本应该是路尘的水。
路尘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水里的东西大概有什么效用。果然，等她跟陈宋说屋里的空调好像制冷效果不好的时候，陈宋明显已经不在状态。路尘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怎么拿到的房卡，她关掉所有灯在阳台藏了好久，才终于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之后路尘就在黑暗中听了一场动作电影。
等安静下来，只有她一个人还醒着的时候，路尘才半爬半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还带走了陈宋悄悄放置的摄像头里的记忆卡。
路尘这些年没有把这个视频放出来，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狗咬她一口，不代表她就要咬狗一口，当时的她确实是傲，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整垮一个人，还是一个在她看来只要沉下心就能有所成就的人。
路尘从手机的私密相册里翻出一个短视频递给刘辛，“这个。”
视频播放的音量没有调小，刘辛一点开，跌宕起伏的喘息声瞬间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
刘辛：“……”
谈潞：“……”
我了个大槽。
刘辛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这他妈是什么！路尘，你手机里居然还存这个？！人家都是晚上电脑c盘，你直接手机随时观看啊！”
“……”
刘辛虽然平时咋咋唬唬的，说话行事看起来都挺虎的，但是这种聚众看小视频的事情，她还从来没干过，“太刺激了。”
“……”
全场唯一一个男性，谈潞在听到路尘说另外的办法有点玉石俱焚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八成就是路尘握着的陈宋私生活的把柄，他以为是一些照片啥的，没想到是视频，还带声的。
最他妈无语的是，声还放出来了，还不小！听到视频声音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好似被下了封印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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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尘倒是没啥反应，现场可比转播炸裂多了，她说什么了吗。
路尘伸手把音量关掉，一副‘劳烦你们抓住重点’的口吻：“好好看看他们的脸。”
她话一落，刘辛激灵了一下，不可置信看了路尘一眼，顾不上什么羞不羞耻，又点开看了视频上的人，“卧槽！！！”
“陈宋啊！！”
刘辛一嗓子嚎得贼响亮。
“你小点声行不行！”路尘拿回手机，使劲拍了刘辛一巴掌，“你去大街上吼一声得了。”
刘辛可太激动了：“这视频真的假的，你怎么会有的。”
谈潞还在，路尘没明说，“真的，意外所得。”
刘辛：“那还愁个什么劲啊，管她出什么招呢，视频一放，随她去吧。”
路尘摇摇头，不那么认为，“陈宋知道我有这个视频，她既然敢下战书，那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思想准备。我的这个毛病呢，说好听点，风格局限性很强，往不好的地造，说我的心理精神有问题都是有可能的。我个人倒是无所谓，谈潞还挺有钱的，能养活我。但我不是个人，你们我也得考虑。而且，你没看视频里的另一张脸吗，这个办法只能是最后不得已才能用的办法。”
刘辛和谈潞都看过之前网友的言论，不得不承认路尘说的是完全有可能的。
刘辛：“那怎么办，就按你现在的情况把作品交上去？”
路尘坐在椅子上，正对着谈潞，“还有时间，我再试试。”
路尘说着这话，谈潞似是得到了心灵感应，抬头对上了路尘的视线，他唇角一松，“乐意之至，随时恭候。”
刘辛半靠在办公桌上，慢慢站直了身体，一声不吭出了办公室，门甩得巨响。
“青青！！！”
“哎，怎么了辛姐？”
“明天开始，路尘的工作量给我翻一番！没得商量！”
“好嘞！”
······
路尘暂选一些作品作为摄影展的备选，谈路的事情她还得再琢磨琢磨，下午的拍摄结束以后，路尘跟谈潞撒了个谎，独自驱车来了储凝的诊疗室。
她到的时候，储凝还没有结束对上一位来访者的沟通，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安静等着。
她试探了谈潞好几次，他都不像是知道她情况的样子，但他的行为又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从来没问过。住院的时候，只要他在，他几乎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插科打诨地跟她聊一些日常话题，或者他这几年碰到的好玩的事，但从来不问她这几年的情况。哪怕是他不在，他都会在晚上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一直等到她睡着才挂。
这就好像是，在不停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慢慢被他的话所吸引，这样，她才没有那个时间去想以前，被以前困住。
包括刚刚，她说她要配合一个明星的时间去找她确定拍摄细节，让他先回去的时候，谈潞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问了一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就把车钥匙给她了。
路尘有种感觉，谈潞，都知道。
他不问，只是在等她说。